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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影梧桐     国势txt下载     国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0章 大破曹锟

    已摸到阵地跟前,敌人还毫无察觉,固定哨看见他们过来,甚至奇怪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天亮才换岗的吗?”

    “他娘的,太冷了,回来歇会,抽会烟再走。”佟麟阁沉着地应对,一边加快步子前进。

    “李老哥,你的声音昨变了?”那哨兵还傻乎乎地。

    “还不是让风给吹的,俺受风寒了。”

    “不大可能吧?”哨兵不信,猛然间借着月光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是什么巡逻队,分明就是革命党!

    “来人那……”哨兵凄惨地大叫,边说边拉动枪栓。

    “突突突。”佟麟阁手里的机枪抢先发言了,一梭子就扫倒了哨兵,敌人也不可避免地被这阵枪声完全惊动了,一个个大呼小叫地乱窜乱跑,完全乱了章法。

    眼看战斗已经打响,夜袭队纷纷抄起家伙朝有人影的地方射击,一边射击,一边就掏出手榴弹朝阵地里面扔去,“轰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两个阵地间隔有近100米,夜袭队很快按照方案自动分成两队,分头解决。

    佟麟阁要解决的是西边阵地,第一颗手榴弹在敌人丛中炸响时,机枪手已经逃之夭夭,阵地上其余人也三三两两地朝营地跑去,一眼望去,早乱成了一锅粥。东边阵地的机枪手就没这么幸运,两个人被手榴弹炸个正着,第一时间就上了西天。看着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大家紧张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佟麟阁指挥手下操起机枪,调转枪口,朝敌人营地射击。木柄手榴弹接连不断地往营地里投去,炸到了帐篷,引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将营地情况照地分外通红,给机枪指示了明显的目标。

    听到前面开打的声音,李忠勇的装甲列车可以大胆出动了,这时候。不管发动机有多大的噪音,都不会造成不利影响。很快,列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阵地面前,首先下来的是四组迫击炮,迅速架起,对准敌人腹地就来了个三发急速射。接着下来的是工兵,仔细地在阵地上安放上了炸药,准备在走的时候再捞一票。看见后面来的迫击炮划破夜空,佟麟阁知道装甲列车已赶到增援,越战越勇。带人杀到了敌人营地,李忠勇一面做好掩护撤退的准备,一面则把敌人阵地上地枪支弹药特别是那两挺重机枪都收拢到车厢内当作战利品。

    北洋军完全被夜袭吓傻了,不少人穿着背心、短裤。跳起来就往后面跑,少数胆大的开枪还击,也丝毫没有准头,响彻营地的只有一句话——“革命党来了,快跑啊!”这一半是那些散兵游勇的自发之语。另一半就是佟麟阁等人散布谣言的功劳。陆尚荣特意交代,夜袭主要目的是造成敌人的恐慌心理,至于具体打死打伤多少敌人反倒在其次。

    佟麟阁可没那么想,他提起机枪,杀红了眼,像是要喷出复仇的怒火,枪口不断喷发,倒在他的枪下,至少已有四个人。^^首发^^他心里默默地念叨。“排长,您安息吧,敌人夺走了你一条性命,我要他们用四条命来补偿。”呐喊声中,手榴弹还是如雨落下。

    “排长,手榴弹扔完了。”

    “子弹呢?”

    “也打得差不多了。”

    “撤!”佟麟阁想了想。“慢。多少得捞点战利品回去,趁敌人还没回过味来。赶紧每人背两杆枪走,然后立即撤到铁路边,列车已在那里接应。”

    “是!”

    确切地说,敌人不是没有回过味来,而是觉得这个味太重。迫击炮落在敌中营时,所有人都忙着寻找遮蔽物,根本没有多余的念头反击,有一发炮弹正巧在曹锟所宿地帐篷伏近爆炸,把篷布打出不少洞眼,吓得他魂不守舍,保命要紧,腾不出手来指挥部队。乱了套的北洋军一致认为遭到革命党大规模进攻,从前边溃退下来的士兵也将遇见的情况渲染成百般严重汇报,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炮营倒是想还击,谁知炮弹都是从东边飞来地,而炮口却无一例外地指向北方,临时调转又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挨打。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混战,北洋军终于从懵然中苏醒,也就在这时,夜袭队的弹药接近告罄,曹锟找到安全场所后,判断出夜间来的革命党不是大部队而是小股。他的脸上浮现出狞笑:“好你个革命党,居然跟我玩花样,看大爷不整死你。”立刻命令部队反击。溃退地败兵很快被控制住了,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又“嗷嗷”地反扑过来。

    夜袭队边打边退,佟麟阁走在最后面,掩护大家撤退,终于,众人来到了列车边,迫击炮组已率先进了车厢,工兵在列车边待命,准备最后爆破。看见夜袭队撤了回来,李忠勇大喊:“快,快,快上车,马上撤退”。刚刚上来几个,敌人已冲到屁股后面了,幸亏车厢里的马克沁开始发言,凶猛的火力将追击的敌人压倒在地上抬不起头来,为夜袭队的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佟麟阁最后一个上了车,工兵马上点燃了导火线,李忠勇一声令下,列车迅速往回开,马克沁也渐渐停止了发言。没了革命党的火力压制,敌人很快又冲到阵地边,对着远去的装甲列车大呼小叫。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刚才点燃地导火线已烧到了尽头,“轰”地一声,两处阵地炸成了废墟,高高飞起的沙袋中夹杂着不少断胳膊断腿……

    抛下火光冲天的敌营,列车和夜袭队渐行渐远,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心中涌动着莫大的快意。天亮了。火也熄灭了,佟麟阁汇报战果,“……据个人情况汇总,共击毙敌人45人,击伤59人,俘虏7人,缴获重机枪挺,长短枪67杆,子弹6箱……我方无人阵亡,轻伤4人。其中1人伤势较重,但都安全撤离……”

    “干得不错,回去好好休息,军功报于营务参谋,到时候安排嘉奖。”

    “是!师长,以后还有这样的行动,千万要安排我们排去。”

    “还干上瘾了?”陆尚荣笑着问他,“那你这个排长还要不要做了?”

    “这个……”佟麟阁挠挠头皮,老老实实地回答,“以前做小兵地时候。只管听上面指挥地,上头指哪我们就打哪,做了排长,发现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要指挥别人,真是不容易啊。”

    “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下次再有任务,一定保证完成!”

    “好!你回营去吧。”

    “是!”佟麟阁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师长。抓俘虏时听他们好像谈论曹锟在折腾什么飞机,准备对付飞艇用地。”机?知道了,我会严加审讯。”陆尚荣心里一惊,老袁还是比较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不过,仔细一想,他又哑然失笑,想动飞机的脑筋?那第三突击队地王子树肯定最开心了。眼瞅着两个突击队都上了战场,就他们队一直没接到命令,把他急的不行,已请战好几回了,秦时竹以保密为由,一直没松口。现在看来有用武之地了。别的不敢瞎吹。飞机可是看家本领,水平绝对世界一流。老袁那几架破飞机正好给他们练练手。

    “这个情况很重要,你不要再散布了,我有办法对付。”佟麟阁敬完礼走后,陆尚荣问李忠勇,“这小伙子在战斗中表现怎样?大家有没有意见?”

    “佟排长表现很好。冲锋时他冲在最前面,撤退时又在最后面掩护,敢打敢拼,胆大心细,少年老成,大家都很佩服,起先我也不明白师长您为什么一上来就提他做排长,现在看来,师长的决策真是英明。”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拍马屁了。”陆尚荣笑着,“回去好好休息,保养设备,我估计敌人很快会反扑,我还得去提审那几个俘虏。”

    天亮后,曹锟营里的损失情况也清点完毕:“昨夜敌军袭击,我军阵亡148人,受伤194人,其中重伤37人,失踪7人,估计被敌人俘虏;损失各类枪支两百余杆,营帐被烧毁19顶,铁路沿线两处阵地被摧毁……”由于革命军迫击炮的战果无法估计,毫无疑问,北洋军地损失要比佟麟阁统计的战果大得多。

    “打死敌人多少?”

    “现场没有敌军尸体,不过据弟兄们报告,至少打死打伤敌军30人。”

    “胡说,既然打死打伤这么多敌军,现场应该有他们的尸体或伤员才对,怎么连一个也没有?”

    “统制,敌人坐铁甲列车来的,可能撤退时一并带走了也说不定。”

    “铁甲列车?炮兵为什么不开炮?你晓不晓得,老子差点就被炸死!”曹锟想来还后怕不已。

    “统制息怒!当时黑灯瞎火的一片混乱,炮兵根本找不到射击目标,二来,炮口都是指向北边的山海关,而敌人的炮弹是从东边打过来的,临时调转不易,第三,弟兄们那时也混战在里面,贸然开炮可能会误伤自己人。”参谋一见曹锟震怒,赶紧解释。

    “报,京城来电。”机要员走了进来。

    “念。”

    “特命,在山海关前线的第三镇、第二十镇及第二混成协组成第四军,由曹锟兼任统帅,统一指挥。”

    “第二混成协?哪来的部队?蓝天蔚地番号不是已经撤销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第二混成协来?”

    “统制,卢永祥不是抽调出去改组第二十三镇的残部了吗?这个番号估计就是他的。”

    “差点忘了。他这么快就成军了?不是说要休整一个月才能再上战场吗?”曹锟看念完电报稿的机要员还没走,奇怪地问,“还有什么事?”

    “还有一封密电。”机要员掏出另一张纸。“……前电已悉,同意飞机前往前线驻扎,今日下午装车北运,望妥加安顿,尽快立功……”

    “好!”曹锟大喜过望,看来京城方面也很着急,立即指示参谋,“这事由你负责办好,不许出半点纰漏,特别要加派警卫力量。不能再让革命党趁乱偷袭了。”

    “是!”

    在沈阳地都督府里(刚改地地名),秦时竹又接见了来访的日本领事:

    “三村先生,今天前来是否为了前次之答复?”

    “一点都不错。”三村掏出公文,“敝国政府授权我为全权代表与阁下签订有关协议,这是全权证书。”

    “这么快?我方的答复贵国政府都接受了?”

    “基本上没有问题,有个别细节敝国政府又提出了新的意见,而且不可更改,如果阁下同意,双方就可以签署协议。”

    “三村先生带来了最后通牒?”秦时竹有些不悦。

    “不不,秦先生。您误会了,这些新地意见是属于枝节性的,没有逼迫的意思。”三村狡辩道,“第一。这个协议属于秘密协议,不得公开;第二,第二条铁路的路线走向,敝国政府有建议权;第三,海关关税一事。敝国表示理解,但出于国际协调,我方不能有所表示,但也绝不阻挠;第四,关税方面的任何行为都不能损害敝国利益;第五,不得在旅大租界地采取任何军事行动;第六,……”

    “领事先生,既然说明了是秘密协议,我方表示理解。我看,不如不用签订书面协议了,用君子协定岂非更好?”秦时竹微笑着说,“其他方面,我没有意见,可以照此办理。”

    “感谢阁下的爽快。不过这个君子协定似乎……”

    “三村先生信不过我吗?”秦时竹又提起了往事。“当年日俄战争时期,我和贵**队合作也是君子协定。我可是言出必行。”

    “可在国际交往中这样处理似乎不太严肃。”

    “严肃地东西并不一定能得到遵守,关键是双方守信,不然即使是白纸黑字也可以翻脸不认帐。”秦时竹诡秘地一笑,“这种协议如果传到其他国家耳朵里,恐怕要引起外交纠纷吧。”

    “阁下既然如此坚持,行!”三村一咬牙答应了,不能更改是事实,但他得到内阁授权时还有一条可以便宜行事的附加条件,他也认清了形势,秦时竹的这个条件不答应,其他方面可能都谈崩,没必要因小失大。

    “双方可以先将条款写下来,待领事先生过目和彼此签字后再立即烧毁,这样,既是君子协定,又是秘密协定,可谓一举两得。”担任翻译地葛洪义又出点子。

    “葛先生才智过人,如此甚好。”

    “第一条:日本政府在此次中国革命中采取中立立场,一概不予介入,承认东北人民政府及其下属军队为交战团体,在东三省范围内,与清国政府一视同仁,同等对待;第二条:日本政府坚决反对各国介入东北事务,并保留采取其认为必要措施的权力;第三条:为感谢日本政府善意中立,待革命胜利后,东北人民政府应该向日本贷款以便修筑四郑线,具体条款可参照新洮路协定;第四条:新洮路完工后,东北人民政府若要再修建铁路,日本政府有线路建议权和贷款优先权;第五条:为促进中日合作,鞍山地区铁矿交由满铁公司和辽阳公司共同合作开采,具体合作事宜,由其商定;第六条:日本政府理解并尊重东北人民政府对于东北地区关税使用权的处理,但以不损害日本利益为限;第七条:待中国政局稳定后,东北人民政府应当聘请日本籍人士以个人身份出任顾问,日本政府应予协助;第八条:由日本正金银行出面,提供贷款,总数为1500万日元;第九条:……第十条:……”

    看着写满协议的纸条化为灰烬后,秦、葛两人松了口气,总算把日本搞定,巩固了后方,就可以腾出手专心对付清廷了,三村也是满脸堆笑:日本的利益有了保证,并进一步确立了在东北的特殊地位。

第041章 扑朔迷离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日本领事,秦时竹接到了陆尚荣的电报:“……我军夜袭敌营,抓获俘虏7名,据其供认,曹锟已在修筑机场,准备动用飞机对付我军飞艇,请批准第三突击队进驻山海关迎敌,同时调拨水泥以为机场营建所需……”

    “嗯?”秦时竹的眉头拧了起来,“老袁为了对付我们,要准备下血本了,居然连飞机都搬来了。”

    “没关系,上次老何告诉我,我们目前的飞机性能世界第一,袁世凯那几架破飞机有什么能耐的,正好给王子树他们练练手。”葛洪义胸有成竹,“到时候一定让敌人后悔采取这个手段。”

    “看来我们把袁世凯打痛了,他千方百计欲除之而后快。”秦时竹叹了口气,“我不是怕打不过北洋军,而是不想这么早暴露实力。”

    “飞艇、铁甲车等已暴露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多暴露一些。”葛洪义劝他,“再说虽然在理论上我们的飞机性能一流,但总要经受实战检验,不然永远是纸上谈兵,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以后想找都找不到,你就下决心吧。”

    “好。”秦时竹听从了建议,“回电,前电已悉,同意请求,先行调拨水泥500吨用于修建,未查明敌之虚实前,飞艇暂时不执行轰炸任务,以免意外。”“真要修的话干脆沈阳、锦州、新民等地都修一修吧,反正革命后也要用的。”葛洪义指出了这样做的好处,“到时候飞机就可直接转场,不需要通过铁路运输。”

    “就照你说的办,具体让宁武经办。”秦时竹踌躇满志。“既然老袁要斗,咱们就陪他玩到底。”

    北京城里的袁世凯虽然大权在握,但他清醒地看到所面临局面地复杂和棘手。对各方面的形势,他做了详尽的分析:战场上,表面上局势稳定,实际却危机四伏:武汉前线,虽然攻下了汉口,但武汉三镇还有两镇在革命党掌握内。南方半壁江山都不姓爱新觉罗了;山西前线,虽然李纯率部收复了主要地区。但革命党的元气未伤,仍在加紧活动,部分已进入陕西。两股力量汇聚成一股后更难扑灭;山海关前线形势最为严峻,二十三镇被击溃,其他两万大军进退不得。被牢牢牵制住,对方在占据了地形和防守优势。进攻极为不利。更要命的是,这些革命军不知道哪里弄来一些先进武器,打得自己是连连吃亏,几乎招架不住。

    经济上,随着东南富庶之地的独立,财政来源全部断绝,财政岌岌可危;更由于要投入巨额军费。入不敷出的窘境日甚一日。虽然尝试向外国举债,但眼下政府处在风雨飘摇中。资信全无,硬要借贷只能是付出重大代价,更容易引起民众的怒火。

    装备上,三大兵工厂只有北洋机器局还掌握在清政府手里,但汉阳铁厂和弓长岭方面都停止供应原料,产量大幅度下降;向国外购买军火,一方面需要大量钱财,另一方面由于路途遥远,运输不便,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综合起来,武汉声势虽大,距离却比较遥远,一时又处于守势,不足为患;陕西、山西虽然仍不太平,但毕竟能控制住局面;唯有东北离京城最近,稍有不慎,对方就可能兵临城下,实为心腹大患。老袁在心目中已不知不觉把秦时竹摆在第一号敌人地位置上。对飞机的使用,他寄予了很大地希望,希望能在军事上取得优势。同时,他召开众谋士参加的会议,绞尽脑汁地想主意,企图能一举挽回颓势。

    有参谋建议:“大人,老这么对峙也不是办法,如此我军就丧失了主动权,敌人进可攻,退可守,我们疲于奔命,总有累垮的时候。”

    “你有何良策?”

    “正面以大军牵制住,另派一军,迂回敌后,两面夹击,山海关可一战而定。”

    “我日思夜就为此事烦恼,正面已由第四军牵制住了,但哪里来地迂回部队?如何迂回“虽然大军都已投入战场,但何宗莲的第一镇和禁卫军仍可担负迂回重任。”

    “禁卫军?不可能,这样一来,京城守卫部队就没有了,就算我同意,摄政王和一帮王公大臣也不敢这么做。”袁世凯摇摇头,“第一镇是目前仅剩的机动力量了,在新招募地部队成军前,要负责填补各地窟窿,一下子投入迂回,万一其他战场吃紧我就派不出援军了。”

    “可山海关老这么对峙实在于我军不利,光这几天的小打小闹,我军就被吃掉一千多,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月,两万大军就得玩完。”

    “所以我严饬曹锟他们要保存实力,固守阵地,等到新招募地部队能用于作战时就可缓解压力了。”老袁追问,“有什么迂回办法吗?”

    “迂回有两条道,一是北上绥远,经蒙古然后折向东进入奉天(东北政府的改名自然是不会得到清政府同意,袁世凯他们仍然称呼旧的地名)境内,这条路路程遥远,道路崎岖、人烟稀少、补给困难,实在是费时费力;另一是动用海军,在旅大登陆,直扑革命军背后,这条路稍微省心,但要日本方面首肯,否则无能为力。”

    “前一条是下下之策,且不说大军行军如此不利,就是真能进入奉天,也处于山海关和锦州的中间,据可靠情报,蓝天蔚部就在锦州休整,到时候我军疲师面临着山海关和锦州的两面夹击,以劳击逸,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第二条也非上策,就算日本方面同意登陆,登陆后我军如果北上奉天府。必然要经过敌人重兵驻扎的辽阳,拖延时日,又将陷入不利境地。”老袁叹了口气,“对方有能人啊,在几个要紧地战略点上,如洮南、锦州、新民、辽阳都驻扎着部队,形成一个兵力网,我军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能钻进去地空隙。”

    “那依大人地意思?”

    “还是在山海关一线对峙。等飞机克制住敌人飞艇且我军新编部队成军后,再全力攻打。我就不信这个关卡攻不下来。”

    “大人,卑职觉得有一些古怪”参谋又发现了问题,“山海关守军虽然占据主动和优势。但这些天一直没有动用大部队进攻,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这就是秦时竹的可怕之处,他明明占据着上风。偏偏不打你,让你提心吊胆地一天天提防。若你稍有疏忽,他的重击随之而来,上一次孟恩远失利,就是因为光顾着想吃掉蓝天蔚,结果大炮被人家劫了去,背后的防御也没做好,结果给打得溃不成军。”袁世凯的头脑还不是一般的清醒。“据情报显示。秦时竹招募了数万部队,与南方革命党不同的是。他不是招募来就投入使用,而是让他们先接受训练。如果我猜地不错,等他们成军之日,就是他大举进攻之时。”

    “大人明鉴,不过他既然如此谨慎,我们倒也可以松一口气。编练部队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行的,等他成军之时,我们地部队也应该成军了,到时候仍然是势均力敌。”有人想起了徐世昌派人前去东北劝说的事,“前两天徐大人派员去抚慰秦时竹,有什么回音?”

