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邀请与挑战
邓二丫一向明快简捷,一向的站在秋生立场考虑问题。邓二丫小手似乎通过电话线轻轻地熨贴着张秋生的心灵。张秋生感觉大好,一切又回到以前,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接下来张秋生又给陈健行、卫乐顺打了电话。当然,肯定要打电话给王长青与向梅。
向梅说的话与二丫一样,别太憋屈自己,日子怎么快活就怎么过。尤其别想许多,你又不是哲学家。别怕女生哭!有的女生春天看见花开,秋天看见落叶都要流泪,你为她们操心不了许多。
打完电话,心情更加大好。是啊,今生要快活,何必为一些小事为难自己?江小娴要是决心走演艺道路,今后要遇到的人可是形形色色,比我恶心的大有人在。
这阵子为了考研,天天看书将人看糊涂了。其实考不考研也无所谓,即使考研也不一定要考工程类。我考文史,考经济,甚至干脆考医学都一样。这阵子确实太着象了,一着象就容易执迷。
这阵子不摆地摊了,也不炒股了,现在连考研都无所谓了,所以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午饭后都要睡一觉。能按时午睡,也是件很舒服的事,一定要坚持下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张秋生一心追求平静生活,可总有事情来找他。大概在江小娴来找张秋生的三四天后吧。中午,张秋生与高山寒、童无茶正在食堂吃饭。
他们现在是正常在食堂吃饭了。自己带菜,仅仅在食堂买饭,再带一碗随便什么汤。
菜以前主要是许世豪老妈送来。后来又加上木根水老婆。现在又加上妖怪肉。
木根水见许世豪拜到师傅了,并且是省军区副参谋长。这不仅是师傅啊,也是大靠山。木根水眼红得差不多要滴血。思量一番,必须巴结好张秋生。李满屯与孙不武太不靠谱。你看看许世豪,他只巴结张秋生一人,就得了如此大的便宜。
木根水于是叫老婆每天送菜,一定要做好吃的送去。嘿嘿,这倒形成了竞争。将张秋生等三人鼻子都吃歪了。
而妖怪肉嘛。张秋生与李满屯、孙不武这三人不是不会做么?但高山寒与童无茶会做啊。他俩从小跟着师傅,**岁时就会做饭了。
张秋生这三人就将肉交给高、童二人做,每人自愿出十斤肉做加工费。这个做菜吧,如果仅仅是糊弄自己吃,那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就看某些男人愿意还是不愿意做。如果不愿做,那就变成世界上最难的事。
张、李、孙三人宁愿割十斤肉也不愿做。高山寒与童无茶愿意做,所以就很简单。他俩只是找了一个大釉缸,将肉放进去,然后就加水,再将一块大木板做盖将釉缸盖上,在缸底下加火烧。
童无茶愿意做,是因为他不是特勤队员没分到肉。高山寒愿意做,是因为他要妖肉汤。妖肉汤对滋补被阴气所伤的身体太好了。
高山寒精工细作,每一缸肉都加了五次水。汤是熬得不能再浓,肉是煮得不能再烂。高山寒做了一些酱,什么蒜泥、姜末、花椒、辣椒等等应有尽有,每人分了一玻璃瓶,算是他优质服务。
妖肉蘸酱很好吃,张、李、孙三人都很满意。至于肉的营养已被高山寒熬去大半,他们根本不知道。
饭桌上是木根水老婆送来的糟鱼,许世豪老妈送来咸鸭蛋、妖肉与辣酱、加食堂买的青菜汤,这个伙食让其他同学很是羡慕。
正在埋头吃饭,过来七八个人。中间有两个是认识的,都是双大同学。一个就是那在江小娴楼下拉小提琴的。一个是在楼下闲晃,不知是属于江小娴派,还是属于时盈盈派,或者是其他美女派。
一个身高约两米的人指着拉小提琴的说:“他是双大篮球队的,他——”
这人话没说完,张秋生就打断他:“那你呢?看你这个身高,也应该是打篮球的吧?”
大高个很委屈,很受伤:“我就是本校篮球队的!你张秋生眼睛朝天翻,当然不认识我。”全校有几个不知道我的?尼玛,当着外校人的面说不认识我。这比挨一耳光还丢面子。
张秋生这三人一个学校社团都没参加,而且也很少在校内混,不认识这个大高个其实很正常。哪知道让大高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提琴男很沉着,压根不管大高个的愤懑,拿出一张纸来,说:“我们学校几个爱好篮球的同学听说你们篮球打得很好,特邀请你们来一场比赛。这是邀请函,请收下。”
邀请函,其实就是战书,只不过名称比较委婉而已。随着提琴男,其他三人也递出邀请函。他们都自报家门,分别是双大跆拳道协会、空手道协会及武术协会。
这些邀请函都是4a纸打印,内容也都是一两句话:双江大学某某协会,听说张秋生等人爱好某某运动,特邀请进行一场比赛。
张秋生拿着四张纸看过来看过去,连纸的背面都翻过来看看。提琴男老大的不耐烦,面带鄙视地说:“如果你自认为敌不过,也可以不应战。算我们白跑了一趟路。”
我不相信你们连一篇邀请函的写作能力都没有,我在找没写全的话呢。张秋生说:“进行比赛?时间、地点、具体人物、比赛应遵守的规则、胜负怎么算、裁判是谁、胜了如何奖励、输了如何惩罚、违反规则或伤及无辜群众该承担什么责任。这纸上什么都没有。
哎,你们中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你们双大的录取分数线是多少啊?是不是几十分就可以?你们双大到底是本科还是职高啊?拿回去,重写!”
提琴男是个非常坚毅的人,不顾张秋生的嘲笑咬着牙齿说:“这个邀请函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们接受挑战,那么我们再坐下来就具体问题一条条的商量。”
如果我们接受挑战?张秋生说:“接受挑战,你的意思这是挑战书?这张纸不仅内容,连标题都错了,挑战书写成邀请函。双大真的是职高?叫你回去重写,你还不服,还狡辩!”
提琴男是双大商学院的学霸,不仅成绩好,篮球也打得好,是学校篮球队球员。另外还会拉小提琴。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不知有多少女生仰慕他,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提琴男今年大三了。三年来,他一个女生都看不上,今年却偏偏看上江小娴。这是他的不幸,单单碰上孙不武、张秋生这样不靠谱的人。
提琴男目光坚定地盯着张秋生,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要怎样写才合乎规范?”
我哪知道。张秋生以他向来不负责的态度说:“我要知道,那就全世界地挑战别人去了。我要向日本宣战,向美国宣战,向英国宣战,向法国宣战。我绝不会邀请日本,也不会邀请美国、英国、法国等等国来,来什么,那个,那个啥,作客不是作客打架不是打架,纯粹出自己洋相。”
说是说不过张秋生了。提琴男悲哀地承认,从那天撺掇自己作藏头诗,就可以发现这家伙口才好。就一张纸,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他都能说这么多屁话。
提琴男掉头就走。懒得多说,越说越生气。心里却给张秋生下了评语,孬种!
双大的一帮人都跟着提琴男走。张秋生却喊道:“提琴哥!如果决定重写呢,建议将你们所有的项目放在一天。”
提琴男停住脚步,问道:“你决定接受挑战?所有项目放在一天,你们身体受得了?”
别说那么严重好不好?也不过是打几架,再打一场篮球而已。张秋生说:“提琴哥,我们没时间陪你瞎混。党和国家,还有父母送你们来上学,是要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得真本事,好建设社会主义。要对得起党和国家的培养,要对得起父母的血汗钱。别整天就知道泡妞,别整天就知道玩。需知,你吃的每一粒米,每一个馒头,喝的每一滴——”
提琴男又一次掉头就走,或者说仓惶逃窜。他就不知道张秋生哪来这么多废话。
第二天下午,一封特快专递寄到张秋生手中。双大的人一个都不愿意与张秋生说话,太累。被他骂了,还没法回嘴。
这回是**裸的“挑战书”。时间就定在这个星期天。上午九点篮球。下午一点开始分别是跆拳道、空手道、中国武术,张秋生们可以用任何武术对战。还有一些应张秋生要求的条款,这些就不多说了。
张秋生打电话给双大保卫处的李主任。向李主任说明了这么一回事,要他帮着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在双大开盘口。张秋生相信此事在双大肯定很轰动,不会没人坐庄开赌局。
张秋生猜得一点没错。此事在双大的轰动相当大。一来双大参加此次比赛的人都很出名,在他们校内拥有众多粉丝。二来张秋生也很出名。即使有没听过张秋生这个名字,只要说说他的事迹也立马引起双大同学的注意:
首先是正在宣传并且暑假就要上映的电影《红水塘》的编剧兼作曲。其次是在女生宿舍楼下请人打腰鼓,造成的轰动效应。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在组织引导这些学生,煽动双大同学仇恨张秋生的情绪。
第九百四十八章 柴必达开的盘口
柴必达被判六个月拘役,缓刑一年零六个月。柴老爷子立即退休。柴父受党内严重警告;免去常务副市长职务;法庭给予训戒,免除刑事处罚。这是时家没有痛打落水狗,柴父才得以保留党籍及行政级别。
仅此一役柴家就算彻底垮了。柴必达怎么想怎么不服。与他同样的小伙伴,做着与他同样的事,有些甚至比他还严重,怎么就他一人倒霉?
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带累老爷子与老爸一起倒霉!出狱后一打听才知道,打他的人都是京城大衙内。而时盈盈与这些大衙内是同学,他是一头撞上马蜂窝。
柴必达将刘平靖打了一顿。泥马壁,有事不早说。后来到理工大打听了一下,又将刘平靖打了一顿。泥玛,吃屎的嘴,他还经常与我在一起吃饭,在一个盘子里夹菜,想想都恶心。
柴必达总结经验教训,不该泡时盈盈。他在双大看中两个美女,另一个是江小娴。他认真比较了时盈盈与江小娴。最后被时盈盈的家庭背景吸引。如果将时盈盈泡到手,将会对他以及他家都有极大的好处,这叫强强联合。
柴必达现在就后悔,如果泡江小娴就没这样的麻烦。江小娴家是平民,欺负也就欺负了,她家能撂石头打天去?时盈盈不同,她爷爷与外公竟然将官司打到京城。
柴必达对时盈盈彻底死心,改泡江小娴。他很有信心,凭自己的家庭出身,凭自己的资产,应当是平民女孩不可抗拒的条件。
那天晚上柴必达也在现场,车也被划了。他正准备发火,突然就看见张秋生在挑唆别人打架。柴必达立即躲在一边连头都不敢伸。并由此判定,车是张秋生划的,没地方说理。
听那些大妈喊的口号,却是孙不武在泡江小娴。张秋生与李满屯是来帮忙。看着眼前火爆的场面,柴必达知道自己毫无竞争之力。
熊熊怒火在柴必达心中燃烧,让他感觉胸闷,口干舌燥。他想大喊,他想大叫,他想冲出去与孙不武拼了。可是他不敢,凭身手,他打这些人不过。凭背景他爷爷只是退休副省级,在京城衙内面前只是小虾米。
柴必达靠在自己车子后面,面色苍白,全身发抖。因其它事而引起的仇恨都好平息,都可以握手言和。唯独因女人,这种缘于最原始的争夺交配权以延续自己生命而产生的仇恨最是难以平息。尤其是在强势人物之间,这种仇恨甚至能引发战争。
战败国除金帛外,还要献上美女,表示自己放弃交配权。交配权是隐藏在性---愉悦下面的种族延续权,胜利者在敌人的女人身上获得享受的同时传递着dna。遗传密码在召唤,无法也无需用语言表述,一切生物都得遵从。人与其它生物不同的是,在复制生命中还能享受一种美妙无穷的那啥。
一些权势人物喜欢下属的老婆,天下没有比将交配权渡让给自己的人更忠心。权势人物哪儿找不着美女?唯有心甘情愿献出交配权,这样就等于献出自己生命的延续权,才能让领导有胜利感让领导觉得他忠心。人比动物高级就在这儿,就有马屁精愿意将配偶献给上司。而动物就绝没有,除非经过较量而失败。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双大学生对张秋生的忿恨,尤其是张秋生骑摩托送江小娴那次。江小娴的眼泪,激起了双大同学的极大愤慨。柴必达觉得有机可趁。单打独斗干不过张秋生,那就煽动双大学生来对付他。自己躲在幕后,输赢都找不上他。
群众的怒火无论多大,没人为头也是一盘散沙。柴必达为学生找领头羊。领头羊很好找,双大那些学生社团就可以。双大有几个武术协会,找到他们负责人,几句话就搞定。双大的美女受欺负了,你们是男人吗?你们学武干嘛?练武的不为本校美女出头,还不如做早操去。
练武的人都血性。玛的,干死张秋生这个杂种!理工大的居然跑我们学校来泡妞,居然敢欺负江小娴,真的当我们学校没人?干,干死这王八蛋!
