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冤死鬼
孙不武说张秋生正在写的剧本既不是处---女作也不是处---男作,而是大叔作。即将上映的《红水塘》的编剧与作曲都是他。
离暑期还有一个多月,《红水塘》的宣传力度并不算十分大。除了年轻人一般都不太关心即将放什么电影,互联网尚未普及,手机也还没问世。
但佟冈蕯知道《红水塘》。他早就想着向影视界进军,所以对影视圈留着心。佟冈蕯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哎,张秋生,我们俩合作一次怎么样?你写,我来出钱拍。”
这个以后再说吧,张秋生说:“我这人做事没谱,完全凭一时兴起。兴趣过了也许就扔一边。我可不敢耽误你发财时间。”
一辆车在张秋生身边停下,魏石柱与另外一个男人从车里下来。魏石柱对张秋生说:“秋生啊,这是老王,由他负责你们房子的装修。你有什么要求就对他说。”
张秋生收拾东西,说:“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要快,第二别搞那些甲醛、笨酚等化学品。走,我们先去看看房子。”
佟冈蕯连忙大喊:“别走啊,我们的事还没谈好。”
现在的情况是,你不放心我。而我呢,也不放心你。张秋生说:“原因是我们第一次打交道,互相不了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将三百万打到银行,你去办一个委托收款手续。然后你凭办好的产权证与土地证取款,你看这样好不好?”
佟冈蕯点头,说:“好吧,就这样办。过户费我们各自承担一半,你看怎么样?”也只有这样了。这些学生属于个人,不是企业,无法开具承兑汇票。同城结算,又不能办托收承付。
行,张秋生一边走路一边说:“另外,我可以出一万元的应酬费。找人办事,酒还是要请人喝的。”
张秋生还是给常老,就是前副省长做了手术。没办法,不知是谁给常家出的鬼点子,常家去麒林将医大的校长请来了。张秋生对校长还是非常尊重的,校长也一直对他很好。张秋生是别人敬他一尺,他必定回敬一丈的人。
经过一个多月,都已经快放暑假了,佟冈蕯才将过户手续办好。户主为童无茶,共同共有人张秋生等几人产权证与土地使用权证交给银行,银行将早已拨付的钱划给佟冈蕯。
三百万的购楼款没动他们资金池里的钱。李行长为稳住这两千万的存款,给张秋生们出了主意。两千万转固定存款,银行给他们一千五百万的信用额度,随用随贷利随本清。
银行最是嫌贫爱富。这么稳赚不赔的买卖当然要抓紧。说是一千五百万的额度,实际上他们不会用多少。连公司都不办的几个人,会用到多少资金?
张秋生等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认为他们反正也没什么事需要一次动用两千万,于是就答应了李行长。所以,这三百万的购楼款是找银行贷的。
轻纺大厦位于二类商业市口,深夜十一点时街上已经很冷清。张秋生、李满屯、孙不武与高山寒四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大厦,回头将门关好,万一有什么动静不影响普通人。
外面路灯的光亮照进大楼,里面有一点光线但又非常暗淡。四个人从一楼到五楼再到楼顶,然后又从楼顶回到一楼,一切正常。
据佟冈蕯的反应,这儿的鬼不是每天都出来。那么,今天不是鬼出来的日子?
张秋生问过冯德龙,轻纺大楼闹鬼的事特勤分队知道不知道?冯德龙的回答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但没将其当回事。
张秋生还就不明白了,你们特勤组不是专门对付灵异事件的吗?怎么明知那儿闹鬼却不管呢?这不是怠于职守么?
特勤组现在不是专门处理灵异事件了好不好?也处理修真事务。再说了,你不也是特勤队员么,怎么叫你们特勤组?冯德龙先将张秋生喷一顿,然后说:“你知道对付灵异事件分四个层次吧?特勤分队是接到修真人的报告才出动。那个大楼的鬼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神棍们做法事很顺利,钱也拿得很多。神棍就没惊动修真人,而修真人也就没惊动特勤组。”
张秋生明白了。特勤组的这种做法是让大家都有饭吃。鬼嘛,无伤大雅地闹闹,影响不大也没出人命,那就让神棍混饭吃去。如果遇上恶鬼,神棍吃不了噎不下去,那就该修真人发财了。连修真人都对付不了的恶鬼,最后才是特勤分队上。
那么特勤队员买鬼房,算不算违规?不算,冯德龙说:“根本就没有特勤队员不准买鬼房的规定,所以不存在违规。”
李满屯是急性格,上下跑了一趟没见到鬼,就说:“今天可能不是闹鬼的日子,回去吧,明天再来。”
张秋生掏出小板凳,坐下来说:“还早呢,我们将子时等完,凌晨一点没见到鬼再撤。”
暗淡的光线不影响这些人看书。张秋生却是继续写他的剧本,今晚就可以将初稿写完,得抓紧时间。
大楼里很安静,外面间或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响,使大楼里显得更加静谧。四个人看书的看书,码字的码字。偶而喝口茶抽颗烟,或者嚼点零食。
临近子夜零点,隐隐约约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几近凄厉的尖叫。这尖叫是撕心裂肺的痛,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哀嚎,是求饶,是——
突然几声婴儿的哭声传来:“呜哇——,哦啊——”声音凄厉,惨不忍闻,徒然而起又嘎然而止。过了一会又突然重新开始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说不尽的诡异,让人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
一个愤怒的男声咆哮着,咒骂着。转而又开始哭喊,开始求饶。再咒骂,再哭喊,再求饶——
各种的鬼哭鬼叫充斥着整个大楼,让人不知声源来自何处,满耳的只是令人牙酸的鬼声,令人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恐怖与悲伤。
这些当然难不倒张秋生、李满屯与孙不武这样高修为的人。他们奔下负一层,眼睛盯向西北角的一处地方。在他们的神识中,这角落的水磨石下面约一米深的地方正躺着一具女尸。女尸的怀里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胎盘就滑落在她的两腿之间,婴儿的脐带还连在身上。其惨象让三个小伙子不忍目睹,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这几个人表面看着操蛋,其实心是最软。
张秋生发现女尸也盯着他看,他知道这只是神识的作用。如果用肉眼,女尸已经烂得只剩骨头。正用眼睛看他的只是女尸的魂魄,眼睛里透着深深的恐惧与浓重的怨气。张秋生柔声地问:“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说说看,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是彭得胜!女尸的怨气更甚。彭得胜是轻纺公司经理。还有,还有彭永康,他是这个大楼的包工头,是彭得胜一个村子的本家兄弟。还有另外五个人,都是轻纺公司的人,但我叫不出姓名。
李满屯拐了拐张秋生,又指了指正西方向,嘴里说:“尼玛,这是白虎位,将人埋这儿。谁当这大楼的主人,谁就要倒霉。”
也是水磨石地面以下一米处,埋着一个男人。这男人头破血流,手断骨折,也是睁着一双眼睛朝张秋生望着,神态是急切地想与他说话。
张秋生与这男尸点头,还是用非常轻柔的语气说道:“我们是来救你的,或者说是来为你伸冤的。说吧,是谁害死了你。”
双江自古就是轻纺大省。国家**抓大放小,继续深化改革的政策后,其他省市的轻纺行业日子都很难过,但双江的轻纺行业却蒸蒸日上。
梁临市的其他纺织公司都在高速发展,这正是国家抓大放小政策的具体效果,砍掉遍及全国的小纺织,让真正的大纺织企业做得更大更强。这样才能让中国的纺织品真正走向世界。
但他们这个梁临的轻纺公司在彭得胜的领导下却每况愈下。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公司决定砍掉下属的一批工厂,让这些工厂的职工下岗。然后集中财力建造这座综合大楼。
计划这座十二层的大楼建成后,一二三层做营业厅,采用招商与出租两种形式经营。十、十一、十二层做公司机关,其余部分做写字楼出租。
甩掉包袱,盘活存量资产,改变经营方式,这些本来也很好。但是这座大楼在建设到第五层时资金就突然断裂。公司向上级的汇报当然有多种理由,但做为公司会计的余积善却知道得非常清楚,公司领导班子集体贪污。
余积善只是普通的成本会计。既不是财务科长,也不是主办会计。他也不是勇敢站出来,积极与贪污**行为做斗争。余积善只是做了另外一本账。他的打算是,反贪机关追查时可以有个交待,自己不牵涉进去就行了。
这个事被彭得胜发现了,他要余积善将账本交出来。从彭得胜露着凶光的眼睛里,余积善凭直觉知道如果账本交出来他肯定要死。账本不交出来,说不定还有条活路。他打算只要逃出彭得胜的魔掌立即就去检察院。
彭得胜找余积善谈话的地点就在这个尚未完工的大楼。余积善从此就没出去过。
彭得胜从上午十点来钟逼迫余积善,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其中经过了严刑拷打,余积善始终没说出账本藏哪儿。
最后彭得胜将余积善的老婆李媛媛带来了。李媛媛此时正怀孕九个月,马上就要临盆。公司领导骗她,说余积善突然昏迷,不知是什么病,要家属赶快来说明一下情况。
第九百六十三章 凶杀
李媛媛不明情况,听说余积善生病就立即套上一件裙子就跟着来人走。楼下有小汽车在等,李媛媛认识这是丈夫公司的车,毫不怀疑地上车。
事后邻居也只反应,李媛媛是上了一辆小汽车走的。其它任何情况就不知道了。那时小汽车没普及,一般人对汽车没什么了解,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车,也没人记住车牌。
余积善一见老婆被带来,立马就软了。李媛媛过几天就要生产了,根本经不住吓。他打算将账本的收藏之地说出来,大不了自己一死了之,却可以保住老婆与孩子。可是这时交账本已经晚了。
公司的几个领导商量,余积善即使将账本交出来也没什么用。他要去反贪局告发,还是一样可以查出毛病。到时大家一个都跑不了。这样的内奸必须除了以绝后患。
账本交不交出来也就那么回事,死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让账本随死人一道去吧。
几个畜生当着李媛媛的面将她丈夫打死。又当着丈夫尸**污了李媛媛。
对于余积善是每个人都必须打,谁的手都必须沾血。对于李媛媛是每个人都必须奸污,谁也别想清白干净。
孩子提前离开母亲的身体,脐带没人给他剪,只哭了两声就没了气。此时如果这些畜生天良发现,赶紧的叫救护车母子可能还有救。但这些畜生已经丧心病狂了,他们继续侮辱着李媛媛,直到她已经停止呼吸。
他们就在这大楼里将一家三口埋了。包工头彭永康是开光期修真人。他年轻时得异人传授开了光,可几十年如一日始终没有突破。
改革开放后,彭永康觉得修真没什么前途,于是组建了一个施工队,专门从市建筑公司揽一些辅助工程。
彭永康将师傅留下的一对玉蝉分别放在余积善与李媛媛的胸口。据说这玉蝉有镇鬼避邪的功能,彭永康从未用过不知道所说是否属实。反正在这个当口也顾不到许多,先用它压上再说。
这一对玉蝉确实将余积善一家三口的魂魄压住了。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如果不是被玉蝉压住,这一家三口的魂魄恐怕早已超生投胎去了。
魂魄被压住就跑不出去,怨气就慢慢积累。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爆发出来,这就是人们听见的闹鬼。
水磨石的钢筋并不紧密,下面的土也很松。李满屯与孙不武的神识探进去,将那玉蝉移开。
余积善与李媛媛的鬼魂出来了,跪在几个学生面前,面露悲切之情请求仙人为他们报仇伸冤。
现在当然可以去报警。尸体挖出来,警方会顺藤摸瓜追到彭得胜等人。这个涉及到警方的办案效率,他们到底要多长时间彻底破案?这个大楼现在是我们的了,万一警方将这大楼封起来,一天不水落石出一天就不解封你咬他去?
再说了,要是警察问我们。这个大楼刚刚到你们手,怎么就想起来下面埋着死尸呢?这个不好回答。虽然可以找特勤分队出面,但解释起来麻烦。
张秋生问余积善:“七个凶手中谁最胆小,最经不住吓?”
主办会计祝世才,余积善回答:“祝世才最猥琐无耻,也是最胆小,向来怕领导怕权势人物。还有,他怕狗怕蛇怕小虫子,另外就是怕鬼。他最不怕的就是小人物,以欺负小人物而开心。他业务根本不行,完全是靠拍马屁当上主办会计的。”
嗯,那好,你托梦会吧?会,鬼是天生会托梦?那更好,张秋生说:“我们现在就去祝世才家,你给他托个梦,尽量吓他,吓死算球。那个,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知道,他家住八仙桥。余积善说:“是单位的宿舍。他分了一套大户。”
张秋生拿出一个玉瓶。这是从了尘那儿缴获的。张秋生可不像李满屯与孙不武,有养鬼瓶却不知道怎样用。他早就从南洋降头师教他的口诀中领悟了这类法器的使用方法。现在随便拿一个养鬼瓶出来,他都可以使用。
张秋生说:“进来吧,带我们去找祝世才。我们对梁临的地理还不熟悉。”
到了车上张秋生就将两个鬼放出来,要他们指路。八仙桥离轻纺大楼很远,但深更半夜路上无行人车辆,没一会就到达祝世才家楼下。
余积善与李媛媛是怎样托梦的不知道。但从一声尖叫,祝世才腾地一下从被窝爬起来,头上冷汗直冒张着嘴喘气,可以知道这人被吓得不轻。
张秋生叫孙不武赶紧给他叔叔打电话,就说有人要投案自首,杀人案,案情特别重大。然后就突然吹起了口哨,很普通的一首曲子《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但李满屯却知道这曲子不普通。张秋生这小子更普通的一句“李、满、屯”就可以让人失神,现在竟然规儿八矩的吹曲子,不知要这个祝世才干什么。
祝世才点上一支烟,没吸两口就掐灭,爬起来颤抖着穿衣。然后急匆匆地下楼,来到马路边招手打的。
张秋生等人跟在出租车后面,一直将祝世才送到市警局。这时孙一航才急匆匆地赶来。
连吓带心理暗示,祝世才已经崩溃。从小时候尿床,长大了偷看女厕所,欺负女同学,到轻纺公司集体贪污、杀人、尖银孕妇等等竹筒倒豆子哗啦啦。
祝世才整整说了一夜。其中最重要的是,参与杀害余积善夫妇的七个凶手有四个已相继失踪。祝世才怀疑是彭得胜下的黑手,为的是灭口。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生活在恐惧中,生怕自己哪天也被失踪。
天刚蒙蒙亮,市局刑警队就出发实施抓捕彭得胜与彭永康行动。彭得胜很好抓,一脚踹开大门,在被窝里将其抓住。
彭永康不那么好抓。他是开光期修真人,虽然修真界不承认,但拳脚功夫还是很好的。彭永康家住郊区,每天清晨就起床修炼。听到警车一路呼啸而来,知道坏事发作。如果他立即就逃,那跑也就跑了。可是他却往家里跑,他要拿钱做盘缠。彭永康坏事做绝,家中随时藏着十万元现金还有两根金条,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彭永康在储藏室一个不起眼的旧纸箱里没找到钱,赶紧跑卧室问老婆。彭永康这个老婆才二十来岁,他自己都六十多了。老夫少妻,彭永康平时有点惯老婆。
彭永康问老婆将钱藏哪儿了,快拿出来!老婆睡得迷迷糊糊一时没听明白老公在说什么。彭永康情急之下抽了老婆一耳光。老婆平时是被宠惯了的,见老公打她立即一头撞到彭永康怀里撒泼打滚。
呼啸的警笛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他家屋子旁。彭永康顾不了许多,立即翻窗逃跑。
年过六十的人,奔跑速度却非常快,眨眼就冲到村口。把守村口的两个刑警见彭永康过来,立即迎面朝他冲来。彭永康一招一个,将两个刑警撂倒,冲出村子继续逃跑。
被撂倒的两个刑警立即翻身,躺在地上开枪,彭永康左腿膝弯中弹,挣扎着跑了几步被赶上来的刑警一个虎扑将其摔倒。
彭永康双手被反铐再加五花大绑,他却哈哈大笑,说道:“老夫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你们却到此时才来,破案能力太也脓包。哈哈——”
刑警们气得脸色铁青,真想现在就将这老贼打一顿。可惜围观群众太多,败坏警风的事不便明目张胆地干。
除了妄图负隅顽抗外,彭永康倒十分地痛快,有什么说什么。最后却不无惋惜地说:“李媛媛那小娘们太不经事,那么小小地玩一下就死了。可惜了了哇。”
张秋生给佟冈蕯打电话:“冈蕯雷斯先生,起床了吗?起床了,很好。有兴趣看看警察破案吗?当然是轻纺大楼的案子。要来就快点,警察封锁现场你就进不去了。”
警察押着三个凶手去轻纺大厦指认埋尸地点。张秋生等人提前来到门口,没多一会佟冈蕯也来了。
佟冈蕯莫明其妙地问:“这事怎么扯到警察那儿去了?警察也负责抓鬼么?他们可是无神论吔。”
冈蕯雷斯先生,你的思维方式不对,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对。张秋生说:“你就不能这样考虑,这个大楼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比如说杀人?