    “别提了。”袁世凯想来就窝火,“明明是我们派过去的,结果反而成了人家地说客,带了一堆对方的条件回来。”

    “对方提出什么条件?”首席智囊杨度灵机一动,“如果能和谈不是更好?”

    “和谈?对方的条件根本就接受不了,第一,要求清帝退位;第二,要我袁世凯宣布赞成共和;第三,已没收财产全部收归东北方面所有,不得要求追回。你们说说,这种条件,让人如何答应。”

    “不过,我听说他也给咱们大人许了好处。”有个参谋鼻子灵,闻到了什么。

    “你们都是我地心腹,告诉你们也不要紧。”袁世凯乐呵呵地说,“秦时竹说,只要我出面实现这三个条件,待将来组成全国政府,可以让我担任大统领“这不是和上回黄兴的信差不多了嘛?这帮革命党,尽会说胡话。袁大人现在就是内阁总理,还要任什么大统领?”

    “黄兴和秦时竹地意思又不一样,黄克强是让我反正,就地成为革命党,而秦复生是让我帮着实现革命目的,不一定要我做革命党。”袁世凯装腔作势地说,“余不愿为革命党,余之子孙也不愿为革命党。”

    “秦时竹以前也不是革命党呀,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革命党了呢?”有人摇头叹息。

    “此话不假,秦时竹一贯以来主张立宪,还组织了什么人民之友,极力要求实现宪政,速开国会,和张謇等人倒是同路。”袁世凯脸上浮现鄙夷之色,“但摄政王不肯听我的,让他及早立宪,速开国会,就是死抱着权力不肯撒手,不让何至于现在这样不可收拾?”

    “东北的独立通电我研究了一番,讲到了干线国有也是原因。”杨度认真研究,可算知己知彼。

    “几个亲贵大臣、年轻王爷不懂事,摄政王也跟着他们胡闹。这铁路干线事关众多绅商利益,能贸贸然收上来?”袁世凯惋惜地说,“特别象秦时竹这种人,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更是招惹不得。菊人兄当年和日本人商谈新洮路就是此人出面经办,他自己也有不少股份在里面;辽阳实业,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表面上是他丈人的产业,但真正的后台是他。菊人兄何等精明,屡次三番在我耳边提到此人是个人才,让我留心重用,我本来也有心认识认识、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地念头,没想到后来就开缺回籍了。开滦收购开平地故事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吧?能硬生生地从英国人口里夺食,手法和实力不简单吧?商界都传言南张北周,关外辽阳。我问辑之是否有此事,他连连摇头,说太抬举他了,他怎么敢跟辽阳实业相提并论?他何等自负之人,居然谦虚,岂不是更加印证了秦时竹实力非凡?他当革命党,完全是逼上梁山。不仅是他,张謇、汤寿潜这些有名望的宪政派现在都当了革命党。棘手地很啊。”

    “听大人这么一说,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本来这人要是不当革命党,他手下那些兵马倒是能征惯战,如果为我所用对大局就太有利了。”

    “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还是想着怎么对付他吧。”

    次日,日本发表东三省时局宣言:“……在中国内部事务上,日本严守中立。承认东北革命政府为交战团体,日本在东三省。以维持治安,保护侨民为宗旨,凡于日本政府管内,稍有扰害治安之举动,无论何人籍属何国,日本政府断然严禁。如果有敢出是等举动者,立即按照日本法律一律予以重究。丝毫不贷……”

    一石激起千层浪。针对东北人民政府派员接受、截留东北辖区境内海关税收之举动,各大列强纷起抗议。其中又以日本地反应最令观察家们好奇,据日本媒体报道,“……日本对东北方面的举动,深表遗憾和关注,已派专人表示抗议,希望能找到妥善的解决方案……”,但这事就此作罢,再也没有了下文,日本方面居然能善罢甘休让这些观察家大跌眼镜。

    接着,各大报纸又云,“东北人民政府大都督秦时竹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鉴于德国、日本、俄国已承认我方为交战团体,同时表示恪守中立,我方决定承认上述国家的既往债权,对海关税收中用于偿还前述各国债务部分不予变更,其余关税收入,一律纳入政府财政,用于革命事业……”

    中国国内各大报纸纷纷报导东北方面的“关税自主行为”,对革命政府的勇气表示钦佩云

    多年来,有关“君子协定”和“关税风波”一直是辛亥革命的重要研究课题,有大量的观点和说法混杂其间,但由于一直找不到相关地政府档案记载,成了一桩无头公案。有人撰文指出,“……由于没有可靠的证据证实,基本可以认定为不存在什么协议,革命胜利后地种种只是后来达成的补充条款……”,也有人采访了当时东北人民政府的成员,请他们回忆相关事实,得到地回答也是漏洞百出、自相矛盾,“有人说,当时两方根本没有什么协议;有的说,两方本来确实准备达成协议,但由于条件没谈拢,协议一直没有签署;还有的用很肯定地语气说,协议肯定是达成了,但在具体的内容却又存在出入……”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特别是日方当事人三村领事在数年后因轮船失事而死,中方当事人秦时竹自己从来没有提起过一丁半点,使得这个谜团更加扑朔迷离。

    时隔六十年之后,原任都督府秘书,负责担任与日本交涉翻译工作地程子玉出版了一本著名的口述作品——《你所不知道的历史——重大决策的台前幕后》,书中披露了有关情况,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已是垂垂老朽的程子玉回忆道“……辛亥革命时,与日本的交涉很重要,为保证革命顺利进行,秦主席(当时担任东北人民政府大都督)统一了政府的思想,指出要以必要地妥协来换取日本地中立,这就是协议一说的由来;……双方谈判后,我担任了好几次翻译,总地说来一直谈不拢,这事是秦主席亲自抓的,他很着急,但面上根本看不出来,还是很努力地谈,所以也没谈崩……最后几次,也就是双方快要形成合议时,翻译工作是由当时在政府里任内务部长的葛副总理亲自担任,我们当秘书的不知其详,也不知道事情究竟进展到了何种程度……直到我最后一次看到日本领事出来时脸上是笑眯眯的,当时我猜测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协议的文本和具体内容一直没有公布,政府档案里也没有相关记载,但革命胜利后采取的种种举措又很能验证确实有这么一个协议的存在;……我相信,即使中国没有,日本方面肯定也留下了相应的记载……”

    根据他的回忆,有关历史学家反复寻找日本政府的档案,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有关这一事实的间接记载。但遗憾的是,二战中对日本本土的轰炸和日本投降前销毁档案的行为,使很多档案不是毁于战火就是不知去向,协议的详细内容也就不得而知……

第042章 罐头传密

    秦国镛等人按照命令入驻了山海关前线机场,把这一行人安顿好后,曹锟亲自陪同他们视察机场,边走边感叹地说,“秦校长,可把你们盼来了,这些天弟兄们没少吃飞艇的苦。”

    “多亏了曹统制办事神速,这么快就把机场修好了,不然我们还不能这么快前来助战。”

    “袁大人下的命令,我能不卖力吗?再说了,也确实需要能克制飞艇的东西,秦校长,你可一定要帮兄弟的忙啊。”曹锟言语间很是恳切,拼命套近乎。

    “曹大人客气了,这是兄弟份内事。”秦国镛心里暗笑,还不知道我帮谁的忙呢!

    “敌人飞艇有多少,模样有多大?”

    “具体数目我不清楚,平时也就三五艘出来轰炸,那次打孟恩远时据说出动了十来艘。模样嘛,那玩意飘在空中瞅不真切,不过我估摸着总有五六间房子这么大。”

    “这么多?这么大?”秦国镛等人心里有点意外,“革命党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从德国人那里搞来的。”曹锟看了飞机几眼,疑惑地问,“秦校长,就这玩意能上天?我看全都是木头什么的,怎么飘上去?”

    “您看,机头那有螺旋桨,发动机一开,螺旋桨就跟着转,到时候就有风起来,飞机就能上天了。”

    “这么说来倒和风筝的道理有些象。不过,秦校长,您别见怪。我是个粗人,洋玩意不是太精通,我琢磨着飞机这么小的个,怎么打得过飞艇?”

    “飞机个头确实不如飞艇大,但空中作战,不是野兽打架,光比大小没有用,大有大地优点,小有小的好处。就拿飞机来说,速度快。转向灵活,咱们可以绕到飞艇背后,出其不意地给他来一下子,然后转身就跑,他也追不上,只能干瞪眼着急。”

    “可不能小瞧了飞艇,那上面不仅有炸弹,还装了机枪,恐怕讨不得好。”曹锟深知飞艇的底细。

    “为了对付飞艇,咱们专门设计了利器。出发前在南苑机场做过试验,挺灵的。”秦国镛给曹锟看那个伸缩性的五爪倒钩。

    “艺高人胆大,秦校长要是没有两下子,袁大人也不会这么重视。”曹锟笑着说。“能不能明天就参战,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是!”秦国镛答应地很爽快,“不过打仗还是要知己知彼,我决意先去侦察一下,明白敌情再说。”

    “有理。探明了敌情,到时候可以狠狠地来一下子。”曹锟突然说,“奇怪啊,今天敌人的飞艇怎么不出动了,莫非知道秦校长来了,他们听到风声不敢出动不成?”

    “统制过虑了,”秦国镛指着湿漉漉的地皮说,“今天下雨,飞艇自然不会出动。就是飞机,这种天气也不适合飞行。”

    “原来如此。”曹锟恍然大悟,“雨一停就可以侦察了吧。”

    “遵命,一定不辱使命。”

    “真要打下飞机,我一定在袁大人面前给你们请功。”

    这雨下起来还没完没了,连着下了三天。曹锟急。秦国镛心里更急。他怕日久生变,希望早日将消息传递给东北方面。眼看飞机一时出不了力。曹锟歪脑筋一动,也打起了夜袭的主意,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幸的是,关上守军早有防备,陆尚荣在本方夜袭得手后的当天就下令埋设地雷、布置雷区、陷阱,等待敌人上钩。一连等了两天,就是没有动静,他也不急,笑着对杜金德、蒋方震他们说,“别急,曹锟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主动来吃苦头地。”

    果然,到了第三天夜里,北洋军的夜袭队找上门来了,连路径都学陆尚荣——走铁路。为更好地麻痹和诱惑敌军,革命军更是连游动哨也不派,卖个破绽让你钻进来。北洋军的夜袭队愣头愣脑地钻进了伏击圈,带队的一开始还很得意,以为这下立大功了,谁料到这股得意劲还没消退,四周就响起爆竹般密集的枪声。被步枪、机枪、手榴弹等组成的混合火力一顿好好招呼后,又慌不择路地跑进了雷区,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炸得他们鬼哭狼嚎。有几个见势头不对,赶紧往回跑,又没有顺着原来进来的路,跑着跑着就落到陷阱里去了,被削尖的竹签刺得鲜血淋漓、动弹不得,最后乖乖做了俘虏。闹腾了一晚上,什么便宜都没捞到,反而白白搭上数十条性命,曹锟的沮丧劲就甭提了。

    “师长真是神机妙算,算准了北洋军会来,布好了口袋让他们钻。^^首发^^”田伯雄兴奋地说。

    “可不是嘛,曹锟也太笨了,哪是我们师长地对手。”

    “凡事有利必有弊,曹锟吃了亏,回去后肯定也会如法炮制,我们下回再要得手,可就难了。”徐志乾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说的不错,这种夜袭,确实只能搞一次,搞第二次就可能失灵。”陆尚荣笑着说,“不过,咱们可以变着法子来折腾敌人,只要开动脑筋,一定会找到新战术。”

    “报告师长,雨已停了,请求批准飞艇起飞。”刘翼迫不及待地请战。

    “我让你负责营建飞机场,你搞好了没有?”陆尚荣转头问徐志乾。“好了!看样子,王子树他们明天就能进驻。”他兴奋地说,“到时候天空里就更热闹了。”

    “在他们没来之前,飞艇一律不得再起飞。”

    “师长,为啥?俺们又不会抢他们的功劳。”刘翼挺委屈。

    “不要问这么多。执行命令。”看着刘翼不服气的样子,陆尚荣耐着性子告诉他,“北洋军有了飞机,咱们要小心。这不光是我地意思,秦都督在电报中也再三交代,在没有查明敌之虚实之前,飞艇不得执行轰炸任务,以免意外。”

    “师长,不是我吹牛。飞机那么小的玩意,能奈何飞艇什么?撞都能把它撞下来!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打下一架来让你瞧瞧。”

    “胡闹,我说了不许就不许,没什么好商量的,等明天王子树来了,让他们去对付,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可以了。”

    陆尚荣心里也不明白老袁的飞机究竟能厉害到什么程度。一战中,首先是英国采用了白磷弹成为对付飞艇地有效武器,因为气囊中的氢气被击中后很容易爆炸。而如果采用氦气做气体的话,飞艇准备起来更加麻烦,浮空能力也下降的很快。应用意义就不足了。就因为这个先天缺陷,飞艇很快就退出了历史舞台,而飞机成为了天空的王者,直到有了火箭。

    按常理推断。现在地飞机应该是奈何飞艇不得的,但老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让飞机对付飞机最为保险,也不着急这一会。

    “报。师长,敌人出动飞机了。”阵地上的田伯雄满头大汗地前来报告。

    “这么快?”陆尚荣一惊,边往外走边问:“来了多少?”

    “我只看见一架。”田伯雄一指南边地天空,“快看,就在那里。”

    陆尚荣按照他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架黄颜色的飞机从南边不紧不慢地飞过来。旁边的刘翼一跺脚,“嘿,师长刚才还不让我升空,现在北洋军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我这就命令他们升空迎战。”

    “别冲动。”陆尚荣递给他望远镜,“你看看,飞机下面没有炸弹,看样子不是来轰炸,倒象是来侦察的。”

    “是啊,”刘翼放下望远镜。“果然如此。要不我们上天把他赶走?”

    “来不及了,呆在地上也好。让敌人摸不着虚实。”陆尚荣没说错,来人正是秦国镛,他确实是来侦察的。他扭头跟后面地技师说:“现在应该在革命军地正上方了吧,下面有什么?发现飞艇了吗?”

    “看见了,好像有四五艘,地面上还有一些人。”空中气流声音很大,双方的交谈几乎是喊出来地。

    “我也看见了,等会飞到他们上空,你就把那个马口铁罐头扔下去。”秦国镛一拉操纵杆,压低机头,朝地面上地陆尚荣等人俯冲下去。

    地面上的人还在对飞机指指点点,杜金德眼尖,突然发现从飞机上落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赶紧叫了起来,“不好,飞机扔炸弹了,快卧倒。”

    众人条件反射般地卧倒,刘翼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今天霉倒大了,不是说没炸弹嘛?怎么又扔下一颗来。”

    “当”的一声,马口铁罐头正好落在一块石头上,发出清脆地声音后,又远远地弹了开去。下面卧倒的人等了半天不见炸弹响,胆子又大了起来,空中的秦国镛见完成了任务,调转机头飞了回去,心里在暗暗祈祷革命党能很快发现那个罐头。

    “他***,幸好是颗哑弹。”刘翼一骨碌爬起来,朝刚才发出响声的地方跑去,陆尚荣刚想提醒他小心,这家伙已经跑开了。

    “师长,快来看啊,不是炸弹,是个罐头。”刘翼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罐头?”陆尚荣手里捧着那个已有些变形了的罐头,用手指一弹,再用手一摇,发出“”的声音,一把把它扔掉,“敌人扔个罐头,想干什么?”

    “谁知道,估计是看我们在下面,一时又没有炸弹,就扔个罐头下来。”

    “不对啊,他们上飞机前拿罐头干嘛?”陆尚荣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捡起来打开看看,装着啥玩意?小心点。”

    “是。”刘翼快步上前,一把拾起罐头,掏出小刀撬开了罐头盖,惊喜地叫了出来,“师长,里面有个油布包着的东西。”

    “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快打开看看。”

    “师长,你看。”刘翼解开了包裹得严严实实地油布后,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陆尚荣。上面有一排大字:“请拾得者速交革命军统领处。切切!!”下面是几排小字:“鄙人秦国镛,为南苑航空学校校长,欲率飞机五架投诚,如蒙接纳,请于明日铺设一十字模样图案作为联络。并请尽快平整出一块平坦场地,以便飞机降落。如无意外,某三日后即来投诚,期间飞艇不要出战,待场地平整完毕后再出战,以便引导我等前来归附。此事关众人身家性命,切切不可泄漏。”

    “哈哈哈!”陆尚荣仰天大笑,“好极了,曹锟手下的飞机居然要投诚,太好了。”

    “会不会是敌人的阴谋诡计?”蒋方震有些不放心“阴谋?有可能,不过这么做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利我们的地方。”陆尚荣大手一挥,“徐志乾,联络图案你负责铺设,直接就在机场上铺设好了。”

    “是!”

    “刘翼,明日等图案铺设完以后,你率领飞艇升空,前去敌营挑衅。”

    “师长,为什么?刚才不是还不允许我升空吗?再说,这人也说要三天后再升空引导他们。”

    “机场我们已经有了,让他们越早投诚过来越好,夜长梦多。”

    “是!”

    “百里的话也有道理,必要的防备措施还是要。明天王子树率队进驻后,派飞机巡逻保护,飞艇起飞后,就严密监视机场上空,敌人真要是耍花招,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第043章 率队投诚

    关上守军忙碌了一夜,不仅按要求铺设了联络图案,而且安顿好了第三突击队的飞机。用过早饭,刘翼便乘坐一艘中飞天朝敌营飞去,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时,王子树就命令麾下的飞机悉数升空巡逻,为避免暴露目标,飞机成编队选择躲在云层中隐蔽。对面的秦国镛也是一夜没睡好,因为不能确定革命军是否收到了罐头信,心情忐忑不安,不停祈祷苍天开眼。无论如何,再次升空是免不了的,不仅自己要去检查联络情况,就是曹锟也会催促赶紧升空迎战,而且还没有推托的借口。

    登上飞机的步伐异常沉重,十个人的心情十分复杂,面上表情亦很严峻,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幸亏曹锟是个大老粗,没看出异常情况,只以为他们在担心与飞艇交手的祸福难料,一个劲地为他们打气,嘴里喊着:“祝你们旗开得胜!”

    刚准备好,旁边的卫兵就大喊:“不好了,敌人的飞艇来了。”秦国镛心头一沉,莫非对方没有收到罐头信?情急之下也顾不了更多,赶紧大喊,“快,快,快升空。”

    刘翼在中飞天上用望远镜东张西望,嘴里嘀咕:“他们的飞机呢?怎么没见到有飞机?”

    “队长,你看,那边飞上来了。”

    望远镜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慢慢地大了起来,黑点也多了起来,“好像有五架,听我命令,降低速度,慢慢调整后往回飞,注意,别让他们咬得太紧。”

    底下的人都伸长了脑袋往天上看。只见一贯耀武扬威的飞艇没有投弹就飞了回去,都感到十分意外,曹锟一拍大腿:“嘿!飞机果然好使,该死的飞艇一看见就往回逃。”

    “赶紧追啊!”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也顾不得天上的压根就听不见。

    “统制。您别激动,您这么喊。上面秦校长他们也听不见。”

    “我就是要看着飞机怎么把飞艇打下来。^^首发^^”曹锟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换了话语掩饰。

    飞机上后座的机械师也在问秦国镛:“校长,怎么办呢?对方好像没有收到我们的信,不然不会派飞艇过来。”

    “事已至此,只能假戏真唱了。赶紧朝飞艇靠拢,注意,不要真把他打下来。”

    “那怎么行呢,曹锟看见会起疑心的。”

    “不碍事。咱们飞得远远地。飞到他们看不见地地方就行,给后面几架打旗语,告诉他们紧跟我机,速度不要太快,保持编队,朝飞艇飞去。”

    机械师打完旗语后:“校长,我看有些古怪。那飞艇照了个面后一下飞了回去。莫非有什么企图?”

    “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两方都存着慢慢来的心思,只见飞艇渐渐地向北飞去。后面的飞机也没有使出全力追击,双方渐行渐远,彼此距离也慢慢地拉近。

    “队长,他们跟过来了,好像也没使出全力追我们,不然老早就追上了。”

    “他们估计没弄明白我们想干什么,生怕我们误会,所以这么慢腾腾。”刘翼笑着说,“看来投诚倒象是真的,咱们两家配合,演戏给地上地人看。”

    “马上就要到联络图上空,按原计划行事吗?”