柴必达没找篮球队。打架的事,找球队干嘛。可是篮球队主动来了,是提琴男动员篮球队员们的。在球场上虐张秋生他们一顿,狠狠打击他们嚣张气焰。要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要在众目睽睽下出尽他们洋相。
柴必达果然开了赌局。既能将张秋生们打一顿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柴必达不懂行,刚刚改革开放,不懂行的人太多。按道理,开盘口前起码要有一个估算,赌赢赌输的大约会有多少,然后再设置赔率。
柴必达只算到押双大赢的人肯定多。其实这个不用算,用前列腺想想都知道。赌局设在双大,学生们当然是押自己学校赢。
柴必达简单地将赌双大赢定为一比一赔,赌双大输的一比三赔。这样的赔率,无论哪方赢,柴必达必然要输。这些衙内的智商是个硬伤。
双大保卫处李主任接到张秋生电话。然后就找两个不相干的人去对参赛各队说,你们必须盯住开赌局的人。我们学校那么多同学投了注,万一他巻款潜逃或者压根就没钱赔,那同学们就亏大了。同学们也必然要怪罪你们。
这话提醒得好,提醒得对。同学们赢了钱得不到不说,最后连本钱都让人巻跑了,那肯定要将我们八辈祖宗都骂翻。双大的人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输,他们完全为自己的同学考虑。
提琴男做事最是认真严肃。以他为首,带着其他武术队的人找到柴必达。所有人投的注必须交第三人保管,另外你们还得交保证金。
柴必达是与另外两个同样是副省级衙内合伙开这个赌局的。这两个同伙与柴必达一样,都是时盈盈或江小娴的追求者。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赖账,因为都是抱着双大必胜的信念。再说了,怎么着也不能在美女面前丢脸。一切都照提琴男等人的要求办好,钱都存进双大附近的一家信用社。到目前为止,柴必达们要破财的事是跑都跑不了。
为了同仇敌忾,为了坚定同伙的信念。柴必达对两个同伙说,你们的车就是被张秋生这些人划的。我调查过,张秋生这些人专做不长屁眼的事。
两个同伙果然被气得够呛。尤其那女字正中加一点的写法,极其形象极其猥琐。尼玛,有那么多同音字可以代替,你偏偏要写个既象形又会意的字,还入铁三分,修理时刮了几遍腻子都刮不了。
柴必达隐瞒了张秋生们是高级衙内的事实。胆小怕事与马屁精到处都有,并且占总人数的大部分。自己的同伙与双大学生也不例外,别将这些人吓跑了。
押注截止时间是星期六下午四时正,届时由五名第三方人员陪同前往信用社。到星期六下午两点四十多分钟时,柴必达及其同伙傻眼了。
押双大赢的共投注四十七万八千多元,而押双大输的只有一万多元。这就是说,如果双大真赢了,他们要赔四十六万八千多。现在后悔已来不及,另外两个同伙就骂柴必达,你他娘的是怎么算的账?关键是,他们自己也认为双大赢。
还好还好,快三点时有人来押双大输了。来人是时盈盈,一出手就是四十万。篮球队、跆拳道、空手道与中华武术每场比赛押十万。
这下就让柴必达与同伙像小猫在抓心一样。如果双大真的输了,他们要赔一百二十万。除去押双大赢的,他们实际要赔七十多万。如果双大真的赢了呢?时盈盈押了四十万,他们还要赔三十六万多。也就是说,横竖他们都赔了。
时盈盈刚走没多久,两个同伙还没来得及开骂,江小娴又来了。与时盈盈一样,她也押双大输,也是每个项目十万共四十万。
柴必达头晕,尼玛,女人脑袋就是不一样啊。人家男生为你们打生打死,你们却押自己一方输,什么意思嘛!自古就有人说女生外相,真的是一点不错。他娘的,典型的吃家饭拉野屎。
还要为这两个女生保密,否则会影响男生的士气。这都叫什么事!正在懊糟无比时,童无茶与高山寒来了。
柴必达们不认识童、高二人,以为他俩也是双大学生。问题是这两个学生牛得不能再牛,他们每个项目押二十万一共八十万,还都是押双大输。尼玛,这是学生么?那时代大老板也没这么多钱瞎糟践。
“你们是双大的学生吗?”能赖则赖,这么大的注押双大输总有其道理。柴必达们已经感到输不起:“我们只接受双大学生押注。”
你们开的是什么狗屁的赌局啊?童无茶说:“双大的学生向我们挑战,难道押他们输都不行?你们不是打算作弊吧?”
嗯,你们是代表张秋生来的?柴必达一惊又一喜。惊的是张秋生押得太多,他真的输不起。喜的是童无茶与高山寒的长相。
别的不说,打篮球的起码要一米七十五以上吧?参加比赛的一般都是一米八十以上。这小子才一米五十几,是打球的料?
一个篮球队五个人,张秋生本人只有一米七十几,这个人也只有一米七十几,再加这个一米五十几的。一个球队中有三人没一米八,闭着眼睛也可以料定他们要输。
另外武术呢?这么两个瘦子,就算他们属螃蟹的肉藏在骨头里又有几两?
第九百四十九章 初见朱惠娟
柴必达合伙人之一郭劲松有个疑问,篮球比赛只规定上场的是五个人,也没说全队只准五人。说不定这两人只是跑龙套的呢?你肯定张秋生他们中没有大高个?没有高水平的篮球队员?
郭劲松爷爷也是副省级,退休好多年了。他老爸也是副厅级,没什么实权,省社科院的副书记。不管怎样,郭劲松也算副省级的衙内。只是他比同样级别的衙内要懦弱胆小。
管他呢,要死卵朝上不死翻过来,另一合伙人包天勇说:“事已如此,怕也没用。”其实包天勇比郭劲松还怕输。这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
柴必达三人患得患失忧心忡忡,后悔不该做这个赌局。郭劲松与包天勇都认为不该跟柴必达后面瞎混,姓柴的正在走背字,跟他后面混不是找霉倒么?
再说张秋生等人。星期天上午九点开赛,他们八点半来到双大。这个点不算晚也不算早,就是没了热身时间。好在这些人无所谓,打这么个小比赛无需热身。
与李、孙二人约好在在室内球场门口碰面。进了双大才想起,他们三人一个都不认识室内球场在哪儿。
东张西望想找个人问问,突然就看见一女生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高山寒对女人比较冷淡,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眼见这女生痛苦不堪的样子,就对张秋生说:“你看看这女生,她怎么了?”
张秋生正看着许多人往一个方向走,心想那儿也许就是室内球场。正想上前打听,就听到高山寒叫他。
这女生是痛---经,未婚女性常见的一种病。本来可以不管,但见这女生痛得头上汗都出来了又有点不忍心。张秋生说:“你别动啊,我给你扎针。放心,我是医生。”
针灸治疗痛经一般是取三阴交,中极,次髎。女生是蹲着的,一般医师就没办法取穴。张秋生无所谓,随便在女生肩头扎了两针,真气顺着经脉直达这些穴位。
真的是针到病除,没一会女生就不痛了。女生站起来,满脸通红地对张秋生说:“谢谢啊。”说完就准备逃跑。在男生面前痛---经,太难为情了。
张秋生赶紧说:“别跑,还有药没服呢。否则好不彻底。”
嗯,还有药?女生停住脚步,疑惑地望着张秋生。这时三个男生才发现这女生真美,尼玛,双大真是美女如云啊,随便遇上一个都是美女。
张秋生对高山寒说:“把你那汤取点出来吧,好歹也是治病救人行善积德。”
高山寒戒指里有一大釉缸的妖肉汤。但要取一点出来,给这普通女生喝,他真舍不得。不过张秋生既然开口了,舍不得也不行。
高山寒取了半保温瓶盖的汤给那女生。张秋生只要不打算泡哪个女生,他就油嘴滑舌:“你们双大美女真多哈,随便碰一个都是美女。一点不比时盈盈与江小娴差,甚至比她俩更美。”
女生没接张秋生的话茬,看着保温瓶盖里的汤说:“这是药?好像是肉汤吔。”
当然是药,肉只是做引子。张秋生指着高山寒说:“他体质虚寒,刚好与你长期缺乏营养对症。”
这男生一针就使我不痛,一眼就看出我长期营养不良,可能真是医生。女生一口将汤喝了。肚子里立即感到一股暖流,非常非常的舒服,额头也微微见汗。
张秋生说:“回去睡一觉,出出汗会更好。那个,我叫张秋生,你呢?还有,请教一下,你是双大排名第几的校花?”
你,你是张秋生?女生的小嘴张得合不拢:“你真的是张秋生?”
真的,如假包换,那个,张秋生问道:“我很出名吗,值得别人冒充?”
嗯,很出名,最起码在我们学校名气很大。很多同学可以不知道副校长叫什么,但绝对知道张秋生。女生捂着嘴笑,眼睛弯得像月芽,连对美女不太感兴趣的高山寒都看得呆了。
高山寒又拿出保温瓶,倒了满满一瓶盖肉汤,递给女生说:“趁热喝,疗效好。”
刚才已经喝过半瓶盖,知道这是好药。女生接过瓶盖,一口气将肉汤喝了。然后说:“谢谢,谢谢!我叫朱惠娟,不是什么校花,连班花都不是。”
所谓校花,除了女生确实要有三分姿色,但家境与风头占很大的比重。校花班花不一定比普通女生长得漂亮。张秋生顺手一个马屁:“但在我眼里,你是双大第一校花。”
切,朱惠娟不卖这个账:“赶快去为江小娴打架吧,西班牙骑士们。”说完扭头就走,嘴里还再次谢谢三个男生。
高山寒朝张秋生嚷嚷:“篮球比赛必须五个人,我也就勉强凑个数。我绝对不参加比武。为争夺女生打架,靠,丢不起那人!”
时间不早了,张秋生没说话。球场里双大篮球队已经热身得差不多,这几人衣服还没脱。
张秋生两手插裤兜里对孙不武嚷:“老孙,我告诉你,这事做得极其弱智。”
孙不武在解拉链松皮带,头都没回地说:“咋啦,你又在抽什么风?”
我抽风?你才抽风!张秋生继续嚷嚷:“你打听打听去!现在的人们都在说我们是为争女人打架。啊,这有多难听!弄得我,堂堂的张秋生,啊,像大猩猩、角马!像孔雀开屏,像野猫叫号。总之,因为你,将咱哥们弄成动物了!你说怎么办?”
张秋生越说越来气,额头上都出了汗:“我堂堂的张秋生,竟然去与一帮不相干的人争抢一个叫江小娴的女人。像公狗们抢母狗一样,我有这么差劲么?我操,你叫我下半生如何做人?”
孙不武当然不会让别人随便朝他嚷,立即还击:“你搞没搞错?人家是向你挑战的,我是在帮你忙!不知好歹,是非不清!”
不是你要泡那个什么江小娴,人家会找上我?张秋生更是大声嚷嚷:“不是你拉,我连双大的门都没进过。啊,现在出事了,竟然想赖?敢做不敢当,你也叫男人?”
