第059章 学习潜艇
“哈哈,我和你开玩笑的嘛。”其实按辈分,葛洪义娶了陈若愚的堂姐,是他的堂姐夫,但多年来禹子谟一直教育自己的子女以叔叔尊称,葛叔叔才没有顺理成章地转变为堂姐夫。
“看得出来,经过这些时间的锻炼,你长高了,也成熟了,怎么样,陆叔叔交待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报告大帅,我已基本完成,就等您来拍板。”陈若愚告诉众人,“经过仔细调查,我从各地来的学生军中,秘密地挑选了70余人,年纪在17到20之间,都接受过中学教育,而且满腔热血,一心想振兴中华!”
“知道我让你挑选这么多人有何用意?”
“我不是太清楚。师长只是告诉我让我挑选人准备去德国学习军事,条件一是文化程度高,二是爱国!”
“看来你把握的不错,你猜猜看,我会让你去德国学什么?”
“陆军!德国陆军世界第一。不过沈阳已经有军校了,为什么非要我们去德国学呢?”陈若愚心中也有困惑,“本来我和这些人都是打算报考北方国防高专的。”
“看来你很会动脑筋,确实,我让你们去德国不是学陆军,而是学海军。”
“海军。恕若愚多嘴,在我看来,海军是英国第一,为什么不派我们去英国学呢?”
“很好,你没有盲信我给你的命令,而会用自己的脑子思考,已具备了一个军官的优良品质。”秦时竹缓缓说道,“我让你们去学海军。不是让你们去学海面舰艇,而是……”
“潜艇?!”葛洪义到这时已完全明白了秦时竹的良苦用
“就是潜在水下地那种舰艇?”陈若愚没有见识过,但多少还听说过一些,“敢问大帅,为什么让我学这个呢?”
“海面舰艇,西欧列强起步甚早,早在鸦片战争时期就远胜我国。现在发展水面舰艇,一来耗资巨大,二来非短时间内可以迎头赶上。可潜艇就不同了。欧美列强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而在我看来。潜艇是以后海战必不可少的利器,我让你们去学潜艇,就是希望能在日后的海防中发挥巨大作用。而德国是目前潜艇界的龙头老大,所以我特意派遣你们这些人去学。学习潜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少则三年,多则五六年,你有信心吗?”
“有,为了中华的繁荣富强,我愿意做出一切牺牲。”陈若愚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的那些战友呢?”
“他们也有!我一个个调查过,他们都是热血青年。不远千里来投奔北疆国防军,参加革命已说明了他们地愿望。“好,不错。你们这些人,将来会是中国潜艇舰队的先驱,你们肩上肩负着祖国复兴的重担,我希望你们在德国学习期间,一方面要学好本领。无论是操纵、战斗、补给、后勤、维修还是设计制造。都要努力去学,把德国人地本事全部学来;另一方面。要时刻牢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自己是在为中华民族的复兴而奋斗,无论有多少困难和痛苦,都要坚持下来。”
“是!我们一定谨遵大帅地教诲。”
“这是秘密任务,下个月你们就可以出发,德国方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只能告诉他们去德国学军事,至于学什么?怎么学?学多久暂时不要告诉他们,他们的家里,也只能以去德国留学搪塞,万万不可走漏风声。”
“是!请大帅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好去准备吧,下个月会有人安排你们到德国去,我到时就不来送行了,先祝你一路顺风。你爹那里我会去打招呼的,保管不会拦着你。”
“请秦叔叔转告我爹,我一定不给他丢脸。”陈若愚眼里闪烁着泪花。
“有志气!我们都期待你学成归来的那一天。”秦时竹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陈若愚走后,陆尚荣问秦时竹:“为了这个计划,咱们需要付给德国人多少情报和好处?”
“好处是不用了,不过情报倒确实给了一些。根据老何地建议,我们把英国佬新近开发的斯特科式指挥仪的技术资料交给了提尔皮茨,这对战列舰尤其是无畏舰是一个划时代的飞跃,等到明年德雷尔火控台技术也上马后,将标志着所有旧式战列舰的过气。”
“那日本人岂不是要吃一个大亏?”葛洪义的话是有所指地,日俄战争后,日本方面耗费巨资修复了那些被俘、被击沉的俄国舰艇,指望能弥补和扩张自己的实力,等到新式火控系统出台和全口径主炮在无畏舰上的运用,老一代的战列舰将彻彻底底地过气。
“不仅如此,德国海军已决定倾尽全力建造和改装战列舰,他们所有的船台都将用来建造无畏舰,其余包括护航舰、雷击舰等小型舰艇已来不及更新了,因此他们同意,在秦皇岛船厂完工后,派出人员在我们这里建造1000吨级的驱逐舰,等沈鸿烈地部队训练好后,就会有新地战舰用了。作为这三年一揽子计划的一部分,还将在葫芦岛、秦皇岛两个关键港口兴建海防要塞,装备大口径要塞炮,咱们打不过别人,躲在港口总行吧?”
“老大深谋远虑,已经一环扣上一环啦。”
会议开完后,秦时竹和葛洪义率领突击队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沈阳,在他们眼里,乌泰也好,甘肃也罢,都是小患,不足为虑;惟有在身旁地黑龙会和日本关东军,才是北疆劲敌。形势已经越来越紧迫了。
8月12日,就在孙烈臣率军开拔的第二天,吉林方面传来了“满洲阿菊”的最新消息:此人已串联起300多股,近4000土匪、打着“勤王军”旗号蠢蠢欲动,不仅吉林东部连黑龙江南部的土匪根子都让她给挖了出来。更为重要地是,情报还隐隐约约地透露,他们计划将先攻击驻扎在吉林东部的守备第29旅。然后往郑家屯转移。
盯着这份情报,葛洪义脑子转得飞快,“满洲阿菊”打得什么主意?攻击29旅?29旅虽然是守备旅。但装备、训练总比乌七八糟的土匪集团来得强;向郑家屯转移?那就是说“满洲阿菊”知道自己是打不赢的,可对土匪来说。打不赢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往郑家屯转移?大不了就地解散,重新做他们的土匪好了,辛辛苦苦地往郑家屯跑,不怕被周羽的14师包了饺子?
种种疑问汇聚在他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他地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份假情报,情报干了这么多年了,还没碰上这么有明显破绽的假货,他不禁嗤之以鼻。等等,万一是真的呢?敌人不是傻子。不会用这么明显地假情报来混淆自己的判断力,就是真要分散自己这边地精力,也要弄得真实一点,决计不会整出这么一个不切合实际的东西来。情报是转了三四个弯才到自己手里的,准确地说,是“满洲阿菊”招纳的土匪中,有个人曾经和周羽手下的一个副营长是拜把兄弟。眼看自己拜把兄弟好好做了官军。又有名分又有地位,把他馋地不行。做土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看周羽雷厉风行,吉林的土匪全部完蛋就在眼前,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个后路呢?若是像自己兄弟那样,投奔官军,受了招安,纵然当不了副营长,总能捞个一官半职吧。人都是机灵的,土匪就更不例外。眼看这吉林的老百姓一天天地过上了好日子,天下也一天天太平,做土匪或许真该金盆洗手了。因此葛洪义还是相信这份情报是有价值的。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合适地解释,那就是此情报为真,但仅仅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联想到那张神秘的名单,葛洪义眼前一亮,莫非真有什么蹊跷?不管怎么样,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得和秦时竹交待一声,剿匪是秦时竹特别关心的大事,不管有没有日本人掺和,匪是非剿不可。
以葛洪义的身份,见秦时竹很容易,但葛洪义看得出来,堂堂的北疆巡阅使、穿越组地带头大哥也盯着什么东西在发愣,看来是被难住了。
“老大,出什么事了?”葛洪义冷不防地发问,倒把秦时竹吓了一跳。
“洪义,你能不能稳重点,吓死我了。”秦时竹看见他,没好气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日本关东军以换防为名,调遣一个铁道守备大队从大连北上郑家屯,但奇怪地是,按照常理,到年底才是换防时间。”当时,关东军驻扎在中国仅仅一个师团,隔年换防,四郑线完工后,按照协定,日本同样可以在那里驻扎。
“啊?去郑家屯?”葛洪义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又是郑家屯!”
“什么叫又是郑家屯?”秦时竹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你看!”葛洪义把手里的情报交给了秦时竹。
“又是郑家屯!”秦时竹喃喃自语,反复强调几次,“又是郑家屯!”
这下轮到葛洪义发蒙了:“什么叫又是郑家屯?”
“说来话长,当年在东北,日本曾经掀起数次满**立**,郑家屯事件就是在第二次**中制造出来地,关东军直接和奉军起了冲突,给当时的张作霖好大一个难堪,要是现在制造点什么动静出来,就是准备给我们一个难堪。”葛洪义回味着秦时竹的话:“我也是奇怪,满洲阿菊居然不往延吉跑,反而朝郑家屯扑过来,真怀疑她的脑子锈掉了,现在看来,咱们还真是低估她了。”
“去郑家屯做什么呢?他们本来已是日本人养的狗了,难道主人来了,非得过去摇尾乞怜吗?”
“不好,有阴谋!”葛洪义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大,你说,为什么偏偏在他们要去郑家屯的时候,关东军派一个大队北上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巧合。”
“说得好,我现在有一个惊人的假设。满洲阿菊知道在战场上靠她那些匪徒是无法取得成功的,也知道再僵持下去无非是让周羽这个三省剿匪总司令全部将土匪清剿掉,因此,她有了一个惊天的计划。那就是,出其不意地袭击29旅,然后制造出朝郑家屯撤退的假象,然后再让关东军和29旅起冲突,然后再是扩大战火,引起我们和日本的直接冲突……”
“分析得有道理。”秦时竹盯着地图看了几眼,“由于我们对日本在东北势力的排挤和将其它列强势力的引入,使得日本方面很不满意,尤其是军部某些人正愁没有借口,如果此时起直接冲突,肯定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说不定关东军会大举北上。”
“如果真是这么样子,我们怎么避免?难道照会关东军我们要剿匪,让他们暂时避让?”
“照会?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你越是照会,他来得只是越会快。不行,不能用这个法子。”
“那怎么办?”
“有办法,立即发电报给周羽,让他火速出动,抢在敌人之前,把满洲阿菊给我打下来,告诉他,若是打散了对手,往北赶还是往东赶都可以,就是不能往南赶,尤其是不能往郑家屯赶。”
“好吧,宁可让土匪分散也不能让他们和关东军碰头。土匪分散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清剿,若是和关东军勾搭上了,我们就被动了。”
“还有,立即让吴大舌头做好准备。他在黑龙江也休整半年了,该出来活动活动,打几个土匪他还是没问题的。”
周、吴二人接到命令,也是大惊失色,当下不敢怠慢,立即整军出发,一场恶战就要拉开帷幕……
大连车站,一个大队的日军正在登车,联队长青木特意关照手下的足下大队长:“足下,这次你去郑家屯换防,意义可非同小可呢?”
“请联队长赐教!”足下很是恭敬。
第060章 夏夜突变
“四郑铁路刚刚通车,周围治安复杂,难免会有不如意的事情,师团挑选你的大队前去进驻,是对你的信任,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青木对这个得力手下很是器重,但这次的命令连他也觉得有些蹊跷。
“可是,联队长,那边治安不是很不错吗?听说吉林的周羽剿灭土匪很有一手,吉林西部、辽宁北部的土匪几乎都绝迹了,怎么会治安复杂呢?”足下听得一头雾水,“我倒是听说,东满地带并不太安定。”
“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情况总是在变化的,师团长要求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维持住郑家屯的治安和秩序,不能让任何人小瞧了关东军的战斗力。”
“嗨!这个请您放心,大日本皇军天下无敌!”足下狂妄地笑着。
“如果遇到攻击,你一定要毫不留情的予以还击,郑家屯的事情,就一切拜托了。”青木拍拍足下的肩膀,把最要紧的话说了出来,他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但既然是师团长亲自交待的,他就原原本本地转述了。
“请您放心。”足下向他鞠了个躬,最后一个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8月14日,太阳在头顶高悬着,乌泰率领本旗部队近千人和蒙古来的援兵数百人聚集到了葛根庙,这是他宣布“独立”的日子。他登上一块大石头,注视着两名被绑着柱子上的汉官,这两人是来劝他不要“独立”的。结果被他绑在这里祭旗。他轻蔑地一笑,对手下部众大声说道:“蒙古地弟兄们,成吉思汗的子孙们,今天我们要独立啦!”
哗啦啦,下面响起了喝彩声、鼓掌声还有兵器的撞击声……
“多年来,我们一直被汉人所压迫,所欺负,因为我们只是部落,不是国家。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蒙古人将有自己的国家了!”
下面的喊声依旧。
“我决定从今日起,正式加入蒙古国,与中国永远隔绝!”
“乌印!”乌泰开始点将。
“在!”一个彪形大汉毕恭毕敬地应答。
“我命令你立刻攻下镇东,然后向安广进发,凡是汉人的田亩财产,一律没收,胆敢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杀!”一群野兽出门了……
“报,师座,乌泰军已杀过来了。”
“什么?”骑在马上的军官大惊。连忙问,“有多少人?”
“至少千把人吧。”16师的侦察骑兵喘着粗气回答。
“这帮兔崽子,还是让他们抢先了一步。”洮南镇守使、北疆国防军第16师少将师长孙烈臣火冒三丈。望着因连日行军而显得有些疲惫的部下,他心里有些不忍,但军令如火,使他不得不放弃就地休整地计划。
“弟兄们,乌泰这个混蛋已经造反啦,咱们赶紧冲啊!”
“冲啊!”16师骑兵团的精锐在师长的带领下,朝叛军冲去……
镇东,乌泰的士兵正在大肆抢劫。老百姓纷纷逃难,带队的乌印在马上哈哈大笑,他狂妄地喊着:“给我杀!给我烧!给我抢!”
黑烟滚滚,喊声、哭声、叫声汇聚成一片,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中。
真的能容忍他们如此猖狂?来了,终于来了。英勇的北疆国防军来了!“啪啪”那是马枪在点名。“突突”那是重机枪在欢叫,“轰轰”那是迫击炮在奏鸣……
考虑到骑兵作战的特殊性,孙烈臣并没有盲目地冲杀进去,而是带领部队以优势兵力将镇子悄悄地围了起来。经过这些年的训练和见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纵然骑兵有强大的机动力,正确地指挥和猛烈的火力一样可以成为克敌制胜的利器,正规军与叛军最大的区别也在于此。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这伙叛军全部包了饺子。
乌印军受到这猛烈的一击后。立马慌了神,他们毕竟是叛军和私人武装。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弟兄们,汉狗来了,跟我杀出去啊!”经过短暂的思考,乌印明白此地已非久留之地,只有突出重围才是正道……
一群人乱哄哄地朝镇口走,许多人匆匆忙忙地操起了马刀,扔掉了刚才抢来的“战利品”,命都没有了,要财宝有什么用呢?可他们地醒悟太晚了,为了这个错误的决定,他必须付出代价……
出口被国防军牢牢封死了,那三挺重机枪编织出强大的火力网,使任何想冲过封锁的企图都碎成了肥皂泡,迫击炮弹还在蒙古叛军中炸响,不过,由于16师换装进度比较迟,他们并没有装备足够的迫击炮,整个骑兵团也不过三门而已……
“给我打,给我轰!”孙烈臣站在一片高地上大呼小叫,这里成了他的临时指挥场所。
“师座,敌人要跑。”从望远镜里看过去,镇地南面是一座祠堂,经过迫击炮地问候,墙头已倒塌了一段,叛兵们走投无路,不得不从此处逃窜,领头的正是乌印。
“弟兄们,杀啊!”孙烈臣眼看镇里的叛兵都已朝那个缺口涌去,再不追击,可能就追不上了。
“杀啊!”大风席卷着吼声,朝意图逃窜的蒙古叛兵扑去,马刀如林,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手起刀落,一颗颗奇形怪状的人头就成为了“独立”牺牲品。残阳如血,经过激烈的战斗,镇子里地蒙古叛匪除少数人逃之夭夭外,其余都做了16师地刀下之鬼,而16师地伤亡也不小。孙烈臣经过初步统计,伤亡人数居然在200以上,使他更加愤怒地是,镇子里的百姓除了少数几个在蒙匪来时躲好外,其余都死于这场劫难中,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
“弟兄们,我们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要为这里的老百姓报仇啊!”
在“报仇”的怒潮中,16师朝着葛根庙的乌泰杀去……
“报告。这是16师最新发来的电报!”秦时竹粗略一扫,就已得知了大概,“……乌泰叛匪大都已击毙,乌泰本人走投无路,自杀于葛根庙中,目前正率16师扫荡草原,擒拿名单上诸人……”
“传令16师,通电嘉奖!”秦时竹松了一口气,问道:“吉林情况如何?”
“吉林还未有报告过来,不过昨天14师已全线发动进攻。周都督本人赴前线亲自指挥。”
“继续关注,一有消息立即报告。”
看到秦时竹有些紧张的样子,葛洪义宽慰他:“放心吧,小羽剿匪地能力还是挺强的,这个满洲阿菊,吹得那么厉害,我看是徒有虚名罢了。”
“但愿如此。”秦时竹随口应了一声,又陷入了沉思。“想什么呢?”秦时竹的回应让葛洪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最近你好像有些不太对头啊?”
“我也不知道,总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安。你知道,这可不是好征兆。”
“不瞒你说,这种担心我也有,但仔细想想又没必要。”葛洪义认真分析道,“虽然咱们四面出击,但总的来说都很顺利。甘肃的海强顺着黄河。已过了青铜峡。再几天就能到中卫了,袁世凯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甘肃这块肉是吃定了;乌泰的事情虽然有些损失,但毕竟已经剿灭,剩下些虾兵蟹将顶多就是做做蒙匪的料,而这次这么大面积的清洗,可以为我们营造更稳定的内蒙;满洲阿菊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既然已初步判断出了她的动向。凭周羽地水平。纵然抓她不住,也不至于会有大的挫折……”
“我是在为你那份黑名单头痛。”秦时竹叹了口气。“其它都好办,就是牵涉到鬼子的事不好办。今天关东军的足下大队已到郑家屯了,千万不要闹出什么纠纷。”
“不好办归不好办,该面对还是得面对。关东军嘛,糊弄一下就可以了,我倒是头痛黑龙会。”
随着一声报告,秦、葛两人不约而同地收起了话头,腾龙社骨干,号称“北龙”的姜哲玮走了进来。
“报告大帅、总座,根据可靠情报,今夜黑龙会将在沈阳南站交易大量鸦片……”
“情报可靠吗?”葛洪义一下子来了精神。
“可靠,据大连组的报告,这些货物昨天已全部就绪。今夜2点到达沈阳南站,由100多黑龙会成员押送,一共两个车皮。”
“是收网的时候了。”葛洪义兴奋地叫道,“让他们有来无回。”
黄昏时分,根据葛洪义的命令,沈阳警察局、特警支队、临时从热河抽调来的突击队都已各就各位,准备等待大鱼上钩。
夜,渐渐地深了,葛洪义还在办公室里坐等消息。本来他想亲自去车站的,但负责直接指挥行动地杨光拦住了他,说总座不宜亲历险地,经过三番五次的劝说,他才不情愿的在办公室里等待,根据约定,一有消息,杨光他们就会打电话过来。此时,他盯着桌上的电话机怔怔出神,没有觉察到一个黑影已溜进了他的办公室……
“哲玮!”葛洪义抬起头一看,姜哲玮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感到诧异地是,对方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把手枪。
“出什么事了?”葛洪义大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睡不着,来看看总座。”姜哲玮冷冷地说道。
不好!葛洪义心里暗叫,出事了!谅姜哲玮有天大地胆子也不敢这么和他说话,究竟是什么,他已不敢想下去了,只能条件反射般地去拉抽屉,抽屉里有他的手枪……
“不要动,我的总座大人。”对方一眼就洞察了他的心思,冷冰冰的枪口接触到了葛洪义的额头,“你最好乖乖坐着别动。”
葛洪义无可奈何地松开拉抽屉的手,他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现在就是傻子也知道他姜哲玮叛变了,“你想干什么?”他依然用平静而不失威严地语调问对方,心里却在寻思脱身之计。
“没什么,我地总座大人,你大概没想到吧?”对方的语气中透着嘲讽。
“我是没想到。”葛洪义垂头丧气地回答到,“你究竟是谁地人?”