    “对,到了那里,就在上空绕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革命军怎么弄地,又换航向了。”秦国镛叹了口气,“想不到连投诚都这么麻烦。”

    “校长,您看。”后面的机械师惊喜地喊了起来,“地上有个十字,看来对方收到信了。”

    秦国镛确认后,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好,打旗语告诉其他人,我们返航。”

    “那曹锟那里怎么交代呢?”

    “不要紧,就说敌人逃脱,我们油料不足,无法再继续追击。”

    “校长,不好,有十多艘飞艇围了上来……”机械师来不及欢呼,猛然发现,四周忽然冒出了一大圈飞艇。

    “不可轻举妄动。”秦国镛冷汗直冒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围上来的飞艇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刘翼那艘也返身飞了回来,“给对方打旗语,要求他们降低高度。”

    “校长,对方让我们降低高度。”

    “他们想干什么?”秦国镛冷静地想了想,“按对方的要求做,要求各机注意降低速度,不要发生碰撞。”等机械师联络完,他一压操纵杆,率先俯冲下去,降到了离地面只有不到四百米地高度。”

    地面上的陆尚荣他们看见飞机俯冲下来后,个个喜上眉梢,看来这投诚确实是真的:“哎呀,真当是来投诚的。”杜金德高兴地喊了出来。

    “这样就好。”陆尚荣招呼大家,“我们一起去机场迎接。”

    “校长,对方又打旗语了,要求我们就地降落。”

    “不会吧,革命军这么快就修筑了机场?”秦国镛有些不信,但还是再次降低高度,飞到离地只有200米地上面,果然看见一大块平整地。“告诉各机就地降落,千万要小心。”

    在地面人员地指挥下,秦国镛首先驾驶飞机稳稳地降落在十字图案的中心,紧接着,其余飞机也依次降落,整个过程异常平稳。陆尚荣等他们全部降落后,率领众人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哪位是秦先生?”

    “鄙人秦国镛,率飞机五架前来投诚。”秦国镛看见陆尚荣发问,猜想他就是革命军的最高头领,赶紧回答。

    陆尚荣赶紧握住他的手:“欢迎,欢迎,秦先生,你们辛苦了,我代表秦都督和革命群众欢迎你们!”一旁的蒋方震连忙介绍。“这是东北革命军第二师的陆尚荣师长。”

    “久仰,久仰!”望着山海关救援之战的最高指挥官,秦国镛由衷地钦佩。

    “秦先生深明大义,毅然率部弃暗投明,陆某深感敬佩。”

    “陆师长。我有一事不明,革命军为何能如此神速就铺设了机场?”

    “秦先生运气不错。机场正好前两天动工建设,昨天收到信后,我们便在上面刷出了十字图案。”陆尚荣一边介绍,一边指挥,“伯雄。赶紧把秦先生他们地飞机推到一边,我估计王子树他们要降落了。”

    “是!”

    望着他们地这个举动,又联想到机场,秦国镛沉吟半天。“莫非……?”

    正想时。王子树带领第三突击队地十来架飞机已陆续降落。看见革命军地飞机,秦国镛和他的手下目瞪口呆,想不到革命军也有飞机,而且数目比自己这边还多。秦国镛是个细心人,仔细参观了革命军的飞机,敏锐地觉察到这些要比自己这边先进不少,尤其看见后座操作员的那挺机枪。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投诚确是明智之举,真要较量起来。自己那几架恐怕只有任人宰割地份。

    “陆师长,万万没有想到,革命军也有这么多飞机,但不知购自哪国,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识过。”

    “秦先生果然是行家,这些飞机全都是我们自己制造的。”陆尚荣告诉了他冯如、潭根等人地名字,秦国镛的心里一阵翻腾,这些都是华人中制造飞机的翘楚,居然都汇聚在革命军这里,看来革命确实是人心所向,不由的十分高兴,但又有一点失落——这样一来,自己的投诚分量可能就不如原来想像地那么重了。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陆尚荣笑着对他说,“虽然我们也有飞机,但还是求贤若渴。秦先生的义举,绝对不是五架飞机这么简单,你带来的这些人马,都是不可多得地人才。将来革命胜利,你们可以和冯如他们一起研制更多、更好地飞机,为国家出力。”

    正闲聊间,刘翼也指挥飞艇部队降落了下来,“报告,第一突击队完成任务,请指示。”

    “刘翼,你任务完成的不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秦先生。”

    两人相互寒暄两句后,刘翼就迫不及待地问,“听说先生的飞机是专门对付飞艇的,不知有什么良方?”

    “不敢,不敢,刘队长的飞艇好生厉害,北洋军人人都怕,岂是飞机可以对付的?”

    “秦先生,不必谦虚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秘密武器,不妨展示给我们看看,让大家也开开眼。”陆尚荣也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克制的招数。

    秦国镛转念一想,也好,我露些手段,也免得革命军看轻我们。于是拿出了五爪倒钩详细讲述起来。听完他地介绍,陆尚荣愣了半天——本以为是机枪什么地,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玩意。旁边的刘翼笑了起来,“秦先生,你地玩意好倒是好,不过我们的飞艇是众多小气囊组成的大气囊,纵然扎破一个,对整体也没有大碍。”

    “是嘛?那幸好我们没有交手,不然班门弄斧,岂不丢人?”秦国镛笑了起来,大家也一起跟着笑……

    “报告,山海关来电,秦国镛率队投诚,已安全抵达,同行有飞行员和机械师十人,飞机五架。”王云山将喜讯报告了秦时竹。

    “回电陆师长,让他尽快安排飞机转场到沈阳,我去机场迎接。”秦时竹想了一下,“告诉秘书

第044章 谁是正统

    待秦国镛安顿好后,第二天秦时竹等人又去看望,表示慰问。

    “我来看望一下大家住的是否习惯。”

    “好好,一切都好,有劳都督费心了。”

    “另外,我想委任秦先生担任东北航空学校的校长,其余人员也一律量才录用,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好倒是好,只是……”秦国镛的脸色好生奇怪。

    “不知先生何事为难?不妨一吐为快。”

    “都督,您看。”秦国镛摇了摇手里的报纸,“上面大张旗鼓地报道我等行踪,只怕有所不妥。”

    “是嘛?”秦时竹心想报道内容我都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有何不妥,请先生赐教。”

    “报道本身并无不妥,俱是实情,只是我等父母家小都在京城,倘若清廷得知,必然对他们不利,所以在下认为……”

    “这是我的失察。”秦时竹一拍脑袋,原来是这事,连忙说,“秦先生率领大家投奔革命,不惜抛妻弃子,我一定想办法保护你们的家小安全。”

    秦国镛以为他在说宽心话,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说,“谢谢都督关心。”

    秦时竹知道,不打消秦国镛的顾虑,他们始终会担心牵挂,“秦先生别担心,我现在就给摄政王发电,保证不会动你们家小一根毫毛。”

    “真的?”秦国镛有些不信,临阵投敌,按大清律令是要灭族的,不知这个神通广大的都督有什么办法。

    “摄政王并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钧鉴:自古言交绝无恶声,去绝无恶言,秦国镛率众来投,与其家小无关,望妥加保护。不得株连无辜……”

    “摄政王能听咱们的吗?”

    “放心好了,我这电报后面还有一句下文:北陵重地,已派人善加看守,一草一木不曾损伤。”言下之意就是警告载沣,这些人的家小你不能乱来。不然,大清的祖坟就保不住了。

    “妙。妙!”大家回过味来,齐声说好。

    围绕着秦国镛的事,御前会议又吵成一团:

    “袁世凯,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可要解释清楚。”

    “王爷,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叛变啊。”袁世凯挺委屈。“前日曹锟来报,说秦国镛率机五架起飞迎敌,等到下午不见回营,推断被击落身亡。哪里晓得出了这个事。”

    “我看。分明是袁大人暗中与革命军暗通款曲,派姓秦地打前站。”

    “休得胡言乱语。”老袁恼了,“我要是与革命军勾结,也不用这种手段,我有那么笨吗?”

    “难说……”“你……”老袁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隆裕太后打断了众人的争吵。“此事查无实据。就不要妄自猜度了。”

    “太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姓秦的居然敢投敌,咱们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然,还会有更多人仿效。”

    “临阵投敌,满门抄斩。”

    “把所有投敌之人的家小抓起来,不要走了一个,明日午时三刻开刀问斩。”载沣咬牙切齿。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报,东北发来电报。”

    载沣拿过来一看,大骂:“居然要我们不要动家小一根毫毛,做梦!”看到最后两句,又叫,“罢了,罢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王爷,究竟怎么回事?”良弼问他。

    “你自己看吧。”良弼看完后,连忙喊,“太后,北陵是祖宗陵寝所在,不能有所闪失啊。”

    “这个秦时竹,居然拿北陵来要挟本王。”载沣痛苦地大叫,“我与他势不两立!”

    “王爷,王爷,不可太过恼怒,事已至此,惩办家小也无能为力,不如卖个顺水人情,总是祖宗陵寝要紧。”

    “看来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就这么办吧,先放这些乱臣贼子一码。北方的问题不好解决,袁世凯打起了武汉地主意,派了蒋廷干和刘承恩拿着英国驻汉口领事的介绍信前去洽谈。此时地黎元洪眼见革命形势日益好转,早已改变了当初不闻不问的“泥菩萨”态度,动了坐享其成的心思,想趁势通过谈判来确立自己的地位——所以他既要做出代表革命党与袁世凯开展对等级别的谈判地模样,又不能轻而易举地接受袁世凯的条件。

    御前会议之后,袁世凯为了巩固权势,通过小德张和奕的手法,动用各种手段逼迫摄政王载沣辞去摄政王的职位,仍旧做他地醇亲王。载沣自然是不甘心地,但从来都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袁世凯掌了大权,他越发感觉控制不住局面。在皇族内部,由于载沣在武昌事变后处置不力,与袁世凯不能有效合作,亲贵重臣也大有不满,隆裕太后就是主要代表,涉及到内部权力的再分配。在前有袁世凯,后有隆裕太后的夹攻下,载沣终于力不从心,乖乖交出了最高权力,从而为袁世凯又扫清了一个大障碍。

    与这个消息相比,秦国镛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重臣们也未必真的相信这是袁世凯要投敌的预兆,但绝不放过任何机会打击他。老袁心情极好,也就不太计较,不过既然清廷已经让步,他还是要摆一副出力地架子——他向众人通报了进攻汉阳地计划,算是作为他对投敌指控的反击。他也深深懂得,为了使革命党人就范,他还要给予更厉害一点地打击。

    毫无疑问,这个任务就落在武汉前线的冯国璋头上。他手里的军队,主要是第四镇全部,第二镇和第六镇各一个协,总共约二万五千余人,在人数、武器和训练上都占据着优势。但在各地纷纷独立。清王朝处于土崩瓦解的形势下,部队的士气很低。由于革命军有了补充,又控制了江面,一切渡江船只都在武昌、汉阳方面,北洋军要继续进攻。困难也不少。汉口虽然已经占领,但制高点还控制在革命军手里。武汉之战的胜负未定。汉阳在武汉三镇中地势最高,龟山的炮火可以控制整个武汉,因此汉阳地得失是胜败的关键。

    就在北洋军还不成动手的当口,11月16日夜,在凤凰山、大别山炮兵的掩护下。革命军抢先发动了进攻,但由于兵力不足、指挥失误再加各部队之间缺乏默契不能形成有效配合而导致了渡河反攻的失败。这场失败大大挫伤了士气,又加剧了总司令部与军务部、参谋部和两湖部队之间本来就已存在地矛盾,革命军的不利因素更多了。

    在汉阳保卫战地节骨眼上。郭文作为东北方面的代表来到了武昌。当初在做出回应有关革命省份会议决策时。秦时竹就和众人商定以上海为主,武昌为次,前者派了以议长吴景濂为首的代表团南下,而武昌方面只是派了郭文作为秦时竹的私人代表去。

    黎元洪在都督府接见了郭文,看得出来,他对于眼前这个代表的级别和声望不是很满意,招待也很不热情。郭文没有和他计较这些。临行前。秦时竹特意找他谈了一晚上,告诉他此去地使命是敷衍武昌方面。允许他开空头支票,但一定要鼓舞武昌的战斗意志。郭文是辽阳集团的财务总监,按理说这个差事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但秦时竹独树一帜,看中了他精明和谨慎的特点,再加上辽阳集团这些年势力地扩大,郭文地眼界也宽广了许多,派他出使也算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对黎元洪的冷淡,郭文早有心理准备,他拿出秦时竹的亲笔信递了过去,信中的内容他早已知晓,无非是一些称赞武昌首义、黎公英明,希望能坚持到底,共同迎接全国胜利的套话。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见秦时竹的好话,黎元洪地眉头舒展开来了,换上了笑容可掬地神情:

    “郭先生一路辛苦了,不知东北情况如何?”

    郭文大致将东北的情况讲了一下,这些消息都是报纸上登过地,黎元洪早已知晓,一番重复话语,又听得他皱起了眉头,郭文察言观色,最后来了一句:“秦都督让我代他向黎都督致敬!”

    “不敢当,不敢当,复生兄兵起奉天,席卷东北,势头惊人!”老黎也得打打官腔,“不知秦都督对于本督有关中央政府的提议有何意见?”

    “关于组建全国政府,秦都督深感必要,但无奈眼下大兵压境,实在分身乏术,他以为,武昌既然是首义之地,那么以湖北军政府代行中央政府的职责再也合适不过。”郭文适时将空头支票开了出去。

    听到这番话,黎元洪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针,立马振作起来。事实上,黎元洪有关中央政府的提议到现在还没有多少人买账,只有江西、广东和广西几个省派了代表过来,但在中央政府具体怎么实现的问题上,这几个省的代表都含含糊糊,没有一个明确态度,象郭文这样直截了当表态支持的实在是独一个。

    人家虽然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黎元洪也得谦虚谦虚,“哪里,哪里,东北拥三省之地,又占据清廷陪都,我看以东北政府代行中央政府更为妥当。“

    郭文强忍着没笑出来,果然如秦时竹所说的,老黎其实是爱权的,更爱面子,眼下所谓的中央政府,只是称谓上的,根本就不能指挥其他省份,革命还在进行当中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提出中央政权,如果不能用利欲熏心来解释,起码也是争权夺利争昏了头。

    “黎都督就不要谦让了,武昌首义,振臂一呼,全国响应,代行中央政府职权名正言顺。”

    既然东北方面如此坚持,老黎也就不便推却,就像模像样地应承下来,双方的关系顿时感觉融洽了许多。眼看时机成熟,郭文又拿出了一封信,信是蓝天蔚所写,内容主要是告湖北父老乡亲和各革命同志。蓝天蔚是湖北人,同时在湖北的革命党人中又有比较高的威望。按照以前商定,是要推举他为都督的。只是武昌起义时他不在此地,都督才落到了黎元洪头上。尽管如此,由于黎元洪本人的犹豫和顽固,一部分革命党人并不满意,三番五次发电报给蓝天蔚。让他到湖北来就任都督,这个事情黎元洪也是知道的,明里暗里也提防这一手,看完了信。他松了一口气。蓝天蔚在信中明确表示拥护他的都督地位,同时告诉大家他所部眼下已改编为东北革命军,正在休整,就不能前来湖北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蓝天蔚不来湖北和他争夺这个位置,老黎就觉得开心,他现在甚至已有些爱上秦时竹了。他一派人。就非常时期,恐失机宜”;上海方面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上海聚集了绝大多数革命省份的代表,所以在上海开会比较适合。

    得到郭文的空头支票后,黎元洪的底气更足,派居正和陶风集赶到上海,要求代表会议在武汉举行,几经磋商,上海方面同意各省代表去武昌开会,但各省仍应在上海留一人“联络声气”。吴景濂没有兴趣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地扯皮上,他的重点是找苏督程德全、浙督汤寿潜和张謇取得统一意见。

    正如秦时竹预料的那样,事情进展十分顺利,上面这三个以前都属于立宪阵营,和秦时竹等人政治立场和见解接近,汤寿潜和张謇和辽阳集团有经济往来,程德全曾任黑龙江巡抚,对秦时竹的能力和作为知根知底,加上吴景濂又以议长身份亲自率团前来,重视程度更加高,远远就派人在迎接。

    “莲伯兄,一切可好?”张謇热情地打招呼,站在他旁边地是被秦时竹派到江苏办报地柳亚子。

    “好,好!诸位都是意气风发啊!”吴景濂高兴地和他们寒暄。

    “彼此,彼此。”大家哈哈大笑。

    “此番前来,奉秦都督之令商量有关组建中央政府的事宜,我听说即将通过决议承认湖北方面的中央政府地位,此事当真?”“确有此事,我认为不免操之过急,但湖北方面催促的很急,大家就只好这么做了。”老实说,张謇对这个是不太满意的,后面涉及到江浙集团和湖北集团的争夺。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尊重决议,先奉湖北为中央政府再说,反正都是过渡和临时性质的,以后革命胜利肯定有正式选举。”吴景濂宽慰着张謇,“另外,也要感谢先生对报社地大力支持,不然亚子他们哪能这么顺利。”

    “不必客气,与公是革命同志,与私我和秦都督是多年地好友,这点事情实在不足挂齿。”张謇话锋一转,“不知复生对时局有什么看法?”

    “秦都督认为眼下革命形势很好,我们不能轻易妥协,只要清帝一天不退位,共和一天不实现,革命就一天不能终止。现在我军正在山海关前线和清军对峙,我方兵少,暂时只能采取守势,等新招募的军队形成战斗力后,可以转入进攻。”

    “我可是听说山海关一战杀得清军尸横遍野,东北方面又有铁甲车、飞艇助阵,声势浩大!”

    “那次主要是为了救援蓝天蔚部,不然也不会下如此大地本钱,话又说回来,我方损失也比较大,蓝天蔚部到现在都还在休整,不能投入战斗。”

    “就盼着革命早点胜利,彼此能少流血。”张謇问,“对于劝袁世凯反正,你们意下如何?”

    “袁世凯是治国能人,真能反正,实在是大大有利于革命,不过眼下此人正布置进攻汉阳,恐怕不会成功。”

    “袁世凯是在待价而沽。”张謇和袁世凯也是老相识,彼此之间有秘密往来。

    “倘若真能实现共和,袁项城赞成民主,东北方面愿意推举他为民国将来的大总统。”吴景濂紧盯着张謇,“闻先生与项城过往甚密,可将这层意思告诉他。”

    “没有,没有。”张謇赶紧否认。

    “没有也没关系,现在还是可以再联系的嘛。”吴景濂没有点破,“这是有利于革命的正义之举,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程都督和浙江汤都督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沪督陈其美好像不同意。”张謇见问到了问题的核心,也觉得不妨摊开来说。

    “哼!陈其美一个青年后生,他知道什么?”吴景濂一提起就来气,“听说此人在背后攻击我们伪装革命,是投机分子,象这种小人理他作甚?这次南下,完全看的是您和汤、程二督的面子,要是光他陈其美一个,八抬大轿请我也不来。”

    “也许是谣传吧?”张謇其实也听到这种风声,故意装聋作哑,让吴景濂做恶人。“以这个家伙目中无人、一贯争权夺利的态度,这种说法不像是空穴来风,您放心,我不会和他计较这些的,我还没有如此小心眼。”吴景濂适时收住了话题,“明天我启程去浙江,找汤都督面谈,完了最后去上海。”

    “那联合会东北方面就不参与了?”张謇奇怪地问。

    “参与是肯定要参与的,但既已做出了决议,我们晚几天参与也没关系。”

    “这就好,这就好。”张謇连连点头,“那武昌你还去吗?”