张秋生与孙不武争吵起来。李满屯本来是糊涂的,经张秋生这么一说,立即不干了:“老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与人家争女人,那是丢你自己的脸。你把我们扯进来干么?”
“我扯你了吗?”孙不武转过头与李满屯吵:“说说看,我什么时候扯过你了?”张秋生说这话还差不多,毕竟拉他来出过屎主意。李满屯与我一道来泡妞,现在却充好人。孙不武大为恼火。
没扯我?李满屯说:“明明篮球要五个人打,人家为么要比篮球?这就是将我扯进来了。你惹的事,却将我扯进来受累。受累不要紧,不能丢脸。没了脸,我李满屯下半辈子可怎么做人?人家都要说我与一群疯狗在一起抢交-配权。这是人做的事么?你给我说说。”
球场里人山人海盛况空前。本校各强势社团对抗外校联合进攻,这事本就非常吸引人。张秋生等人统共才五个,被渲染成强大的联合部队。另外最最重要的是,无数的人押了注,他们是关心自己的钱。虽然学生大部分都穷,一般都押个十元二十元,甚至有押五元的。
那个时代大家都还很穷,学生就更穷了。也有一些富人家的孩子,他们押得比较多,一万两万甚至押五万的都有。时盈盈与江小娴押四十万的除外。
不管押多少,那都是自己的钱。哪怕只押了五元,那也关系到几天饭钱呀。所以这场比赛牵动着无数人的心,来观看比赛的人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很多不明真相的同学,发现所谓强大的联合部队只有五个人,还高的高矮的矮参差不齐。很多人都对着门口看,以为大部队在后面。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家确信只有这五人,很多人都大跌眼镜。就这样也叫强大,也叫联合部队,就这样他们也敢跑来比赛,就这样他们也好意思抢我们学校的校花?
就这样,临开赛了,他们内部还在吵架。这样的队,他们能赢?许多人后悔,应当多押点注。将一个月的生活费全押进去,转眼就可以变两个月的生活费,何乐而不为?
孙不武大叫:“嫌丢脸,你走啊!是我拉你来的么?”
行,我走!李满屯将刚刚脱下的裤子又穿上,一边系拉链一边说:“我可说好,八十万的注,三倍的赔率,应当是二百四十万,连本钱是三百二十万。我不管你是输是赢,到时都得拿出来。”
孙不武傻眼了。虽然从来不将钱当钱,但三百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篮球不像比武。应当五个人的比赛,四个人就比较难打。高山寒与童无茶还不知道行不行,张秋生还不知道配合不配合。
张秋生赶紧打圆场:“老李,咱们与老孙赌气不要紧,可千万别与钱赌气啊。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便宜了柴必达。不管怎样,柴必达挖了个坑,我们眼睁睁地往下跳也太傻-逼不是?”张秋生对高、童二人球技也不太放心,所以极力拉住李满屯。
第九百五十章 打球与屁话
自己内部争吵,让外人看热闹。张秋生转而好言好语地说:“老孙,你的一些毛病确实要改改。”
孙不武不怕出丑,照样大声嚷嚷:“我有什么毛病了,你说说,我有什么毛病?”
啧,这家伙还不服。张秋生火气又上来了:“你贪大求洋爱出风头,难道不是毛病?双大美女如云,普通妞长得一点不比校花差。你普通妞不泡,偏偏去泡什么校花。这不是贪大求洋是什么?
还有,整天傻-逼逼地唱歌给人听,还倒贴钱。不是爱出风头是什么?啊,屁事没有,就喜欢飙车,不是傻-逼是什么?”
这些与今天的事风马牛不相及,老张,你别扯没用的。校花我早就声明不泡了,唱卡拉ok的多了去,我开快车从来不出事。孙不武还打算说下去,裁判哨响,比赛开始。五个人匆匆忙忙脱衣,匆匆忙忙往场内跑。
张秋生一边跑一边做战术安排:“我们全场盯人,紧密防守,快速进攻。老孙,那个提琴哥归你了。老李,那两个也是经常在女生宿舍下晃荡的。略高一点的,暂时叫晃荡一,归你;稍矮一点的叫晃荡二,归我。”
张秋生又指着一个身高没有二米一几也有二米零几的人,对童无茶说:“这个大傻归你。”再指着另外一个起码一米九几接近二米的人,对高山寒说:“这个二傻归你。”
双大场上五个人都气得吐白沫,尼玛,我们球衣胸前背后都有号码,你不叫号码,却直接给我们起绰号。正准备抗议,孙不武对提琴哥说:“这位兄弟,我劝你以后别再在女生楼下拉提琴了。真的,我反正不会去了。但还是为你们学校的美女操心啊。
你那个提琴拉得上气不接下气,长此以往,两个楼的美女都要得结巴。外表看上去光鲜溜滑,开口却是个结巴,这叫什么话?”
裁判刚要干涉,张秋生又大声说道:“大家注意,为防止黑哨,尽量不要挨着碰着双大同学。他们自己跌倒也不要扶,以防讹诈。”
两个裁判口袋里都揣着三千元钱,是柴必达给的,他们还真打算吹黑哨。这种非正规比赛,吹黑哨也没人追究。口袋里揣着黑-钱,毕竟心虚,也就没制止张秋生胡说。只恨恨地看了张秋生一眼就宣布比赛开始。
高山寒与二傻跳球。高山寒比二傻起码矮二十多公分,完全是西瓜皮钉鞋掌不是那块料。
不是那块料?童无茶比大傻矮将近五十多公分,就更不是那块料,他还离大傻约十多公分地防守。他严格遵守张秋生的战术安排,不能挨着碰着对方。
球被高高抛起。观众眼睁睁地看着高山寒跳得比二傻高出十多公分,轻轻松松地将球拨给李满屯。
李满屯得球,一个假动作避过晃荡二的拦截,一个跳投,球进了,三分。
刚开场而已,双大一点不气馁。提琴男发球,张秋生一声吆喝,场内徒然紧张,双大每一个球员都被盯得死死的。
提琴男扔了两次球都被孙不武拍出界外。第三次,快发球违例了,提琴男还不知如何发球,孙不武说了:“看在我俩是老熟人份上,这次不拦了,你随便发吧。”
提琴男压根不相信孙不武的鬼话,将球朝大傻高高地抛去。大傻比童无茶高出近五十公分,这样的空中优势,得球是十拿九稳。提琴男也没办法,他被孙不武封死了。
让全场惊呆的是,童无茶跳起来比大傻还高五六公分地将球拍向张秋生。张秋生跳起,空中接球,脚还没落地球已出手,命中,又是三分。
孙不武对提琴男说:“你哪儿也别去,就站这儿专门发球吧。你好,我也好,我俩都省力。”刚才受了同伙的气,孙不武现在要找回来:
“哎,提琴哥。”孙不武一边阻拦,一边屁话连天:“我到今天都想不明白。你说,泡妞就泡妞,你怎么想的起来拉琴呢?”
随手将提琴哥的球拍飞,嘴里却没闲着:“张秋生的琴拉那么好,专业级水平,他泡妞从来不拉琴。知道在妞们面前拉琴意味着什么吗?像是露几几!显示你几几上刻着一朵花,要么就是长着一个瘤。”
孙不武语调轻柔心平气和,随手又拍飞一个球,继续聊天:“哎,提琴哥,你的琴技是跟菜市场上拔鸭子毛的人学的吧?要不怎么像杀鸭的声音呢?还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早过了二十四秒,裁判也不吹发球违例。孙不武不抗议,他现在对说话更感兴趣:“你知道我为什么退出么?不是因为江小娴,而是因为你。那个琴声杀伤力太大,我怕成结巴。泡不成江小娴不要紧,泡不成别的妞可不就坏事?”
提琴哥抡起球朝孙不武脸上砸去,他要砸死这个混蛋。凭他这么个普通人想砸孙不武,那是不可能。孙不武悠悠侧身,球就朝场中间飞去。
人盯人防守,球场上所有人都在激烈跑动。个头矮有矮的好处,球擦着童无茶的头顶飞过去,直接砸在二傻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球向张秋生这边飞来。
张秋生单手抓球,三步,另一手抓住篮框将球塞进去。再吊在篮框上悠了两下落地。
如此漂亮的灌篮,竟然无人喝彩。联队的人也不在乎。张秋生还没落地,孙不武就朝提琴哥说:“再来,再来。你继续发球,我俩好好谈谈。”
双大队请求暂停。孙不武不回自己队调整战术,反而跑双大队,还是盯着提琴哥说话:“哎,我说——”裁判将他撵回头。人家在商量战术,你怎么能偷听?
好吧,虽然我不偷听,但也确实有偷听的嫌疑。但自己队也不能回。回去那些人还要埋怨他。孙不武站球场中间靠自己的一边说话:“哎,我说提琴哥。接到你的挑战书,我还以为你们的球打得有多厉害,吓得我几晚上睡不着。
我还就真的想不明白。你说啊,泡妞就泡妞,你不让我泡,我也就不泡,算是怕了你。你怎么扯上打篮球呢?泡妞与篮球挨不上嘛。你怎么想起来的呢?”
那时还没兴起篮球宝贝,偌大的一个球场就孙不武一人站在中间,比唐僧还要唠叨。不用麦克风,全场几千人都听见他的屁话连天。
双大同学都很生气。可又无话可说,泡妞与篮球确实挨不上。校篮球队平时牛-逼哄哄,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其实吧,也没见他们在全国拿过什么了不得的名次。这次面对乌合之众,开场没几分钟就被打得头抬不起来。这都叫怎么回事?
高山寒在喝汤,其他人在喝水,任随孙不武站中间胡说八道:“其实吧,你们学校的女生不准外校同学泡,可以明说嘛。在大门口竖个牌子,上面用正楷红字标明:本校女生概不外泡。对了,还要打上三个惊叹号。这叫公平、公正、公开,光明磊落。”
一个矿泉水瓶在空中翻着筋头朝孙不武飞来。孙不武抬头看了看,准头不好,睬都懒得睬继续废话:“你们假马日弄鬼的装大方,连社会闲散人员都让进。暗地里又打棍子使绊子,连打篮球的歪招都使出来,真的叫人齿冷。”
更多的矿泉水瓶、可乐瓶、果汁瓶砸过来,可惜没一个有准头,一点阻拦不了孙不武的废话。
早就过了暂停时间,双大队没商量出个好战术,裁判就不吹哨。双大队球员继续凑一起商量。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头都被孙不武吵晕了。
观众继续扔瓶子,孙不武继续胡说。张秋生站起来,不知从哪儿找来拖把到场中拖地。张秋生最会鼓捣这一套,用素质压人。
观众们果然被压住了。看看人家,再比自己,惭愧啊。裁判明显在作弊,这么长时间不吹哨重新比赛,你还不让人家说话?我们用瓶子砸他们,可人家呢,不骂人,主动去拣瓶子并拖地。没人再扔瓶子了,毕竟是大学生,基本的道德感还是有的。
虽然不是以双大球队的名义参加比赛,却是全套人马出场。再拖下去就太不像话了,教练叹了一口气说:“今天肯定是输,你们放开来打,争取输的不那么惨。
太冒失啊,事先不打听情况就下战书。人家不是乌合之众,而是一整支球队。听说过天关省麒林市二十一中篮球队么?每年他们全省比赛都是冠军!看看他们球衣就知道了。”
张秋生他们穿的确实是二十一中的球衣。二十一中有钱,张秋生等三人每年都参加其他年级的球队,所以每年都发球衣,而且球衣号码不同。张秋生就挑了两套给高、童二人。
球衣上是拼音字母缩写。教练一提醒,再拼一下,确实是麒林二十一中字样。双大球员一阵气馁,也觉得太冤。外界认为我们是打乌合之众不过,其实是输在整支球队手下。
重新开赛,教练将提琴哥换下来了。明显可以看出孙不武针对的就是提琴哥一人。你下来吧,省得再听屁话。
第九百五十一章 作弊与倒霉的记分员
果然,孙不武与新换上来的人没什么多话。再怎么着,他也不能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也只是没有多话,少话还是有的:“哎,这位哥们,眼生的很啊。没去过女生新一寝楼下晃荡?”
