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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影梧桐     国势txt下载     国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4章 偶遇游侠

    “总座,此人如此神秘,那他的货物决计不是好东西。”

    “我深有同感,如果是一般货物或合法货物根本用不着掩盖,九成是非法货物。”

    “此人不是贩卖鸦片就是贩卖军火,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不能卖的。”

    “有道理,大家再想想,还有那些可能?”葛洪义觉得这个思路很不错。

    “或者干脆就是一句暗语,代表某种不可告人是事实?”

    “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葛洪义告诫手下,“先想出任何可能来,然后一一排除,不要先入为主。”

    又过了几天,潜伏在大连的腾龙社情报人员传来了确切消息。电报接收人是一个名叫“大和当”日本洋行的买办,中国人,叫陈世天;情报还透露,此人与日本黑社会有关联,经常做些非法勾当,贩卖鸦片更是拿手好戏。看到消息后,大家一阵愤慨,果然是条潜伏很深的恶狼,哪知道,时隔一天以后,大连方面又传来秘密消息,日本黑龙会头目头山满即将来到大连,而且还将与“大和当”的老板会面。

    “头山满去大连干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会见一个小小的洋行老板?”葛洪义自言自语道,“头山满这么重要的人物,轻易不出马,此番突然前来大连,中间必定还有文章。”命令手下继续监视,密切关注头山满的动向。

    腾龙社的情报很准确,头山满果然来到了大连,而且在一座别墅里接见了他的门徒。黑泽明正白白胖胖的,一副“大和当”老板打扮,身穿黑袍马褂,头戴中国式礼帽,留着东北人常见的胡须模样,一进屋就对坐在正席上的头山满行日本人少见的三跪九叩大礼。

    “起来吧。”头山满面无表情。

    “谢先生。”黑泽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说,“蒙先生恩泽,允许我来拜见,聆听先生教诲,黑泽感到无尚荣光。”

    头山满这时脸色才逐渐好看起来。对他的得意门生露出笑脸:“东京一别。我们又好久没有见面了,时常想念。你在满洲地工作,你对帝国的贡献,已有人呈报给我了。你的报告我也看过了。对你我感到很满意,你辛苦了!”

    “谢谢先生夸奖。我想不要几年。大日本帝国在天皇陛下和先生的统帅之下,就会把满洲,把支那本土,把亚洲各国,把世界大小国家都纳入黑龙会和帝国的控制下。”

    这几句话把“日本下层社会地天皇”头山满吹得十分舒服,马上命令助手将两捆崭新地钞票赏给这个得力手下,然后哈哈大笑说:“好吧,我们先用茶。用中国的礼仪说。给你洗尘。”

    黑泽受宠若惊,只见一个日本女侍者双手捧献绿茶。浅黄色的精美茶具将新茶的芳香味道衬托地更加浓郁,黑泽有滋有味地喝下,更对头山满服服帖帖。

    头山满以无赖地口吻告诉自己的弟子:“你在中国很辛苦,为解异乡羁旅之苦,美女也不可或缺——本人一向认为,赳赳浪人为担当起明治大帝陛下赋予大陆浪人地重任,布国威于四方,可以运用各种手段,尝尽人间各种滋味,男欢女爱,不妨尽情享受,完全没有必要去当禁欲主义地苦行僧!但有一点必须谨记,堂堂帝国浪人决不能被女人拴住而裹足不前,只能把男欢女爱当做完成肩负重任的手段使用。”

    “妙!所以弟兄们都愿意跟随首领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黑泽不失时机地拍起了马屁。

    “帝国应该先攻占并统治中国,以中国作为东亚复兴之地。很明显,如先取大者,则小者不劳而获。若是先取中国,则朝鲜可不招自来,与其向朝鲜下手,不如先吃掉中国,要吃掉中国,首先要吃掉满洲。”头山满话锋一转,“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报……报告首领,最近进展的还是很顺利。”问到了黑泽的软肋,他不禁额头冒出汗来。“哼,顺利?”头山满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秦时竹灭了贡王,葛洪义到了赫图阿拉,你还敢说顺利?我这次来满洲,就是看看情况的,你们给我的好消息不多啊!”

    “事情是这样的。贡王那边以前一直是川岛君负责联系,但半年前川岛君死于一起暗杀,和贡王之间地联系就出了点问题,后来我们通过泰平公司给贡王运送武器,不料送错了地方,被吉林周羽部队撞见,我们地人当场被打死,然后……然后……”黑泽说不下去了。

    “然后就让秦时竹抓住贡王了是吗?”头山满恼羞成怒,“你们就不会通知他躲躲风头?你知不知道他对我们有多重要?川岛浪速死了,连带着善耆也死了,这下贡王死了,难道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都要一个个死绝你才甘心吗?”

    “我……我……”黑泽慌得连忙跪下,“属下确实采取了办法,无奈贡王那边不通电报,路途又远,等我们地兄弟到那里时,秦时竹已抢先一步命令夏海强动手把贡王抓起来了。”

    “这事原先也不是你负责的,现在出了事,也不能全怪你,你起来吧。”听了他的解释,头山满脸色慢慢地好看了起来。

    黑泽站起身体,长出了一口气,有逃过一劫难的庆幸,口里连说:“多谢首领明察!”

    “赫图阿拉怎么回事?那个旗主怎么让人杀了?”

    黑泽心里一惊,我还没将这事汇报上去呢,头领就知道了,难道……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头山满看他迟疑不决,咆哮着问了出来。

    “禀报先生这家伙贪财,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了,硬要回去拿他的地契,结果被葛洪义当场击毙!”

    “混蛋。为什么不派人去看着他?”

    “派了,可这家伙趁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溜走了……”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支那人。”头山满气急败坏。

    “先生,您放心,到现在为止,葛洪义什么也没有发现。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赫图阿拉。我想等再过几天他没有什么线索再加上旗主已死,他就会回去交差的。”

    “真的这样吗?”头山满将信将疑,“此人是个厉害人物,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谨遵先生教诲!”黑泽有些不在乎地说。“其实,在赫图阿拉多拖他几天也好。省得他老是碍手碍脚地查鸦片。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查封烟馆可跟狗鼻子一样灵。”

    “那就多陪他玩几天吧。”头山满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要记住,那份名单还有那些人,一定不能落在他的手里。”

    秦时竹很快就知道了唐绍仪挂冠而去、只身出走的事情。事实上,在王芝祥进京后,秦时竹就意识到唐绍仪这个总理是做不长了,对这个结局他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他在意地是。如何能转化为北疆方面的利益。其它不说,唐绍仪毕竟是留美人才。精通洋务,颇有政绩,也没有沾染上贪污**的作风,因此,他给的方针就是尽力把唐绍仪和施肇基翁婿俩招揽过来。由于丈人辞官,施肇基在政府中也混不下去了,此人当年曾任关内外铁路总办,熟悉铁路运输管理,对于北疆目前的事务,颇有裨益。

    果不其然,袁世凯表面上假意挽留唐绍仪,派梁士诒亲自去天津请唐绍仪回来,又假惺惺地发电报挽留唐。但这只是障眼法而已,暗地里他却通过御用报纸捏造谣言,说唐“贪污华比巨款,监守自盗,避责潜逃”,诋毁唐和同盟会地宋教仁、蔡元培等人“结党把持,意图构乱”,诬陷他私自“接济革命党经费”,以搅乱人们地注意力。

    唐绍仪辞职后,同盟会诸阁员宋教仁、王宠惠、范源濂、王正廷(陈其美未就任工商总长,一直由其署理)决定和唐绍仪共进退,联袂辞职。袁世凯此时位置还没有坐稳,不敢公然和同盟会闹翻,于是又摆出一副殷切的姿态。在总统府召见同盟会阁员时,他非常“诚恳”地挽留蔡元培等:“我代表四万万国民请诸位留任。”

    宋教仁用相同的句式回答道:“我代表四万万国民,请总统允许我们辞职。”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袁世凯就爽快地答应了四人的辞职。

    唐绍仪辞职地理由是生病,其实他身体好的很,根本没有什么病,有病也只是心病而已。在天津过了几晚后,他对自己地未来感到了疑惑,不知道往哪里去,只好闷闷不乐地出去散步。路过报摊,买了两份报纸,看见袁世凯对他地攻击和一般报纸指责他“不忍小忿”的文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郁闷地不行,只好又往回走。谁知道在路上居然还遇见一个神气十足的汉子,大声斥责他不该弃官而走,说到气头上,竟然要拿出驳壳枪来开火。唐对袁世凯的特务组织早已有所耳闻,身边又没有保镖一类人物,疑心此人是袁派来追踪和暗害他的,便赔笑脸解释不能不辞职的苦衷。那家伙也装作惊喜地和他攀谈,并且说出自己的来历,他就是自称为“游侠”的荒唐鬼黄桢祥。

    黄是湖北人,在武昌起义中也多有功勋,后来遭黎元洪排挤,此人武人出身,性格暴躁,好几次在公开场合叫嚣要杀了黎元洪,幸亏身边地人拦住。葛洪义将腾龙社骨干中龙林宇翔派往武汉后,曾经指示他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地人,黄桢祥仅仅和林宇翔喝了三次酒后,就成为莫逆之交,决定铁心为北疆方面服务,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谁知道恰好在天津遇到了唐绍仪。按照秦时竹传达过来的要求,黄桢祥答应拉唐绍仪北上,作为晋见之功。

    将自己地遭遇和北疆方面求贤若渴的情况讲完后,黄桢祥忽然冒出一句:“唐先生,怎么样,和我一起去沈阳吧。”

    听了黄的话后,唐绍仪将信将疑。说信因为是唐本人在东北为官数年,深知秦时竹的为人和才干,他做出这番举动没有太出乎自己的意料,说不信是因为自己好歹也是个辞职的总理,秦时竹难道就这么不重视?仅仅派一个“游侠”来劝说?

    黄桢祥立功心切,看唐绍仪沉思了半天,不置可否的样子,有些急了:“怎么,唐总理信不过我?”

    “不是,不是。我信得过你,我在想,秦时竹既然和我有旧,也应该派一个和我熟识的人来劝说,怎么能派你前来呢?”

    “这我不明白,不过现在唐先生和袁大总统闹翻了,既不适合去同盟会,还不如去北疆。”

    “为什么我不能去同盟会?我好歹也是同盟会的理事,混口饭吃还是有的“哈哈,袁世凯不是攻击你勾结革命党,接济同盟会吗,你这么一去,岂非验证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黄桢祥悄悄地说,“我都看出来了,这袁世凯和黎元洪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都只知道过河拆桥。你看我为了革命立了那么大的功劳,黎元洪像条狗一样地把我赶了出来。先生您呢,保袁世凯做了大总统,现在他却一点情面也不讲,说赶你走就赶你走。所不同的是,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而已。”

    “嗯!”唐绍仪点点头,黄桢祥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却句句属实,他心里在叹息,和袁世凯二十年的交情啊,说没了就没了,唉,真错看他了。

第045章 南洋烟草

    “这秦大帅,秦巡阅使可就不一样了,您看,赵尔巽是清朝的大官,还反对革命,若是在咱们那里,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可秦大帅不一样,因为赵尔巽当年栽培过他,不仅没有动他,反而好好地把他供了起来,逢年过节还会去送礼。大家都说他是有功必赏,爱才心切的人,咱们去投奔他,肯定不错。”

    “这我略有耳闻,实不相瞒,当年秦时竹发家,我也曾提携一把呢?”

    “当真?”黄桢祥有些吃惊,转眼就自言自语道,“难怪人家这么有信心,敢跟我打这个赌。”

    “打赌,打什么赌?”

    “我说,先生好歹也是做过总理的,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来请你,肯定请不动,就不要难为我了。哪知人家哈哈大笑,说只有这样才能请来唐先生,不然可以跟我打赌。”

    “哦?复生凭什么这么有信

    “他说袁大总统正在气头上,若是大张旗鼓地请你来,挑明了唱对台戏,保不准大总统会收买杀手暗杀你,你也害怕这个肯定不敢来;若是悄悄地请,先前去做个高等顾问,将身子调养一下,等风声过去了,再请你出山担任重任也不迟。”

    唐绍仪心里想:这话倒也有点道理,看你刚才那模样,我要是不疑心你是袁世凯派来的特务,我怎么会这么客气地和你说话呢?

    “好!我去,咱们明天就动身。怎么说复生也是诚心一片,他来请我,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

    “真的?”黄桢祥喜出望外,“那我就给您做保镖啦”

    “好。”唐绍仪本来还发愁自己以后怎么办,现在看来完全有着落了,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心里在暗暗咒骂:“袁世凯啊袁世凯,这个仇我将来一定要报!”

    中央政治的变动并没有影响北疆人民的建设热情,在各种有利条件和相对较高的工资吸引下。形形色色的人群涌入北疆。除了垦殖农民外,还有相当数量的工人,尤其是熟练工人到来,而北方实业吸收了其中的大部。

    为建设一个相对完整地工业体系,按照预计的经济分工。北方实业应该主要负责重工业和国内空白的轻工业。但重工业的投资回报周期毕竟太长了,少则两年,多者五六年,虽然远景可观。但眼前却急需尽快产生效益的轻工业。出于这层考虑,何峰把脑筋动到了卷烟上面。

    当时地中国市场上占据主要地位地是外国卷烟。尤其是英美卷烟公司。虽然吸食香烟还没有蔚然成风,但每年流失的银子却相当可观。这也是为什么欧美各国很爽快地答应不再向中国出口鸦片的原因,他们早就想好了替代品。

    烟叶是卷烟制造成本的最大项目,一般在成本地五成左右,为了掠夺廉价烟叶,英美烟草公司在山东、安徽、河南等地广泛推广美种烟草,开始是以赠送种子并保证以现金善价收购为诱饵,诱使一般农民改种烟叶。等到烟叶产区扩大。这些地方的农民,特别是中农和贫农将生计完全或大部分转移到种植烟草上后。英美烟草公司地收购网就不断压低烟叶地收购价格,迫使农民贱价出售。除压价收购外,还用“降级抑价”的手段,任意评定农民的烟叶等级,美其名曰“科学评价”,实际上是将高级烟叶评为低级烟叶,进一步压价收购,获得更多利润。由于各级之间评判标准含糊、随意性大,加之语言不通,农民虽有怨言但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默默忍受。

    种植美种烟草,不仅需要花费大量劳动,并且需要豆饼等高价肥料,收割以后,还得用煤炭烘烤,总之,生产成本数倍于粮食作物,这种压价行为,着实令人气愤。更让人不平的是,烟叶的价格在降低,但卷烟的价格并未减少,一条哈德门烟,售价在一元以上,而成本不到5角,利润率达到100%,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暴利。

    东北各省并不适合种植烟草,而且秦时竹深知香烟对人体健康有害,本不同意何峰大规模发展卷烟工业,但听说帝国主义列强利用种植烟草压榨中国农民,谋取暴利时,他又改变了主意,觉得很有上马的必要。生产卷烟的好处是明摆着地:政府既可以获得大量税收又能避免白银大量外流,在社会上,可以让香烟作为鸦片地合适替代品,香烟虽仍有毒害,但这种毒害较之于鸦片却要轻许多,价格也要便宜不少,不存在鸦片所造成的那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地局面,对社会风气的改良具有巨大好处。

    民族资本中以简氏兄弟开办的南洋烟草公司最为著名,但设备落后,技术受制于人,生产出来的香烟无法与外国货相比。英美公司为了技术保密,所有的生产流程都不允许中国人参观,甚至淘汰下来的机器也用榔头敲碎,当废铁变卖,企图永久占领中国市场。

    技术和设备对于何峰而言根本没有什么难度,既然前景客观,他就吩咐机械厂按照图纸造出了相应机器,并且一次试制成功。依北方实业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独资经营,但秦时竹经常提醒何峰不仅要注意经济利益,也要注意政治利益,如果能用这样一个良好的合作项目吸引民族资本家来投资,前景是非常光明的。果不其然,南洋公司派出代表考察后,立即表示了愿意出高价购买机器,结果被何峰笑着拒绝了。

    简照南和简玉阶两兄弟一听就急了,从联络代表口中,他们得知北方实业并非不肯出卖机器,只是希望能与南洋公司一道生产。南洋公司此时还很弱小,且在香港创立,在北方没有什么根基,两兄弟商量的结果是,与北方实业合作不仅无害而且利益极大。

    数天后,北方实业董事长助理郭文接待了亲自前来的简照南。经过参观,见识到北方实业强大的技术能力和经营能力后,简照南下定决心和北方实业合作。

    “简老板,怎么样,这样的机器您看没问题吧?”

    “很好。很好。北方实业果然名不虚传。”简照南发自内心地称赞。

    “沈老最近又去德国考察了,禹总经理也很忙,他们委托我洽谈有关合作事宜,这是根据他们俩意思拟定的意向书。您看一看有什么意见?”郭文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草案递给了简照南。

    草案主要有五条:

    一、组建南北烟草公司,总投资100万。双方各占有一半股份。北方实业以机器、设备、场地入股,南洋公司以各地收购、经营机构等入股;

    二、新公司总部设在东北,由双方协商选定合适地点;

    三、今后生产产品,除原先南洋公司的品牌外,还应该根据烟草等级的不同,生产“自强”(北方实业旗下品牌)等高档品牌地香烟;

    四、北方实业集团下属企业生产的新设备,在同等条件下应优先提供给本公司使用,若本公司不需要。方可转让给其它公司使用;

    五、南北烟草公司设立五人董事会。简照南和简玉阶两位先生分别出任南北烟草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北方实业派遣两人进入董事会。一人出任副董事长,一人直管公司财务……

    “很好,很好,我没什么意见。”简照南本来生怕北方公司依仗自己的强势地位提出苛刻条件,没想到这上面的条件比自己想地还要宽松,当下不禁连声叫好,连忙在协议上签了字。

    郭文笑眯眯地对简照南说:“简老板,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沈老临走前,有句话特意让我带给您。”

    “请讲,请讲!”简照南本来对见不着沈麒昌有些遗憾,现在听说有话留给他,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沈老说,咱们中国人一定要团结起来,要爱用国货,希望我们自己生产地卷烟能成为国货中一面响当当的旗帜!”

    听了这话,简照南激动起来:“这也是我心所愿。请转告沈老,我一定不辜负他的期望!”……

    唐内阁的垮台,激起了同盟会地强烈不满,同盟会本部(已搬迁到北京)接连发电报给各外地机关通报情况,上海、南京、广州、南昌等城市一片抗议之声,有报纸公开揭露袁世凯摧毁内阁,欲实行“拿破仑之目的”。

    但是,同盟会没有认识到,袁世凯把持权力,已堵塞了通往责任内阁地大门,根本容不得同盟会组成纯粹地政党内阁,所谓“混合内阁意见纷杂,阁议不能保持一致”无非是袁世凯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在此之前,南京留守府也传出了黄兴拟辞职的消息。虽然黄兴去意已决,但同盟会上下一片反对之声,对其大肆批评,陈其美亲自由上海到南京劝说黄兴改变主意,并加紧活动,力求控制江苏。在他的主持下,苏州革命党人组织“洗程会”,准备推翻程德全,举陈其美为江苏都督。但是无孔不入的腾龙社早就获得了情报,由秦时竹亲自出面,通过人民党南方局及时告知了程德全。按照线索,程顺藤摸瓜,将所有机关全部破获,同盟会不少骨干落网。同盟会老将谭人凤为了挽回局面,特地致电袁世凯要求收回成命,也无法动摇。6月14日,黄兴通电解职,程德全接受南京留守府后,彻彻底底地推行裁军,陈其美因为与“倒程”相关,在人民党的压力下,辞去沪督职务,军队交程接收。经过此番折腾,同盟会的军事力量,遭到削弱、肢解和分割,处于群龙无首的地步。

    其实到6月初,由于财政困难,南京方面已经裁遣军队已达七、八万人,同盟会为了保存实力,多多少少留了一手,拟将原遣散军队地优秀军官及精良武器组成一师,定名为第八师,准备上从师长下至营连长,都任用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和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地同盟会成员。但一方面号召爱国退伍,一方面又招兵买马充实基干部队,引起了军队的思想混乱和不满情绪,不仅挫伤了士气,更谈不上提高战斗力。程德全抓住机会,同时也为了巩固自己在江苏地地位,全力裁减留守府剩余军队。在北疆方面的引诱下,大批被裁撤的军队通过各种渠道加入北疆国防军,除少数人以外,大多数人对同盟会都抱有仇视态度,有很多同盟会会员都转而加入人民党。

    唐内阁倒台和南京留守府使命的结束在北疆政府和人民党内部也引起种种议论,为了统一思想,秦时竹召开了内部会议。

    “大家对于唐内阁倒台后的时局,有什么看法?”