“这你就不用管了,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只要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东西?什么东西?”葛洪义略带讽刺地说,“你既然是腾龙社的成员,你应该会知道在哪里,根本就不用来问我。”
“不错,死到临头还会用激将法。但是我奉劝你一句,这对你没有好处。”姜哲玮冷冷说到,“你以为我入腾龙社这么多年,难道仅仅是为了普通的东西吗?”
“那你想要什么?说吧,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钱!哈哈哈,葛洪义,你终究还是看轻我了。”姜哲玮得意地狂笑,“你以为用钱就能搞定我吗?我要你藏在密室中的东西。”
手提电脑!原来对方盯上了这个,葛洪义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手提电脑中装载着能改变整个世界平衡的东西,要是落到了这个人手里,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敢去想。
“你究竟是什么人?”葛洪义沉住气,“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是谁吧,让我认栽也认得心甘情愿一些。”
“你真的猜不出来?”姜哲玮漫不经心地说起了那份名单,“水边的燕子、草原的骏马、高山的雄鹰、黑洞的蜘蛛!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最后一个,黑洞的蜘蛛。”
“你,你是日本人!?”葛洪义气得浑身发抖,“还有三个是谁?”
第061章 大难不死
“燕子是满洲阿菊,骏马是贡王,雄鹰是黑龙会的小野。”姜哲玮略带不屑地说,“把他们和我并列,是对我的侮辱。”
“因为你是搞情报的。”
“算你聪明。没错,我是特高科的人。”姜哲玮面露凶光,“你不用懊悔,你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提拔我,还不是因为我的能力和业绩,我可以告诉你,在接受你的训练前,我已在特高科训练三年了。”
“原来如此!”葛洪义不住地摇头,“难怪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搞情报的料,这些年来一直对你青睐有加,没想到居然养虎为患。后悔啊,后悔啊!”
“你不用后悔,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姜哲玮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为了你这条大鱼,我整整盯了你五年,给你卖命,给你出力,什么情报都不曾外泄,只是为了今天。”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我是不是中国人又有什么关系?我是中国人难道就能救你的命?”
“我不相信有天生的汉奸。”
“我父亲是日本人,我母亲是中国人,你说我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你……”葛洪义无语。
“不要拖延时间了,把东西交出来吧,对大家都有好处“日本人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同样可以给你。”
“不必了。你的脾气我最了解了,你不也答应放金还一条生路吗?结果怎么样呢?”姜哲玮丝毫没有犹豫,“说句实话,在中国人当中,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确实不多,很可惜你是我的对手。不然,凭你的才能和你手里的宝贝你可以做得更好。”
“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我根本没有什么宝贝。”葛洪义故意装糊涂,“若是说古董,我倒是有几件。”
“不要用这个来哄骗我。我整整干了五年,已摸清楚了你地底细。虽然我不能肯定有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手中一定有不少,交出来吧,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若是说不呢?”
“有这个必要吗?”姜哲玮换了一副腔调,“你既然可以给德国人。也同样可以给日本人,这对你而言不是什么损失。”
还好!葛洪义松了一口气。对方仅仅知道图纸而已,不是电脑。还不是最要命的,可是,怎样才能脱身呢?葛洪义眼睛在骨碌碌地转着。一边在观察周围的情况,糟糕地是,一个警卫也没有了。
“你不用看了,警卫都让我支开了,放心吧,没人会来打扰我们。”姜哲玮面露凶光,继续逼问道,“不要想耍什么花招。乖乖去把东西拿出来。”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拿呢?”
“你不要把我当傻瓜,谁都知道你设置了密码还安放了炸药。只要一有错误,必然是粉身碎骨。走,快去。”
一定要把这个叛徒制住!葛洪义的眼睛往外面斜视了一眼,看到了旁边挂着的衣服,把手伸了出去,至少要多拖延一会时间……
“你想干什么?”对方大惊。
“没什么。夏夜天凉,我穿个外套,不用这么紧张吧?”葛洪义顺手取下了挂在衣帽柱上的外套,慢慢腾腾地穿好,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走吧。”
“你带路。不要耍花招,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放心吧,我地命还是很值钱的。”葛洪义慢慢地向门口走去,姜哲玮地枪牢牢地顶在他的腰间。
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口,虽然仅仅是几秒钟,但葛洪义感觉却像过了好几个世纪,门口是一道不高地门槛,机会来了……
葛洪义慢慢腾腾地走到了门槛处,要是往常,他肯定就一抬腿跨出去了,但今天,为了要摆脱后面的叛徒,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说时迟那时快,他先把一条腿跨过了门槛,等第二条也要过去的时候,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脚下,把握住力度和方向,借着脚尖抬起地那刻,巧妙地绊到了门槛上,身子一个踉跄,随即失去平衡,就朝屋外倒下去。若是平时,非狠狠摔一跤不可,但现在既然是有意为之,就不是这个场面了,只见葛洪义用右手在地上轻轻一撑,很灵活地借着地势朝旁边滚去,“当”地一声,尚在门槛内的姜哲玮开枪了,打在青石板铺就的地上,火星四溅……
姜哲玮的本意无非是押着葛洪义去取东西,他虽然很警惕葛洪义使出什么手段,但并没有要打死对方的念头,至少在拿到东西前他是不会干掉葛洪义的。葛洪义牢牢地把握住了他的这个心态,用过门槛的时机摆脱了他地枪口控制,刚才那一枪,无非是对方在紧急情况下地本能反应罢了,说不上有多少准头。更加侥幸的是,刚才屋子里是亮灯地,而外面的庭院里漆黑一片,不管是谁,他从屋里走到屋外都有一个眼睛适应环境的过程,葛洪义走在前头,他的眼睛能比对手更早地适应,虽然可能仅仅是零点零几妙的优势,但也足够了。
枪声响起,姜哲玮自己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葛洪义给他来这么一手,他怒骂道:“找死!”,跨出了门槛,随即又把枪口对准了葛洪义,准备结果他的性命。
事到如今,葛洪义也只有摇头叹息,他本以为对方在一击不中后会因为害怕惊动别人而仓皇逃跑,没想到姜哲玮根本没有知难而退,反而真正动了杀机……
“啪”枪响了,葛洪义绝望地闭上了了双眼,他实在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挂掉,但又能如何呢?
“哐当”一声。姜哲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葛洪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又转世了?他努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还好,还有知觉,可见自己还没有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葛洪义瞪大眼睛一看,这么熟悉的笑脸,除了秦时竹还有谁?旁边站着的就是原突击队队员,现北疆巡阅使地贴身警卫赵广和李宾,赵广的驳壳枪还冒着青烟。看来刚才那一枪是他开的。
“洪义,你没事吧?”秦时竹关切地问。“小赵,小李。你们赶紧扶葛主任起来。”
经历了一劫的葛洪义在两人的搀扶下慢慢腾腾地站了起来,走到姜哲玮的尸体前,愤怒地踢了两脚。血从姜哲玮后脑勺汩汩地流了出来,他两眼圆睁,似乎也不相信这是真地……
“你没事吧?”秦时竹生怕葛洪义受了什么伤。
“没事,唉,居然被这个小王八羔子给骗了。”葛洪义已从刚才的愤怒中恢复了平静,“没想到啊,没想到,训蛇训了十年。居然一朝被蛇咬。”
“算啦。以后多留个心眼吧。”这个时候,卫队大队人马赶到了……
“你们把这里好好处理一下。”秦时竹吩咐众人。然后和葛洪义又回到了办公室。
葛洪义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告诉了秦时竹,感动地说:“你要是不来,明天就得给兄弟我上香啦。”
“你命还是不错的。”秦时竹居然开起了玩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来的?”葛洪义对秦时竹地突然出现还是感到有些奇怪。
“说出来很简单,晚上我睡不着,正巧吉林方面传来了情报,说周羽的部队已将满洲阿菊地匪帮打散了,我来找你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的。知道你今夜要在这里指挥,所以径直来找你了,没想到走到这里居然连一个警卫也没有,我就感觉奇怪,赶忙走了过来。小李眼尖,说远远望过来,透过你地办公室玻璃,发现有个人用枪顶在另外一个人的背后,从身影上判断,前一个人是你,后一个则不清楚。等我们赶到回廊那里,这家伙已开枪了,他们俩怕你有不测,立即把他击毙了,而且是一枪爆头。”
“看来我是捡了一条命。”葛洪义听到这里,仍然止不住地叹息,刚才的事件,实在是过于突然,饶是他心里承受能力再好,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和镇定。
“犯错误总是难免地,今后你要小心了,我们和敌人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秦时竹宽慰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个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劫持你打算干什么?”
“他是特高科的,已在我这里潜伏五年了,要不是贪图我最近送给德国方面的情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呢?”葛洪义连带着把黑名单的情况也告诉了秦时竹。
“那今夜车站伏击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一个骗局?”秦时竹看了一下怀表,“已经一点五十了,为了以防万一,赶紧把部队收回来吧。”
“差点忘了这事。情报是这家伙给我的,说不定在里面也做了手脚。”葛洪义立即拿起电话,“给我接车站。”
“杨光,你给我听着,行动取消,把所有人给我撤回来。”
“总座,总座,没有异常啊!”杨光在电话里焦急地分辨道“货物马上要进站了。”
“立即执行第二套方案!”葛洪义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货物、人,咱们都不要了,你赶紧把弟兄们都撤回来,情况有变。”
“是!”杨光愤愤地跺了下脚,对身边地人说,“总座命令,立即撤退!”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立即撤退,这是命令。”杨光接着吩咐,“撤退时按第二套方案实施。”
车站,人影纷纷,在接到撤退地命令后,五分钟内,警察、特警、突击队都按照预定方案撤退了,杨光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往月台上一瞥,投去了恶狠狠地目光。
两点刚过,一列火车呼啸着驶入了沈阳南站,其中两个车厢,里面装满了黑龙会的匪徒。
“组长,您说那些蠢笨的支那人是不是一定会在火车站等我们呢?”
“他们肯定会的。这份情报是蜘蛛传递过去的,我相信他的手段。”黑龙会辽宁组组长小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等会按照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蜘蛛是我们的人吧?”哈哈哈,得意声笑成一团。
“各位注意,等会上来的是全东北最精锐的警察,只要把他们统统消灭了,以后就全部是我们黑龙会的天下了。”
确实让秦时竹料到了,车厢里压根就不是什么鸦片,而是全副武装的黑龙会匪徒,他们利用假情报,希望把伏击他们的人一网打尽,来个“诱而歼之”,根据布置,等战斗打响,铁路附属地的关东军将大举出动,全灭沈阳方面的伏击人马。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除了铁路的职员外,车站里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怎么了?小野有些疑惑,车厢里的匪徒也叽叽喳喳地乱成一团。
“八嘎!”看来对手没有上钩,小野怒骂了一声,率领众人三三两两地从车厢里出来。一路的颠簸已经让他们个个都很不爽,再加上空荡荡的车站,让他们有抑制不住的烦恼,犹如一个拳手已把拳头举得高高,却发觉没有用拳的地方,岂能不恼羞成怒?
众多匪徒瞪大了眼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显然非常不甘心,百来个人在车站上形成了奇特的情形。
既然没有收获,小野只能率人悻悻而去,在他的带领下,众人穿过月台,走到了车站仓库一带,过了仓库,就是铁路附属地了。虽然没有收获,但到了附属地,还是可以让他们快活一番。他们毕竟是浪人,经历了这番折腾,无一不对“放松”流露出了向往,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淫荡的神色。小野走在最前面,他越想越气,偏偏一脚碰上一个空铁皮罐头,他扬起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哐当声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得老远。
第062章 老黎上当
说时快,那时迟,就在他刚刚转身准备走过仓库区的那一刹那,一间房子迸裂出一团火球,“轰”的一声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小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爆炸形成的气浪已将他胁裹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另一边,他努力将头甩了一下,不相信似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落下来的地方正好是刚才那个铁皮罐头发出声响的地方。“啊”的一声惨叫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已去见他的天照大神了……
三分钟后,训练有素的关东军铁道守备队赶到了现场,映入他们视野的是一片火海,以及在火海中挣扎的众匪徒们……
第二天,《人民日报》大幅报道:“……昨夜,沈阳南站油品仓库不慎发生起火爆炸,当场炸死12人,炸死、烧伤30余人,爆炸威力极大,附近住户窗户全碎,爆炸还造成了大火,火势蔓延直至今日6时许方才得到有效控制,具体损失还在调查中……据附近目击者称,爆炸前毫无预兆,爆炸时正好有火车进站,因此伤亡惨重……从现场情况分析,事故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天气炎热,油品储藏不当所致,当然也不排除其它可能,具体原因,警方目前正在严密调查中……事故发生后,北疆巡阅使秦时竹、辽宁内务厅厅长葛洪义等极为关注,指示要妥善处理,防止此类事件再度发生……据悉,日本总领事、满铁公司、关东军铁路守备队已向政府和沈阳警察局提交了抗议书,抗议我方疏于管理,以至于酿成此次事件,沈阳警察局局长杨光表示一定尽力破案,给日方一个满意的答复……”
“另悉,沈阳南站在此次事件中损毁严重,未来三天内将暂时停止货物发送、运输,凡事故发生时有货物寄存在仓库区的,可以于明日到车站指定地点登记损失。统一受偿……”
在沈阳发生重大变故的同时。京城也发生了重大变故,变故导火线正是中华民国副总统、参谋总长兼湖北都督黎元洪。
老黎虽然控制了湖北局势,但张振武犹如鱼骨在喉,让他十分难受。出于拉拢黎元洪的需要,袁世凯决定再帮他一把,再次电请张振武北上任职,共商国事,态度极为诚恳。黎元洪也赠送路费四千元,顶得上对方先前要求的四个月办公费用。在袁、黎的哄骗推拉下。张振武于8月再度北上,同行的还有湖北将校团团长方维等13人。
张振武喝下袁、黎“调和”的**汤剂后。忘乎所以,满脑子想地都是消除党见,联络南北感情。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一头钻进了袁世凯和黎元洪联手布置地圈套。在他上路时,黎元洪的催命电报也已拍给了袁世凯(此谓真电15日夜。张振武为调和南北感情,主持宴请北方将校,酒席结束,张振武带着几分醉意返回旅社,途径正阳门时,段芝贵早有人马埋伏在那里,一声令下,将张振武押解到军政执法处。几乎与此同时。方维也被军警逮捕,被押往执法处的城外分局。三个小时后。两人均被枪杀,而且是秘密行刑。
眼看张振武迟迟未归,同行众人觉察到事情不妙,赶紧查找。凌晨三时,三武之一的孙武带人赶到军法处营救,为时已晚,陆建章淡然地告诉他们已经行刑,并出示了袁世凯捕杀张振武的军令,该令是根据黎元洪的密电,由段祺瑞副署。
面对这样的结果,孙武等人默然无言,民社派领袖感到他们坑害了朋友,心中无限悲愤,一夜无眠,清晨就赶往总统府质问,丝毫不得要领,旋又至哈汉章家中,准备采取政治行动。
袁世凯在收到陆建章的报告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好,随即就没有下文。陆建章感觉有些奇怪,但又不敢直问,只在那里支支吾吾地不肯走。
“怎么,你还有事?”袁世凯瞟了他一眼
“没,没……”这一眼看得陆建章头皮发麻,口里说没,脚下却丝毫没有移动半分。
“怕对外界不好交待?”袁世凯看穿了他的心思,“事情是我让你做地,你尽管大胆走吧。”
“这……”陆建章还在原地揣摩老袁的意思。
“这样吧,你就简单地出个告示,说是我让你按照军法处置地,至于原因嘛,涉及军事机密,暂时不能外泄。”
“我明白了。”得到了明确授权,陆建章才敢安心地离开总统府。根据袁世凯的旨意,军法处故意没有声张,只在次日于金台旅馆门口张贴了一张布告,公布了袁世凯根据黎元洪的密电所发地军令,算是对各界正式宣布这一事件。
事实上,黎元洪的密电极为含糊,袁世凯并非不知,他故意将错就错,不事声张,不是为了替黎元洪保密,恰恰相反,老袁还要计上加计。
这类案件对袁世凯来说是拿手好戏,但对黎元洪来说还是第一次,而且是民国成立后的第一次。由于张振武有首义之功,更引起了人们地关切,军法处的告示不仅不能消除人们的怀疑,反而更起了煽动作用。民众的心理就是这样,你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吞吞吐吐,他们就越认为你有问题。
黄兴放了第一炮,通电谴责政府用不正当的手段擅杀革命有功人员,接着,共和党参议员张伯烈等提出质问,要求政府提出张、方二人的确实证据,还有两个武——孙武和蒋翎武,跑去见袁世凯,口口声声要求“免死券”,嗅到风声的报界记者也格外兴奋,纷纷往军法处和总统府跑,谁都想从这里掏出点爆炸新闻来……
“大总统,现在来问的人很多啊,我快要招架不住了。”赵秉钧一脸谦恭地问道,“我们到底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黎都督是让我替他担负责任地,千方百计要求我保守秘密,难道我就这样说出去?”袁世凯放下报纸,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可如果硬挺着不说。对大总统地声誉不利。”赵秉钧向前一步。“现在各界议论纷纷,参议院都快吵翻天了。”
“是吗?”袁世凯故作惊讶地回答。其实,他惯于以别人为工具,岂肯代人受过?之所以一时半会不抛出黎元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赵秉钧看了袁世凯一眼,他知道袁世凯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不能说出来,他要顺着袁世凯地心思说:“黎副总统发这个电报的意思很明确,确实要我们保密。按理说咱们应该遵照这个办理。但这个事情现在闹大了,不给外界一个明白的答复。恐怕难以服众。我倒是担心大总统到时候会受到各方面地指责,这对于政局稳定是不利地。不如……不如……”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很关心。我也就勉为其难,现在共和了嘛,大事确实要让众人知道。”袁世凯放下茶杯。“智庵,你去安排一下,就把黎副总统所有的电报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外界,不管是谁要证据,都找黎元洪要去。”
真电一出,舆论大哗。1日,由张伯烈领衔,20人参议员联合署名。正式向参议院提出《质问政府枪杀武昌起义首领张振武案》。对黎元洪的电报进行全面批驳,认为全部是诬蔑不实之词。对黎元洪的违宪行为,极为愤慨;次日,参议院讨论质问案,各党参议员都对这一事件表达了谴责,同盟会参议员纷纷表示要弹劾政府,特别是要弹劾黎元洪、陆征祥和段祺瑞。
袁世凯假惺惺地做了一番解释,表面上看起来是为黎元洪推脱,实际上是在为自己推脱,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黎元洪不是想仿效我搞实力政治吗?我就让你尝尝参议员的炮火,让你明白这不是那么好学的。
议会外,谴责政府的活动越来越激烈,在袁世凯的有意引导下,人们把矛头指向了黎元洪,21日,同盟会本部发布了开除黎元洪地启事,指责他“擅杀元勋、破坏约法、动摇民国、人神共愤……”决定革去他同盟会(尚未正式改组为国民党)协理并除名,后来又决定与其断绝一切关系。
其它政团及知名人士也对黎元洪表示了极大的义愤。原本由黎元洪任社长地东西大同社,也以黎为“共和大敌”,与其脱离关系,将社名改为大同公社。
袁世凯对张、方二人本来并无成见,主要目的就是要离间黎元洪与革命党人的关系,揭破他地政治阴谋,使其失去“忠厚长者”的伪誉,褪下“革命功臣”的光环,以便自己下手。直到成为千夫所指地过街老鼠,黎元洪才知道自己被袁世凯所卖,心情极其尴尬,以至于气喘病复发,精神憔悴。但他既然做了,就不甘心就此认输,哪怕错了,也得硬着头皮抗下去。他19日通电,开列张振武“十大罪状”,仅仅过了两天,又变成了十五大罪状。极尽罗织之能事,无限上纲,将张振武描写成十恶不赦、死有余辜的罪犯,企图以此来平息社会舆论,求得对自己的谅解。为了转移视线,他还假惺惺地自认三罪,保证对张振武家优加抚恤,赡养其老母,开会追悼、亲往祭奠,无所不用其极……
黎元洪还致电袁世凯,正式提出辞去参谋总长及湖北都督一职,并推荐黄兴出任参谋总长,又向参议院提出辞去副总统职,一时间,整锅水都被搅浑了,让人分辨不清……
宋教仁从唐内阁的垮台和陆内阁的风波中得出一个结论,同盟会要想反对袁世凯利用混合内阁把持权力,就必须建立一个真正强大的政党,同时他还认为,众多小党的分立,不利于“和平竞争”,只有造就两大党对立,才能合乎民主原则,在他心目中,唯一有资格做同盟会对手的政党只有人民党。因此,同盟会要改组,加强自己地力量,而且是排除人民党地改组。
但对于改组,同盟会本部的意见并不统一,很多人认为,在时局动荡时进行改组,无疑会动摇同盟会这块招牌,甚至接连召开全体职员会和夏季大会后,多数会员仍然不同意宋教仁地主张,连蔡元培都表示“不能舍己从人,不能变更名称”,同盟会围绕着改组问题分成了两派。但对宋教仁有利的是,他与赞成改组的孙毓筠、张耀曾等分别当选了总务、财政、政事部主任,改组派力量得到了加强。经过激烈的论争,大多数会员被迫同意改组。
宋教仁首先将目光对准了统一党,由于在陆内阁风潮中统一党摇摆不定,受到共和党和袁世凯的夹击,让他们觉得有与同盟会靠拢的必要,但即使这样,统一党也不同意无条件合并,谈判一开始,谷钟秀就提出三项先决条件:1、变更同盟会名义;2、废除民生主义;3、改良内部组织。在双方的谈判过程中,以岑春煊为首的上海国民公党也得知了这一消息,派代表到北京表示愿意参加。除同意统一党的条件外,还额外附加了一条“取消男女平权”的要求。同盟会尤其是宋教仁为了求得合并的成功,对这些条件,原则上一律予以接受,但坚持在政纲中保留“民生”字样。8月7日,三党代表开会,就党名和党纲达成最后意见,是日,在北京的国民共进会和共和实进会两个小政团也派代表与会,同意加入合并。8月11日,五党代表开会,通过宣言,宣布中国国民党成立,准备半个月后召开正式成立大会。
国民党宣布以“巩固共和,实行平民政治”为宗旨,以“保持政治统一、发展地方自治、励行种族同化、采取民生政策、保持国际平和”为党纲。将实行民生主义改为含糊的“采用民生政策”,将“力谋国际平等”改为毫无意义的“保持国际平和”,又不顾女同盟会会员的强烈反对,取消了“男女平等”的条文,妥协的气氛在同盟会内部占据了上风。
第063章 联席会议
姜哲玮事件发生后,葛洪义大受打击,心情很不好,整整病了三天,但北疆联席会议召开在即,无论如何也得挣扎着起来。在会前的吹风会上,对着秦时竹和何峰,葛洪义对姜哲玮事件做了检讨和说明。
“此次事件,暴露内务厅,尤其是我的工作的重大疏忽。”葛洪义以沉痛地语气说道,“我招募姜哲玮此人时,曾对其身世做过调查,当时各方面的情况都显示其人是个孤儿,父母早亡,由于腾龙社正处以急剧的扩张过程中,没有进行更细致的调查,而是强调对他在工作中考察……从工作中看,他的工作表现是好的,效率也是高的,更难能可贵的是,基本没出过什么漏子,因此我逐步打消了对他的怀疑,相应也结束了考察,现在看来,这正是他骗取信任,混入组织的关键一步……”
“腾龙社对成员的天份和能力要求很高,我当时特别欣赏他的工作能力,这人简直是个情报天才,很多东西一教就会,甚至无师自通……短短几年,就从一个基层情报人员爬上了领导岗位,还获得了北龙的称号,单独负责一方面的工作,其升迁速度,远远超过刘玉等人,甚至我还有让他担任腾龙社常务副手的想法……现在想来,正是因为他在日本特高科受过前期训练,他才能表现得那么优异,这是我犯下的第二个严重错误。”面对错误,葛洪义的声音越来越低,但还是努力地讲下去,“虽然有种种客观原因。但主要责任在我,而且不是一般的责任。是我在人员选拔中,过于看重人的素质和才能,忽视了对政治可靠性地要求,在日常工作中,被一直以来的顺利发展冲昏头脑。轻视了敌人渗透、破坏甚至颠覆的可能性……”
“经过这次事件,我们的损失很大。这些天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工作都是由高奇涵和刘玉他们指挥的,根据目前汇总地情报,由于姜哲玮的叛变,我们在辽宁南部,尤其在关东州地区的情报力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虽然已紧急通知了人员撤离,但还有10来个弟兄不幸被日本方面抓住。这种损失在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的。而且日本方面可能会借此打探到腾龙社运作的程序和手段,今后我们再要想渗透,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想到忠勇的部下就要惨遭毒手,葛洪义心如刀绞。“我已经决定,等这次机构重组,警察事务交给徐升负责。由他担任警察总局局长,监察局特别是政府人员的监察工作,由高奇涵负责,他出任监察总局局长,我的精力重点是在腾龙社上面,吃了亏一定得补回来。”
“唉,连你都差点送命。”秦时竹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有办法营救出来吗?要是他们供出更多人可如何是好?”