这人不理睬孙不武,瞅个空子将球发出去。孙不武没拦截,专心说话:“你不说话,就等于默认自己叫沉默哥。哎,沉默哥,你又不泡妞,干嘛要跟提琴哥他们后面起哄啊?”
发出去的球不高,稳稳地被童无茶得到。童无茶一秒钟没停留,立即递给旁边的李满屯。李满屯也是一秒钟没停,一个跳投,三分入账。
孙不武始终背对着球场,似乎已方得不得分与他没关系,他只负责说话:“哎,沉默哥。像你这样,别人泡妞你跟后面起哄。说好听点是傻。说中等呢,是别人偷牛你拔桩。说难听的呢,叫逐臊,全称叫逐臊之夫。”
沉默哥忍无可忍,也是将球朝孙不武砸去。孙不武侧身让过,球呼啸着朝大傻飞去。大傻伸手去接,童无茶飞身上前,将球排向迎面跑来的高山寒。
高山寒单手接球,三步上篮,也是一手抓住篮框另一手将球灌进去,再悠一个秋千落地。
干净、漂亮!同样,全场没人喝彩,有的只是沮丧。尼玛,一米七几的人都能灌篮,双大球队没什么搞头了。唉,有志不在个高啊,张秋生叫他们傻大傻二是有道理的。
将生活费全押了的同学心想,这场球算输了。中午就没得饭吃,赶紧的,找人借钱买饭票去。
柴必达来到翻记分牌的同学身边,悄悄递给他二百元,再朝记分牌看看,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记分的同学心领神会,将钱揣起来,刷刷刷,将双大的零分翻成十五分。现在场上比分是十五比十三,双大暂时领先。
不说学生,连柴必达都被吓一跳。太猛了,兄弟!我出钱让你作弊,这不错。但作弊不是像你这样作的。你得等,等双大进球了。明明是二分球,你翻成五分,三分球翻成六分。咱们慢慢来,隐蔽前进。
你这倒好,明明一球没进,你翻成十五分,这不明摆着是作弊?柴必达在胸前划十字,上帝保佑,翻牌小子被抓住绝不招供,宁死不屈,千万别把老子供出来。我可怜正处缓刑期间,张秋生等几个大爷歪歪嘴,老子就要重新回牢房。
江小娴气得要发疯,卑鄙、无耻!球比不过,竟然偷改记分,天下就没有如此无耻之人无耻之事!
江小娴偷偷看了一下时盈盈。她俩表面一团和气,暗中却处处较劲。那天江小娴无意中听见时盈盈打电话,是找人借钱,四十万。
时盈盈是高官出身,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她爷爷在梁临当过官人脉很广,各行业都有人。时盈盈对着电话说:“三天时间,到时还不了钱,就答应与叔叔介绍的人见面。”
毫无疑问,时盈盈将自己身家都押进去了。肯定就是为了这次的赌局。时盈盈赌哪边赢呢?不管了,赶快筹钱。江小娴任何事都不愿落在时盈盈后面,她赌我也赌。
江小娴有一只翡翠手镯。满绿,老坑玻璃种,水头十足,是她外婆祖传之宝。她爸爸当初下海办公司时,用它抵押了二十万。生意做起来后赎回,外婆就给了她。八年前可以抵押二十万,现在抵四十万差不多。
江小娴没什么人脉。她是直接拿到珠宝行抵押。为什么不拿到典当行?她认为典当行的人心黑,另外也不懂行。
珠宝行当然识货,但对这么个小姑娘不放心。江小娴落落大方地拿出身份证、学生证,声明她有急事,四十万,只需三天。答应二毛的息,三天后不赎回手镯就算是珠宝行的了。
江小娴从没赌过,但魄力却非常大。柴必达那里有本校同学在监督。江小娴告诉监督的同学,时盈盈押谁,到时给她个暗示。点头是双大赢,摇头算双大输。
江小娴的理由是,全校只有时盈盈一人知道双方实力。她的决定八成是对的,所以一定要跟住。
江小娴要看时盈盈怎样再决定自己下一步行动。这个决定还是基于时盈盈了解张秋生这些人。
时盈盈也愤怒的满面通红,都有点微微发抖。她看到柴必达递钱给记分员,但没想到竟然这样大胆这样无耻。时盈盈没有行动,她相信张秋生这些祸害一定不会饶过记分员。
其实吧,张秋生这些人对这事无所谓。他们这样的人,与普通人打篮球有点不公平。别人不知道,但他们自己知道啊。所以偷偷给双大加分,反倒让他们心安理得。让了你们十五分,以后就别说我欺负你们了。
但是记分员这小子要收拾。这是为他好。要不给他个教训,今后还不知要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
时盈盈明明看见张秋生对记分牌瞥了一眼,可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张秋生不知道双大现在应当是零分,麒林市的这些人都是大大咧咧的糊涂人。二是记分员要倒大霉,现在没反应是为了不惊动他。
时盈盈的同学着急了:“时盈盈,我们学校男生真卑鄙吔,你怎么不说话?”同学知道时盈盈押了双大输。四十万吔,想想都让人头晕。
张秋生他们都不着急,我着个什么急啊。时盈盈故作镇定地说:“反正也就四十万,输了就将我自己嫁出去。管他是老头还是丑八怪。”真要输了怎么办?时盈盈打定主意,找张秋生借钱去,他们麒林人都有钱,也向来不将钱当钱。而且张秋生肯定会借。虽然平时不打交道,但我要是有难,他们肯定会救。对张秋生的人品,时盈盈绝对相信。
下面发生的事,时盈盈怎么都想不明白,双大的人也都想不明白。一向投篮都非常准的张秋生,这次却没投中。球在篮板上弹了回来,七八个人一齐上前抢篮板。晃荡一跳起来,他知道自己绝对抓不住球,于是用力将球一拍。
篮球像炮弹一样向记分牌那边飞去。速度之快,记分员都没想起来躲。“砰!”的一声大响,篮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脸上。记分员“噢儿——”地一声惨叫,便向后倒去,旁边的人扶都来不及扶。又是“砰!”的一声,后脑勺摔在台阶上,记分员一下晕死过去。旁边的人定睛一看,只见这倒霉鬼鼻血牙血糊了一脸,要多惨有多惨。
好,该!没人同情这个记分员。虽然输赢牵扯着自己的生活费,但作弊又是让人不齿的。人就是这样奇怪这样矛盾,你作弊让我得实惠,这个,这个当然很好。但你要倒霉呢,我却没必要同情你。说到底,又不是我叫你作弊的。
记分员被两个同学抬下去。一个背着他,另一个扶着,赶紧地去校医院抢救。换一个记分员,重新开赛。
柴必达又来了。再一次递给新记分员二百,还是朝记分牌看看没说话,双方心领神会。
这个记分员比较谨慎。张秋生这边进了三分呢,他同时也给双大这边翻三分。张秋生这边要是进了二分呢,双大也是二分。要是双大这边进了球呢,就没张秋生们什么事。这场球谁赢谁输就由记分员说了算了。
现场也还有一些其他学校的篮球爱好者,比如理工大的校篮球队全来了。他们虽然巴不得张秋生输,但也不是这样的输法。
有些外校的人就在骂了,真不要脸!你们双大就靠这个赢球?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
大家正在纷纷骂人时,突然“咣当!”一声大响震动全场。大家,包括裁判都擦擦眼睛朝响处看去。
原来这个室内球馆的墙壁上挂满了标语。在这个时代很正常,此时人们的广告意识还没后来那么强。
柴必达站在进门的通道边,头顶的墙壁上就挂着“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十二个大字的标语。每个字都是写在一个边长为一米二十的正方形大木牌上,木牌挂在墙上。
柴必达的头顶就是那个“动”字牌。木板“咣当”掉下来,柴必达整个人被砸趴下,直接就晕过去。
又是一阵忙乱,柴必达被抬走,比赛继续进行。张秋生又一次投篮不中,又是七八个人同时争抢。这次是大傻一巴掌将球拍出,球还是遵循上次路线,还是如同炮弹,“砰!”地一下砸在记分员脸上。
观众们开始欢呼,今天的记分员是个看点。记分员必作弊,作弊必被砸,被砸必昏迷,昏迷必定鼻血加牙血。
又换了一个记分员。比赛再次开始。这个记分员也许比较正直,也许是因为没人递钱,反正是规规矩矩的记分没玩什么花招。
比赛最终是以五十九比六十五双大队负六分结束。大家都知道,应当是一百多分比二十多分。
这场比赛明显是胡闹。记分员明目张胆地乱加分就不说了。裁判也肆无忌惮地吹黑哨。最莫明其妙的是,联合队还起内讧。他们本来就各自为政互不配合,比赛中途还停下来争吵,任随对方进球也不管。
第九百五十二章 孙不武比武
教练看着提琴男,很长时间才吐出一句话:“自取其辱!”
是啊,是自取其辱。张秋生那几个人的争吵,他们也听到了。为争夺女生而打球,张秋生他们觉得耻辱。其实,真正耻辱的是我们自己,我们是挑战方。
双大的队员们正灰心丧气,准备穿衣走人时,突然听到两声大叫:“咦,我的钱怎么没了?”“王八蛋,谁偷了我的钱!”
叫喊的是两个裁判。两个裁判稍稍楞了一下,就冲双大队员而来。绝对是你们其中的某个或某几个人干的,因为你们的休息区没旁人过来。
球员们大呼冤枉,我们一门心思都在比赛上,根本都没注意到你们的衣服。两个裁判冷笑,再冷笑,然后说:“你们一门心思比赛?就你们那个烂球技还,还一门心思比赛?是一门心思作弊吧?”
教练说话了。教练自己也在嫌疑之列,他必须为自己洗白:“你们丢了多少钱啊?这些钱是放在什么地方?”
三千,一人三千。钱是分别装在两个信封里,也是放在各自的外衣口袋里。
哦,这么巧?你们单位发奖金?现在又不是过年时期,哪个单位一次发这么多奖金?那个,好像你们俩不是一个单位吧?两个单位同时发奖金,发的还一样多,还都用信封包装?
裁判们丢的是赃款。是柴必达给他们,要他们吹黑哨的赃款。非正规比赛,黑哨吹也就吹了,不会有人追究。但这个事要是搞大,最起码两个裁判的人品要受质疑。
两个裁判都是业余的。很多裁判都是业余的,体委根本没那么多闲钱与闲编制来养太多的裁判。这些业余裁判的收入比较可观,各行业各单位举行体育比赛都会请他们。
要是名声臭了,今后可能没人请。这种坏人饭碗的买卖,也只有教练这样的体坛资深人士才想得出。你们吹黑哨得的赃款,丢了也就丢了,别弄得大家都不好看。要不,你们回家再找找?
上午虽然输得灰头土脸,下午看比武的依然人山人海。押注的人太多,牵涉自己的钱,即使是输也要看个明白。另外好武的人也多,多看也是习武的一个途径。
时盈盈还带着一保温瓶的水。她想,那个蛤蟆功使将起来太费时间,将水带上,免得到时口渴。钱嘛,上午的篮球已经将本钱赚回来了,下午就完全是看戏。
江小娴带了架望远镜,她要将打斗过程看仔细。反正她心情也很放松,本钱已经赚回没什么值得紧张了。
让时盈盈与江小娴以及广大观众失望的是张秋生与李满屯没来。来的只是孙不武、高山寒与童无茶。
中午吃饭时,三人又吵了一架。张秋生与李满屯同时攻击孙不武,说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傻-逼。泡妞就泡妞,还非校花不泡。你这是什么道理?