那么接下来想,凶手是谁呢?于是你就可以断定,凶手必定是业主或建筑商。否则他们就没必要隐瞒,没必要急于低价卖楼。
那么被害人又是谁呢?可能是流浪汉,这些人死了没人寻找。可堂堂的轻纺公司与建筑商干嘛要杀流浪汉?反正吧,这事不归我们管。谁死了也与我们不相干。冈蕯雷斯先生,你想想,下一步我们要干什么?”
你就直接说,我想不出来。佟冈蕯想想又问道:“难道你们凭主观臆想就报警?”
第九百六十四章 怎样称呼你
那当然不行,报警要有起码的证据,仅凭怀疑绝对不行。张秋生说:“但是呢,也不会找和尚、道士,那个太不靠谱。我们是对这个轻纺公司稍稍做了一点调查。你猜怎么着?他们公司在这么短短的几年间竟然有五人失踪,其中包括一个会计的老婆。而这个会计的老婆当时已身怀六甲,立即就要生产。
冈蕯雷斯先生,这种情况,你不觉得蹊跷吗?轻纺公司虽然倒闭了,可留守人员吃房租活得非常滋润,他们会跳槽吗?失踪的可都是公司领导,都是党员。他们去其它地方发财,行政关系不要,组织关系也不要?”
张秋生乱喷一气,目的就是要佟冈蕯相信,他们是靠缜密的逻辑以及警方破案能力来解决闹鬼事件的。要是佟冈蕯以为他们会抓鬼,这个形象太也差劲。要是将他们当神汉待,形象就更差劲。好好的社会主义新时期的优秀青年,结果却变成神汉巫婆说出去太难听。
张秋生循循善诱,继续忽悠:“一个公司连续五人失踪却无一例报案。冈蕯雷斯先生,如果你是警官会怎样看?你也觉得不正常吧?接到我的报案会立即行动,调查具体原因吧?”
佟冈蕯吸一口烟,挠挠头皮,再吸一口烟,再挠挠头皮,然后问道:“昨天你一拿到产权证就报案了?实际上在我办理产权过户时,你就在积极调查?”
实际情况是比你说的更早。在我俩还没谈这笔买卖时,这座大楼就已经引起我们的注意。当然不能将调查结果告诉你,否则我们不是白忙活了么?
张秋生指指自己脑袋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说明要更新观念要与时俱进。我们的思想已经是世纪之交的社会主义新青年,而你的思想却停留在中世纪的封建社会。
两种不同的思想,指导着两种不同的行为,在同一件事情上就会出现两种不同的结果。我们是有困难找警察,你是有困难找道士。”
佟冈蕯将烟屁股弹得远远,再取出一支继上。郁闷,气滞胃疼肛门痒。张秋生给他摆了这么一个大套,他还怨不着谁。是他自己上竿子找张秋生的,这小子还带理不睬。
张秋生不顾佟冈蕯正难受,提出一个建议:“怎么样,我俩再合作一次?我的意思是,你将这大楼再租回去?反正闹鬼的事已经解决,下面应当是做什么都能发财。”
饶是佟冈蕯脑袋灵光思维敏捷,一时半会也转不过弯来。昨天才正式将这大楼卖给张秋生,今生就要租回来。昨天是中午,今天是大清早,总共还不到二十小时。我这是吃饱了撑着,没事糟践钱玩儿。
不过佟冈蕯反应还是相当快的,价格合适也不是不能租。赚钱的方式多种多样,可不能死心眼一根筋。佟冈蕯试着问道:“租金多少?我是说一年一付的。”
我们算是朋友了,又是一年一付的,张秋生好像很大方地说:“那就三百五十万吧。先付一年押金,然后一年一算。”
佟冈蕯咆哮,你还不如去抢钱!尼玛,三百万卖给你,眨个眼睛,加五十万租给我,你拿我当傻-逼!
连李满屯、孙不武与高山寒三个合伙人都觉得老张做得太过分,做买卖就做买卖,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一年押金就立即将本钱收回头,还赚五十万。然后呢,再一年的租金,又是三百五十万。心太黑,买卖不能这样做。
张秋生与人谈买卖,李满屯这些人向来没有插嘴的份。这三人将脸转一边,装是打酱油的群众,我们不认识那个姓张的小子。
佟冈蕯还要咆哮,张秋生做暂停手势,说:“停,停,警察来了。”
警察来了怎么着?老子不怕!没犯法,警察还能平白无故地抓老子不成?不过,佟冈蕯很快就平静下来。不是怕警察,而是对几个凶手很好奇,他要仔细看看是什么鸟人。
三辆警车一辆中巴直接开进一楼大厅。李满屯与孙不武立即将大门关上。彭永康从一辆依维柯里被人用担架抬下,彭得胜与祝世才从另外两辆车里被分别押下来。
彭永康扭头对彭得胜说:“得胜啊,我早就说过,祝世才靠不住。你要是早几天将他杀了,不就没今天之事?我就不明白,祝世才的老婆有什么好?都快三十岁了,你为什么要恋恋不舍?我操,我俩的命都搭在那女人肚皮上。”
彭得胜没说话,只恨恨地看了祝世才一眼。三个凶手被押下负一楼。彭永康往担架上一躺,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彭得胜昂首挺胸,明知死刑是免不了的,不如干脆落个硬汉形象。
中巴里都是民工,带着干活的工具。十几个民工都带着好奇与兴奋,跟着警察与凶手下楼。
祝世才指出埋尸位置,警察命令民工开挖。彭永康还在喋喋不休:“得胜啊,祝世才老婆有什么好你倒是说啊,否则我死不瞑目哇。你死是活该,是自作自受。我可冤大发了,你搞女人却带着我一起死,这都叫什么事?”
佟冈蕯很佩服彭永康,拐了拐张秋生说:“这个躺担架上的是条汉子,神态从容临危不惧。”
张秋生看都懒得看彭永康一眼,癞皮狗而已。不过嘴上却装得与佟冈蕯意见一致:“对对对,是条汉子。马上就要枪毙了,他还一点都无所谓。”
彭永康想不到在这儿竟然遇上两个粉丝。遗憾的是张秋生与佟冈蕯没找他要签名。为了让粉丝们更加的崇拜,彭永康又朝祝世才说道:“你让老婆陪领导睡觉也没用,该枪毙的还是要枪毙。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性质极其恶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你以为跑得了?”
祝世才脸色苍白双腿颤抖,一言不发任凭彭永康数落。佟冈蕯与彭永康搭讪:“这位大哥,他老婆是美女吗?竟然让领导执迷不悟?”
切,不也就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彭永康不屑一顾地说:“也就稍稍白一点,会发嗲而已。尼玛,快三十的女人发嗲,我看了都要吐。”
怎么是四条腿啊?佟冈蕯问道:“难道他老婆是狗?”
得胜这小子吧,喜欢后入式,彭永康说:“我虽然没亲眼看过。但后入式嘛,总是要四条腿着地的。”
警察们不管彭永康胡说八道,专心一致地看着民工挖地。上面的水磨石破开后,下面的土很好挖。
下面的惨像就不用多说了,见者无不落泪。彭永康还在胡说,被一个小刑警一耳光搧过去,骂道:“臥槽泥玛!”
张秋生趁人不注意,将两个玉蝉收了起来。尸骨都装进收尸袋。张秋生掏出一千元钱给工头,要他将下面的土全挖起装走。不是他害怕秽气,渗有大量尸水的土会滋生病菌。
佟冈蕯问道,这些挖走干嘛?回填起来,上面再浇上水泥不就行了么?
张秋生扭头朝佟冈蕯望望,说:“你仔细想想,如果你这阵子一切顺利,身体平安买卖兴隆,那这土就不挖了。我这人向来是能坐着决不站着,能懒则懒。”
佟冈蕯想想,这阵子还真的一切都不顺。别的不说,在这个大楼上就吃了大亏。佟冈蕯颤抖着问:“这个,有什么说法么?”
我也不太清楚,张秋生说:“你那个偶像将一个死尸埋在这大楼的正西方,是吧?这儿是白虎位,主凶,产权人起码要走十年背运。这是常识,是中华文明的常识。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佟冈蕯脑门见汗。他想追出去将彭得胜打一顿。尼玛,你将这样的凶楼卖给我。再想想,自己也确实脓包。人家张秋生买了就没事,还协助警方破了案。
张秋生没事?他还真怕事:“那个,冈蕯雷斯先生,你有大货车吗?借我用一下,轻卡也行。”
佟冈蕯就佟冈蕯,以后就别叫什么冈蕯雷斯,听了别扭。佟冈蕯又问:“你要大货车干嘛?”
冈蕯雷斯不是你的名字吗,怎么就别扭了?张秋生不提借大货车干什么,而是盯着佟冈蕯问:“说说看,冈蕯雷斯怎么就别扭了?”
在中国,就应当叫我中文名,佟冈蕯说:“冈蕯雷斯是西班牙名,那是在西班牙叫的。你别弄混了。”
你是西班牙人,冈蕯雷斯是主名。现在旅居中国,佟冈蕯只是别名。张秋生说:“出了中国也可以叫你佟冈蕯,但在世界任何地方叫冈蕯雷斯都没问题,反正都是你的名字。这个道理都没弄清,你怎么就取许多名啊,乱不乱?”
佟冈蕯懒得在名字上纠缠,追问道:“你还没说借大货车干什么呢。这些土民工会带走。再说,这么一点土也无需大货车。”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便称呼你了?张秋生点头叹气:“唉,哪天你去了日本,取个日本名叫佟本一郞。再哪天去韩国,取个韩国名叫佟永哲。再再哪天去法国,取个法国名叫封·阿蕯特·佟。再再再哪天去印度,取个印度名叫莫罕莫斯·卡拉姆得拉·佟。再再再再——”
再你个大头鬼!佟冈蕯出离地愤怒,这小子纯粹拿他的姓名开洋心。
李满屯等三人笑得腰都伸不直。谁要你不租这个楼?你要是租了,张秋生肯定不让你吃亏。你不租,还与他抬杠,要不气你个半死他就不叫麒林第一大祸害。
第九百六十五章 佳露浮公司
佟冈蕯揉把脸,努力使自己的怒气平息下去。张秋生这小子鬼明堂多多,这是这阵子与之打交道得出的结论。他借大货车干什么?这个必须弄清!好事就掺和一下,尽量分一杯羹,决不能让财气从眼皮底下跑了。坏事呢,坏事就躲远远的。
佟冈蕯递一支烟给张秋生,吸一口平平气,再问:“你还没说借汽车干嘛呢。”
废话这么半天就是让你自己想,还没想出来我要干嘛?唉——,张秋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老佟,说真的,与你说话真累。”
与你说话累好不好?哪有带人绕这么大圈子说话的?不过呢,改叫老佟了,这个比较好,起码比叫冈蕯雷斯先生好。
佟冈蕯摇摇头,没想出来,我压根没想,就指望你说了。佟冈蕯说:“说话就好好说,你要我自己想干嘛?”
自己想出来的印象深刻啊,以后就可以少犯错误啊。自己想出来的,也可以增强自豪感啊,时不时地觉得自己很牛-逼啊。张秋生说:“既然你自己不愿动脑筋,那我就给你说吧。你已经知道,这个大楼的最底层白虎位,凶手在这儿埋了死尸。这个大楼的业主要走背运,一般来说是十年。”
佟冈蕯点头,这话刚才就说过,他同意这种观点。实际上在发现这大楼闹鬼期间,他找过不少神棍、和尚、道士,也看过不少有关书籍,是有白虎主凶的说法。至于走背运,这种事沾上了难免要倒霉,走背运是跑不了的。
张秋生说,我买下这大楼不过二十小时,刚才是跟警察后面一道进来的,按道理白虎不应当找上我。再说了,白虎恐怕对什么产权证书不太清楚吧?白虎的一切都是按古代算的,古代没有什么产权证书,也没什么房管局土地局。
不过呢,万事小心没大错。我买些香烛纸马去烧,多多地烧,大量地烧,死者看我心诚恐怕就此放过我。死者都放过我了,白虎就没道理再找我吧?
张秋生总结呈辞:“天下的才气共有一石。谢灵运说曹植一人就占了八斗,他自己占了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
天下的霉运呢,也只有一石,你冈蕯雷斯一人占八斗。在你前面还有两人买过这大楼,他俩分一斗,剩下的一斗十三亿人民共分,我张秋生也分不到一点点。
你呢,是西班牙人。西班牙人嘛,一般是不讲究这一套的。即使触了霉运也不怕,你可以找神甫、牧师。所以呢,你一人顶个八斗的霉运半点的心都不用操。
我呢,胆小,虽然是那么一丝丝的霉运,但也还是很怕的。借大货车就是要多多地装这些香烛纸马。”
佟冈蕯虽然入了西班牙籍,骨子里还是中国人,思想观念也是中国式。他还真怕霉运,这阵子也确实不顺。
佟冈蕯顾不得生张秋生的气,虚心请教:“这个,香烛纸马都上哪儿买啊?现在市面上的水货多,都是机器印刷,最好要手工的。机器印刷的玩意儿,幽冥界恐怕不认账。”
嗯,还有这些讲究?老佟,你知识很渊博的嘛!张秋生表扬佟冈蕯:“比我这个正宗中国人还要了解中国。这个很好,一定要将之发扬光大,以增进中西两国人民的友谊。”
张秋生就是想多烧点纸钱给余积善与李媛媛夫妻。这两人太可怜了。自己烧还不行,一定要多拉些人来烧,众人烧纸火焰高。
废话不用多说了,时间定在七天后的傍晚,大河边的一片荒滩上。其实余积善夫妻的鬼魂就在张秋生身上,随便定哪天都行。佟冈蕯自告奋勇地答应,由他去找另外两个曾经买过楼的人。大家一起送,才能干净彻底地将霉运送走。
烧纸的事要一星期后。这段时间张秋生还有其它事要忙。当天下午他就找到邬超汉,提议办一个双江省警察系统离退休老干部麻将比赛。
比赛设一等奖一名,奖金三千元;二等奖二名,奖金两千元;三等奖三名,奖金一千元;四等奖四名,奖金五百元;五等奖五名,奖金三百元;六等奖六名,奖金二百元;七等奖十名,奖金一百元。这些钱都由张秋生等五位同学出。
这是丰富本系统离退休干部晚年生活的大好事,邬超汉立即同意,又不无操心地问:“全省离退休干部有上万名吔,起码有两三千人喜欢打麻将,你有地方安排比赛吗?”
有,我与李满屯、孙不武刚刚买了一座大楼,连负一楼共六层。地上五层,每层一千平米。我们提供开水,茶叶请他们自带。另外,如果是外地来的,可以开辟一层楼提供住宿。省厅能不能找哪个单位借一些行军床?