    “不了,武昌秦都督已派他人前往,我来的重点就是浙江和江苏。”吴景濂最后说,“眼下关键是大家团结一致,尽快取得革命胜利,而不是你争我夺谁是中央政府,谁是主导地位。”

第045章 此消彼长

    汉阳保卫战陆陆续续打了近10天,虽然革命军竭力抵抗,但北洋军毕竟占据了各方面的优势,冯国璋率部渐渐逼了上来。汉阳形势危急,军政府机关各人员激愤异常,纷纷要求惩办不得力将领和上前线杀敌。参谋部副部长杨玺章、军务部副部长张振武等率领学生军数百人渡江增援,《大汉报》主笔胡石庵也到战地慰问、探访。26日晨,在湘军将领刘玉堂等的支援下,先后收复磨子山、扁担山。胡石庵作《甘候行》一首纪念:“墨云压天黑风吼,百八健儿衔枚走。雄师一奋万怪逃,笑把芙蓉握两手……人生百年一弹指,仗有浩气亘山河。”

    清军强硬反弹,用重炮轰击两山,坚持在山顶的刘玉堂壮烈牺牲,两山得而复失。进攻锅底山的张振武部也被击溃,他本人被清军击伤,失足掉在水里,亏得别人救起,才后退到十里铺。清军把握时机,步步进逼,甲支队突破三眼桥防线,夺取了汤家山,并与乙支队汇合,合力进攻十里铺。第四镇统制王遇甲也渡过襄河,占领了黑山。革命军全线溃散,湖南第一协退到武昌,第二协退到鹦鹉洲,杨玺章阵亡。当夜,黄兴悲愤地说:“汉阳失守,吾何颜见人,唯有死耳!”想以死殉职,众人苦劝,最后退往武昌。27日拂晓,北洋军军攻占梅子山,随即兵分三路,一路攻龟山,两路夹攻汉阳。上午十一点,占领龟山,取得了至关重要的制高点。这个时候,革命军的精干主力已伤亡殆尽,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根本不是北洋军的对手,连连后退。虽然组织了几支敢死队。但与大局无补,反而将仅有的力量全部消耗光了。当天下午,冯国璋占领汉阳。

    整个汉阳之战,革命军前后伤亡共约3300余人,北洋军的伤亡略少。也达到了近2000。但冯国璋实现了其战略意图,占领了汉阳。形成了对武昌的继续威慑。

    等全部部队撤退完毕后,军政府召开了紧急会议。黄兴悲愤万分,深以汉阳失守为愧,建议放弃武昌,顺流而下进攻南京(从一个极端发展到另一个极端。还念念不忘进攻)。黎元洪赞同黄兴地意见。但是多数革命党人强烈反对,范腾霄、张振武等慷慨陈词,表示武昌是首义之地,决心要与城共存亡。张振武拔刀起立。大声说:“敢言放弃武昌者斩!”全体掌声如雷。一致同意坚守武昌。黎元洪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众意难违,勉强应承下来。但是因为这件事,他和张振武之间起了矛盾。

    黄兴见众人不采纳律平等;赵尔丰交出政权后,仍带边兵处理藏边事务,但暂不离成都,以备顾问;保护外人,禁止焚掠等。以蒲殿俊为军政府都督,朱庆澜为副都督。27日,赵尔丰宣布四川地方自治,大汉四川军政府成立。

    革命党人对于蒲、赵之间的协定内容相当不满,曾在西校场召集民众大会予以公开驳斥,重庆方面在报纸上逐条予以批驳。他们认为,只要赵尔丰继续盘踞成都一天,四川的革命形势就还没有根本好转,重庆方面甚至动了西征的心思,只是因为内部纷争没有成行。

    反观成都方面,军政府建立的摇摇欲坠,在妥协基础上接管政权的蒲殿俊毫无行政经验,又没有勇于任事的魄力,副都督朱庆澜是浙江人,在土客籍矛盾很突出的情况下,也不能指挥如意。城中新军与民军杂处,政府中新旧官吏同署办公,互不融洽,少数革命党人在其中也无所作为,新政权极其软弱无力,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成都政权的危机。

第046章 暗杀传闻

    会议气氛一片凝重。

    “诸位,汉阳失守,武昌岌岌可危,湖北方面发来求援电报,让各地速发救兵,大家有何看法?”

    “倘若武昌再告失守,北洋军能一举平定湖北,严重的话甚至还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湖南。”张榕皱着眉头,“只是此去武昌,千里迢迢,救援不易,真要到了,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不能轻易发兵相救,北洋军与我们在山海关一线对峙,哪里来的多余兵力,倘若我们分兵去救,被清军破了山海关怎么办?”袁金铠连忙表态不同意。

    “救援绝对是下策,不救呢,都是革命同志,于理不合,真是两难啊!”熊希龄叹了口气,“都督一贯足智多谋,想必肯定有对策了,不妨告诉大家。”

    “对,愿闻都督高见。”众人一致附和。

    “我的计划很简单,围魏救赵。”秦时竹不慌不忙地说出了他的计策,“在山海关一线对北洋军施加压力,让他们有后顾之忧,武昌之围必然能有所缓解。”

    “万一武昌扛不住先失守了怎么办?那时候再围魏救赵恐怕也来不及。”

    “大家不要担心,武昌城防坚固,北洋军没有那么容易轻易拿下,”秦时竹拿出郭文的电报,“郭文来电,汉阳一战,黄兴冒进,革命军损失惨重,北洋军也有重大伤亡,短时间内武昌无失守之虞。”

    “那回电坚守待援?”袁金铠就想这么打发了事。

    “这样力度还不够,再加一句。我军在山海关将有动作,可有效牵制清军,不让其南下增援。”秦时竹笑着对大家说,“不要说北洋军暂时拿不下武昌,袁世凯本人可能压根就不想拿下武昌。”

    “此话怎讲?”众人不解。

    “郭文告诉我,汉阳之战前,袁世凯曾经派人和黎元洪接触,有意和谈,因其内容有君主立宪的主张,被武昌方面断然拒绝。汉阳一战。是袁世凯给黎元洪一点颜色看看。另一方面,载沣辞去了摄政王的头衔,袁世凯更加控制了清廷中枢,总要卖点力气给他们看看,这才有了汉阳之战。但是,”秦时竹来了个转折,“袁世凯本人是曹操一类人物,又曾经有过足疾丢官地往事,绝不象曾国藩、李鸿章等人铁心为清廷卖命,也有意和革命党和解。南下的莲伯已和季直先生会谈过了。得知江浙方面曾和袁世凯有过接触,许诺他只要就地反正,将来可以推举他为民国的大统领。你们想想,究竟是做清廷的内阁总理好还是做民国的大总统好?”

    “自然是后者。可都督这么有把握袁世凯会反正?”

    “别看袁世凯天天嚷嚷要君主立宪,其实他只是惦记着自己的权力,至于满清政府有没有权力,他是不关心的,真要让他做了大总统。他肯定会把君主立宪这几个字丢在一边。他现在如此表态,无非作作姿态而已。话再退回来说,朝中权贵对他根本是不放心的,让他出山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举动,他真要是把革命党打完了,他也离完蛋的日子不远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袁世凯肯定不会特别卖力气。”

    “袁世凯何等枭雄,养寇自重地道理他肯定懂,表面上看武昌危如累卵。实际却稳如泰山。”秦时竹总结了他对时局的判断,当然,这也是基于历史层面的把握,所以他说的很有底气。

    “纵然如此,也该给袁大头一点颜色看看,不能让他太得意。”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葛洪义提议。“围魏救赵。总要围一下吧。”

    “海强,部队训练得怎么样了。可以出动了吗?”

    “还不行,当时说训练一个月的,现在才过了半个月多一些,最起码还要再十天。”

    “能不能再快点,再等下去我怕赶不上了。”

    “都督,急不得啊,硬拉出去也没有战斗力,再说,部队现在还没有齐装呢,有些战士连步枪都还没拿到手,让他们怎么打仗?”

    “不会吧?”秦时竹大惊,“老何,军工厂怎么搞的?”

    “军工厂已开足马力加班加点,实在是部队众多,生产能力供应不上,按照进度再过十天就应该人人都有武器。”何峰很无辜的样子。

    “都督,也确实该多等几天,您让我们准备的骡、马数量也还不够呢。”后勤部长宁武也叫苦。

    秦时竹开始挠头皮了:“怎么办呢?陆师长手中兵力不足,蓝天蔚还在休整,周羽、马占山、吴俊升在各省安定局势,没有机动兵力了啊,新兵又不能仓促上阵,难道眼睁睁看着老袁猖狂不成。”

    “都督不要烦恼,既然时机不成熟,那不妨再多等几天,勉强上阵结果可能更糟。”袁金铠宽慰他。

    “也不是没有办法。”何峰慢悠悠地说,“军工厂刚刚研制成功了105MM榴弹炮,可以给曹锟他们一点甜头。”

    “你怎么不早说?”秦时竹埋怨他。

    “你不是问我步枪么,正想告诉你,让你给打断了。”何峰说,“一共造了四门,炮管长度2.34米,俯仰角:-5到43度,炮弹重约31斤,最大射程约20里,就是比较重,约有近2吨(行军状态),运输可能有麻烦。”

    “赶紧给山海关运去,宁部长,你亲自保证火车运输,同时加派骡马,我就不信这4000斤的东西拿不上去。”

    “是!”

    “都督,既然大家都在。我就把财政情况报告一下。”熊希龄有备而来,拿出了一张纸“一、从军政府成立到现在,不到20天地功夫,军费开支已超过300万,本来计划这是要用一个月地;二、人民币发行量已突破3000万元,政府承担汇兑损失300多万,据估计,市面上还有旧币1500万需要兑换,比原先预计的要多;三、……”

    “慢慢来,一样样来。”秦时竹有些头痛,“军费开支增大也是正常,一来军饷有所提高,另外又制造军火,开支自然大,既不能适应形势那就提高标准,暂定500万一个月;新旧币汇兑虽有损失,但稳定了币值,也是值得的,现在纸币与银洋间地比率怎样?”

    “已上升到一元纸币可兑换银洋8角7分。如果坚持九折发行,纸币币值还能有所上升。”熊希龄顿了顿又说了下去,“三、二期公债1000万已发行完毕,请问是否再安排发行?”

    “继续发行!三期安排300万。辽阳集团认购一半。”秦时竹的话之所以说得如此有底气,因为日本方面的1500万日元贷款已经到位,为了保密,没有直接贷款给军政府,而是贷给辽阳。再通过购买公债转移。

    “这么多啊?”熊希龄吓了一跳,“果然是都督,出手就是大手笔,财政问题看来是不用操心啦,不过最近物价好像涨了不少。”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既然没有超过军政府不得涨价两成的禁令,咱们就不要管他,倒是军饷要提高,一来可以鼓舞士气。而来也有利于士兵家属生活,我提议基准军饷上浮到9元一个月,如果没有意见,大家就这么通过吧。”

    没有人反对。其实,只要财政方面的熊希龄不反对,大家就都会赞同——非常时期。军心最重要地道理谁都明白。而且各部主官悉数在场,犯不着做恶人。

    “五。吉、黑两省同样采取了减税措施,又增加了军队,财政出现了缺口,本省已支援吉林100万,黑龙江40万元,吴师长、马旅长两人所部军饷也由本省开支,初步估计,到年底本省还要再支援两省500万左右。”

    “照常拨付,等以后再慢慢算细帐,到时候就算这两省购买的革命公债好了。东北三省本为一体,黑、吉安定,辽宁地事就比较容易解决。”秦时竹转过头问王永江,“财政全靠公债也不是办法,税收情况如何?欠税的收了上来吧?”

    “按照都督的要求,各地加大了对欠税的征收力度,已完成了五成,由于减税,老百姓很满意,没有发生新的拖欠。”王永江接着说,“两府已经撤销,相应的税收机关也厘金税卡也随之撤销,精简下来的人员我正好补充在各地地人员缺口上,吉林、黑龙江也仿效我们的模样进行了税卡整顿,贪污舞弊的情况比以前要减少了,但一下子根治恐怕还为时过早。”

    “任务完成地不错。**是个大问题,等革命胜利后再全力对付,现在你的任务是回去研究研究,那些重复的、间隔距离比较近地税卡再撤销几个,方便商品流通,另外,由于币值上升,纳税时可再调整一下银钞比率,由五五对半改为银四钞六。”

    “什么时候开始实行?”

    “等欠税部分收到九成后就可更改。另外,你再拟定一个计划,决定明年地减税额度,老百姓太苦了,应该给他们减轻负担。”

    “都督,那明年的财政缺口岂不是更大?”熊希龄立马跳了起来。

    “秉三,你别激动,明年咱们把皇室地地产卖了不是有一大笔收入嘛,实在不行,辽阳方面的公债可以迟些兑现。”

    “都督倒会做好人。”禹子谟笑了,“你就不怕你老丈人跟你急啊?”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出来。

    “没事,再说他现在和吴议长他们在南方,也顾不上我。”秦时竹俏皮地眨着眼睛,“再说不是还有你们替我挡驾么?”

    散会后,葛洪义单独留了下来。“据可靠情报。老毛子要在蒙古动手了:10月23日,俄国内阁总理大臣科科弗采夫与日本驻俄大使本野一郎会谈,要求日本不要干涉**立活动,本野就分割满洲和蒙古的可能性同俄国取得了谅解;11月1日,俄军伊尔库次克军区司令部把15000支步枪、750万发子弹和15000把军刀,运往库伦,交给正在准备行动地哲布尊丹巴集团,同时,在恰克图、乌丁斯克、赤塔等俄蒙边境地区增加部队,目前已经达到13万至15万。俄军扬言遇有必要,在旬日之内,即可调动数万兵力,集结库伦;蒙古亲王杭达多尔济与俄国取得联系后,已经赶回库伦,密谋宣布外**立,准备组成以杭达多尔济为首地临时总理蒙古国务衙门,预计于1月30日动手,公推库伦活佛哲布尊丹巴为大皇帝;老毛子和我们签订协议后,看到我们承认俄国在蒙古的特殊利益。更加肆无忌惮,越来越猖狂,甚至在黑龙江的呼伦贝尔地区也煽动独立,原呼伦贝尔副都统宋小濂报告了好几次。我已提醒马占山、吴大舌头他们注意防范,重点是额鲁特总管胜福、陈巴尔虎旗总管车和扎、索伦旗总管成德等这几个人。”

    秦时竹叹了口气:“蒙古问题本来不复杂,就是王公贵族对满清政府在蒙古推行新政有点意见,但沙俄这只黑手搀和进来后,局面就复杂化了。眼下正是革命时节,蒙古大概会采取独立方式,无论如何我们要制止住历史发展的原有轨道。”

    “那怎么办呢?沙俄势大,我们在山海关方向又面临清军重兵阻击,实在腾不出手来,黑龙江也刚刚安定,若是贸然动手,恐怕讨不得好。”葛洪义说了他的担忧,“要不我们先象征性地抗议一下。等革命胜利后,再找蒙古集团的晦气?”

    “所以我把孙烈臣抽出来组成第六师防守洮南,为的就是防止事态严重恶化,我们不仅要象征性的,而且要在实质上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秦时竹想了想,“一方面让马占山做好作战准备。另一方面。让飞艇北移黑龙江,提供支援。蒙古方面我们暂时还鞭长莫及,但管呼伦贝尔地事还是有把握的。”

    “你真想和老毛子干上一场?现在地重点可是国内革命!”葛洪义不忘提醒他。

    “我没那么傻,真让马占山去进攻库伦。我只是要确保呼伦贝尔,留下摩擦的种子,以后随便找机会对付**立分子,真要是连呼伦贝尔都保不住,黑龙江的形势必将大大恶化,到时侯应付更加吃力。”

    “如果能局限在呼伦贝尔境内,老毛子一时也找不到干涉的理由,那就坚持有限化方针吧。”

    “要坚持不示弱、不逞强地方针,告诉马占山和吴大舌头,只打蒙人,如果沙俄首先开枪,也可以打俄军,无论如论我们不能开第一枪,这样才能在政治上争取主动。要打,就要把**立分子打痛,让他们彻底放弃独立梦。”

    “就这么办!”葛洪义突然很神秘地凑到秦时竹地耳边,“根据腾龙社的报告,有人在策划对你地暗杀,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细节。”

    “哦?”出乎意料的是,秦时竹并没有很惊讶,仿佛自我解嘲般道,“我也成为有价值的目标了,不知道在杀手那里地价码是多少?”

    “亏你还笑的出来,嫂子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担心?”葛洪义埋怨他,“你就这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难道也想作吴禄贞不成?”

    “我开玩笑的嘛,千万别告诉你嫂子,免得她为我担心。腾龙社要赶紧行动,尽快找出幕后黑手,摸清具体情况。”

    “你猜是哪方面人会对你下手?”

    “不是袁世凯么就是朝廷里那些满族亲贵。”秦时竹满有把握地说,“现在我已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他们必然欲除之而后快。”

    “你想地太简单了。”葛洪义摇摇头,“你忘了还有第三种势力。”

    “第三种势力?不会吧,我虽然不是革命党,但也在参加革命,革命党还不至于对我动手吧?”秦时竹不解。

    葛洪义却仍然是摇头……

第047章 又打又拉

    葛洪义口中的第三种势力不是革命党,而是辽宁本省的那些地头蛇。

    他解释道:“象冯麟阁这些被你抄家的旧军官、还有那些被免职的旧官员等等,袁世凯和朝中亲贵虽然恨你入骨,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暗杀,倒是这些人,都是本省的地头蛇,在辽宁尤其有千丝万缕的社会关系,同样对你怀恨在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不是一个官员也没杀吗?”

    “你是没有杀人,但你让张榕他们整顿机构,罢免官员,断了这些人的财路,他们能不恨你吗?”

    “那也应该暗杀张榕才对。”

    “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眼下东北,稍微有点头脑的都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头,张榕、吴景濂他们不过是助手而已,在别人眼里,连我都是你的爪牙。”

    “说得这么凄惨。”秦时竹笑了,“那这么说反而是地头蛇的可能性最大喽。”

    “也不一定,我最担心的是老袁或其他人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互相利用,两三种势力纠缠在一起。总而言之,你要提高警惕,小心为妙,防弹衣是必须要穿的,我也要让王云山和彭家珍给你加派警卫,腾龙社则加紧准备破案。”

    “那你要多辛苦了,希望早日将这颗定时炸弹排除掉。”

    “这个是我分内事,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不能大意啊。这可没有历史可以借鉴。”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大业才刚刚开始,我还不能死呢。”

    送走了葛洪义,秦时竹静下心来仔细思索,这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还没等想出个子丑寅卯,禹子谟推门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复生兄,有事找你商量。”

    “坐!”秦时竹一边招呼他。一边说,“刚才开会时怎么不拿出来讨论?”

    “我家地私事,你看。”禹子谟把手里的纸递给他,“我那在美国读书的小子,在报纸上听说革命成功,建立了军政府,想回国效力。”

    “这是好事啊,你是他老子,你决定不就结了?”秦时竹大笑。

    “不仅是他。”禹子谟笑着说,“他还告诉我有一帮中国留学生想回国效力。央求他来问问我们能不能接纳?”

    “能!都能!来的越多越好。”秦时竹兴奋地说,“禹兄,你家那两个儿子可都出息啦,前阵子若愚闹着要参军。现在奋进又想回国效力,你这个当爹的脸上有光啊。”

    “过奖过奖!都督家那几个孩子年纪还小嘛!等他们大了,肯定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既然同意了,我就赶紧复电,让他火速回国。”

    “等等。奋进什么时候毕业的?我记得才刚刚读了两年大学。”

    “是啊,怎么了?”

    “他学什么?”

    “船舶制造。”

    “哎呀,这可是新兴产业啊!禹兄,对不起了,其他留学生我都要,你儿子暂时还不能回国。”

    “为什么?”禹子谟一脸不解,“自古都说举贤不避亲,奋进留学也有些年头了,确实学了不少东西。你是不是信不过他的学识,我这个当爹的给他作保!”

    “瞧你,想到哪去了?”秦时竹看他误会了赶紧解释,“留学生都是宝贝,我举双手欢迎还来不及呢,再说奋进是我安排去美国留学的。他什么能力我还不清楚?但既然他学业还没有完成。就让他学完再回来。”

    “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歧视我儿子呢。”禹子谟这才放下了心。“那其他还没有毕业地留学生是不是也让他们先学完再回国?”