校花不过是家里有钱一点,会打扮一点,会出风头一点,或者家长的官做得大一点。真论长相与德行,普通妞一点不比校花差。何况普通妞基数大,可供选择的余地也大。
你孙不武瞎了眼睛去与那些提琴哥、二胡哥、吉他哥、晃荡哥在一起抢女人,还拉着我们陪斩,简直是岂有此理。
主要是张秋生与李满屯没看上什么校花,更没打算泡什么校花。否则恐怕也要抢,甚至要大抢特抢。孙不武被这两人骂得受不了,就朝他们咆哮,却没什么实质内容。张、李二人确实没泡校花,今天的事确实受他所累。与普通人抢女人确实丢面子,张、李二人有理由埋怨他。
张、李二人不管孙不武的咆哮,照样说他。喜欢校花也没事,个人爱好原本无伤大雅。可我们高三一班的女生进了大学后,几乎个个都是校花。你孙不武当初干嘛不泡一个,然后像王长青一样自带校花去上学?啊,那是多么的豪迈、多么的威武?
都这个时候了,你孙不武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泡校花呢?张秋生尤其生气:“在麒林时,我天天教导你要泡妞,你偏偏要找大妈做工程。现在随便你找大妈了,你又要泡妞,你到底要闹哪样?”
孙不武指着李满屯说:“他也不一样?当初要找大妈做工程,现在改泡妞。”
现在换李满屯咆哮:“我改归我改,我带累人了么?你的错误在于带着大家倒霉。刚才那么多人,都是拿俺们当猴看,与别的公猴抢母猴!啊,不信?记分员那么公然作弊,都没一个人说他一声。反正是猴嘛,作弊就作弊了,小猴们还能怎么着?”
下午的比武张秋生与李满屯坚决不去。上午陪你打了一场篮球,那是顾全大局。下午比武一人就可以参加,我们就不用去了。比武,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比武招亲呢。不能吃不能喝的,我要那个亲干嘛?
孙不武孤老拼绝户:“你们不去,那我也不去。一个不去算弃权?弃权就弃权,反正又不是我一人的事。”
张秋生盯着孙不武的脸说:“放权就等于认输。你不去也行。反正这次的买卖连本带利应当是三百二十万,不足部分由你补齐。”
凭什么啊?大家的事怎么赖一人头上?孙不武跳脚咆哮:“输的钱应当由大家平摊!”其实上午已经赢了六十万,加本钱二十万,等于不输不赢。但这些人算账方法与众不同,于是就争吵。
不去是吧?逼里屙泡屎大家日不成是吧?行,算你狠。张秋生说:“暑假时回麒林,我拿这个理让高三一班全体同学评评。寒假没开股东大会,暑假肯定要开。”
孙不武没牙了。倒不是怕股东大会。股东大会管不了这事。他是怕这事要是闹大,必定会引起特勤组的注意。前阵子双大无缘无故地闹鬼,还是上古鬼魂。虽然是糊弄过去了,但不能再提。一提醒,特勤组一想,还是这个楼,还是他们在闹。特勤组的人疑心病最重,就怕他们问然然姐与李秋兰。
然然姐与李秋兰可以为孙不武隐瞒,但她们不会撒谎。特勤组一问,她们肯定和盘托出。再说了,双大保卫处的李主任也不是吃素的。
孙不武投降,好吧,你们狠,我去。孙不武转身拉高山寒与童无茶,求他俩陪着一道去。他一个人太冷清,麻烦,拜托,求他俩陪一下。
时盈盈以为孙不武要施展蛤蟆功。没有,孙不武憋了一肚子气,没那兴致慢慢玩。三个武术类协会,每一个比三场,以三局两胜为比赛模式。
第一个上场的是跆拳道。一个身穿比赛服,腰上系着黑色带子的同学首先出场。一通热身之后,裁判宣布开始,跆拳同学一个侧踢就冲孙不武而来。
孙不武没有比赛服。他将上面的夹克脱了,只穿一件衬衫下面是牛仔裤。他是疑心生暗鬼,以为在场的三四千人都是将他当傻-逼看。他一分钟也不愿在这儿多待,只想速战速决。
见跆拳同学一脚踢来,孙不武侧身让过,再伸手抓住他脚踝,然后抡起来就往地上一惯。一招,那男生在地上静静地躺着。裁判上面数秒“十————,九——”他一秒相当于三秒,还是公然作弊。
裁判数到:“六————”时一秒已相当于五秒了,跆拳男终于动了。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然后侧着头呕吐。这是明显的脑震荡症状。裁判不敢延误,赶紧叫人将他抬下去。
后面的两个遭遇了同样的下场。有人看了下手表,八分钟,包括数秒、抬人、换人所需时间。太凶猛,太霸气,太残忍,将人抡起来当麦个一样砸。在场的许多女生失声尖叫,有的甚至流下了眼泪。
孙不武才不管这些,他心硬得很。孙不武本来是京城大少爷,要不是后来入道修真,受到许多禁忌限制,他比现在还凶猛。再说,他今天的气受大了,要不借机发泄他都觉得要爆炸。
不管怎样磨蹭,该上还得上。空手道的选手上场了,也是穿比赛服系黑色腰带。也是一掌没劈过来就被孙不武抓住手臂,然后一个背摔,“咣当”一声大响将这倒霉鬼惯在地上。
裁判现在不将五秒当一秒数了,没用,无端地增加失败者的痛苦。还是赶紧抬下去治疗才是正确做法。
看台上有许多女生大喊,孙不武——,你摔轻点——。我们知道你是冤枉的,是我们学校的人不对。
孙不武与张、李二人的争吵还是让双大的同学听见只言片语。他们知道孙不武的尊严受到严重伤害,所以憋着气来比武。我们还怨不得他,是我们学校向他下的战书。
双大的男生也有尊严,他们也容不得伤害。但女生不管,她们害怕看这样的暴力。
女生的叫喊是一剂非常对症的良药。孙不武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毕竟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知道我很冤。
心里一舒服,下面两个空手道选手遭遇就好了许多。其中一个竟然还爬起来,妄想继续战斗。直到再次被砸,裁判不等他往起爬就抓起孙不武的手往起一举,宣布孙不武胜利。
第九百五十三章 张秋生是坏人
最后一场对双大武术协会就不用多说了。经过前面两场,武术协会的士气已垮不堪一击。
张秋生给兄弟们出了三条建议让他们任选一条。第一,将这次赢的钱扔进资金池,等待投资机会;第二,将这些钱分了,来一个花光吃光;第三,找一个项目投资。
资金池里已经有两千万了,没必要再增加。那么花光吃光?连最败家的孙不武都不同意。将从资金池借来的八十万还回去,还剩二百四十万,每人可以分将近五十万。就拿来吃喝玩乐?靠,没这么败家的。
那么,只剩下找新的投资项目了。根据向来的经验,张秋生说这话时就已经有了投资方案。孙不武说:“老张,你说吧,有了什么好主意?”
没什么好主意。我的意思是买房。张秋生说:“其实还是分钱。一人分四十八万。但分得的钱不用来吃喝,而是买房。”
这是好主意。都是些聪明人,一说就懂。下学期就是大二,可以向学校申请在校外租房,如果是自己的房子岂不更好?住上几年,毕业时再卖了。房价是在不断上涨,白住几年还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
这几天,四个人到处看房。高山寒去找车。高山寒刚买的车被鬼仙的阴气腐蚀烂了,完全报废。他打算再买一辆二手车。还是张秋生说得对,四个轮子可以滚动就行。市内行驶反正也跑不快,远路可以乘火车,想快干脆乘飞机。想拉风也行,开张支票贴脑门上。
看房是个体力活。路段、位置、房型、价位、周边环境等等,每一样都要考虑到,既要考虑今后的升值空间又要照顾自己这几年的居住方便。买房子不是买白菜,一定要慎重。
这一星期都在找房子,张秋生除了晚上睡觉就没在学校待过。大约是星期三中午,一对中年男女来学校找他。
男的挺着啤酒肚,一副成功人士模样。女的是一中年美妇,徐娘未老风姿绰约。这对男女是一路问到建筑学院来的。张秋生很好打听,一路上问到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他。
同学告诉这对男女,张秋生不在,他这几天没来上课。没人知道张秋生干什么去了,也没人知道他请没请假。
女人生气地对男人说:“这张秋生就不是个好学生。小娴绝不能与他来往!”
对了,这对男女就是江小娴爸妈。江小娴打电话回家,兴奋地宣布她现在是百万富姐了。她同时宣布要买车,买电话,买衣,买包包,总之要尽情消费一番。
家里人被吓坏了。小娴哪来这么多钱?他爸爸辛苦这么多年,也才二百万多点的资产。别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吧?现在的社会这么乱,这么复杂,小娴别一时糊涂做了那什么,那,那啥事吧?
爸妈越想越害怕。小娴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着。这要万一做了什么对不起祖宗的事,可可可,可如何是好?
江小娴爸妈推掉手上的一切事情,匆匆赶到学校。一番逼问,江小娴全招了。此事光明正大,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江小娴竹筒倒豆子哗啦啦。
江妈抬手一爆栗,接着骂道:“作死哟,你这败家的!这手镯是你外婆的传家宝,传女不传男。都传几代了,非在你手上给毁了!”
脑袋被敲疼了,江小娴摸着被敲的地方哭着喊:“这不没毁吗!我赢了,镯子收回来了。一个镯子有什么了不起?时盈盈还把自己一个大活人押进去了呢!”
你能与时盈盈比!她家是当官的,谁敢收她啊!我们家是老百姓,除了有点钱,谁都可以欺负。
江小娴爸妈头痛。现在的孩子怎么得了,上百万的事都敢瞎胡来。要是被坏人钻了空子,可,可如何是好!幸亏是赢了,如果输了呢,仅仅是镯子的事吗?江小娴爸妈自己吓自己,越想越害怕。
这叫关心则乱。江爸妈将女儿看得太重,遇事就容易往坏处想。还有那个张,就是那个写剧本的是怎么回事?他平白无故地答应给你写剧本?说说,他提了什么条件?
这事上江小娴是宁死不屈,坚决不说张秋生提的无耻条件。主要是她说不出口,说出来爸妈肯定要打死她。
不说是吧?不说就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吧?演艺圈的事爸妈会不知道?爸妈就是从那儿出来的!演艺圈水有多深你知道吗?那儿有多肮脏,凭你这样的小孩子就根本想像不出来!