“不幸中地万幸是。腾龙社自从扩张后。进行了纵向分割,姜哲玮主要负责关东组。与其它组之间并没有直接往来,因此牵涉范围不会扩大。至于已经被捕地弟兄……”葛洪义长叹一声,“现在我没有把握能把他们营救出来,他们是死是活,只能看运气了,如果他们叛变,我也只好动用非常手段,另行安排人马干掉……”
“干大事最忌心慈手软。”秦时竹拍拍葛洪义的肩膀,“对这次变故,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汲取教训。这次的损失已经够惨重了,你要有意识地对内部进行整风,你犯了错误,对内部也要有个交待,向部下检讨不会影响你的威信。而且我敢断言,这绝非一起孤立地事件,日本人能派遣人员进入情报机构,也能派遣人员进入政府、军队、工厂等要害部门,借着这次整肃的机会,你要彻底清查一遍。所有在外地的情报人员,要相机召回,逐一排查。这个阶段地任务是巩固内部,对外部可暂时放一放。德国方面的情报,暂时不要外送了,等风头过去再说。关东州的情报力量,还是要重建的,但时机可以稍微缓一下。”
何峰也宽慰他:“事情已过去了,你也不要太难过,现在出事总比以后出事要好。对了,车站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是的,这是第二套方案。情报当时是这个叛徒传递过来的,我为了保险起见,放弃了缉捕,根据现场反馈回来地报告,鬼子果然有防备。”葛洪义愤愤地说,“关东军三分钟就赶到了现场,若不是事先准备好,鬼才相信他们这么快地速度。幸好老大当时及时提醒了我,不然所有的特警、突击队都得完蛋,我们地损失会更大。”
“鸦片没找到吗?”
“鸦片还是没有下落,我敢肯定黑龙会的人还是会继续活动,这次他们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起码在吉林和黑龙江的窝点被我们清除得差不多了,在辽宁,我想还会有一番更加激烈的争夺。”葛洪义咬牙切齿,“那座模范监狱,一定要给鬼子用上。”
“现在鬼子对我们也有了防备,东北这盘棋是越来越难下了。”秦时竹皱眉不已,“这两天三番两次地来抗议,我都被烦死了,幸亏有程子玉和顾惟钧他们顶着。”
“他们还不是想借此捞取好处?”何峰轻蔑地一笑,“没门!”
“硬抗不是办法,稍微示点好吧。”葛洪义建议道,“现在闹僵了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鞍山铁矿既然已答应合办,我看不妨让他们和地质所的人一起去勘探。”
“也只能如此了,反正他们总是会制造乱子,不给他们一些甜头,是不会罢休的。”秦时竹感叹道,“这次交锋,我们也不能说没有成绩。起码满洲阿菊给我们打散了。黑名单也摸清了,和鬼子算是扯平。对了,老何,战车开发得如何了,这些天我一直忙于各种改组方案的制定,没有精力来过问你这边的事情。”
“基本差不多了。”何峰开始汇报起来。“新车型主要就是实现履带化,由于时间仓促,工作量大,我们没有设计新底盘而是直接用了拖拉机底盘,上面配以焊接车体。整车长6.9米宽3.85米,正面装甲最厚处为14MM,侧面和顶部装甲为10MM。尾部装甲8MM。在600米任何普通枪弹无法贯穿,可防75MM口径以下火炮地爆炸碎片(当然不是直接命中),总体重量由100马力柴油发动机驱动。可以越过2米宽的壕沟,最大公路速度10公里每小时,最大越野速度6.5公里每小时。一次加油后可连续行驶120公里。主要火力为车体前置的两挺机枪,可以形成约150度的扇形火力面,每挺机枪备弹3000发,此车由五人操作组完成,两名机枪手,一名供弹手,一名操纵手和一名观察员,车长一般由观察员兼任。另外还携带润滑油、水、照明弹、信号旗和野战电话。”
听了不少坏消息后。总算有了好消息。秦时竹向何峰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这东西造出几辆了?”
“一辆。”何峰苦笑着回答。“手工操作,只能如此。”
“一辆也好的嘛。”葛洪义鼓励他,“总是一辆辆来地,有了第一辆就有第二辆,咱们现在可是世界一流的装甲国家呢。”
“实地测试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一直忙着修改,所以耽误了定型。初步打算今年再造五辆,积累经验,为再次升级打基础。毕竟这次还是拖拉机底盘利用,没有根据战车的要求进行专门设计,德国方面也是这个意思。”何峰又向两人通报了中期规划,“在明年年中实现底盘专门化,强化越野能力,后年年初开始为战车加装火炮同时减少一挺机枪……”
“既然你已成竹在胸,就按照这个思路进行下去吧,一战还有点日子,德国人还有时间。”秦时竹笑了一下,“新车型还没有命名吧。”
“有了,牛式。”何峰解释道,“反正是铁牛的底盘,就称呼牛式也无不可。”
“这么说来原先那些轮式战车就没什么用了,要不支援我们特警队吧,用在城里维持治安,不需要太多的越野能力。”葛洪义脑筋一转,打起了原先“狗”式战车的主意
“你这家伙就知道打我的主意。”何峰笑了起来,“给你没问题,不过你得付钱,价格嘛可以优惠。”
“好了,好了,你也成了生意精了。”葛洪义很爽快,“给钱就给钱。”
“我这还是照顾你呢,你要知道,袁世凯也想要装甲车,你若不要,我卖给他还能卖个好价钱。”何峰毫不示弱。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冤(袁)大头。”此话一出,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这样。先由内务厅挑,剩下的还是要卖给老袁一些,麻痹一下。”秦时竹看了下怀表,“到点了,该开会了。”
秦时竹等三人走到议事大厅里,人都已经到齐了,此次会议,是北疆委员会成立以后最高级别地会议,辽宁方面地高级官员全部出席,其它各省如吉林、黑龙江、山西、内蒙古等也派出了代表,吉林因周羽负责剿匪,由民政长林伯渠带队,黑龙江吴大舌头也在剿匪中,再加本来就不过问民政,是民政长瞿文选带队,山西代表团由蓝天蔚亲自率领,内蒙古方面是柳大年负责,不光政界,军界各部队也都派出了高级军官与会,140多人将大会议室塞得满满的。
看到秦时竹的到来,众人不约而同地站立起来,鼓掌表示欢迎。
“诸位,请坐,请坐。”秦时竹满脸笑容。秘书长左雨农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议程,“此次北疆联席会议的主要议题有三个:第一讨论各方面地改组;第二对这半年来政府工作情况尤其是财政情况做一说明;第三,讨论时局的发展尤其是张振武一案的应对之策。”
宣布议程后,秦时竹首先发言:“革命胜利后,在诸位地共同努力下,我们取得了重大的成绩,这和我们卓有成效的运作方式是分不开的,但根据最近的情况发展,尤其是公务员制度、退休制度的引入,北疆各方面事业的开展,原先的机关和架构已不能适应形势需要了,迫切需要改组。”
“这次地改组是全面地,涉及议会、政府和军队三个层面。首先是议会,坦率地说。议会变动不大,主要就是辽宁省议会改组。吴景濂议长因长期在京任职,没有精力照顾到辽宁方面,为让他安心地出任参议院议长职务,安心领导人民党议团,经各方面商量和酝酿,并经提交议会通过,初步决定免去他辽宁省议长的兼职,由袁金铠副议长继任,同时任命孙百甫为副议长,方国梁为议会秘书长。”秦时竹宣布完人事变动后,继续说,“各省可以根据自己地实际情况,对省议会进行改组,强化领导和组织。另外,大家所共同关心的国会选举事宜,我请新任议长袁金铠通报。”
按照《临时约法》的规定,在约法实行10个月内,由临时大总统召集国会,其国会之组织和选举法,由临时参议院规定。因此,国会本来应该在明年1月11日前召集,但由于内阁风波和参议院的种种变故,直到上月中旬,《国会组织法大纲》和《国会选举法大纲》才出台,前几天,在这个基础上起草的《中华民国国会组织法》、《参议院议员选举法》和《众议院议员选举法》已经历三读而正式通过,昨天众议院议员复选区表公布,至此,有关国会选举的正式法律文件都基本具备,即将安排选举。
第064章 架构重组
按照法律,国会由参众两院共同组成,参议院议员每省10名,西藏10名,青海3名,外蒙古17名,中央学院8名,华侨6名,总共274名,北疆各省一律为10名;众议员以地方人口多寡决定,规定每80万人口选举一名众议员,但人口不足800万之省可选举出10名,外蒙古、西藏、青海众议员人数同参议员。由于全国人口并未普查,各省实际名额分配采用前清谘议局数额的三分之一为标准,总计596人,其中除辽宁和山西分别是16和2人外,其余各省都是10人。参议员任期6年,每两年改选三分之一,众议员任期3年,每三年全部改选。
袁金铠告诉众人:“国会成立以后,接下来就是通过正式宪法和选举正式大总统。宪法由参众两院联席表决,非有两院总议员人数三分之二以上不能开会,非出席议员四分之三以上不能议决。因此最最要紧的是选举议员参加国会。”
袁金铠的话音刚落,下面就开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还有人拿着各项限制条件开始讨论,会场的温度急剧升高。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袁议长把话说完。”左雨农好不容易才将会场的注意力重新统一起来。
“我知道诸位很关心各种选举限制,如财产限制、年龄限制、受教育程度限制等等……但此项限制已经由参议院通过,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安排好选举。”袁金铠扬了扬手中的几份文件,“其中最要紧的就是众、参议员初、复选。初选以县为选区,复选合若干初选区组成,每省不得超过8区。初选、复选设立选举监督,全省设立总监督。均由该地长官担任。先于初选阶段选出50倍本省名额的初选当选人,再由初选当选人于复选阶段互选产生。至于参议员,也需经过初选、复选两个阶段,先组成省议会。然后由省议会议员选举产生正式出席国会的参议员。所以,落实来落实去,省议会是此次选举的关键。”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袁金铠地观点,秦时竹见火候差不多了。示意袁金铠接着往下说。
“在座诸位都是人民党党员,此次选举。对我们人民党而言,是一次重要的机会,我们要竭力赢得此次大选,确保自己的执政地位。起码要在北疆各省巩固自己的地位。因此,”袁金铠拖长了声音,“我有几个建议。第一,各省议会要派出专门人员,组成国会选举工作委员会,全力筹备各项工作,确保顺利进行;第二,各省人民党支部要召开党员大会,统一思想,加强宣传。争取赢得多数地位;第三。各省政府主要官长要切实关心,防止在选举中出现乱子。若有什么不法行为,会同各驻军单位、内务厅予以弹压……”
袁金铠地话意思很明确,众人也心知肚明。来参加联席会议的,全都是人民党党员,在这种会议上说要保证选举顺利进行,无非就是要全力以赴争取人民党党员当选为参、众议员,个别人甚至在揣摩,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采取非常手段保证当选?当把疑问的目光投向秦时竹时,许多人发现他笑眯眯地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很多人都从他脸上读懂了什么,彼此露出会心的微笑……无人反对!
秦时竹见气氛差不多了,当即拍板:“既然这样,就请袁议长会同各省议长到时候安排好议会选举,保障北疆人民参与、实践民主的机会。”
左雨农随即宣布第二项改组方案:“对政府架构也有一个明显地变动,初步打算增加办公、建设两厅,撤销后勤、军政和司法三厅,改革后,各省共设立办公、民政、内务、财税、教育、农林、实业和建设八个厅。新设的办公厅设立人事和秘书两局,前者掌握各地官员地升迁、调动和考核,后者负责各部门政情的报告和下达,各项文件和政策的起草及出台,各项会议的准备和举办等职能……办公厅由各省都督和民政长直接领导,由秘书长担任领导职务,增设副秘书长一人。”
设立办公厅是秦时竹提高办公效率地一招,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一招。北疆委员会建立后,秦时竹作为北疆领袖,一身兼党、政、军三任,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左雨农有一次心血来潮,做了统计,发现秦时竹每天需要批阅地文件在80件左右,累积起来盈逾半尺,因此不得不依靠大量的秘书经办,一些不重要的文件由秘书提出处理意见,经秘书长同意后由秦时竹直接负责签字,比较长的文件由秘书先行阅读,概括出大概意思后报呈秦时竹处理……民国初年,流传着一个广为人知的笑话,就是政坛大亨的“三多”——孙中山大话多,袁世凯老婆多,秦时竹呢?就是秘书多!多达14个秘书,负责各方面事务的经办,就是这样他还经常感叹人手不够,说没有一天是早于12点睡觉的。
“巡阅使鉴于北疆经济建设地广泛展开,原有实业厅负担太重,故提议增加建设厅,建设厅地主要任务就是统筹安排北疆各省的实业建设,尤其是基础建设,比如铁路、水利、电报等,实业厅则负责各地工商企业地管理;后勤厅撤销后,原先对地方的物资供给由民政厅负责,原先对军队物资的补给,由军队专门设立机构负责,总之,军政要分开,按照这个道理,原先各省为了革命而设立的军政厅也一律撤销,具体工作纳入军队内部管理……目前,各省的高级法院、检察院已设立,各地的初级法院、检察院也纷纷设立,司法厅的职责权限和功能已分解下去了,撤销司法厅主要是着眼于司法独立,今后,警察权和监察权由内务厅行使。检察权由各级检察院行使,审判权由各级法院行使,法条解释权由议会行使,律师业由民政厅负责管理。不再保留作为权力机构的司法厅,精简下来的人员一部分进入各级政府,另一部分进入各级司法机构……”
军民分治、司法独立是当时一个时髦的字眼,秦时竹等人鉴于后世地教训,自然而然地会想到分权制约。而首要开刀的就是司法厅。虽然和后勤、军政两厅一样都是撤销,但对司法厅而言意义却大有不同。前面两厅撤销。无非是在政府领域内的消失,他们的使命将由军方设立相应机构予以接受和吸纳,本质上是一个重生地过程,而司法厅撤销。则是对司法总集权的打碎。
在秦时竹看来,既然司法独立,审判、监察、检察、警察各权独立。为什么还要存在司法厅?各权独立,才能有效地牵制和制约,如果有一个横跨其上的司法厅,能对法院、检察院的人事、财政、办公进行指手划脚,司法独立还是保障不了。如果司法厅不能干涉审判、监察、检察、警察各权的工作,那么就没有存在地意义。因此,经过激烈的争论,终于达成了废除司法厅地意见。原辽宁司法厅厅长张根仁转任实业厅厅长。司法厅下属人员打散,充实到各个部门。
各省代表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对这样重大的变故有些猝不及防。
林伯渠的疑问比较有代表性,问道:“请问巡阅使,撤销司法厅后,司法系统各部门的人事和财政怎么安排?他们是自成体系还是接受各省都督或者民政长地领导?”