    “复生兄,我认为这次事件,不仅仅是北洋系内讧那么简单,其中还包含了同盟会和袁世凯之间的矛盾,而这种矛盾,同样存在在我们与袁世凯之间。”袁金铠首先表态。

    “有意思,请继续说。”

    “道理说穿了也不复杂,唐绍仪和袁世凯是多年的老友,突然间说翻脸就翻脸,归根到底为的就是一个权字。本来南京临时政府推行总统制,孙中山当临时大总统时并没有什么总理,等到袁世凯当了大总统后,同盟会为了限制袁世凯的权力,千方百计搞出一个责任内阁来,企图依靠《临时约法》来架空袁世凯,这是袁所万万不能容忍的。他们之间的冲突可以称之为总统制和责任内阁制的冲突,唐绍仪无非是夹在两种势力之间的牺牲品罢了。”

    “洁珊兄不愧是宪政专家,这么快就说出了背后的猫腻。”秦时竹笑着说,“那你再说说为什么同盟会这么快就失败了呢?”

第046章 刷新吏治

    “第一,同盟会太天真。他们以为组织政党内阁,就能保证责任内阁制不受袁世凯干涉,这是不切实际的,唐绍仪内阁既有袁派,又有同盟会派,还有人民党和共和党的代表,根本就不是一个统一整体;第二,同盟会诸公,动辄训人,到处发表不合适的政见,使得他们在议会中也不占优势,反而惹人讨厌,凡是同盟会提出的议题,不仅袁世凯反对,共和党和我们通常也反对,他们的失败自然是情理之中了。”

    “袁议长的意见我赞同,但现在同盟会一方面为唐绍仪抱不平,另一方面鼓吹政党内阁,你觉得这样有没有戏?”

    “我觉得还是不行。首先,同盟会主张政党内阁,是相信它有力量在议会中取得多数席位,组织一个完全的同盟会内阁,以推行它的各项政策,但实际上同盟会议员又没有占据议会多数,他们要组阁,必然要吸纳其它党派的议员,所谓清一色的同盟会内阁,只不过是幻想而已;其次,同盟会主张政党内阁,是针对袁世凯坚持混合内阁而采取的对策,本身就意味着对袁世凯不信任,具有明显的排袁意义,企图通过政党内阁进一步加强对袁世凯的限制,袁本人不会看不懂。他好不容易才挤垮唐内阁,决计不会再弄出一个更难对付的政党内阁来,他已表示,在他任总统期间,决不容忍政党内阁的出现;最后,共和党方面对同盟会不满,联络了一大批无党派议员和同盟会当中的不坚定分子,希望能谋取最大利益。同盟会要组织单一的政党内阁。就必须过这一关,依我看,基本过不了。”

    对这一分析,大家都持赞同态度,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还是四个字——“静观其变”。

    “程德全已基本控制了江苏局势,整个南方局都对我们表示了感谢,通过此次事件,沉重地打击了同盟会在江浙一带地势力,特别是驱逐了一向与我们为敌地陈其美。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收获。”秦时竹高兴地说,“江浙一带,是中国的经济中心。特别是上海,举足轻重。北方实业的货物买卖,很大部分都到了这两个地区。而北方实业的税收又是北疆各省的支柱财政来源,控制了这两个地方。就保证了北方实业的市场,也就直接保证了我们的财政。”

    “还是咱们巡阅使大人有魄力,说老实话,我早就看陈其美不顺眼了,我们设在上海的人民银行分行,他老是来挑衅,不是要借钱就是要担保,正好除了这厮!”熊希龄提起陈其美也是火冒三丈。

    大家笑成一团:“熊主任。没见过你这么生气的。”

    “今天巡阅使召集开会。还有几件事情要向大家通报。”秘书长左雨农适时地将众人地注意力转移到下一个话题,“内蒙古方面。贡王有走私军火、私豢武装、额外加租、偷逃税款、草菅人命、勾结外贼、阴谋叛乱……等十条重罪,前日已由夏海强师长就地正法,同时被处决的,还有喀剌沁王和巴林王,也是差不多的罪名;按照原先地方案,他们的财产一律没收,分做四分,由政府、军队、本旗民众和各旗旗主各得一份,这个需要批准才能实施,若是各位同意,请举手。”

    哗啦啦,与会者都把手举了起来,秦时竹很满意:“内蒙至今不稳,各王公无不蠢蠢欲动,不是勾结外蒙叛国集团,就是与日、俄两国眉来眼去,总之十分反对北疆政府;由于罪证确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才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同时可以告诉大家,日、俄两国领事已向我提了好几次抗议,公然质问我为何如此处理,我只能以本国内政不容他国干涉惟有应付。”

    “复生兄做得好,这两家凭什么来管我们的事情?”禹子谟一脸愤慨。

    “话虽如此,但为了避免更多地外交麻烦,同时也为了安抚两国,需要我们做一些让步!关于俄国在洮昂线上的贷款权,日本在四郑线上地贷款权,本来在革命时期已经答应,一直拖延至今,现在拖不下去了,反正早晚要签字,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准备签字。”秦时竹的话说得很轻松,但心态绝不轻松。

    会场气氛立马沉闷下去了,虽然早就允诺,但毕竟要损害一定的自身利益,大家谁都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情况。因为这两条路采用新洮路模式,与前段时间达成的修筑同蒲路、张绥路(向英国优先贷款)、新赤线(向法国贷款)、锦承路(向美国贷款)合同不同,日俄两国有权在和平时期运兵。

    “复生兄,既然已经应承下来,现在答应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张榕宽慰秦时竹,“再说修这两条路也是造福于民的事情,虽然利权有些损失,但主权毕竟保住了。等我们以后富强了,就可以不用忍受这样的屈辱。”

    “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帐早晚得算回来。”

    “还有一件事情是需要大家讨论,那就是吏治问题。前清政治,**不堪,在座诸位有不少和我一样,都是从旧官场过来地,个中黑暗,必定耳熟能详,说句老实话,我们自己也干过不少类似勾当,比如打点上官,孝敬地方等,虽说迫不得已,但毕竟心中惭愧。革命后,特别是荫华主持政府机构改革后,裁汰了冗员,减少了弊政,刷新了吏治,整个官场大有起色,我觉得他做地很好。”秦时竹首先将张榕表扬一番,听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秦时竹马上来了个转折,“虽然大有起色,但仍旧存在着不少问题。而且是严重地结构性问题。换句话说。是这个制度不够理想,造成了官员容易腐化堕落,如果不根治这个毛病,我想,不用过多少年,又同样会**不堪的。”

    “确有一些前清官吏,在革命时伪装老实,骗取信任,现在大局安定,整顿的风声也已过去了。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有几个不成熟地意见,说出来请诸位斟酌;第一、设立公务员制度,凡在政府中任职地。一律称之为公务员,彼此只有级别、职务的不同,没有身份区别。无论科员也好,各省都督也好。都是公务员,是人民公仆,不是作威作福的老爷;第二、改革公务员晋升和制度,前清官制,吏与官泾渭分明,小吏永远是小吏,无论有多出色,都不能晋升为官。造成了人才的极大浪费。今后我们选拔官员,要优先从办事员中选拔。要给予他们晋升的机会;第三、设立公务员招考制度,北疆建设,任重道远,能干事的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懂新政,有知识的人就更少了,我提议向全国招揽人才,通过考试,择优录取为公务员,至于什么条件,大家可以协商,我觉得高小毕业是必要条件,年龄以十八以上三十以下为限。这些新录用的公务员,不能一上来就当官,要先试用一年,老老实实从基层干起,从最普通的办事员干起,如有出色表现,则根据相应条例进行晋升。当然,如果来的是留学生、学有专长者,可以特殊对待,做到人尽其才;第四、设立公务员退休制度,特别要学习西方发放退休金……”

    秦时竹地话还没有说完,就引起大家的热烈讨论,这才是本次会议的重心所在。在他们看来,秦时竹地第一条只相当于称呼改变,是表面上的,顺应的是从**向共和地过渡。但第三条和第四条大家就有疑问了。

    “公务员招考比较容易理解,中国自隋唐以来,就重视科举取士,现在这个招考,原理也是一样的,但几年前我们刚刚废除了科举,您这么再改回来是不是倒退呢?”

    “对科举最大地非议是什么?”

    “无非是八股迂腐不堪,束缚思想之类……”

    “其实科举本来是件好事,通过考试选拔人才,既公平又公

    “那为什么清廷还要废除科举呢?”

    秦时竹笑了:“科举不错,错的是科举的内容。儒学本来博大精深,也有众多有益成分,但偏偏来个八股,束缚思想,或词不达意或陈腔滥调,更要命的是,学生学习八股后,不关心社会、国家大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无经世之才,无干事之能力。虽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干事良材,如曾国藩、李鸿章等,但更多的还是庸才、蠢才、奴才!所以必须改变考试内容,要以新学、国家大事为主。”

    “最好还要增加策论。”有人提出建议。

    “对,就是要问如何治国、治民的策论。”秦时竹笑着说,“这样大家不会认为我旧瓶装新酒了吧?”

    “那是当然,其实科举也有不少好处,可惜好经让人给念歪了。”中国惯有卖官鬻爵,但无论如何有钱,想买一个举人却是万万办不到的。

    “以前任用官员还有一个弊端,就是一上来就授予官职,试想,一个读书人,辛辛苦苦读了这么多年书,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多少实际,更谈不上治国本领,骤然取得高位,甚为不利。等今年招考公务员后,必定要先在下面锻炼一番,先从吏做起,积累经验,增长才干——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会做官的。”

    在公务员招考上也达成了统一意见,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争议最大地第四点上来,听秦时竹详细解释这一方案:

    “首先,要改变目前地薪水发放方式,要设立级别和职别的区分,每一个公务员,其个人薪水由级别薪水和职别薪水相加而组成。级别我初步拟定为16级,分别为科员三级,正副所长各一级,正副科长各一级,正副局长各一级,正副县长各一级,正副厅长各一级,民政长一级,各省都督一级,巡阅使一级;晋升可以由两个因素决定,其一为资历,凡每满五年无工作差错,无不良记录,薪水可自动上浮一档,如果某人二十岁出任公务员,五十岁退休,中间没担任过任何官职,其退休时地级别应该是副科长级;其二为职别,比如科员提拔为科长后,其级别要相应上调,这个就不用根据年资排定了。级别上调后,一般不再跟随职别降低而降低,如果某人在级别上是副县长级,但后来因正常原因不再担任副县长,他的级别应该得到保留,没有贪污**、徇私舞弊、工作失职等应该追究责任的行为,级别一般不予降低。”

    这比较好理解,级别就相当于清代的品秩,如正二品、从三品之类,职别就相当于官职,如提督、巡抚一类。

    “其次,要设立合理的退休年龄,凡正科长及以下公务员,年满50岁退休,县、局一级,5岁退休,厅一级,60岁退休,各省民政长、都督65岁退休,巡阅使应该是由中央规定吧,我想我干到65岁也差不多了。”民国初年,人均寿命不高,人生七十古来稀,对于这个退休年龄,大家也觉得可以接受。

    “再次,要发放退休薪水。从古至今,官员退居乡间后,除朝廷恩典,其本人是没有俸禄来源的,这就造成了一个弊端。一个在位官员,由于担心告老还乡以后的生活,会拼命想着捞钱,借口名正言顺,做起来冠冕堂皇。有些人很清高,不肯做此举动,但晚景凄凉,不足为例。我想,如果能在退休后,仍然给他们发放部分薪水,维持一个相对体面的生活,他们在位期间伸手贪污的**就要降低很多吧?”

第047章 满洲阿菊

    “复生兄,我反对!”熊希龄第一个出来表示不同意见,“你的设想是好的,但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有了十万想百万,有了百万想千万,你看看原先的奕,不可谓没钱吧?但照样还是来者不拒。所以我觉得这个制度没有什么必要,白白增加开支而已。”

    “秉三兄是不是担心财政开支增大?”秦时竹一听就知道了熊希龄真正的意思,“你放心,在十年内,设立这个制度不仅不增加开支,反而能增加收

    “哦?”大家都奇怪了,很想听听秦时竹究竟有什么好办法。

    “关键在于,退休金发放本人在退休前要缴纳费用的,每个月必须将自己薪水的一成上缴给退休基金,这称之为个人养老金,由财政厅统一记账,退休时,每个退休公务员按照其退休时的级别,参照那时相应的政府级别工资7成发放,由本人领取,一直到过世为止。”

    “我明白了,每年由于领退休金的人少,要缴纳个人养老金的人多,这一来一去倒确实可能还略有赚头。”熊希龄乐了,转过头去问张榕,“荫华啊,按照这个年龄推断,咱们省符合标准的有多少?”

    “不多,不多。我看过报表,那些年纪大的旧官员,大都是老糊涂兼老顽固,很多都让我清除出去了,只有那些年轻人才比较符合革命需要,我看,我们省符合这个标准的不到400人。”

    “复生兄,那怎么办?这些人没缴纳个人养老金。能不能领取退休金?”

    “能。一定能!”秦时竹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设立这个制度,一定要取信于民,不要让大小官员觉得是我们在借机敛财。既然符合标准了,就一定要按时、足额发放。”

    “复生兄,我有两个疑问。”禹子谟提问了,“第一,倘若此人才干突出,暂时不可替代,但又到了退休年龄。是不是一定要强制退休?其二,如果有人财迷心窍,即使设立了退休制度他还是要伸手捞钱。怎么处理?”

    “第一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人才难得,既然暂时还不可或缺。那就继续留任,我管这叫做退休返聘。薪水照旧,唯一例外的是不用再缴纳个人养老金了;第二个问题比较复杂,但我以为,如果真地将个人养老金建立账目,对他也是一个约束。他在贪污时要考虑考虑这样是否合算,因为一旦被查实,他必然将受到严办,无论官位也好。个人已经缴纳地养老金也好。退休后的待遇也好,统统都会没有的。我称之为增加贪污成本。如果此人不是丧心病狂,他应该会好好掂量。”秦时竹接着补充道,“当然,铤而走险的人大有人在,朱元璋当年剥皮都吓不住那些贪官污吏,何况一个退休制度呢?我认为,真正要使吏治清明,官员遵纪守法,惟有做到四个不。”

    “哪四个?请明示。”

    “第一是不想贪,这是最高境界,我们要加强对官员的道德教育,使之树立公仆意识,为人民服务意识,以振兴中华、造福民众为己任,而不是以贪污受贿为己任;第二是不用贪,这是次好的境地,由于薪水较高,退休后有保障,可以让其过上体面的生活,已经不必动那个脑筋,大家想朱元璋那时惩治如此厉害,还是不断有人犯事,很大原因就是给官员的俸禄太低,养活不了,不得不铤而走险。像海瑞这样的清官,死后居然无钱安葬,真是太令人寒心了,我们不能让历史重演;其三是不能贪,所谓不能贪,是指建立比较完善的财政运转体制,使得凡是经手地官员都要受这个体系制约,无法下手打公款的主意,在社会中,要发动舆论监督,赋予民众以监督的权力,他们地眼睛是雪亮的,有什么官员贪污受贿,我们不晓得,他们必然晓得,也许这个人确实想贪污,但制度严密,不能下手;其四是不敢贪,这就再次一等,官员想贪污的心是有地,财物往来也是有漏洞的,但还有一个恢恢法网在等着他,一旦查实,惩治不轻,而且,我刚才也讲到了,有民众监督,这是很严密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道理,有道理!”张榕感叹道,“前些日子,报纸上就登出来说某某又纳了个妾,我当时挺纳闷,此人刚刚买过新房,转眼又纳妾,哪里那么多钱?下去一查,果然贪污了一笔公款。”

    “呵呵,你这还算少的呢,可惜葛厅长不在,他们内务厅查处的人才真叫多。咱们不是明令禁止官员吸食鸦片嘛,经常有人来举报某某在家中吸食鸦片,不是他的下人就是他的邻居,警察一出动,肯定能找到证据,有几次还抓到了现行呢!”

    “如果大家同意的话,咱们现在沈阳开始试行,秉三兄,明日开始你下设一个机构,专门处理此事,整出一个报告来,经荫华同意,然后提交议会讨论通过,再由我签字生效。”见火候差不多了,秦时竹宣布了最后的定调。

    在秦时竹等人忙着开会的时候,远在大连地头山满也在开会,来开会地自然是黑龙会驻东北的各大头目,比如吉林“分店”地掌柜,辽宁“分店”的掌柜。

    “先生,这是满洲阿菊发来的报告,请您过目。”吉林分店掌柜田园天牛毕恭毕敬地说。

    “满洲阿菊对马贼的分析很准确,他们目无政府,目无祖国,目无仁义,目无道德。他们的理想就是以本身的快活为满足,论秤分金银,穿着华贵,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此外在所不顾。根据她的报告。东满的很多地方。区域性土匪活动已经持续了几十年,那些地方,常年陷于贫困,官府**,国库空虚,军纪紊乱,刑罚失当,产业不兴,百姓奋起反抗,所谓官逼民反就是这个道理。一般传统上我们认为是难以治理的地区。”看完了报告。头山满很满意,接着告诉手下,“对支那政府来说是难以治理地地方。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来说就不一定了。尤其这些马贼,对于帝国有重要地意义。”

    “可是,先生。这些马贼都是些反复无常的家伙,我们能够信任他们吗?我看是不是都要像满洲阿菊那样。派遣咱们日本人担任他们的首领?”

    “笨蛋,咱们只是利用他们而已,没说过要永远依靠他们。等到满洲成了帝国的地盘,他们这些渣子就再也用不着了。”头山满告诫手下,“所以现在大力争取和以后竭力消灭并不矛盾。你们应该明白,现阶段黄蜂行动的意义就在于此,把马贼拉过来,当我们很快夺取满洲时。就有了借用的力量!”

    “报告首领。最近吉林都督周羽对当地的土匪武装围剿的十分厉害,我们所联络的马贼。已经有不少被消灭或接受招安了,是不是要把他除去?”田园小心地问。

    “除去?不行!上次川岛的事情就没有成功,再说,你除去了周羽又有什么用呢?徒然打草惊蛇而已,必将换来对方更加疯狂地报复。”头山满对手下的弱智表现很不满意,“你们要动动脑子,这么大的一个计划,如果因为冲动而功亏一篑,我们都无法向天皇陛下交待。”

    “嗨!”“誓死效忠天皇!”

    周羽正在都督府听取手下地战况汇报:“经过近四个月的努力,吉林西部,南部,辽宁北部的土匪已经基本肃清,总共消灭土匪计1983人,俘虏和投诚地共有8766人,其中大约有4000名身强力壮的土匪经过教育后参加了我军;这四个月当中,我们缴获了近200万地金银,数百万的珠宝玉器和古董,缴获了一大批枪支弹药,其中有各类长枪6000余杆,短枪900多,轻重机枪近百挺,甚至还包括14门小炮,各类弹药近300万发,至于各类土枪土炮就更多了。在整个剿匪过程中,我军共牺牲458人,负伤798人,其中459人伤势严重,不得不退伍,余者除一部分已经归队外,大都还在休养……”

    “成绩很不错,大家都辛苦了,我会按照你们的功劳一一论功行赏的。”周羽高兴地说,“但是,各位也明白,所谓现阶段的成果,仅仅是一部分的,吉林北部、东部还盘踞着不少土匪,那里依山傍水,地势险恶,我们还要多花些功夫。我既然被任命为三省剿匪总司令,那就一定要肃清全部土匪。”

    “是!”

    “还有,前次你们报告各地有不少官员将自己手中的枪支弹药偷偷卖给土匪一事查处的如何了?”

    “报告都督,这主要是由内务厅地人负责清查地,我们不是很清楚,但从现在的规模来看,已经好转很多了。我们从缴获地子弹中分析,很多已经不是咱们中国制造的,而是从日本或俄国方面流过来的。”

    “是吗?”周羽有些怀疑。

    “千真万确。一方面,无论是吉林的兵工厂还是沈阳兵工厂,已经都不生产汉阳式套筒枪的圆头弹了,土匪们不可能获得合法来源;另一方面,随着内务厅清查力度的加大及各地枪支弹药陆陆续续的回收,能从不法官员流走的枪支是少之又少,那些新式的毛瑟步枪我们基本没有缴获,有的也不是吉林产或沈阳厂生产的。但是,我们在步枪中发现了不少的日本步枪,这些步枪全部都用的是六五口径的子弹,除了日本方面,就只有北洋机器局和汉阳兵工厂生产,但是这两个厂产的话肯定会在上面印自己的标识,而我们缴获的六五子弹大都没有标识,所以我推断肯定是日本方面提供的,他们为了遮人耳目就故意不刻标识。”

    “这是个重要情报,我会让内务厅火速查明的。”周羽告诫手下,“这件事情,你们要守口如瓶,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是!卑职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都督。”

    “但讲无妨!”

    “从我们侦察得来的情报来看,在本省东部,一处叫奶头山的地方,有一伙匪徒最近活动比较频繁,而且还打出了满洲阿菊的旗号。”

    “满洲阿菊?”周羽一愣,连忙问道,“是日本人吗?”