著名剧作家,才写一个剧本就著名了?有多少人写了一辈子剧本,到现在还默默无闻。天真,无知!你把那个人的姓名、单位、住址给我们,爸妈帮你退了,谁稀罕他写剧本啊!就凭他没事泡妞打架,能写出好本子?还有,那些钱,拿出来让家里给你保管。镯子,也拿出来,等结婚时再给你。
不能怪江小娴爸妈这样。任何做父母的听说这样的事都会吓一跳。除非不将女儿当回事,巴不得女儿会弄钱,根本不管钱的来源的人家才不当回事,甚至还很高兴。
时盈盈家听说这事也吓一跳。连夜派她大哥从通江赶来。等听说是跟着张秋生等人押注时,时大哥才松一口气。跟张秋生等人后面混错不了。
张秋生是绝对的人品保证。时大哥相信,妹妹真要有难张秋生不会不管。四十万而已,一般人是看成天文数字,但对于张秋生不算回事。时家早已在麒林调查清楚,为了朋友,张秋生一掷百万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是钱还是要没收。小孩子身上放许多钱干什么?一百二十万呢,公司都可以办四个了。
时大哥看着妹妹由衷地感到欣慰。小小的年纪就已经百万富姐了。妹妹今生别的不说,钱是不用愁了。几年前在京城国际机场,张秋生给了九千美元,当时没收了八千,到现在家里还给妹妹存在那儿。还有从日本回来用剩下的日元,也是张秋生等人给的,都一并存在那儿。
麒林人说得不错啊,跟着张秋生混不吃亏。时家人都希望盈盈能与张秋生等人的其中之一好上。由于平时太惯,时家人也没逼迫盈盈。只是希望水到渠成,张秋生等人中有谁会成为他们时家的女婿。
同一件事,时家与江家基于对张秋生等人的背景资料了解的不同,他们做出的判断不同,处理方法也就不同。
时家是完全放心,甚至巴不得时盈盈与张秋生他们的关系能更深一步。而江家爸妈害怕的颤抖。听说张秋生一伙打架是将人抡起来砸,这还了得?万一打死人还不得偿命么?这种人绝对不能来往,不小心在大街上遇见了也最好装不认识,能绕就尽量绕过去。
江爸江妈决定找张秋生,向他声明,不需要他写剧本了。免得张秋生以剧本为由,有事没事的纠缠小娴。
张秋生竟然好几天都没来上课。说明什么啊?说明他自由散漫,说明他根本就不是好学生。小娴绝不能与他来往。
江爸江妈找到张秋生的宿舍。宿舍里只有王朋一人在吃泡面。王朋也去双大押了注,这个月的全部生活费。他押的是张秋生一伙输。按道理也应当输啊,怎么反倒双大输了呢?他到今天还想不明白。
王朋已经打电话回家要钱。那时没有网上银行,甚至连信用卡都没有。汇钱的唯一途径只有邮局。但邮局慢,一般要一星期左右才可以到。所以这几天王朋只有吃泡面,还得节省着吃,否则等不到钱来就得饿死。
张秋生不在宿舍。江爸问王朋,知不知道张秋生去哪儿了。从江小娴爸妈的脸色上,王朋就知道是来找张秋生麻烦的。
好球,找张秋生麻烦的都是好球。王朋嘴里就没一句张秋生的好活,什么奸狡滑坏,什么爱沾小便宜,什么欺负同学等等,最重要的张秋生是全校女生公敌。说了一大篓子张秋生的坏话,就是忘了说张秋生去哪儿了。
江小娴爸妈也不着急,慢慢听王朋诉说。一方面是了解张秋生的为人,另一方面也是等张秋生。
待听到张秋生竟然是全校女生公敌,江小娴爸妈都大吃一惊,张秋生怎么就成了女生公敌,他人品有这么坏吗?
嗐,嗐,嗐,王朋摇头晃脑,就是不说具体情况。最后好像是被追问得急了才说:“这个吧,我不好意思说。叔叔阿姨,你们去外面,随便问一个人张秋生是不是女生公敌。十人中有一人否认,就算我撒谎。”说完,王朋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造孽啊!说老实话,女生见了他都绕着走。”
江小娴爸妈更坚定了决心,小娴绝不能与张秋生有任何来往。女生公敌,这还了得!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缺德之事,他同学都不好意思说。
江爸对王朋说:“麻烦这位同学,如果见到张秋生回来,请告诉他,江小娴不要他写剧本了。”
又是一个好球,原来是江小娴的爸妈。王朋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个,这个,我可不敢代这个话。张秋生真打人。这话说给他听,万一他心里不高兴,肯定就要打我。”王朋说这话的意思,代话是有风险的,你能不能给两个辛苦费。当然,这话要慢慢说。
第九百五十四章 有人找张秋生
江小娴老爸说:“我写个字条,麻烦你转交给张秋生,行不行?”
这个,这个,王朋面露为难之色。他有意拖延时间,看江爸能不能主动给他点钱。
江爸暂时没给钱的意思,而是说:“要不,我将字条放桌上,张秋生要问的话,你就说是我留的。”
王朋刁难了。既然不想给钱,王朋当然要刁难:“张秋生认识你的字吗?他要是不认识你的字,就会说我在撒谎。说我随便找了个什么人,瞎写了这么个字条来吓他。张秋生这人很不讲道理的,他真打人。”
江爸本来就想着给王朋五十元做辛苦费的。他是商人,商人都是用钱说话。但是王朋这么这一说,他觉得有道理。说了声谢谢,就带着老婆离开宿舍。
江爸写了一封信。信里告知张秋生,江小娴不需要他写剧本;并警告张秋生,如若纠缠江小娴将对他不客气。然后江爸就到了公证处,做了一个公证邮寄。
江小娴爸妈如此郑重其事,张秋生只觉得可笑,压根没将这封信当回事。江小娴本人也觉得难为情,张秋生根本就没纠缠她。这事要是传出去,真的难以见人。好在张秋生转背就将这事忘了,连高山寒都不知道。
话说回来。张秋生与李、孙二人跑了近一星期,终于找到一个楼盘。路有点远,都接近郊区了。但环境非常好,风景宜人,房价非常便宜,每平米统价两千。一楼与顶楼才一千八,估计还有砍价余地。
唯一让张秋生感到不足的是,全是大户型。张秋生希望的是,五十到七十平米的小户型。在校期间在这儿住,要不了太大的房子。小户型便于出租,房价上涨或离开梁临时也方便脱手套现。
这年头就别想十全十美的事,大户型就大户型吧。砍到一千五每平米,就再也砍不动了,还都是一楼与顶楼的价。整个售楼部的小姐都簇拥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这是挥泪大甩卖,主要是看他们买的多。
他们每人有四十八万的预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每套就是十八万。首付五万,其它部分按揭,每人买九套需四十五万。张秋生与李、孙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就这样了。
二百二十五万的首付当场付清。售楼小姐们热情似火,签订好协议就立即陪张秋生等人去银行办按揭手续。
按揭手续也很好办。大家还记得何为吧?就是理工大的修真者教授高斯实的研究生。何为的未婚妻叫宋晓晴,就在银行工作。
宋晓晴原来只是个普通柜员。自从张秋生们将资金池放到她工作的分理处,行长立即就将她调到vip客户部。开玩笑,两千万趴那儿不动的活期存款上哪儿拉去?那个时代,各银行拉存款恨不得给储户磕头。
分理处无权经营按揭业务,宋晓晴带着张秋生等人去市行。市行更好办。市行行长是赵如风的师哥。赵如风早就打了招呼,张秋生如果有什么事,请全力支持。
当然,无论怎样全力支持,必要的程序还是不可少。张秋生也不想投机取巧,银行只要不刁难就行了。其实银行也放心他们的还贷能力,两千万趴在他们银行呢。
即使银行大力支持,这事也办了一个多星期才算基本结束。张秋生正在与童无茶说:“十年按揭,每个月五万多就靠你了啊?还有兄弟们的**费,都要靠你了。”
张秋生还有话没说完,过来一个人,低头弯腰地说:“各位少爷,我们佟总有请。”
张秋生问都没问佟总是何许人也,头都没回地说:“不去!没见我们正忙着吗?”不想与社会上人多打交道,所以直接回绝。
来人毫不气馁,掏出一张名片,双手给每人递了一张,然后说:“佟总是新拉丁集团的总裁。我是他的助理。请各位少爷务必赏光。”
这人低声下气,张秋生回过头来说:“不去。我们很忙,一个多星期没上课了。签完最后一个字,我们立即就要回学校。”
助理还想说什么,行长来了。行长对张秋生说:“秋生,手续办好了?办好了来我办公室坐坐。”
张秋生立即随行长去他办公室。李满屯与孙不武跟随一道。童无茶要去股市。高山寒买了一辆二手车,要送修理厂小保。这两人都不愿与当官的打交道,他们遵守最古老的修真规矩。
行长给三个学生泡茶。这茶不用喝,闻了都知道是好茶。行长说:“这是明前龙井。一般人我可舍不得拿出来。秋生啊,你可是贵客。”
李叔叔,您千万别这样,张秋生说:“真的,折寿。”
别别别,李行长一连三个别,然后说:“你可千万别叫我叔叔。我与赵如风是同学,你与赵如风是兄弟,别搞反了辈。叫我李大哥吧。”
我们各论各的交,叫赵如风靠边站着。张秋生说:“赵如风怎么会与你同学啊?你们俩年龄差距这么大。”
唉,别提了。赵如风这小子聪明,你们这一帮人都聪明,哥哥我佩服。李行长说:“我三十岁才考上研究生,硕士读了三年出来工作。都三十五了,我忽然心血来潮又去读博。
老天可怜我,老师也可怜我,总算让我考上了。我读了近三年都快毕业了,赵如风这小子才来。他来时多大?才二十一!当时我还真就不服,我认真查了他底细。一查,不得不服啊。
赵如风小学初中连跳几级,十四岁就念高中。十六岁,高中还差一学期就毕业了,他突然休学去参军。一进部队立即就开赴越南战场。赵如风在战场上屡建奇功。
这些真的不服不行。战场立功,这是用生命与鲜血得来的,一点都没得做假。凭他的特等功上大学不用考试,可是他考了,还是高分录取。三年学完本科全部学分,凭他的成绩凭他的家庭背景凭他的特等功,完全可以保研,可他还是考了,还是高分录取。
如果说他利用家庭背景,那只有一项,学校同意他提前考研。可他学习成绩摆那儿,不算什么走关系。
李行长感慨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这些人个个都聪明。你们高考都是全省前三吧?秋生,你已经大学毕业了。院长要你读他的研,你还不愿意?”
别,李叔叔,别听赵如风瞎吹,张秋生说:“赵如风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瞎吹牛。”
不,赵如风没吹牛,李行长说:“我说句老实话,秋生,你别不高兴啊。我去麒林市立医院打听过,你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并且无论是脑外,还是胸外、眼科、骨科,甚至泌尿、内科、中医等等,手术成功率都是百分之百。”
那个,李叔叔,张秋生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熟人生病了,要做手术?别绕弯子,直接说。”
聪明,真的不佩服不行,李行长一拍桌子说:“一个老领导,对我有知遇提拔之恩,赵如风也认识。赵如风现在在欧洲,不然他会亲自给你打电话。”
嗯,赵如风又去欧洲了?他发财竟然不带着我们?张秋生对李、孙二人说:“回去见到赵如风,我们要好好批评他。上次去欧洲发财没带我们也就算了,这次又不带我们,这就不像话了。”
李、孙二人大点其头,就是,就是。赵如风这事做得不对,还有李小曼,刘总都太不像话。尤其是刘总,苦活累活古怪活都找我们,发财的活却将我们丢下。
李行长打断几个学生的牢骚,问道:“秋生,给个话,愿不愿意帮下忙?这个老领导为人是相当好的,一生为工作吃了不少苦。”
李叔叔,你还没说什么病呢。张秋生说:“我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现代医学分科很细,隔科如隔山。”
哦,看我这记性!李行长一拍脑门说:“是脑瘤。医生说位置长得不好,手术风险非常大,成功率大约只有百分之三十。去申洋也是这样说,甚至外国专家都这样认为。”
找我是死马当活马医?张秋生说:“我也没多大把握吔。特别是我年龄这么轻。要是年纪大的专家教授手术失败,他们可以说已经尽力,实在是无力回天。
但像我这样年轻的,家属会说我业务不精,粗心大意,会说我胡闹,说我明知不行还要充六指拿病人生命当儿戏等等。反正只要失败,什么怪话都会出来。尤其是领导的家属,他们比普通群众更不讲理。”
这个,我早已做过他们工作,领导本人也同意。说老实话,他们打电话找赵如风核实过。另外去麒林医大与市立医院做调查的就是他们家属,我可没那权力去麒林医疗系统搞调查。当然,我还要进一步做他们工作。你是我介绍的,手术失败我也要担责任。
话说到这一步,张秋生也无话可说了。刚刚在按揭上得了人家好处,翻脸不认人的事张秋生做不出来。这叫吃了饼子,套了颈子。
正在与李行长约定下午就去医院看病例,以及亲自给病人做检查,有人敲门。
敲门的是秘书,报告说有人找张秋生等同学。
第九百五十五章 再见朱惠娟
来人四十多岁,中等个头,稍稍发福,留一板寸。穿西装,打领带,手腕上戴一金链子。
这人进门就自我介绍:“我姓佟,佟冈蕯。拉丁名冈蕯雷斯。新拉丁投资集团公司的总裁。”
自我介绍完毕又朝张秋生伸出手说:“张秋生,张少,是吧?这两位是李满屯,李少;孙不武,孙少,是吧?”