“按照我的认识和西方各国的传统,司法应该是垂直领导,也就是说地方各级地法院院长、检察院院长各自具有独立性,应该由上级法院或检察院任命,而非由司法厅任命。但鉴于北疆目前的实际情况,还不存在让北京的最高法院或大理院领导的必要和条件,让他们来领导,整个法律体系只会更糟糕。”秦时竹说的这一点对大家很有说服力,谁也不想受北京来的瞎指挥。
“因此,与此相适应的应该还有司法准入制,即,要想成为司法人员,首先必须具有相关的法律知识和素质,司法,国之大事,政府不能随随便便地挑选一个人担任法院院长,同理也不能因最高长官地亲疏远近、个人好恶来决定司法机构地人选,司法一定要独立。”众人纷纷赞同。
“将来国家机器完备,下级法院、检察院院长就由上级提名,交本级议会讨论通过,在目前阶段,我看可以这样,各省高级法院、检察院院长由各省民政长提名,交省议会讨论通过,而初级法院(检察院)院长由上级法院院长提名,交各级地方议会通过。”秦时竹语重心长地说道,“司法独立,不仅是在处理普通纠纷中要保持独立,而且在处理政府与人民的纠纷中也要保持独立。政府如果凭借着自己地任命权和财政权任意干涉司法权,卡司法各部门的脖子,司法还是不独立或是伪独立的,对民主一点好处也没有。这个位置,我们一开始就要摆正,虽然废除了司法厅后管理起来、运行起来会有些不习惯甚至麻烦,但为了长远利益考虑,不得不如此。民国刚刚成立,共和政体刚刚实现,这种阵痛我们是能够忍受的,若国家承平日久,各级官员乃至老百姓都习惯了司法机关的附属地位,就积重难返了。那才是悲哀,那样的话,**作风还会大行其道……”
哗啦啦!各省高级法院(检察院)院长对秦时竹的发言报以热烈地鼓掌,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去了。“今后,法院(检察院)院长一旦确认,没有渎职情况,一律不得罢免,罢免权和任命权一样,必须由议会掌握。在财政方面,法院除自身诉讼费用外,一律享受财政拨款,以今年的经费为基础,适当增长,以后各年也不得低于此数,各省财政部门在拨付时必须专门列支,不得拖欠;每年各级议会召开会议,同级法院(检察院)院长必须亲自列席,报告本院工作情况和财政开支,并提请议会通过,以示监督……”
哗啦啦!这下轮到各省议长们鼓掌了,因为这个方案保证了议会对司法的监督权,不至于使司法系统无法无天。
“总之,各项改组的意见很明确。在北疆的政体架构中,我们既要保持三权分立,各自制约和监督,又要保证行政主导,人民主权。中国现在是国家不够发达富强,人民不够幸福,若是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议会的推诿扯皮上,可就得不偿失了……”各省民政长纷纷鼓掌表示赞同——行政主导四个字才符合传统习惯嘛。
“下面请辽宁各厅厅长介绍他们各自的改革方案……”,辽宁是北疆各省之首,一般而言,都是辽宁的经验和模式向其它各省推广。
熊希龄首先发言:“本厅的主要机构是两局,一个是财政总局,负责本省各级政府、各级司法机构和议会的财政开支;另一个是税务总局,负责各项税收的征收和上缴,遵循收支两条线方针,税务总局下又另设两处,一为盐政处,单独负责盐税的征缴,二为海关处,单独负责关税的征缴。在各县设立财政分局和税收分局……鉴于北疆财政委员会也内设在本厅,本厅还负责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的各项事务,包括货币、债券发行等等,若是要设立保险公司、投资公司等相关金融机构,也需报请人民银行总行批准和备案;为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本厅还拟在沈阳成立证券和期货交易所,统一由人民银行总行负责管理……”
葛洪义第二个发言:“本厅主要机构也是两局,一为警察总局,负责各地治安,各县设立警察分局,警察分民警、刑警、巡警和特警四类,与以前职责相同,若有各类案件,得先行处理,然后拟出意见报请同级检察院起诉;二为监察总局,负责对政府、议会、司法机关成员进行监督,各级公务员若有贪污**、渎职行为,得查实之然后报请检察院提起公诉,监察总局同时设立举报机构,欢迎各民众、舆论监督……”
民政厅介绍……
农林厅介绍……
教育厅介绍……
第065章 军队改革
每介绍完一个厅,各路代表手中就多一份有关该厅改革方案、职责所在、权限划分、下属机构和职位说明书的材料,眼看其它与会人员手中的材料越来越多,军方代表不禁有些微微皱眉,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谈到军队改革,让他们有些着急。好容易又等了半个小时,其它人马都嘻嘻哈哈地先行分组讨论去了,只剩下了正襟危坐的军人。
“下面是北疆国防军改组方案提请各位讨论。”左雨农的话让这些军人来了精神。
“革命时期,军队事务一概从简,以打赢为目标,各师各自为政,各级政府都围绕着军队开展工作。现在已进入和平时期,为切实加强领导,提高效率,巩固边防,彻底实现军民分治,巡阅使提出下列方案:一、北疆国防军大本营设立四总部,分别为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装备部和总后勤部;二、各地设立兵站,负责军队的物资和人员补给;三、将各师、旅划分战备部队、后备部队和预备部队三类,各自承担不同的使命……”
这个消息将各路军官吓了一跳,除总参谋部还有点了解外,其余三总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下面首先宣布任命书!”
“北疆国防军大本营民国元年第19号令,兹从今日起,任命张绍曾中将为总参谋长,张孝准少将(兼)、程璧光少将为副总参谋长(兼);任命蒋方震中将为总政治部主任(兼),商震少将为副主任;任命何峰中将为总装备部主任,副主任空缺;任命宁武少将为总后勤部主任,李春锦代将为副主任。”随着秦时竹的点名,各路将领纷纷站起身来敬礼,金光闪闪,将星一片……
“诸位请坐!”将官们齐刷刷地坐下。动作整齐、训练有素让秦时竹很满意,部队的正规化建设终于收到了效果。
“本来,按照国防军大本营的思路,陆海军是要分开的,海军应该有专门机构,但考虑到现实,北疆的海防还刚刚起步。各项事业还处于筹划中,处于极其原始的状态,为提高效率,我特意任命程璧光为副参谋长,全盘筹划海军建设,等将来海军成型,还会再有变动……”
程璧光激动地站立起来,“啪”地敬礼,激动地说:“感谢大帅器重,我一定为北疆海防建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满座都是陆军军官。只有他一个海军军衔,但他从秦时竹地话中听出了他对海防的重视。对于海军来讲,是最大的关怀了。
“总参谋部主要负责日常部队训练、调动,要制定有关作战、应急计划,负责各级军官军事素质和业务能力的考察,提出拟升迁、任命的中高级军官名单……;总政治部一方面要负责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要让每一个士兵明白,当兵为什么,为谁而战的道理。另一方面要加强部队地文化教育,开展扫盲运动,努力提升士兵的文化水平,军事类院校,如国防高专、航空高专,也由总政治部负责管理;总装备部主要负责各型号武器的研制、开发和生产,尽最大努力将各型号先进武器装备部队,缩短与欧美强国的差距。直辖沈阳兵工厂、吉林兵工厂和机械、航空制造公司;总后勤部负责管理各地兵站。统一调拨、发放军队生存所需的各项物资、人员,直接负责与政府财政部门打交道……”秦时竹最后提高声音。“这些改组内容,是按照打得赢、不变质和二十字方针提出的,全部着眼于提高军队办事效率而主张的,有利于加强国防军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原14师参谋长,新任总政治部副主任商震问道:“请问大帅,其余各师是不是也要按照四总部的要求设立相应机构?”
“对,这次改革是自上而下的统一要求,为地是和大本营接轨。别的不说,就以你商震为例,你担任过参谋长,应该很精通参谋工作,我问你,目前在部队中,除了日常训练、作战计划地拟定外,是不是还要负责士兵教育、物资划拨啊?”
“对,就像这次为了征讨满洲阿菊做各项准备工作,我都快忙死了,真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才好。”商震的烦恼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引起了众多参谋长的共鸣。
“所以有必要分工,打仗的负责打仗,搞后勤地安心搞后勤,既要管作战又要管后勤肯定是什么都搞不好。”秦时竹对着各师军官,尤其是参谋长说,“表面上这项改革是削弱了你们的权力,但实际上是为了你们好,使你们有更多的精力负责本职工作,能把这个参谋长当得更好。”
“那请问大帅,兵站是怎么回事?”
“设立兵站地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强化补给,解决后勤供应;另一个是强调集中,加强军队领导。你们都知道,现在南方有人攻击我,说什么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是军阀……”
“大帅,那是诬蔑!”11师师长郭松龄少将激动地站起来反驳。
秦时竹笑笑,示意郭松龄坐下,继续说道,“我是不是军阀,是不是拥兵自重,后人自有定论,南方那些跳梁小丑说什么也不顶用。但我绝不容忍你们成为军阀割据一方。我们当兵,为的是保家卫国,图的是一方安宁,咱们是为老百姓守边防的,是为国家守边疆的,不是为自己谋好处的。军政分开是这个道理,设立兵站同样还是这个道理。如果有人不乐意,说出来,我立刻让他离开国防军,绝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秦时竹说到这里,下面的将领全部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誓死效忠大帅!”
“不,你们要誓死效忠人民,效忠国家!”
“我们誓死效忠人民,效忠国家!”
“好,好!”秦时竹很满意。“我这是丑话说在前头,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地一片苦
17师师长、山西都督蓝天蔚中将感动地说:“大帅为国为民,一片诚心苍天可鉴!我等都愿以大帅为榜样!”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设立兵站也是为你们好,省得你们忙于训练还要为其它事操心。”秦时竹详细地和部下解释起兵站地作用:“第一,兵站预先储存大量的物资。如粮食、衣服、军火等,任何部队需要,只要持总后勤部开具地单子,就可以前去认领,以往这些都由地方政府准备,不熟悉不说,还有可能发生推诿、短缺,现在与政府扯皮的人变成了后勤部,省了你们不少事情;第二,兵员补充变得简单了。以往若是补充新兵。各师需要通过驻地政府出面,招募士兵。还要亲自挑选、录用,等兵站建立后,兵员地事情就可以由兵站代劳,凡部队缺编,向兵站申请后。立即就可以得到补充,更妙的是,补充的兵员绝对不是一窍不通的新兵。而是已受过基本训练和教育的兵士,可以大大减轻部队的训练压力,方便你们进行合成演练。”
下面有人在小声嘀咕,似乎不太相信这么好的事,尤其这么优质地兵员是哪里来的,郭松龄站起来问:“大帅,是不是这些补充兵已事先训练过?”
“你说得没错,他们确实要预先训练。”秦时竹说。“刚才我已谈到了部队要分类。划分成战备部队、后备部队和预备部队,每年兵站征兵后。将所征得的兵员送往预备部队训练,在那里训练半年甚至九个月后,方可再进入战备或后备部队服役。预备部队强调早期训练,后备和战备部队强调中、后期合成演练,双方各取所需,术业有专攻嘛!”
“大帅,这样对预备部队是不是不公平?他们辛辛苦苦训练了新兵,好不容易有点成绩,呼啦一下子让其它部队给拉走了,似乎有点吃亏。”
“这就要树立两个思想。第一,要明确认识到,这些兵员是属于整个国防军系统的,不是哪个预备部队长官私人的,谈不上吃亏不吃亏;第二,要认识到,你把新兵训练的越好,证明你越有能力,也越能提拔。”秦时竹接着说,“因此,战备或后备部队私自招募兵员,预备部队不向兵站输送兵员,一律都是违纪行为,要受军纪制裁。”
不得不承认,秦时竹这一手,是从制度上或者说根本上断绝某些将领、某些部队尾大不掉,割据一方的可能性,任何部队,一旦物资和兵员控制在别人手里,再牛气冲天也横不起来。对于实干家来说,这样的划分体制保障了部队的基本供应,可以强化战斗力,对野心家来说,等于是手脚被别人牢牢捆住,丝毫动弹不得。你从中体会到什么滋味,取决于你首先是怎么样一个人,取决于怎样看待自己手里的军事实力。
“当然,战备和后备部队在享受重点和优先补给之时,他们所承担地任务也是相当繁重的。他们平时要承担战备值班任务,一旦战事爆发,战备部队将首当其冲,第一个投入使用,战役开始后,后备部队也将准备上战场为战备部队提供增援和补充,不到万不得已,预备部队是不用上战场地,这是部队任务的不同;对个人而言,在三类部队中待遇都是相同的,但在预备部队的生活要比在其它两类部队中轻松一些,比如能享受较多休假等等,在战备部队里呢,升迁速度和发展空间能更好一些,人各有志,我希望你们能在不同的领域一展身手,最好是兵也能练,仗也能打……”秦时竹说到这里,气氛就完全放松下来了,大家都在等待他如何划分这三类部队,其实不用秦时竹宣布,每人心里都已经基本有数了。
“下面我宣布三类部队地划分:第11师到17师,骑兵第1、两师为战备部队;第21(旅长马瑞风代将,驻扎于锦州)、23(旅长徐志乾代将,驻扎于山海关)、28(旅长夏天方代将,驻扎于长春)、31(旅长范曾文代将,驻扎于营口)旅为后备部队,其余部队为预备部队,教导总队为国防军战略总预备队,不纳入具体分类;按照规划,应该是后备部队多于战备部队,预备部队多于前两者之和,要形成一个金字塔型,但北疆目前的实际情况却是反了过来,因此,上述分类并非是固定不变的,将会随形势变化而变动,希望各位能正确认识。”秦时竹补充说明道,“老兵从战备或后备部队退役后,除少数直接编入预备部队,担任训练任务外,其余一律转入预备役,归预备部队辖制,若有重大战事,预备役将是第一动员目标……”
“下面请何主任和大家谈一谈关于装备事宜。”一听这个,所有人立即打起精神,两眼放光,期待能听到好消息,秦时竹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们都是一群纯朴地军人。
“首先向大家通报情况,截止到目前,第11、12、15三个师已全部完成了换装,根据计划,到10月份,第13、14和16师可以完成换装,到今年年底,所有战备部队都可以完成换装,到明年4月份,所有后备部队和一部分预备部队完成换装,到明年9月,所有部队都可以完成换装。”何峰进一步说明道,“鉴于目前财政和生产能力的限制,所谓换装,主要是指步枪、马枪的换装,其它技术兵器,诸如火炮、重机枪、轻机枪还无法实现规划目标,希望大家理解。至于每个部队具体的装备编制和计划,属于核心机密,轻易不得外泄,会议结束后,我会将文件发到各位的手里,希望你们妥善包管,严格保密……”
“大帅,能不能多为部队争取一些军费啊?”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话题,随即得到了更多人的响应。
第066章 财政平
要求军费扩张的理由是明摆着的:一来人数扩充比较大,要发饷的多了;二来装备要更新,没钱是不行的;三来,北疆各项事业进展顺利,各路军官都知道税收有所增长,迫切希望能多分一杯羹……
“安静,安静!”左雨农看会场秩序有些混乱,连忙提醒。
秦时竹看着一张张殷切期待的脸,笑了起来,说道:“大伙的心情我了解,我何尝不想多拿点军费呢?你们放心,等会要讨论财政情况,如果情况允许,我和何主任等会为你们尽力争取的,但既然已讲到军政分开,那么军人便不能干政。所以,不管你们有什么要求,都要牢牢藏在心里,可以对四总部和大本营反映,也可以直接找我反映,但绝对不允许找政府交涉,更不允许捅到社会、报界那里……这是铁的纪律!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
“这次会议,是左秘书长第一次主持会议,按照军政分开,政府不干预军事的要求,也是他最后一次主持会议。请大家起立敬礼,对他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谢!”
全体起立,包括秦时竹在内,对左雨农行庄严的军礼。左雨农眼里含着泪花,激动地说:“谢谢!谢谢!”
等军方代表鱼贯而出,去旁边的中型会议室商讨本年度合成演习计划和交流练兵经验后,北疆联席会第二轮开始。
这一轮的重点议题是讨论北疆建设和财政问题,相应的人数和牵涉范围就要小得多。
熊希龄代表北疆财政委员会做报告。开头就把与会众人给吓住了:“……总地说来,北疆财政处以极其危险的境地,甚至用濒临崩溃形容也不过分……”
秦时竹和坐在身边的葛洪义、何峰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葛洪义低声嘀咕:“熊老从来都是老成持重的,今天怎么一上来就放炮?”
秦时竹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向我抗议吧,唉,耐心点听下去。”
“北疆各省今年上半年财政总收入为4123万余元,预计全年总收入可达到8795万余元。另外,革命胜利后累计变卖没收资产得款1700余万,大规模放垦荒地得款500余万元,全年可预计总收入当在1.2亿元左右。从数字上看,增幅之大,远远超过前清任何时期,但是……”熊希龄话锋一转,“支出方面更为惊人,光军费一项,上半年就开支掉3800余万。预计全年要开支8200万,相当于全年财政总收入的九成五;教育事业费用急剧增长,上半年已开支400余万,全年可能会突破1200万,政府行政费用虽大力削减,但仍然维持在290万的高位;除此之外,还有议会、司法机构等需要财政开支;为收回原先滥发的官贴、纸币,稳定市面,承担损失共计900万;各项铁路、市政、道路建设虽然引进了实业资本,但政府还是投入了约1200万……根据初步估算。今年财政赤字将达300万以上,为岁入的四分之一,这些漏洞大都是挪用已发行地北疆建设公债弥补;随着可变卖官产的大量减少,从明年开始,收入将进一步降低,而且建设债券还要支付约400万的利息。军费、行政等各项开支只多不少。虽然实业、商业税收能有增加,但增加的幅度不能弥补减少的程度……据初步估计,明年财政收入能达到1.1亿就算不错,这样估算下来,赤字额度当在5000万左右;后年……如果形势没有根本好转,等再后年,三年期建设债券到期偿付时,北疆各省的财政只能破产……”
熊希龄的报告就像在密集的人群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大家晕头转向。“嗡”地一声,会场就喧闹起来。各省代表尤其是财政厅官员都流露出理解的神情,他们都是知情人,知道北疆的财政窘境,但谁都没有想到这么窘迫……
秦时竹地脸色很不好看,这倒不是因为熊希龄在上面用近乎危言耸听”的腔调做报告,而是真正对财政感到了一丝担忧,他苦笑着对何峰说:“刚才军队还向我要增加军费,你看看这个样子,怎么增加得了?再要是增加,秉三非杀了我不可。”
“复生兄,秉三兄的话是难听了点,但说的真是事实,怎么办呢?”禹子谟搭腔了,“我倒不在意建设公债被挪用,而是考虑到期如何还本付息,毕竟政府挪用了到时候还得政府还啊。”
熊希龄做完报告,慢慢地从上面走了下来,一屁股坐在秦时竹旁边,说:“复生兄,别怪兄弟我不给你面子,我要是不这么说,恐怕以后会出更大的乱子。”
“这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北疆好。”秦时竹宽慰他,“既然财政有问题,咱们一起把他解决了就行,不要愁眉苦脸的。”
“本来解决财政问题也有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增发纸币,北京就是这么干的,他们比我们还要窘迫。可是……”熊希龄咳了一下,心有不甘地说,“这是饮鸩止渴!咱们好不容易通过人民银行把人民币的币值拉了上去,还白白承担了这么大的汇兑损失,突然一下子再滥发纸币,无非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复生兄可能不清楚,现在市面上流通地各个银行的钞票就属人民币最有含金量、价值最高,在北疆各省几乎和现大洋等值流通,在南方各省,也相当于九五折。同样是债券,孙中山在南京发行的军票如同废纸,袁世凯在北京发行的打八折都无人问津。我们却可以足额销售。为什么北疆发行建设公债这么多人愿意买,无非是因为北疆方面信誉可靠,币值含量高,这可是会下金蛋地鹅啊,咱们可不能这么轻易毁了它……”
“秉三兄,你放心,我还没有糊涂到那一步。”秦时竹皱着眉头,“还是再听听王永江怎么说吧。”
“革命以来,北疆税收体制经历了大幅改良。一个显著的成果就是各地税卡大为减少,从短期来说,减少了财政收入,与去年同期地数字相比,少收入约700万元,从长期来看,税卡裁撤有利于促进商品流通,反过来又会增加税收……第二个显著成果是苛捐杂税大量减少,前清最为人诟病地是捐税多如牛毛,革命胜利后。根据巡阅使减轻人民负担、与民休养生息的指示,裁撤大量捐税,据不完全统计,从前清时代的19类487号减少为17类328号,从短期来看,政府减少收入约1100万,从长期来看,安定了社会秩序,获得了民心,使得他们在缴纳税款时比以前要积极。至少拖欠情况是大大缓解了……”听了没几句,秦时竹就笑了起来,“看不出这家伙还懂辩证法。”
“复生兄,辩证法是谓何物?”熊希龄一听秦时竹又冒出了新名词,赶紧不耻下问。
“辩证法嘛!……”秦时竹一时语塞,没有很好的词来形容。只好粗略解释说。“就是看问题是既从正面看过来,又从反面看过来,比较全面。”
“我看他是耍滑头,什么都让他说了去,就是不说好与不好。”熊希龄嘟囔着嘴,“减税我是赞成的,裁撤税卡我也是赞成的,现在倒好。变成财政赤字我也是赞成地了。”
“秉三兄。话不能那么说,赤字归赤字。民心归民心,我倒是觉得用点亏损换取民心挺划算。”禹子谟插嘴,“要不是对政府有信心,谁来买那个建设债券?”