邬超汉不懂这些,将老干局的人找来,让他们与张秋生谈。也没什么好谈的,张秋生只提供场地,省警察厅老干局组织比赛。
要不说张秋生今生运气太好呢。他原准备警察系统老干部麻将赛将这座大楼的人气提起来,然后再去忽悠佟冈蕯,反正过两天就要一道去烧纸。
不用忽悠佟冈蕯了,有人主动找来要承租这座大楼。来人是佳露浮(中国)的商务助理。佳露浮是国际零售企业,实力强大霸气十足。
与张秋生谈判很难也很容易。他想忽悠人时就很难,他要是快刀斩乱麻就很容易。已经在期末考试了,张秋生没时间与人磨叽,所以这个谈判很快。
年租金五百万。对方砍价三百万。张秋生提三百五十万,对方同意。但对方又提出一个条件,承租二十年,租金不变。张秋生说不行,只能三年不变。
张秋生的理由是中国正在飞速发展,房价是一天一个样,房租也是不断上涨。对方又提出五年不变,张秋生同意。
先付一年房租做押金。张秋生坚持这一条,因为是梁临的行规。对方同意,但要求房租三个月一付。张秋生同意。大功告成。其它细节张秋生请了个律师,由律师与佳露浮去谈,他自己得去考试了。
张秋生在房租上也大赚了?没有,这一带的房租本来就是这个价。这座大楼卖不掉租不出去,是因为闹鬼。鬼的问题解决了,房租当然要与这一带同步。
烧纸的事就不多说了。四大货车的冥品烧得火焰冲天。张秋生非常同情余积善一家三口,总算是好好地将他们打发上路了。
这学期结束,装修好的新房子只有下学期再搬进来了。最简单的装修,所以很快。
这个暑假不回家,要去朱惠娟家去拍电影。这个电影请姐姐当制片,吴痕、孙不滚当摄影,李秋兰当美工兼音乐总监,邓二丫当场记。还有一些小伙伴听说秋生在拍电影,都纷纷表示一定要来看看。到时再给他们分派工作,什么场记、灯光、道具等等。
呼啦啦一大班人都来到朱惠娟家。不仅张秋生的中学同学,连夏小雪、刘冬梅与罗真真都来了。
夏小雪前两年还世界各地参赛,也获得过不少大奖。随着修为的不断提高,现在对这些奖项越来越没兴趣,也就很少参赛了。她已与麒林二十一中联系好,毕业拿到学位就去教钢琴。反正是师范生,毕业去中学当教师正好。
刘冬梅与罗真真都不打算进演艺圈,公司现在已不给她俩安排通告。好年华娱乐公司只觉得太可惜,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两个艺人就这么流失了。她们不是跳槽,公司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家似乎都回到了高中时代。看起来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大群人,但由吴烟、李秀英与林玲一管,立即便秩序井然。
朱惠娟的家就住在县剧团的家属大院。这个大院还是解放前留下的,很大,环境布局都非常好。由于县剧团倒闭,职工们都在以各种方式艰难的讨生活。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失去了往日的生活情趣,这个大院就显得太乱太脏。谁也没心思去管居住环境,得将肚子混饱了先。
朱惠娟极其不好意思,对着麒林的同学们说:“对不起,这儿原来不是这样。只是这几年才越变越差。”
朱惠娟指着院子里各处的景物一一解说。那棵月桂树,以前的每天清晨都有人在吊嗓子;那儿原来是一片草坪还有几棵月季,是练功的好地方;那儿是常青藤花架,师傅们经常在这儿给徒弟说戏。
说着说着,朱惠娟就流下了眼泪,好怀念小时候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妈妈那时没受伤,爸爸也没被生活的重担压弯腰。在这个县城,她们家的生活算中等偏上。哥哥与她的学习非常好,人也长得漂亮,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这个大院要重新布置一下,要让它恢复原来的景貎。李秋兰召集了一个会议,将她的想法说了一下。然后吴烟与李秀英就去找剧团留守的领导,林玲、邓二丫与向梅去找居委会。帮着打扫卫生美化环境,还自己出钱出力。这事无论是剧团还是居委会都大力支持。
不过剧团的团长犹豫地提了一个问题,拍电影?那你们是哪个公司?有拍摄许可证吗?没什么公司,张秋生自己拍着玩呢,我们也跟在后面玩。拍摄许可证,那就更没有了。肚子里的话当然不能明说,吴烟眼皮都不眨地说:“我们是大道自然文化娱乐公司的。拍摄许可证在公司里。这个东西哪能带着到处跑?如果团长坚持要,我可以叫人送来。或者我打个电话给有关部门,您亲自核实一下?”
第九百六十六章 合作拍片
县剧团家属大院最显得既乱又差的是随意搭建的庇屋、棚屋。《你是我的全部》剧组不敢动它们,否则它们的主人要与你拼命。不管朱惠娟与邻里的关系处得再好,动人家的地盘都不行。
剧组要做的只是帮这些人家将码在外面的蜂窝煤、煤炉、腌菜缸等理好,摆放整齐。李秋兰负责美工,她的环境策划本来也就这样,镜头中将更加具有生活气息。
尚未被人霸占的空地,草坪铺起来了,月季种上了。常青藤架子搭起来,并且不知从哪儿采来新种种上。邻居们有点恍惚,现在是七月吔,这种花啊藤的竟然能种活?而且都是大棵的,已经开了花的。
县剧团也是文艺单位,对一些电影电视的拍摄知识还是了解一点的。这些邻居纷纷议论,乖乖,这个什么《你是我的全部》剧组本钱花大了。
其实这些对李秋兰根本不值一提,没花什么钱。整治环境花钱的地方在于,给剧团留守班子赞助了两万,给居委会赞助两万。
院子里那棵月桂树上面钉满钉子,牵了乱七八糟的铁丝、绳子,树下还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占地盘的东西,将这些东西清理掉,都得给人补偿。
女生住旅馆。男生随便抱床蓆子或竹床,大院里,外面马路的人行道,反正是夏天,爱哪儿睡就哪儿睡。
朱惠娟也随女生们一道住旅馆,每天晚上张秋生去给她说戏。张秋生离开,等朱惠娟睡熟,李秋兰将张秋生所说做一个法诀打入她的大脑。
戏中有几段舞蹈,本来就是李秋兰编排的。教了几遍,朱惠娟老是练不熟。李秋兰说,睡觉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结果是睡一觉起来果然就会了。
除了才艺方面。这部电影是打算卖到国外,所以是用英文拍摄。朱惠娟的英文不行,尤其是口语不行。但是没过几天她就能说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朱惠娟心想,可能是这几天大家都用英语交流,潜移默化中我的英语口语也过关了?
这部名叫《你是我的全部》电影的废片率非常低,绝大多数的镜头都是一次就过。原因就是朱惠娟能深刻领会导演意图,表演非常到位。
另外一个怪现象让朱惠娟百思不得其解。她家那条叫“白云”的狗与叫“咪咪”的猫非常听话。导演叫它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这部戏拍得非常顺。
非常顺不仅是节省时间,最重要的是废片率低。胶片是很贵的,尤其是进口胶片。废片率低,拍片成本就低。
最麻烦的是,戏中有三首歌。片头的那首歌很轻松愉快,带有一种积极向上的情绪,这首歌朱惠娟学得很快。
戏中有一个情节,朱惠娟家的猫,咪咪,离家出走。朱惠娟四处寻找,天上下着大雨电闪雷呜,这时有一首歌。这首歌感情非常复杂。一方面要唱出小娟焦急与伤心的心情。猫科动物,作为动物中的王者,它哪怕是死,也要有尊严的去死。所以另一方面要唱出对生命的尊重,对死亡的从容,对咪咪的理解。
这首歌在炸响的霹雳中,小娟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咪咪——”伴随着霹雳声,呐喊声,音乐起。强大的交响乐队伴奏着歌声,演绎着一首生命的赞礼。
这首歌非常难唱。其中最重要的是感情处理。而人的感情无法用法诀来代替。这个只能慢慢来,好在歌是要到后期在录音棚里录制,并不影响拍片。李秋兰、张秋然与夏小雪现在每天给朱惠娟上音乐课。
其实不止给朱惠娟上音乐课,一边拍戏还要一边给她做形体训练,表演训练,舞蹈训练等等。朱惠娟的这个拍戏过程,不亚于上了几年戏剧学院。一些专业知识,李秋兰都是直接用法诀打入她的大脑,比一般老演员记得还牢靠。
戏正拍得热火朝天,吴嫣来了。她要拉张秋生去参加《红水塘》首映式。《红水塘》终于要在下星期全国上映了。可是首映式却有点麻烦,主要是人来不齐。男主演俞安成、赵如风这些人不可能来。他们拍电影只是玩票,图新鲜,又不想在演艺圈混饭吃。戏拍过了,玩也玩过了,早就将这事丢到脑后,哪会去参加什么劳什子首映式?
导演与夏琼可以抽一点时间。他们正在赶拍另一部电影,时间非常紧张。于是吴嫣就来找张秋生。
张秋生更没时间。即使有时间,闲得蛋痛,无聊得看街他也不会去。吴嫣来时,张秋生正在拍戏,正儿八白周吴郑王。吴嫣不敢打挠,静静地站在门外看戏。
这场戏拍得是小娟妈妈坐在轮椅上,由她爸爸推着回家。白云殷勤地给爸爸叨来拖鞋,待爸爸换好鞋后,再将换下的鞋子叨到鞋架上。
而咪咪却跳到妈妈腿上给她按摩,按完左腿按右腿。妈妈的小腿已经没了,咪咪是给妈妈按摩大腿。
李秋兰在一旁拉小提琴。琴声是那么的温馨,让人心里像有一块蜜糖在慢慢地化慢慢地融化,旁观的人眼里饱含着如许的泪水,深深地体会着什么叫幸福。
一组镜头拍完了。美工、道具准备下一场景,演员及摄影休息。围观的邻居们纷纷议论,咪咪给妈妈按摩是经常的事,被小提琴这么一拉,怎么这样感动人呢?
吴嫣打消了要张秋生去参加首映式的想法,对正在吃西瓜的张秋生说:“哎,张秋生,这部电影挂到我的公司名下去吧。我不参股,也不要利润,只想捞点名声。”
李秋兰、张秋然,张秋生、吴痕兄妹等等这些人拍的电影必定叫座。吴嫣对这些人有着绝对的信心,她真的想让大道自然公司跟后面沾光。
我这电影没申请拍摄许可证。以后的发行啊公映啊都别想。张秋生说:“这个电影我想拿到国外去。国内嘛,肯定是前途未卜,甚至一点指望都没有。”
行啊,以我公司的名义去美国。我负责联系院线。吴嫣说:“我也不能白白沾光,这些工作都我来做。”
哦,那行。不过呢,你的工作这样做。去好莱坞找一家公司合作。前期的拍摄归我们,后期制作以及拷贝归他们,双方五五分成。
吴嫣想了想,问道:“这样做你亏不亏?”
不亏,而且相当赚。我这个拍摄花不到一百万,人民币。而美国不说制作设备先进,仅仅制作成本估计没有二百万美元拿不下来,我是指精益求精地制作。还有拷贝呢?当然,这个没算编剧、导演、作曲,这些在美国也是很值钱的。
吴嫣对这个很感兴趣。以此为契机进军好莱坞。这个想法让她兴奋,与张秋生讨论着细节。正在此时刘萍来了。
刘萍很生气。她的这些股东很长时间没开股东大会了。本来寒假期间是要开的,结果很多人没回麒林。以董事长吴烟为首的一帮人回京城了,以张秋生为首的一帮人天天待西山拍电影。
好吧,吴烟这些外地人三年多没回家,这个可以理解。张秋生嘛,开天辟地的拍一回电影,也可以理解。暑假应该将股东大会开了吧?刘萍还有很多事要向股东大会报告,还有很多设想要股东大会批准。
股东们一个都没回麒林,又是去拍电影。张秋生拍电影上瘾了?你上瘾不要紧,可不能将全班同学都带走啊,连金年华的一班同学都被带走。
其实吧,股东大会对总经理没什么要求,刘萍要轻松得多。可是必要的程序必须得走,有些事必须要股东大会讨论通过。另外董事会也很长时间没开了,同样的道理,董事长没召集。
去年底应当发的奖金到现在还没发。股东们不要分红,奖金总要发吧?虽然这些股东不缺钱花,可该发的钱还是要发。
刘萍本打算来了就给吴烟与张秋生嚷几句,你们太不像话了,将这么大个摊子丢给我一人。我是累死累活,你们伸手不掸阳尘灰。可是一进大门,就看见张秋生与吴嫣在认真地讨论什么。
张秋生什么时候这样认真做事过?连忙上前打听,你们在说什么呢。
张秋生这人向来没什么保密意识。或者说,除了修真,世俗的事都不保密。于是将正在拍的电影要拿去美国找人合作的事说了。
刘萍立即将股东大会的事丢一边,电影的事她要插一脚。刘萍与吴嫣一样,对张秋生这帮人有着绝对的信心。这班学生除非不认真,要是认真干什么事,就一定能干好。
好年华娱乐公司已经获批准,目前具有拍摄电视剧的许可。下一步的打算就是争取电影拍摄许可。
现在有一个机会,在电影界占一席地位。先去国外,如果一炮打响,就叫墙内开花墙外香。然后就可以出口转内销,有二十一中这样的人才基地不愁搞不好。
吴嫣望着刘萍说:“你,你们没有电影许可吔。”
这是去国外好不好?仅仅是与好莱坞公司合作好不好?仅仅是投资电影好不好?好莱坞讲究别国的什么许可么?刘萍大喊:“吴烟,你过来!你到底还是不是好年华的董事长了?哪有这样吃家饭拉野屎的?”
第九百六十七章 班达耐瑞斯公司
吴嫣怕吴烟,连忙说:“别嚷,别嚷,我同意了还不行吗?过来,我俩商量一下怎样分工合作。”
张秋生不管两个女人的争吵,大喊一声:“开工,各岗位各人员,各就各位!”
好年华有非常完备的管理团队。但刘萍决定与吴嫣一道去美国。涉及张秋生的事刘萍都很慎重,这家伙的头不好剃,惹毛了真骂人,甚至可以做出叛徒卖国贼的事。好年华集团现在很难搞得垮,但张秋生要让集团吃个大亏的本事还是有的。
刘、吴二人约好了在京城国际机场见面。股东大会也不开了,赶紧回去安排工作,然后就去美国。刘萍的家族在北美还是有点势力的,她对此行很有信心。
吴嫣也要回去做工作安排。首先就是将《红水塘》首映式的活动取消,主创人员都不参加没什么搞头。另外夏琼正在参拍的一部电影,吴嫣是制片人,也要做出相应安排。
吴、刘二人一星期后才成行。这事并不十分紧急,电影还在拍呢。吴嫣的媚术世界通用,不分种族不分年龄甚至不分性别,叫谁在她裙下跪着那谁就得跪着。
两个女强人在美国待了近一个月,大功告成。之所以要一个月,吴嫣的媚术也不是瞎用,她得寻找合适的对象。班达耐瑞斯电影公司,在过去的十几年都没一部像样的作品,近三年更是毫无建树,已经濒临倒闭的公司被吴嫣看中了。
班达耐瑞斯公司的股东们已经失望,打算放弃了。正在经理奥尔根·杰克逊一筹莫展时,吴嫣与刘萍找上门。事前对这家公司做过调查,两个女强人意见一致,这样濒临倒闭的公司好,有利于谈判。
刘萍与吴嫣都没说话,将剧本与一盒录音带放到杰克逊桌上。杰克逊不知两个东方女人是什么意思,将录音带放进录音机,传出的音乐立即让他沉陷其中。
这只是现场录音。影片拍完了,还要去录音棚重新录制。刘萍问道:“说说吧,怎么样?”
哦,美妙极了,杰克逊问道:“请问,这是怎样的一部电影,说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刘萍指了指剧本,说:“这是一部充满爱的电影。说的是人与动物是怎样的和谐相处。心中有爱的人应当喜欢看。”
这世界上没有烂故事,只有烂导演。吴嫣说:“而我们的导演是最棒的,同时他也是编剧。”
班达耐瑞斯缺的就是好编剧与好导演,他们没钱请最好的。杰克逊赶紧看剧本。
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杰克逊完全相信两个从东方来的女人。重要的是,他不用出钱买剧本,也不用出钱请导演、演员。他只要负责后期制作,冲印,拷贝。他相信,凭这盒录音带就可以说服银行给他贷款。
银行?吴嫣也帮杰克逊搞定了。她怕班达耐瑞斯贷不到款,那前面的工作都白做了。
刘、吴二人回来时,《你是我的全部》摄制工作已接近尾声。这部电影故事简单又极其温馨感人,画面极其唯美。音乐直达人的灵魂深处,在不经意间唤醒观众心底的美好。
片子拍得异常顺利。麒林二十一中原高三三、高三一两届学生全来了。担任职司的担任职司,打杂的打杂。所有人都当群众演员,包括刘冬梅与罗真真。
也有真正的群众演员,都是碰巧赶上的。一次是朱惠娟上街买早餐,带着白云一道去的。排队时一个女孩怕狗,见到白云就吓得大叫。
朱惠娟对白云说:“白云,你过来,到这边。这位姐姐怕你。”
白云就真乖乖地跑到朱惠娟的另一边。那个女孩很诧异,问道:“你家的狗这么听话?”
朱惠娟开玩笑地说:“当然,要不是不会说话,我都要送它上学去了。凭它现在的智力,起码可以上小学五年级。”
女孩的胆子似乎大了起来,问朱惠娟道:“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朱惠娟说:“白云,这位姐姐要摸你。过来,站好了,乖乖地让她摸。姐姐会喜欢你的。”
白云果然来到女孩身边,摇着尾巴乖乖地让女孩摸。女孩一边摸白云一边说:“这狗真漂亮吔,白的这么白,黄的地方这么黄。毛这么长,还这么顺。尾巴像伞一样。明天我也养一条这样的狗狗。”
吴烟这时过来了。对这女孩说:“谢谢你的表演。我们正在拍电影。这是一百元劳务费,请笑纳。”
其实这是吴痕的习惯。他要做任何事都非常认真,一定要尽善尽美。这段时间他与孙不滚分了工,两人分别跟着白云与咪咪,尽量多地拍它们的镜头。
还有一次是几个女生带白云遛弯。前面遇见一帮小伙子。其中有一个非常粗壮的小青年说:“前面有一条狗,看我用剪刀腿将它脖子夹断。”
小青年快走几步,到了白云身边一脚从它背上跨过,别一脚迅速抬起准备与前脚形成剪刀之式。嗯,没剪着,自己却因一脚剪空而仰面倒下。
原来白云早在小青年一脚跨过它时就后退了几步。小青年跌倒,白云又立即上前张着大嘴对着他的咽喉。摆出的架式是,小青年敢动它立即就咬。
小青年想掐白云的脖子,白云摇头避让,大嘴始终对着他的咽喉。小青年害怕了,朝女生们喊:“你们快让狗走开,走开!”