张秋生一边与之握手一边说:“佟总工作做得很细啊?佩服,佩服。”
那里,那里,三位少爷的大名我佟某是如雷贯耳啊,佟冈蕯说:“早就听说三位少爷年轻——”
别别别,张秋生赶紧地打断佟冈蕯的恭维话,要是搞一个年轻貌美出来可就丢人了。即使是搞个年轻英俊也不行,我自己事自己知,一点也不英俊。张秋生说:“佟总有什么事直说,别栀子花茉莉花。”
好,快人快语,张秋生年少有为果然名不虚传。佟冈蕯取出手帕,擦擦脑门的汗说:“想与三位少爷做一桩买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张秋生望着佟冈蕯不说话。这种场合李、孙二人向来是听张秋生的,他们也不说话。
佟冈蕯突然扭头说:“李行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客人来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泡杯茶。好歹我也是你的大客户吧?”
佟冈蕯确实是这个银行的大客户,长年都有几百万的资金进出。李行长笑笑,一边赔不是一边赶紧叫秘书泡茶。
没等秘书泡上茶来,佟冈蕯又说:“我有一座大楼,价值起码两千多万。我现在资金周转困难,想让给各位少爷。按我的进价,五百万,你们看怎么样?”
张秋生还是望着佟冈蕯,目无表情地说:“说说看,那房子的毛病在哪儿?”
没毛病,框架结构坚固牢靠。设计为十二层,地基也是按十二层标准打的。原业主因资金不足只建了五层,如果连负一层一起算应该是六层。佟冈蕯说:“如果你有钱,可以续建到十二层。”
嗯,建筑没问题,张秋生还是望着佟冈蕯目无表情地说:“那毛病在哪儿?做买卖要诚实,要尽告知义务。”
佟冈蕯看了看张秋生,又考虑了一会,用戴金链子的手揉了揉脸,张了张嘴又闭上,再揉揉脸说:“刚才吧,我叫助理来请你们,不是哥哥架子大,而是在准备一个好玩的节目请你们欣赏。现在去哥哥那儿?保证好玩!”
你还没说那房子毛病在那儿,张秋生说:“我现在回学校,还可以听课。你要不说,那我就走了。”
不是房子,是大楼,五层的大楼,总面积五千多平米。佟冈蕯纠正张秋生的错误概念,又说:“其实吧,人太精明了也不好。我就告诉你吧,那大楼闹鬼。”
张秋生与李行长约好,下午由他带着去医院。然后就站起来,对李、孙二人说:“我回去了,你们俩今天上午没课?”
佟冈蕯赶紧拦住张秋生,说:“别走啊,我们的事还没谈呢。”
没什么好谈的。闹鬼的房子,白送我都不要。张秋生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年纪轻轻地就被鬼掐死多冤啊。”
出了银行大门,李满屯说:“哎,老张,那大楼便宜的很吔,简直就是白菜价,为么不要?”
他这大楼肯定四处兜售了一遍压根就没人要,所以才找到我们。否则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他,凭什么就巴巴地来找我们啊?放心,他还会来找我们。
李、孙二人绝顶聪明一点就透。张秋生又说:“老孙,去问问你叔。佟冈蕯这人挺奇怪的。人家崇洋媚外,都取英文名。他却取了个拉丁语名,还有他的公司也叫新拉丁集团。
另外,他将我们调查的清清楚楚。而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这个不行,必须将他的大致情况摸清。”
张秋生觉得王朋真是垃圾。这个星期,一连几天,许世豪老妈与木根水老婆送的菜都被他一人吃了。都是一个寝室住的,张秋生又不好意思说。
今天又是这样。王朋将菜全吃了,菜盆还不洗,就那么扔桌子上。张秋生想开口骂,再想想又算了。过几天我就搬新房子住去,与这种杂花待一起没意思。
童无茶中午一般就在股市附近的饭店吃,高山寒这几天在汽车修理厂。张秋生准备去校外吃牛肉面。
快到校门口时听见背后有人喊:“张秋生——”是个女生。谁啊,我们学校的女生没这么好听的声音。回头一看,真不是理工大的。
“咦,朱惠娟,你怎么来了?”张秋生有点诧异地问。朱惠娟就是前几天在双大遇见的那个痛---经的女生。
朱惠娟大概是在考虑怎样措词,背着手站在张秋生面前很长时间不说话。
张秋生问道:“找我?”
朱惠娟点头。张秋生又问:“有事?”朱惠娟再点头。
看着朱惠娟欲言又止,有什么话想说又似乎说不出口的样子,张秋生也不好再追问。
附近有一些人在说话,张秋生又泡了个美女吔。更有人在骂,操,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也有人为张秋生辩护,他也没占用本校资源,你们管得着吗?还有人不服气,张秋生不过写了个剧本而已,再加有点钱,他娘的,泡的全是美女。
张秋生对朱惠娟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拿车。”这个时间,朱惠娟肯定还没吃饭。学校门口的牛肉面是不能吃了,那儿全是本校同学,还不知有多少难听的话等在那儿。
前世做梦都想着上大学。今世上了大学,谁知一点意思都没有。身边全是一些灰色人物。不能说这些人有多坏,但一个个了无生趣,就是让他们坏也坏不出什么明堂。
张秋生喜欢与坏人打交道。坏人比好人有意思。最烦的就是这些灰色人等,你要说坏其实他们心里还有着很多的善良。你要说他们好,其实他们天天打小算盘,成天算计着占别人一点便宜。
虽说是开车,也就离学校并不远的一个中档餐馆。青椒肉丝,红烧鲫鱼,番茄鸡蛋汤。张秋生并没有因为是请美女吃饭而铺张浪费。他没那虚荣心。
朱惠娟低头看着饭菜却不动筷子。张秋生就有点莫明其妙,嫌饭菜质量不好?起身,去厨房,要了个盘子,悄悄取出一块妖肉,切好,再浇上高山寒自制的酱囱汁。
朱惠娟还是没动筷子。嗯,这么好的饭菜都不吃,那你要吃什么?张秋生更加的莫明其妙。与女生打交道真是麻烦。还是吴烟与李秀英好,她俩从不忸忸捏捏有话就直说。说不好就骂,骂不好就打。邓二丫与向梅也是这样。怎么其他的女生就这样麻烦呢?
“吃吧,别客气。”张秋生劝道。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饭桌上与人客气。
朱惠娟似乎是鼓起勇气,抬起头说:“张秋生,你能不能帮个忙?”可能是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此泄了,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下去:“你在娱乐界认识的人多,暑假能不能帮我找个活干?跑个龙套,演个配角都行?”
哦,就这么个事?张秋生立即说:“吃饭,吃饭,我们边吃边说。你吃肉,这个肉特别营养,是高山寒特制而成。”
跑龙套吧,是没什么钱的,或者说钱很少。张秋生说:“跑龙套除非是在剧团工作,每月有工资拿,否则是养不起家糊不了口的。配角也要看是什么配角,长期演小角色也糊不了口。
那些长期漂在京城的美女帅哥,未走红之前都靠其它手段谋生。或打工或卖唱或当模特,总之是行行都干。”
我也不想养家糊口,朱惠娟说:“只想挣个学费。开学后再打工挣生活费。学校本身有一点生活费补助,我再挣一点就行了。”
朱惠娟爸妈都是县剧团的演员。十二年前的一次下乡演出,戏台突然倒了,妈妈双腿骨折。要是在城市,这个不算什么。可是在山区,缺医少药,等送到县城已经因失血过多生命垂危。县城的医院设备简陋,医生的医术也差了点。不过也要承认,医生是尽了最大努力,最终保住了妈妈生命,可双腿却截肢了。
刚开始还好。县剧团毕竟算是事业单位,又是工伤,医疗费营养费工资都照发。可是没多久,剧团就名存实亡。自从电视深入千家万户,人们就不太看戏,尤其是年轻人。再说了,青壮年都外出打工,村子里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
工资只发一半就别说奖金了。妈妈由于失血过多,身体一直很虚弱,长期要药保着。哥哥大学毕业分在县中教书。因家中困难,连女朋友都找不着。
朱惠娟考取大学,家里却没钱供她。去年暑假她帮人推销产品,总算是凑足了学费。进了大学后,军训结束就又开始打工,以维持每月的生活费。
朱惠娟没对张秋生说这些。像祥林嫂一样成天向人述说家里困难太没意思。她不要别人的施舍,只想靠自己的劳动获取报酬。
张秋生写了剧本。这剧本居然被拍成电影。那么,张秋生肯定认识影视界的人。暑假期间如果能演个小配角,挣点学费总可以吧?
第九百五十六章 谁也不欠谁的跪
朱惠娟又换了一种思路,她说:“那帮我在哪个剧组找个其它的活,打个杂跑个腿什么的行不行?一个暑假,我只想挣四百元钱就行了。我们师范的学费很便宜。以前师范都是免学杂费,现在不行了,但学费很少。”
嗯,师范?张秋生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双大的么,双大里也有师范?”
双大没有师范,朱惠娟说:“我是师大的。为什么在双大遇上我?我在学校办的印刷厂打工。双大一个老师在我们厂印一本专著。我那天是去送校样。”
见张秋生还是望着她不说话,朱惠娟解释说:“你们在双大的名气太大了。那几天到处都在谈论你们。所以我就知道了,你们那天是要去比赛。据双大的人说,你们是为争夺江小娴而战。呵呵——”
张秋生揉了一把脸,苦笑着说:“快吃饭,这个肉真的非常营养,市面上买不着。”
朱惠娟有点拘谨,她从未与男生单独吃过饭。正确地说,她从未与任何人在外面吃过饭。吃了别人的就必须回请,她没请客的钱。
张秋生没注意朱惠娟的吃像。他眼睛望着虚空,似乎在想事。过了很长一会,张秋生才问道:“你真的只能暑假才有时间?”
见朱惠娟点头,张秋生又说:“我有一个本子。原来是为江小娴写的。后来她爸妈认为我不是好人,是在用卑鄙的方法**他们的女儿。所以一方面对我严厉谴责,一方面拒绝了这个本子。
如果你不怕我卑鄙,这个本子可以由你来演。别勉强,哪怕有一点点怀疑,我也劝你别接这个戏。”
我不知道你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以至于受到别人的严厉谴责。朱惠娟说:“说老实话,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你写了一个剧本,并且拍成了电影,这个电影暑假期间就要公映。仅此而已。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是好人,只是受人误解。我说这话,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我暑假必须挣到下一学年的学费。”
朱惠娟很诚实,心里是怎样想的嘴上就怎样说。朱惠娟还说,真要不能帮忙也就算了,她再想别的办法。
张秋生喜欢这种坦率,于是也干脆地说:“我是在问你愿不愿意接这个戏,而不是帮你找个暑期工。”
我当然想接这个戏了,朱惠娟说:“可是,这是为江小娴写的。我的意思是,恐怕是女一号吧?我怕演不好。”
没什么一号二号。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故事里面就一个女孩,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女孩。另外就是一条狗一只猫。表现的是人与动物之间的那种和谐,以及试图诠释什么叫爱。或者这么说吧,这是一个类似于实验电影的一次创作。但又不同于实验电影,因为还是有故事情节,时间也是标准一百分钟。
朱惠娟还不太懂什么叫实验电影,但她决定试试。张秋生说:“不是试试,要演就得演好。既然你愿意接这个戏,那么还有一些事要征求你的意见。”
张秋生提供了两个模式,让朱惠娟任选一种。什么样的两种模式呢?