“这倒也是个理,想当年朝廷为了筹集款项,硬是推出昭信股票,一开始无人问津,后来急了就摊派下去,搞得老百姓和官绅怨声载道。”熊希龄想起来了,“要不请禹大老板帮个忙,让北方实业再买几千万债券。”
“这话你应该对复生兄说,钱是他老泰山的,我哪有这么大本事?”禹子谟用手悄悄地指了指秦时竹。
“嘘!”秦时竹不满地瞪了两人一眼,“认真听下去。”
“……有个笑话很有意思,有人做了统计,从北京运输货物到山东德州,不过几百里地方,一路逢卡缴税,居然还不如先将货物运到秦皇岛,再从秦皇岛转运到烟台,然后再从烟台运到德州来得省钱,而后者地运输距离远远超过前者两倍还要多……我们北疆什么事情也没干,就可以从直隶货物地转口中赚上一票,这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裁撤税卡和降低捐税的优越性……现在,北疆各省和江浙两省已签订了税收饶让协议,相互之间地货物往来将减免一道税收,具体到北疆各省,大约一年要损失300万,从数字上来说,不小;但这个协议签订后,北疆的货物将会在江浙两省有更大的竞争力,在可预期的将来,会有更多的货物销售到这两个省,全国独家品种,江浙自然要买北疆货,不是独家地,我们北疆货更加便宜,江浙还是要买;在座都知道中国就属江浙、两广经济最为繁荣,现在北疆的货物这么畅销,我们的税收也会繁荣……”王永江说话比熊希龄要有意思,他先是把目前的困境和你说,又让你看到将来的美好希望,惹得大家心里痒痒的。
“……言归正传,据我估计,明年税收可以在今年的基础上增长两成左右,如果目前招商引资的局面还能维持甚至加大,那么后年的税收可以再增长三成,因此,如果按照现有支出计算的话,三年后,北疆财政可以实现基本平衡……”
“不对啊,秉三兄,他怎么和你说地不一样?你说财政要破产,他说可以基本平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时竹打趣道,“你们两个难道开会前吵架了,非得在会议上闹个针锋相对?”
“没有,没有……那倒没有。”熊希龄赶紧辩解,“复生兄您难道没听出来吗?他其实和我说的是一个意思。”
“这倒怪了,破产和基本平衡是一个意思?”不光秦时竹,边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对啊,你没听他说,前提条件是财政开支保持不变。财政开支按照现有计算,是一亿三千万(不包括一次性的汇兑损失和建设项目),按照他的税收增长计划,明年税收收入是一亿(不包括资产变卖所得),后年是一亿两千万,再后年是一亿四千五百万,不但不亏损,反而可能还有剩余……”熊希龄叹了一口气,“关键是财政开支不增长,这可是难上加难,大清260余年,没有哪年财政开支不增长的……”
“现在是民国了,我们要努力做到不增长!”秦时竹想了想,“如果这样你有多少把握能平衡财政?”
“这么说吧,复生兄,如果你能保证军费三年不增长,我熊希龄就敢打保票三年后实现财政平衡。”
“呵呵。”秦时竹笑了起来,“你这是逼我表态啊!军费先不说,教育费用怎么办?”
熊希龄咬咬牙,说道:“如果实现军费不增长,我可以在教育费用每年增长一成的前提下用三年实现平衡……”
“一成半!”秦时竹开始了讨价还价,“另外,每年还要再减免500万额度地直接税,老百姓还是太苦了。只要你能保证这两者,我就保证不增加军费。”
禹子谟、葛洪义、何峰都笑了起来,这两人不像是在讨论财政,而像是在做买卖一般。
“好,一言为定。”熊希龄地雄心壮志被激发出来了,当年他就以善于理财而出名,这样的任务,虽然有些挑战,但激起了他强烈的好胜心。说到底,他对秦时竹的为人有比较深的了解,目前财政开支的浩大,不是秦时竹好大喜功或穷奢极欲造成的,而是因减轻民众负担和发展国防带来。熊希龄平衡财政是出于公心,他秦时竹要求的也是公心。公事公办,彼此将心比心,办事起来也方便
第067章 北疆建设
“……当然,不可否认,北疆各省在税收征缴时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前清的一些弊端,比如盐政、比如田赋,又比如厘金,都没有完全整顿好,税收机关中贪污**、徇私舞弊的作风还比较严重……这都是下一步重点整顿的目标……”王永江没注意到台下秦、熊二人刚才那紧张刺激的交锋,仍然在把报告的结尾部分慢慢讲完。
王永江从台上下来后,秦时竹捅捅熊希龄:“秉三兄,时候差不多了,就把我刚才的意思和大家去讲讲。”
“诸位……诸位……”熊希龄这次的面色要好看多了,满眼望去,台下的人都盯着他看。刚才他和秦时竹几人之间的争论很多人都看见了,不少人在心里揣度,熊希龄是不是挨批了?毕竟,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公开讲财政要面临崩溃相当于当场给秦时竹难堪,虽然熊希龄资格老,和秦时竹交情也不错,但如此不给北疆巡阅使面子,大家还是替他捏了一把汗。倒是王永江的报告,既把问题讲了,又把出路讲了,可谓滴水不漏,圆滑之极,不少人甚至在小声议论秦时竹会不会一怒之下把熊希龄撤掉而代之以王永江。
“刚才我的报告大家已经听了,那是事实……王局长的报告大家也听了,那也是事实,大体上北疆的财政税收情况就是这些……”熊希龄提高嗓门说道,“刚才在台下,巡阅使和我交换了意见。他对财政失衡相当关注,并且也认为,再这样继续下去不妥……经过初步商量,得出一个解决方案……”熊希龄就接着把他和秦时竹刚刚达成的“协议”和大家讲了一遍。
台下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结果,个别人以为熊希龄此番上台是要辞职不干呢,结果来了这么大一个转折,用出乎意料来形容丝毫不过分,只有王永江神色不改。似乎这一切早在他地掌握之中……
“财政问题,涉及北疆命脉和人民福祉,马虎不得,对熊主任提出的情况,本巡阅使十分重视,他提出的方案,请各位仔细审核……”秦时竹见时机成熟,开始终结发言,“我相信,在诸位的努力下。一定可以按照刚才提出的方案在三年内实现财政平衡……我拜托各位了!”说完,深深地一鞠躬。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全场一致通过《关于平衡北疆财政的初步意见》。
既然财政问题得到初步解决,接下来的建设投资方向就不像是在讲大话了,禹子谟掏出报告,对各位代表详细地叙述起来:“革命成功后,北疆建设全面展开,重点是铁路、港口、电报、市政建设等方面……铁路方面,四郑线已全线贯通。可望在今秋实现运行,新洮路已实现了试运行,预计在年底前可以全面加速,洮昂线于上个月在昂昂溪和洮南两头同时开工,预期四年完成建设,张同铁路目前轨道已通到阳高。预计今冬可将轨道铺到大同;张绥线、同蒲线已基本完成前期勘察。预计年内可以动工,明年夏季要力争完成大同至集宁段,年底同蒲线要争取过朔州;锦承(锦州到承德)线、朝赤(朝阳到赤峰)线的借款谈判已经完毕,下个月可以开始前期勘察,如果顺利,明年秋天可以开工建设,三年建成;吉会线地勘探业已开始,今冬开始可以实现铺轨……总计。今年要完成线路建设690公里。线路勘探1300公里,继续规划2500公里……力争做到北疆各省主要城市间都有铁路相通;
港口方面。葫芦岛港口正在加紧建设,明年春夏之交可以投入试运行,秦皇岛港的码头扩建和水道拓展正在进行之中……
除铁路外,东北公路也是建设重点,前清留下来的驿道是最重要的陆上干线,从北京出发,经山海关,沈阳、吉林而最终到达瑷珲城(清代称为御路或进贡路),一共67站,4000余里,今年重点整修的是从沈阳到山海关的驿道,一共13站,800里,一是加固、二是扩宽;
今年以来,在山西的太原、大同、绥远;内蒙古的张家口、承德、赤峰,辽宁的沈阳、锦州、辽阳等各城市兴建、扩建了一批发电厂,装机容量从1000千瓦到2万千瓦不等,设计总装机容量8万千瓦,在年底前能完成60%的进度,明年夏秋之交可以全线完成,明年拟新投资建设地项目为18万千瓦;公债约9000万,已基本销售完毕,除目前财政占用1500万,投入建设4000万,其余部分将陆陆续续投入使用;明年打算再募集6000万公债,用于基础建设投资,当然,为平衡财政,还会再预留2000万供政府挪用……”
禹子谟讲到这里,台下众人哄堂大笑,熊希龄和王永江面不改色,似乎这是天经地义一般……
这时,秦时竹已和何峰、宁武两人悄悄离开了现场,北疆各项建设的规划和进度通报秦时竹早已过目,他之所以要急着离开会场,无非是要和这两人商谈刚才关于军费三年不变的事宜。
“大帅,不是我埋怨您,刚才那个军费三年不变的承诺您许得太快了。”宁武发起了牢骚,用手指了指军界代表开会的房间,“他们刚才还在要求大帅您增加军费,被秉三这么一嚷嚷,弄出了三年不变,非乱套不可。”
“你以为我想啊,实在是没有办法。”秦时竹叹了口气,“这样下去财政确实受不了。”
“可军费不变,军队也受不了。”宁武认真地说。“别的我先不说,夏师长还在甘肃采取行动,这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成一个什么样子还很难说;这三年有没有军事行动我也不敢保证,万一有事,军费开支就没地方着落,让我如何是好?您反复强调现代战争打的是后勤,比地是装备。但没有钱都是空。”
“我知道,我比你还着急,你以为我愿意吗?”秦时竹声音提高了八度,“但军事再怎么样迫切,也不能穷兵黩武。”
宁武顿了一下,抱歉地说:“我可能太激动了,不过我没有穷兵黩武的意思。我想,万一真的不行,我们也学南方裁军算了。”
秦时竹摇摇头说:“不行,裁军是下下之策!第一。裁军会影响士气,对国防军不利;第二,裁军会削弱我们地实力,袁世凯并不是好相处的人,我们没有相应的实力制约他今后日子会更加难过;第三,裁军本身就是难事,当兵吃饷,是很多人的谋生手段,虽然先进国家都已实现了义务兵制度,当兵为为国家尽责任。但中国民众的觉悟还没有到那一步,还只能采取募兵制,裁撤下来的军人你让我如何安置?让他们造反不成?”宁武无奈地点点头,秦时竹说地都是事实,黄兴就因为在担任南京留守期间大搞裁军,惹得兵变四起。北疆如果闹出兵变。严重程度绝不在这个之下。
“两位不要性急,办法总是有地。”何峰出来打圆场,“如果军费不变,那起码目前的军队人数不能再增加了。”
“这我可以保证。”秦时竹坦然地说,“我的目标就是2万人,到了这个数字就不再增加,而是专注于提高士兵素质。”
“24万也不是小数字。2万人马光军饷、服装、伙食等生活费用再加训练费用,一年就得6500万左右。明年会进一步上升到6800万左右。而且会一年比一年高,这样一算。恐怕军费大部分或绝大部分只能划拨给总后勤部,我倒没有意见,就怕何主任要发脾气呢。”宁武轻轻地点出了军费窘迫的困境——只能维持,不能发展。
“四个总部,个个都要花钱,但花钱的幅度是不一样。”秦时竹也深为头疼,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样吧,反正三年军费年均是8200万,我再分得清楚点,包干到户。首先,海军的300万不能少,剩下7900万,我给列个清单,总后勤部是大头,年均拨付6500万,这里面包括了所有军人的军饷、日常一切开支和兵站建设费用,给总参300万,专门用于演习和开拔费用,政治部要负责军校和文化教育,给300万,700万给总装备部,剩下100万留给我,我堂堂一个巡阅使,总不能没有一点余钱机动吧?”
秦时竹的话一出口,其余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这么少?!”何峰甚至激动地差点要跳起来。
秦时竹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两个别争了,这还是其它两个总部地官员都不在,我额外照顾你们地,一共就这么多,你们说怎么办?”
“那,海军的军饷和物资不用总后勤部开支吧?”宁武见多争取不来,只能在减少开支上下功夫。
“不许你们歧视海军,海军、陆军,都是国防军,老话说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是我歧视海军,我是想更明确一些,俗话说亲兄弟明算帐,现在说明白了,省得将来扯皮。”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海军地物资、军饷、军械如果要从四总部里出的,一律记账,到时候在他们的300万里开支。”
“那感情好。”宁武粗粗一估,海军是吃钱的老虎,眼下就是仅仅维持这么点不成气候的部队,每年就得100多万,反正算在300万里,总后勤部也不吃亏。“我警告你们两个,海军钱是出了,东西可不能少给,不然……”
“知道,哪能呢?!”宁武赶紧解释道,“只是我有些奇怪,大帅怎么一下子对海军这么重视?您可是靠陆军发家的呀。”
“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海军这么弱,高级将领又只有一个,我若是不给他撑腰,光你们四个总部就得把它玩死,好比一个大家庭里,海军是最瘦小的孩子,父母要不格外宠着一点,还不被其它兄弟姐妹欺负死?”
“那倒也是。”宁武一边琢磨着秦时竹的话,一边心里在打他地小九九,“大帅,各地设立兵站肯定要用到土地和房屋,倘若是政府财产,能不能先让我们用着,等以后有钱了再偿付?”
“这我自然同意,不过你最好找各省民政长还有财政厅通通气,就说是我讲的,让他们帮帮忙。”秦时竹看着一脸精明的宁武,“宁主任啊宁主任,真看不出你还有这份精明,当时应该让我岳父把你招募到北方实业做总经办去。”
“大帅过奖了。要是您同意,我现在就辞去这个总后勤部主任的位置去北方实业高就。”宁武一脸坏笑。
“你走了谁来管部队的钱粮啊?”秦时竹自我解嘲般地说,“我只能让自家吃亏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部队吧。“行啊,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我就往哪里搬,大帅既然有令,我就遵令行事。”宁武站起来,笑眯眯但不怀好意地说,“我去找各路财神爷磨嘴皮子,何主任你好好和大帅谈吧。”
“那各式装备怎么办呢?”何峰叹起了苦经,“一年才700万装备更新费用,怎么够花哦?刚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及时完成换装,增加火力,如果仅有这个数字,我看是要泡汤喽。”
“老何,你要开窍点,兵工厂不都掌握在总装备部手里,你就不能想点来钱的法子,比如生产军火出售什么地。”
“老大,你有没有搞错,我军火卖得越多,将来咱们打起来就越费劲,损失就越大,这可是资敌行为。”
“那总要把那些破枪、旧枪处理掉吧,我就不信,这还卖不出一点钱?”
第068章 特色民主
“一杆旧枪最多值30元,可一门60MM迫击炮的生产成本要300元,重机枪要700元,我得卖多少旧枪才能顶得回来?另外,还要开发战车、新型火炮,还要付给那些德国工程师、技术人员高额薪水,这可都是钱啊!”何峰拿出一张纸把各型武器的生产成本一一报给他听,“子弹每百发5元,手榴弹每枚2元,毛瑟步枪48元,毛瑟马枪46元,轻机枪400元,82MM迫击炮550元,75M野炮7200元,飞机2万多一架,战车近3万一辆……”
“好了,好了。”秦时竹听得头昏脑胀,“你就简单告诉我,如果给你700万,要按照咱们规划的编制整齐,需要多少年?”
“30年!或者5峰无奈地说,“如果硬要用这点钱办事,那么就是等步枪换装完毕后,只能装备教导总队一家了,其余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不行,这太危险了。”秦时竹马上否决了这个意见。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弄到足够的钱。”何峰哭丧着脸报怨,“老大,我本来以为我只需要为技术和开发操心,现在还要为钱操心,我怕我干不过来了。”
“正常渠道弄不到钱,只有动咱们自己的脑筋了。”秦时竹考虑了片刻,“我们个人的股份收益能有多少?”
“具体我不太清楚,大概能有两成红利吧。”
“好,我们每人有1000万股份,一年就是200万红利,我决定提取一半,另一半重新纳入股份。”秦时竹算了算,“我们七个人,一年可再提供700万。”
“洪义的那份红利他肯定要投入腾龙社的,毕竟是情报机构,现在政府开支又要压缩。不方便列支,就算600万吧,那样完成整编也要15年以上。”
“能不能在哪里搜刮一点?”秦时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要不在情报上动动脑筋?多给德国方面点甜头?”