    “据当地百姓透露,好像是的,但他们说这个原先是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有点意思。这样吧,你带领部队好好休整,该提拔的提拔,该领奖金的领奖金,该发抚恤金的发抚恤金,然后把那些投诚过来的土匪妥善地安置好,我先让内务厅把情况摸清楚,进剿的事情,过半个月再说。”

    “是!”

    手下的军官都走了,诺大的作战室只剩下了周羽在沉思,“这个满洲阿菊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袁世凯挤垮唐内阁后,为阻止同盟会组织政党内阁,计划二次内阁“一切照旧,惟总理及一二国务员必不肯留者,略为改动即可耳。”关于国务总理,他最初放风说由徐世昌担任,因遭到同盟会及共和党的反对,后转而属意陆徽祥。陆徽祥在武昌起义爆发时任驻俄公使,受梁世诒策动,曾联合一些驻外使节通电要求清帝退位,因而得任唐内阁外交总长。他表面上无党无派,实际上一切听命于袁世凯。所以袁世凯认为由他担任总理,既可以达到“超然总理混合内阁”目的,又能随意操纵,并取得帝国主义列强的支持。陆起初尚犹豫,袁答应“代负责任”,陆方欣然应命。6月29日,经参议院多数通过,袁世凯正式任命他为国务总理。各国驻京公使纷纷致函称赞。

第048章 二次组阁

    同盟会同意陆徽祥任总理,但对组织超然混合内阁抱抵制态度,议决阁员全部退出内阁。7月1日,再次召开会议,强调“此次既系超然内阁,凡本会会员皆不得自由加入,务使本会主张先后一致”。同盟会这一行动,打乱了袁世凯企图利用同盟会为他继续装点门面的如意算盘。但老奸巨猾的袁世凯并没有放弃,反而继续物色,企图用高官厚禄来吸引同盟会会员入阁。

    经过一番考察,他认为孙毓筠、胡瑛、沈秉三人既有同盟会籍,且“所持主义稳健”,打算拉他们分别担任教育、农林和工商总长。同盟会听说后极为愤慨。宋教仁发表谈话说:“袁世凯此举,系一种逼奸政策。”同盟会本部一面派魏宸组劝袁打消此念,一面召开会议,作出孙、胡、沈三人不得参加内阁的决定。然而,袁世凯除将胡瑛换成王人文外,仍执意拉孙毓筠、沈秉入阁,而且还试图拉人民党人入阁。出乎袁世凯意料的是,不仅张謇和汤寿潜辞去了职务,吴景濂更是向他转达了秦时竹的意见,表示“鉴于上次的教训,最好能让总统以自己信任之人参与内阁,人民党不予干涉”。在人民党处碰到软钉子后,袁世凯为了保证参议院顺利通过人选,还极力拉拢共和党,许诺将支持位置该党的参议员为国务员。在袁的种种引诱下,共和党为使殷汝骊、谷钟秀等人入阁,表达了同意的意见。

    人民党不入阁是南北局经过秘密商讨后达成的,程德全控制江苏局势后,专程派人前来感谢。同时就组阁问题和秦时竹交换了意见。秦时竹的意思是希望南方局能够在江浙一带打压同盟会地势力。扩大人民党地影响,至于内阁,在袁世凯担任总统的情况下,不大可能有所作为,不如不参加。但是,一定要支持同盟会会员参加。

    “这是何故?请主席明示。”

    “理由很简单,同盟会不是已经议决凡是同盟会会员不得参加内阁吗?咱们即偏偏支持他们的议员参加内阁,让他那个所谓的决议变成一张废纸,从内部增大同盟会的裂痕,我倒要看看。这同盟会究竟是不是铁板一块。”

    “高!实在是高!”

    “当然,人民党不入阁对南方局的几位先生来说可能也委屈了些,但是我想。我们党一定要保持团结。对于南方局来说,扩大在江浙的影响力更有意义。沪督既然已经撤销,雪楼(程德全的字)也重新担任江苏都督。你们要利用好这个机会,牢牢控制住江苏和上海的局面。”

    “但是目前驻苏各部队有很多不听号令。程都督很是伤脑筋。”

    “这个不碍事,雪楼兄会处理好的,只要维持各派军队地均势就可以了,等再过段时间,借口财政困难,可以再度裁军。如果裁撤下来的部队无处安置,可以让他们来投奔北疆国防

    “妙!我回去就如实禀报都督。”

    “还有,上次他给我物色了一批中小学教师。听说各县都很抢手。如果可能,请他再帮我们物色一批。江浙地方。毕竟是人文荟萃之地,人才辈出啊!”

    “秦主席过奖了。无论是季老还是都督,都对您的大手笔很钦佩。”

    “另外,他上次和我提出过地江浙两省货物和北疆各省货物在对方区域销售时豁免一道厘金的建议,经过议会讨论,已经同意了,如果两省的议会也同意,不妨可以照此实行。”

    “那太好了!我回去一定马上禀报,尽快让议会通过。”事情说穿了也不奇怪,江浙两省地议会有不少绅商,相互减免税收等于增加了他们的利润,他们会不同意才怪呢?

    秦时竹和程德全合谋,扫荡江苏地同盟会势力的企图袁世凯不会看不出来,但是,打倒同盟会,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因此也就睁眼闭眼。眼看江浙已经不用自己操心,他把目光投向了湖北。湖北是首义之地,对于革命党人有特殊的意义,袁世凯不敢掉以轻心,在这种现实下,拉拢黎元洪,利用黎元洪来打击革命党人,使其成为自己在南方最重要的同盟者,就成为了袁世凯的重要策略。但是,黎元洪毕竟不是北洋系,又担任同盟会的协理,如何做得巧妙,是袁世凯所要考虑的问题。关键时刻,参谋次长陈宦给他出主意,利用湖北内部矛盾,袁世凯大喜,连忙命令陈宦全权操办此事。

    其实黎元洪也有说不出地苦衷,他虽然受革命之赐,由前清协统一跃而为民国副总统、鄂军都督领参谋总长,但他与革命党并无感情,随着他个人地位地巩固和全国形势的变化,他内心地痛苦愈发明显。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民国元勋”是逼上梁山弄到手的,而逼迫他参加革命的三武——孙武、张振武和蒋翎武深知他的底细,始终瞧不起他这个被枪杆子逼出来的副总统。尽管别人把黎元洪捧上三十三天,在三武看来他却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根本不买账,屡次跟黎元洪过不去,认为他的天下和地位都是他们替他打出来的。因此,黎元洪在精神上经常感到威胁,早就欲除之而后快。陈宦跑到武昌后,私下里对黎元洪说:“三武不去,则副总统无权,若辈起自下层,大总统召其来京,宠以高官厚禄,必将有益于副总统。”

    黎元洪大喜,连忙发函,袁世凯见到后,微微一笑,先后召集三武北上,授予总统府军事顾问官的虚职。三武本来是满怀希望想拜将封侯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张振武极为愤慨地指责段祺瑞:“我们湖北人只会做顾问官耶?”还两次向袁世凯递交屯垦条陈,要求主持屯垦事务。为了敷衍张。袁世凯委任他为蒙古屯垦使。当他要求设立专门机构时,袁便不加理睬了。事情很明显,蒙古屯垦要得到北疆方面的许可,袁世凯正有求于秦时竹,怎么会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张振武去专门设立机构呢?

    见没有效果,张振武大怒,一气之下不辞而别回了武昌,凭借自己在湖湖北地实力,设立屯垦事务所,向黎元洪每月索取1000大洋。还扬言要招募一镇精兵,赴蒙古镇抚。黎元洪本来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他,没想到瘟神居然又回来了。而且张振武与其它两个不同。手里还掌握着一支精干地武装——将校团。为了彻底解决三武问题、巩固湖北,黎元洪听从陈宦的建议,采取了“阳为附合。徐图扫平”的主要策略,伺机利用革命党内部矛盾来打击革命党。

    时机终于来了。6月中下旬,所谓同盟会准备谋乱的谣传,在武昌内外不胫而走(其实是派系矛盾)。月底,以孙武为首的共和党鄂支部和同盟会鄂支部各军界要人,在黎元洪召集的军事会议上又大起冲突,孙派指责同盟派王宪章、杨玉如等“因不得重要位置,欲谋危黎副总统,推倒鄂军政府”。同盟派自辩这是共和党的诬陷。双方争执不下,以至动武。会后。都督府民政总监、军务司等府署轻信“同盟会亦欲推倒共和党重要人物”,公然架起大炮,空气异常紧张。

    黎元洪见有机可乘,立即宣布武昌戒严,下令“有暴动及擅自开枪聚众者,格杀勿论。”尽管居正、胡秉柯等代表同盟会向黎声明“但使共和政体一日无颠覆之虞,同盟政党断不至有革命之举”,但黎元洪已经抓住机会,岂肯放手?王宪章(代二镇统制)、杨玉如(都督府顾问)和祝制六(警察学校监学)先后被黎元洪解职。随后几天,黎元洪更出动大批军警,逮捕江光国、滕亚纲和祝制六,宣布祝制六为“群英会会长”,“私立机关,假改革政治之名,主持极端破坏”,“实属……罪大恶极”,随即秘密杀害,并依照所谓的“名册”索捕处死大批同盟会会员(主要是原先的文学社派)。由此可见,这次被称为“第三次革命”的风潮,实际上是黎元洪利用党争打击同盟会力量地一次阴谋活动。

    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祝制六等遭无辜杀害后,同盟会内尽管有人看出是黎元洪“做成的圈套”,而领导人却不敢为他们伸冤,甚至否认他们之间地关系。蒋翎武就公开表示与被杀三人“志不同,道不合”,“祝等犯罪与否,不得而知”。他们还一味指责孙武为谋取都督职位,出钱唆使李忠义告发,一手制造了这次事件。孙武则上书黎元洪,指责此事件实际为同盟会“主持”,要求“宣布罪状,通告国中”。就这样,利用派别斗争的烟雾,黎元洪掩盖了他的清洗活动。

    黎元洪作为一个武人,自然懂得枪杆子地重要性,借此机会,他又狠抓军政大权,全面控制各要害部门。他一面扩充心腹军队军队,安插私人,又将革命派军队陆续遣散、缩编,并以前清旧军官唐克明、王安澜和卖身投靠、声称给他“四十把大刀包把文学社员杀绝”的蔡汉卿为师长。对军政府各要害部门,他更是“远贤亲佞”,极力把持。

    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假惺惺地通电提出军民分治,并正式宣布于7月5日实行,但正如时论所说,不过虚有其名。因为代理民政长刘心源就是他地亲信,而且各司司长的任免,仍受他的干预。黎元洪原先的秘书饶汉祥升任内务司长,一切重要职务的变动,均出自黎氏之手,根本不意味着放弃对权利的垄断。

    在黎元洪打击同盟会势力的时候,共和党的地位也无形中增强了,因此,尽管黎元洪地手段不那么光明磊落,还是让共和党高层非常兴奋。再者,由于饶汉祥升任内务司长,标志着共和党在湖北地位地上升。就这样,共和党、黎元洪和袁世凯在打击同盟会势力上,形成了非预谋的合谋。北洋系地势力,逐步向南方开始渗透。

    七月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葛洪义在赫图阿拉已经呆了两个多月,案件的疑点越来越多,但一直形不成有条理的线索。

    “总座,据大连方面来的情报汇总,头山满似乎会见了不少人马,但是此人做事机密,商议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继续监视,如果有异动直接向我报告。”

    “另外,根据城里的内线汇报,那个黄姓商人这几天什么活动也没有,天天呆在家里,也没有人前来接头。”

    “哦?是嘛?”葛洪义沉思了一下,“回沈阳!”

    “回沈阳?为什么?”手下人不解,“我们不是要逮大鱼吗?怎么就回去了?”

    “嘿嘿,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现在我们这么多人马呆在这里,大鱼早吓得躲好了,不回沈阳难道还在这里傻呆着啊?”

    “那是不是继续监视这个人?”

    “监视是要的,但不用这么多人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已经发现我们在监视他,所以按兵不动的。咱们就是要给他一个错觉,认为我们放弃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刚转身还没走,又有人急匆匆地进来了,“报告总座,吉林急电、沈阳急电!”

    “怎么回事?吉林出什么事了?一件件说。”葛洪义大惊。

    “周都督会剿马贼、土匪,遭遇一伙号称满洲阿菊的土匪,疑心是日本人,特意派遣内务厅调查,经过内务厅这些天的调查,初步摸清了此人的底细,确系日本人无疑,而且据说还与关东军和黑龙会有关,吉林方面感觉事态严重,特地前来报告,请求指示。”

第049章 耳提面命

    “现在的情况是,此人在大肆招揽、联络各地的土匪,似乎在进行一个大的活动,从已投诚的土匪中审讯得知,确实有人前去和他们联络过,不过都是中国人。”

    “这份报告周都督看过没有?他什么意见?”

    “周都督已看过了,他说既然有阴谋,请您派得力人手会同吉林方面共同查清楚,争取一网打尽,在没有摸清情况之前,他命令部队暂时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好,就这么办。”葛洪义想一事还没有了断,怎么又来一事,随即又问:“沈阳方面出了什么大事?”

    “据悉黑龙会要和各地毒贩交易一大批毒品,而且可能是通过武装走私的方式,但目前具体地点、时间、规模都不得而知,由于规模巨大,沈阳杨局长担心人手不够,特地请求您亲自回去坐镇指挥。”

    “这消息是哪里得来的?”

    “好像根据警察说有一天在饭店吃饭,看见两个日本浪人喝醉了酒,在那醉醺醺地说。”

    晕!葛洪义想又来了一事,真是多事之秋啊!思索片刻后,他决定由傅光弘带部分情报人员去吉林,增强那边的情报力量,自己率领警察和剩下的情报人员回沈阳。

    “你去了吉林后,要听从那边指挥,有什么动静,直接发电报给我,要是人手还不够,我会让黑龙江方面支援你们,切记,不能打草惊蛇。”葛洪义交待傅光弘。

    “是,那赫图阿拉怎么办?”

    “你在这里再呆两天。把一切布置好再走。记住,要放松监视但不能放弃,电报局的业务已开放,你要在这上面多留个

    “是!请总座放心!”

    7月10日,葛洪义带领大队人马回到了沈阳。开始清查鸦片走私。

    “总座。您可回来啦,弟兄们可都伸长了脖子盼着您呢。”

    “怎么,我不在你就办不了案子啦?”

    “不是,不是。实在是案子复杂,人手不够啊,而且涉及到日本人,比较难办。再说。您告诫过我们,凡涉及外国人的案子,一定要向您禀告过才能动手……”沈阳警察局局长杨光连忙解释。

    “不错,我的吩咐你记得还蛮清楚。”葛洪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随口问问而已。”

    别紧张?杨光想,我吓得汗都出来了,能不紧张嘛!不过这话是万万不敢对葛洪义说地。

    “报告总座,我们稍微调查了一番,认为这个线索很可能是真地,不是造谣。”

    “说说你的理由。”

    “第一,自从严厉禁烟、取缔烟馆后。鸦片来源就渐渐地少了。现在除了在日本附属地,在公开场合是见不到鸦片的。既然断了鸦片来源,就有可能要进货;第二,即使在附属地,因为日本政府也参加了国际公约,明令禁止向中国输送鸦片,所以在那里也是偷偷摸摸交易,而且量不大。但最近我们发现,来附属地的日本浪人增多了,很多都是从关东州新过来的,这些人往往都是黑龙会成员,可黑龙会没事安排这么多人来沈阳干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要大肆进行鸦片走私;第三,在现在地黑市上,鸦片价格已一涨再涨,比革命前翻了一番还不止,虽说我们大力提倡禁烟,但还是有不少人要吸食,为了这可观地利润,有人可能会铤而走险;第四,本地鸦片贩子手里的存货不是被收缴就是已全部脱手,但这些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好像在等什么大货源。您知道,这些人大都是死不悔改的鸦片贩子,面对这么高的利润岂有不动心的道理?他们这么沉得住气,只能说明,有一大批鸦片可能会运过来,可以解决他们的货源。因此,我判定这个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果然有进步。”葛洪义点头表示赞许。

    “那还不是跟总座您学的?”杨光一见葛洪义脸色好转,连忙开始拍马屁。“好了。废话就不要说,既然你判断出这个结果,有没有行动一下验证呢?”葛洪义没心情听好话,他关心地是案子。

    光一看葛洪义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赶紧说,“我逮了几个毒贩问他们情况。起初这三小子说什么也不肯说,胡说什么金盆洗手不干了。在我威逼利诱下,他们告诉我确实听到过这个风声,不过具体就不知道了,他们只知道等货到了会有人通知他们去取货的。我现在派人和他们保持联系,并告诉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就必须告诉我,否则要他们好看。”

    “要是这几个家伙去那头告密怎么办?你就不怕提前暴露意图?”

    “总座,我觉得,现在鸦片既然这么急需,我们查他们要运,我们不查他们也要运,这两个小子说了等于没说。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

    “我告诉这几个家伙,要是胆敢跟我耍花招,我杀他们全家!”

    没想到葛洪义只是眉头一皱,并没有说什么,淡淡地说:“对付毒贩子客气了不行,有我,你大胆放手去干吧。”

    “是!”

    “你另外还采取了什么措施?”

    “我抽调了缉毒组一个得力的警察,给兄弟们讲解毒品的种类和构成,这不,”杨光指了指后面地会议室,“他们都在那里培训。”

    “难怪我没看到多少人。”葛洪义很高兴,“走,看看去。”

    屋里,一个瘦高个警察正在讲解,一群人围着一边仔细地听。一边看那些实物。个别胆子大的还用手指头粘一点尝尝。

    “现在中国销售的毒品,主要有三类,分别是鸦片、白粉和红丸,前两者比较普通,而又以鸦片最为大宗;在鸦片中。根据产地和质量的不同。又分为四种,分别是印土,云土、川土和蒙土;印土产自英属印度,质量好,杂质少,价格也非常高,一般都是达官贵人享用的;云土是咱们中国云南省一带产地。虽然比不上印度货,却是国产鸦片中质量最好地,价格也是不菲,也非一般人可以享用;川土产自四川一带,质量较云南货差。价格也要低一些,一般人吸食鸦片很多吸这个;蒙土主要产自内蒙,分绥远土和热河土,质量最差,价格也最廉,一般都是些瘾头大、但又没钱地人吸食地,不过蒙土质量虽差。却是提炼白粉的好原料……”瘦高个讲到一半。看见葛洪义和杨光进来了,连忙两腿一并。“啪”地一个敬礼,对葛洪义说“总座好!”,然后稍微侧了一下身子,对杨光说“局座好!”本来在听讲地人也都反应过来了,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齐刷刷地敬礼。

    看他们反应迅速,葛洪义很满意,笑着还了一个礼,然后说:“好好!大家都坐下。你们在讲什么?”

    “报告总座,根据局座地命令,为了提高弟兄们地业务水平,增强辨识毒品的能力,由我负责给大家讲解毒品的种类和辨识……”瘦高个精神抖擞地回答。

    “刚才是我打断你们了,你继续讲,继续讲。”葛洪义随即和杨光一起,也找了两个凳子坐了下来。

    瘦高个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开始讲解了,很明显他有一点紧张,但马上就稳定下来:“白粉是从鸦片中提炼出来的,因呈现白色粉末状,故称之为白粉;白粉毒性远较鸦片要大,吸食过量再加上身体虚弱很容易当场死亡,危害比鸦片更狠。有些人毒瘾太深,嫌鸦片不过瘾,就吸这个玩意;由于提炼白粉的设备和过程比较复杂,中国国内生产的不多,基本都是走私进来地,其中又以日本货最多。特别可恨的是日本浪人与日本军方勾结,借口军用品名义运到我国,既不缴纳关税更不检查;到了东北之后,通过附属地倒卖给各地的毒品贩子,牟取暴利,由于日本人有治外法权,我们根本不能审判,抓了也没用,只能被动地抓捕中国毒贩……”

    听到这里,葛洪义点点头,对杨光说:“这个人不错,如果业务能力强的话可以考虑提拔。”

    “是!”

    看到葛洪义投去赞许的目光后,讲课者又大着胆子讲了下去:“……在这种交易中,日本军部是通过提供保护来获取分成,更为可恨地是,有些日本医院,借口治病镇痛,实际上给你打吗啡,千方百计引诱你上瘾……”说到此处,下面人都是一脸愤怒之色,但纪律还是很好。讲课人看见葛洪义和杨光站起来想走,又想敬礼,葛洪义摇摇头,指着下面聚精会神听讲的警察,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意思不要声张,就和杨光一起悄悄地退出了会议室。

    “这办法不错,这么一来,弟兄们都认识毒品了,万一抓捕,也不至于睁眼瞎,你干得不错。”葛洪义赞许地说,“而且讲日本人毒害中国人,弟兄们听了以后破案的热情一定会更高的。”

    “谢谢总座夸奖,我也是因为想到这次案件比较大,怕专门用于缉毒的人手不够,才组织培训的。”

    “杨光啊,你从警察学校毕业几年了?”