    “不!让他们先回国,宁可以后咱们再送出去培养。”秦时竹斩钉截铁地说。

    “都督,这是为何?为什么让奋进先读完而其他人却要先回国呢?”禹子谟又不太明白了。

    秦时竹诡秘的一笑:“留学生都受过新式教育,将来革命胜利,国内建设很需要他们,因此,不光是我们,国内其余各派势力都盯着这块唐僧肉呢,让他们现在回国,就能确保为我所用,不至于让别人捷足先登。但你儿子就不一样了,他亲爹老子在辽宁为官,我还怕他投奔别人不成?”

    “原来如此,真有你的,老谋深算。”

    “这个问题我早该想到了,只是目前实在公务繁忙疏忽了。”秦时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告诉奋进,有一个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法学博士学位的中国留学生,名叫顾维钧,让他务必把他请回国来担任我的秘书。”

    “好!

    送走了禹子谟,秦时竹满脑子都是人才的事情,没心思再想谁是黑手的问题了……

    东北代表团的南下,坚定了江浙地方集团的革命信念,立宪派特别象张謇等人下决心抛弃君主立宪,转向民主共和。他和汤寿潜等联名通电,鼓吹共和主义,张謇控制的《时报》也逐渐由反对、观望、赞同到完全拥护革命,发表社论,郑重声明君主立宪不合时宜,革命为中国改革地唯一方略,与清政府彻底决裂。这样,东北集团和江浙集团不仅在主要领导层面,而且在舆论方面都取得了一致,彼此都将对方看作朋友和可以依靠的力量。

    立宪派转向革命,当然带有自己的愿望。首先,他们希望以和平方式达到光复独立的目地,最大限度地减少社会动荡,以保障自己的生命财产免受战乱威胁,所以他们在独立时。都异口同声地强调和平革命的重要性;其次,他们想通过顺应革命来夺取和扩大实权,以防革命党人独占鳌头,在他们眼里,秦时竹等人远比孙中山来地可爱;第三,要选择新的政治领袖,防止最高权力落入革命党人之手,江浙集团一开始坚持在上海召开各省联合会,就是基于这方面地考虑。

    立宪派态度的变化对于加速清王朝灭亡起了重要作用,应变势力和稳健势力公开站到革命阵营一边。使许多大中城市拥清与反清力量对比发生重大变化,他们不仅可以直接影响下层民众,而且对地方各阶层人士甚至清朝的封疆大吏也产生震动,从而大大减少了革命阻力。立宪派的转变,不仅仅是抛弃清王朝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抛弃君主立宪的主张转而宣传民主共和——在现实面前,他们终于认识到只有实行共和制才能恢复和平、稳定秩序,使国家走上独立富强的道路,他们的思想转变自然也带动了他们所影响地那部分民众地思想转变。

    正是看见了立宪派的这个作用和价值,以秦时竹为首的东北集团才下大力气拉拢、说服江浙集团。为争取将来的主动,这个姿态是必须的。而且,在立宪派看来,秦时竹等人也不是天生的革命党。秦时竹和其岳父又拥有大笔产业,无论在政治立场还是经济地位上都有一种自然而然地亲切感和认同感。当然,江浙集团本身也有争夺主导权地愿望,突出表现就是江浙联军合攻江宁(南京)。

    苏、常、淮、扬等光复后,江苏重镇只有江宁还在清军手里。城内外江防军、巡防营以及旗兵有将近2万人,对江浙已光复的地区是严重威胁。为拿下这一据点,苏、沪、浙三都督组织了联军,联军由苏、济、浙、沪、镇各军组成,以徐绍桢为总司令,人数一万余人。1月21日,联军分四路围攻江宁:中路浙军,由朱瑞率领,从紫金山南攻朝阳门;南路苏军。刘之洁任支队长,攻雨花台、聚宝门;北路沪军,由黎天才带队,攻沿江各小炮台;镇军以林述庆为司令,由紫金山北攻天堡城、太平门。24日,黎天才部攻占乌龙山。乘胜前进。次日清晨又拿下幕府山,以重炮威胁城内据点。同日。朱瑞率领浙军主力在马群与清军展开遭遇战,击毙清军悍将王有宏,进抵孝陵卫。26日,敌守将张勋反扑,各军与其来回争夺阵地,从上午一直苦战到傍晚,终于迫使张勋龟缩在城内,朝阳门外敌人全部肃清。27日,镇军投入战斗,对江宁形成包围圈。2日,联军总攻,但浙军爆破朝阳门不成,仰攻失败,苏军进攻雨花台也未得手,联军指挥部调整战略,决定先取城外制高点天堡城,然后再俯攻江宁。

    江宁之战进行得异常激烈地时候,山东却突然取消了独立。山东本来是11月13日在军民的压力下,由山东巡抚孙宝琦宣布独立的。但孙世代都是大官僚,本人又与袁世凯和奕是儿女亲家,他自己当然不赞同革命,只是在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勉强应承下来地。他被迫当上都督半个月不到,急得头发和胡子全白了,一面电告清廷“仰恳天恩俯念事出非常,准其便宜行事,不为遥制,俾免生弊端”,另一方面在得知袁世凯重新上台后,胆子又大了起来。

    由于吴禄贞被暗杀,原定的镇压任务取消,北洋第五镇返回了山东,他们都是袁世凯的旧部,自然惟袁世凯之命是从,老袁则加派张广建、吴炳湘赴济南策动取消山东独立。在部队架起大炮示威后,孙宝琦立即于2日宣布取消山东独立,自己则称病躲入了医院。张广建、吴炳湘分任军政要职,大肆逮捕革命党人。就这样,山东成为了辛亥革命中唯一一个宣布独立后又自行取消独立的省份。冯国璋攻陷汉阳后,清廷传旨嘉奖,封他为二等男爵,希望他继续进攻,占领武昌。然而,当时全国已有17省宣布独立,北方京畿一带也是险象环生,山海关前线十分不妙。北洋军主力却被吸引在京汉铁路一线,根本无法应付全国大哥革命形势。袁世凯看到这种局面,对武昌方面又打又拉,并从以战为主改为以拉为主。

    一方面北洋军军从龟山动用重炮轰击武昌,继续对黎元洪施加压力。这是冯国璋所最喜欢的,他拟乘胜再下武昌,博得一个封侯拜相地机会。武昌与汉阳,只隔一江,全在火炮射程内,幸亏武昌兵民,日夕严防,炮弹炸响后,由于威力有限,也不过稍受损伤,无关紧要,沿江上下七十余里,又有革命军把守,老冯不能飞渡。

    另一方面,袁世凯又通过各国列强加紧停战议和。各列强看见清王朝难以支撑,就积极扶持袁世凯,希望他成为新的代理人。英国公使朱尔典成了拥袁急先锋,他联络各国使团,出面斡旋停战,为袁世凯绞杀革命创造条件。29日,汉口英国领事向南北双方提出停战、清帝退位、举袁世凯为大总统三个议和条件。

    冯国璋本人是不愿意议和的,他倒真想把武昌打下来,但袁世凯的愿望他又不好公然反对。于是,他提出了苛刻的短期停战条件,称革命党为“匪党”,要求“匪党”退武昌城15里,“匪党”之军舰炮栓须卸下交由中间人英国领事收存。革命党自然不会答应这个要求,针锋相对地提出了反要求:称北洋军为“满军”,要求“满军”须退出汉口15里以外,“满军”所有军火应由英国领事签字封存。(比冯国璋更狠)

    毫无疑问,两边肯定谈不拢。冯国璋借机开炮强轰武昌城……

第048章 强炮逞威

    在冯国璋的猛攻之下,早已肝胆欲裂的黎元洪弃城而逃,但他不知道的是,袁世凯比他还着急,老袁生怕冯国璋打得太狠,断了和谈之路,便亲自派已成为袁府座上宾的汪精卫找武昌方面和谈,汪立刻遵照袁世凯的意思,委托他人带去了亲笔信:希望革命同志达成南北合议,联合起来要求清帝退位,并推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

    各省代表大会当时正在讨论英国领事葛福新提交的局部停战条件。一些代表认为清政府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今后是战是和,主要就看革命军与袁世凯两方,把袁世凯拉到革命阵营来,不失为一个避免大规模内战的好办法。要把老袁拉过来,就要给他一个位置,袁世凯已经是清朝的内阁总理大臣,要袁反清,只有给予更高的权位,革命军如果以民国的临时大总统位置相许,让袁世凯利用自己的力量来逼迫清帝退位,建立共和民国,那么革命的胜利就可以提前到来了。不用说,这种妥协思想占了上风。

    30日,各地军政府代表在汉口英租界顺昌洋行举行了第一次会议,代表的成分十分复杂,革命派和立宪派占有几乎相等的多数,另有少数旧官僚、封建士绅,甚至还有清廷的密探(会议内容被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袁世凯那里),郭文作为东北方面的代表也参与了会议。会议推举谭人凤为议长,决定在临时政府成立前,由湖北军政府代行中央军政府职权。会议的还有一项议程是讨论和平方案:一个是全国性的。由袁世凯内阁代表清廷统治下地各省区,希望能和一个能代表全部革命省区的人进行和谈;另一个是局部性的停战,由北洋军在武汉的最高统帅冯国璋与黎元洪进行湖北地区的停战谈判。

    全国性的方案刚刚提出就被否决了,主要原因就是湖北集团和江浙集团彼此都在争夺主导权,东北集团指示郭文千方百计破坏达成全国性停战方案的企图,秦时竹更不想让远在汉口的代表会议束缚自己的手脚。全国性的方案行不通,局部性停战成为了双方地唯一选择。

    停战议和本来是袁世凯为瓦解革命力量、窃取最高权力而设下的局,这一点,革命党人不是看不到。但汉阳失陷尤其是黎元洪弃城而逃后后革命党人已呈现涣散状态,他们感到自己软弱无力。同时。由于缺乏一个彻底的革命纲领,使得大多数人对袁世凯抱有幻想,认为只要他接受民国的旗号,革命就能大功告成。这样,他们就从要求袁世凯“反戈”,到接受袁世凯的停战条件,进而谈判议和,一步步滑向妥协的道路。

    逃跑途中的黎元洪一听到签订停战协定的消息,喜出望外,第二天就动身返回武昌摘桃子。刘公和张振武因为他擅自出走造成混乱局面。主张通电弹劾他的失职行为,虽被其他人所劝阻,通电没有发出,但黎元洪却因此而对他们怀恨在心。与张振武等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冯国璋用炮轰击地起劲,山海关方面也没有闲着,只不过倒楣蛋换成了曹锟所在第三镇。秦时竹下了命令后,宁武不敢怠慢,当天夜里就安排火车运输。到前线时正好是清晨。望着四门崭新的105MM榴弹炮,陆尚荣大喜过望,他深知重炮的威力。但2吨的重量实在是太重了,炮营将火炮从车厢里卸下来后,费尽心机都想不出拿到山坡上地办法,只好汇报给陆尚荣。

    “你们就不会把火炮拆开分散着搬上去?”

    “试过了,轮子什么的当然没问题,关键就是炮筒,如果在平地上倒也好办。大不了用骡子拉着走,可是要爬坡,实在是无能为力。”

    “那多动动脑子,总有办法的嘛。”

    “师长,都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可我实在是黔驴技穷。想不出法子啦。”郭宝哭丧着脸。“眼瞅着这么好的炮用不了,我也着急呢!”

    陆尚荣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眼睛在几个中级军官的脸上扫来扫去,希望能找到什么好办法,最后他地眼光落在刘翼身上,直愣愣地盯着他。

    刘翼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赶紧说:“师长,您别看我,我也没有好办法。”

    “有,你有办法!”陆尚荣突然想到了,猛地拍了刘翼的肩膀,痛得对方直龇牙,却不敢抗议。

    “师长,什么法子啊,我怎么想不出来?”

    “就落实在你的飞艇上。”

    “飞艇?”刘翼还是不太明白。

    “笨蛋,让你用大飞天把大炮吊到山上去。”看他如此不开窍,陆尚荣急了。

    “师长,我不是没想过这办法,但火炮太重,怎么才能放到吊篮里去呢?”

    “谁让你放吊篮里去的,用绳子直接绑住吊在外面不就行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刘翼兴奋地说,“我赶紧去试试。”

    “千万注意安全,绳子弄的结实点,要是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啦!”刘翼头也不回,朝飞艇飞奔而去。

    一个小时后,刘翼和其他队员就操纵着一艘满载着沙袋的大飞天飞到,为最大限度发挥飞艇的升力,吊篮里除了必要的操纵人员外,全部都放满了沙袋,吊篮与火炮之间地绳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关键部位还缠上了铁丝加固,陆尚荣和一大群官兵围在旁边给他们加油鼓劲。沙袋一个接一个地被抛出吊篮,绳索绷得越来越紧,等到沙袋被抛掉七成时,飞艇吊着火炮缓缓地离开了地面。下面齐声叫好。纷纷鼓起掌来,飞艇又陆陆续续地抛下了几十个沙袋,带着火炮越升越高,螺旋桨也旋转了起来,慢慢地朝山头方向飞去。

    到了炮兵阵地上空,刘翼指挥气囊放气,飞艇缓缓地下降高度,当火炮立足脚后,下面的人赶紧解开绳索,脱离了火炮重量的束缚。飞艇一下子轻了很多,猛地往上一窜。就这样,整整忙乎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四门火炮都运到了山上。下午就是炮营地事了,一方面要构筑阵地,另一方面要校正射角,安排试射。炮兵没过多久就摸透了这几门新炮的脾气。望着榴弹炮惊人的威力,大家议论纷纷,卯足了劲要给对面地北洋军一点颜色看看。

    经过了前一天地忙乎,第二天四门榴弹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北洋军军阵地,郭宝要给对面地曹锟吃重达31斤的“糖”了,为了保证射击精度,还要安排空中火炮校正。一般都用校正气球的。但革命军向来没有气球,不消说,这个任务又落实到了飞艇队头上。刘翼指挥飞艇飞到了离地七百米的高空,细看之下,飞艇地吊篮里还拖下来一根长长的电线。这是工兵营的杰作,为方便报告弹着点,修正弹道,特意架起了电话。在山坡前面,临时搭建了一个通讯中转中心,由通讯员将飞艇报告及时通报给在炮兵阵地上指挥的郭宝。

    前几次炮战,北洋军吃了不小的亏,也学乖了很多,将营寨远远地扎在离阵地15里的地方。那里已在革命军原有火炮射程外,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革命军又拥有了更远射程的利器,再加上是山上往下射,射程超过22里,整个清军营地。都在榴弹炮的覆盖范围内。

    关于轰击目标的选定问题。师部几个指挥官和炮营讨论了一清晨,最终决定。首先是敌人的兵营,以杀伤有生力量为目标,其次是炮兵阵地,反正敌人地火炮一时半会也拖不走,等打完了营地再来收拾也不迟。上午九时,炮击正式开始,炮兵们揭去炮衣后,迅速转动方向机,再通过转动高低机,将标尺定在8500米的距离上。

    炮兵们抱起三十多斤的炮弹就往里塞,准备就绪后,郭宝向陆尚荣请示:“报告,一切准备完毕,请求开炮。”

    “好!开炮!”

    郭宝将手里的小红旗一挥,四门炮几乎同时发出震耳欲聋地响声,炮弹窜出了炮膛,划着美丽的弧线落到了敌军的阵地上,经过近半分钟后的等待,阵地上的人才听见炮弹在敌营中炸响地声音,同时电话里焦急地传来了刘翼的声音,“偏左400米”。第二轮齐射的结果是偏右150米,炮兵们又一次迅速地调整了方向机,第三轮齐射就正好砸在兵营里。

    其实,在第一轮炮弹落地后,北洋军军就乱了套,谁都没有想到革命军的炮弹居然能打这么远。曹锟正在指挥部,听见炮弹落地的声音,还不敢相信,问副官:“外面出了什么事?赶紧去看看。”

    第二轮齐射后,副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统制,不好啦,革命军向我们开炮了。”

    “革命军?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有打得这么远的炮?”曹锟还以外又是上次夜袭那样的近距离偷袭,“赶紧命令炮营还击。”

    第三轮齐射后,炮兵营管带连滚带爬地进了指挥部,“报……报告,统……制,不……不是敌人偷袭,是……是革命军从关上方向打过来的。”这人一紧张,连话也说不利索。

    “这到底是什么炮?怎么打得这么远?”曹锟极为生气,“你不是说这个距离革命军的火炮无论如何也打不到吗?”

    “统……统制饶命,不……不知道革命军那里弄来了这么厉害地火炮,卑……卑职实……实在不知!”

    “这到底是什么炮?”

    “我……我……猜……猜是大口径榴弹炮或……或加农炮。”

    “混蛋,敌人的炮弹都打到头顶上来了,你……你还在那猜测,赶紧给我去查,去还击。不然我要你脑袋!”曹锟暴跳如雷,眼睛要喷出火来似的。

    炮兵管带失魂落魄地跑出指挥所,向炮兵阵地跑去,很快被溃散部队淹没了。

    “统制,统制,敌人的炮火太厉害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忠心地参谋抓紧时机劝说曹锟。

    曹锟又怒骂了一通,总是自己的性命重要,无可奈何地找了个地方趴了下来。第一轮齐射时,北洋军官兵已纷纷跑出营地。有少数已经昏了头,朝营地右边跑去,正好成为第二轮齐射地牺牲品,大部分人朝后面跑去,只有一小部分人用残存地最后一点理智立即趴在地上。确实,敌人的腿再快,也快不过炮弹地速度。在飞艇的协助下,炮弹犹如长了眼睛,准确地落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

    刘翼兴奋地喊,“打中了!打中了!敌人朝后面跑去了。快延伸!快延伸!”

    火炮延伸后,刚才往后面跑的很多北洋军又被延伸的炮火击中,整个营地腾起一团团黑雾,夹杂着士兵们哭爹喊娘地声音。这边变成了人间地狱,山海关上的陆尚荣、蒋方震他们高兴得直挥舞拳头,“好!就这么打!狠狠地打!”

    打完了第一个基数后,革命军把炮口对准了清军的炮兵阵地,刘翼在指挥艇上看得最清楚。炮弹在敌人的火炮中炸响,不时有碎木头、破铁轮被高高炸起,然后又重重地落下。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整整持续了一上午,直到打光了所有的备弹才算数。看见炮击停了,在天上的刘翼还不知道内情,一个劲地在电话里喊,“怎么不开炮了?打啊!打啊!”

    “刘翼,你下来吧,没炮弹了!”陆尚荣命令他。“赶紧到我这边来汇报战果。”

    炮击停止后,曹锟在指挥部里召开了会议,潘矩楹哭丧着脸,“曹统制,二十镇损失大了,被炸死100多。炸死的有近300。不是说革命军的火炮打不到这里吗?是哪个混蛋说出来的,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曹锟心情也不好。他地人员伤亡虽然少点,但炮兵营被炸得七七八八,完好无损的火炮只剩下6门山炮了,基本上可以说是丧失了战斗力,他脸一沉,“你别说了,第三镇的损失也不小。”

    “前些日子我就说革命军炮火厉害,要远一点安营扎寨,偏有人进言说什么革命军最远也只能打到这里,现在倒好,吃大亏了。”潘矩楹用眼光扫来扫去,“高富贵呢?高富贵呢?怎么不见他来开会?就是这家伙说的,真想拉出去把他军法从事。”

    曹锟找了半天,也不见那个罪魁祸首地炮兵管带,问旁边参谋,“高富贵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没有,高……高管带为……为国殉职了。”参谋小声地回答。

    “啊!”曹锟张大了口,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才挤出一句,“找副上等棺木,好好厚葬他。”

    人都死了,潘矩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问:“眼下怎么应付?这么下去军心动摇,山海关要是趁机杀过来,我怕抵挡不住啊!”

    “潘老弟,不要慌。”曹锟大大咧咧地说,“华甫攻下了汉阳,武昌指日可待,等扫平了湖北,我请求大帅再加派援

    “可我听说袁总理正在和武昌方面和谈呢?”