“能卖的那些都已卖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德国贷款的大笔流入,都是以合资办厂的名义提供设备了,直接争取现金越来越难。而且我觉得还是工业能力的增长更要紧,有了基础才方便以后的发展。”何峰对这个倒认识得很清楚,“一战是发大财的好时机,如果现在不快速甚至暴发般的扩张工业能力,到时候凭什么赚钱?这三年地特殊时期,我咬咬牙克服就过去了。”
“这就是一穷二白的现实啊,又要增强国防,又要发展经济。钱就这么点,真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秦时竹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原本以为我们弄起了这么大产业,掌握了北疆的政权,获得了德国的大力,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还是和10年前一样穷得叮当响。”
“那是因为你的**上来了。家大业大花销也大,即使富了也要把富日子当穷日子过。”
“你说得很好,我们这帮兄弟幸好还没有腐化堕落。”秦时竹推心置腹地告诉何峰。“11年了,我心里一直隐隐约约有种担心,生怕弟兄们禁不住诱惑。走向我不希望看见的地方……”
“老大,你放心吧,中国没有富强,人民没有幸福之前,我们不会变质的。”何峰激昂地说,“我们都是复兴工程地骨干,就是要改变中国的命运,在没有实现这个目标前。我们不会半途而废。你尽管放心吧。再说,我们现在的地位也比原先那个时空要高得多嘛。享受着权力,没什么不满足的……”
“老何!我的好兄弟!”秦时竹很激动,一把抱住何峰……
“好了,好了。你听他们的会议结束了,到中饭时间了。”何峰被秦时竹的这一举动倒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下午你还要接着讨论时局变化呢,中午多吃点。对于政治,我一向不太懂,再说现在我已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虽然还顶着一个北疆建设委员会技术顾问地头衔,不适合再干预,你可要好好把握。”
会议越开越接近核心,与会人员也越来越少。下午的时局讨论会,仅仅限于各省都督(民政长)和议长参加,这些人包括秦时竹、左雨农和葛洪义,一共才12人。
“首先我宣布一下纪律,这个会议是北疆和人民党内部的绝密会议,任何消息都不得外泄。”左雨农郑重其事地宣布,“回去后,各位要按照会议达成的处理意见,安排落实,所有的表态、消息都应该与北疆委员会和人民党中常委保持一致。”
大家点点头,北疆之所以能自成一体,获得独立发展的机会,关键就在于用一个声音说话。从一般意义上看,就是一个家庭也会有不同的声音,除非是极端**和封闭,否则你无法限制让人发出不同声音。因此,极端**和高压也可以形成统一地声音,但这种政体是秦时竹等七人所不耻也不愿的,中国要想获得新生,非历经民主化改造不可。
但如何推进民主化,众人有不同的考虑,当时中国普通民众尤其是下层贫苦民众并没有多少民主意识,对他们来说,更为迫切地是生计而非政治,因此下层民众不在第一步民主化改造的视野中,但需要让他们享受到民主化进程的好处,使得他们愿意民主化;中产阶级,尤其是绅商,掌握了比较雄厚地经济实力同时具备较高的文化水平,这些人可以也必须纳入民主化轨道,清廷搞预备立宪破产就是因为不愿意在实质上和这批人分享政权所造成的,他们在清代有实力而无地位,要想顺利推动民主化,对这些人必须大力拉拢,给予民主权力,而这些人一方面关注国计民生,另一方面更为关注自己的事业,因此北疆政府和人民党大力倡导发展经济,很快就博得了他们的,人民党的中坚力量可以说是他们。他们是民主化进程的坚定者;上层阶层,主要是大地主、大商人和旧官僚,过去不是在政府中有官职就是和官府多有勾结,是既得利益集团,不仅敌视普通民众,也不愿意和中产阶级分享政权,对于民主共和。在骨子里是不赞成的,他们是民主化进程地反对者,对他们地势力要打压、限制,要迫使他们承认已变化了的客观现实,要让他们懂得,如果不接纳新兴阶层,不让渡出手中地权力,他们只有被打倒这样一个结果。他们是被迫接受了民主化进程和民主参与人士的扩大。
秦时竹根据历史教训总结出一条规律,那就是虽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实力决定民主参与,但还是要扶持另一个相对独立的阶层——知识阶层,中国的知识分子历来有忧国忧民的传统,而且很有骨气,他们也许看不到民众的力量。但却愿意为国家的振兴和人民自强贡献自己地力量,他们在民间掌握着知识和舆论力量,要传播新思想、新风尚。改革旧制度、旧习气,没有他们的认同和参与是不能实现的,因此。推进民主化必须要他们的参与,政权也应该让他们分享,北疆尤其是辽宁率先出台公务员招考制度,就是给知识分子一个台阶,让他们能够参与到政权上来。
因此,在概括了民主化进程的一般特征和要求后,人民党出台了针对性极强的党纲,党员以极快的速度膨胀——中产阶级从中看到了民主权利和经济效益。上层阶级看到了保持原有地位的希望。知识阶级看到了自己地用命之所在,至于普通老百姓。一般搞不清楚的哪个党是哪个,或者哪个党究竟是干什么的,顶多提起来,某某先生平时做了不少好事,他是人民党党员,某某官员为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他也是人民党党员,又或某某家小子读书回来,懂事了,成熟了,据说还在官府谋了个差事,也是人民党党员,又或者听说某某贪官污吏被法办了,处置他的是人民党高级官员等等,对他们而言,抽象的党组织和党纲不会引起他们的认同,但具体到个人,一个党员做了好事,会被他们记在心中,认为是这个党好。从人群结构来看,人民党是精英分子所组成的政党,从社会影响来看,是被广大民众所认同地党,在北疆各省,凡是有头有脸,有点地位或声望的人,基本都会选择加入这个组织。道理很简单,不加入就可能被边缘化,什么投资消息和发财门道没人通知你,什么议会选举、法律修改不会考虑你的建议,人民党不会压迫人,但作为执政党,他可以让你享受不到某些好处,这就足够了。
若民主没有好处,只有牺牲和代价,谁来参加民主?也因此,北疆各省在执行大政方针时,惊人地一致。无非是整顿内部机构,扩张人民党势力,牢牢把握政权,对北京来的命令,能顶则顶,能抗则抗,不能顶不能抗就拖,总之,沈阳更像是北疆各省的首都,而秦时竹更像是北疆各省地最高首脑,一般老百姓是只知有秦大帅而不知有袁总统的,至于孙中山,那就是吹牛皮的同义词。
凡事都有例外,人民党也不例外,虽然人民党是精英组成的党(有经济精英、政治精英、文化精英),但人民党特别注重发展一个特定阶层的普通民众——士兵阶层。北疆国防军,凡是头脑活络,稍微有点思想和脑子的士兵,都是人民党的党员或同情者。道理很简单,第一,国防军的最高统帅是人民党主席,他不会容忍任何敌对势力在他地部队中发展成员;第二,所有地中级以上军官都是人民党党员,你可以不入党,但若想入别的党,对不起,安排你去地方就业或退役、复员,让你靠边站;第三,军队高层尤其是文化教员一再宣传,人民党是为了老百姓地党,国防军是保卫老百姓的军队,哪有保卫老百姓的军队不维护老百姓利益的党派的?听多了宣传,士兵们心里自然而然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人民党好,人民党真心为了老百姓、为了救中国,除此之外的其它党派,都是胡说。
不要小看政治工作的威力,共和党也罢,同盟会也好,虽然都想在军队里横插一杠,就像他们以前在新军做的那样,无一例外地碰得头破血流,凡有秘密活动,都被警惕性极高的其它士兵报告给了参谋人员或部队主官,过几天就可以看到,参与其它党派活动的士兵不是退伍就是转业,总之,没有你生存的土壤(杀人、处罚这种事情是不会的,顶多是客客气气地讲,此处庙小,容不得您老在此发展,还是另谋高就吧,然后清清爽爽地将军饷发放完毕打发你走人)。因此,例外就是,在军队中只有人民党的民主,没有别的党派的民主。南方拼命攻击秦时竹“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也不能说没有半点道理。
牢牢掌握了军队,民主化就有了靠山,统一行动和思想也就有了法宝,秦时竹多管齐下,从政治上(人民党是各省的执政党)、军事上(部队物资统一调度,直接由国防军大本营管辖)、经济上(北疆各省相互豁免两道税收,减免厘金)、文化上(十大高等专科对北疆学生予以倾斜照顾)、意识形态上牢牢住了各省,可谓是步调一致向前走。
是的,只有人民才是历史进步的核心动力,但怎么把人民组织起来?靠的是民主!什么是民主?民主就是能集思广益、发挥群策群力的好制度,不是推诿扯皮、你争我夺的伪民主(伪民主比真**还要坏,因为他败坏了民主的信誉)。所以,在北疆内部,在讨论时可以争吵,形成决议后就得不折不扣地执行(保留意见基本没有什么价值)。
“诸位,不知道你们对于时局尤其是张振武一案是怎么看的?”秦时竹满脑子想的民主化,开腔问的却是现实政治。
第069章 时局讨论
“我看这是黎元洪和袁世凯合谋,排斥异己的独裁作风的典型表现。”此言一出,还是有不少人赞同。
秦时竹微微笑了笑,没有表态,而是转过头问蓝天蔚:“秀豪,若你现在山西,我给你打个电报,就说李副旅长涉及叛乱,阴谋暴动,让你马上杀掉,你怎么处理?”
“这个……”蓝天蔚略一沉吟,“我会向大帅问清楚再动手的,起码也得有确切证据吧。”
“很好,你不是一个盲从者。”秦时竹继续问下去,“若是我告诉你,情况紧急,先办了再说,你怎么办?”
“那我多半会拘禁起来,至于杀头嘛!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再慎重点为好。”蓝天蔚笑了笑,“我知道大帅可能对我这个回答不满意,军人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地好。”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应该说你这个回答很符合我的心意,我希望我的手下,尤其是高级将领对事情要有自己的判断,在平时如此,在战时更加如此,一味听从最高统帅的指挥,是打不好仗的。”秦时竹看着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士,又笑了。
“大帅,您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蓝天蔚一阵担心,生怕秦时竹是在试探他的忠诚度。
“我以一个长官的名义对你下令,你都要仔细斟酌再三,袁世凯身居大总统之位,难道仅仅凭黎元洪一份电报就会杀人。别人相信,我秦时竹绝对不相信袁世凯这么蠢。”
“所以报界评论袁世凯和黎元洪合谋杀害首义元勋,暴露了两人名为共和干城,实为共和大敌的真实面目。”张榕认真地说,“袁世凯这个人惯于使用手段,正好借黎元洪这封电报生事,利用这个机会摧残革命党人。”
“荫华,我倒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瞿文选发言了,“黎元洪的电报我仔细研究过。虽然洋洋洒洒写了张振武一大通罪名,但我看来,无非都是些莫须有地罪名和捕风捉影的解释,袁、黎二人可能另有隐情,不便公布而已。”
又是一番议论,蓝天蔚表态:“无论证据确凿否,袁世凯都不应该如此武断地杀人,更不应该以军法杀人,张振武人在北京,能有什么作为?何必这么急着要杀他?”
“我也觉得中间另有缘故。”林伯渠缓缓地说。“莫非张振武掌握了某些不利于袁世凯和黎元洪的东西?这两人急于除之而后快。”
“非也,若是张真的掌握了不利于两人的证据,肯定会考虑到两人会加害自己而不进京的,但他既然敢坦然进京,说明根本没有这个顾忌……”内蒙古民政长柳大年不同意这样的分析。
议论纷纷,没有形成统一意见,还是把目光转向了秦时竹……
“兄弟我是这么认为的,黎元洪要杀张是真,要袁世凯保密也是真,不是黎元洪有什么把柄捏在他张振武手上。而是张对黎元洪构成了威胁,非除掉不可,于是他想到了借刀杀人,用莫须有的罪名让袁世凯干这个情……但袁世凯何等枭雄,他岂会看不出黎元洪地目的,但他不但不戳穿。反而立即动手。这是为什么?刚才巡阅使已经讲了袁世凯没有这么傻,不会让人当枪使,他急急忙忙地杀人,目的就是要给外界留下一个印象——此事确实是黎元洪授意,他袁世凯只不过代人受过,纵然有错,也是过失。”葛洪义分析起他自己的见解来,“但袁世凯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冒这个风险。承担过失呢?这绝对不是他要以此来讨好、拉拢黎元洪。恰恰相反,他是要利用此事来打击黎元洪。”
“不错。很有道理。”秦时竹对葛洪义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袁世凯做了这件事后,遮遮掩掩,一直不肯出示证据,大凡普通人都以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矛头和火力都对准了他,等到群情激愤,袁世凯轻轻一个转向,就把方向转嫁到黎元洪身上去了,革命党尤其是同盟会必群起而谴责黎元洪……张振武只是一个小角色,杀与不杀,对袁世凯都没有大碍,但若是他能成为打击黎元洪的有效武器,他袁世凯就非杀不可了,张振武的悲剧在于,他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袁世凯果然阴险。”袁金铠眨眼道,“若是仅仅将黎元洪出示地电报广而告之而不杀人,虽然也会对黎不利,但顶多是一个不实诬陷的罪名,黎元洪轻轻松松地就可以误信人言搪塞过去,张振武得知此事,即便与黎元洪的矛盾加剧,也不能使他袁世凯将黎元洪搜罗之帐下。但现在人死不能复生,黎元洪一个草菅人命的罪行就逃不掉,他袁世凯虽然也会落得一个帮凶的名声,但却可以误信人言搪塞过去,以自己的小过失换来他人的真犯罪,袁世凯这个苦肉计不可谓不高明……”
“现在的情形是,黎元洪和革命党尤其是同盟会失和,参议院要弹劾他,两方水火不容,若是袁世凯此时再度出面装好人,保下黎元洪,必然会使其俯首帖耳,甘心效命,打黎元洪的是他袁世凯,拉黎元洪的还是他袁世凯,这一打一拉之中,黎元洪和同盟会就被离间开来,袁世凯得到了羽翼,同盟会丧失了湖北……”
“这么说来,袁世凯会力保黎元洪喽?我还以为他会把他抛出来做替罪羊呢。”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地,黎元洪被老袁一脚踢开,然后他再任命一个新的都督……”
“这样看来,黎元洪关于辞职的报告不会被袁世凯接受了……”大家都对秦时竹精辟的分析感到由衷地佩服。
“那我们怎么办?我刚刚听说中午吴议长来了电报请示如何应对。”袁金铠问道。
“不错,吴议长确实发了电报来。”左雨农拿出电报。“上面说湖北各军将领通电参议院,胡说什么湖北非有副总统无以有今日。设一旦动摇,议会诸君能否担此重责,请于二十四小时内电复”
“这是**裸地威胁!”蓝天蔚身为湖北人,勃然大怒,“这简直是我们湖北人的耻辱!”
“秀豪,不要激动,这说明黎元洪黔驴技穷,不得不采用这样地招数了。这份电报不用说。肯定是他授意手下干地,看来他也怕了。”
“黎元洪也太不像话了。”蓝天蔚想起革命胜利初期,因为他在湖北方面的崇高威望,不少人都邀请他去湖北担当都督,而蓝天蔚本人因为已在北疆落脚,加之觉得黎元洪首义有功,自己千里迢迢地赶去夺位,似乎不太厚道,故而婉言谢绝了各方的邀请,还一再向各路将领说黎元洪的好话。让他们安心革命,好好辅佐黎元洪。
“秀豪,是不是在后悔当初没有去武昌接受都督的位置?”秦时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打趣道,“现在还有机会!”
“不不,大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黎元洪太不像话了。气量小不说,还要用最后通牒要挟参议院,简直辱没了共和元勋地称号。”
“复生兄。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秀豪在湖北广有人脉,不妨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回湖北做都督,虽然是有些难为他,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人民党就可以控制湖北了。”袁金铠提出了他的建议,此言一出。很多人赞同。当然山西议长梁善济是不适合表态地,他要是表态,会给人留下和蓝天蔚不和,逼走蓝天蔚地印象。
“不行,你们这是把秀豪往火坑里推。”秦时竹一说,蓝天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从大局来看,他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能增强人民党在华中的影响力。但对他个人可就惨了。现在地湖北已不是原先的湖北了,他一个人孤掌难鸣。能有什么作为?
“不要说湖北方面不能接受这个任命,就是接受了,袁世凯也不会答应。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把湖北分化出来了,现在再落到我们的手里,他会甘心吗?”
“这倒是!”
“因此,我们面临的选择不多,第一,黎元洪必须惩办,不敲打他,以后还会有更大的事端,就冲着湖北军界这么跋扈,参议院也得有点威严;第二,我们不适合出面,不然招来更多地忌恨,所以秀豪不适合去湖北;第三,新国会选举在即,同盟会本来势力就比我们强大,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让黄兴去当这个都督;第四,更不能让袁世凯派人控制住湖北,最好在湖北这块地上,让他们继续斗下去。”秦时竹严肃地扫视了众人一眼,“今天上午已经谈到了国会选举,我顺便再扯一下选举的事情,如果不出意料,同盟会改组成国民党后应该能获得四成左右的席位,成为国会第一大党,人民党很有可能是第二大党,共和党估计是第三大党,人民党和国民党是决计不可能联合起来的,因此,谁要想在国会中占据多数,非联合共和党不可,因此,现在必须给共和党一个甜头,让他们的人出任湖北都督,一来是个顺水人情,二来维护了参议院的威信,三来,挖了袁世凯的墙脚……”
“好个一石三鸟之策,主席的见解就是比咱们高明。”袁金铠连忙迎合,他是宪政和议会迷,听到能拉拢共和党获得多数席位,已经高兴坏了。
“共和党能在湖北掌权吗?”蓝天蔚有些怀疑,“若是处理不好,遭殃的是湖北百姓。”
“秀豪,放心吧,共和党的成员大都是湖北当年地头面人士,张之洞主政时湖北不也好好的,起码比黎元洪这么瞎搞强吧?”张榕宽慰他,“你就别为湖北的父老乡亲发愁啦。”
“若是湖北的关系能和我们缓和,说不定还可以在湖北建立人民党支部,到时候归季老的南方局统辖。毕竟,从思想和关系来说,共和党和人民党更为接近,这些选票与其让同盟会抢还不如让我们抢。”袁金铠还在琢磨。
“这是个好主意,等会就由洁珊兄打封电报给季老,让他全盘操作此事,吴议长的电报也由你帮我回了吧。”秦时竹哈哈一笑,“这就是民主讨论地好处。”
“好到秦时竹地表扬,袁金铠比吃了蜜还要甜,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大家都笑了起来,一个个站起来舒展筋骨,开了一天的会,确实有点累了……
南方的孙中山同样也牵挂着时局。
孙中山虽然让出了临时大总统的位置,但一刻没有放松政治活动,袁世凯很注意利用孙、黄二人的革命影响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因此不止一次地致电孙中山邀其北上担任最高顾问,甚至通过第三方或派专人南下邀请,但孙、黄二人都一一谢绝了,袁世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唐、陆内阁风潮相继发生后,袁世凯为了缓和与同盟会的关系,再次派人到上海殷勤邀请。此时,孙、黄已改变了念头,认为有必要亲自到北方了解情况,调解与袁世凯地关系,就在8月初复电表示愿意北上,不过要“稍缓几天”。
袁世凯大喜过望,特意任命以赵秉钧为首地高级官员做好迎接准备,腾出外交部迎宾房专供孙中山下榻。但孙中山还没来得及动身,已传来张振武被杀的消息,很多同盟会会员义愤填膺,极力反对孙中山北上,认为是送羊入虎口,安徽、广东、江西纷纷打来电报劝阻,以免误入圈套。
孙中山对这些劝告没有放在心上,他对众人说:“无论如何不能失信于袁总统,他们皆说袁不可靠,我则以为袁可靠,我必须北上验证自己判断地正确与否。”(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
但黄兴就不一样,他因为在杀张风潮中大肆抨击当局,对是否北上有些犹豫,孙中山倒没有勉强他,反而劝说他不妨留下,万一有事,同盟会也有个主心骨。孙中山独自一人,在袁世凯的迎接专使陪同下,登上了招商局的“平安”号轮船,与其同行的还有居正等10余人。
第070章 孙文进京
22日下午,在“海琛”号巡洋舰的护送下,孙中山抵达了天津,旋即乘坐专列去北京。
北京站欢迎牌坊耸立,军警如林,政府各部总长、次长、议员、工商界、学界、报界、外宾都来迎接,欢迎群众达数万人。袁世凯花了大力气,以欢迎元首的礼遇对待孙中山,还将自己专用的金漆朱轮双马车饰以黄缎,专供孙中山使用。
孙中山兴高采烈地举帽从人丛中穿过,频频向人们致意,然后从正阳门入城,进中华门,孙中山对旁边的居正说:“你们都说袁世凯居心不良,我看他很不错嘛,大家以后看人,千万不要先入为主,把人都看扁了。”
居正无话可说,只能连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请孙先生小心。”
“孙先生,大总统特地派我前来迎接,先生一路旅途辛苦。”内务总长赵秉钧毕恭毕敬地说。
孙中山是忠厚长者,连忙回礼道:“劳烦大总统费心了,劳烦赵总长费心了。”
“请孙先生随我来,先生的住处大总统已安排好了,就在石大人胡同外交大楼。”
“那里不是总统府吗?”居正好奇地问。
“正是,大总统为了好好接待孙先生,前几天已搬到铁狮子胡同国务院去办公了,特意把总统府腾出来,还稍事修缮,就请孙先生在里面居住……”
“这如何敢当?”孙中山大为感动,袁世凯居然把自己的总统府让出来,“文虽退职总统,但目前不过一国民而已,如何使得……”
“孙先生不必过谦,先生奔走革命数十年,海内瞩目,区区礼待。大总统还觉得怠慢了呢!”赵秉钧的马屁拍得孙中山十分舒服。
孙中山眉头一展,高兴地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请先替我向大总统问好,我明日一早就去拜会。”
一旁的居正也在帮腔:“孙先生今日远道而来,旅途劳累,若有不便。还请赵总长向袁总统转达一二。”
“大总统已派专人在总统府等候了,等孙先生稍事休息,他将举行盛大的欢迎晚宴,届时各国使节、社会名流都将出席,还请孙先生务必赏光。”赵秉钧客气地说,“大总统也知道孙先生旅途劳累,但确实渴望早日见到孙先生。若有唐突,还望孙先生见谅。”
“既然袁总统已安排好了,我们就客随主便吧。”孙中山很爽快地答应了赵秉钧的邀请。
晚宴时分,在记者们的一片闪光灯中,袁世凯和孙中山手拉手,极其亲热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欢迎声、掌声响成一片。
袁世凯首先致辞:“诸位,我盼望先生和克强先生很久了,今日虽然克强先生未来。但孙先生惠然前来,让袁某有机会当面聆听教诲,我感到十分欣慰。现在时局动荡,边疆不安,世凯见识浅薄,深切盼望先生教我,以巩固国基,特别是财政、外交。甚为棘手,先生此来,乃民国一大幸事。四万万同胞之福。我谨代表四万万同胞,对先生致以最热忱的欢迎!”一番赞美,说得孙中山脸上乐开了花,忘记了旅途疲惫。
孙中山见袁世凯如此说,也道:“文久居海外,于国内情形或有未尽熟悉之处,倘若有知,自当贡献。袁总统在民国建立时出力甚多。就任以来。操劳国事,文十分钦佩。文此次北上。欲在国中筹划大铁路计划,以救当下各处民生凋敝,金融滞塞之苦,还望大总统和各位鼎力相助,以期早日筑成!”