    “有四年多了。”

    “你四年就做到了局长,有些和你一起毕业的同学甚至连科长都没有做到吧?你知道不知道你年纪轻轻就做了警察局长是因为什么?”

    “全是因为总座栽培,没有总座就没有我杨光!”

    “你倒会说话。毕业时,你们一个个我都考察过地,我实话告诉你,你考试既不是第一,各项考核技能也不是最优秀地,但偏偏只有你一个做到了这个位置,你说是为什么?”

    “全是因为总座对我的看重!”杨光没有片刻犹豫,这四年,他几乎一年上一个台阶,完全配得上“飞黄腾达”四个字。

    “虽然你不是成绩方面最突出地,但我发现你有一个最大的优点,爱动脑子。”葛洪义叹了口气,“你的同学有几个虽然在学业上比你强,但有些死读书,脑筋动得不够,这对警察来说,是最要命的。我们面对的罪犯很狡猾,如果你按部就班,不是让他牵着鼻子走,就是眼看着他逃之夭夭。所以你能这么快就做到局长,而个别人始终只能做他们的副科长。”

    “我始终记得总座在毕业典礼上的教诲!那就是要积极发挥主动性。”

    “不错,我的话你还记得这么牢。”葛洪义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的任务还有什么困难?”

    “其它倒是没有,我就是担心到时可能人手不足,希望总座能多派点。尤其这次对方是武装走私,火力可能比较猛,万一交火,凭我们现在的装备,不一定能占上风,我斗胆申请总座把特警队也调过来。”

    “这个我也在考虑。这次行动由我担任总指挥,徐升和高奇涵担任副总指挥,你担任秘书长,负责各路联络和协调。”

    “我……我能行吗?这么大的重担,总座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你还不知道巡阅使要设立公务员制度和退休制度的事情吧?”

    “卑职略有耳闻。”

    “我可以告诉你,我已把改革方案报上去了,到时候在内务厅下面除了警察总局外,还要设立监察总局,我事务多,再兼职吃不消,警察总局局长的职务可能会让徐升担任,而高奇涵呢,很可能去担任监察总局局长,这样一来,有个副总局长就空出来了,你难道就不想?”

    “这个……”说不想那肯定是假话,杨光想了想,狠了狠心,委婉地说,“卑职想是想的,但我已经升迁过快,再升话恐怕别人有闲话,我倒是没关系,就怕总座面上难堪……”

第050章 超然手段

    “哈哈哈!”葛洪义大笑起来,“好你个杨光,什么时候说话也开始拐弯抹角了?我实话告诉你,给你派这个任务就是要给你压担子,看你行不行。说穿了,我们三个正副指挥只是协助你,具体办案主要靠你。案件办好了,你自然就有威望了,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是!谢总座指点,那我就尽力去干!”

    “不是尽力去干,而是一定要干好!”葛洪义很严肃地说,“这么大的毒品团伙,如果我们能打掉他,不知道能挽救多少中国老百姓的性命和家庭呢!”

    “是!一定不辜负总座期望。”

    “最近你的马屁话似乎多了起来。”葛洪义训诫自己的手下,“这可要不得,太不像话了。你这么拍马屁,人家会怎么想?人家会以为你杨光能升官就是靠拍马屁拍来的,必然会群起而仿效,你的手下也会仿效你,到那时,整个内务厅的风气就被你带坏了。”

    “总座,我错了。”杨光脸刷地红了,耷拉着脑袋小声回答。

    “我知道你心里还没有完全服气,因为以前我也溜须拍马。但是,”葛洪义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时代不同了,以前咱们是给皇帝办事,是给上官办事,不讨好他们,咱们就无法生存。现在是共和了,咱们要给老百姓办事,你一个劲地拍上司马屁,把老百姓放在哪里?你也是人民党党员,党的宗旨里怎么说的?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你不懂吗?”

    “我懂!”

    “大声点!”

    “我懂!”杨光响亮地回答。

    “这就对了,把坏毛病好好改一改,我用人看能力。不看马屁功。你若把这件案子顺利地破了,你以后就是辽宁警察总局副总局长了。”

    “是!我一定不辱使命!”

    黄钺出任秦州民政长后,赵惟熙在袁世凯取得了甘肃全省的统治权。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又以袁为榜样,实行个人**。尽管省临时议会远不是真正地“民意”机关,议长李镜清也只是一个与革命党人有过某些联系的开明绅士。但由于对赵惟熙“招权纳贿、任用私人”表示过不满,便再也不能被赵所容忍。赵利用狭隘的地方观念和民族成见,挑拨、操纵回族将领马安良派兵围困省议会。接着又派人于7月12日刺杀了李镜清。在赵惟熙的黑暗统治下,封建秩序又笼罩整个甘肃。不识共和为何物。以周务学、刘尔为核心的封建复辟势力,甚至公开组织“保清会”,开列条件,要求以“特别法治甘肃”。

    眼看甘肃政局败坏,黄钺连忙发电报给秦时竹。要求他干预、过问此事。

    “这帮人反了天了,居然敢跟我提什么特别法治甘肃。还敢开列条件?”秦时竹看完电报就发火。

    “竟有这种事?”左雨农把电文接过去细细一看,上面写着三项条件:“1、甘肃不准办新政;2、本省人不得免本省官;3、解散省议会……”

    “赵惟熙想搞复辟?”左雨农也没有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官僚。

    “光是他授意组织保清会这一条我看就够他喝一壶了,还敢暗杀议长?简直无法无天,再不惩治他,我这个北疆巡阅使就不用做了。”秦时竹考虑了一会后道,“限他半个月时间,让他立刻辞职,解散保清会。严查暗杀议长地凶手。否则刀锋伺候!”

    “打甘肃自然是没问题,可袁世凯那怎么办?他会不会借机行事?”

    “赵惟熙想搞复辟。连袁世凯也保不住他,他要是识相,就乖乖照我说的办,不然,嘿嘿……”秦时竹一笑,“袁世凯肯定会和我打太极的,你立即拍电报给夏海强,让他火速会同李春福准备出征,一个月后必须拿下兰州,所需物资,直接让宁武调拨。”

    “这么快?不是说再给赵惟熙半个月时间吗?”

    “是啊,我给他半个月时间,时间到了他要是还不办怎么办?只有兵临城下才有威摄力,到时候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秦时竹乐呵呵地说,“这叫先下手为强,等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袁世凯来都没用,毕竟甘肃是北疆治下,巡阅使有权处置。”

    果然,收到秦时竹地电报后,夏海强一跃而起,大呼:“有事情干了。练了半年的兵,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

    副师长焦济世看他这副模样,不禁感到好笑:“我说师长,你是不是想打仗想疯了?”

    “没有,没有,我又不是好战分子,怎么老想打仗呢?”夏海强假意挠了下脑袋,“你看咱们在这里地时间也不短了,天天练兵,又没地方实践,这次行动,正好舒展筋骨。上次贡王这么不经事,还没出动就吓傻了,这次倒是长途拉练的好机会。”

    “我就担心弟兄们吃不消。”

    “吃不消?吃不消退伍回家种田去,咱们是当兵的,连这么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怎么保家卫国?”

    “如果后勤有保障,也不算是难事。”

    “那是自然,大帅早给我想好了,需要什么物资,直接找宁武要就行。”夏海强斟酌一番后道,“这次我带6000人去,特别是那些半老不新的兵,然后再问李春福要两个营骑兵。人数要是太多,飞艇也会吃不消的。”

    “那扎木合地骑兵营要不要也一起去?”自清洗了一些蒙古王公后,夏海强在草原上的威望急剧增长,扎木合地护卫队吸收了一批前来投奔的蒙古健儿后组成了第15师的骑兵营,由他任营长,清一色地蒙古骑兵。

    “对。对,他也一起去,这样就有三个营的骑兵了。可不能再多了,否则光运输马料就得累死飞艇队。”夏海强想了想,“甘肃虽然没什么实力,但大意不得。你让马参谋长赶紧制定一个计划,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去,你留在这里看家。”

    “师长。我……”焦济世其实也想去,没好意思开口。

    “你也想去?算了。机会有的是,下次让你带队,这次还是我去吧。”夏海强一眼就看出了焦济世的小算盘,“这次行动,是大帅亲自点将。我要是抗命不去,他不会给我好果子吃。你好好地在这里看家。也是功劳一件。”

    “是!”

    “我走了以后,这些蒙古王公可能会蠢蠢欲动,你千万不要姑息,该抓的抓,该杀地杀,出了问题我给你顶着,记住,不要和普通蒙古老百姓过不去。咱们只敲打那些王公旗主。”

    “您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他们翻不了天。”焦济世把胸膛拍得震天响。

    “这就好。万一有事,及时和李师长联系,让他派骑兵支援你,实在不行,直接呼叫大帅,千万别自己硬抗着。不然,漏子捅大了连我也保不了你。”夏海强不放心,谆谆告诫焦济世。

    “这哪能呢,我还是知道好歹地。”

    “报,沈阳急电。”

    “念!”

    “大帅吩咐:此去甘肃,路途遥遥,一定要注意军纪,维护形象。在通过回族聚集区时,要尊重他们的民族感情和宗教信仰,不可惹事生非。”

    “知道了!回电大帅,就说我三天后准时出发,一切请他放

    秦时竹磨刀霍霍,袁世凯依然蒙在鼓里,他地注意力还在内阁改组身上。7月18日,袁世凯派陆徽祥到参议院要求通过所拟阁员补充人选,分别是邮电周自齐,交通胡惟德,司法章宗祥,农林王人文,工商沈秉,教育孙毓筠。同盟会本不同意混合内阁,自然反对。共和党原抱入阁希望,现竟无一人,自知受了袁世凯愚弄,同样愤愤不平。而人民党议员在吴景濂地统一思想下,以陆徽祥演说“言词猥琐”(陆徽祥在参议院发表讲话时,居然把改组内阁、提交名单比做开列菜单,惹恼了一大批人),不配做总理为由,同样很不满意。于是,陆演说之后,同盟会、共和党当即于投票前先提出总理不信任案。袁世凯闻讯,急忙致函参议院,提议暂缓投票。次日,参议院讨论投票与否,同盟会、共和党以袁函非正式咨文,不予承认,坚持投票。结果,袁所提六阁员,一律被否决,并演成全国性的政治风潮。

    对这样一个棘手地局面,袁世凯焦头烂额,再加事实上不知道夏海强出兵的消息,根本无暇顾及甘肃,除了给秦时竹发个不痛不痒的说明,希望造就既成事实外,主要精力还是在内阁上。因为陆徽祥于六总长被否决后,以“无组织内阁之能力”为由,向他提出了辞职。袁大怒,认为对陆的打击就是对他的打击,公开声明“仍持极端地超然内阁主义”,宣称:“无论如何,总不能改我此项宗旨。”

    但发火归发火,内阁改组总是要议会通过的,他只好招来赵秉钧给他想办法。

    “大总统息怒,这帮人不识好歹,卑职已有办法了。”唐绍仪辞职后,本来应该是内阁总辞职,但赵秉钧等袁派总长居然没有跟着辞职,也算是奇事一桩。

    “什么法子?”

    “这帮家伙是服硬不服软,咱们跟他们在法律***里斗是斗不过地,因为《临时约法》这个紧箍咒摆在那里,咱们得用另的手段。”

    “有什么手段能给这些不听话的参议员一点颜色看看?”

    “既然法律不行,咱们可以用行政手段,用警察手段……”赵秉钧附在袁世凯的耳朵边一嘀咕,袁连声说好,命他赶紧去办。

    赵秉钧得令后,先是利用自己手中权力,唆使北京军警联合会指责参议院“挟持党见,故作艰难,破坏大局”,然后让段祺瑞邀请各党派参议员六十多人开“茶会”,段祺瑞全副武装,名为座谈,实为威胁,只字不提遵守《临时约法》反而大谈内政、外交危迫,要议员化除成见,协力挽救国家。接着,袁世凯授意御用报纸将参议院否决阁员情况通电全国各省,煽动说:“世凯诚信未孚,以致动遭格”,“但有转圜之余地,决不惜降心以相从”。分布在外地的北洋集团及其追随者心领神会,随即纷纷发电,攻击同盟会与共和党“只知有党,不知有国”,要袁“将提出各员仍交该院再付表决。如其不知其反,一意把持,惟有先行派署,以专责成”。

    陈宦也接到了袁世凯的密电,连忙来找黎元洪商量。黎元洪因为在湖北问题上得到了袁世凯的帮助,于是投桃报李,致电袁世凯“大总统暂以便宜行事,勿容拘牵约法,宜待危亡”。孙毓筠则写信给袁世凯,表示“与其无政府,不如无参议院”。

    各地鼓噪一片,很多报纸指责参议员们不识好歹,强调要“国事为重”。见逼迫参议院就范的舆论已初步形成,袁世凯遂乘势于7月23日向参议院提出二次阁员补充名单:邮电杨士琦,司法许世英,教育范源濂,农林陈振先,交通朱启钤,工商蒋作宾。

    虽已形成了舆论声势,袁世凯唯恐还有人和他捣蛋,为确保二次阁员通过,北洋集团及其追随者向参议院、同盟会及共和党进一步施加压力。仅24日一天之内,他们便连续抛出《讨议员谷钟秀、殷汝骊等布告》、《忠告参议员》、匿名传单各一件和“健公十人团”恐吓信一百零三封,大有山雨欲来地气势。接着,参议院守卫长也称病请假,放任闲杂人等随意进出,对参议员进行谩骂、侮辱。堂堂议会,居然变成了菜市场,而赶来骂人地都是袁世凯授意赵秉钧召集的地痞流氓。鉴于“听取人民发言”,议长吴景濂也哭笑不得,只能默默忍受,好在没有酿成肢体冲突,各议员只是耳根不大清静罢了。

第051章 顺其自然

    25日,北京军警联合会再次召开特别会议,提出如不通过,就请袁世凯下令解散参议院。午后2时,拱卫军司令段芝贵、直隶提督马金叙和军政执法处处长陆建章等军警要人,又于安庆会馆“招待”参议员、新闻记者及政界各员,声称“军人等抱一种国家观念,以外患之迫,财政之危,劝告诸君舍内而对外,移缓以就急”。

    共和党高层由于受到多方压力,顶不住了,居然倒打一耙,不顾当日有该党部分议员投票反对袁世凯所提六阁员的事实,将否决六阁员的责任全部推到同盟会和人民党头上,通电攻击两党有意陷国家于无政府地位。

    对袁世凯以军警威胁参议院的行径,同盟会特别召开会议,决议对陆徽祥“绝不信任”,并发表声明说:国务员任命由参议员同意,为《临时约法》所规定,“否认同意权者,是否认约法;侮蔑同意权者,是侮蔑约法”。人民党议员也忿忿不平,因为他们本来对阁员改组是持赞同态度的,无非因为这个未来总理说得实在不像人话才否决的,现在受到如此待遇,自然心里有气。

    “吴议长,这袁世凯和赵秉钧也太欺负人了吧?怎么能动用警察来威胁我们,我们又不是不赞同他的方案。”

    “就算是我们不赞同,他也不该动用这个手段来威胁咱们,他这分明是藐视议员,藐视约法。”

    “咱们下次开会就不出席了,反正去了也是受气,我才不给他抬轿子呢。”

    “我看也是,赶紧发个电报给秦主席,问问到底怎么办?这年头,还是手里有兵最管用。秦大帅发话,他袁世凯不敢不听,比我们说话管用多了。”

    “对,打狗也要看主人,秦主席怎么说也是人民党的主席,又是北疆巡阅使。袁世凯这么欺负咱们,就是欺负咱们主席,欺负咱们北疆,咱不能这么好欺负。干脆都不去,让同盟会也不去。给参议院造成法定人数不足,无法开会,看他袁世凯怎么办?”

    “诸位,诸位!”吴景濂好不容易才制止住这帮人七嘴八舌的话语,清清嗓子说,“我已和复生兄发过电报了,他的回答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要以国事为重,把民众放在首位。”

    “这……”大家都没了言语。

    “主席在电报中说,同意是要同意的。但咱们不一定要去议院受气,他让我转告大家,你们的处境他知道了,他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北京毕竟是袁世凯的地盘,咱们面子还是得给他一点,闹翻了不好。”吴景濂告诉众人,“今晚我和袁总统商议一下。我们就在宾馆投票好了,理由嘛,让他随便想一个。”

    “真地?”

    “来这么久了,大家也没去外面散散心,这样,明日上午大家伙一起去景山看看风景。”众人见议长这么说,也就同意了。

    当天晚上,吴景濂把意思和袁世凯一说,袁大喜过望。握着吴景濂的手连连说:“还是复生识大体、顾大局,这样吧,你们明天先去玩,所需车马我给你们备好,到时候回来必然鞍马劳顿,就不用辛苦来议院啦,我让别人把选票带到贵议团下榻处。你们在那里投票就行。”

    7月26日下午。参议院投票表决二次阁员补充名单。议院里只剩下了同盟会、共和党和其它无党派议员,他们虽想反对。但毕竟没能经得起袁世凯的武力威胁,都屈从于袁的压力,投了同意票。最逍遥的属于人民党党员,由于第一次投票时人民党已确立了同意的方针,只是因为看不惯陆徽祥地嘴脸而投反对票的,故而在宾馆投票时,除部分弃权外,其余全都投了赞同票。结果,除蒋作宾外,其余五名阁员均获通过。

    二次阁员人选并不比前次好些,竟能获得通过,连袁世凯都感到意外。这说明同盟会和共和党的多数议员都把维护个人地位放在了首位,当他们的议员地位与“党见”发生冲突时,他们宁愿牺牲党见以换取个人的议员地位。袁世凯正是利用了他们地这个弱点,采取由武装军警施加压力的办法达到了目的。私下里,袁世凯对吴景濂和人民党议团深表感谢,塞给他一个5万元的红包。吴景濂明白北疆查处**的力度,马上以人民党议团的名义向北疆教育委员会转手捐款,同样,秦时竹假戏真唱,以议员操劳国事又无薪水为由,由各省开列经费给议员每人发了五百元的补贴,这一进一出,还净赚了不少。

    以谷钟秀为首的共和党内统一党议员,为了挽救参议院表决的失败,在部分同盟会议员的下,提出弹劾陆徽祥失职案,指责陆负有军警干涉议员行使“固有权利”地责任。这只是隔靴搔痒,但即使这样,很快又在袁世凯的破坏和共和党的抵制下,改成了“质问案”。统一党气愤不过,随即宣布脱离共和党,议会由三足鼎立变成了四强混战。

    收到北京传来的消息,秦时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难过,左雨农劝他:“主席就不要太难过了,吃亏不止我们一家,共和党和同盟会更惨。”

    “他们还不是最惨的。”秦时竹摇摇头。

    “那是什么?”

    “是议会和《临时约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袁世凯已越来越不把他们当做一回事了。”秦时竹摇头叹息。

    “那我们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他肆意猖狂而又无可奈何吧?”

    “不然,袁世凯的最终面目还没有暴露,咱们可以再忍忍。”

    “不是我杞人忧天,我只怕这样下去他的野心会越来越大,弄不好会独裁。”左雨农显得忧心忡忡。

    “独裁?说不定他会恢复帝制。”秦时竹轻轻一笑。

    “复辟?袁世凯亲手把清廷逼上了绝路,他才不会复辟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我说他搞帝制,不是说他复辟。而是,”秦时竹缓缓地说,“他自己要做皇帝。”

    “啊!他要冒此天下之大不韪?”

    “所以,我现在纵容他,顺从他,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自己内部要加强控制。防止出现变故,我们和他合作,可以省掉不少麻烦,你看他现在不是老找同盟会地麻烦?另一方面,我也想看看。袁世凯到底是什么打算。”秦时竹认真地对左雨农说,“中国民众,向来缺乏民主意识,反倒更适合**统治。倘若开明**,能让百姓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他们一定会感恩戴德的。”

    “但从来的**统治者、独裁者,无一不视天下为自己地私产,哪里管过小民的生死?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就是这个道理吧。”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其实古人也说过了。仓廪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识荣辱,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既然一个人吃饱了喝足了要学知识,倘若全体人民真的能实现温饱,他们一定会去追求民主的。民主,民主,固然要靠议员、政治家操心,但更重要的还是发动民众。让他们参与进来。”秦时竹缓缓地说,“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党纲中反复强调要实现四个现代化,这是基础保障。如果人民缺衣少食,他们哪有心思去搞民主。所谓民主,不是面上光鲜,而是要给民众带来实实在在福利地东西。再者你看,我让北疆各省议会通过法案,表面上看起来是依赖强权,自管自发号施令。其实我全部是为了百姓。所以,不管南方攻击我军阀作风也好,其它党派某些人暗地嘀咕我独裁作风也好,等真到表决时,基本没有人反对,就是反对者,也不是反对这种建议。而是反对程序。这是为什么?这还不是因为我地建议符合民众要求。他们不能反对罢了。”

    “就是,您颁布的政府官员、议会议员那几条关于不能去赌场、妓院。不能吸食鸦片的戒令,虽然有人想反对,也不得不举手,我就看到有几个议员自己也吸鸦片的,表决时他们的手伸得比谁都高,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也赞同一样。”

    “哈哈哈!”两人笑成一团。

    “他们都是给内务厅给搞怕啦,上次听葛兄说起,有个官员,烟瘾实在熬不住了,就偷偷摸摸地把藏好地鸦片拿出来,刚刚点上就被家里下人看见了,二话没说,就去警察局报告。这家伙烟瘾还没有过足,就已被拿下啦。”左雨农突然对着大门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葛主任不是来了嘛!”