    “和谈倒也有,这是大帅的缓兵之计。”曹锟想了想,“就是真和谈也好,南方的局势安定了,就有功夫腾出手来对付关外的革命党。”

    “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咱们还是赶紧给总理发电,也赶紧和东北方面和谈!这么硬撑下去不是办法。”

    “和谈也是好办法,我这就给京师发报。”曹锟其实也有这个心思,只是不好意思讲,现在潘矩楹既然提了出来,那就正好。

    “和谈之前我看驻地还是要离开关隘再远一些,要是再捱上这么炮击,我们又还击不了,不是干挨打嘛!”潘矩楹算是被榴弹炮打怕了。

    “现在也只有按你的意思办了。”

    12月1日,郭文将双方即将停战地消息电告东北,焦急地提出,“余才疏学浅,参加代表联合会着实吃力,恐怕误事,请都督速派遣得力人选前来接替”,临行前秦时竹只告诉他到武昌象征性地参加一下,和黎元洪见面,没想到居然作为东北方面的代表参加会议,令他十分惶恐。

    哪知秦时竹的复电更让他大吃一惊……

第049章 互放烟雾

    左雨农一接到电报就立刻告诉秦时竹,谁知秦时竹哈哈大笑,当即复电:“再坚持两天,然后返回沈阳,其余事情不必担

    “都督,这样能行吗?”左雨农不放心。

    “没问题,吴议长来电,明天联军就能拿下江宁,到时候江浙方面肯定会要求把代表会议转移到那里开,并且作为临时政府的政府所在地,那里也只有吴议长他们能应付。”

    “都督怎么能这么肯定?”

    “你等着瞧吧,绝对不会错。”秦时竹胸有成竹,“武昌岌岌可危,江宁又是六朝古都,革命党为了鼓舞士气,肯定会那么干。”

    “原来如此。”左雨农恍然大悟。

    果然,12月2日,镇军和联军司令部由太平门、苏军由聚宝门、沪军由仪凤门、浙军由太平门攻进城,城内残余清军全部投降,铁良、张人骏逃走,张勋仓皇北窜徐州,中途还在浦口受到联军狙击,狼狈不堪。

    南京光复是革命军的一次重大军事胜利,它使长江以南全部为革命军所有,稳定了汉口、汉阳失守以后的战局。不仅如此,这次胜利还因这座古都的历史而带上一层神圣的色彩。南京曾经是朱元璋、洪秀全的都城,这就使主张“革命排满”的人们特别兴奋。联军入城后,将士们络绎不绝地到紫金山的明孝陵去祭奠,文人墨客也竞相鼓吹,报纸上大做文章。代表会议当即决定南京为临时政府所在地,代表会议也随之转移——秦时竹再一次先知先觉。

    代表会之所以顺利地做出了临时政府设于南京的决议,主要就是因为战局变化,汉阳失守使武昌集团丧失在这个议题上的发言权。而南京的光复,黄兴及其追随者从武昌返回上海。则增加了江浙集团的地位,上海成为了革命党人活动的中心。宋教仁和陈其美出于维护同盟会革命领导权地目的,决定立即在南京成立临时政府。于是,留沪代表选举了黄兴为假定大元帅,黎元洪为副元帅,作为全国统一的首脑,负责筹建临时政府。黄兴本人因为新败于汉阳,倒有自知之明,一再推辞。黎元洪不甘心居于黄兴之下,甚为不满。通电要求取消,汉口代表会也认为上海方面的选举无效(他们并不是不赞同选举的内容,而是不愿意由留沪代表取得决定权)。革命还没胜利,内部的矛盾就日甚一日。

    这一切,都通过郭文和吴景濂的电报传到秦时竹处,他做起了和事佬。提议:“无论汉口会议还是上海会议,都没有权力单方面做出决定,既然江宁已下,不如两家合并,召开全体会议。”秦时竹的提议不偏不倚,双方都无话可说,只好按这个建议操作。可想而知。由于时间的耽搁和彼此意见的冲突,真正要形成合议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达成一致,东北方面在这段时间里也不必受什么束缚,反而还成为两边争夺地主要对象。

    袁世凯派人议和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朝中权贵,恭亲王溥伟、肃亲王善耆在御前会议上大声质问:“龟山大捷,汉口收复,乘胜渡江,武昌指日可下,为何打了胜仗,反倒要议和?”

    “汉阳虽胜。损失却颇为惨重,眼下前线兵员不济。粮饷两缺,议和不失为好办法,倘若能让革命党不战而降,那就更妙了。”老袁狡辩道。

    “兵力不济,那就加派兵力,为什么非要议和?”

    “我看兵力不济只是借口罢了,议和才是袁总理真正的目的。”良弼晃动着脑袋。“我可是听说革命党给袁总理开了优厚的条件。只要就地反正,革命党就推举他为民国的大总统。袁大人。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袁世凯没有正面回答,他眼光一转,落到了载涛身上。载涛是禁卫军地统帅,而禁卫军是袁世凯开缺回籍后,一支完全由满族亲贵控制的武装力量,全部由满人组成,装备和训练都很好,战斗力也很强。这一部队的存在使袁世凯如芒刺在背,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

    他立马有了主意:“太后,大敌当前,为提高士气,禁卫军应起表率作用,各位王爷贝勒更应为臣民表率,既然武昌兵力不敷使用,臣斗胆请求贝勒爷亲自率部分禁卫军增援武昌前线,一来可以增加前线的兵力,二来也请贝勒爷做个人证,看我袁世凯是不是真的私通革命党?”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载涛一眼。

    老袁的提议冠冕堂皇,但恰好击中了载涛地软肋,他不似载询那么贪财,但有个胆小的毛病,听到袁世凯点名让他出征,大冬天急得汗都流了出来。

    隆裕没有注意到载涛的窘样,不紧不慢地问:“禁卫军能不能出动打仗啊?”

    “回太后,臣这些年只知练兵,打仗……打仗……”载涛的声音越来越轻,“打仗确实不会。”他话一出口,别人就再也不好言语什么,醇亲王载沣望着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也只好叹气。

    隆裕倒不是失望,载涛的毛病她也略有耳闻,继续问:“袁世凯,难道就不能调别处的兵吗?”

    “禀太后,现在兵力紧张,新兵还在招募之中,一时半会上不得前线,所以臣才打算和武昌方面谈谈,万一成功,那最好;倘若不成,我们也拖延了时间,到时候就有足够的兵力对付革命党了。”

    “这么说来这和谈还非谈不可了?”

    “臣以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那就不妨谈谈吧,不过也要抓紧做好打仗的准备。”

    “臣谨遵懿旨,绝不让太后失望!”

    散会后,载涛还是处在让他上前线打仗地担惊受怕中,知道奕和袁世凯关系亲近,马上去找奕让他去和袁世凯通融一下,一定要免了他的差事。载涛地请求早在袁世凯的意料中。他爽快地答应不派载涛出征。载涛庆幸之余,立刻辞去军谘府大臣地职务,袁世凯正中下怀,略施小计,就将禁卫军的军权抓到了自己的手里,京畿地区重新成为北洋系的天下。

    为切实控制禁卫军,老袁很是费了一番脑筋。冯国璋成了当仁不让的合适人选。一来,冯国璋和各权贵地关系一直比较好,老袁被罢官回乡他都没有受到影响,让他出任禁卫军军统可以兼顾各方;二来。冯国璋急着拿下武昌立功,和自己意图不合偏又不能明说,调任京城,两人彼此间都不尴尬。至于武昌前线,可以交给段祺瑞打理。老袁还把跟随自己进京地卫队编为拱卫军,由心腹段芝贵统领。把禁卫军调到了城外,这样,他在京城就可以只手遮天了。果然,面对亲自上门传达调令和接替自己的段祺瑞,冯国璋有些不满:“芝泉,你怎么来了?再多给我几天,武昌城就能拿下来了。到时候朝廷说不定会给我封侯,你何苦来抢我地功劳?”

    “华甫,京城位置更重要,再说,提拔你担任禁卫军军统,本身就是朝廷对你的赏识,保卫京城功劳不是更大?”

    “可是……”冯国璋还是心有不甘。

    “别可是了,这也是袁大人地意思,希望你能回去协助他。”

    听到是袁世凯的意思,冯国璋顿时明白了几分:“好好好。既然是袁公的意思,那我就遵命执行。芝泉啊,你好好干,这封侯的机会就让给你了。”

    “这里有我呢,你就放心地去吧。”段祺瑞心里嘀咕:老袁压根就没想拿下武昌,怕你误事,才让我来接替你的,你连这点都没看出来?

    山海关炮击大获全胜和联军收复江宁的消息很是让东北方面振奋。但蒙古方面却传来了不利地消息:11月30日。在沙俄驻库伦总领事馆的策划和指挥下,杭达多尔济等人。向清朝驻库伦办事大臣三多提出最后通牒,宣布“将蒙古全土自行保护,定为大**立帝国,公推哲布尊丹巴为大皇帝,不日登极”,要三多立刻出境。次日凌晨,库伦集团带着一支沙俄军队,包围了清廷库伦办事大臣的衙门,并逼三多限三日内出境,三多的卫队也被俄国士兵收械解散,行辕由俄兵会同蒙古看管。同时,局、所、衙、署,如印务处、兵备处、电报局等,都由俄军和蒙古兵接管,街上秩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俄兵。

    葛洪义把掌握的情报一说,会上就炸开了锅,很多人义愤填膺,有些人害怕沙俄,建议军政府不要插手,也有一些人怀疑情报的准确性。秦时竹静静地听着,看众人议论声音渐渐地小了,问葛洪义:“消息准确吗?”

    “消息是一个在库伦经商地客商告诉的,由于库伦动乱,他逃到了黑龙江,马占山通过电报汇报,绝对准确。”葛洪义心里暗笑,这些消息还不都是你告诉我的?眼下故意这么问,只是堵众人的嘴罢了。

    “三多怎么样了?有确切消息吗?”

    “这倒不知道,从情报来看,距离俄国的最后通牒已过了五天,恐怕已经被押解出境了吧。不过,那客商走时倒看见俄军还团团围着三多的衙门。”

    “三多如果要回国,肯定要从东北过,警察总局派人牢牢盯着铁路的客人,一看见三多,立马扣留下来,我要亲自问话。”

    “是!”

    “都督,蒙古情况复杂,客商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看咱们暂时不要有举动,等确切消息或三多本人到了再说吧。”张榕知道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荫华的主意不错,咱们先暂时不做任何反应,不过,”秦时竹顿了顿,“通知马占山和吴俊升做好打仗准备,防止呼伦贝尔也牵涉进去,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都督主意我极为赞同。”张榕建议道。“在洮南地孙烈臣也要做好准备,防止蒙匪趁机骚扰!”

    “秘书长,给吉林发报,让周都督从新兵中调拨3000,补充给第六师,增强实力!”

    “是!”

    “还有一件事,昨天汉口的代表会议已通过了《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组织大纲》,决议当日公布,现正由各省代表签字,明天起会议就移师到南京举行。我已电告郭文返回沈阳,南方一切事宜由吴议长全权负责。”

    “那大纲是什么条文?”袁金铠是宪政迷,顿时来了兴趣。

    “别急,先请秘书长把条款读一下,让大家讨论讨论,如果各位没有意见。咱们才可授权签名好了。”

    “大纲共三章二十一条,”左雨农就读了起来,“第一章:临时大总统由各省都督府代表选举之,以得票总数三分之二以上多数当选,投票权每省一票;临时大总统有统治全国、统帅陆海军”之权;得参议院之同意,临时大总统有宣战、媾和及缔结条约、任用各部长及派遣外交专使、设临时中央审判所等权。”

    “第二章:参议院由各省都督府所派遣之参议员参加,每省以三人为限;参议院地职权。除第一章所列外,尚有议决临时政府之预算、检查临时政府之出纳、决议全国统一之税法、币制及发行公债,议决临时法律等权;临时大总统对于参议院议决之事,如不以为然,得于具报十日内,声明理由,交会复议;对于复议事件,如到会三分之二以上参议员同意,仍执行原议;参议院未成立之前,暂由各省都督府代表会代行职权。但表决权每省以一票为限……”

    “第三章:行政设立外交、内政、财政、军务、交通等部……”

    “大纲最后规定,临时政府成立六个月内。由临时大总统召集国民会议,该大纲的施行期限,以中华民国宪法成立之日为止。”

    “若从这个大纲看起来,都督府地权力实在是够大的。”袁金铠略一沉思说,“临时大总统要都督府代表选举,参议院由都督府派人参加,参议院成立以前又由都督府代表会代行职权。一句话。各省都督府控制着全部实权“怎么,洁珊兄。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都督权力太大,不够民主了啊?”秦时竹笑着问。

    “都督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自从您做了都督,大事都同我们商量,经常讨论才做出决策,从来没有专断独行过,比民主还要民主。不是我拍您马屁,您这个都督做得正、行得直,我们大家都很佩服,东北这个担子也只有您挑最为合适。”

    “对啊,复生兄首倡义旗,率众革命,东北几乎不流血而光复,就是光论功绩,也的的确确是首功,您是做都督的唯一人选。”

    “也不全是我地功劳,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取得革命成功嘛!不过,”秦时竹转过去看着袁金铠,“我觉得你话里有话,不妨直说吧。”

    “都督果然厉害。”袁金铠不住地点头,“咱们都督处事公正,时时为大局着想,确实是好都督。但是,这并不等于说其他都督也是好都督。”

    “你是说吉林周都督、黑龙江吴都督做得不好?”秦时竹心里犯嘀咕,不知道周羽和吴大舌头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

    “也不是他们俩。他们虽然也是一省都督,但我们都知道,东北三省,主要权力掌握在我们辽宁手里,而复生兄既是辽宁的都督,又是东三省地大都督兼大元帅,他们不会有什么不轨行为。我所担心的只是南方那些都督。”

    “想必你听到不少风声喽。”

    “是地,联军刚刚打下江宁,镇军统帅林述庆就自称江宁临时都督,遭到浙军和苏军的反对,几乎发生火并。经过调解,好不容易劝说他取消临时都督称号,让他就任北伐军临淮总司令。苏督程德全将都督府移到南京后,任命了新的都督府成员,由于摆不平,被迫辞职。庄蕴宽被推举为都督。早些时候,上海刚刚光复,陈其美和李和及光复会的人争着当都督;再早些时候,湖南政变,原湘督焦达峰等人被杀死,潭廷做了都督……其他各省,明里暗里都存在着争权夺利的事情。”

    “前些天黎元洪还通电反对黄兴就任假定大元帅,革命尚未成功,这些人就开始你争我夺的,真是让人痛心啊。”张榕对此痛心疾首。

    “这些人我早就看透了。所以才虚与委蛇,不然我也不会派郭文去武昌应付黎元洪。”秦时竹想:东北要不是老子位高权重,手里一手抓着兵马镇着,一手抓着辽阳实业这个金库,保不准你们心里也有那个心思。

    “所以我在想,既然他们都毫无公心。为了大局着想……”袁金铠很认真地说,“我想推举复生兄为临时大总统。”

    秦时竹吓了一跳,脑子却飞速转动,临时大总统?这不是孙中山地位子嘛?怎么轮到我了,改变历史也改变得太快了吧?不行,这太危险了,历史上临时大总统仅仅没几天就让老袁做了。我真要是做了,肯定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是不要碰这个虚名为好。当下打定主意,不能做!

    “秦某才疏学浅,怎能当此大任?”

    “都督不要推辞,你为官清正,办事果断,又有民主作风,是做临时大总统地好人选。”袁金铠坚持说,“而且我想过了。你做临时大总统也不是没有机会。”

    “洁珊兄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都督做临时大总统?”好几个一听有门。立即问。

    “大纲上不是说了嘛,临时大总统由各省都督府代表选举,以三分之二多数当选。”袁金铠认真地分析了起来,“现在一共有十七省都督府,只要争取到十二省就便成功当选了。我们东北自己是三票,江苏、浙江已和我们达成一致,这样就是五票;湖南、广西、四川、安徽都是原先的立宪派或清廷的封疆大吏。和我们交情不错。也会支持我们,这样就是九票;湖北、贵州和山西也和我们有一定的联系。可以争取过来,这样就有十二票了,恰好是当选的所需票数。”

    “洁珊兄,你算地倒挺不错,但是我觉得这个临时大总统还是让孙中山来做最合适,他是同盟会的领袖,一直都是革命元老,在海内外影响极大,他出任临时大总统,可以得到大家的拥护。”秦时竹连连摆手,“再说联合会还有一个决定,如果袁世凯就地反正,推翻清廷,他们就推举他为临时大总统。”

    “孙中山威望确实高,但此人尚在海外,总不能选一个还在外国的总统吧?袁世凯反正还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自古都说蛇无头不行,咱们既然成立了联合会,就要推举一个头出来,眼下看来,复生兄做这个头最合适。”

    “你想把我放在火上烤啊?”秦时竹地诙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真要是我做了总统,还不成为众矢之的?不行,你放过我吧,千万别在别人那里提起。”

    “复生兄,你真的不想做?”袁金铠遗憾地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我可不是贪慕权位的人!做了临时大总统,就要受各方面的约束,哪有在东北指挥如意?万一做得不好,还不被民众骂死?算了,还是让他们多等几天,等孙中山先生从海外归来再说,实在不行,让黄兴先干几天也可以。”

    “黄克强?算了吧,败军之将,他要有复生兄一半地本事,也不会把汉阳给弄丢了。让谁做也不能让他做。”袁金铠刻薄地说,“真要他做了大总统,我看不用袁世凯打我们,革命政府就得垮台。”

    “那也不能全怪黄兴,他手里兵力不足,打不过清军自然也正常。”

    “正常?我看不正常,手里兵少就应该老老实实坚守,他倒好,闹腾着主动进攻,哪有不败地道理?你看咱们陆师长,兵照样比清军少,上次成功救了蓝天蔚,最近又牢牢守住了山海关,让北洋军干瞪眼着急。”

    “陆师长倒是在山海关打得不错,上次用新式榴弹炮射击,打得清军鬼哭狼嚎,连夜把营寨往后挪了十里,就是炮弹供应不上干着急。”秦时竹适时地将大家地注意力转移到军事上来。

    “我本来让他们省着点用的,他们打得欢了,就忘了我的叮嘱,一上午就把炮弹都打完了。”何峰苦笑说,“这种炮弹,重达三十一斤,制造起来十分麻烦,下批还要再过两天才能供应的上呢。”

    “反正敌人吃到苦头也暂时不会来招惹他们。横竖就是让陆师长和北洋军耗着,等新编练的军队成军,咱们再杀出关去。”

    “武昌前线,北洋军和革命军已经暂时停火了,袁世凯会不会调集兵力集中攻打我们?”

    “不会的,袁世凯上次让载涛上阵打仗,吓得这个贝勒爷赶紧辞职,冯国璋被他召回去管理禁卫军了,眼下他地部队也没有做好准备,不会大规模攻打我们,顶多是骚扰骚扰。”郭松龄认真分析了敌我形势。

    “话虽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明天我去视察部队,顺便也慰问一下。”秦时竹问宁武,“宁部长,阵亡将士地抚恤金有没有都发放完毕?”

    “目前,阵亡将士217人,受伤将士184人已发放完毕,这些都是咱们东北人,比较好办,有一些暂时找不到亲属地,也留存了起来,关键是蓝天蔚部有不少外省人,不太好办,既难以查找,也难以告知,因此才发放了30人都不到。”

    “凡东北籍的都要尽快发放,外省地也要通知其他各省都督府加紧帮助寻找,实在无能为力的,革命胜利后再办也可以。总之,此事事关军心、士气,一定要办得及时、准确。”

    宁武略微迟疑了一下,说:“前两天有阵亡将士亲属来控告有人侵占抚恤金,我已移交司法部法办了。”

    “真有此事?”秦时竹问司法部长徐镜心。

    “确有此事。”徐镜心点点头,介绍说,“此人将本应发放的30个大洋每家侵吞10个,共侵吞100个,现本人已供认不讳,收监在大牢里,等待处置。”

    “你打算怎么处置?”