一片银铃般的笑声传遍这段街道,朱惠娟笑着喊道:“它叫白云,你喊一声白云,然后说你投降就行了。”
没办法,小青年只有投降。白云跑回女生们旁边。吴烟又是过去,说道:“对不起,我们正在拍电影。谢谢你的表演,这是一百元劳务费。”
影片的最后,白云死了,是老死的。白云活了十四岁,是狗的最长寿命。背景音乐是钢琴加大提琴。弹钢琴的是张秋然,大提琴是李秋兰。在徐缓哀伤的音乐中,白云的画外音:“主人,我走了。谢谢你对我一生的照顾。我知道,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你,却是我的全部。我茫然地来到这个世界,却满载而归,心里装的全是对你的爱。主人,我走了,你多保重——”
正如开机没举办什么仪式一样,杀青也没举办什么活动。大家收拾东西走人,还得赶回麒林录音。曲谱早已寄回二十一中,由梁司琪亲自指挥排练。
这个暑假是该梁司琪当值班校长,没有去旅游。刚好就要排练《你是我的全部》的音乐。
张秋然、李秋兰与夏小雪回来后,与乐队合练了一下就开始录音。新建成的大剧院里有设备最先进的录音棚。《全部》剧组要用照样得付钱,别说你是股东,别说大剧院其实是张秋生打来的。
录完音,张秋生与吴痕就一道去美国。在美国忙了近一个月,才算将一切搞定。回来时学校早已开学,高山寒帮他报了到又请了假。
同样也是高山寒帮着向学校递交了报告,请求允许住校外。按理工大的规定,大二以后可以住校外,但必须有家长签字同意。高山寒与童无茶都是孤儿没家长,学校勉强同意他们住校外。
张秋生却是梁司琪发了一个传真,向学校表示知道并赞同张秋生住校外。
《红水塘》的票房收入达八千多万。这在当时算是非常高的,因为当时的电影票价低。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成绩怎么也要四个多亿。
刘萍不管电影卖了多少钱。她在乎的是《红水塘》的社会影响有多大,因为下面关系到她的酒广告。
好年华酒业公司推出的叫“邓家村”酒,属中档略偏高一点的酒。形象代言人只有夏琼一个。刘萍虽然生气可一点办法没有。她总不能叫军区参谋长、人行行长及交通局局长给她做广告。
不过“邓家村”酒的开局非常好。酒讲究一种文化,“邓家村”酒的文化通过电影已经深入人心。所以“邓家村”卖得非常火。
张秋生不想再找事做了。前阵子的忙违背了他今生要快活的原则。
朱惠娟来了,当晚她没走。张秋生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说:“我不是个好人,你没欠我什么。也不必委屈自己。”
朱惠娟没说话,轻轻地吻着张秋生。然后,然后,两人就到了一起。事后朱惠娟偎在张秋生怀里,轻轻地说:“我喜欢你,愿意给你。其实,你是个好人。”
从此朱惠娟每天都来。婉拒了许世豪母亲及木根水老婆,亲自为张秋生做饭、洗衣。晚饭后,有时两人一起看书学习,有时一道出去散步。张秋生有时还教朱惠娟开车。
不管怎样,除了第一次那天,朱惠娟没在张秋生这儿留宿。张秋生每晚都将她送回学校。
两人像度蜜月一样如胶似漆。天下没有不散的筳席,分手的一天终于来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分手
班达耐瑞斯公司看了完全制作好的电影。董事会决定暂时不上院线。先拿去参加欧洲电影节。如果获奖了,趁势宣传再上映效果会好得多。
欧洲电影节是每年九月第三个星期一开始,历时两周。欧洲电影节注重的是影片的艺术性,不像其他如奥斯卡等等注重票房。该电影节的最高奖项为金斑马奖,分男女主角,编剧、导演、作曲、摄影等等。是国际电影界含金量最高,所有电影人梦寐以求的大奖。
在九月即将过完,人们期盼国庆假日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你是我的全部》以其精良的制作,唯美的画面,直透心灵的音乐,以及演员精湛而又纯真的表演,获本次电影节的最佳导演,最佳摄影,最佳音乐,最佳女演员四项大奖。
吴嫣紧急从欧洲飞回来,顾不得倒时差立即赶到梁临,要张秋生与朱惠娟赶快去欧洲参加闭幕式,她代表张秋生、吴痕与朱惠娟已经拿了奖。
张秋生表示不去,没别的,他就是懒得去。吴嫣没张秋生办法,赶紧去师大给朱惠娟请假。师大领导非常兴奋,这也是他们学校的光荣,可以极大地提高学校的知名度。校领导立即指示,朱惠娟可以享受理工大凌静一样的待遇,也就是平时可以不来上课,期末参加考试就行了。
临行前,张秋生与朱惠娟抵死缠---绵了半天一夜。朱惠娟这算是走上了演艺道路,与张秋生分手在所难免。关键是张秋生不愿走这条路,否则他俩可以一起走。两人不仅要分手,还要对他俩的关系予以保密,否则引起八卦界的闲言碎语,会影响朱惠娟的星途。
朱惠娟爱张秋生。她爱张秋生的懒散,爱他的豁达,爱他的善良,爱他的才华。在朱惠娟眼里,张秋生具备一个女人所爱的一切。但是她知道,张秋生最终不是自己那杯咖啡。
张秋生太优秀了。男人太优秀不要紧,只要他爱上一个女人,他所有的优秀都会变成优点。朱惠娟相信,张秋生会爱上自己,这是一个充满着爱的男生。
让朱惠娟忍痛放弃张秋生的根本原因是,他身边的女生都太优秀。不说张秋生的姐姐与妹妹,仅仅是那些女同学,都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有才气。在张秋生的女同学面前,朱惠娟会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
《全部》让这些女同学中的任何一个来演主角都会比她好,只是这些女同学不愿演而已。她们参与拍摄只是为了好玩,只是支持张秋生。这些女同学太有钱,以至于拿钱不当回事。
张秋生给这些参与拍摄的同学每人一万元劳务费。毫无差别地,无论担任还是没担任职务都是一万。将近一百个同学,就去掉一百万。这部电影的预算才一百万,等于超预算一倍有余。
张秋生给出这些钱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些同学拿这些钱眉头也皱都没皱。如果张秋生不给钱,好像这些同学也无所谓。这是怎样的同学关系?
还有张秋生的妈妈。这是怎样的一个睿智、博学、美丽而又大度的母亲?朱惠娟觉得自己配不上张秋生。不是怕配不上张秋生,这家伙很好,小不欺大不怕众生平等。但是跟他的同学、朋友在一起,朱惠娟觉得透不过气来。
算了,此生中有这一个月应当知足了。这一个月,张秋生对她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这就够了。从此走上演艺之路,心里有张秋生就什么都不怕。
张秋生开车,将朱惠娟与吴嫣一直送到申洋国际机场。在国际航班入口,张秋生严肃地对吴嫣说:“不准任何人欺负朱惠娟,否则绝不轻饶!”又对朱惠娟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两个女人都认真答应张秋生。吴嫣神态恭敬,答应一定尽全力保护。而朱惠娟却是满含热泪,一下扑倒在张秋生怀里。
《全部》获奖并没有引起国内媒体的多大注意。这是一部以美国班达耐瑞斯电影公司名义参赛的作品,只不过影片内容是中国的而已。
只有以八卦为主的媒体报道了此事。另外一些大报只在副版轻描淡写地报道一下。所有的报纸都强调,这是一部全部以中国人编、导、演的电影,讲述的也是中国人的故事。
江小娴看到这个报道,拿着报纸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哭了。这部电影是她的,是张秋生专门为她写的。现在却让一个叫朱惠娟的人得了去,张秋生还亲自导演。
国际性大奖。从此不是进入演艺圈的问题,而是走上国际巨星的道路。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而我却糊里糊涂地放弃了。
不,我没放弃!是爸妈没通过我,强行干涉的。他们将自己在剧团的失意带到我身上,不准我当演员,不准我走演艺道路。
再找张秋生?要他重新给我写一个剧本。江小娴摇摇头,不行,张秋生不是那种围着女生转的人。他真要围着女生转,也轮不上我,还有时盈盈呢。
他们已经发誓不来双大泡妞。从那以后真的没有再来过,连头都没见他们伸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元旦。张秋生已经报考了研究生,马上就要考试。十几天了,张秋生都没去学校,每天待在家里复习备考。
而理工大这几天很热闹,主要是筹备迎新活动。迎新活动中最重要的是新年晚会。新年晚会中最重要的是凌静要献歌,以报答三年来校领导与同学对她的关爱与帮助。
凌静要在新年晚会上唱歌,这让菱粉们兴奋得直哆嗦。立即就有菱粉来找张秋生。老大单有余说,草,张秋生一学期都没住宿舍了。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
菱粉们就问,那你们知道他住哪儿了么?单有余说:“我们哪知道?张秋生是太乙散仙,天地人鬼神都管不着他。
菱粉们一定要找到张秋生。高级菱粉们已经一针见血地指出,凌静要想发展,就必须要取得张秋生的支持。张秋生一年内捧红两个明星,都是一炮走红,夏琼已经在国内走红,朱惠娟甚至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而我们家凌静呢?可惜了那样的好嗓子,那样的好长相,却一直没好歌给她唱。而张秋生会作曲!你们都听到了吧?《红水塘》里有一首,《你是我的全部》里有三首。这四首有着不同的风格,这家伙必定可以为凌静写几首适合她唱的歌。
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定要将张秋生这家伙捉拿归案,一定要逼他写一首歌出来,不,写两首,再不,三首!绝不能让这家伙吃家饭拉野屎,胳膊肘朝外拐!尼玛,连师大的女生他都能扯上,自己本校的为什么不能帮一下?
可是,但是,可但是,张秋生根本就找不着。菱粉们是勇敢的,是英勇无畏的,他们冲到校学生处质问,张秋生跑哪儿去了?他长期不在校,长期不上课,你们学生处到底管不管?
学生处一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朝这些菱粉翻白眼。她就讨厌凌静,凌静唱的也叫歌么?上气不接下气吐字含糊不清,听多了心脏病都要发作。
女老师冲菱粉说:“张秋生在家复习呢。马上就要考研了,不复习行么?张秋生哪像你们,成天不务正业,课不上书不读只知道追星。”
张秋生考研了?他才大二吔,凭什么享受学校的特殊照顾!菱粉们暂时将凌静扔一边,纷纷大叫不公平。
不公平,有什么不公平的?女老师说:“张秋生一丝一毫都没享受学校的照顾!人家是六年制医科大学毕业,临床医学学士。别说现在是大二,他连大一都无需读就可以考研。哪像你们成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拿着父母的血汗钱不当钱。”
不可能!菱粉们纷纷大叫,张秋生才十九岁。六年医科大学,再加两年的理工大,他十一岁就念大学?
张秋生几岁念大学关你们什么事?女老师鄙视地看着菱粉们说:“人家的成绩摆在那儿。不服你们可以去打听。也不用跑远,去省立医院就行。张秋生是被省立医院当脑外科专家请来会诊,请他给省级老干部做高难度手术。
即使在我们理工大,张秋生已经有论文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你们的论文呢?恐怕还在酒桌上,在凌静那儿吧?”
菱粉们灰溜溜地离开学生处,这是自找没趣,不走还能怎么着。粉丝们的意志是坚韧的,为了偶像是可以赴汤蹈火。几百个最脑残也是最坚定的粉丝兵分两路,一路去张秋生班堵高山寒,一路去环艺专业堵童无茶。
张秋生躲起来复习,没办法找着他。高山寒与童无茶不考研,他们还要上课。我们去将这两人堵住,绝对可以逼问出张秋生的下落。他们是褂子连着裤子的,会不知道狐朋狗党在哪儿吗?
去张秋生班的粉丝,一见高山寒立即土崩瓦解。高山寒真叫高山寒,身上有一股寒气。他也不说话,只盯着这些粉丝。大家就感到一种寒气直迫面门而来。再一想这家伙是收尸的,粉丝们更加害怕。
不知是谁一时没沉住气,突然喊了一声:“啊——”,掉头就跑,大家莫明其妙地跟着跑。
堵高山寒的是怕。堵童无茶是是生气。
第九百六十九章 菱粉与生粉
粉丝们找到童无茶,正是中午下课时间。童无茶不在学校吃饭,他不着急食堂关门。
张秋生在哪儿?我当然知道,可我为嘛要告诉你们?你们是为凌静找的?那你们找去好了,与我有什么相干?为了学校的荣誉,要张秋生为凌静写歌?
废话,我们是工科学校又不是音乐学院。与其让那个什么凌静唱一两首口水歌,还不如你们出点科技成果,这才真正叫做给学校争光。工科大学出一个口水歌手,就像女人生孩子,憋了十个月结果生出一颗大白菜。或者像放屁,用了很大的力,却放出一篷石灰。
粉丝们很愤怒,有这么形容的吗?脾气燥的开始捋袖子,他们要打童无茶。袖子都捋到胳肢窝了,却没打。都巴不得别人先出手,自己再立即跟上。
最核心的粉丝虽然脑袋不太好,可也不是傻瓜。童无茶是很能打的,别看他既干又瘦小,练铁砂掌的他都敢打。
羞刀难入鞘,袖子都捋起来了却不打,有点,那啥,说不过去。于是就大声嚷嚷,童无茶,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们揍死你!
童无茶没理睬菱粉们的武力威胁,突然说:“咦——,你们都是用右手?”
众粉没明白童无茶的意思,纷纷看自己的右手。童无茶又说:“你们对着凌静的照片撸时,都用右手?哦,对了,也有用左手的。吔——还有用双手的。哈哈——呵呵——”
粉丝们在愤怒上又加了难为情,这种事都被这小子看出来了?有人就大骂:“我是对你妈的照片撸,一天撸三次。”
童无茶是孤儿,打从出生就没见过母亲面。他随着师傅漂泊江湖,从小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底层百姓骂人比这更难堪的都有,这样的谩骂对童无茶只是小菜。
咦——,童无茶一一看着菱粉,然后说:“你们明明是凌静的粉丝,撸管时竟然想着别人?这叫什么话!我要去问问凌静,她平时都是怎样管理粉丝队伍的。”
没没没,别瞎说。一些粉丝害怕了。童无茶说不定真去问凌静,那就无法做人了。童无茶又问了:“你们的意思是,撸管时是想着凌静的?”
这话叫人不知如何回答。主要凌静是本校同学,童无茶可以去对质,这个无赖做得出来。要是外校同学,就可以随便瞎说。
其实此时的凌静正在张秋生原来的寝室里。她要找张秋生好好谈谈。不管怎样,我们是同学,你总不能帮别人却不帮我。
凌静认为自己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就是缺一个专门为她写歌的人。张秋生如果能成为她的御用作曲,那下面的路就好走了。想不到张秋生竟然要考研了,摆明了他的心思不在音乐上。
那也不要紧,张秋生能抽空给她写上一首两首歌也行。总比几年都没一首新歌要好,总比隔段时间就炒上一段绯闻好。炒绯闻是没办法,长时间没声音听众会忘了她。哪个歌手不希望自己隔段时间就出张专辑,哪个歌手不希望自己新歌不断?
凌静承认自己上学期太大意,竟然没将红水塘的作曲与本校的张秋生连起来。甚至连本校的女生公敌叫什么名都没记住。张秋生成为女生公敌不足为奇,这些女生太张狂,真正的男人不会喜欢他们。
男人喜欢的女人要么漂亮,要么知性,要么善良,要么温柔善解人意。庞晓月、李婷婷这些女生一样不沾,却自称为美女,想想都令人好笑。
凌静瞧不起庞晓月、李婷婷这些女生。而这些女生却正在发起一个抵制张秋生的行动。号召全校同学不看张秋生编剧的电影,不听张秋生作曲的歌。
理工大菱粉不少,但生粉更多。理工大狼多肉少,没有女朋友的就多。张秋生的粉丝叫生粉,清一色的是男生,反正也找不到女朋友,这些男生都自觉加入生粉行列。张秋生是女生公敌,生粉们也都自认为是女生公敌。
对于女生们抵制张秋生运动,生粉们觉得好笑。红水塘首轮已经放过了,你们抵制已晚。《你是我的全部》其实是美国片,到目前为止还没进口。女生们的抵制实际上是抵制盗---版,你们这是在支持张秋生的正版呢。
抵制张秋生的歌?废话,夏琼与朱惠娟都没出专辑吧?连单曲都没出,你们从何抵制?