    葛洪义走了进来,面上带着一种复杂地神情,还没坐定,就说:“两位还在这里悠闲啊,刚刚我接到消息,日本明治天皇去世了。”

    “明治天皇?”两人一愣,“没收到日本总领事馆来地消息啊?”

    “我也是刚刚得知的,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把灵堂搭起来了,……”葛洪义话还没有说完,秦时竹桌子上地电话已开始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一听,就说“什么……哦,日本天皇驾崩啦,好,我知道了。”

    秦时竹放下电话,告诉两人:“电话是程秘书打来的,说刚刚日本领事馆派人通知他天皇驾崩的消息,我看得派人前去吊唁。”

    “那谁去呢?”

    “我去吧!”秦时竹说,“我是北疆巡阅使,邻邦最高元首去世,按常理应该我去的。左秘书长赶紧去准备花圈、挽联等,然后通知日本方面,到时候我们三个和程秘书一起去就行了。”

    “好,我马上就去办。”左雨农说着就走了出去。

    眼看他走了,秦时竹赶紧问:“应该是大正天皇即位了吧?”

    “正是,皇太子嘉仁已即位,年号大正。”

    “唉,一个可怜的疯子,明治一世英名,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呢?”

    “哈哈,老大,你可要小心了,这可是侮辱友邦元首呢,等会注意点。”葛洪义提醒他,“当初杜重远在上海,不就是因为在《新生周刊》上发表了那篇《闲话皇帝》文章,提到了日本天皇是傀儡,后来引起外交纠纷嘛,可怜的杜重远还为此呆了几年监狱。”

    “这事我清楚,不过,要说傀儡,我怎么也不相信。明治发动侵华、日俄两场战争,吞并台湾、朝鲜,这是傀儡能做出来地吗?还有后来的裕仁,发动侵华战争他就是罪魁祸首,居然也让他逃脱了,一想起这些,我就不爽。”

    “不爽归不爽,该装样子还是要装,咱们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不是?”

    “其实,我还挺佩服明治的,要不是有了明治维新,日本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说不定比咱们中国更惨。后来建设海军,带头捐款,为了节约,将每天三顿饭减少一顿也要建造军舰,我们…时竹摇摇头,“太后老佛爷每顿一百来个菜还说没地方下筷,又挪用海军军费建造颐和园,这仗能不败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就算不挪用军费,我看这甲午也很难打赢,这是体制性缺陷。”葛洪义叹了口气,“只是日本的成功,就是中国的灾难,特别是现在,就是我们身旁的定时炸弹,我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难道日本浪人又给你捣乱了?这些臭蟑螂,别太把他们当回事。”

    “我是不把他们当回事,可是他们把我当回事了。”葛洪义快速地将叛乱案、贩毒案、东满土匪案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越来越多的情报显示,这些背后都有日本人插手,而且不止是黑龙会的势力,甚至可能有关东军甚至日本军部。”

    “看来他们已对我们起疑心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地真正目的所在,难道只是想捣乱吗?”秦时竹皱着眉头听完葛洪义的话,挤出一句,“无论如何,你都要把社会秩序给我稳固住,咱们没有本钱来一次大动乱,不仅政治上承担不起,经济上也损失不起。对日本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第052章 巡阅港口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葛洪义眼睛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我差点忘了这些***还有治外法权。”秦时竹有些恼怒,“审不能审,杀不能杀,你抓起来,关他们几天总可以吧?让他们在牢里吃吃苦头也好。”

    “日本领事来抗议怎么办?”

    “这个我有办法,我大不了推说不明白他们的身份,告诉他我要向下面调查、核对才能移交就行了,谅他也没有招数。我要是强硬点,让他拿出这些日本人的证件,他也够呛。”

    “那你得答应我,千万要多拖他们几天,这帮兔崽子我一定让他们后悔来中国。”葛洪义咬牙切齿地说。

    “千万别打得太过头了,不然面上不好看,弄点内伤给他们,又不至于死掉就可以了。”

    “不用,我自有妙计,包管他们身上什么伤痕也没有。”葛洪义露出诡秘的一笑。

    “听你这口气,似乎有什么损人的妙计了,说给我听听。”

    葛洪义悄悄捅出天机:“我在新建的模范监狱里埋下了放射源。”

    “啊?”秦时竹浑身一震,倒抽一口冷气,作为未来人,他是知道放射源威力的,“你究竟怎么操作的?那看守不是全完蛋了吗?”

    “不会。放射源是一块从南非来的天然含铀矿石,闪着光芒,亮晶晶地,是地质所的人弄来的。运来那天,老何童心未泯,硬拉我去参观,体积很大,足有三个立方。丁文江他们并不懂什么放射性,只是说这块石头因为含有大量矿物质。所以会发出光芒,但地质学中这种矿石很多,并非罕见之物。那天晚上回来后我一直在琢磨,不知道怎么就做了个怪梦,醒来越想越不对,又跑去找老何商量,他也得出结论说可能有问题。第二天。我们赶紧打电报问大黑借他的特种兵设备(为了防辐射,特种兵一般都有一件可以粗略测定环境中辐射量的便携设备),然后又去测了一下,果然出奇地高。丁文江见我们看个不停,就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喜欢,可以出钱买下来。他们没什么用,放着又占地方,所以我当即就买下来了。”

    “当时你就想好了要对付小日本?”

    “那倒没有。我想这东西这么厉害,要是长期放在地质所,里面的人还不全部完蛋?咱们可还指望这些宝贝给我们勘探石油、煤矿什么的,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但我又不能直接说这东西有危险。真是伤透了脑筋。原本打算死皮赖脸也要弄出来的,咱们不为自己。也得为那些大学生考虑嘛。没想到丁文江挺痛快,二话没说就转让给我了。”葛洪义提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我也不敢放家里,这不是自绝子孙嘛!正好建造模范监狱,我就让人给埋地下了,就说是镇狱之宝,可以防止犯人逃脱。”

    “这理由都亏你想得出来?真是服了你了。”

    “为防止误伤,这块东西所埋藏的地方。特意建造了一座很大地特别牢房。墙壁有两层,铁门有三道。我吩咐过了,只准关押特种犯人,一般人不得关押。而且严禁任何人探监,犯人一旦进去,只能在里面呆着,不许出来放风。我还借口为了防止传递信息,看守也只能在外面游动巡逻,一明一暗,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机枪伺候,格杀勿论。至于饮食衣服等,由狱警放在第三道铁门前,由他们自己取,严禁进去。老何帮我算过了,在这样的条件下,牢房外面(第一道铁门外)的人没有任何危险,进到第二道铁门里,相当于接受一次强剂量的照射,如果时间短,只是略有影响,问题不大。真正能致人于死地的是在第三道牢房里,据他估计,只要连续24小时接受那些强剂量的辐射,一个月后可能就可以造就严重损伤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做过试验,这次正好给日本鬼子尝尝鲜。”

    “这事千万要保密,不得外泄。还有,值班警察要经常换岗,不能让同一个人经常暴露在辐射下,虽然不严重,也对健康不利。”秦时竹狠狠地说,“今后,这个地方只用来关押日本人和汉奸,特别是那些有治外法权的混蛋。”

    “好。我明白了。”

    “都准备好了。”左雨农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前来催促启程。

    “那现在就出发吧。”一行人坐上马车,朝日本驻沈阳总领事馆飞驰而去……

    八月份,北疆巡阅使秦时竹又开始了新一轮“巡阅”,这次地重点是港口和海防,当然也有人指责他名为巡阅,实为避暑,因为著名的北戴河疗养地(当时还不是很出名)就在秦皇岛。这个说法明显就是诽谤,因为虽是夏天,东北却并不太热,最高也就三十度刚出头,哪里用得着避暑?

    不过秦时竹一家特别想去秦皇岛看看却是真的。自开滦收购开平外加港口后,以前英国人在秦皇岛的一切都转入了北方实业名下,包括在北戴河的那几处英国别墅,其中最好的那一栋后来就由沈麒昌买了下来。但老人家一直比较忙,除了刚合并后来住过一阵子外,其余日子都只能任房子都空在那里。其它几幢别墅,不是属于港务局就是属于煤矿所有。

    为体现励精图治地作风,沈麒昌下了死命令,凡在秦皇岛工作的公司管理层,一律不能住别墅,以免滋长享受之风。这就便宜了在秦皇岛工作的中国工程师们,按照“重视人才”地要求,他们一个个都喜滋滋地在别墅安了家,或四家一栋,或五家一栋。前来参与建设的几个德国工程师也跟着沾光,分配到了一座别墅给他们住。

    沈麒昌的私人别墅,由于只提供给短期前来工作的工程师或经理们使用,倒是略微显得冷清。秦时竹运气不错,来时正好一个住客也没有,按他自己地说法。正好公私两不误,白天参观,听取汇报,晚上在别墅过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东北的中小学已放暑假了,秦家地几个孩子也一起跟了过来,他们不是在别墅前的树林和草地里嬉闹。就是在沙滩边疯玩,好在秦时竹位高权重,有地是警卫人员,这几个小淘气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才没出什么问题。

    第二天,沈蓉陪着丈夫开始了港口参观。港务局局长孙正道亲自为他们解说。于公而言,秦时竹是上级,是目前的最高领导;于私而言。沈蓉是董事长的女儿,对于此两重使命,使他格外重视接待,尽了最大的努力。

    “巡阅使和夫人请看。”孙正道有手指点着。“本港临海一面有南山头突入海中,港口主体部分为大(包括防波堤)、小码头。其中。小码头居内,可两面靠泊,泊位总长约180米;大码头及防波堤外,共有五个泊位,单面靠泊,码头总长约600米。大码头可同时停靠五艘长80到120米,吃水4.5米到8米的船舶,小码头可停泊两艘长度在8米以下。吃水在4.5米以下的船舶。

    整体来看。大码头是弓弦形,但在五、六、七泊位却取直线。既可增加艘数,又可停靠较大吨位轮船。总体来说,整个码头现在一共可同时停靠7艘船,总吨位在二万三千吨左右,最高可达二万八千吨,单个最大泊位为8500吨。”

    “远处动工是在修缮吗?”沈蓉问了一个问题。

    “禀夫人,那里确实是在动工,不过不是修缮,而是扩建工程。自接收港务局后,我们已经进行了大量地修缮和维护,现在开始地工程,主要就是在原有防波堤外东南侧并行修筑第三栈位码头。此码头设计总长为1500米,新建可停靠5000吨以上船舶的泊位九个,并在原防波堤外再修建五个泊位,同时还将对泊位前沿和航道水深进一步加深。等所有工程完工后,总停泊吨位将上升至十万吨,最大单独泊位能停靠一万两千吨左右地轮船。在泊位扩建的同时,整个码头还将采用机械化设备,如翻车机、皮带运输机,可大大提高装船效率和泊位使用率。”

    “那现在是怎么提高的?”

    “现有装卸工作都是人工完成,基本没有机械化运作,我们着重在管理上下功夫。比如,我们接手前每天最多只能装运单船00吨,一艘6000吨级的轮船到港装货,须主锅炉熄火,在港内滞留四天,现在经过几个月地改良,如我们在码头一带装上了电灯,实现了全天装运,可以达到每天装载4000吨,等将来实现机械化,可以实现八到九千吨甚至一万吨一天。一般轮船来,一天就可以全部装运完毕,既节约了时间,又能提高港口的整个吞吐量。”孙正道拿出了数据来证明,“去年以前,港口最大年吞吐量为55万吨,这半年以来,我们实际吞吐量已达到了3万吨,全年可望突破70万吨。照这个数据测算,我们港口的总停泊吨位虽然仅是大连港地四分之一,营口港的三分之一,但吞吐量却是大连港的三分之一,营口港的二分之一,港口地利用率是相当高的。”

    “港口地货物主要是哪些?主要有哪些船队经过?”

    “港口货物以煤炭最为大宗,占了总吞吐量的七成,煤炭当中除一部分山西煤外,主要就是开滦煤。除此之外一般是附近地区的物产,如花生、牛肉、黄豆等物,进口货物中,则以煤油、棉纱、布匹、衣服、纸烟等占大头。至于船队,国内主要就是远东航运公司的船,国外平时有两个船队,分别为日本的大阪海运公司和德国的汉堡美洲船队,当然也有别国的零星船舶停靠。”

    “货运外还有客运吗?”沈蓉见码头上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上船,一个个都拿着行李,不像是码头工人。

    “本港自开港之初,就有客运。每年都有大量山东、河南、直隶地农民与客商往来东北各地,但人数一直不多,每年徘徊在七、八百人。今年以来,随着屯垦和北疆建设力度地加大,来往旅客明显增加,目前主要有六条客运线,第一条是到天津,每天发船;第二条是到营口,也是每天都发船;第三条到大连,隔天发船;第四条到山东烟台,隔两天发船;第五条到上海,隔三天发船;最后一条也是最远的一条,是到广州,一般每周发一次船。暂时还没有国外地客运线,如果要去日本,一般在大连换乘,要去南洋,在广州换乘,要去欧洲或美国,就去上海换乘。”孙正道补充说明道,“去营口和大连的人最多,因为走海路便宜,而且时间上并不比铁路慢多少。特别是到大连,整个铁路是一个大弓形,而海路是弓弦,只慢了3个多小时,价格却只有铁路的一半不到,很多人都喜欢搭轮船去。”

    秦时竹点点头,对他的介绍表示满意,又问道:“扩建工程预计多少时间才能全部完成?”

    “根据规划,需要三到四年时间,不过请巡阅使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加快速度。”孙正道说,“为进一步加快进度,港务局还特意买了三艘工作船,一艘为吸扬式挖泥船,还有一艘为开底式泥驳,另外还配有一条多用途的拖轮开滦号。只要不发生重大变故,一般能提前完工。”

    “时间要抓紧,质量也要保证。如果两者冲突,宁要质量不要赶进度。”秦时竹知道自开港以来,码头工人一直遭受着严酷剥削,他很想了解码头工人的实际生活,问孙正道吧,又怕他会掩饰。于是把一直站在旁边的卫兵叫了过来,告诉他:“去,把在那里干活的码头工人请两个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注意,客气点。”

第053章 港务发展

    【第053章】港务发展

    码头工人两个一组,正晃悠悠地把五百斤的东西往船舱里抬,突然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把他们吓得全愣在那里。

    “来,来!你们两个跟我走!”警卫随手点了两个模样年轻轻的工人,。

    谁知这两人慌乱得不知所以,跪在地上连忙磕头:“几位爷,我们没犯法啊!”旁边的工友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帮他们求情,大意就说他们在这里干很久了,没干过什么坏事。

    几个警卫又好气,又好笑,连忙解释道:“快起来,快起来。我们又不是来抓你,我们大帅叫你过去问个话,你看,他还等着呢,还不赶紧跟我们去?”

    “真不抓我?”两人虽然爬了起来,但还是将信将疑。

    “哎呀,叫你去你就去,哪里又那么多废话。”

    工人中走出一个年纪稍长的人,问:“敢问几位小哥,你家大帅是谁?”其实码头工人们早就注意到了有大人物来了,只是警卫众多,他们压根不敢近前观看。

    “就是北疆巡阅使!”卫兵的话刚说完,人群“轰”地一声闹了起来,有人高叫,“弟兄们,原来是巡阅使大人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啊!”说完,一大群人都向秦时竹所处的方向涌去。

    几个卫兵汗都出来了,可是这么多人,拦是拦不住的,于是只好一溜小跑赶紧向秦时竹汇报:“大帅,不好了,一群人过来了。”

    “你怎么弄的?不是让你随便叫两个嘛,怎么弄这么一大帮人过来?”

    “我是随便叫了两个,可他们一听说是大帅过来了,呼啦一下子全过来了。弟兄们拦都拦不住。”

    “小民等参见大帅!”正说话间,这帮工人已经到了,一看港务局局长都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机灵点的马上猜出谁是北疆巡阅使了,连忙纷纷跪下。

    “大家都起来吧。现在是民国了,不时兴跪拜。大家都快起来。”眼看这一大拨人跪在自己面前,秦时竹倒吓了一跳。

    “谢大帅!”工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才发现说话的巡阅使居然那么年轻,与他们印象里大相径庭,有人在小声嘀咕,说顶多三十刚出头。

    “工友们,你们辛苦了!刚才我只是想叫两个人过来问问话。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过来了,那你们派谁做个头啊?”

    “老田头,就你吧。”

    “对,大帅要问话呢,就你吧。”下面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被称为老田头的那个年长工人赶紧站到人群前面。

    “原来你叫老田头啊。”秦时竹笑了笑。“你老家是哪里的啊?家里还有几口人?在码头干了多少年了?”

    “俺是山东人,家里还有老婆,五个孩子,三个娃娃,两个闺女,俺在码头干了十年了!”老田头一边说,一边把他两个手拿出来晃,说明他已干了十年了。

    “呦,老码头了啊!”秦时竹笑着把他打量一番。“你怎么不在老家种地啊?”

    田头叹了口气,“当年俺们那里义和拳闹得可厉害了,后来袁大人当了山东巡抚,那是抓得抓,杀得杀,我怕被牵连进去,就跑到亲戚家躲了起来,原想等风声过后再回去的。谁知道偷偷摸摸回家后。当地官府老爷说我私通拳匪。畏罪潜逃,田已经都充公了……后来没办法。只能到码头来讨生活……”

    见问到了别人地心酸事,秦时竹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话题岔开:“那现在日子过得怎样?工钱够养家糊口吗?”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老田头赶紧说,“本来码头上有大小把头,还有包工头的,咱们这些苦兄弟,他们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每年的工钱只发三次(农历五月节、八月半和春节),他们层层盘剥,还时不时克扣拖欠,我们真是有苦说不出,有时候还得问他们借高利贷。搞不好一年下来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还欠他们钱。”

    “不光是这样,逢年过节,他们这些还硬逼着弟兄们给他们送礼,说什么孝敬。”旁边有个人忿忿不平的补充,“他们简直比豺狼还狠毒。”

    “那你们怎么不反抗?”

    “反抗?没用的。他们和洋鬼子穿一条裤子的,我们要是闹腾起来了,他们就把我们开除,只要一个把头不用我们,这码头上所有地把头都不用我们。所以弟兄们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孙局长,现在你们怎么管理的?你刚才不是说改进管理了吗?”

    “回巡阅使的话,确实如此。自北方实业接手后,把头制度全部废止了,不仅码头是这样,煤矿、船运都是这样。因此,他们现在名义上的工钱比以前少一点,但实际上能拿到手的钱反而要多不少。”

    “老田头,是不是这样啊?”

    “是,是!现在一天能拿大约4角到5角,过日子是够了,港务局也答应我们,等明年再给我们加一点。”老田头老泪纵横,“听说沈大老板和英国人斗,硬生生把煤矿和港口夺了回来,后来又把大小把头全赶了出去,要不哪有我们的今天?加工资也是他决定的,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我们这家家户户都有他地长生牌位。”

    “后来,我们知道买煤矿和港口都是沈老板的女婿提的建议,大伙都知道巡阅使大人是沈老板的女婿,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我们多谢巡阅使大人了,多谢谢沈大老板了。”老田头说完,又率领大家伙跪了下去,口里连连说感谢的话。

    “大伙都起来吧,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你们只要好好干活就可以了。咱们国家穷,又老受洋人欺负。这些年来委屈你们了。”秦时竹告诉手下,“刚才问话,都耽误他们干活了,等会你负责给他们每人发两个大洋。”

    秦时竹地话音刚落,下面又是一片感谢的声音,在孙正道的劝说下。一个个恋恋不舍地去领赏钱了。

    “唉,不瞒巡阅使说,咱们国家真是太穷了,老百姓真是太苦了。我说句实话,像他们这种报酬和劳动条件,放在外国不是罢工就是造反。但您刚才看到,他们都感激成那样了。”刚才的场景。对孙正道也很有触动。

    “是啊!他们被压迫得太苦了,以至于日子稍微好过一些,他们就能感激涕零。中国地老百姓都是好百姓啊!”秦时竹感慨万千,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船厂建设怎么样了?船舶学校又在哪边?”