    “沿用大清律令的话,当收监五年,没收侵吞财产,并处三倍罚金。”

    “不行,太轻!大敌当前,军心为第一要紧,虽只有100个大洋,但涉及十户人家之生计,实属罪大恶极。”秦时竹严肃地说,“乱世当用重典,矫枉必须过正,倘若有人胆敢挪用、贪污抚恤金,不管涉及到谁,一律处决同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同时在报纸上公布以便敲山震虎,警告一切胆敢以身试法之人,葛部长,这个你可得给我盯牢点。”

    “是!”葛洪义心里一懔:秦总动杀机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第050章 上影线行动第一更

    第二天清晨,秦时竹在彭家珍和卫队的护送下,登上了前去视察的火车,视察第一站是锦州,那里既有李春福的骑兵,也有蓝天蔚的第七师。刚下火车,就看见柳大年、李春福和蓝天蔚等人已在车站迎接他,围观的还有一大帮看热闹的老百姓,对着秦时竹指指点点:

    “看啊,这就是秦都督。”

    “不会吧,这么年轻就当都督了啊?我都以为他快五十了呢。”

    “人家是年轻有为,周瑜二十多岁就当了大都督,秦都督比周瑜都大了好些岁,怎么不能当都督?”

    老百姓的议论,秦时竹自然是听不到的,他此刻正和柳大年站在一起相互寒暄、问候。突然,围观的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有刺客!”,刹那间,人群乱做一团,喊什么的都有。

    旁边的彭家珍一听大事不好,立马冲上去准备护卫,嘴里喊:“赶紧保护都督!”但说时快、那时迟,一个蒙着黑布,穿着青色大衣的人已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手举白朗宁手枪,对准秦、柳二人,“啪啪啪”连开了三枪,秦时竹和柳大年双双倒在血泊之中……

    听到枪响,老百姓更是乱作一团,哭爹喊娘的四处逃命,本来井然有序的车站广场,突然间就变成了恐怖场。李春福的反应也不慢,听到“有刺客”三字时就已在掏枪,但毕竟猝不及防。还是慢了一拍,没能阻止刺客痛下杀手。眼看刺客就要混杂在人群中逃之夭夭,情急之中他的枪口对准了对方地背影就开了枪,“啪啪”也是两枪,刺客立刻倒在了地上,其他卫兵一拥而上。

    李春福也顾不上看刺客到底如何,赶紧跑回秦时竹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扑在两人上面的彭家珍大声在喊:“都督,您醒醒,您怎么样了?您千万要顶住啊!”

    “我……我……没事!”秦时竹吃力地说,“大……大年他怎么样?”

    “都督,您别动,我赶紧把你送到医院去!”彭家珍一边站起来,一边大吼。“快!快!,快把都督抬到医院去!”

    大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两人送往医院,一路上,李春福和彭家珍不停地喊:“都督,柳总管,你们千万要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一到医院,两人就被送到了手术室,大夫经过快速检查。说:“诸位放心,两人都没事!”

    “真地?”彭家珍还不敢相信。“那怎么流这么多血呢?还有柳总管怎么昏了过去?”

    “一发子弹打中了柳总管的肩部,还有一发打中了都督的胳膊,所以大量出血,但都不是致命伤,不碍事。”大夫宽慰着他们,“柳总管只是暂时性休克,一会就能醒。”

    “这样啊!”彭家珍欣喜地转头对秦时竹说。“都督。您放心,您没事。柳总管他也没事!”

    “我当然知道我没事!”秦时竹狡黠地笑着。

    蓝天蔚冲了进来,嘴里大嚷:“都督怎么样了?都督怎么样了?”

    “嘘!别吵!他们都没事!”李春福赶紧制止他。

    “这就好!这就好!”蓝天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秦时竹试图想用手解开胸前的扣子,不想忘了手已受伤,疼得大叫一声,慌得彭家珍连连摆手,“都督,您别动,您受伤了,您想干什么?我来帮你。”

    “帮……帮我把胸前的扣子解开,有……有个东西硌得我难受!”秦时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彭家珍连忙帮他解开,“当”地一声,一个似乎金属块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众人一看,连连惊呼,原来是一个子弹头,不过已失去了原有模样。大夫也迷惑不解,怎么这颗子弹打不进去,不过,真要是钻进去的话,正好在心脏部位,只怕是凶多吉少。

    “都督,都说吉人自有天相,您看,这颗子弹愣是没打进去!”众人在惊呼之余,纷纷为他感到庆幸。

    秦时竹心里得意,幸亏我穿了二十一世纪最高科技的防弹衣,不然,明年的今天真是我的忌日了。

    “水!水!我要喝水!”柳大年醒了以后第一句话就是要喝水。

    “咕咕”喝下后,柳大年清醒了很多,“都督没事吧?我怎么感觉这么疼呢?”

    “都督没事,柳总管,您肩上中了一枪,流了不少血,不过也没生命危险,您就放心吧!”柳大年听完,又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我怎么也这么痛呢?胳膊抬不起来?”秦时竹听到柳大年叫痛,自己也感觉到了痛意。

    大夫仔细检查后,满脸堆笑地说:“都督,您地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手臂上只打在肉里,没有伤着骨头,估计养个五六天就没有异常了。”

    “都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众人连忙祝贺。

    “那个刺客怎么样了?抓住了没?”

    “不知道,我朝他开了两枪,他就倒在地上,我看有人冲了过去也就没顾上看他是死是活,直接到医院来了。”李春福赶紧回答。

    “我去看过,刺客已死了。”蓝天蔚之所以迟了一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旅长,不是我说你,不该把他打死的嘛!他死了哪里去找幕后的凶手去?”彭家珍有些埋怨。

    “我……我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没想到那么多。“主要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都督,前两天葛部长就提醒我要注意刺客,还是大意了。”彭家珍垂头丧气地检讨。

    “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嘛,就不要互相指责了。再说,家珍刚才奋不顾身地扑到我身上来?我还要谢谢你呢。”秦时竹想起了葛洪义的警告,“春福,你赶紧给葛部长打电话,就说我在锦州遇刺,让他赶紧过来,另外通知陆师长,就说我另有安排,不能去他那里了。”

    “是!”李春福赶紧出去打电话。

    “家珍,你赶紧指挥警卫营把医院包围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说的时候秦时竹边用眼光扫视一旁站立的大夫和护士,“也要委屈你们一下,什么消息都不能透露,这几天也不能回家!”

    “是是!”大夫和护士赶紧点头。

    “秀豪兄,你赶紧回部队去,安定军心,有任何风吹草动,可便宜行事!记住,我遇刺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透露哪怕一丁点情况。”

    “是!”

    “报告,我已将电话打好了,不过……”李春福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夫人那里我没有打,免得她担心。”

    “你做得很好。我命令你,一面负责维持城里秩序,宣布全城戒严,另一方面赶紧把刺客的情况调查清楚,如有人胆敢妖言惑众,一律格杀勿论!”

    “是!”

    两个人满腹狐疑地领命出去了:秦都督明明没事,为什么不能向外面透露消息?难道这样就能抓住凶手不成?狐疑归狐疑,毕竟这是命令,还是要不折不扣地执行。再说,秦都督是东北最高统帅,站得高、望得远、想得多,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下午时分,葛洪义、夏海燕和王云山急匆匆赶来,还没等秦时竹说什么,王云山一把揪住彭家珍地衣领,“你这个混蛋怎么搞的?连都督也保护不住,都督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好看。”

    秦时竹脸一沉:“云山,不得乱来,我没事!”

    “都督,您真地没事?”王云山松开手,“呀,您受伤了。”

    “没事,就是擦破点皮。”秦时竹命令他,“你们两个出去把门给我牢牢守住,我和葛部长有要事相谈。你们两个不要再闹情绪了。”

    “是!”两人出去后,紧紧关上了门。

    “老大,看来敌人终于动手了,你情况到底怎样?”

    “没什么,就是胳膊上中了一枪,胸口也中了一枪,不过幸亏有防弹衣,没什么危害,但中弹时疼得要死。”

    “还多亏了防弹衣。”葛洪义又问,“听说柳总管也受伤了,他怎么样?”

    “他比我惨,肩部中了一枪,现在另一个病房里躺着呢。”秦时竹严肃地说,“医院我已派警卫营封锁住了,城里也让李春福戒了严,我遇刺的消息还没有扩散开去,知道我生死的人就更少了。”

    “大哥,既然你没事,那赶紧要出去露面安定民心,不然,我怕流言四起,对社会安定不利。”夏海燕建议道。

    “且慢!”葛洪义边摇头边问,“刺客抓住了没有?他什么来历?”

第051章 上影线行动第二更

    “刺客已当场被李春福击毙,我正在命人调查来历。”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点蹊跷,不知道你怎么看的?”葛洪义十分敏感。

    “我也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所以才把你叫了过来商量。”秦时竹问他,“以你之见,这事是谁所为?”

    “具体是谁干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想,总逃不脱我上回和你分析的那三股势力。”葛洪义想了想,“只有刺客的身份确定才能找出他幕后的真正主子。”

    “都督,李旅长要来汇报情况,您看……”

    秦时竹和葛洪义交换一下眼色后,道:“让他进来。”

    “报告,凶手身份已确定,此人名叫汤时保,原先在衙门里当差,这两天刚刚被辞。”李春福进来汇报调查情况。

    “此人平时品行如何?为什么要辞退他?”

    “听街坊邻居讲,此人品行比较恶劣,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吃喝,偶尔也去妓院、赌场,花销比较大,所以很贪财,这才被裁。”李春福想了想,“对了,辞退的命令是柳总管下的。”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家伙不是本地人,老家在宁远,老婆孩子刚刚被他打发回了娘家,其他详细情况一时半会还不清楚。”

    “那你抓紧盘查其余情况,另外派人将他的家人全部抓到锦州来。休叫走透一个。”

    李春福走后,葛洪义皱起了眉头:“贪财?辞退?柳大年?”

    “难道只是冲着柳大年而来?我是碰巧?”秦时竹没想到运气这么糟糕。

    “只因为柳大年辞退了他。他就要杀人?我觉得不对,真要杀他,大年天天在锦州,机会多地是,何必要等到你来视察时才动手呢?”

    “照你分析,柳大年只是顺便,我才是主要目标喽?”

    “如果柳大年是主要目标。那为什么他才中了一枪,而且只是打在肩部?你刚才不是说胸口也中了一枪嘛?我觉得你才是主要目标。”

    “那也不一定,也许刺客的枪法不准呢?”海燕在旁边插嘴。

    “这……”葛洪义刚刚提出地假设就被否定掉了,他又在病房里转了三个圈,突然问,“不对,没有这么简单。老大,我问你,你是胸口先中弹还是胳膊先中弹?是你先中弹还是柳大年先中弹?”

    “你让我好好想想,当时刺客动作太快,我也有点模糊了。”秦时竹使劲挠了一下头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先中的弹,而且是胸口先中的。我依稀记得胸口很痛,大叫一声,然后感觉立脚不稳。马上要倒了下去,然后可能是胳膊中了一枪。这个时候家珍扑上来了,他把我和柳大年扑倒在地,柳大年压在我上面,家珍压在我的另一边,在仆倒的那一刹那好像大年他才中的枪?对,就是那一瞬间中地,因为这时我才感觉他的血溅到我的脸上。然后可能就是李春福开了枪……。”

    “如果这个过程没错。那么显而易见你是刺客的主要目标,不然他不会用两发子弹对付你。而且,我敢大胆推断,柳大年的那一枪也是代你受的,刺客的第三枪可能还是要打你,但被彭家珍这么一扑,却打在了别人身上。”

    “只可惜现在刺客已死,不然咱们能问问他究竟要杀谁?”秦时竹不无懊丧。

    “都督,新情况。”李春福又进入了病房,“我贴了告示后,刚才有人来告发,说刺客是他以前地一个赌友。据他交待,汤时保的父亲以前是巡防营出身,从前还是马龙潭的手下。前两天刺客喝醉了酒,嘴里嘟囔着要做大买卖,他的狐朋狗友本来以为他吹牛,没想到居然是这事。”

    “这人呢?我要亲自盘问他。”葛洪义眼睛一亮,狐狸再狡猾,总还是有尾巴。

    “人押在我官府里,是我把他提过来还是部长去那里?”

    “我跟你直接去吧。”葛洪义对秦时竹说,“我先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让海燕陪你,有什么事情就招呼她。”

    葛洪义走后,夏海燕又检查了秦时竹的伤势,“大哥,真是好险,你知不知道,刚接到你遇刺的电话时,真是吓死我了。”

    “我有防弹衣,不怕!”

    “防弹衣也只挡得了一时,你看,胳膊上不还是受伤了嘛?要是打在脸上,你还不惨了?”

    “没事,顶多破相嘛。”秦时竹半真半假地说,“不过我要是破了相,恐怕就做不了都督了,哪有一个残疾人做老大的呀。”

    “又胡说。晓得你这样,嫂子说不定多担心呢,我都没敢跟他说,背了药箱就急匆匆地来了。”

    “你怕他们治不好我?”

    “那倒也不是,我怕伤口感染,在这个年代,青霉素都还没有,真要伤口感染引起并发症怎么办?”夏海燕认真地说,“让我赶快给你打一针,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用了吧,只是小伤而已。再说都这么多年了,你的药品还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夏海燕愣了半天,突然回过神来,笑骂道:“差点又让你蒙过去,我带过来的可不是一般的抗生素,都是长效药品,可以保证三十年不变质,所以价格也特别贵——复兴工程地优势所在嘛。少废话,赶紧转过身去,把屁股露出来让我给你打针。”

    秦时竹不情愿地转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海燕,你可是越来越凶啦,我估摸着结婚后小羽没少受你的气,以前你可挺温……”

    秦时竹地话还没说完,海燕狠狠地把针扎了进去,“啊!”的一声,胡言乱语被制止住了。

    “我问清楚了,汤时保的父亲名叫汤万和,和马龙潭有过八拜之交,原来在巡防里当经办,官虽不大,但挺有油水,马龙潭死后,他被关押了两天后来就被放了;汤时保本人因为仗着有这层关系,向来胡作非为,经常和地痞流氓鬼混,社会面挺广;至于他那把枪,那人说以前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可能是新得来的;大概五天前汤时保喝酒喝醉了,说要做大买卖,其他语焉不详。据街坊邻居揭发,七八天前曾经有一个陌生人来找过汤时保,来时还买了不少东西,很晚才从汤家出去,第二天,汤时保就把老婆孩子打发回了娘家。至于那人是谁,他的街坊邻居没有一个认识,也说不上来,只是说,个不高,穿灰色棉衣,听口音和问话不象是本地人,但肯定是东北人。”葛洪义结束调查,整理了一堆情况。

    “都督,我还派人去汤家搜了一遍,找出一包钱,共有487个大洋,其中,四筒是整包的,没有拆封,一筒已拆开了,但外面的纸还在。”李春福补充道,“汤家家小我也派人前去追查,让他们火速抓拿归案。”

    “现在外面是怎么传我地事情地?”

    “都督遇刺时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街头巷尾传的很快,还说……还说……”李春福说不出

    “还说什么?”

    “说什么地都有,大多数人在瞎猜都督生死未卜,小部分人对革命心怀不满的遗老遗少在那诅咒都督已死了。”

    “哈哈,好!看来希望我死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秦时竹收敛了笑容,“李旅长,今夜起锦州宵禁,晚上十时以后到天亮前,任何人不得上街,无论白天黑夜,给我看住城门,许进不许出,然后全城搜捕。”

    “是!”李春福不放心地追问一句,“这样会不会造**心惶惶?”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有人不是盼着我死嘛,你就放出风声,就说我生死不明,危在旦夕,但不要太明显。”

    “是!”李春福转身就去布置了。

    “又是宵禁,又是戒严,你有什么企图?”

    “我猜那个神秘人物可能还在城里,这样大海捞针应该能把他找出来。”

    “我看不见得,这人应该没这么傻,留在城里等你抓他?我认为此人早就走了。”葛洪义耐心地分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在某一天晚上来找那个姓汤的,送了他一堆礼物还有500个大洋,之所以只有487个,估计是被汤时保用掉了一些,那支枪说不定也是神秘客送给他的,但办完事之后肯定溜之大吉。”

    “这么说我是高射炮打蚊子——白费力气?”秦时竹不服。

    “不,这个命令大大有用!”

第052章上影线行动第三更

    “哪里有用?怎么用?”葛洪义在旁边撇嘴,“我怎么看不出来?”

    “大海捞针总不死心!等把刺客的家小抓住仔细拷问还怕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太小看对手了。”葛洪义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他就这么蠢,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诉自家婆娘?没见他把老婆孩子打发回娘家了嘛!”

    “总有蛛丝马迹吧?”

    “有肯定有一些,但不会太多,说不定超不过刺客邻居所见到的情况。”葛洪义耐心地解释给这两人听,“你们奇不奇怪?这人既然要暗杀你,早不暗杀迟不暗杀,偏偏到这时来暗杀?而且,他跟你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

    “你的意思是,暗杀柳大年只是个幌子,只是企图以此来掩盖我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有那么一点意思,如果那样,这个内幕可就深了,绝非一般暗杀那么简单,特别是你到锦州来也是昨天才决定的,凶手的点子怎么这么准?”

    “你说锦州方面有内奸?”其余两人浑身一震,秦时竹缓缓地说,“左雨农打电话肯定也只是给柳大年和李春福、蓝天蔚他们几个人打,你怀疑他们几个?”

    “不得不怀疑。”葛洪义说,“不仅柳大年有疑点,就连李春福、蓝天蔚他们也逃脱不了怀疑。”

    “说说你的依据。”秦时竹倒还沉得住气。

    “柳大年自己中弹,有苦肉计地嫌疑;李春福杀死刺客。有灭口的嫌疑;蓝天蔚也有通风报信地嫌疑。”葛洪义不慌不忙地说了他的怀疑,“不仅他们有。昨天得知你要去前线视察的人都有嫌疑。”

    “也包括你喽。”

    “对,也包括我。”

    “秦总,洪义,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夏海燕急了,“真要他们有嫌疑,我们呆在这里就太危险了。要知道。卫队只有区区600人马,锦州城附近的部队有近五千呢。”

    “现在唯一可以被证明是清白的是彭家珍,因为他用身体给你掩护,如果他想杀你,现在你就看不见我们了,所以卫队还是可以值得信赖的。”

    “那柳、李、蓝三人怎样才能洗脱干系?”

    “很简单,你已命令他们全城戒严。而且封锁了消息,我可以派人去民众中打探情况,如果确实没有泄漏出去,那么这三人基本可以证明是可靠的。”

    “这是好办法,问题是你怎么打探呢?”

    “锦州有腾龙社机关,我可以直接指挥。”

    “问题是你自己也还没有洗脱怀疑呢。”秦时竹在如此严峻地形势下还不忘调侃葛洪义两句。

    “老大,你不会真怀疑我吧,我要想动手,就根本不用劝你穿防弹衣,也不用提醒你。”

    “我和你开玩笑的嘛。我要是连你也信不过,还能相信谁?”

    “话不能这么说。在情况清楚或嫌疑排除之前,所有人都要怀疑,连妻子儿女也不例外,不然逻辑分析就有漏洞。”

    夏海燕听得毛骨悚然:“好可怕,六亲不认,简直就是克格勃。”

    两人哈哈大笑,海燕眼一瞪:“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我表扬他啊?”

    两人笑得更厉害了。葛洪义幽默地说:“海燕,克格勃是苏联的情报机构。这会儿连苏联都没有,哪里来的克格勃?”

    眼看两人讥笑自己缺乏历史知识,海燕一脸尴尬,不过她很快缓过劲来,催促葛洪义:“还不赶紧去办正事?三天之内破不了案,我唯你是问。”

    “遵命!”

    “他的办法到底可行不可行?”海燕还是满腹怀疑。

    “这个我可不在行,让他去搞吧,他要连这都搞不定,这内务部长白当了,腾龙社这么多年的银子也白花了。”秦时竹原地转了三个圈后,又对着夏海燕说,“既然要搞,就搞得大点。你通知沈阳方面:就说我身负重伤,生命危在旦夕,让颜院长火速派精干地医疗小组过来;通知张榕,我已不能理事,让他主持大局,都督一职暂且由他代理,凡事和袁金铠商量后就可以通过;通知郭松龄,第一师师长由他代理,负责沈阳治安;通知左雨农,我生命垂危,任何人不得探望,沈蓉那里更是千万不要提起;让张榕通知政府成员,虽然我遭到毒手,但革命大业还没有完成,同志仍需努力,望大家精诚团结,然后就说我说完这些就昏迷不醒了……”

    听完秦时竹的吩咐,海燕目瞪口呆,“秦总,你脑子没坏掉吧?你想弄什么?搞什么阴谋?”