庞晓月与李婷婷这些女生脑袋不太好,凌静在心里鉴定完毕。不过,将张秋生争取过来,他的那些生粉就会转菱粉。
张秋生不在宿舍。他的宿舍里只有王朋一人在吃馒头。昨天王朋上街,看到有人在摆象棋残局,一时没忍住下了三盘。结果是三盘全输。一盘五十元,整整一百五十块大洋落入别人口袋。
王朋家里每月给他的生活费是二百元。这在一般学生中算是很宽裕的了,很多学生只有一百元,穷人家甚至只有五十元。
王朋现在口袋里只有三元二毛钱,连泡面都吃不起。只能吃馒头,连咸菜都没有。吃馒头,就温开水。已经打电话回家,钱最快也要五天才可以到。
上学期张秋生他们住宿舍,王朋没钱吃饭还可以吃他们的菜。三个人分量的菜他一人吃,比吃食堂还好。这学期就苦了,没了菜吃,连泡面都没有。
冷馒头,啃一口掉半口的屑。吞不下去,得用温开水送。王朋正在艰难地咽着馒头,凌静来了。
不用说,凌静是来找张秋生的。这个宿舍唯有张秋生有美女缘,其他人想都别想。
喝一口温开水,将嘴里的馒头屑咽下去,王朋说:“找张秋生吧?他不在。我也不知他去哪儿了。大约,可能,八成是找大妈去了。没办法,他这人就这样。不喜欢美女,只喜欢大妈。”
在背后,王朋从没说过张秋生一句好话,也从未受过张秋生的惩罚。所以他胆子非常大,既然不受惩罚为什么不说?
凌静再么不来学校,毕竟也是本校学生。对张秋生的为人还是非常了解,这位同学完全是血口喷人。不过,理工大骂张秋生的多,凌静也不以为意。
凌静走后没多久,时盈盈来了。这是王朋痛恨张秋生的一大原因,来找张秋生的女生全是美女,还都是顶级美女。这个其实与王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他就是痛恨。
时盈盈来过,王朋认识。张秋生不在,他找中年大妈去了。没办法,这小子就喜欢这调调,就是这样变---态。
时盈盈没听王朋的对张秋生的诽谤,从包里拿出电话。与凌静这个本校的女生不同,时盈盈有办法找到张秋生。
喂,孙不武,知道张秋生在那儿么?时盈盈有孙不武与李满屯的电话号码,找张秋生很容易:“与你在一起吃饭?在哪个饭店?好吧,我这就去。”
时盈盈想学车。家里已经给她在驾校报了名,寒假回去就可以参加考试。她要趁现在先练会,回去可以顺利通过。
找谁教呢?当然是找张秋生啰。双大的一些男生也有车,但都没有张秋生这样让人放心。
张秋生等四人在他们“家”附近的一个饭馆吃饭。时盈盈与这些人也不客气,一来就将要学车的意思说了。
张秋生说:“这几天我不行,马上要考试,没那时间。考什么?考研啊。大学待着没什么意思,我想尽早结束学生生涯,然后就走向社会,为国家为人民服务。”
他这就考研了,叫人不得不佩服啊。张秋生很多事都叫人佩服。这家伙就是一怪种,聪明绝顶也祸害绝顶。我们都一样的来这儿读书,他们却空手套白狼在这儿买了房子。等毕业了,将房子卖掉,住房不花钱还能赚钱。
哎,张秋生,时盈盈说:“借一套房子给我行吗?我也不想住校了。”
借什么,买啊!买两套,待房子涨价就可以白赚一套。凭你们时家会缺这点钱?
嗯,是不缺这点钱,我个人都有一百多万趴那儿。明天打电话回家说说。跟在张秋生这几个后面混,家里不会反对。再说,与这些人住一起绝对安全。
饭后张秋生回家看书。李满屯与孙不武要去新拉丁私人会所玩。佟冈蕯给了他们一人一张贵宾卡,免费的。免年费及一般消费,比如酒水,观看表演什么的免费。其它大额消费自己花钱,比如高级葡萄酒,比如赌博。这样的贵宾卡一共只有二十张,在张秋生他们这儿一下就发了五张。
时盈盈也要跟去玩。新拉丁私人会所,早就听说了,一直都没机会去。主要是邀请她的那些男人不太靠谱。时盈盈比较洁身自好,跟在那些人后面不安全。
李满屯与孙不武嘛,就另当别论了。虽然他们喜欢胡闹,但跟在他们后面绝对安全。他们即使胡闹也光明磊落,从不玩阴谋诡计。
时盈盈算是掌握了张秋生这些人的性格。你要是他们的对头,那就说不尽的头痛。要是他们的朋友呢?哪怕爬他们头上做窝,他们也只会一笑了之。
第九百七十章 让我沾个光
李满屯与孙不武在新拉丁会所各自泡了一个妞,目前正处于热恋期,如胶似漆难分难解。
时盈盈开始还想着,这两人去泡妞,我跟在后面别是当灯泡吧?看看这两人的脸色,没有一点勉强为难之色。时盈盈既好笑又佩服。好笑的是,有你们这样泡妞的吗?你们不在乎带个灯泡,可人家女生在乎吔。
佩服就佩服在,这两人光明正大,泡妞不在乎带灯泡。也不在乎对方女生怎样想,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新拉丁会所对于住市中心的人来说很远,但对于住张秋生他们所买的房子来说并不远,反正都是在郊区,还都是东郊。就在时盈盈上次遇险的沙木洲旁边。
李、孙二人现在是老客户了,车子进了大院,在一座楼房前停下,立即有门僮过来为时盈盈开车门。李、孙两人将钥匙一扔,自有人接住并代他们泊车。
他们两人的车,一辆老旧的切诺基,一辆枣红色的皇冠,非常低档非常老土,在几乎清一色的高档车面前显得很是扎眼。门僮们恭敬归恭敬,还是将车停到远远的角落。李、孙二人毫无愧色,昂首挺胸地进入大厅。老熟人了,也没人找他们要会员卡。
两人进了大厅就分手,各自去找各自马子。大厅里有十几个人,或站或坐着,或拿着高脚酒杯或端着咖啡或空手,都是两三成群地轻声交谈。
时盈盈后悔跟来。柴必达与常建文就坐在大厅中间的白色沙发上,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人。她都认识,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人看见孙不武与时盈盈,一齐站起来,纷纷打招呼。时盈盈看着柴必达神态自若就感到恶心,立即跟着孙不武离开大厅。真得感谢孙不武,他压根就不睬这些人。那叫一个大气、牛气,真正叫做旁若无人。
孙不武从一楼到五楼,一个个房间找人。大概是没着到要找之人,又从五楼往下重新找一遍。三楼的一个房间,一群人正在玩骰盅。庄家正在大喊:“想押就赶快了啊,押多赢多押少赢少,想押的抓紧点。”
庄家抬头看见孙不武,就说:“孙少来了,玩一把?我这几天运气背,押了准定能赢。哦,忘了告诉你,莉莉不在,她去京城了。”
莉莉去京城了,刚才你怎么不说?孙不武不高兴地问庄家:“你这不成心让我瞎找吗?”
你不见我正忙着吗?庄家又说:“要押就快了,抓紧时间。”
新拉丁会所自己不设赌场,但这儿很多的房间都有人在赌。会所只收这些房间的租金,然后就是提供酒水。客人在房间里干什么,会所不管。
佟冈蕯知道,到目前为止警察还没上过门,但绝对是被严密监视着。他不想沾那个所谓父亲的光,所以就打擦边球。客人租了房间,我哪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所以这儿的赌局用现金,不像一般赌场用筹码。孙不武问时盈盈:“你带了多少钱?”
两千,时盈盈回答。对于学生来说,身上随时带两千元钱就算很多了。但孙不武却说:“太少,赌半天都赢不了多少钱。这样吧,我借你八千。”
他们自己定的规矩,随身现金上限为三万。孙不武现在的所带现金只有二万八,借给时盈盈八千刚好两万。
孙不武没什么赌性,甚至从来都没有认真赌过。仅有的几次都是张秋生赌,他与李满屯等人在一旁看着。但他今天想赌,一来马子不在,让他有点憋气;二来一下午都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三来这样的赌单双太简单,他一眼就可以看到骰盅里的点数,有钱为什么不赚?
至于带时盈盈赌,这是他们一伙人的习惯,叫做见财有份。一起来的,没道理我发财却让别人流口水。
孙不武递了八千给时盈盈,然后就将两万押在单上。时盈盈跟着押单,她对这些人有盲目的信任。
果然是单,庄家没二话收双赔单。接下来有输有赢,总之是押少输押多赢。如此一番折腾,大约一个小时后,孙不武手上已经有二十万了。像这样的押单双非常快,眨个眼时间就可以输成穷光蛋或赢成大富佬。
孙不武看看表,快三点了,懒得再磨叽,将二十万全押在单上。时盈盈照做,这么一会时间就赢了十万,盲从心理更盛。
又赢了,孙不武的二十万变成四十万。将钱收拾好准备走人,庄家不乐意了:“孙少,你这就没意思了。赢了钱就走。朋友在一起玩不带这样的。”
不是,我怕你本钱不够。你那裤衩臭不可闻,我可不要。孙不武想想还加了一句:“我真的是为你好。我这阵子手气特顺,逢赌必赢。”
庄家听这话更来气,从桌子底下拎出一个密码箱打开,说:“有本事你全赢去。”
庄家带了两个密码箱。一个密码箱里的钱已经到了孙不武与时盈盈的口袋,这是刚才赢赌客的。这个刚刚打开的密码箱,大概是他带来的本钱。孙不武瞥了眼,也没多少,也就五十万不到的样子。
孙不武拿出二十万压在单上,又对时盈盈说:“别管我,想怎么下就怎么下。”
时盈盈虽然不懂赌博,但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她将二十万全部押下,也是押单。
押对了。庄家冷汗直冒,数了四十扎钱给孙不武与时盈盈。又收了押错的几人的钱,只有两三万。
孙不武伸手将两个密码箱都拿来,其中一个箱子里还有点钱,孙不武将其倒桌子上,对庄家说:“这么点钱,你揣口袋里就行了。”
孙不武与时盈盈一人拎一个箱子回到大厅里。李满屯正在与柴必达等人闲扯蛋。
李满屯看了看孙不武手上的箱子,问道:“去赌了,赢钱了?”
孙不武没回答李满屯的提问,突然扭头问道:“时盈盈,你从来没赌过吧?”
没,连看都没看过,时盈盈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说:“我连赌博的电视都不怎么看。”
孙不武一拍大腿,叫道:“这就对了嘛!你知道什么叫赌鬼招徒弟么?就是专门在像你这样,从没赌过的人中间找。先让你赢,怎么赌怎么赢。等你上瘾了,再让你输,怎么赢的再怎么输掉。”
赌博作弊的人都要找个理由,否则人家要问,怎么那样巧?张秋生糊弄余馨,说什么幸运之神光顾就是这样。
李满屯也是一拍大腿,朝孙不武叫道:“靠,你怎么不早说?”又朝时盈盈说:“来来来,你也带我沾点光。”
与柴必达一道的几个哥们也想跟着沾光,李满屯凶狠而又霸道地吐了一个字:“滚!”
刚才还在一起打屁聊天,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柴必达这些人不敢招惹李满屯,乖乖地坐回沙发。
你说李满屯翻脸吧,转个背他又回来了,问柴必达道:“你知道还有哪个房间在押单双么?”
王,王麻子吧。柴必达不敢不回答:“王麻子一般在三楼东头,最顶端朝南的房间。他喜欢玩单双。”
李满屯又对时盈盈说:“借我二十万。”见时盈盈点头,就立即打开她的箱子,将里面的钱往他身上揣。四十万体积是很大的,不知李满屯怎么就全部揣进口袋。
李满屯对时盈盈说:“钱放我身上。拎个箱子去赌场不好。庄家会认为我们很厉害,于是就小心翼翼地对付我们。”
王麻子真的是个**子。满脸黄豆大的坑,连鼻翼、眼皮上都有。从一九八零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人类已消灭天花到现在,这样的**子已经绝无仅有,应当做为文物古董保护起来。
李满屯一进门就说:“王麻子,我们来赌一把行么?”
一般有毛病的人都恨人叫他的毛病,癞痢头恨人叫他癞痢,秃子恨人叫他秃子,瘸子恨人叫他瘸子。王麻子当然恨人叫他麻子了。
王麻子今天很顺,已经赢了不少钱。见李满屯公然叫他麻子,恨恨地说:“当然行!你来送钱,我热烈欢迎。”
李满屯在身上一阵乱掏摸,将四十万全摸出来,指着时盈盈说:“我与她各二十万,押双。”
王麻子望着李满屯,心里大大地疑惑。李满屯进来时,他已经摇好骰盅。李满屯既没看也没听,我自己都不知道盅里是什么,他凭什么就押双?
好吧,你要找死我也不拦着。王麻子揭开盅盖,傻眼了,里面果然是双。
哈哈,赢了!时盈盈,你的运气真不是盖的,简直是逆天了。李满屯大叫:“快快快,快拿钱来。”
有赌不为输,王麻子倒也不赖。打开一个密码箱,四十扎钞票数给李满屯。
双方同时叫着,再来,再来。这次李满屯还是押双。王麻子手有点颤抖。李满屯将本钱加赢的钱全押进去,等于是八十万。这在当时的内地可是豪赌。王麻子现在只剩八十来万,如果输了,他立马变成穷光蛋。
赌徒要的就是这种刺激,要的就是这种颤抖的快感。王麻子开宝,果然是双,李满屯又压对了。
李满屯还给时盈盈二十万,剩六十万。这就差不多,孙不武赢了六十万,他与孙不武一样多就行。
柴必达等人一支烟没抽完,李满屯与时盈盈就一人拎着一个箱子下来。没说的,肯定是赢了。
第九百七十一章 时盈盈学车
孙不武没问输赢,却没头没脑地问:“你那个秀秀也不在?”
不在,李满屯回答:“听说是去京城了。”
孙不武没等李满屯屁股落沙发就站起来,拎着箱子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时盈盈,来,我教你开车。”
时盈盈高兴得小脸通红。这么一会又赢钱,又可以学开车。跟这些男生玩真好,既刺激又得实惠。眨个眼时间就一百万,这还了得吗?不过他们怎能押得那么准呢?隔个大杯子都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这真是个谜。
唉,早与他们成为朋友多好?都怪我太任性,认不清好人坏人。在日本时,竟然天天与刘平靖那样的人渣混一起。
孙不武今天赢了钱,一时高兴愿意教时盈盈学车。孙不武所谓的教开车,也只是告诉脚下三个踏板分别是离合、刹车、油门。手上呢?方向盘知道吧,你想去哪儿就将方向盘往哪儿掰。
这种方法与张秋生教吴痕开车一样。张秋生教吴痕的地点是在西伯利亚荒原,孙不武教时盈盈的地点是在新拉丁会所内部。所以孙不武还比较谨慎的加了一句,暂时别踩油门,先将离合踩下去再慢慢松。嫌慢就多松点,怕快了就往下压点。
然后,然后时盈盈就绕着会所的大楼慢慢开。大楼后面是停车场,很大的一块空地。现在是下午,没停几辆车。绕了两圈后,孙不武叫时盈盈在空地上练倒车。
前进后退了几次,再叫时盈盈用倒车方式绕着大楼走。佟冈蕯从办公室里伸头向下看,过了一会骂道:“他娘的,孙不武将我这儿当练车场了。”
时盈盈毕竟不是吴痕,从一开始到现在免不了手忙脚乱,免不了要熄几次火,一会儿要撞到树上一会儿又要撞到别人的车。每到危急时刻,孙不武伸手稍稍掰一下方向盘便化险为夷。
倒着开了几圈,孙不武又叫进车位。顺着进几下,再倒着进几下,再再侧着进几下。最后,孙不武说行了,现在可以上路。
时盈盈一路胆颤心惊地开着车,倒也有惊无险地将车开到学校门口。孙不武扬长而去,时盈盈拎着两个密码箱站在校门口发楞。
我这就学会开车了?这么简简单单,这么点时间?发了一会楞,拎着密码箱又往回走。箱子里的钱还要存银行去。一百多万呢,放寝室里太危险。好在校门口不远处就有银行,现在还没下班,倒也不用跑很远的路。
此时的证券公司营业部,童无茶正与凌静一道出门。对的,就是凌静。
凌静已经厌烦了歌手生涯。主要是她这个所谓的歌手一直没出新歌。她的公司没什么实力,请不到好词曲作者为她写歌。说公司没什么实力,搞歪门斜道却一套一套的,今天一个花边明天一个绯闻。
《红水塘》与《你是我的全部》里的音乐凌静都听了,每次听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每次听都忍不住流泪,她需要这样的歌。而这些音乐的词曲作者是自己本校的同学,所以她回来了。
这次是真正的回来,不像以前回来只是参加复习与考试。这次连助理都没带,就一人回校,天天正常听课。如果得不到张秋生的支持,她决心退出歌坛。她的合约只剩半年,公司也就随她去了。
凌静是个聪明又乖巧的女生。既然张秋生在复习考研,那就绝不能打扰。张秋生不能打扰,童无茶却可以大扰特扰。童无茶与张秋生是铁哥们,与他关系搞好就等于接近了张秋生。
凌静与童无茶都是环艺专业。只不过凌静高一届,找童无茶非常容易。何况童无茶每天上课下课都很准时,作息非常有规律。
童无茶对美女的免疫力极强。他有自知之明,凭他的尊容只有找大嫂大妈,还得有金钱厉害关系,否则大嫂大妈都不会理睬他。
童无茶决没想到凌静会找他。看着凌静与他一道走路,还以为她也是去停车场取车。哪知道凌静一头钻进他的车?