袁世凯连忙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等双方都坐下来后,晚宴自然就开始了,一时间觥筹交错,各路名流都纷纷上来敬酒,宴会到很晚才散去……
很晚了,袁世凯和孙中山还在谈天,赵秉钧皱着眉头,凑上前去听了下,屋里两人谈笑风生,相处融洽,根本不像是政敌地样子,只听见孙中山用浓重的广东口音说:“兄弟此次来,主要有七大纲领。”“哦,愿闻其详。”袁世凯立马来了兴趣。
“一、男女平权;二、大铁路计划;三、尊重议院;四、南北不可分离;五、大局急求统一;六、报界要造就正确舆论;七、绝不居于政界,惟愿做自由国民。”借着酒意,见面的第一晚孙中山就把心中所有想的事情告诉了袁世凯。
“哎呀,孙先生果然是革命伟人、开国元勋,看问题如此深刻,世凯虽也殚精竭虑,但没有先生看得这么远的。”袁世凯故作惊讶,“现在已经是凌晨三时,是我不好,耽误先生休息了,今夜就在我这里下榻如何?”
“与大总统交谈,合意之处甚多,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了。好好,今夜就打扰大总统了。”
袁世凯走出来后看到赵秉钧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有些不满:“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卑职今天接到的消息,秦时竹那里好像会开完了,明天同盟会等五党举行国民党正式成立大会。”
“这也值得你半夜和我说?”
“不是,不是”赵秉钧神秘地说,“从甘肃传来的消息说,夏海强地部队顺着黄河直下,后天可能到靖远一带,逐渐逼近兰州,另据可靠消息,马福祥已和他勾结上了。”
“哦?这个***。”袁世凯骂了句粗话,“秦时竹给了他什么好处?”
“听说卖了1000条枪给他。”
“马福祥这么贱啊?1000条枪就被收买了,告诉他,我送他2000条,让他听我的。”袁世凯愤愤地说。
“来不及了,这笔生意早成交了,情报来的时候马福祥已经把枪支都收下了。”赵秉钧一脸的遗憾,“问题是马安良这个白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
“赵惟熙这老混蛋呢?”
“他也没有动静。据说马安良向他打了保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定全歼夏海强部。”
“全歼?夏海强有多少人马?”
“步兵6000,骑兵秉钧想了想说,“不过马福祥手中还有三千骑兵,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联手。”
“马福祥按兵不动?还是一同南下?”
“都不是,这家伙鬼的很,离开宁夏府去平凉府了。”
“这么说两人不是一路的?”袁世凯若有所思,“看来马福祥和夏海强是各取所需了。平凉没有多少人马,就凭这300足够了。”
“大总统,您看是不是给秦时竹拍封电报制止他?”
“不用,马安良手下有700骑兵,一万多步兵,再加地利、人和,按理打夏海强没问题。只是马福祥这么狡猾,让我很是头痛。”
“如果对付夏海强没有问题,那马福祥也没什么了不起地。”赵秉钧分析,“马安良和马福祥素来不和,若是前者胜出,肯定要独霸甘肃,岂能容得下马福祥?”
“好,发电报给赵惟熙,就说我随便他怎么打。出了问题我顶着。”袁世凯咬牙切齿地说,“夏海强远道而来,兵力不足,还敢打甘肃的主意,简直是不想活了。”
“卑职倒觉得骄兵必败。”
“这事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让他们两家自己去打吧,也得给秦时竹一个教训,不能让他太得意了。”袁世凯想了想。问:“最近陆尚荣那里有什么消息?”
“前阵子秦时竹到承德去了趟,据说两人吵得很凶。”
“哦?为什么?”袁世凯来了兴趣。
“起先就是卖枪给我们地事情,大概分赃不均吧。”赵秉钧告诉袁世凯。“这次打甘肃,听说秦时竹先是让陆尚荣去,他不去;打乌泰,明明陆尚荣的部队更接近,但陆尚荣磨磨蹭蹭,也不愿意动身,逼得秦时竹从洮南调来孙烈臣部打,耽搁了不少时间。听说损失不小。秦时竹一气之下把原本说好给陆尚荣的18门重炮扣下一半。重机枪等兵器也少给了不少,还把陆尚荣的卫队都抽走了一半。”
“抽走一半卫队?”袁世凯大笑。“秦时竹看来死期不远了,将陆尚荣的卫队调去身边,若是陆尚荣反,岂非束手就擒?”
“大总统可能有所不知,陆尚荣的卫队原本并非是一个人的,而是秦、陆两人共有。”
“共有?”袁世凯半天没反应过来,“卫队怎么个共有法?”
“这事卑职也觉得奇怪,按理说陆尚荣地卫队肯定只听陆尚荣的。后来才慢慢了解到,此卫队曾在奉天变乱中率先冲击谘议局大楼,囚禁赵尔巽等人。据说,卫队是精锐中的精锐,原本让陆尚荣以防守山海关为名全部捏在手里,但现在又让秦时竹把他那份给抽了去。”赵秉钧小心翼翼地说,“据可靠消息,此卫队人数约400人,但战斗力据说强于普通部队1000人。”
“陆尚荣能咽下这口气?”
“秦时竹通过手下许了不少好处,以帮助训练、暂借的名义抽走的,这一借,我看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因此,陆尚荣在表面上不在乎,暗地里对秦时竹很不满意,抱怨声不小,当然,在我们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次北疆开会很隆重,连远在山西的蓝天蔚都去了,陆尚荣就是不去,只让柳大年带队去了。另外,陆军部已收到北疆国防军地正式备案,成立四总部,全面掌管国防军,但陆尚荣在哪个总部都没有职务,还是任他地1师师长和空头副统帅。”
“看来真是有想法了,你给我多加把劲,孙中山这里也得看好了,马福祥这兔崽子先不要管他,到时候有机会收拾他。”袁世凯打了个哈欠,“不早了,你也赶紧歇息去吧。”
“是!”赵秉钧应声告退,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袁世凯为了表示竭诚招待孙中山的谦恭,特派唐在礼等官员照料孙中山地起居出行,并有专门侍从归其调度,孙每次外出,都有人预先安排车马,准备休息餐膳之所,袁世凯还特意命令巡警总厅,凡是孙中山所经之路,都需军警护卫,并断绝交通。
这种安排和今日领导视察时安排清场的效果是一样的,但动机并不相同。袁、孙两人都是中国的政治领袖,对人民的真正生活,不会不知,根本用不着遮遮掩掩地下三烂手法,袁世凯并不害怕孙中山看到什么真相。唯一让其担心的是对孙中山的暗杀——万一孙中山有个好歹,他袁世凯就是浑身是嘴也交待不过去,老袁自己最擅长此道,当然不能给别人这样地机会。
因此,孙中山每次外出,途中总是空无一人,他也觉得奇怪,反复打听后,终于弄明白事情地原委,不高兴地说:“鄙人虽系退位之总统,不过国民之一分子,如此尊严,既不必要,也不应该。倘若大总统坚持不肯,则鄙人小住一、二日就离去也。”
留着孙中山还有大用,袁世凯只好命令赵秉钧,对孙中山的保卫转入暗地,搞“外松内紧”了,不过,自国民党正式成立大会召开后,孙中山出行地机会也少了,每天都不断有人来拜访他,有新旧政府官员,有前清遗老,有广东同乡,有日本人,也有外国记者,石大人胡同天天是车水马龙,让他应接不暇。除此之外,孙中山还把更多时间花在与袁世凯谈话身上,可谓是三日一大宴,两日一密谈,通常谈话从下午四点开始,等晚饭后逐步进入**,不到12点钟是不会中止的,有时性起,不知不觉会持续到凌晨两点以后。
第071章 瞒天过海
铁路是孙中山最为关心的事情,来京之后,孙中山特意去居庸关参观了京张铁路,对詹天佑的设计赞不绝口。他还说:“国家建设首在交通,兄弟打算在10年内修筑铁路20万里,望大总统能练成百万雄兵,如此中国可达到富强境地。”
听了他的话,袁世凯心里暗暗好笑,人称“孙大炮”果然名不虚传,北疆秦时竹拼死拼活,这一年也就搞了1000来里,孙中山张口就是20万里,一看就知道不干实事的。发笑归发笑,他终究是有涵养的人,笑眯眯地说:“修筑铁路,我知道孙先生是有把握的,但训练百万雄兵却不是容易的事情。”
孙中山此时还不明白袁世凯的真实含义,以为他表示谦虚,就说:“北疆秦时竹,亦是国家不可多得之人才,现在既练兵,又修路,将北疆整治得相当不错。兄弟以为,无论是练兵还是修路,若得到此人协助,必可事半功倍。”
袁世凯只是微笑,并不言语。
孙中山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起货币政策来:“兄弟原本有个主意,就是收回硬币而代之以纸币,南方诸公都不信,但我听说北疆已基本办到了,如此好事,应该由大总统面向全国推广。”
袁世凯又是一副深表赞同的神色,暗地却在思索,孙中山对秦时竹如此服膺,两人若是联手,我该如何处理?
孙中山见袁世凯还是赞同,越发起劲,说:“兄弟曾经主张三民主义,谓民族、民主、民生,现在清廷已经推翻,共和建立。前两者革命可以称得上是圆满完成,惟有民生问题,尚未解决。秦时竹发展工商实业,开垦东北兄弟也是钦佩的,但我以为,中国目前最广大的人口依然是农民。这个大多数既无法通过实业吸收,也不可能都安置于新开垦地,倘若能实现耕者有其田,则中国的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耕者有其田?”袁世凯心中大惑不解,这可能吗?难道地主会乖乖把土地让出来?但他还是没有表达否定意见,只是淡淡地说:“先生所言极是,世凯也是相当赞同的。”他心里依然在想,人民党、共和党、国民党三大党已在参议院联手准备对付黎元洪了。我该怎么办?该让孙文怎么办?
听得袁世凯赞同,孙中山却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袁世凯居然会赞同这个在同盟会内部都引起广泛争论的建议。正当两人间陷入略微有些尴尬的沉默中。赵秉钧来了,说有紧急情况汇报。孙中山见状,立刻告退,袁世凯看赵秉钧地眼神,知道不适宜让孙中山参与,就先招呼同来的梁士诒先送孙中山回去。梁、孙两人边走边谈,孙中山谈兴正浓,对梁士诒说:“我与大总统会谈,一般都是我讲得比较多,大总统很认真地倾听。我发现。我的政见他都能领会,多半也赞同。但有一事我现在想来还不太明白,望梁君教我。”
“先生请讲。”
“我认为中国以农立国。倘若不能使农民求得自身问题的彻底解决,则革新根本就谈不到,欲解决这个问题,非耕者有其田不可。我刚才与项城谈到了这个话题,以为他必然会反对,但他不仅不反对,且持肯定态度。我实在不解是何故。要知道,这个主张即使在国民党内。也很少为党内人士所认同。普遍认为我激进且不切实际,大总统极富政治经验。想必不是随口胡诌。”
“那是自然。”梁士诒连忙回答。
“可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吗?还是出于应付我才这么说的?”孙中山眼里闪烁着求证地光芒,“梁先生是项城的老朋友,也可以说是多年的心腹,一直引为重任,你必然知道他的心思,你倒说说,袁大总统究竟是何意?”
听到这番言语,梁士诒顿时心中叫苦……
袁世凯见只剩下赵秉钧一人,连忙说:“何事如此惊慌?”
“秦时竹发来密电。”赵秉钧告诉老袁,“声称,黎元洪无名杀戮首义元勋,人神共愤,又听闻其唆使手下将领用最后通牒威胁参议院,孰可忍?是不可忍?请大总统当机立断,以雷霆万钧之势处理此案,一来洗脱自身干系,二来为天下树立榜样……”
“秦时竹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袁世凯长叹一声,“黎元洪这个笨蛋,他以为这样做保得住他的位子?参议院三党协调,已经联手啦!”
“那我们怎么办?”赵秉钧战战兢兢地将秦时竹密电的核心要义说了出来,“既然其以武力威胁参议院,当为共和之敌,大总统断不可姑息,可立即派遣得力干将提兵入武昌。段、冯二位将军都是得力人选云云……”
“真这么说?”袁世凯抓过电报一看,果然如此,语气虽然委婉,但意义不容动摇。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手越来越长了。”
“大总统,卑职以为这其实是好事。”
“好事?秦时竹手伸到湖北去了还是好事?参议院三党联手对付黎元洪是好事?”
“表面上看如此,但实际上,秦时竹只是建议芝泉或华甫出兵去武昌,对我们来说再有利不过了。”赵秉钧知道袁世凯的心思,“大总统不是要打压黎元洪,彻底控制湖北嘛,不妨就借这个机会因势利导……”
“糊涂!糊涂!”袁世凯连声痛骂……
“请大总统训示。”赵秉钧发现脑子不好使了,连忙谦卑地向袁世凯请教。
“黎元洪好对付,湖北是这么好拿的吗?”袁世凯余怒未消,“秦时竹这是诱使我们火中取栗,他倒是会做好人,但是我想,他估计在希望我们栗子取不到。而手又被火烧吧。”
袁世凯的政治智慧就是高于赵秉钧,后者还没想明白道理。
袁世凯有些不耐烦地开导他:“湖北军界强悍,非强有力人物镇压不可,因此秦时竹派芝泉或华甫去表面上看也不无道理,但你想过没有,芝泉就任陆军总长。能轻易外放去湖北任职吗?他走了北洋地部队还不是全乱了套?”
“那就让华甫去好了。”
“华甫就更不能去了。”袁世凯愤愤地说,“秦时竹他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当时为了压南方低头,武昌刚刚起事那会,华甫带军进攻汉口、汉阳,甚至还放火烧城,后来因此被朝廷封了二等男爵,这虽然是辛亥之事,但过去不到一年。你说这些人能轻易宽恕华甫吗?到时候要是上任,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所以说,决计去不得。要是去了,非打起来不可。打起来对谁有好处,还不是他秦时竹?”
“哦!?”赵秉钧这才恍然大悟,连称,“总统英明,卑职没有考虑到这一层,险些被他瞒过了。如此说来,他另外建议派陆尚荣南下也是不可行的法子吧?”
“嗯?电报上没有明说啊!”袁世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秦时竹啊秦时竹。饶你是诡计百出,还是一一被我识破。”
此时袁世凯的心情好了起来,对可怜地赵秉钧也有了耐心:“前次按你所说。陆尚荣和秦时竹有矛盾,那么秦时竹此举,表面上看是抬举陆尚荣,实际上是把陆一脚踢开,远远安排到湖北去,他好在内蒙再派心腹;万一地万一,陆尚荣和秦时竹之间没有矛盾,那么秦时竹此举。就是意图把棋子投入中腹。湖北号称九省通衢,控制了此地岂非控制了一大片……到时候。来个武昌翻版,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里,赵秉钧感觉背后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战战兢兢地说:“这么看来,前面提出的请段、冯两位将军南下,无非是虚晃一枪,他的真实目的在于让陆尚荣南下?”
“对!无论陆尚荣与其和也好,不和也好,总之是不能南下的。”袁世凯看出了秦时竹地真实意图后,心中颇为得意,“秦时竹自然也是聪明人,知道直接提出让陆尚荣南下肯定会引起我们的警觉,还不如先抛出芝泉、华甫等人做掩护……”
“秦时竹的手段,果然要比孙大炮来得高明。”赵秉钧由衷地赞叹,“不过这两人都不如咱们地大总统,加起来也不如大总统您一人厉害。”
“哈哈哈!”赵秉钧拍的马屁让袁世凯分外受用,“秦时竹雄视北疆,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不过要与我掰手腕,他还嫩点。孙文就更不用说了,刚才还和我谈什么耕者有其田来者,我含含糊糊地应承了他,他还当真了。”
道上,梁士诒对孙中山的问题感到一阵窘迫,他感觉自己地脸在发烧,他何尝不知道袁世凯在应付呢,但这样的实话却是不能告诉对方的,必须要找到合适地托辞。这位前清的状元公(经济特科未遂状元)脑子转得飞快,面上却一如既往地平静。孙中山微笑地看着他,知道对方在思索,他是个谦谦君子,不会贸然打扰对方的。
有了,梁士诒电光石火间想到了说词,开始娓娓道来:“孙先生环游列国,目睹大地主之剥削,又生于南方,亲见佃农耕田纳租之苦,故主张耕者有其田。项城生长于北方,足迹未尝踏过大江南,对南方水田之事知之甚少,而北方多属自耕农,佃农少之又少,故项城以为耕者有其田为当然之事,故而有赞同之举。这是发自肺腑,绝非搪塞先生之意。”
孙中山笑了,憨厚地笑了,其实梁士诒地回话漏洞百出,袁世凯又不是一个普通乡绅,为官多年,以精明著称,怎么会不了解佃农的痛苦?但就是这一番话,将孙中山悄悄瞒过了。他拍拍梁士诒地肩膀:“公果然是项城左膀右臂,一切都在你地掌握之中啊。看刚才的情形,估计你也找袁总统有要事相禀,我地住处就在前面,请留步吧,莫让袁公久等了。”
梁士诒看看前面,果然马上就要到了,他也不推辞,喝令护送的兵士:“你等好好护送孙先生回府上!不得有任何差错!”
“是!”
“请孙先生走好,士诒告退,待明后日有空,必将登门拜访,当面聆听先生的教诲。”
“客气了,客气了。”两人就此分手……
梁士诒回到袁世凯府上时,袁世凯还在为黎元洪的事情犯愁,梁士诒细细看去,老袁胖乎乎的脑袋上都渗出了汗珠。事情是明摆着地,袁世凯要保黎元洪,因为眼下黎元洪可以控制湖北,而他又可以在幕后控制黎元洪,若是黎元洪倒台,袁世凯要么听任湖北落入他人之手,要么从幕后跳到前台,直接掌管湖北。第一种情形是他万万所不乐意的,而第二种情形,实现起来难度又太大。
问题的关键在于参议院三党联合要弹劾黎元洪,这是袁世凯最伤脑筋地地方。三党联合,占据了参议院总席位的八成以上,弹劾自然是绰绰有余,若是要阻止弹劾,必然要劝说三大党中的两大放弃弹劾,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当夜,在遥远的沈阳,秦时竹也在和葛洪义谈论弹劾的事情。
“据吴景濂发来的电报,参议院内部通气会已开过了,明日一早,就是正式质问案,等这个程序走完,才能进入弹劾程序。”
“为什么不直接进入弹劾程序呢?”葛洪义不解地问,“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解决了黎元洪为好。”
“一来,不能兴无名之师,要把黎元洪结结实实地打趴下;二来,不能真弹劾黎元洪,我还要留着他做副总统和参谋总长呢。”秦时竹笑道,“不仅我不喜欢这么快打倒他,袁世凯同样也不希望吧?”
“你给他提建议让冯、段二人入鄂,他就不动心?”
第072章 元宝理论
“哈哈,你小看了他。这种事情他不会做的,派大黑入鄂他更不会答应的。”秦时竹笑着,“让黎元洪控制湖北,他再控制黎元洪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照你这么说参议院的弹劾案通不过?”葛洪义提醒他,“袁世凯可是最习惯用军警胁迫的,这次再要是来一下,那些软骨头议员说不定还是不敢造次。议员嘛,都是些嘴上强硬,心里恐慌的人。”
“所以说要给各党派一点甜头,才能让他们坚定决心。”秦时竹乐呵呵地告诉葛洪义,“我已经给湖南潭廷,江西李烈钧,安徽柏文蔚发过电报了,通报我对弹劾黎元洪一事的意见,并暗示,倘若湖北有事,请他们就近出兵弹压;然后我又让吴议长找共和党谈过了,现在国民党成立,势大,我们人民党要和共和党联手起来抗衡,人民党共和党成员出任湖北都督或民政长。”
葛洪义恍然大悟:“厉害,你这是把一根肉骨头扔进了一群饿狗中,让他们你争我夺,然后你最后收取好处。”
秦时竹摇摇头:“我们的好处不在湖北,而在甘肃。”
“甘肃?甘肃不是囊中之物吗?”葛洪义有些不太明白,“你为了甘肃,放弃湖北合算否?我个人以为湖北的利益要比甘肃大。”
“你说得没错,湖北确实要比甘肃有利益。但用来换甘肃地利益是值得的。”
“值得?我不明白这个算术怎么算。按照我的逻辑,甘肃是咱们自己的,湖北让各方去争夺,咱们也要有自己的一份利益。”
“你可真贪心啊。”秦时竹笑着打起了比方,“好比两人出去,看到了地上有一个金元宝,一个银元宝,对你而言最有利的是什么?”
“我赶紧捡起来归自己。”
“没错。但这样也存在着不等的收益。头等收益,是我一个人全拿所有元宝;次等收益,就是我拿了金元宝,别人拿了银元宝……”
“那,末等收益就是你拿银元宝,别人拿金元宝喽。”葛洪义笑着说,“这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袁世凯吧?”