    “不是阴谋,是阳谋!”秦时竹得意地笑了,“快去,别走漏半点风声。”

    接到夏海燕的告急电话,整个军政府乱做一团,张榕火速召集成员开会:

    “诸位,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都督在锦州遭到暗杀,目前生命垂危,周夫人刚才打电话来,把都督的话交待了一下。”听完张榕的介绍,众人都心事重重。

    “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袁金铠六神无主地在原地转圈,“都督到底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听周夫人介绍,似乎伤势很严重,都督交待完那些就昏迷过去了,我已按照吩咐派颜院长带人去锦州抢救。”

    “那我们赶紧去探望!”

    “不用了,都督已经昏迷,医生要好好治疗,不方便探望。”张榕哽咽地说,“都督一再交待,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大家要精诚团结,共渡难关。”

    “其他事务都督都已经交待了,可是这么多兵马怎么办?现在又和北洋军交战,如果没得力的人带军,我们的形势不妙啊。”

    “在座的只有郭师长懂军事,但他资历还不够,恐怕镇不住,”张榕沉吟半天,“要不就让陆师长做大元帅,统帅兵马,辽阳夏师长做副帅好了,吉林、黑龙江的兵马暂且由两位都督自己统领。”

    “现今之计,也唯有如此了。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封锁一切消息,传播出去,民心浮动,十分不利。”左雨农想了想,“秦夫人自己还不知情,我看,为了避免她伤心过度,咱们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实情。”

    “听说柳大年也中枪了,他情况如何?”

    “柳总管情势稍好,伤了肩部。锦州由李旅长维持治安,蓝师长掌管军队,秩序倒也安定。”

    “这沈阳地治安,就有劳郭师长负责了。”张榕叹了口气,“值此多事之秋,都督却又遭了毒手,真是乱上加乱啊。”

    “葛部长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看见他来开会?”众人没有看见葛洪义。

    “葛部长已去锦州,正着手擒拿凶手,希望他能尽快破案,以慰都督。”

    会是散了,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当然也有暗怀鬼胎地人……

    远在辽阳的夏海强第一时间得知了秦时竹遇刺的消息,恍若一个晴天霹雳,惊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出于保密考虑,夏海燕并没有告诉他实情,只是含糊地在电话里让其尽快整顿好兵马,维持部队秩序。夏海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锦州看看再说,部队就交待给焦济世照看。

    颜福庆紧急率领医疗小组于傍晚时分到了锦州医院,在夏海燕引导下行色匆匆地走进病房,却看见秦时竹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和葛洪义在谈话。他惊得目瞪口呆,他原来以后秦时竹即使不死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现在这模样,哪像是差点要交代掉的重伤员?

    “都督,您没事啊?”

    “有事有事。”秦时竹赶紧把胳膊露给他看,“颜院长,你看我的胳膊伤成这样了啊。”

    颜福庆不敢怠慢,赶紧给他检查,不一会就摇着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都督,您只不过是一点皮肉伤而已,根本不是什么重伤,休息几天,伤口愈合了就会好。”

    “那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会影响以后的手臂活动吗?”

    “只要休息、医疗得好,后遗症基本不会有的,也不会影响胳膊地功能,顶多留个疤而已。”

    “啊,要留个疤啊?”秦时竹转眼换成了一副哭丧脸,可把大家逗乐了,那些护士也笑做一团。

    “疤么,总有一个,也不会太大,再说都督堂堂大元帅,闹革命率军打仗死都不怕,连留个疤都这么在意啊?”颜福庆哭笑不得。

    但秦时竹地话更让他哭笑不得。

第053章上影线行动第四更

    “我的大院长,打仗归打仗,再说打仗也不见得人人愿意留疤呀!”

    “眼看都督没事,我就放心了,唉,左秘书长怎么搞的,说你伤势很重,危在旦夕,我急匆匆地就来了,连家里都没招呼一声。这玩笑开得也忒大了些吧。”

    “院长大人不要生气,不是左雨农谎报病情,是我指示他这么干的。”

    “嗯?”严福庆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都督,您究竟想干什么啊?军政府听说你遭到暗杀后,都乱成一锅粥了。”

    “乱得好,天下大乱才能天下大治。”秦时竹似笑非笑地说,“希望颜院长委屈一下,先在这里住两天,你们家里我会让人通知的。”

    “可是,可是,都督,您为什么要这样呢?”颜福庆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都督虽然安然无恙,但刺客已死,为查找幕后真凶,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颜院长配合。”葛洪义回答了他的疑问,“这里的真实情况,你们只字不能向外界透露。如有人打听,就说都督伤势严重、命在旦夕,恐怕无回天之力。”

    “明白了,明白了,我们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所以刚才我说要委屈你们一下,这几天暂时就不要出这个医院了,你看见医院附近的警卫没有,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外出,他们可以格杀勿论。”秦时竹见他们有些惊慌,又安慰说。“诸位只要呆在这里,不会有麻烦的,衣、食、住有人给你们安排,反正就几天,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是,是!我们听都督的,保证不添乱,就是……就是这样似乎无聊了点。”

    “你放心,有你们可干地事,柳总管伤了肩部。你们得给他好好治疗。”秦时竹和颜悦色地说,“听说这些天你们救治伤员也忙得不可开交,就当在这里休息几天吧,对你们的工作我代表政府感谢你们。”

    “都督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分内事!虽说葛部长刚才的要求有些古怪,但我们还是愿意合作。况且,柳总管也受了伤,我们也不至于无所事事。如果都督没有别的事,我们先去柳总管的病房看看。”

    “好,你们先忙去。记住刚才的吩咐。”

    颜福庆带着医疗小组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了吵闹声:“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病房里的秦时竹皱起了眉头,问夏海燕:“不知是谁在外面大吵大闹?听口气好像来头还不小?”

    “不行。您不能进去!真的不行!都督有命令,什么人也不见!”

    “胡说,什么狗屁命令,都督都伤成那样了,还能下命令?”

    “真的。是周夫人出来传达地……”

    “大哥,好像是我哥的声音。”夏海燕仔细听了会后说,“估计是彭家珍他们拦住了不让他进来,他正在那吵呢?”

    “海强?这家伙来干什么?我就是怕他捅娄子才让他呆在辽阳的,他不在部队整顿兵马倒跑到我这里来了?”秦时竹很是不满,“是不是你让他来的?”

    “不是啊,我让他呆在辽阳,说这里有我,让他放心。谁知道他还是这么鲁莽。”

    “算了,你赶紧出去把他放进来,注意,只让他一个人进来,别人统统挡在外面。”

    “老大,老大。你怎么样了?”夏海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病房。只看见秦时竹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看见秦时竹不搭理自己。夏海强的心猛地抽紧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秦总,秦总,你醒醒!海强来看你了!”

    秦时竹还是没应声,夏海强急坏了,把头转向夏海燕,用目光询问秦时竹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夏海燕一头雾水,她知道秦时竹没事,但为什么还躺着不理夏海强呢?

    突然,秦时竹用手撑起来坐了起来,对着夏海强就骂:“你喊这么大声干嘛?想把我耳朵震聋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眼看秦时竹安然无恙地坐了起来,夏海强喜出望外,骂他的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老大,你没事啊?可把我急坏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谁说没事?你看,我胳膊上中了一枪。”秦时竹把负伤的地方给他看。

    “他娘的龟儿子,居然使出暗杀的下三烂手段,老子抓住他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不用啦,刺客已被李春福打死,我不光是胳膊中了枪,胸口也中了一枪。”

    “真地,严重不?我看看。”夏海强神色大变。

    “没事,有防弹衣护身,一般的子弹还奈何不了我。”

    “到底是谁干的,查出来非来个斩草除根不可。”

    “我也不知道,洪义正在查。”秦时竹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我让你好好在辽阳整顿兵马,你跑这里来干嘛?”

    “我……我……听到你被人暗杀,就急坏了。”夏海强挠着耳朵,“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关心?算了,别给我添乱就行啦。”秦时竹一脸严肃,“回去后,我的实际情况不许跟任何人讲,别人要是问起,就说我生命垂危,命在旦夕。”

    “不会吧?老大,这次你又玩什么花样?”

    “没什么。医院已让卫队团团围住,政府方面也没有人知道我地实情,锦州城全城戒严,即使你要出去,也得找由葛洪义和李春福联手发放的特别通行证才能出城。”

    “这么麻烦?为什么?刺客不是已死了嘛,难道在城里还有别的帮凶?”

    “城里有没有我不清楚,但是我敢断言,在我们内部有刺客的帮凶,不然我刚刚到锦州他就下手,没人通风报信,他点子能这么准?”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不过破案这事我帮不了忙,非得找洪义不可。”夏海强怒气冲冲,“一旦找出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这是以后地事,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让你整顿兵马吗?我吃不准这个内奸到底有多少能量,但只要牢牢掌握着军队,谁都翻不了天。”

    “这个你不用发愁,整个东北,就咱们哥兄弟几个的部队兵强马壮,大黑的部队那更是身经百战,绝对没有人能动摇。”

    “我说海强,你也不想想,大黑在山海关守着与北洋军对峙,我能轻易动用吗?让老袁打了进来那还了得?我之所以让你整顿兵马,就是万一有叛乱时让你平定用的,不然我把辽宁绝大多数的新兵都让你训练干什么?兵工厂生产的武器都优先拨给你干什么?”

    “你倒是深谋远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别说什么深谋远虑,我也没有想到暗杀这事居然真的摊在我头上了,你的部队我本来打算训练好后入关征讨的,现在倒好,没打着敌人,自己可能先要乱。”

    “你也真是地,倒躲在医院享福了,你出去一露面,让大家知道你没事,我看就不会有人胆敢反叛了。”

    “反叛估计是不敢,但定时炸弹就这么埋下了,要是以后再爆炸岂非更加危险?趁着现在革命时期,这个隐患消灭掉才是最要紧的,而且我现在是兵马大元帅,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老大,你这手可真够毒的,哪学的?你的政治水平那是越来越高了啊!”

    “嘿嘿,老毛的阳谋论!5年,老毛先是引蛇出洞,鼓励大鸣大放,后来就矛头一转,变成反右了,我这也是学点皮毛。”

    “好你个阳谋,连我也差点上当,既然你没事,我这就回去整顿部队,准备随时出动。”

    “别急,别急,没有洪义签发地手令,你出不去地。再说,晚上十点以后就宵禁了,李春福的巡逻队要是在街上看见你,不格杀勿论也得把你抓起来。”

    “乖乖,这么厉害,那我等他来再说吧。”

    “也只有这样。就是现在你要出去,没有王云山和彭家珍地许可,我的卫队也会把你打成蜂窝!”

    “难怪,刚才拼命拦住我不让我进来,差点就要拔枪了,还是俺妹子比较机灵,赶紧出来解围。”

    “什么机灵不机灵,你的大嗓门我在里面就听见了,你可真会吵的啊!”夏海燕没好气地说。

第054章 上影线行动第五更

    就在夏海强风风火火闯进病房时,沈阳城里,两个神秘人物也在谈论这个事情。

    “动手了吗?结果怎么样?”

    “动手了!我亲眼所见,那家伙一连开了三枪,枪枪打中要害,秦时竹当即就倒在地上。”

    “那人怎么样了?逃掉了没?”

    “没有,围观的人很多,他来不及跑,被当场打死了。”

    “这样也行,打死正好,省得我处理他,他一死便可死无对证,葛洪义也追查不到咱们头上。”

    “幸亏我机灵,趁着混乱,连忙混出城去,听说城里已经戒严。”

    “这个我知道,政府开会宣布过了,据说秦时竹快不行了,都督已让张榕代理。”

    “那这东北的事岂不更加好办?”其中一个得意地笑着,“秦时竹一死,革命党群龙无首,必然方寸大乱,到时候就有机可乘。”

    “袁大人到底什么打算?要进攻山海关吗?”

    “不,山海关易守难攻,守关的又是陆尚荣,不好对付,袁大人打算议和。”

    “议和?为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真要是打仗,张榕他们狗急跳墙也难以一口吃下,议和的话就比较方便,不容易逼急了。”

    “搞来搞去还是要议和,那杀秦时竹干嘛?他在照样可以议和的呀!”

    “袁大人曾派人提起议和,被秦时竹一口回绝,现在南方已经停战。东北却还是不肯停战。袁大人思来想去,只有把这个钉子拔了,才能方便议和。”

    “所以袁大人就派你来了?”

    “这种隐秘的事情,袁大人是不会自己干地,他给别人暗示一下不就结了,这年头,想要溜须拍马的人多着呢,自然有人替他出头。”

    “我想也是,要是张榕、陆尚荣他们知道是袁大人派人干的,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议和。”

    “所以。千万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要我干的事已干完了,上次许我的东西可全部给我了吧?”

    “别急,你看,这不是嘛?”掏出袋子里黄灿灿的,估计有个**根金条,当下就乐得合不拢嘴,“老兄办事就是这么爽快,这买卖,值了!”

    “我可有言在先,这里你还只能拿一半。还有一半,得和议成了以后才归你。”

    “不是说好事成之后就给我的吗?怎么又来这么一手?”

    “是啊,事成之后交钱,但现在事还只成了一半。和议成了才算真成了。”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和议成不成掌握在张榕、袁金铠、陆尚荣他们手里,我又不能替他们拿主意。”“主意你是不能拿,但会总能开吧?开会时,你极力鼓动不就结了?再说现在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你这一鼓动,附和的人一多,张榕、袁金铠和陆尚荣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试试看吧,但不管怎么样,钱一分也不能少我!”

    “放心吧,老兄,我不会亏待你的,和议成了之后,再给你个大点的官做做!”

    “真地?”那人两眼放光。“让我做东三省的总督吗?”

    “这个我可答应不了,总之肯定是肥缺啦!”

    “行!有钱就行!有你老兄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京城方面什么时候派人来议和?”

    “快了,就这几天了吧!”

    “好!干!为我们的圆满成功干一杯!”……

    “呦,海强也在。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葛洪义走进了病房。

    “还有什么风。老大遇刺了我能不来吗?别废话,赶紧把手令给我。我要回去。”

    “即使给你你也出不去。”葛洪义晃动着手表,“你看看,现在都九点五十了,你到城门那正好关门。”

    “那我要在这里过夜啊?”

    “过夜是当然的,而且你来的正好,有事情让你做。”葛洪义把头转向秦时竹,“大哥,有情况。汤时保的家人都拿到城里,刚才我突击审讯了一下,他老爹什么也没交待,只是嘴里不停地喊是我害了他呀!是我害了他呀!,老婆只知道一个劲地哭,说话断断续续地,没什么价值。”

    “就这么点情况?”

    “从他老婆的话里来看,那个神秘客她也不认识,而且不像是经常在一起混的狐朋狗友。此人来了之后,就把一大包糕点、礼品给了她,妇人总是贪财,就到后面去了,汤时保究竟和他谈了些什么她没听到,就连那500大洋的事也不知道!”

    “那不是赶她回娘家去嘛,什么理由?”

    “这个姓汤的和他丈人家关系向来不好,平时很少走动,故而他老婆也很少回娘家,神秘客走了以后,汤时保就让他老婆回娘家探亲,顺便把送地那些糕点带过去。他老婆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想让她回娘家探亲、送东西总不是坏事,第二天就出了门,临走时汤时保还格外大方,给了她五个银元作为路费和花销。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你的看法呢?”

    “我觉得这妇人的话基本可信,她确实不知,而且这种隐秘地事也不可能让她知道;但汤时保的父亲就大有嫌疑,这家伙一个劲地喊是我害了他呀!是我害了他呀!,里面肯定有文章。”

    “什么文章?”

    “你想,一个父亲知道自己儿子去杀人,第一反应肯定是不可能或不相信,但老头似乎已知道了他儿子的事情,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情绪,这是极为反常的;问他其他方面地事,他一概装疯卖傻,差点连在马龙潭手下当差的事都想否认,你说,这里面要是没有问题那就再也不存在问题了。”

    “赶紧把他的嘴撬开。”

    “难啊!”葛洪义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已知道他儿子的死讯,变得死猪不怕开水烫,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开

    “那也不行,得赶紧撬开,这家伙是关键人物,抓住了他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出后面的元

    “所以我回来想办法了啊,按照以往的办法,慢慢审讯也能出成果,但效果太慢,我要快点,所以还是得借助药力。”葛洪义问海燕说,“迷幻剂还带着吧?”

    “带着,就是这么多年没用不知道会不会失效?”

    “应该不会吧?这可是当年最顶极的货色,要不是我参加超限战研究,怎么都轮不到我用。”葛洪义一边拿着药物,一边窃喜,“正好给这家伙试试手段,也免得说我学艺不精。”

    随着一声报告,王云山走了进来,在葛洪义耳边嘀咕了两句,后者脸色大变,“你召集一个排随我去现场看,先在门外待命。”

    屋子里都问:“出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云山说,刚才李春福派人来报告,押在那里的汤万和撞墙自杀死了。”

    “死了?”秦时竹腾地站起来,“怎么搞地?哨兵这么大意?”

    “他说是这家伙假装要上厕所,刚出门口,就往两堵墙之间的棱缝上撞,当场鲜血淋漓,脑浆迸出而死!”

    秦时竹略一沉思:“这么说来,李春福的嫌疑倒是越来越大了?”

    “但下午腾龙社汇报,没发现他有什么蛛丝马迹。”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一死,我们的线索就断了,现在再追查也相当不利,怎么办呢?”

    “大哥,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吧,真要是他包藏祸心,咱们是打不过的。”海燕一听急坏了。

    “李春福居然敢造反,看老子不毙了他?”夏海强恼羞成怒。

    “海强,不得乱来,现在还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

    “证据,证据!等你有了证据,人家就已要了你的命!”

    “那也不能冤枉好人。别说李春福跟了我们这么多年,从来就是忠心耿耿,应该还不至于这样。就是一个刚刚投诚地人,仅仅因为这些事情就怀疑他,那疑心也太重了,任何事情都得有根有据。”秦时竹想了想,“这样吧,洪义你去现场看看,我在这里想办法看怎么应付。”

    “好,你尽快拿个主意,到底是继续还是出来辟谣!”

    夏海强也跟着要去,葛洪义拗不过他,只好又带了个尾巴。屋子里又只剩下秦时竹和夏海燕了,她忍不住问:“我们究竟怎么办?我看你赶紧辟谣说你没事得了,这样也不耽误抓凶手。”

    “不,你看目前仅有地线索又断了,这个定时炸弹一天不排除,我这心里一天不安宁。”秦时竹喝了口水问,“你通知大黑了吗?”

    “通知了,按你的吩咐,明天刘翼带领突击队坐飞艇到锦州来,但大黑他来不了,山海关前线也要紧嘛。”

    “要玩就再玩得大点!”秦时竹发了狠,下定了决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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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介绍:
1901,在中国国运衰微、几乎亡国灭种的危机时刻,时空变换,秦时竹等谱写了中华复兴的传奇!
“在秦时竹诸多耀眼的光环之下,最让我服膺的却是‘中国最后一个独裁者,中国第一个民主者’的头衔……”——《自由秩序原理》弗里德里希·奥古斯都·哈耶克著
“不管政体叫什么名字,只要让中国人民过上好日子,让中国富裕强大起来的就是好政体……”--《秦时竹选集·第七卷》
“现代化初期的政策创制和体制驱动都离不开权力集中,现代化需要具有高度权威的政府来整合资源,稳定的政治秩序和高度的政治认同都是现代化所稀缺的资源,但最为突出的则是具有威望的领袖……在中华民国崛起的历程中,我们随时可以找到秦时竹对于这个国家的影响。”——《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塞缪尔·亨廷顿著国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