找老张,是吧?我这就带你去。童无茶将车子发动。天太冷,车子要预热一会。童无茶不像孙不武,他对车子很爱惜。
我不找张秋生,凌静说:“张秋生在复习呢,哪能打扰?”
我说凌静啊,你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童无茶谆谆教导:“我长得这样丑,还这样猥琐,与我在一起会自毁形象。你的那些粉丝,会伤心的。还有那些八卦报纸,会大喷口水。还有,还有,还有你别给我找麻烦。”
童无茶说的是真话。想想哪一天,面对众多记者,个个都拿话筒对着他:“童无茶先生,请你谈谈与凌静的关系。”童无茶就觉得头有点大。靠,我就一算命的。要是一不小心进入八卦界,以前受过我骗的,还不得纷纷检举揭发?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凌静苦笑着说:“我都准备退出歌坛了。天天唱一些口水歌太无聊。天天制造绯闻更无聊。”
别啊,好好的歌手,啊,当得有滋有味干嘛要退出呢?童无茶劝道:“我们理工大还就指望你挣脸面,怎么能打退堂鼓呢?”
凌静没说话,而是默默地流泪。童无茶对美女没什么指望,但也架不住女生的哭。
其实吧,歌坛退出就退出。世上的路千万条,哪一条路只要好好干都饿不死人。童无茶将车倒出车位,然后问:“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凌静说:“反正也无处可去。要不先去吃饭?”
吃完午饭,童无茶将凌静带到股市。没办法,凌静一直跟着他,何况午饭还是凌静抢着埋单的。吃了人家的嘴软,炒股嘛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需要保密的是他练感应术。感应术这玩意儿,外行人看不出来,只能看出他在电脑前傻坐着。
凌静出门上洗手间。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靠近她,轻声问道:“你是小童的女朋友?”这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穿一身中山装。脸相与气质都不像鬼鬼祟祟的人,可是语气极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不是女朋友,不过我们是同学。凌静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不知此人是什么意思,还是老实点为妙。
这人用手遮着半边嘴,以更加小的声音说:“能不能将小童现在炒什么股告诉我?给你两成的实得利润。”
还好,还好,不是打探八卦消息的。凌静长期生活在八卦中,最怕的就是这个,虽然这些八卦都是她经纪人制造出来的。再看看这人,也确实不像狗仔。
凌静还是老实回答:“恐怕不行。我要是将他的秘密泄露了,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怕什么啊,你这么漂亮他那么丑,这人为凌静打抱不平:“正经应当是他怕你,知道吗?女孩就要对男人狠一点。两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丑鬼男人还不好找么?”
凌静连声抱歉,赶紧离开。不过,童无茶炒股恐怕很厉害,这从他一人占一间大户室也可以看出来。
哎,童无茶,凌静对童无茶说:“带我炒股行不行啊?”
这个吧,啊,这个,童无茶说:“我要找他们开个会。我们五个人,有三人同意才行。”刚才凌静在外面与人说话,童无茶听到了。他觉得凌静不错,能自觉保守秘密,并且不为利益所动。随便丢两支股票让她炒,也不会损害我们利益。
哪五个人?哦,张秋生、高山寒与我,还有两个是科技大的同学。我估计都能同意,他们都很马虎的。你呢,先去将账户开了。
还好,身份证是带在身上的。凌静立即去开户。能让人悄悄打听秘密,童无茶炒股必定很厉害。既然打算退出歌坛,就要赶快另寻生路,暂时先炒股吧。
正是年尾淡季,开户很快。资金账户里放多少钱呢?凌静回大户室问童无茶。
童无茶说:“你有多少闲钱就都投进来吧。不过有一个原则,千万不能借债炒股。”
凌静的存款大概有七万多一点,她准备全投进去。这已经是下了最大决心,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了。
童无茶却扁扁嘴,问道:“你怎么就这点钱?不是说当歌手很来钱的么?在什么晚会上唱一首歌是四五万么?”
哪有,那是当红歌手及歌唱家的出场费好不好?像我这样的小歌手,一首歌只有一千顶多不超过两千。晚会主办方能请都不错了,还敢与人家讨价还价?
啧啧,童无茶嘬嘬牙花没说什么。他很无语,干哪一行都难,条条蛇都咬人啊。当歌手看起来风光,其实比算命也好不到多少。师傅在世时,有些大款特意请他老人家算命,出手就没少于一万的。
童无茶又沉浸到感应术中。凌静却在与自己斗争,是不是将车卖了?她是一辆捷达,才跑五万公里多一点。买了两年了,主要是从不开长途。
三万总可以卖出去吧?这样就可以凑十万。可是车卖了,以后拿什么代步呢?代什么步啊,反正要退出歌坛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可是万一张秋生给我写了歌呢?张秋生真的给我写了歌,那也要等到半年后合约期满换一家公司再唱。
半年后要是没了人气,还可以唱出来吗?唱不出来就唱不出来吧,总比天天绯闻要好。老老实实做一个平民女孩,比一个唱不出好歌,却天天自己黑自己要好。
第九百七十二章 联合翻本
凌静的车也不是说卖就能卖。车现在京城呢,她从不开长途。还是炒了再说吧。童无茶随手给了一支股票,她就七万资金全部投进去。
凌静完全不会炒股,两眼一抹黑。不知道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的道理,对什么分散投资理论更是一窍不通。不过这支股票走势却让她兴奋不已,每天都能涨上二三点,甚至四五点。
到了第五天时,这支股票已经涨了百分之十五。童无茶说话了,赶紧出货吧,它马上就要跌。
凌静高兴地一蹦一跳地去柜台递单子。才五天就赚一万多吔,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来钱的么?
大厅里有人看见凌静往柜台跑,其中一个拐拐其他人。好几个人同时看向凌静。那天找凌静的中年人立即尾随过去,他要看看这女孩怎样操作。
没一会这人就回来,悄声说了一个字:“卖!”
呼啦啦,同时有五六个都赶紧填卖单。这几个人从凌静买入那天起就跟着她后面做。凌静买什么他们也买什么,凌静卖什么他们也卖什么。主要是凌静没什么社会经验,不知道要防人一手。
凌静回到大户室,童无茶又给了她一支股票,说:“一个小时后资金到账,就进这支股票。不过事先要查一下资金,确定是否到账。”
“哎,童无茶,”凌静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这样厉害啊?”
我哪厉害,真正厉害的是张秋生。童无茶谦虚地说:“我只是负责日常炒股。真正遇上大机会却是由张秋生指挥,李满屯与孙不武负责资料收集。我嘛,只是按照张秋生的指示操盘。”虽然是谦虚,但也是实话。
那高山寒呢,他干什么工作?凌静问道:“他总不会坐享其成吧?”
这话不好回答。总不能说高山寒负责保卫工作。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们是什么组织,这样就不好了。童无茶嘿嘿笑了两声说:“他嘛,什么也不会,只能干点体力活了。比如买个盒饭啊,买盒香烟再打个水啊等等。”
童无茶为能在背后说高山寒坏话而高兴。凌静却大大的感慨,男生在一起真好。他们团结,讲义气。脑袋也好,可以想办法挣钱。
从进大学开始,凌静在社会上打拼了近三年。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社会上强颜欢笑在公司里相互倾轧。还是学校好啊,能安安静静地读书多好?如果能捎带手挣几个钱,那就更好。
唉,白白耽误了近两年美好的生活。不回去了,这个歌手不当也罢。喜欢当歌手是因为小时候见别人在台上唱歌很风光,现在知道了,其实风光背后是说不尽的酸甜苦辣。
下午开盘后,凌静又一次将全部资金买入童无茶推荐的股票。眨个眼的时间这支股票就上涨百分之五。凌静兴奋地想尖叫,想唱歌。嗯,不错,以后只为自己唱歌。
正在这时童无茶的电话响了。电话里是李满屯的声音:“哎,老童,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下,双大,室内篮球场。快点,过来再说。”
李满屯与孙不武在新拉丁会所不仅赢了钱,而且态度张狂。尤其是李满屯抽一支烟的时间不到,就赢走一百二十多万。让经常在这个会所设赌的人感觉恐慌。要是这两个隔三岔五的来这么一下,他们买卖就无法做下去。
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赌徒都是不服输的。从心理学的角度,赌徒实际上就是要寻找输的刺激。或者说面对可能的输更让赌徒兴奋。就像冒险家对危险的渴望一样。
赵老三,就是输给孙不武的那个人,在输钱的打击下还没回过神来,沈家发找来了。沈家发才是在这个会所设赌局的大户,他几乎每天都来,赌本也是这儿最大的。无形中沈家发是这儿设赌坐庄的老大。
王**子也还在发楞,包括那些赌客也都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一幕。太不可思议了,只押两把就赢走一百多万。
沈家发将十几个庄家都找来。这些庄家五花八门,有炸金花的,有梭哈的,也有二十一点的,这些都是扑克牌类型。另外还有推牌九的,玩麻将的,押单双的等等。
像轮盘、老虎机这样大型赌博机器这儿没有,佟冈蕯不允许这些。怕万一警方突击检查,这些机器没地方收藏。他的身份特殊,不想警方看那个老头的面子放过他。做为商人他当然是尽量与各方面人物搞好关系,但那老头除外。
沈家发与众庄家聚一起商量如何打击孙不武与李满屯。他们今天是害了赵老三与王麻子,难保明天不害别人,所以大家同仇敌忾一定要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这两个年轻人。
佟冈蕯被孙不武将会所当练车场惹生气了。再听了手下报告,孙、李二人刚才骗了王麻子与赵老三,这两人现在输得裤子都没得穿。为什么说骗?当然是骗!大家都是资深赌徒,这种手法别说亲眼连电视上都没见过。太高明,一时半会没看出其中门道而已。
佟冈蕯叫手下暗暗告诉沈家发等庄家,李、孙这些人在银行有两千多万,找他们赌不太容易。你们要是一棍子打不死他们,眨个眼就会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是什么意思?这几个学生操性特别大,要不将你们操掉一层皮都不算本事。他们有两千万,输个二三百万无所谓,输五六百万都伤不了筋骨。看着办吧,不能彻底赢了这两人,你们在梁临就别想混了。
按照赌徒的思维,两千万肯定都是李、孙二人赢来的。这年头做正经买卖哪有这么多?做正经买卖的,即使有两千万,那也是固定资产,都是一些厂房、设备,门点等等,哪有纯现金趴银行里不动?
商量的结果,第一就是去港澳请高手。孙、李二人的出千手法太高明,他们看不出来。第二就是联合,单凭一两个人的本钱干孙、李二人不过。
第三是战术安排,先找那个女孩。不管女孩男孩,你赢了我们的钱,那我们就有权要求翻本。女孩要是答应赌,我们先赢她一点小钱。但是,女孩最大的可能是找孙、李二人来。这样最好,省得我们去约他们。
几个中年大叔去找一个小女孩是不是不要脸?没事,赌博桌上无父子,当然也就不分男女。
方案是定下来了,几天过去却凑不齐两千万。那时代,两千万可不是小数。以赌博为业的人确实比一般干实业的都有钱,但谁也不愿将本钱全拿出来,万一又输了呢?有赌不为输,就怕连本钱都输没了。
女孩的消息很好打听,当时坐在大厅里的几个年轻人都认识。柴必达等几人认识归认识,却没告诉这些赌徒详细资料。只说这女孩叫时盈盈,是双大管理学院大二学生,住女寝新一楼。
柴必达巴不得有人找时盈盈麻烦。他怕说出时盈盈身份,省级领导家的千金会吓住这些人。江湖客都不愿招惹官府中人,拉屎都要隔三个蹲位。
时盈盈见这些赌徒来找她,一个个歪瓜咧枣的,心里害怕极了。赢钱时很舒服,麻烦上门又害怕。王麻子言明,找她没别的事,就是要求再赌一场。依赌场规矩,输了的人有权要求翻本。
时盈盈哪会赌博?她连有关赌博的电影电视都不看。时盈盈怕归怕,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也没征求王麻子等人意见,默默地掏出电话。她心里有底气,张秋生那帮人肯定有办法对付这些赌鬼。
孙不武接到电话只说了两句:“好,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来。”
风驰电掣地来到双大,一下车孙不武就冲赵老三说:“王麻子,今天这事是你不对,太不长屁眼——”
等等,等等,赵老三连忙打断孙不武的话,指着另外一个人说:“这才是王麻子,你别瞎嚷嚷。”
哦,你不是王麻子,孙不武问道:“那你是什么麻子?”
我麻了吗,我脸上哪有一点麻子?赵老三指着自己的脸说:“我姓赵,你可以叫我赵老三。”
好吧,赵老三,孙不武说:“你这个赵老三做事太不靠谱,今生是赵老三,恐怕来生要做赵老四,一生不如一生。也许赵老四都没得做,要做赵老五。”
我怎么就不靠谱了?赌博场上无父子,我输了就可以找她翻本。赵老三指着时盈盈说:“是你说的,你是靠着她的运气才赢了我。”
赌博场上无父子?孙不武问道:“那我叫你一声三儿子行不行?”
沈家发说话了。按道理他没输,所以没理由说话。可是现在他不说话不行,赵老三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沈家发说:“我们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找你们翻本。因为找你们不着,所以才找了这小女孩。”
如果孙不武说沈家发没输,没理由来翻本。沈家发的话已想好,就说赵老三与王麻子输的钱有他一份。
孙不武没提沈家发有没有权力,而是说了另外的话:“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好不好?站这女生楼下,万一一盆洗脚水泼下来,从此以后恐怕就逢赌必输。”
赶紧换地方,赌徒都迷信,尤其是女人的洗脚水要是泼到身上,从此霉运就跟着他们,说不定就真的逢赌必输。
第九百七十三章 送来一根狗链子
无论是股东账户还是银行资金池账户都是童无茶的名字。一千万的赌局,没有童无茶,李满屯与孙不武提不出钱。
童无茶看看李满屯与孙不武,还有旁边的时盈盈与江小娴,说情况没你们想的这样简单。要想提钱必须老张出面。为什么?一千万现金不是那么好提的,要与银行预约。
这仅仅是一般情况。而我们的情况特殊,因为那些钱是定期存款。银行与我们是约好了的一千五百万的信用额度,用钱时必须申请贷款,所以必须要老张出面。
张秋生没电话,几个人只得回去找他。十几个赌徒已经发出挑战,李满屯与孙不武已经答应了。时间定在三天后,地点在沙木洲一个小码头的栈桥附近。
江小娴与时盈盈一道坐孙不武的车。让江小娴吃惊的是,竟然是时盈盈开车。江小娴处处都与时盈盈比,哪怕是死,她也要与时盈盈一道去死,还要比时盈盈死的漂亮,死得好看。
刚才许多人在女寝新一楼下争吵,这些人个个都是歪瓜咧枣凶神恶煞,女生们都非常害怕。江小娴也害怕,但她还是下了楼,因为时盈盈在那儿。
没多一会孙、李二人就风风火火地来了,两个女生心情大定。有这两个男生在,就没什么搞不定的事。时盈盈甚至提前为这些赌鬼默哀,你们的死期到了。
果然两个男生将这些歪瓜咧枣吃得死死的。不过那些话说得也叫人头晕,什么女生随便倒洗脚水啊?还沾上了洗脚水就霉运缠身,逢赌必输,纯属胡说八道!
这些男生有一门好,依凌静的话就是不八卦。李、孙二人没问凌静是什么人,童无茶也没问江小娴是怎么回事。大家一溜烟地去找张秋生。
张秋生家里现在却有人,是孙一行,另外高山寒也在这儿。孙一行是给他们三人送手机来的。八方公司出了第一款手机,公司高管及股东人手一部。董事会决定张秋生等八个股东的孩子每人也发一部。
孙一行亲自给张秋生这三人送来,因为有些话要对张秋生说明白。公司给每部手机每月补助五百元话费,但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决不允许打电话找不着人。
张秋生拆封都懒得拆,看着装饰精美的盒子说:“这个手机我不要行么?”