“人是没错。但你的分析不完全,末等收益是袁世凯拿了金银两个元宝,而我一个也没有;次末等收益是,我们两个谁也没有拿到元宝,元宝给第三人或警察拿去了。”秦时竹幽默地把元宝讲完,“现在看来。我们取得银元宝,让袁世凯拿金元宝并不是最优地选择,但你要知道,旁观的人有一堆,看见这两个家伙各自都抢了元宝回家,难免眼红,如果你是旁观者,你去抢谁的?”
“当然抢拿金元宝的。”葛洪义笑着说,“我明白了,你是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是不是?”
“对。湖北是中国腹心。号称九省通衢,他的重要性和甘肃相比,与金银元宝之间的差距只大不小。黎元洪翻了船。掉了金元宝,眼红的人多着呢。因此,凡是想枪的,我都给他们拍了电报,趁着现场乱糟糟,我拿银元宝就不会太有人嫉妒。”秦时竹继续说道,“表面上看,我们用银元宝换别人地金元宝有些吃亏。实际上。我们用来交换金银元宝,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全部用别人的东西在做交易,根本就不存在吃亏一说。这种微妙时刻,绝对收益比相对收益更要紧。”
“你的办法很像帝国主义瓜分殖民地的手法啊,大家按实力分配,各取一块。”
“如果我把甜头放在他们面前,你说这些议员还会不会退缩呢?”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切实的利益可以争夺,以利益为基础地联合是最有效的。”葛洪义高兴地说,“这样一来,三党联合就有了保障,也容易通过黎元洪的弹劾案了。”
“不,我并不要通过弹劾案,我刚才已明明白白地说过了,黎元洪可以继续当他的副总统、参谋总长,只不过湖北都督的位子要让出来。”秦时竹狡黠地说,“一个参议院,如果能通过弹劾副总统的议案,这对总统的威胁不是太大了吗?我只要让黎元洪明白,不要再硬撑下去,硬撑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倒不如赶紧走人,留个好印象,也给自己留一份。”
“给黎元洪也留一份?”
“黎元洪在湖北为官多年,辛亥年来又屡次清洗内部,排斥异己,纵然把他调离湖北,他对湖北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和控制力,让他去中央继续影响湖北吧,总之,湖北这潭水搅得越混越好。”
“妙哉。”
“最近日本人动向如何?”秦时竹关切地问道。
“姜哲玮事件发生后,日本特高科也是暴跳如雷,连日来,对我关东州情报组织大肆进行破坏,有不少弟兄已经被抓了进去。我正在组织营救,但难度很大。”葛洪义神情有些黯然,“不仅关东州,凡鬼子能伸手的地方,都开始了大规模抓捕,我们的人倒没抓到,却把不少无辜百姓当做间谍抓了进去。亏得张榕、左雨农和他们在交涉,才把人都放了出来……反正现在附属地地鬼子很嚣张。”
“这帮混蛋!”秦时竹狠狠地捶了下桌子,“这仇一定要报。”
“另外,在各大城市,由于我们对毒品和黑龙会的全面清剿,闹事的日本浪人也多了起来,他们都有治外法权,抓不了几天就又要放出去,各地都很头疼。”葛洪义叹了口气,“吉林那边,也不安定,满洲阿菊地队伍虽然被我们打散了。但并没有抓住或打死她本人,据说已往东逃往间岛地区了,这又是一个麻烦。”
“命令黑龙江、吉林两省务必要加大清剿力度,满洲啊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秦时竹把牙咬得咯咯响,“咱们就算是和日本鬼子耗上了,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火车站爆炸事件后,关东军铁路守备队借口我们警卫不力。增加了人员,根据情报显示,最近一再增兵,已快达到每公里15人的上限了。”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动向。虽然我并不想和日本人现在就翻脸,但若是真的要动手,咱们在第一反应时间内就要把他们镇住,免得事态扩大。”
“有了!”在团团转了十个圈以后,袁世凯针对黎元洪一案,终于想出了破解之道:“还是要在孙文身上动脑筋。”
“孙大炮?”赵秉钧摇摇头。“现在国民党已经改组,宋教仁出任国民党的理事长,孙文并不过问党务。”
“我看可以。”梁士诒把路上和孙中山的对话与这两人重述一下后,“孙文毕竟是民国元老,同盟会的创立者,他在党内的威望是无可匹敌地。倘若他能出面做说服工作,我想国民党方面应该没有问题。人民党本来和这事不相干,但此时跳出来,无非是为了利益,我建议大总统,可以适当给秦时竹一点好处,让人民党在这件事上松口,剩下共和党后就好办事了。”
“不错,这法子倒是有理。”袁世凯眯起眼睛说,“孙文不是一直嚷嚷他地铁路计划嘛。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卖个顺水人情,让他做全国的铁路总办,全权操作。他肯定乐意效劳地;至于秦时竹嘛……智庵,夏海强的部队到哪里了?”
“根据速度推算,已过靖远,距离兰州大约还有200里地,马安良已在兰州城外的十字川摆好阵势,准备迎战了。据说马安良口出狂言,要把夏海强的部队统统赶到黄河里去喂鱼。”
“喂鱼?他哪里来这么大本事?”袁世凯觉得奇怪,仔细一看地图。笑了:“夏海强居然沿河进兵。倘若敌人骑兵从三面包围,真的只能喂鱼了。”
“为什么?”
“甘肃黄河沿岸。一般都是荒滩,偶尔有点小树林,无险要地形可以依托,眼下仍是夏季,水位不低,在荒滩地势上,步军如何能防御骑兵突击?只能被赶到河里喂鱼。看来夏海强这个闷亏是吃定了。”袁世凯想了想,“明日只是质问案,离弹劾尚早,也罢,就多拖些时日,给秦时竹一个教训也好,等他们这出戏演完,我给他收场。”
“这样一来,秦时竹势必感激大总统而放弃黎元洪一案了,毕竟相比较起来,夏海强总比黎元洪重要。”
各方议定,参议院的民主过程就得继续往前走。8月29日,《质问中华民国副总统、参谋总长兼湖北都督黎元洪案》由张伯烈、刘成愚等四人提出,国民党参议员陈家鼐等8人联署,指责“黎元洪辅佐乖谬,使总统违法”,“破坏约法、草菅人命”,要求黎元洪到参议院亲自解释,对湖北军界以武力威胁参议院一事,表示了强烈愤概,明确提出:授权陆军总长段祺瑞率兵弹压湖北一切异动,并授权湖南、江西、安徽三都督,“必要时得派兵协助”,并警告湖北军界:“……湖北既然已标榜实现军民分治,军人断然不可干政。……目下以武力威胁参议院,是约法所不能容忍。黎元洪纵然与共和有功,与革命有功,亦是国民之一分子,对参议院之质问案,有义务到京接受质询,湖北各界,应以绥靖地方、维持秩序为要义,倘若真有反复,参议院可提请大总统指定临时湖北都督以约束之……”
孙中山由于袁世凯地热情接待和在大政方针上的契合,更由于袁世凯答应成立全国铁路总办,极力在国民党高层会议上为袁世凯辩解,他同时给黄兴去电报:“到京后与项城会谈几次,关于实业各节,彼亦有计划,大致不甚相远。至于国防、外交更是所见略同。以弟之见,项城实陷于可悲之境遇,绝无可疑之余地。振武案实迫于黎元洪之急电,非将顺其本意,无以副黎之望。弟到消各方歧见,兄当速来,则南方风潮亦可止息,统一当有一圆满之结果。”
宋教仁问:“孙先生所谓袁世凯在杀张振武一案中并无责任之说,大家都勉强接受了,毕竟情有可原,但黎元洪却没有那么简单,他在电文中捏造15款大罪,非当面对质不可,岂能说算就算?”
“我也没让你们说算就算,你们不是要他来京接受参议院质询吗?这法子我是赞同的,我希望你们不要在结论出来前仓促弹劾他,民国刚刚建立,国事纷杂,难免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我希望各位慎重。”
“这是袁总统的意思?”
“袁总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我觉得挺有道理。今天早晨,北疆秦时竹也发电报给我,此案不查实不足以平民心,但又不能因此而掀起轩然大波……”孙中山耐心地说,“说来说去,黎元洪对共和也是有功地,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误会?那湖北军界威胁参议院一事先生如何解释?”有人气呼呼地问,“这是典型的军阀作风。”
“哎呀,你们看问题也不要这么片面化,当时情况是传说要克强去湖北接任。大家心里也清楚,辛亥首义,克强指挥部队,在武昌打得不是很好,汉阳、汉口接连失手,当地的军人对他也有些成见,因此说出这番话来。”孙中山被袁世凯的**汤一灌后,在各方面之间充当和事佬,“因此,我也建议克强不要去接任这个都督,哪怕是临时都督也不要去接手,以免给湖北方面留下我们国民党争权夺利的印象。”
“先生既然这么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一切情况,只好等黎元洪来了再说,不过我倒是听说,大总统反对弹劾黎元洪呢。”
“袁总统是明白人,若黎元洪真有过错,他不会包庇的,召开质询会他也是同意的嘛,我们应该多信任他一点。”
“我们就担心先生上他的当。”
“不会的,不会的。来之前也有不少人劝我不要来,说袁世凯会对我不利,但现在呢?”孙中山有些愤概,“他对我不是好好地嘛,连自己的总统府也让出来给我住。我们可以有政见不合,但是不能将这种不合上升为意气之争,等克强来京,一定要把南北两家的门户之见消弥于无形……”
第073章 背河扎营
甘肃,黄河沿岸,夏海强带领部队继续进军,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夏季进军,手下的将士脸都晒得黝黑,所幸精神状态还是非常饱满。
“到哪里了?”夏海强坐在马上,举起马鞭指指前方问参谋长。
“还有10里地就到平滩堡了,那里距离兰州还有18允承看看已是半下午的太阳,提醒夏海强说,“师座,咱们不能再进军了,要就地安营扎寨。”
“为什么?”
“再过四五个钟点太阳就要落山了,眼下距离兰州这么近,我真担心马安良会趁势杀过来。弟兄们今天都走了大半天,虽说这一个多月也磨练出了,但毕竟人困马乏,若敌人大举来袭,我们难以抵挡。”
“有道理。”夏海强问,“不知道敌人在哪里等我们?”
“报告师座。”侦察骑兵飞驰而来,“根据可靠消息,敌人已在兰州郊外的十字川安营扎寨了,距离此地100余里,马步兵人数在一万五以上,敌人也安排了斥候骑兵,我方难以近距离侦察敌人营寨。”
“好,你辛苦了,继续侦察,有紧急敌情立刻汇报。”
“既然已这么近了,看来确实不能往前走,告诉弟兄们,依河扎寨,不得有误。”
“依河扎寨?”马允承眼睛瞪得滚圆,“师座想背水一战?”
“我这是示敌已弱,咱们骑兵少,敌人骑兵多,若是游动对阵,我们抓不住敌人,只有依河扎寨,方能让敌人掉以轻心,大举进攻我们。”
“可这样太危险了。如果我是马安良。必定今夜前来冲寨。”
“我要得就是他来,咱们准备多时的秘密武器也该派上用场了吧。”
“是!我这就去安排防御工事。”马允承对传令兵说,“全军停止前进,就地背水安营,先预备防御工事,七时开饭。”
军令如山倒,听到就地安营的指示后,众多士兵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知道离敌人不远了,赶紧以最快速度构筑起来。按照地形和预案。马允承为营寨划出了一道半径为3里的半圆形。底边自然是黄河右岸。圆弧的突出部面对着敌人可能前来的方向。整个营区占地约3.5平方公里,除必要的警戒兵力和侦察兵力外,大部分骑兵都下马开始帮助步兵整顿营区来,所有人都开始了忙碌。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七时许,士兵们已三三两两在开饭了,野外行军,伙食自然不能和在察哈尔时相比,不过欣慰地是,由于有了宁夏这个可靠地供应基地,牛羊肉基本不愁。由于天气炎热,肉类不便久藏。要么是腌制的货色。要么通过飞艇空运。今天由于考虑到要作战,飞艇特地大大增加了牛肉的比重。每人达到了一斤(宁夏方面也大大赚了一票)。按夏海强的话说,牛肉一方面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另外可提供强劳动所必须的热量,是相当合适的食品。因此,整个营地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牛肉香,所有士兵都在大快朵颐。
一个年轻士兵对着老兵说:“陈哥,这一个来月我吃的牛羊肉比我这一辈子吃得都多。”
“怎么?”陈哥眼睛一瞪,“你小子吃腻了?我可告诉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哪能呢?羊肉一开始有点吃不惯,现在也习惯了,你还别说,这东西味道真不错。今天怎么大师傅开恩,给的牛肉比前些天一倍还多。”
“嘘,赶紧吃你地吧。我听连长说,今天可能要跟马安良地人干一仗!”
“真地?”年轻士兵的眼神里闪耀出渴望的光芒,“这一路就是走啊走,敌人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是该干一场了。等我把牛肉吃了,等会有力气和他们拼刺刀。”
“谁让你和他们拼刺刀?”陈哥眉头一皱,“师座已定下了妙计,管教敌人有来无回,不用咱们拼刺刀。”
“那咱们干嘛?难道躲一边看热闹?”
“胡说,刚刚不是挖了壕沟嘛,咱们等会躲在里面打枪就可以了。小子,记住点,三点一线,瞄准了再开枪。”
“我知道啦。半年前你就教过我了。”年轻士兵看了看远处的骑兵,叹了口气,“可惜我不会骑马,要是做个骑兵,多威风啊。”
“别这山望到那山高,步兵有步兵地用处,骑兵有骑兵的用处,要说威风,我还想做师长呢,指挥千军万马,多威风。”
“得了吧,你就知道吹,混了这么就连个排长还没混上……”
“师座,按照您当时和我说的方案,整个营寨都由铁丝网围起来,用树木加以固定,您看,周围一带的树木基本让我们用上了,密集处的树木也让我们给砍了。”甘肃地方树木本来就不是太多,马允承边指边说,“基本上每隔100尺安排一根木头作为固定铁丝网的树桩。这铁丝网要是设置的太低,敌人很容易纵马跃过,我设成了7尺高,在尺、5尺和3尺处分别缠绕一股带刺铁丝,配合其它阻拦手段,将这个营地团团围了起来,一直到河边为止。只是在北边,即距离敌人最远的地方设置了一个出口,方便人马出入。”
“好,围得和铁桶似地,火力怎么安排?”夏海强满眼望去,都是一根根比较有规律地木头。
“营地底边安排了炮兵阵地,37MM步兵炮(根据战略会议确定的优先级别,沈阳兵工厂开发地新产品)和57MM野炮都在那里,由于炮口角度调整较慢,这两种火炮对付快速移动的目标有些吃力,主要是用来驱散远处的大队集群;在这个阵地往外延,是迫击炮阵地,82MM口径的居内,60MM口径的居外。迫击炮对付移动目标还是相当顺手的。而且数量较多,可以形成有效弹幕,将冲锋集群和远处大队集群有效分割开来,我敢打赌,敌人第一次冲锋,肯定不会一拥而上,而是先小规模试探,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再外延,我布置了三道防线,以壕沟、木栏等组成。最贴近外延。也就是距离主铁丝网约400米的地方。设置第一道防线,每隔150米设置一个机枪阵地,可以控制左右约120度地扇形面,约有36个这样地阵地。相邻机枪阵地间,以壕沟相联系(黄河沿岸主要是砂石地,挖掘相对方便),主要由步兵协助防守,每个壕沟段再配备轻机枪2挺,一个排外加大量手榴弹,这是主要防线,我军重机枪基本都配置在这里;这道防线后面。是第二道防线。第二道防线左右两翼都是骑兵,必要时可以向中央冲击。掩护步兵撤退,中间的障碍物和铁丝网规模要小,用来延缓敌军推进;第三道防线是在前两道防线后的补充防线,步兵撤退到这里后,必须顶住,有进无退,若是敌人打破这里,直接就可以面对我们的炮兵阵地了,这仗我们也就打输了……”
“干得不错,短短4个多小时就能构筑起这样的阵地,已经很牢固了,告诉弟兄们,第一道防线是主要防线,一定要顶住,绝不能后退半步。”夏海强看到铁丝网前面还有不少部队在劳动,便又问,“铁丝网前的地雷都埋好了吧?”
“差不多了。不过地雷数量有限,而且工兵人数不多,铁丝网前的预设防线是以地雷、壕沟和木栏等为主的混合防线,说实话,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拦住敌军,毕竟范围太大,我们无法一一设点防御。”
“外延防线是让你迟缓敌人冲击速度的,要靠这玩意儿挡住大队人马,我看不现实。”夏海强望着远处,“对付骑兵,主要是遏止住他的速度,这一带既然没有有效地地形可以利用,就只能靠这些来延迟一下了。”
“可靠这样就能遏止住吗?”马允承对铁丝网还是没有多少信心,这也难怪,这种作战方式是他从来没有见识过地,“比如,骑兵要是砍断铁丝网进来怎么办?铁丝虽然带刺,但毕竟经不起敌人用刀砍。”“我从来没说铁丝可以顶住敌人用刀砍,咱们地目的不是让他砍不断,而是要延误他的时间,不能让他大模大样冲过来。”夏海强指着一处机枪阵地说,“这玩意可是能要人命的东西。现在天黑了,铁丝网只要距离稍远就看不真切,敌人又怎么知道这里有玄机呢?因此,这样设防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你尽管放心好了。”
照夏海强这么介绍,马允承定睛一看远处,果然看不真切,现在天还没完全黑透,如果黑夜里骑兵傻乎乎地撞上来,不走到近距离是看不到地,若是敌人以高速度冲锋的话,等他看清楚了也已经来不及了。因此,马允承又多了点信心,或许,这是用步兵对付骑兵最好的法子了吧。
“那您说马安良能来打我们吗?”马允承看着营地,“咱们设了营地,敌人肯定也能摸得虚实,他们会上钩吗?不会傻乎乎地往上撞吧?”
“这我可就没法子判断了,好歹咱们安排了侦察骑兵。”夏海强踌躇满志地说,“先在这个营地过一夜,等明天天亮,飞艇来了就好办事。”
“难怪昨天抢运了这么多物资,原来明天飞艇就不能运输了。”马允承可是见识过飞艇的威力的,夏海强部没有地形做掩蔽,敌人同样也没有,在这种一眼望过去就可以一览无遗的地方,直接便利了飞艇单方面的屠杀。
“要不,今夜咱们去骚扰骚扰马安良,引他们上钩?”马允承将自己的意见一说,夏海强乐得眉开眼笑,连声说好……
在夏海强部忙着构建防御体系时,不太远地十字川,马安良也收到了自己斥候骑兵地通报,敌人已经就地安营扎寨。
“什么,背河?”马安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敢和我玩背水一战?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爹,我看可以趁敌人立足未稳,咱们打它个出其不意。”马廷给他老子出主意。
“兵法有云,敌军远道而来,正宜劫寨。”马安良四子、马廷之弟马廷贤也赞同这一观点,他说,“爹,孩儿已经二十三岁了,应该上阵杀敌立功了,这劫寨的活,就让我去干吧。”
“小弟,你毕竟未经战阵,还是为兄去吧。”
“哈哈。”马安良笑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我让你们一起去见识见识。”
“马保,你率骑兵两千,前去探探敌军虚实,我领大队随后赶来。”马保是马安良手下第一号大将,深得马安良地宠信。
“是!”
马安良转过头来,对马廷和马廷贤说:“你们哥俩,就跟着马将军见识见识吧,多积累点经验也好“是。父亲,孩儿必定马到成功!”
“我听闻夏海强也是战功赫赫,你们不可轻敌,此去能胜更好,若是不能胜,摸清了敌人虚实,也是大功一件。”
“什么时候出发?”出了营帐,性急的两哥俩问马保。
“七时吃饭,九时准备完毕,十时出发。此去敌寨,约一个半时辰,那时已是下半夜了。敌人远来疲乏,必然会早早的睡下,正好方便我军出其不意地进攻。”
“好!”
晚上十点左右,马保率人整顿好了队伍,正准备出发,还没走出大帐,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在营寨中响起,一片炸响后,几个帐篷被火点着烧了起来。
“什么声音?”马保暴跳如雷,“哪里来的爆炸声?”
“不好了!不好了!”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前来报信,“不……不知道哪里来的敌……敌人,正……正在向营帐中开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