    “船厂不是港务局的产业,卑职不太清楚具体细节。不过据传过来的消息,进行得很顺利,预计年底可以开始修船,明年年中就可以造船了。其实卑职也盼着他们早日建成,这样港务局万一有船只损坏,就不用大老远跑到大连或天津去修。至于船舶学校,并不靠海,距离此地大概还有五里地,顺着码头西北方那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到了。”孙正道补充道。“港务局里面有不少是船舶学校实习的学生。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让他们负责领路。”

    “这倒不必。我来之前和他们打过招呼的,说会过去看看,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不要惊动在实习地学子们了,以免影响他们地正常工作。”秦时竹突然又问,“你们和在此地工作的外籍工程师之间的关系如何?他们的表现如何?有没有不法行为?”

    “这个……”孙正道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就照实说吧。不会怪罪你的。”沈蓉怕他有疑虑。连忙宽慰他

    “回禀巡阅使、夫人,以我看来。这些外国人,虽然不能完全称得上是模范公民,但比起以往英国人在此地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的表现要好多了,起码不惹事生非。他们一般都住在港务局的别墅里,和周围关系处得还不错。在工作中,虽然也有摩擦,但彼此都能以大局为重,没有酿成什么冲突。当然,他们作为外国人,不了解我们地民俗,有些行为也怪不得他们。总体他们还是不错地。特别是他们工作认真严谨、作风一丝不苟,全港上下都是很佩服地,我们的工程师,学校地实习生,也跟他们学了不少东西。”孙正道最后说,“当然,他们作为欧洲人,有时候说话,总是有意无意地宣扬他们高人一等,也有时会看不起我们中国人,如果说有毛病,这就是最大的毛病。”

    “你和他们交涉过吗?”

    “交涉了几次,也抗议了几次。他们稍微有些收敛,但还是会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因此我时也能谅解他们。他们不是存心要找我们麻烦,而是他们受地教育,他们的宗教信仰决定了他们这么做。我在美国留学期间,受到过比这更不公正的待遇。我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是留美的学生?”沈蓉调皮地用英语问他,她的英语水平经过多年的学习和锻炼,可以适应一般性对话了。

    “是的。”孙正道惊讶于巡阅使夫人居然会讲英语,当下连忙用英语回答,“我是6年前去的美国,先读了预科,后来再读本科,获得学士学位后又读了硕士,硕士还没念完,革命就爆发了,当时禹主任在美国报纸上登广告招聘学生回国效力,我就回来了。后来就做了这个港务局局长。”“现在港务局和北方实业还有政府之间是什么关系?”

    “港务局从机构上来说,应该是政府派驻在港口地管理机构,比如检疫、验收什么地,但由于需要专门人才,政府现在也没法管我们,只是委托北方实业经营,每年上交税收。当然,海关税收是独立的,秦皇岛港是自开商埠,海关没用洋人管理,现在统一归辽宁税收总局管理。无论进出口货物也好,子口转运也好,税收都是他们经手的,港务局方面并不过问。”孙正道告诉秦时竹,“虽然我们是北方实业下属的,但在港口管理上对待任何公司的船队都是公平的,不会因为远东航运是北方实业名下的产业而格外予以照顾。我想,如果我们照顾,不仅帮不了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我们虽然暂时不是政府机构,但要以政府机构的公开、公平、公正来要求自己。”

    “小伙子说得不错,有前途。”秦时竹也笑着和他扯起了英文,这下孙正道更加傻了,他本以为北疆巡阅使崛起于草莽,顶多算是个旧知识分子,居然也能讲一口流利地英语,让他大跌眼镜。

    “小伙子,好好干,争取早日把秦皇岛港口建设成为中国一流地港口。作为一个回国的留学生,我希望你能把你所有地聪明才智都运用到这上面,为了祖国的强大和人民的幸福,发挥自己全部的水平。”秦时竹笑眯眯地说,“我希望下次来参观,能看到一个更加繁荣的,更加现代化的港口。”

    “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份期望。”……

    回到住处,沈蓉还意犹未尽地对秦时竹说:“这个留美的学生很不错啊,年纪轻轻就当了局长,我看他将港口管理的井井有条,说话也很有条理。回答问题时不卑不亢,清晰自然,对外国人也能抱有比较正确的态度。我爹用人还是用对了,我回去要是告诉他老人家,他还不知道高兴成怎样呢?”

    “夫人所言极是。他是留美学生,辛辛苦苦读了六年书,这样的人如果再不优秀,那中国真没希望了。”秦时竹叹了口气,“可惜这样的人实在太少啦,我都恨不得一个当十个用。”

    “慢慢来,一口吃不出个胖子。”沈蓉俏皮地说,“我知道你着急,可着急也没有用啊,这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做巡阅使才半年不到,有这样的场面很不错啦。”

    “可是时不我待啊,哪有这么多功夫让你慢慢腾腾啊。”秦时竹牢骚归牢骚,心里倒也平和。

第054章 海防起步

    【第054章】海防起步

    门开了,几个孩子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爹,娘,我们回来吃饭啦。”

    “好好,我们赶紧吃饭。”秦时竹正想起身,突然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对小儿子秦兴邦说,“兴邦啊,你身上怎么弄的这么脏?还不赶紧去换件衣服?还有芷颖,你是女孩子家,怎么也和你哥哥弟弟们一起跑出去疯玩,弄得满手都是沙子?振华啊,你是老大,老大要有老大的样子,怎么能每天就知道玩?也该花点时间看看书。我带你们出来是让你们散散心的,可你们也不能太放肆了呀。”

    “吁!”三个孩子齐刷刷地朝秦时竹做鬼脸,弄得他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都跟我洗手换衣服去吧。”沈蓉一声令下,三大淘气鬼立即尾随其后,把秦时竹单独晾在了桌子边。

    “唉,真没办法。”秦时竹自我解嘲般的摇摇头。

    “报告,沈鸿烈求见!”

    “哦?他从上海回来啦?好好,赶紧让他过来。”沈鸿烈原在日本学习海军,毕业时正好赶上辛亥革命,禹子谟秉承秦时竹的意思去各国招揽愿意回国效力的青年学生,他也在其中。回国后,先是参与北方船舶学院的创办、秦皇岛船厂的建设和葫芦岛港口一期工程(基础建设)的验收,后又被直接授予海军少校军衔,成为当时北疆国防军中为数不多的海军军官,秦时竹颇为看重。

    “报告大帅,您交待的事情我全部办好了。”沈鸿烈敬礼后很简洁地地汇报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路上辛苦了吧?”秦时竹心情很好,赶紧招呼他坐下。

    “我昨天回来的,因为先要安顿事务,等一切事情都妥善处理后我才敢动身,没有及时来和大帅汇报。请大帅恕罪。”

    “做得好。是要把事情全部处理好后才能来汇报,要是急着邀功请赏,看我不敲打你。”秦时竹故意吓唬他,沈鸿烈吐了吐舌头,然后又笑了。

    “怎么样,是让我先看你的报告还是先听你口头汇报一遍啊?”秦时竹接过沈鸿烈递上来的报告。没有翻开看,而是放在了一边。

    “那卑职就先给大帅粗略汇报一下,具体过程我都写在报告上了,精确到每个小时。”沈鸿烈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起来,“按照大帅地吩咐,卑职此番去上海。事先从陆军和船舶学校的学生中挑选了80人,不是在船上干过就是原先是渔民世家,大都识水性,对于海是不陌生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先是从秦皇岛坐船到上海,一路上没有人晕船呕吐。参观了江南造船所。逗留了大概十天,让他们对于舰船有了直观的认识,还远远地参观了海军军舰,因为怕暴露身份,没有近观。”

    “现在船厂经营情况怎样?”

    “不是太好。它本来是从江南制造局中分离出来的,因为一直亏损,早先沪督陈其美欲将其改为商办,后来海军总长刘冠雄考虑到海军修船需要,仍将其划拨海军部管辖。改称江南造船所。直隶于海军部。”

    “哈哈,什么海军修船需要,分明是海军自己没有钱,想修船别人又不给修,只能在自家开的船厂里赊帐啦。”秦时竹听到这里笑了起来。

    “是,是!大帅您说得一点也没错。”沈鸿烈佩服得五体投地,秦时竹根本就不出去,怎么就能了解得这么清楚呢?这话他可没敢问秦时竹。只是继续汇报。“海军军费短缺是不争地事实,所以船厂目前还是以商船为主要突破口。在总稽核兼总工程师英国人毛根主持下招揽生意。他们已半年多没有什么订单啦,全靠修船维持生计,看到我们去谈生意,高兴的不得了。”

    “他们把你当做大财主啦,塞给你一个多大的红包啊?”秦时竹笑眯眯地盯着沈鸿烈看,怎么都让沈鸿烈觉得不怀好意。

    “禀告大帅,卑职可是分文都不曾贪污啊!就连他们送给我的几包上海土特产,我也在报告中说明了,待会一起交到监察局去。”沈鸿烈赶紧挺直了腰板回答。

    “放心,我是疑人不用、疑人不用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爽快地授权给你,让你全权负责采办事宜。”秦时竹笑着打消他的顾虑,“你去上海,买了什么舰船回来?”

    “卑职买了一艘练习船,排水量600吨,无武装,可供学员熟悉、实践,另外还订购了两艘浅水炮艇和两艘鱼雷快艇。炮艇一艘排水量为500吨,另一艘略大,为600吨,上有57口径的火炮两门,前后各一门,侧舷有双联装地37口径火炮各两座,稍大的那一艘,除了将其前面的主炮换成75口径外,其余都无太大的差异,我打算到东北后再另行加装机枪,就不用让别人赚钱了;鱼雷艇只有一门小炮,另加两具鱼雷发射管。以上一共五艘舰艇,除了练习船是旧舰已先行开回来外,其余诸船,要陆续到位,按照合同,从明年1月开始,每月交一艇,最迟于4月底全部交清,总耗资约38万大洋,详细内容大帅可见报告。”

    “办得不错。”秦时竹粗略地听完,问道,“练习船是你们自个开回来的吗?”

    面对秦时竹热切的眼神,沈鸿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略微发红:“不是。因为陆军大都不会开船,船舶学校地学生虽然已学习了一点,但毕竟没有亲身实践过,所以也不会开船。只有少数几个在海上干过能帮上一点忙,这一路上都是靠了远东航运公司的水手帮我们开回来的。”

    “你倒聪明,怎么让你想到这法子的?”秦时竹又好气又好笑。

    “说来也不复杂,那天我们去参观时,正好远东公司的船在修,一搭讪,彼此都听出来是东北口音。然后感情就好了。后来我仔细一盘问,知道他在远东公司做,而这公司还是北方实业和当地一个公司联手开办的,我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都要找人把船拖过来的,这生意不如就找咱们东北人做了算了。后来我去公司一讲。又拿出您给我地公文一合计,他们……他们说……”沈鸿烈有些扭扭捏捏起来。

    “他们说什么?”

    “有个经理模样的说,小伙子,你可找对地方了,咱们公司就是沈老板出资办地,那沈老板是秦大帅地丈人泰山,既然是他女婿派人来办事。咱们就帮个忙,反正这船也在修,那帮水手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帮你把船开回去吧,你只要负责他们的工资和返程路费就可以啦,我们公司就不另外收你钱了。我当时就乐坏了。这工资和路费能用多少钱嘛!比雇拖船省多了,连忙答应。后来就让他们开回来了,好在一路上也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更要紧的是,这些学生机灵,在船上看看帮帮,短短几天,学了不少本事,比在课堂上学快多了。”

    “好你个沈鸿烈。小算盘打得倒蛮精明地。居然打到咱们巡阅使丈人泰山上去了。”秘书长左雨农走了进来,听到这番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假装板起面孔训斥他。

    “不错,不错,这事情办得不错。又省钱了又学习,沈鸿烈还是挺会打小算盘的嘛,没看错你。”秦时竹丝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告诫他。“北方实业就算了,以后若还有便宜可沾再沾沾光也无妨。若是其它公司你也仗势欺人这麻烦可就大了,下回要注意。”

    “谨遵大帅命令,卑职一定秉公办事。”

    “只是这学员的学习速度让我伤脑筋,等到了明年,船来了,没人会开也不是办法啊?”

    “大帅不用担忧,若是明年一月,则速成班的学员已学习近8个月,再加有练习舰可以练习、上手,应该能操纵自如,若是4月交舰,则速成班已经毕业,更不成问题。”

    “那你要给我保证,不然宁可再照你这法子多运几趟。海军人才难得我是知道的,海军难学我也是知道地,咱们切不可拔苗助长,你回去告诉手下。要努力,但也不要急躁,我有耐心。”

    “请大帅放心,卑职敢立下军令状!”沈鸿烈连忙表态。

    “好好,我信得过你,军令状就不用了。”秦时竹说,“我还有一事要提醒你,虽然我身为北疆巡阅使,但东北海域,从来就不曾有舰队,不免会有人疑心我地举动,倘若有人问起,就说是缉私之用,海防海防,重在一个防字。”

    “是,卑职明白了。”

    “最近还有什么好消息?”秦时竹粗略地翻了一下沈鸿烈提交上来地报告,前半部分是最近地工作汇报,后面部分才是这次考察的详情。

    “第一,秦皇岛的船厂已有些眉目了,我前段时间天天跑,眼看着干坞逐渐落成,可以说是八字有了一撇;第二,各地工人纷纷前来,有江南造船厂的,有福建船政所的,有洋人地造船、修船厂的,我估计,最迟到明年年中,就可以开展造船业务;第三,葫芦岛港口建设进一步加快,防波堤等都已完工了,等码头和岸上的仓库搞好,就可以又有一个深水良港了。”

    “看来你很上心嘛,这海事联络使没白做!”秦时竹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有前途。”

    “卑职还有一件大好事要告诉大帅,经过多方联系,前清海军协都统、曾任海军巡洋舰队统领程璧光答应前来船舶学校就职。”沈鸿烈怕秦时竹不知道程璧光的来头,连忙解释,“此人于武昌起义前率领以海圻舰为旗舰的舰队参加英王乔治五世加冕庆典,前些日子方才回国。”

    “我知道,他还率领舰队去美国等地走了一趟,等于是环球航行了。”秦时竹有些奇怪,“怎么,回来后就被解职了?我听说他在回国途中就已率领舰队反正了。”

    “确实如此。只不过海军部现在人事倾轧,刘冠雄当了海军总长,大概容不得他,所以程璧光先生直到现在还赋闲在家,没有任何职务。卑职以为,此人深谙海军,又曾任高级将领,才智、见识不知高出卑职多少,故斗胆恳请大帅亲笔去函邀请,以示郑重。”

    “好,你就不怕你辛辛苦苦拉起来的舰队以后归他管?”秦时竹心里暗喜,早就打定主意,但还是想考一考沈鸿烈。

    “不敢,不敢。卑职从不敢居功自傲,程统领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比卑职强,是卑职的前辈,能在他手下办事,是卑职的荣幸,岂敢有其它非分之想?卑职以为,此人既身怀绝技,又心向共和,无非是恶人当道才不得重用,倘若大帅此时重用,他必然死心塌地。如此,北疆海防将大有起色。”

    “你说得好,做得更好。这样吧,等会我写封信给你带去,你亲自登门拜访,说明我地意思,希望他能出任船舶学校教职。另外,因为他在前清军衔较高,我拟保留不变,授予海军少将衔,再任命为北疆国防军大本营副总参谋长,请他先去船舶学校就任总教务长一职,然后我向海军部备案。”秦时竹告诉沈鸿烈,“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应该好好奖赏你。那些特产你先送到监察局,让他们签字验收后,我再给你出具公文让你去领。这样既照顾了廉政需要,又不失人情。至于众人地出差补贴等,你回去后详细报于学校稽核处,按规定领取,你可以领双份。”

    “多谢大帅!”沈鸿烈已乐得有些合不拢嘴,敬礼后就告退了。

    “怎么?有最新电报?”秦时竹看见左雨农手上拿着一叠东西。

    “是,不然刚才我也不会听到沈鸿烈这家伙的话。”左雨农告诉秦时竹,“现在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夏师长率领的部队明日可抵达回部一带,目前一切顺利;坏消息是,内蒙可能又会起乱子,据葛主任发来的电报,这回不是日本人,是俄国人在插手”……

第055章 进军甘肃

    葛洪义的电报引起了秦时竹足够的重视。电报上写得清清楚楚:“哲里木盟扎萨克图旗郡王乌泰,派人前往库伦,向所谓的大蒙古帝国日光皇帝称臣,表示诚心归附,被任命为进攻中华民国第一路军总司令。”

    左雨农愤愤不平:“乌泰和俄国早有勾结,几年前,道胜银行先后两次借给他29万卢布,借款条件是以全旗牲畜和矿产作抵押。三年到期,本利折合白银高达两,成为一笔永远无法还清的债务。后经清廷反复交涉,才代为了结。这次恐怕俄国人又许了什么好处。”

    “看来上次对贡王的处理对他们的震动还不够明显,老有人抱有侥幸心理。”秦时竹叹了口气,“估计他们看夏海强走了,没人约束,才这么胆大妄为的吧?”

    “我看不像,这次是在陆都督的辖区内,听说他们联合了不少人。”

    在乌泰的联络名单上,有科尔沁右翼后旗札萨克镇国公拉喜敏珠尔,扎赉特旗、昭乌达盟扎鲁特左右两旗、奈曼旗部分王公,还有克什克腾旗的乐山。准备在近期发动发动武装政变,宣布独立。而根据情报显示:锡林郭勒盟十个旗的蒙古王公和一些喇嘛,在外蒙古和东部蒙旗大搞独立运动的影响下,也有些动摇,东、西浩齐特旗有大量蒙古居民投往外蒙古,还有东阿巴嘎旗和阿巴哈纳尔旗等王公。对外蒙古态度暧昧,也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倾向性,但没有形成统一地独立行动。至于西部乌兰察布盟和伊克昭盟十三个旗的蒙古王公,从最初自发的反应来看也是外**立的,并派人到库伦发生过联系。最后由于通过召开西盟王公会议,转向暂时中立。主张见机行事。按照他们的约定。由乌泰首先宣布独立,然后出兵,随即扎赉特旗、图什业图旗(今科右中旗)、镇国公旗(即科右后旗)等宣告“独立”;等他们都成功后,宣布内蒙古各盟与外蒙古合并。同时宣布独立。其中包括锡林郭勒盟的所有十个旗;哲里木盟十个旗中地七个旗;昭乌达盟十一个旗中地六个旗;乌兰察布盟六个旗中的五个旗;卓索图盟五个旗中的两个旗;伊克昭盟七旗中的五个旗。

    “来势汹汹啊!乌泰这小子,能量还不小,倒是我小看了他。”秦时竹笑了一声,“西部乌、伊两盟在历史上和东部诸盟并不和谐,这次也掺和进去?”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葛主任传来地消息显示,他们是因为我们放垦的缘故。”左雨农向秦时竹解释了原委。

    在大规模放垦前。乌、伊两盟都已存在大片私垦土地,清廷确立大放蒙荒的政策后。在绥远组织了垦务总局,同时成立了东、西两个垦务公司,其中西路垦务公司专门承揽乌、伊两盟的土地放垦。伊克昭盟的放垦虽然有一些波折,总体仍比较顺利的,大约放垦土地38000多顷,加上清初以来陆续开垦的土地,伊克昭盟七旗共有耕地49000余顷。而乌兰察布盟反对开垦的态度十分坚决,但最终不得不放垦出来。总计约7300多顷。其中大部分为已垦熟地土地。这次大规模的放垦中,两盟一共放出约四万五千多公顷地土地。由于不论是原来垦熟的土地还是新垦的土地。所收取的押荒银除去放垦经费外,一半归清政府,一半归本旗。

    “这么说来在他们眼里倒是我的不对喽。”秦时竹有些生气,“不是规定岁租则全部或大部归旗所有吗?我们只不过把那些报效地、万寿地、祝福地在慈禧太后70岁寿辰时伊盟各旗王公所捐献的土地),从清政府手里收了过来,但比例不大呀。”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不仅这些不肯上缴政府,连已放垦出去的其它土地都要收回,说什么都是他们本旗的土地,断然不允许分割。在我看来他们大概还想再卖一次。”“哪有这么便宜地事情?”秦时竹冷笑一声,“我要让他们偷鸡不着蚀把米,这封情报是谁传递过来地,可靠吗?”