恰好这时李满屯一伙进来了。这阵子有关手机的宣传与炒作充斥了电视与各报刊,他们早就想买一部了。
高山寒与童无茶却非常心痛:“我们的大哥大刚刚买了没多久吔,这就要作废了?花了我们一万多吔!”
时盈盈与江小娴也心痛,她们的电话也刚刚买没多久。张秋生一点不同情这些人,骂道:“活该,平时不看报纸。电视也只看电视剧,经济频道从来不看。”
张秋生想了想又出馊主意:“赶快想办法将大哥大卖了,便宜点都可以。这个社会傻-逼多,不是只有你们几个。找那些比你们更傻-逼的人去,花言巧语地卖了,然后添几个钱买手机。”
那你为什么不要手机呢?不花钱的手机都不要,你要闹哪样?七嘴八舌纷纷询问,一定要张秋生说出个道道来。
这个吧,老李与老孙知道,张秋生说:“无论是手机还是大哥大,甚至是bb机,都像狗链子。你只要带上这些东西,天涯海角都跑不了。半夜三更睡得正香,突然来个电话将你吵醒。拿起来一听,是个醉鬼打错了,你们说冤不冤?”
睡觉时将电话关了不就行了么?这是女生的一致意见。张秋生指指孙一行说:“他一月给我五百元,要让我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五百元想买我深更半夜的心惊肉跳,你们说划不划得来?”
不说这些同学,孙一行却摇头苦笑。公司董事会预料秋生可能不要手机,所以才派他来送。看来这个任务完成不了,孙一行擅自做主:“这样行不行?每月给你补贴一千元通话费。”
不行!张秋生斩钉截铁:“半夜一个电话,你知道要吓死多少细胞?这是一千元买得回来的么?我的细胞就这么不值钱?”
秋生要是在什么事上磨叽,任何人都无法做通他的工作。他的歪理邪说让人头晕。孙一行到另一个房间去打电话,他要请示公司,是不是能提高一下待遇。
张秋生看了看一帮同学,问道:“你们怎么到的这样齐啊?老童不炒股也就罢了。老李与老孙也不泡妞了?将什么莉莉、秀秀扔一边不管了?看破红尘了?从此削发为僧去了?”
三个女生以为李满屯与孙不武要声辩,他们来是为了银行贷款的事。她们哪知道这些人的德行,都是将正事放一边先说废话。
李满屯挠挠头皮说:“京城这会儿有什么热闹么?都快一星期了,这两人去京城都没回来。”
去京城了?快一星期了?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张秋生笑,越笑越想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李、孙二人被笑得莫明其妙,有一种大事不好的预感攫住他们的心,否则张秋生不会这样笑。孙不武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张秋生眼泪都笑出来了,擦擦眼睛说:“知道这社会有一种人叫外围女么?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们有幸遇上了。哈哈,哈哈——”
外围女是二十一世纪互联网时代的名词。此时的人当然不懂,孙不武继续问道:“外,外围女,这是什么个东西?”
外围女吧,与站-街-女、发-廊-女等等一样,都是专业性工作者。只是外围女的经营方式与其他性工作者不一样。外围女是专门出入星级宾馆、高档酒楼、各种会所以及各种重要聚会场合。
外围女会两句洋文,会品一点洋酒,了解时尚品牌,总之一句话,她们特别会装。她们一方面零售,价格一般在千元以上。另一方面瞄准官二代、富二代批发。
零售时技艺高超,能让购买者一掷两三千四五千都觉得物有所值。待到资金积累差不多时,她们就零售转批发嫁给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专心致志在家当少奶奶。
你们肯定被她们看上了。不过呢,我分析吧,你们即使被看上,也不过是备胎而已。在她们所有的备胎中恐怕还是排最后一名。别难过,别沮丧,耐心等待,你们的座次会往前排的。说完张秋生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李满屯与孙不武脸都绿了,李满屯咆哮:“胡说八道!你从来没去过拉丁会所,也不认识她们两人。在背后说人家女生的坏话,这是卑鄙,是无耻!”
我这叫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张秋生说:“还女生呢,她们是哪个学校的啊,毕业没毕业?外围女中确实有大学生,有的甚至是研究生。硕士、博士都有,但并不影响她们的本质。要不,你去打听一下?”
孙不武觉得不能就这事瞎扯下去,旁边还有三个女生。万一外围女属实,可就出了大洋相。赶紧地将约赌的事说了,并说明要张秋生出面贷一千万。
张秋生关心地问了一下,对方输不输得起?不要弄得别人倾家荡产,或者跳楼自杀就不好了。
哪会呢!李满屯与孙不武同时说,他们是十几个人联合,一人只摊百十来万。都是些长期盘踞拉丁会所设赌局的人,这点钱都没有?
好吧。张秋生没多说什么,转身去给李行长打电话。张秋生将常老的病治好了,李行长打心眼里佩服,也打心眼里感谢。中间虽然出了点波折,但不能怪张秋生,是常家人不对。
张秋生要求的款项虽然大,但只要半天时间。一千万,三天后的上午九点之前要,下午五点之前就还。
李行长给张秋生出了个主意,我给你出一张银行本票。如果这张本票承兑了,从兑付那会起算利息。如果没兑付,你出点手续费就行。这样也比较简单,而贷款手续是非常麻烦的。
好了,下面的手续由童无茶办。张秋生向来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孙一行回来了,对张秋生说:“刚才几个董事简单碰了一下头,决定你的电话费实报实销。但是,还是要求二十四小时开机。”
张秋生还没说话,李满屯抢先说了:“那我们呢,也实报实销?”
你与小五子还是原样,每月补助五百元。孙一行说道:“不服?可以,这手机你们三人都别要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张秋生可以不要手机,而他俩却不行。一个东西要是用惯了就放不下手。两人只能叹气,好吧,我们没张秋生狠。不过呢,有五百元的补助总比一分没有要好。
第二天中午下课,凌静与童无茶一道去取车。三个西装革履的人拦住凌静,其中一人问道:“你是凌静小姐?我是新拉丁会所的,能借一步说话吗?”
有话就在这儿说,凌静站在原地不动。这人说:“新拉丁会所想请你去唱几首歌。出场费嘛,好说。另外说明一下,我们已打电话取得你们公司的同意。”
对不起,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凌静说:“休息的这段时间,我不参加任何演出活动。”
第九百七十四章 语言就是力量
你这叫给脸不要脸!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指着凌静骂道:“你这个臭-表-子,他娘的竟敢在老子面前端架子,摆谱!老子要你死,要你从此上不了台面!我操——”
这人还没骂完,童无茶突然大声嚷嚷起来:“哟嗬——!可了不得了哟——,社会上牛-忙公然打上门了哦——,当着我们的面欺负凌静了哦——。他是看着我们学校的男生没长卵子啰,女生被人欺负都没人敢上前啰——!理工大不如双大哟——”
童无茶这嚷嚷声将菱粉们激得个个往起跳。我靠!当着我们面欺负凌静,这还了得!当真以为我们是软弱可欺的么!
这几天,菱粉们看着凌静跟着童无茶混就感到无比的心痛了。他们知道凌静是在曲线救国,通过童无茶接近张秋生。凌静是在忍辱负重啊!童无茶那个猥琐样,男生都懒得与他玩,凌静这样的女生却天天与他混在一起!
现在好了,连社会上的牛忙都来了,当着我们面欺负凌静。臥槽泥马,老子跟你拼了!呼啦啦,成百上千的人往这儿涌。往这儿跑的人还越来越多,连生粉都来了。
童无茶是铁杆生粉,他的叫喊广大生粉能不响应么?连高山寒都来了,他怕童无茶一人驾御不了这样的场面。
看着凌静那满面的泪水。菱粉们觉得心都要碎了。臥槽泥马!老子打不死你!啊,凌静平时在外面被人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当我们面欺负她,你当老子真的没卵子?打,打,打!喊打声响成一片。
要不是冯德龙及时赶来,新拉丁会所的这三个人要被打死,不死也要重残。冯德龙也不啰嗦,直接将这三人送派出所。社会上牛忙跑校园内闹事,结果被广大人民群众予以坚决制止。
以童无茶的意思是老规矩,去股市附近的饭店吃饭。凌静却非常担心,新拉丁会所将要怎样报复?
放心,没事。童无茶大咧咧地说:“佟冈蕯要想报复,第一关就要过李满屯与孙不武。这两人要不将佟冈蕯的会所拆了都不算本事。第二关才是张秋生。惹毛了张秋生,就不仅仅是那个破会所,佟冈蕯的什么日化公司,服装公司都等着倒闭吧。”
凌静不相信,半点都不相信。张秋生厉害她知道,那也只是打架吧。将一个正规企业搞倒,有那么容易么?他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去学管理?
张秋生这小子脑袋与众不同,不能以常理度之。童无茶说:“明明是医大毕业,他为什么不去当医生而跑来学建筑?他的绘画功底非常好,为什么不学环艺或建筑设计而去学土木工程?”
不管怎样凌静还是害怕,坚持要先去找张秋生然后再吃饭。张秋生的这一伙人都非常随和,童无茶依凌静的。
他们两人来时,张秋生正在与佟冈蕯通电话。佟冈蕯消息很快,三个手下一进派出所就给他打了电话要老板赶快捞他们。
佟冈蕯除了骂手下不会办事外,当然也恨理工大的学生竟敢打他的人。这个凌静,老子非弄死她不可。一个小小的二线歌手,老子要她来唱歌是看得起她,竟然摆谱还敢打伤我的人。不将这贱---货弄死,今后就无法做人。
不过,理工大是张秋生地盘。这小子鬼明堂多多花样百出,得先与他打个招呼,看看这小子是什么想法。
张秋生门没关,他有时候晚上睡觉都不记得关门,白天就更是经常大门敞开。童无茶与凌静直接进来,坐沙发上听张秋生打电话。
张秋生坐藤椅上,脚架在放电话的桌子上。听筒夹在脖子上,一边通电话一边看书。
这么说来,你冈蕯雷斯先生的手下在我们学校被人打了?是啊,是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张秋生将话筒换一边脖子继续夹着说话:“另外呢,从狗也可以看出主人的德行。一条狗如果太过脓包呢,就说明它的主人也脓包。别生气,哈,生气你就输了。
你想啊,狗的德行是主人训出来的。而主人呢,一般是按自己的德行来训狗。所以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脓包主人训出来的狗肯定也脓包。哈哈——”
这么说来,张秋生已经与对方接上火了。凌静庆幸来了一趟,否则就只能任随对方造谣了。不过好像不来也行,张秋生不分青红皀白就与对方干上了,还将对方老板比做狗。
我当然要站在凌静一边了,要不然全校师生都会鄙视我。再说了,我与你既不是同学又不是亲戚,我干嘛要帮你啊?这是亲者痛仇者快嘛,这是汉奸走狗卖国贼嘛。
凌静感到很欣慰。张秋生明确表示要帮自己,并且是无条件的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帮忙。
佟冈蕯怒气越来越大。打一声招呼是给你面子,竟然这样不识抬举,还越说越来劲。佟冈蕯忍着怒气问:“我肯定要把那小贱---货弄死。你说说吧,打算怎样保她?”
嗯,有一个叫冈蕯雷斯的西班牙大叔,呲着牙咧着嘴双手紧握,他要打死一个中国的小女孩。冈蕯雷斯大叔很英勇很厉害,比那个大战风车的西班牙人,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唐吉·诃德。
比西班牙的唐吉·诃德还要英勇无畏的西班牙大叔冈蕯雷斯,要打小女孩了。中国的小女孩本着尊老原则,不管怎样也要先让他一招。
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让你一招,你先进攻,我们不还手。我想想啊,你的进攻肯定是一套组合拳。都是些什么样的招数呢?无外乎造谣、诬蔑、中伤、含血喷人。你总不会派人杀她吧?
我杀她干嘛!佟冈蕯大叫:“我要将她搞臭,要她在娱乐圈混不下去,要所有的媒体都不再出现她的任何消息,要让她从此销声匿迹。你别怀疑,我一定能办到!”
相信,我绝对相信。冈蕯雷斯先生办这点事那是袖笼里的画眉,拿出来就叫。我,张秋生,诚恳地拜托您,冈蕯雷斯先生,请尽情地展开手脚。半年内我绝不还击。
这半年内我干什么呢?眼睁睁地看着你诬蔑造谣?不不不,我还得干点什么,我得准备还击的粮草弹药。你猜猜,我准备干什么?猜不出来吧?
我还击的方法是一招两式。第一式是准备花半年时间写一个剧本。这是我的强项,可不能浪费不用。
这个剧本写一个爱唱歌的女孩。她对这个世界别无所求,只想站在台上唱歌给人听。但是她太单纯,不知道人情世故世态冷暖,她被人侮辱被人中伤,她在唱歌的道路上挣扎着前行,一路歌声一路血。她在台前灿烂辉煌,在台后以泪洗面。
这时,一号反派人物在嘈杂的小军鼓及阴险的长号声中登场。冈蕯雷雷更健康先生,东班牙籍华人。记住,是冈蕯雷雷更健康,不是冈蕯雷斯。是东班牙,不是西班牙,你别对号入座。
另外呢,你是板寸,我找一个秃瓢。你是微微发福,我找一个啤酒肚。所以呢,你都别一一对号入座。
你怎样诬蔑凌静,冈蕯雷雷更健康先生就怎样诬蔑剧中的女孩。当然,艺术高于生活,我会加以处理的,让冈蕯雷雷更健康先生的形象更鲜明。
而剧中的女孩呢,就由凌静来演。自己演自己的事,真正地叫做本色演出,会更加真实更加感人。
张秋生夸夸其谈,越说越高兴。佟冈蕯在电话那头脸都气绿了。问题是,这小子真写得出来。然后呢,观众们顺藤摸瓜会将我揪出来。那我就成了一坨狗屎,臭不可闻。
佟冈蕯要想招,不是怎样搞臭凌静,而是怎样对付张秋生。凌静好对付,一个小小的歌手而已,伸伸手就可以捏死她。张秋生比较难对付,这小子花招太多,而且不择手段。
张秋生似乎知道佟冈蕯此时在想什么:“想招对付我是吧?最简单的招术是让我的剧本没人接。这个你要花的成本太大,因为全国有权拍电影的公司很多。你对影视圈又不熟悉,花的成本就更大。”
这话真的打中佟冈蕯的软肋。他对影视圈一点都不熟。正因为不熟,所以他一直想打入这个圈子却不能。
凌静却随着张秋生的话,眼睛越来越亮。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是太好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既能演电影又能唱歌,张秋生的电影音乐都非常美。
凌静真心地盼望佟冈蕯能顽抗到底。那样张秋生肯定要写剧本,自己就可以演电影了。演电影不是凌静的渴望,主要是能通过电影一出多年的怨气。
佟冈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当然要顽抗到底。他在想,其实通过行政部门卡这小子就行了。只是这样就要动用那个老头的关系,这是打死他也不愿意的事。
做人不能没有原则。佟冈蕯的原则就是到死也不认这个父亲,他恨这老头。
张秋生在给佟冈蕯出主意:“其实吧,你可以通过有关部门不给我的电影立项,就是通过当地主管部门不发拍摄许可证。这个呢,说老实话有点难。因为全国有三十个省市,你知道我跑哪个省市去申请立项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 一招二式
是啊,拍电影的第一步就是要当地的电影管理部门立项,并颁发拍摄许可证。三十多个省市,还真难跟踪他上哪儿申请。
张秋生又给佟冈蕯出主意:“其实你可以去京城,总关口在那儿,那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有龙标,即使拍好了也无法上映。”
是啊,我可以坐镇京城阻止他。不过这又牵涉到那老头。为了对付这小子,值吗?唉,头痛,这小子怎么这样多鬼明堂呢?
张秋生还在说话。这样一来呢,我就只有像上次一样了,搞地下拍摄。拍完了呢,拿国外卖去。唉,我咋就这么命苦呢,拍的电影都要拿国外放映。
操,你还命苦,佟冈蕯忍不住骂道:“不带这样娇情的。你的电影是在国外拿奖好不好?”
哎,那个谁,冈蕯雷斯先生,张秋生转换话题:“你就不想听听第二式?说好了的,我是一招两式。”
是啊,你的第二式是什么呀,总不会写小说吧?佟冈蕯真的头痛,张秋生要是将我的事写成小说,那可怎么办?小说不像电影。电影看过也看过了。小说买回家放书架上,没事可以翻上一翻。电影一张票只管一人观看,小说可以随便借,一本小说可以有无数的人阅读。这个张秋生不死是个祸害,是专门对付我的那种。
张秋生没打算写小说,而是以他一贯乾坤大挪移的风格说道:“哎,老佟,你知道我们市有几个专业碰瓷的老头么?”
碰瓷?你写小说就好好写,怎么扯到碰瓷上去了?哎哟,不好!这小子要是将全市专业碰瓷的都找来,那我在梁临将寸步难行,还防不胜防,出门就有人碰瓷。关系不大,却令人头痛。张秋生这小子真的不长屁眼。
张秋生接下来的话却与碰瓷不搭界:“老佟啊,这些专业碰瓷人员呢,突然就转业了,改捡垃圾。他们专门在各大医院的后门口拾医疗废弃品,尤其注重拾医疗废弃棉。
这是什么情况?于是就有记者跟在他们后面,要探个究竟。新闻系大四学生正缺课题呢,这样的实习记者很好找。
这些记者跟着跟着,发现这些人将废弃的医疗棉背到一个所在。然后摄像机就顺着围墙转,三转两不转就来到前门。前门上赫然几个大字“新拉丁服装公司”,这个,这个,这个是怎么回事,请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收看本台节目。哈哈——哈哈——”
佟冈蕯暴跳如雷,嘶哑着嗓子大声咆哮:“张、秋、生!你造谣!你血口喷人!你无耻!”
呵呵——,嘻嘻——,我是造谣了,是血口喷人了,张秋生坦白承认:“允许你血口喷凌静,就不允许我喷你?喷人者,就应当有被别人喷的自觉。哈哈————”
凌静在流泪。两年前发生过同样的一件事。一个大老板的**过生日,派人来叫凌静去唱歌。一般情况下凌静会去的,有钱拿为什么不去?
但这次不能去。如果去了,这老板的大老婆可能要找她麻烦。这些老板的正室很好笑。老板在外面包**,正室不找老公而是找**或一些不相干的人麻烦。
也不是凌静一人没去,很多演员歌手都没去。也许是觉得凌静最好欺,这个老板扬言要将凌静包括她的公司都弄死。
公司经理及经纪人向这老板赔礼道歉,还逼着凌静陪老板喝酒。如果不是大老婆与**都是醋坛子,凌静那次肯定要**。
在社会上混了将近三年,没人保护自己。经纪人不保护,公司也不保护。父母早已去世,凌静从小是跟外婆长大的,家里也没人保护。
现在好了,同学们在保护她,童无茶在保护她,张秋生在保护她。这些保护非常强大。尤其是张秋生敢于直接对抗大老板,而且能将大老板逼得死死的。很长时间以来,凌静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轻松。女孩,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佟冈蕯被自己的咆哮弄晕了,还没想出对策,张秋生又转移话头了:“哎,老佟。这年头吧,美女难找。丑女呢,却一抓一大把,你说是吧?”
嗯,不是要陷害我么,怎么扯到美女丑女上去了?佟冈蕯思维跟不上趟,瞪着话筒翻白眼。话筒里传来张秋生清晰的声音:“一般来说吧,丑女都不承认自己丑。如果哈,某天,一帮丑女跑到质检部门、电台电视台,报社等部门哭诉。嘿嘿,嘿嘿——
哈哈————。丑女们哭着说,原来她们是很美的,只是,那啥,自从用了新拉丁日用化工公司的化妆品后就变丑了。脸上起疙瘩了,皮肤变黑了变粗糙了,甚至说话的声音都不那么悦耳了。
嘻嘻,嘿嘿——,佟总,你别把她们的话放心上。这些丑女的话不靠谱,俗话说得好,叫做丑人多作怪。
不过呢,哪天质检部门在新拉丁公司的化妆品里查出重金属超标,这个,你就要认真对付了。”
佟冈蕯忍住眩晕,用手遮住送话孔,轻声对助理说:“去找一台录音机。将张秋生这些屁话录下来,他真要胡来,录音就是蓄意陷害的证据。快去!”
张秋生的思维是跳跃性的,现在又换了一个话题:“喂,老佟啊,在听吗?在听,很好。那个新拉丁会所是你的地盘,没有你的同意不得擅闯,是吧?
可是外面的大马路不归你管。马路是公共场所,任何人都有权在那儿逗留、停车或从事其它不怎么违法的活动。
我搞两台摄像机,放在马路对面,这个连警察都管不着,你就更管不着。镜头呢,当然是对准会所的大门。任何人任何车出入会所,我都会拍摄下来。这些人我也认不全,但纪检部门可能认识,我将录像带送那儿去。市里省里等各级纪检部门,我都送一份。嗯,对了!警察部门也送一份,说不定有正被通缉的人员呢?”
佟冈蕯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抽,张秋生是要将我往死路上逼!但张秋生似乎不这么认为:“这些做法嘛,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毒辣了点,是将人往死路上逼。但对于你,冈蕯雷斯先生,却是小儿科。
为什么啊?你是西班牙人,大不了回西班牙而已,逼不死你。所以这样的手段很温柔,简直就是毛毛雨。”
佟冈蕯手脚冰凉,正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助理拎着一架双卡录音机来了。接线、倒带,一通忙活。一切搞定,刚刚按下录音键,张秋生的话来了:“好了,我要吃饭去了。拜拜!”
佟冈蕯气得将录音机砸了。然后坐在大板椅上,两只胳膊肘撑着桌子,两个拇指在太阳穴搓揉。头痛,脑袋几乎要爆炸。
助手乖巧地出去。没一会进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没说话,轻轻地来到佟冈蕯身后帮他做头部按摩。女人的手指很灵巧,穴位拿捏准确,轻重缓急也恰到好处。
渐渐地,佟冈蕯的头痛缓解了一些。挥挥手叫女人出去。佟冈蕯又考虑了一会,叫助理再去找一台录音机。
一般来说,放狠话不可怕。狠话与将狠话变成现实,其间隔着魄力与执行水平。对于眼高手低胆小如鼠之辈的狠话,受威胁之人往往嗤之以鼻:“有本事你就做给我看,老子弄不死你!”
但对张秋生不能这样看。一个眨眼间就将鬼楼变成旺楼的人,你要怀疑他的执行水平与操作能力,那是找死!
还有,佟冈蕯打听过,张秋生一伙趴在银行的那二千万来源。这些钱是在股市上与庄家斗法赢来的!这些小子成了千万富翁,而那庄家却在大牢里捡肥皂。做张秋生的对手很可怕,真的很可怕。必须做好一切准备,绝不能打无把握之战。
好在张秋生是个话篓子,要挑他说话。俗话说言多必失,录下来就是证据。是人都有弱点,抓住弱点就好办。
录音机的线接好,录音带倒好,按下录音键,佟冈蕯让助理拨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电话没人接。看来真的吃饭去了。再让助理给孙不武拨电话,孙不武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嗯,也拨不通,电子语音告知,此机主已停机。停机?孙不武从此不用大哥大了?那个莉莉十多天没理睬这小子,是不是让他厌世了,灰心丧气了?
再拨李满屯。同样电子语音提示,机主已停机。佟冈蕯盯着助理看,一直看到助理腿肚子抽筋时才说话:“是你教唆什么莉莉、秀秀躲着不见面的吧?还说什么吊胃口,什么针对没恋爱经验的男人就要吊,越吊就越痴迷?臥槽泥马!你这是哪家的狗屁理论啊?啊!你给我说说!”
人受了气憋在心里难受,总要想办法出作了才会舒服一点。当领导与老板的就这样好,身边随时有出气筒。佟冈蕯朝助理吼:“你倒是给我说啊!这个狗屁理论的依据在哪儿?”
领导发火时千万不能辩解。这是当下属与狗腿子的基本常识。不管领导心情而据理力争的,人们会夸他刚正不阿。但刚正不阿的人是怎样死的却没人关心了。
助理低着头哈着腰,一声不吭地听着老板毫无道理的咆哮。这个助理还是有点机灵劲的,不辩解归不辩解,为老板出谋划策的事还是要做。
助理试探着说道:“要不打凌静电话?这个小表-子也许正与张秋生在一起。”
第九百七十六章 沙木洲三赌
你有凌静的电话?佟冈蕯又要发火。你有凌静的电话,刚才就不该派人去理工大。打个电话就行的事,干嘛要派人过去?不派人过去,就没这么大的麻烦。
没有,我哪有凌静的电话。机灵的助理赶紧说:“可以打电话向她的公司要。”
嗯,此话有理。佟冈蕯挥挥手,让助理赶紧去办。助理办事很麻利,不多一会就要到凌静的电话。没用老板多废话,直接就给凌静拨过去。
电话通了,助理开口就问道:“凌静吗?张秋生在你身边吧?你将电话给他。”电话里传来张秋生的声音,助理双手将电话递给老板。
佟冈蕯接过电话,刚刚开口“喂”了一声,张秋生的话就来了:“老佟吧?哎,问你一个事。前天晚上,大约九点来钟,你去过太平桥那一带?”
我去哪儿与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现在正经的要掏这小子的话,一些可以留做证据的话,哪有时间与他闲扯蛋?佟冈蕯随口答道:“啊,是啊,这与你有关系?你还是说说怎样——”
佟冈蕯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张秋生大叫大嚷地说:“前天晚上太平桥那儿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死两伤。开车人不积极施救,反而驾车逃逸。
据目击者称,肇事车为一辆黑色奥迪。老佟哇,您的座驾不正好是黑色奥迪么?我说老佟哇——”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造谣污蔑!佟冈蕯跳着脚大叫:“我前天晚上哪儿都没去,在家好好的待着的。你他娘的诬陷——”
停停停,张秋生也打断佟冈蕯的话头:“刚才是你自己说的,前天晚上去了太平桥,怎么赖我诬陷啊?你这人还有没有个谱啊?”
佟冈蕯的血压、血脂、血糖都正常,这让他很自豪。这年头没有三高的老板很少,这是他不贪杯不吃肥肉不爱女---色又坚持运动的结果。
但现在不行,佟冈蕯觉得起码是血压上来了。要想不得三高症,除了不贪杯不吃肥肉不爱女---色坚持运动外,还不能受气,尤其是冤枉气。前天晚上他真的在家,真的哪儿都没去。刚才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就被张秋生抓到把柄。
张秋生还没完,还在继续胡说:“老佟啊,刚才的话我可录了音的,你别想赖。”
什么?张秋生,你真卑鄙!打个电话都录音,你这人还能交往吗?
有什么交往不交往?张秋生说:“你不也在录音吗?别给我装得冠冕堂皇。你录得,难道我就录不得?这样很好,大家都防一手。”
一阵无力感袭来,佟冈蕯向后倒在大板椅上。太精明,张秋生这小子太精明。我玩他不过!四十多岁的人玩不过二十不到的小青年,说出去没人信啊!
三天后的中午十点多钟,沙木洲,一个私人建的帆船俱乐部栈桥附近,大约六十多人聚在一起。其中十几个人是新拉丁会所的庄家们,三十多人是庄家们请来的打手。
还有七个外地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子,沈家发等庄家都恭敬地称他三爷。三爷姓贺,就是沈家发等人请来对付李满屯一伙的人。据说三爷在东南亚一带享有赌王的名誉。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瘦小的三十来岁的汉子,这是贺三爷徒弟。
剩下的五人中,有两人是从香港来的。上千万的赌局,哪怕在香港也算是豪赌了。这两人要一赌盛会,另外也打算考察一番,看看能不能在内地发展。
最后的三人是沈家发等庄家们的朋友,他们是从申洋来的。冲着这个千万赌局,也包含着为沈家发助威的意思。
约好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这些赌棍特意提前来这儿,为的就是防止李满屯等人在这儿做手脚。
请来的打手都是鱼叉帮的人。三十多人将这一带仔细搜查了两遍,可以藏人的地方都认真看过并将芦苇芭茅草等等都砍光。
一张长两米宽一米的长桌是他们自己带来,两个骰盅也是贺三爷用惯了的。他们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公平。贺三爷说,如果对方反对,可以各人用各人的骰盅。
十二点正,远处放哨的人大喊一声:“来了——”
鱼叉帮的人立即撤到远处的芦苇中隐蔽起来。贺三爷、沈家发、各位庄家及其他赶来助威的赌徒站在长桌两边。
四辆车带着四男三女来了。各人开各人的车,只有高山寒开的是张秋生的皮卡,回头时好装钱。一千万啦,皮卡可能都装不下。
李满屯一下车,看看围着长桌的二十个人,回头对孙不武说:“乖乖,人真多吔。”
他们是凑份子的,当然人多了,孙不武大咧咧地说:“管他多少人呢,总不能个个都与我们摇骰子吧?”
沈家发指指贺三爷,说:“只有三爷一人与你们摇。请你们也派一人。其他人只准看,不准上前,更不准动手。另外,请亮水。”
亮水是梁临一带赌界行话,意思是将钱亮出来,以防止对方空手套白狼。沈家发又指了指堆在一旁的十只大箱子,说:“我们的钱在这儿,请查验。”
还远远地在车上时,李满屯们就已经查验过了这些箱子。现在装大方看都不看一眼,李满屯交出银行本票递给沈家发,也说了一句:“请查验。”
沈家发却极其认真的查看本票,十几个庄家传了一圈,不放心,又拿给申洋的朋友看。
一切准备就绪,贺三爷将外面的羽绒服脱了,里面是灰色的羊毛衫,再将右胳膊的袖子捋得高高,朝李满屯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拿起自己身边的骰盅摇起来。
可以看出贺三爷老于此道,旁观之人只听见“哗哗——”响声不绝于耳,摇动着的骰盅让人眼花瞭乱。
李满屯手握骰盅却没摇,呆呆地看着贺三爷,看了一会回头对孙不武说:“老孙,坏事了!碰上个赌王,今天恐怕要输。”
孙不武挠着头皮说:“尼玛,老子还就不服了!老张经常赌,他一次都没遇上过高手。怎么我们大姑娘上轿,第一次赌博就遇上赌王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三个女生脸都吓白了。乖乖,这个大叔,啊,这手法与电影上一样吔。这可了不得了,今天肯定要输。一千万吔!这可如何是好哟。
孙不武朝李满屯吼:“你倒是摇哇!要死卵朝上,不死翻过来。你赖也赖不了,倒不如干脆点!”
李满屯马马虎虎摇了两三下就将骰盅放桌上。贺三爷也将骰盅放在对面。两人一齐掀开盅罩。
贺三爷的是两个六一个一,李满屯是一个六一个五一个三。那天约好了的,比点数。李满屯说别的他不会,只能比谁的点数多。
李满屯是真的不会。沈家发等人却认为他是在扮猪吃老虎。不过也无所谓,比点数就比点数。现在李满屯是十四点,贺三爷是十三点。
学生们高声欢呼:“啊——,赢了!”大家一涌上前去搬箱子。孙不武与高山寒一边胳肢窝里夹一个箱子,两手带分别拎一个。童无茶一手拎一个。十只皮箱就这样被拎到皮卡车上。
孙不武本来是想作弊的,将贺三爷的点数往少里扳。可是不用作弊,点数就这样,是贺三爷自己摇出来的。贺三爷当然是要摇出三个六,可惜技术还差点火候,不能做到百分百准确。
赌棍有赌棍的棍气,输了就输了贺三爷不赖。不赖归不赖,要求翻本的权力就不放弃,贺三爷朝李满屯说:“再来一次!”
嗯,你还有钱?李满屯点头答应。这是赌场规矩,不答应也不行。
贺三爷扭头拿起羽绒服,掏出一叠汇票说:“这是渣打银行的本票,共计二百万港元。我们按一比一算,再来一次。”
贺三爷报的是黑市汇率,不过也还公道。李满屯无所谓,一比一就一比一吧。贺三爷再次摇盅,还是“哗哗——”的响声不绝,还是让人眼花瞭乱。
李满屯还是呆呆地看着贺三爷表演,又扭头对孙不武说:“这招以后要好好练练,练熟了出去与人赌是非常牛-逼的。”
已经赢了一千万,这次的二百万即使输了也不要紧。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孙不武说:“练了干什么,你还当真以赌博为生了?包子好吃不在褶子上,关键在于摇出好点数。”
似乎要证明孙不武的话很对,贺三爷这次摇出的是两个六一个二,一共十四点。李满屯摇出的四、五、六,一共十五点。包子好吃真的不在褶子上,二百万港元的本票进了孙不武口袋。
收拾东西,打马回朝。“慢着!”又有一人叫道:“我们还有二百万,想与你们玩玩。”
说这话的是从申洋来的三人之一,他们都是沈家发的朋友。主要是来看看这场千万豪赌的盛会,但也带了二百万来碰碰运气。打算着谁赢了就与谁再来一场。原以为赢方是贺三爷,哪知道却是这个学生?
李满屯无可无不可,赌就赌吧,与谁赌不是个赌?双方又开始摇骰。申洋人比贺三爷差多了,姿式不好看,声音也没贺三爷那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