    “是那些王爷们的奴隶和下人,听说我们消灭了贡王,解放了奴隶,分了旗产给贫苦牧民,他们都感到十分羡慕,希望能同样处理他们地主子。有两三份情报都验证了这些,应该不会是假的。”左雨农告诉他,“陆都督已同时接到电报,他询问是否要成立一个联合机构,共同应付这次危机。”

    “好,天助我也。”秦时竹想了想,“此事涉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恐怕陆都督一人处理起来有难度,咱们还得从长计议。立即发电给在洮南的孙烈臣和绥远的李春福,让他们俩做好准备,听候命令,另外,通知察哈尔留守的焦济世,要他提高警惕,毕竟他那里兵力最为薄弱,要防止乌泰狗急跳墙。”

    “那您什么时候去承德?”

    “明天视察完船舶学校就去。”秦时竹想了一下,“咱们修改一下日程安排,承德去后再去辽阳视察其它学校。”

    8月11日,夏海强到达了宁夏回部。由于给兰州方面的最后通牒时间已过,夏海强得到了秦时竹的命令,“可以使用武力,但必须打赢。”还额外给了他一个锦囊妙计。一路上,夏海强不断分析回部各个势力之间的矛盾和可以利用的地方。

    这次之所以秦时竹爽快地同意夏海强出兵,一方面确实是甘肃民风彪悍、地形恶劣,没有强硬的将领很容易被吃掉(以左宗棠之能耐。尚且在西征时无奈回部)。夏海强在能力上当然不能与左宗棠相提并论,但好歹也学了不少知识,长进很快,尤其练兵十分用心;其次是考虑到政局需要,察哈尔和别地省区相比,民政事务并不多而且有内蒙古民政长柳大年全权负责。夏海强抽身而出并无太大影响;其三。在中国近代史上,西北诸马纵横数十年,一直无人可挡,秦时竹打算在一开始就解决掉其中一些。这次进甘。表面上是和赵惟熙过不去,实际矛头却是马安良父子。

    行军之中,夏海强对那个锦囊妙计一直若有所思,突然转过头对参谋长马允承说:“允承啊,你也姓马,莫不是你也是回族马家的后代?”

    “师座,你又开玩笑了,我姓马不错。但我的的确确是汉人。”马允承不无揶揄地嘲笑他一句,“你看我经常吃猪肉。有我这样的回民吗?”

    “那倒也是。”夏海强倒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题,“西北回族,大都是姓马的,你可知道他们地来历?尤其是最有影响力地那几个。“要说别的,我倒不太清楚,不过这几个嘛,提起来大名鼎鼎。我在迁安也呆了多年。多少有些了解。”马允承就慢慢地说了起来,“西北回族。由于民风和宗教不同,一贯以来和中原民族不和。同治二年(1863年),甘肃河州(今临夏县)人阿訇马占鳌会合马悟真等回民首领,造反起事,攻破河州,势力在甘肃迅速扩大。河州白藏乡人马海晏也参加了这场暴动,后来因作战勇敢,不久即成为马占鳌的左右手。

    当时左大帅(左宗棠)率湘军入甘肃镇压,在太子寺战役中,马占鳌先诱敌深入,后以黑虎掏心战术,一举打败了清军三十个营,左大帅几乎要自杀。”说到这,马允承笑了笑,“也许就该他命好。本来得胜后,那些回民更加不得了,要求乘胜攻取清军设在安定(今定西县)的大营。这时马占鳌却主张投降,说:打了胜仗,比打败了投降好得多。他地左右手马海晏也力赞其议,但大多数回民表示反对。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河州韩家集阳洼山村人为他说话,降清。他就是马占鳌的同族侄女婿马千龄,看到有马海晏及马千龄等,马占鳌就定下决心降清受抚。左宗棠自然是大喜,对这三人是大加赏识,又是升官,又是赐金银。后来他们三被称为河州三马。”

    “原来是那时发达起来的,怪不得。马安良是谁的儿子?”

    “马安良是马占鳌的儿子,本名马七五,安良这个名字还是左大帅取的呢。等又过了十余年他老爹一过世,位置就由马安良继任了;马海晏有两个儿子:一名马麒,另一叫马麟,两兄弟自幼随父军中,熟习军旅生活,等后来马安良、马海晏这支马队并入董福祥的甘军时,他们兄弟俩也在;马千龄倒是有四个儿子,其中两个十分出众,一是次子马福禄,二十多岁就连中武举人、武进士,还有就是四子马福祥,从小随父兄习武学文,气度不凡,认识地人都说将来必成大器。”

    “那后来呢?”

    “甲午年后,河湟地区(今甘肃临夏及青海东部黄河、湟水流域)的回族又反。马海晏父子随清军参与了镇压。而马千龄父子也在家乡组织了民团安宁军,曾解救被围清军总兵汤彦和。由于触犯了众怒,马千龄家宅院被付之一炬,马千龄本人避走藏区,后来不知所踪,听说死在那里。他两个儿子马福禄、马福祥则率安宁军大部辗转到兰州,不久也归入了董福祥地甘军,马福禄任督带统领,马福祥任帮统。”马允承停了一会继续说下去,“再后来,庚子年间,八国联军进攻京师时,马海晏、马福禄等率河湟子弟守卫正阳门(今前门),与攻城之敌展开多日血战。后来马福禄乘雨夜率敢死队袭击敌军,在激战中身亡。同时战死者还有其族弟马福贵、马福全等百余人。

    再后来,老佛爷西狩西安时,马海晏父子及马安良、马福祥等率众护驾,马海晏病死。这时,老一辈的河州三马都死了(马占鳌、马海晏和马千龄)。马海晏的大儿子马麒由哨官提升接任了其父的旗官职务。在小一辈的马安良、马麒、马福祥等的护卫下,两宫总算有惊无险地逃到了西安。”

    “真当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继续说,继续说。”夏海强听得津津有味,催促马允承继续往下讲。

    “与老一辈的惺惺相惜不同,他们新一辈的马家彼此间是不服气地。后来就比较清楚了,去年间,马福祥倡议组织甘肃省临时议会,推举李镜清为议长,马福祥、王之佐等30余人为议员……”

    “以后地事情我就知道了,不就是秦州和兰州争谁是正统嘛!”

    “正统之争非同小可,赵惟熙就任甘肃都督后有袁世凯,又在省城兰州掌握大权,对秦州起义军恨之入骨,主张武力进攻。马福祥与李镜清等则力主通过谈判和平解决,后来以马福祥为兰州方面代表,与秦州军政府方面谈判,秦州取消独立,甘肃政令归于统一。但由于大帅插手,黄钺又担任了秦州民政长,等于政权还是牢牢掌握在咱们自己人的手中。”

    “原来如此,难怪赵惟熙行事荒唐,原来是这个道道。”夏海强一拍大腿,“我明白了,赵惟熙为了对付议会和秦州方面,特别是对抗马福祥自己又没能耐,就把马安良当枪使用,而马安良呢也心甘情愿地给他利用。”

    “也不能这么说。”马允承摇摇头,“马安良自己出任了甘肃提督,包围议会,胁迫议长,固然有被唆使地成分,但他也希望赶走议会势力。等办完了事,他把赵惟熙一脚踢开,他就是甘肃的土皇帝了。”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夏海强有些挠头,“虽如此,但我可以肯定马安良不会束手就擒,必定会挣扎一番。你有什么高见?”

    “师座,您可真难为我了,我哪有什么高见呢?论打仗,您是行家里手,马安良这点人马绝对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第056章 锦囊妙计

    一听马允承不肯出主意,夏海强急了,掏出一张纸条:“这次大帅点名要我出征,是要给我压担子,怕我办不好差事,还特意给了我一个锦囊妙计,只是我还没想明白,所以让你帮我参谋参谋,你是参谋长嘛。”

    纸条很简单,九个字——“拉一个,看一个,吃一个。”

    夏海强哭丧着脸,对马允承说:“我看了好些时候啦,还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拉一个好理解,不就是马福祥嘛,吃一个也好办,是吃赵惟熙,可这看一个,却不好看,马安良摆明了和赵惟熙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他怎么会这么老实?”

    马允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大帅高明,高明!”

    “什么高明?”

    “师座,你弄错了,看一个不是让你看马安良,而是看另外一马——马麒。他刚刚做上西宁镇总兵(在青海)一职,已抛开了依靠多年的马安良,另树一帜啦。”

    “西宁镇总兵?”夏海强翻着白眼,“我怎么不知道?”

    “前两天不是发电报过来传递最新消息吗?怎么,师座没看见?”马允承纳闷了。

    晕!夏海强顿时傻了,这封电报他是看见过的,当时还不解其意,认为都要开战了,还把各地的任免情况发过来告诉自己,简直是多此一举,现在看来。恰恰是自己疏忽了。

    “好,好!这下我明白了。拉就是拉马福祥,看就是看马麒兄弟。打就是打马安良。”夏海强用马鞭轻拍马允承地肩,“你不错,这个参谋长做得挺不错。”

    两人正在嘻嘻哈哈之间,前方的侦察骑兵卷起满天飞扬的尘土,飞快地前来报告。

    “报告长官。我们在侦察时,遇到了宁夏府回族,听说大军来到,他们地总兵大人亲自出外迎接,这是随同而来的回族使者。”

    使者在马上欠了欠身,颇有礼貌地对夏海强说:“听说两位大人率领大军到此,我家总兵特地出城迎接。”

    “你家总兵是谁?”

    “现任宁夏镇总兵马福祥!”

    夏海强和马允承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夏海强大手一挥。对使者说:“谢谢你家总兵的盛情,你告诉他我随后就来。”

    “那我赶紧回去覆命了。”

    “我还正想找个人去疏通关系,想不到马福祥居然如此殷切。”夏海强哈哈大笑,“拉一个看来是有把握了。”

    “师座,话虽如此,不可大意。还是要命令各团做好战斗准备。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

    “你说得不错,命令各团向中间靠拢,放慢脚步,骑兵扩大侦察面,特别要注意有没有埋伏。”

    马福祥率领昭武军站在城外,他的侄子马鸿宾和儿子马鸿逵分列左右。对于这次任务,昭武军高层是颇有一番争论地。大致可分为三派:

    一派主张和夏海强部合兵。理由是马安良欺人太甚,借着甘肃提督这块牌子。对宁夏压迫日甚一日,现在正好趁机推倒他,完事后,论功行赏,自然能扩大在甘肃的势力;

    另一派是骑墙派,认为马安良兵力较多,夏海强部远道而来,即使加上昭武军也不一定是对手,不妨先看一看局势,倘若政治解决,自然不需要插手,倘若以武力分出高下,自然可以同胜利者一起分一杯羹,对夏海强的大军,不妨虚与委蛇,借路可以,但暂且不能出兵,马鸿宾就是持这个意见;

    还有一派就是保守派,认为与马安良之间终究是回人与回人的矛盾,万万不可让汉人利用了去,他们在心中有一种担心,生怕夏海强吃掉马安良后又会转过头来对付自己,故而极力主张与马安良合兵一处,抵挡夏海强,马鸿逵是这种意见的鼓噪者。

    这三派意见,彼此都有事实和依据作为依托,自然都称得上有道理。但办法虽然有三个,能采取的却只有一个。马福祥反复思考,反复权衡,采纳了第一种意见。他的理由很简单:“第一,黄钺已在秦州站稳脚跟,如果我们今天不帮助夏海强,那么明天他们就会加紧壮大黄钺,我们地压力更大;第二,夏海强是北疆有名的猛将,曾经和蓝天蔚一起,大败毅军,囊括察哈尔全境,此次秦时竹派他前来收甘,自然是有把握才如此行事;第三,北疆国防军兵器犀利,训练娴熟,袁世凯地5万北洋军愣是拿山海关的1万北疆军没办法,可以称得上是劲旅;最后,也是最要紧的一点,倘若马安良胜得夏海强,以后将越发目中无人,他马福祥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马福祥主意拿定后,保守派自然不服,嘴里直嚷嚷怎么可以帮助汉人打回人呢?马福祥冷冷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当年马占鳌赢了左宗棠最后都能投降,我们为什么不能学一学呢?此次北疆军来甘肃,是帮助我们对付马安良的,反对保清会,反对特别法治甘肃,追究刺杀议长的责任,师出有名,我们难道要逆天行事吗?”

    基于马福祥的权威和手段,昭武军上下统一了思想,决定帮助夏海强收甘。

    到了,终于到了,夏海强率领卫队出现在了马福祥面前,“久仰,久仰!”通过使者地介绍,夏海强抢先一步,对马福祥抱拳示意。

    “在下也仰慕夏将军久矣,今日得见,马某三生有幸啊。”

    “客气啦。客气啦!”夏海强一边观察着马福祥,一边暗暗打量着他身边地人物。

    “这是侄子马鸿宾,这是犬子马鸿逵。”马福祥同样也在打量着夏海强。这么年轻?而且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草莽英雄。

    “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夏海强称赞不已,一边说,一边跟随着马福祥进了城。

    来之前,夏海强特意和马允承商定,骑兵和卫队由他率领进城。步兵包括炮兵及其它辎重、保障部队由马允承率领在城外扎营,以防不测。

    在马福祥的盛情邀请下,夏海强等一干人等在桌子边落座,开始了宴会。

    马福祥首先举起一个杯子,“夏将军,回民笃信伊斯兰教,根据教义。教徒不得饮酒,故而我们以水代酒。还请您谅解。”

    “哎呀!烦劳马兄费心了。”夏海强微微一笑,“回民风俗,我多有耳闻,自然不会介意。不仅如此,在回部停留期间,我还会命令我的手下不得食肉。以免破坏了贵地地秩序。”

    夏海强话一出口,在座的回人大都愣了一下,他们压根没想到这个汉人的将军能这么遵守回族地禁忌。

    “夏将军,这就不必了嘛,你们是汉人,自然和我们不同,不用约束自己。不用照这个禁忌地。”

    “话不能那么说。汉人和回人是兄弟,哪有到兄弟家吃饭不尊重兄弟家习惯地?马兄。你放心,我已命令他们在城外安营扎寨,严禁出营帐一步,绝对不会骚扰贵地。”

    夏海强这么一说,在座地回族高层都有些感动,毕竟,汉回百年来仇杀,这种心结不是一下子能解开的,对他们而言,这种表态无疑非常入耳。

    “听我的命令,等会立即给夏将军的部队送去宰杀好的牛1头,羊20福祥立即给夏海强送上一份厚礼,随即又端起那杯水,“我先敬各位远道而来的诸位一杯。”

    夜深了,宴席散了,宾客们早就走了,夏海强也率领骑兵回到了城外地营帐中……

    马福祥还端坐在屋里,甘肃地处西北,昼夜温差极大,夏夜的晚上居然有一丝凉意。

    “叔父,我回来了。”马鸿宾走了进来。

    “有什么情况吗?夏海强地手下有没有什么异动?”

    “没有。刚才我送牛羊去时,正好碰上他在查营,借此机会,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北疆军的营帐。”马鸿宾满怀敬意地告诉马福祥,“我听说北疆军一到郊外就开始挖壕沟,立营帐,忙得连饭都很晚才吃上。“挖壕沟?”马福祥大惊,“他们要在此久住?”

    “不是,我问过夏将军了,他们准备休整两天就朝兰州进发。”

    “那他们挖壕沟干嘛?”

    “他告诉我,他们的部队,哪怕仅仅过一晚上,也会挖好壕沟,构筑好防御工事的,这是部队条令所规定的,请我们不要起疑心。”马鸿宾接着说,“而他的部队纪律也格外严明,说是不让外出,一个也没有外出嬉闹地,全都安安静静地呆着营帐里,我去看时,居然还有人在讲学,教士兵学文化。”

    “真的?”

    “真的。”马鸿宾干脆地说,“我看过他们教的东西了,不像是今天特意教出来装给我们看的。我瞅准机会问了个士兵,他说文化要列入士兵考核,考的好可以提军衔、加军饷。”

    “不是说夏海强是个粗人嘛?他怎么搞起这些来了?”

    “叔父,您误会了,夏海强脾气确实有点大大咧咧,但绝对不是粗人,心细得很呢。”马鸿宾说,“他虽然住帐蓬,但我仔细观察,看到居然放了六个哨,不仅有明哨还有暗哨,如果外人贸贸然闯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此人确实是个厉害货色,咱们同他合作这条路走对了。可惜,逵儿一直不识我这个当爹的心思,只会一个劲地直嚷嚷汉回有别……”

    “叔父,您不要烦恼,这也不奇怪,要是早几天,我心里也有嘀咕。但事情毕竟不是这么简单,汉人比回人不知道多出多少,咱们能杀得绝吗?既然杀不绝,还不如和他们好好相处。就像夏海强这种将军,对我们回族还是友好地,最起码懂得尊重我们地风俗习惯。我们要是把他杀了,我们就被动了。这种勾当,决计做不了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就是逵儿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马福祥叹了口气,“他因为是我地儿子,自小被别人捧着、宠着,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老盯着宁夏这一亩三分地,什么时候能发达起来?”

    “叔父不要过于焦虑,兄弟他年纪还小,等历练历练就知道事情的轻重了。”

    “也只能这么希望了。”马福祥话锋一转,问道,“夏海强部的武器装备如何?你刚才看到了多少?”

    “唉,叔父,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武器比我们强多了,别的不说,士兵手中全都是清一色的新毛瑟;我还看到了近20挺马克沁重机枪,想想咱们昭武军想方设法才弄来了5挺,心里就觉得寒酸;炮兵我没看仔细,但是我粗略扫了一眼,山炮不会少于20门,还有些是我叫不出名字的……”马鸿宾叹了口气,“人家的装备比我们好,火力比我们猛,连士兵的穿着都强过我们。一律是整齐的夏军装,不像我们穿成五颜六色,杂乱无章。”

    “那是因为秦时竹有钱,不像咱们宁夏这样穷乡僻壤,榨不出油水来。”硬着头皮听完侄子的汇报后,马福祥坚定了决

    “从他那里探出什么口风没有?他有没有提议让我们协助什么的?”马福祥问到了关键的问题。

    “我拐弯抹角地问了一些,他说由于马安良和我们都是回人,让我们帮忙可能会使我们难堪,因此就谢绝了。只说那个营帐要多保留几天,作为飞艇运输物资的中转基地,希望我们不要介意。”马鸿宾解释道,“本来我也奇怪,他这么大一支部队,辎重车辆和人员都很少,我都怀疑他怎么过来的。要知道这一路过来可都是穷乡僻壤,特别是粮食和马料,就是想买也买不着,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他同时提出,如果方便,希望能在此地就近购买粮食和马料,他们会按价付钱。事关重大,我不敢贸然答应,推说要和叔父商量,约定明天给他答复。”

    “这是个好机会,你等等,让我好好想想。”马福祥陷入了沉思。

第057章 军事布局

    “对了,叔父,临走时他送了我40杆新毛瑟和一万发子弹,说是给我们的回礼,待我拿来让叔父看看。”不多时,马鸿宾就拿来了辽造毛瑟1898式。

    马福祥拿起枪,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拉动枪栓,试了一下,“好枪,果然是好枪。和那些洋货没有多少区别,这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吗?”

    “是的,您看,上面还有沈阳兵工厂的铭记。在国内,就数这个厂造的步枪最好了。”

    “好好,咱们和他合作。”马福祥交待马鸿宾,“你明天再跑一趟,就说我愿意提供大军所需的粮草等物,不过我不要金银,我要步枪和子弹,最好还能弄点重机枪来。”

    “是!”

    “等等,容我再想一想。”马福祥在迟疑中又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策,“宾儿,叔父问你,如果让夏海强单独去打马安良,他有几成获胜把握?”

    “如果打阵地战或攻城战,北疆军能有十成把握,如果打野战,特别是遭遇战,北疆军可能略微会吃点亏,但我不怀疑最终还是能取胜;若是打骚扰战,那马安良的获胜把握就比较大,毕竟北疆军人生地不熟,马安良手下又都是骑兵,他东打一下,西敲一下,能让你防不胜防……如果我们和北疆开战,也只能采取这种法子。”“你认为马安良会采取哪种?”

    “野战!”马鸿宾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家伙没有和北疆军接手过,狂妄得很。再者,他手下还有不少步兵,又据守着兰州城,他哪里舍得放弃城池和步兵去和北疆军打游动战?”

    “如果他野战打输了呢?”

    “那有可能会窜回河州老家。也有可能退入兰州城据守。不过在我看来,回河州老家可能还有点意思,真要躲到兰州城里,那肯定是瓮中之鳖。不用打他,光围城就能把他困死。”

    “说得好,我已有计划了。包管让马安良逃不出我的手

    “真的?”马鸿宾眼里放出光芒,“侄儿不才,愿闻叔父高见。”

    马福祥附在他耳朵边,悄悄地对他讲了几句,听得马鸿宾不断点头,最后说道:“我明白了,请叔父放心,我一定按您说的去做。”

    收到马鸿宾的回复,夏海强暗暗发笑:果然不出老子所料。但他故作为难地提出:“供应军械,也无不可。只是目前北疆自己地换装也十分迫切,兵工厂加班加点地干也满足不了需求,好在吉林兵工厂已开始试运行,等他们生产地产品一合格,我马上要求大帅给你们全部配齐怎么样?”

    “这个……”马鸿宾有些犹豫。“现在不是不给你们,而是没有能力全部给你们。按照你们1000杆步枪、10万发子弹、5挺重机枪的要求,我看最起码到年底才能配齐。”

    “不足部分,我们就出钱好了。”马鸿宾误会了夏海强的意思,以为他怕供应粮草不需要如此大的款项而故意不愿意全部提供。

    “现在还不是讨论钱不钱的问题。价格方面一切好商量。我可以告诉你,旧毛瑟40元一杆。新毛瑟75元一杆,子弹每万发700元,和袁世凯购买的价格一样,我们还负责送货上门,宁夏可是比北京要远多了,这样等于在价格上还打了折扣。”夏海强记得清清楚楚,何峰告诉过他,新毛瑟地成本连同配件在一起是48元多一些。进口货要卖到80多元(主要还要摊销技术设计的成本)。还不负责关税和送货上门,最最要紧的是。辛亥革命后,各国对中国普遍实行武器禁运,除了手枪外其余都不能流入,除了黑市上的走私货,其余都是有行无市。

    “夏将军,您看这样行不行。”马鸿宾提了一个适中方案,“我们先购买一部分新毛瑟,其余部分先用旧毛瑟顶替,如果能在一年内给我们换齐,我们情愿用两杆旧毛瑟顶替一杆新毛瑟。”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夏海强一拍脑门,故作惊讶状,“为了统一制式,沈厂和吉厂都已不生产旧毛瑟了,我们手中现有的,大都是换装换下来的。虽然不是新货,但质量可靠,经久耐用,而且他们的价格还可以再打八折,还是很实惠的。”

    “行,那就五五开吧,一半新,一半旧,不过不能再少于这个数目了,不然叔父肯定以为我办事不力。”马鸿宾也很为难。

    “没问题。就按这个办,到时候等忙完了,再给你们全部换装。”夏海强装出一副坦白样,“实话告诉你,我自己的部队也没有全部换装完毕,剩下用旧毛瑟的部队都让我留在营地了呢。”

    旁边地马允承听得直笑,夏海强撒谎时面不改色心不跳,1师早在上个月就已全部换装完毕,这么说,无非是想把手中的旧毛瑟推销给宁夏方面。

    马鸿宾却没有发现异常,在他看来,中**队,真能全部换装完毕简直不得了,夏海强这么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怀疑,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马福祥得知达成协议后,他十分欣慰,只要装备一到齐,他就准备着手第二步方案……

    为了确保内蒙安宁,秦时竹视察完船舶学校后,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陆尚荣所在的承德,出于对此次会议的重视,连远在沈阳的葛洪义也特地赶来。

    “我的主张是,趁眼下乌泰还没有实质行动,立即出兵消灭它。”在作战室里,陆尚荣对秦时竹等人说,“根据情报显示,乌泰自身兵力只有不到3000,且军械良莠不齐。我拟用第12师的主力消灭其于老巢,然后仿效海强的做法。将各相关王公、旗主一网打尽。现在12师已基本动员到位。粮草和军火准备得也差不多了。”

    “现在袁世凯对你态度如何?他又有什么动向?”

    “老袁地态度自然是拉拢又拉拢。”陆尚荣笑眯眯地说,“驻扎在唐山的北洋军对我军也格外客气,看得出来,他在营造好气氛。”

    “就没有实质性地活动?”

    “有。送了我不少东西还有银子,连我地手下也有不少人收到了。不过你放心,经过兵变后地整顿。全军上下纪律良好,每个军官都能自觉地上缴,没有中饱私囊的。”

    “做得不错。确实要警惕,敌人在战场上没有打倒我们,会千方百计地利用糖衣炮弹打倒我们。”秦时竹告诉大家,“这可是老袁屡试不爽的武器。”

    “这种武器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用。”陆尚荣笑着说,“我脑子还是清醒的,虽然按照老大的吩咐与他交好,但那跟弦始终是紧绷着的。不过,据我得到地情报。现在袁世凯不仅从我手里购买多余地步枪,而且自己在北洋机器局里也开工生产,每天能成30杆左右,据说还在谋求进一步提高产量。”

    “袁世凯也很上进嘛!”秦时竹笑了一声,“他要造就让他去造,这点供应量是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地。到目前为止,从你手中已卖出多少了?”

    “前后大概一共是步枪3万杆,子弹100万发,山炮炮弹3万发。”说起这个。陆尚荣开始笑话袁世凯,“他手下的人大概购买外**火回扣拿惯了。对我们的交易居然也敢明目张胆地索要回扣。开始我们的人不懂,没有理睬它,结果武器纷纷被对方退了回来,借口质量不好,成色偏差。后来我得知,连忙叫手下送了1万元打点费,那家伙立马就不吭声了。就这样,把那些最破烂的汉阳造全部卖给老袁了。而且全是按新品的价……”

    “哈哈哈!”三人笑做一团。

    “不过。根据老何给我的资料,袁世凯从咱们地钢厂买了数目颇大的枪管钢和炮钢回去。从汉阳厂那边也弄了不少原料过去。根据腾龙社的估计,连同我们卖出去的再加上他搜刮的军火,已可以为他装备4个师了,我们还是大意不得。自从和我们交手被打得颜面无光后,袁世凯对于整军备武倾注了极大的关心,一方面加紧对原有的北洋六镇加以充实、提高,另一方面对各地的旧巡防营加以改编,现在从第一到第十师的架子全部搭起来了,兵力、武器在源源不断地补给中,袁世凯还准备了二十个混成旅地计划,除了现有的几个外,都会重新组建起来。”葛洪义神色严峻地说,“组建这么多部队,固然是要对付南方用地,但是现在南方革命党的军队已裁撤得差不多了,袁世凯还是大肆扩充武力,矛头显而易见地对准了我们,我们不可不防”

    葛洪义这么一说,气氛倒是陡然紧张,陆尚荣走到地图边,说:“现在,在内蒙方向上的压力主要是驻扎在唐山附近的第2旅,怀柔到密云一线的第1师,京城的禁卫军,京城-廊坊-天津一线的第1旅,在山西方向主要是保定至石家庄一线的第3师;另外,在山东地第5师、河南彰德附近地第2师也能就近赶到增援。从整个作战形态上看,我们对直隶(包括北京、天津)是北、西两个方向包围,袁世凯的防御体系是以北京为核心地半弧形。在主要兵力方向,敌人集中了三个师又两个旅的兵力,总兵力大约是6万,三天内可以迅速增援的是山东的一师两旅,河南的一师两旅,三日内增援兵力可以达到四万以上,七日内可以增援的主要是在湖北和河南交界地的两个师,山东接近江苏地区的一个师又一个旅,七日内可增援兵力为五万;在后备力量方面,袁世凯在直隶南部的大名府、顺德府重新编练一个师又两个旅,在山东编练一个师加三个旅,在河南编练四个旅,后备兵力为七万余,此外,还有大量的旧军可以利用,总兵力基本和我们相当。”

    “那战斗力呢?战争不是光靠人数优势能赢的。”

    “战斗力方面,我作了一个估计,在野战情况下,考虑到双方训练和武器的差别,我们五万可以稳赢他们五万,我们八万可以有七成把握赢他们八万,十二万的话可以有五成胜算,要是1万以后,就是他们的胜算多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基干部队比他们强,但基干部队后面的部队,特别是那些各地的守备旅,就不是袁世凯的混成旅对手。再考虑到袁世凯还有一支比较成规模的海军,我军并不占据压倒性优势。”陆尚荣补充道,“我这是建立在目前的条件下,若是一年后,我们的训练能有大幅度提高,但是敌人的军队数目提高可能会抵消我们的优势。”

    “难道就不能从战略上想想办法?”秦时竹有些着急,“袁世凯的兵力虽然雄厚且集中,但他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卢汉铁路,如果我们从山西进军,一举攻破石家庄,截断他的南北通路,整个直隶就处于我们包围中,除了海路,他是逃不掉的。”

    “这个主意虽然不错,但是要完成却要冒很大的风险。”陆尚荣再次对着地图说,“现在在山西和内蒙方向我们一共是三个师又六个旅,可以说北疆方面的精锐大半都在这里了。这样加起来还不到9万,山西的兵力主要就是蓝天蔚的17师。从装备上来说,蓝天蔚仅仅只比袁世凯的北洋嫡系略好,从战斗力上来说,他们都是按照新军的方法训练的,我不敢说能有多强,从将领的指挥上来说,蓝天蔚固然要强于李纯、卢永祥、曹锟之流,但是对于段祺瑞、冯国璋,我没有把握,而从兵力上来说,如果蓝天蔚首先攻击石家庄,将遭到北洋军南北共两师两旅的夹击,石家庄无险可守,他完不成这样重大的任务。”陆尚荣提醒秦时竹,“你不要光把眼光投射到别人的薄弱点上,咱们自己也同样面临着薄弱点,甚至是和袁世凯一样的薄弱点。”

    其它两个大惊,赶紧问:“是什么?”

第058章 秘密任务

    “很简单,察哈尔,特别是张家口。”陆尚荣仔细地解释起来,“整个内蒙兵力,直接处于直隶这个箭头的威胁下,如果北洋军首先进攻张家口,将切断张绥、张同铁路(均在建),也就是自察哈尔以西的山西、绥远,包括最近可以拿下的甘肃,与东北的联系将会被分割开来,即使飞艇,也不能保证运输,而察哈尔以西,都是没有军火工业的,子弹用一发少一发。如果北洋军发狠,我们的局势不妙。因此,虽然我同意你派遣夏海强去收甘,但是持保留态度。你已经让他留下了一半人马,但在我看来,察哈尔的整个防御力量就被削弱了。”

    “可如果北洋军进攻,会一样面临我们两面夹击的危险啊!”葛洪义同意陆尚荣的判断,但他觉得还是要考虑周详些。

    “是的,不过你们要考虑到,无论绥远还是热河,现在和察哈尔之间并没有直接的铁路相通,也许李春福的骑兵可以快速增援,但我的部队就没有这么快能力了,到时候我可能就不去解察哈尔之围,而只能去打唐山紧逼京城了,但这样就要迫使我部去打攻坚战,这是不利的。”陆尚荣缓缓地说道,“山西有娘子关之险,只要是蓝天蔚在防御,不管是谁都打不进去,所以山西可以确保无忧。”

    “这么说我让夏海强去甘肃的意图是错误的喽?”秦时竹被吓了一大跳,“本来在我日程中,甘肃还要再等等,没想到他们自己闹起来来了,我就趁势吧,没想到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

    “秦总不用自责。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陆尚荣宽慰他,“我这只是最危险的分析,事实远远没到这一步。不要说袁世凯还没有准备好,即使他准备好了,他也不一定敢冒这个险。这样和我们全面开战,他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是交待不下去的,更为要紧的是,袁世凯也缺钱,甚至比我们更缺钱,他凭什么和我们打?”

    “这倒也是,看来我是太悲观了,袁世凯的善后大借款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为了向袁世凯提供一笔大借款,谋求在中国地政治、经济利益,六国银行团在伦敦中英协会召开第一次会议。日俄两国代表坚持日俄两国财团应有选择对外放款代表之机关,不必一定要由将来成立的六国银行团经办。俄国方面代表认为大借款的合同条款内容不应包括可能损害俄国在北满、蒙古和中国西部特殊利益地内容;日本方面则主张大借款的数额不得用于东三省与内蒙古东部。经过一个多月的讨价还价,各国不仅在取得自身利益上达成了协议,而且又在如何向中国垫款和承办大借款问题上提高了砝码。他们共同制定了一系列借款条件:如中国政府必须提出垫款的目的和用途清单。由六国银行团进行监督;作为抵押的税收必须由海关或类似机构负责管理;垫款是大借款的一部分,在今后5年,中国不得向六国以外的银行团借款;在此期间,银行团应为中国政府的财政代理人等苛刻的条件。

    梁士诒秉承袁世凯地旨意不惜条件借款,但鉴于条件实在太苛刻,也不得不做些非实质性的修改,如“关于各省用贷款发放军饷及遣散军队的费用,须由地方政府备三联清单,由中央政府委派高级军官及该地方海关税务司合同签字,除此之外的正常政府开支。只需每月将账目报于银行团……”

    列强对于这个变通还算满意,6月份以后。陆续交付了300万垫款,垫款总计已达到1200万两白银,虽然数额巨大,但对于维持北京政府地巨大开销来说,根本无济于事。为从根本上扭转财政空虚的局面,梁士诒谋求一笔巨额贷款。7月4日,六国银行团正式递交了进一步垫款和“善后借款”的四项条件:1、给予该银行团5年的债票专利权;2、须以盐政担保,并参照海关实施;3、需聘请银行团中一人为财政部顾问;4、需聘请外国人为稽核处处长。由于涉及国家主权。梁士诒考虑到革命党人的激烈反对。根本不敢答应,为了使六国更改借款条件。他提出将借款总额减少为1000万英镑,并减少每月的垫款额。

    见梁士诒不肯就范,六国使出了杀手锏,即不再给袁世凯政府垫款,并继续施加压力,声明如不照办,中国将无法从他们手中取得任何垫款。为了既获得贷款,又不至于太难堪,梁士诒采用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办法,一方面不放弃和银行团的接洽,另一方面与英国姜克生国际银行团代表商议借款事宜,并于12日签订了初步的借款合同,姜克生国际银行团的背后主要是克利斯浦公司。在当时地英国,汇丰银行并不是主要和最大的银行,其它银行集团对英国政府汇丰银行垄断对华借款地政策十分不满,虽然他们通过北疆的一些建设项目提供了贷款,但在他们看来,这远远不够,巨大的中国市场断然不允许汇丰独占。这次贷款得到伦敦西南银行等六家银行,并还有法、美资本家参与,这些都是想在中国市场分一杯羹的人。

    克利斯浦借款成立的消息起初是保密的,但任何银行团要想获得资金,都必须在公开市场上募集,各国银行团听到消息后,纷纷给本国政府施加压力。英国外交部**裸地宣称:“大英帝国无法压制克利斯浦公司向中国政府提供贷款的**,但他可以让中国政府考虑一下接受这笔贷款是否明智。”

    朱尔典秉承外交部的意思,直接对他地老朋友袁世凯发出威胁,要求他取消克利斯浦借款,只准向六国银行团借款。

    秦时竹大致向两人说明了这个情况,告诉他们,在年内,大借款成立不了,有足够地时间和精力来应付察哈尔这个漏洞。

    两人松了一口气。陆尚荣连称:“还好,还好,到年底甘肃肯定解决了。察哈尔这个点也没什么大碍。”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不得不多加小心。”葛洪义提议,“既然孙烈臣的师已经动员了,我们干脆就换个思路,让他作攻打乌泰地主力,大黑从主攻变成助攻。从军事的角度讲,师虽有很多老兵,但毕竟没经历过激战,对他们来说是个锻炼;从政治的角度讲,只要大黑继续加以牵制。我们还是可以做出假象,让袁世凯误会我们和大黑有隙;从内部关系来讲,孙烈臣在革命中并没有建立令人信服地功绩,咱们提他做了师长、洮南镇守使。恐怕他心里也会不安,是该给他个机会露脸……”

    “好,立即发电报给师,火速解决乌泰问题。”秦时竹下了军令后,一脸狡黠地说,“洪义,你这次来承德,恐怕不是为了和大黑通报情况这么简单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葛洪义也笑了出来,“眼下在吉林、沈阳和黑龙会摊牌在即,警察特别是特警人手不够。我是来找大黑要突击队帮忙的。”

    “要和黑龙会干啊?”陆尚荣摩拳擦掌,“要不要我也去?”

    “别。别,我的好兄弟,你现在是内蒙古都督,中将师长,可不是突击队队长了,你把得力手下派给我就好了,你就在这好好练兵吧。”

    陆尚荣闷闷不乐:“其实,升官了也没有什么好地。搞得现在只能在指挥所里指手划脚。再加上仗也没得打。手脚都痒痒了。”

    “我说大黑,你怎么跟海强一个德性?”

    “他?算了吧。他才叫好战心切!我也是随口说说,哪有师长不当去当突击队队长的?”陆尚荣自我解嘲般地说了起来,“只是前次搞掉贡王没我什么事,这次去收甘也没我的份,再打乌泰还是我靠边站,看来我的戏还在后头,他们都是给我垫场的。”

    哈哈哈,三人都笑了起来。

    “报,宁夏来的绝密电。”

    秦时竹粗略一看,大声说:“好,海强这次办得不错,区区1000杆枪就能把马福祥笼络住,看来魅力不小。”

    陆尚荣看了一眼后说:“居然能在宁夏府找到粮草补给,这下后勤压力就减轻了。真是士别三日,非吴下阿蒙喽。”

    葛洪义同样大喜:“我看干脆让马福祥好人做到底,一不做二不休配合进军,把马安良给办了就好了。事成之后,可以封他为宁夏镇守使,兼一个骑兵旅旅长,等他将来纳入北疆国防军的体制后,可以按照骑兵师标准改善装备。”

    “这计不错,本来商定就是甘肃为一师一旅,师现在已有了,旅的番号就给马福祥好了。”秦时竹盘算了一下,“甘肃号称有三万之众,但除了马安良的七千骑兵,马福祥的三千骑兵,其余都是巡防营,没什么大用地,中间还能有三成是空额,若有马福祥襄助,海强拿下甘肃就是十拿九稳了。再说马福祥也是名将,将来若对俄国动手,少不了他的骑兵露脸,就这么办吧。”

    “拉一个,看一个,吃一个。我相信他应该已经吃透这个精髓了。”秦时竹哈哈大笑,“我示之以弱,才能让敌人掉以轻心,我敢担保,现在赵惟熙已接到情报了,但马安良肯定向他拍胸脯保证无事,所以甘肃不会发电报给袁世凯。”

    “马安良恐怕自己想做甘肃都督吧?”

    “此人野心勃勃,心狠手辣,非去不可,不然即使得了甘肃也不太平,他可不是会力辞都督职位的马福祥。回电海强,就把刚才的条件告诉他,但是他不得主动提出,只有等马福祥自己表态愿意加入后才能用这个条件笼络住他。”

    “这又是为何?”陆尚荣有些奇怪。

    “直接告诉马福祥,就显得我们太有求于他,这个条件能不能满足他还很难说,非要他感到如果不和我们合作,他就失去一次机会时,这样地笼络才是有保障的,我还指望他给我去打老毛子呢。这就好比做买卖,你要是显得太急躁,你就要不了好价钱。”

    “可马福祥能如你愿和我们合作吗?”

    “他会的,就凭他多年的政治经验和庚子年的表现,他绝对会的。你们不要小看了他,他可是年纪比我们大,经验比我们丰富呢。再说,将来落实民族区域自治,他将是第一典型。”

    最后复电夏海强时,除了告知他上述事项外,还告诫他一定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慢点没关系,千万不能急躁进军,不过要赶在冬天来临前完成。

    “最后一个议题,大黑,上次交待你的秘密任务完成了没有?”

    “完成了!”陆尚荣很爽快地回答。

    “秘密任务?”葛洪义有些迷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哈哈,看来情报头子也有没掌握情报的时候。”其余两人会心一笑。

    “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葛洪义感到被戏弄了。

    “说穿了也没什么,大黑,你把若愚招呼到这里来吧。”

    不多时,陈若愚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报告!12师3团2营1连2排少尉副排长陈若愚前来报到!”然后对三人一一行礼。

    “小伙子又长高了嘛!”

    “看上去精神也不错!”

    “谢谢三位叔叔的夸奖!”陈若愚从小就是和秦时竹等人地关注下长大的,彼此地感情也相当好。

    “若愚啊,还记得那年我来找你爹,你偷馒头吃的事吗?”葛洪义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若愚顿时脸红到脖子根,想了想,大声地说:“那时是我不对,做人要有骨气,宁可穷死,也不可做有违道德之事……不过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又受了教育,已经懂事了,还请葛叔叔不要老拿我小时候的事情看待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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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介绍:
1901,在中国国运衰微、几乎亡国灭种的危机时刻,时空变换,秦时竹等谱写了中华复兴的传奇!
“在秦时竹诸多耀眼的光环之下,最让我服膺的却是‘中国最后一个独裁者,中国第一个民主者’的头衔……”——《自由秩序原理》弗里德里希·奥古斯都·哈耶克著
“不管政体叫什么名字,只要让中国人民过上好日子,让中国富裕强大起来的就是好政体……”--《秦时竹选集·第七卷》
“现代化初期的政策创制和体制驱动都离不开权力集中,现代化需要具有高度权威的政府来整合资源,稳定的政治秩序和高度的政治认同都是现代化所稀缺的资源,但最为突出的则是具有威望的领袖……在中华民国崛起的历程中,我们随时可以找到秦时竹对于这个国家的影响。”——《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塞缪尔·亨廷顿著国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