一种模式是传统的。张秋生将剧本送给哪个电影公司,如果这个公司愿意拍,张秋生就将朱惠娟推荐给这个公司,并且说明这就是为她写的。
这种方式最正规,但也最麻烦,想这个暑假就拍是不可能的。一部电影从剧本到最终与观众见面其中要走很多程序,用漫漫长路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首先电影公司要在当地的电影管理部门申请立项,拿到“摄制许可证”。片子拍摄完成,当地电影管理机关审查后,再送京城电影管理机关复审。
京城电影管理机关复审后如果没什么问题,会发一个公映许可证。公映许可证有一个标志,就是你在看电影时前面的那个龙头。但是,这还没完。管理部门还会就你的电影提出修改意见,编导们必须就这个意见进行修改。最后一切都没问题了,才可以发行、上映。
这些在时间上就没个谱。所以你想在这个暑假拍电影,然后回来接着上学,那是绝对不可能。
“红水塘”由于是反映麒林市的抗战历史,受到市委市政府以及省委的大力支持才仅仅两个月就取得“摄制许可证”,但到现在还没拿到龙标。也就是说,尽管电影公司在大力宣传暑期放映,其实公映许可证到现在还没拿到手。
针对这种情况,现在出了一些地下导演。这些地下导演完全不顾这些程序,他们将电影拍出来,然后拿国外去卖。地下导演与普通导演并没有严格界线,很多名导演也拍地下电影。
张秋生最后说:“你看怎样?如果你选第一种,也就是最正规的那种的话,我是最轻松。反正将剧本送到哪个公司去,然后将你介绍一下。行就行,不行拉倒。”
如果是第二种,那谁来导演?还有制片、摄影、道具、灯光、布景等等都是些什么人?
第二种就是我来导演,其他的工作人员都由我的中学同学来担任。这个你放心,你的任务就是将戏演好。无论失败还是成功,你的片酬不会少。张秋生说:“有关片酬问题,我先说明一下。由于你是第一次拍戏,只能按国内的新人标准付。不会很多,但管你几年的学费、生活费,包括你家人这几年的生活费大概都差不多吧,如果会过日子的话。现在不要问具体是多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还要去问。”
那你将剧本先给我看看行吗?朱惠娟说:“我先琢磨琢磨怎样来表演。”
剧本在我肚子里,还没写出来呢。不过你放心,二十天左右我一定会拿出来。因为早已构思成熟,只差写到纸上面。在此期间,我还要找一条狗与一只猫,你先与它们熟悉并建立感情。
用我家的狗与猫行吗?朱惠娟说:“我家有一条狗与一只猫。是从小养大的,与我感情非常好特别听话。狗是边牧,猫是波斯猫。”
很好,很好,张秋生说:“那就干脆去你家拍。狗与猫的片酬加起来算你的片酬五成。你家都有哪些人?哦,爸妈、还有一个哥哥。那么场地租用费,你的家里人串个角色,这些加起来也算你的片酬五成。其实我也不太懂行,如果你打听出其他剧组的片酬,少了我可以补给你,多了就不减了。你看怎么样?”
张秋生吃饭快,并且说话不影响他吃饭,这时已经吃完。放下碗筷,张秋生就站起来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可以考虑几天,尽快回答我。如果同意,我就赶紧的写剧本。如果不同意,我就要重新安排暑假计划。”
李行长将张秋生带到省立医院脑外科。张秋生看完病例及ct片,又到病人床头检查了一番。几个医生与七八个病人家属围在旁边,大家都保持着安静看着张秋生给病人做检查。
但回到医生办公室家属就没那么安静了。七嘴八舌地追问张秋生有没有把握做这个手术,以及有多大的把握。
瘤子长在大脑的那个位置,全世界的医生都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张秋生说:“这个百分之三十是从统计医学的角度得出的。就是说全世界,像这样的病例,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这样的统计数据在临床上只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却没有实际价值。因为即使有哪个医生保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把握,但是在手术过程中那剩下的百分之一情况出现了。这个百分之一对于这台手术以及病人都是百分之百的不幸。”
一个中年家属失望地说:“那我们将你叫来干什么?还花费许多精力去麒林做调查。”
张秋生摊摊手,表示我也没请你们去调查,更没有主动要来。
一个青年大吼:“那你跑来干嘛!这儿需要你来充六指吗?滚,快滚!”
张秋生从善如流,立即就滚。也就是李行长的面子过不去,他才不稀罕给这些当官的治病。
还没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拦住张秋生的是脑外科主任。主任对张秋生说:“有一个病人,家里非常困难。我们医院准备免除他的药费与住院费,手术能不能请你做一下,免费。病情与常省长一样,瘤子也是长在同样位置。”
这个病人其实是早就准备好,要先看看张秋生的手术水平怎样,然后再决定是否让他给常省长做手术。医院与常省长家属打的主意张秋生当然知道,当官的命金贵,先用普通病人当小白鼠。要不是有意寻找,哪有这么巧,同时同一个医院出现同样的病例?
张秋生立马拒绝,这一套玩得令人恶心。病人家属蛮横不讲理,省立医院不敢承担责任,找我这么个冤大头来垫背。
还没动步,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来到张秋生面前。“张医生吧?”待张秋生点头承认自己姓张,男人就拉着女孩一齐朝他跪下。
张秋生吓一跳,连忙也跟着跪下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下跪。你要跪,那我也跪。我们算扯平,谁也不欠谁的跪。”
第九百五十七章 做你的小三
脑外科主任过来介绍,这就是那病人的家属。中年男人是她的丈夫,女孩是她女儿。
张秋生落入姓常的前副省长的套。这病人的病例及ct片都准备好了,就在医生办公室里,与常省长的放在一起。病人已经做好准备,主治医生与助手等在医办室与张秋生共同开术前会议。
堂堂的省立医院算是怕了姓常的家属。这些家属太难缠,非得要医生保证手术成功。这个,不说瘤子长得位置不好。即使是最简单的阑尾手术,也没哪个医生敢打包票。
姓常的也去过京城与申洋等大医院。这些医院无一例外都是说这种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外地医院没人惯着常家的坏毛病,手术愿做还是不愿做随你的便。
常家人也只有在本省的医院耍横。银行李行长在一次与赵如风的电话中提起老领导的病情。赵如风随口说,可以找麒林的张秋生,而张秋生此时正在梁临上大学。然后又略带自豪地将张秋生吹了一番。
任何高难度的手术,医生都愿意做。医术就是在攻克高难度手术中进步,名气也是这样一步步聚集起来。但这个姓常的前副省长的手术却没哪个医生愿意做。主要是他的家属太难缠,一个不慎就将万劫不复,今生恐怕就别想拿手术刀了。
但是这个手术不做还不行,你医生干得的就是这个。这事就陷入死循环。这个手术必须做,时间还不能拖太长。时间拖长了,病情进一步恶化将更难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责任还是医生的。因为家属可以说他们不懂啊,医生却推脱不了。
做手术吧,也不行。家属非要医生保证百分之八十的手术成功。这个,谁敢保证?
刚好李行长推荐了张秋生这么个冤大头。院长及脑外科主任及主治医生都大喜。大喜归大喜,老奸巨猾的院长与脑外科主任却叫家属自己去请。
虽然都是三甲医院,但省立医院去外省的市立医院请专家,这,这,没这先例。再说了,这人还不是专家,就更没有先例。
常省长是他们家的顶梁柱,是他们家的靠山。家属们刁蛮归刁蛮,着急也真是着急。什么叫病急乱投医?常省长的家属就是这样。不过着急归着急,还是要派人去天关省调查一下。
毕竟是省级干部,家属做这点小调查的能力还是有的。调查结果很好,确实如李行长介绍的那样,这个叫张秋生的人手术成功率是百分百。
省立医院的人也加油添醋,什么有志不在年高,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什么医术这玩意,首先当然要靠努力,其次也要看天赋。
院长与主任听说张秋生就在梁临上大学就更是大喜。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张秋生根本不想当医生。这个好!万一出个什么事,反正他也不想当医生,对于他本人损失不会太大。到时我们再以第三方的立场帮他说话,尽量减小他的责任。
家属又提出一项要求,找一个同样的病人让张秋生先做一例看看。毕竟太年轻,家属们还是不放心,所谓的成功率百分之百也不过是听说,眼见才是实。
刚好前些时候有一个病人情况与常省长一样,因为家里太穷而回去等死。医院将这病人请回来,言明免除一切医疗费用。这个钱常省长家属答应由他们出,反正他是全额报销从他医疗费中走就是。
张秋生与省立医院的医生们交换了有关病情的意见及手术预案。然后再去查看病人。张秋生只要看病人一眼,就可以知道她患得是什么病以及怎样治疗。他做这些纯属糊弄鬼,为的是使自己看起来确实是正规医生,而不是什么江湖郎中。
“马上准备手术。”张秋生不想多耽误时间。他还要赶回去找施工队,尽快收拾一套房子好搬进去。还要赶时间写剧本。还要想办法将佟冈蕯的那个闹鬼的大楼给盘下来。忙着呢,哪有时间在这儿瞎耽误。再说了,还要准备考研。
出了病房就看见时盈盈。张秋生有点怕见时盈盈,哪怕就在她宿舍楼下胡闹,他也绝不与时盈盈照面,主要是做贼心虚。至今那雪白的屁股,还有屁股隔壁的那啥总是时不时地在眼前浮现。当时虽然是救人,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并且假借打扫卫生还多摸了几下。这事虽然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自己。
镇定,镇定,千万不能让时盈盈看出我心虚。张秋生一面告诫自己,一面假装惊奇地问:“咦,时盈盈?你怎么在这里,病了?”
瞎说,你才病了。时盈盈自己也不明白,怎么见了张秋生就抬杠。可能是这家伙从来不好好说话,总是一副吊儿浪当的样子。时盈盈觉得自己不对,张秋生是救命恩人不能对他甩脸色。
时盈盈努力使自己平静地说:“外公以前的一个同事病了,我来看看他。不管怎样,他也是我的长辈。”
时盈盈来看的就是常省长。她以前来看过,听说今天要做手术所以特意赶来。她不知道请来的所谓专家其实就是张秋生。不过看着张秋生罩在外面的白大褂,还有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时盈盈有点疑惑,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张秋生马马虎虎敷衍几句,赶紧脚底抹油溜之乎也,危险之境不能久留。未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这是做了亏心事,难免就怕鬼。
医办室,签订手术协议书。病人的丈夫含着泪,颤抖着签完字。那女孩突然朝张秋生鞠躬,说:“如果你将我妈的病治好,我就做你的女朋友!”神态毅然决然毫不含糊。
张秋生赶紧还礼,也鞠了一个躬说:“我昨天刚刚发誓,从此不再收女朋友。太多了,都七八上十个了。一个人不能贪心不足,搞太多的女朋友不好。”
一般人哪知道张秋生说话从来没正形?女孩点头,说:“有本事的人确实不缺女孩追。那我就做你的小三,不管你有多少女朋友,甚至已经结婚,我都做你的小三!”神态更加毅然决然,更加毫不含糊。
嗐,你这孩子,张秋生被吓一跳说:“那我老婆还不得将我掐死?白天掐不死,半夜等我睡熟了也要掐。”
女孩流泪,说:“我家穷,没什么报答你的大恩,只有给你当小三。要与不要,我都是你的小三。”
嗐,这孩子,怎么好的不做要做小三呢?张秋生与她没有共同语言,又一次地落荒而逃。不过,这女孩的孝心还是感动了张秋生。
感动张秋生的结果就是,在做手术时给她妈用了愈伤诀。在张秋生的从医生涯中,愈伤诀一共只用了三次。前两次是因为刚开始做手术,心里没把握,后来就从未用过。第三次就是今天,被女孩的孝心感动。
人们常说孝心能感天动地。这女孩也算是感天了吧?好歹张秋生也是仙人。
手术室外围了许多人。所有正在里面接受手术的人,其亲人都守在门外,都巴巴地等候着消息。女孩与她的父亲此时正守在门外。常家人也守在门外,他们也焦急地等待小白鼠的试验结果。
常家人完全忘了刚才骂医生的事。他们经常骂医生,一点也没将这当回事。六十多岁的老教授都骂过,何况这个外省的小青年?要不是看他有点医术,骂他还是轻的。
时盈盈也站在这儿。她家与常家算是世交,不管怎样也要表示一下关心。刚才骂张秋生最厉害的年轻人凑到她身边,没话找话地说:“盈盈,你用的是什么香水?真的很好闻吔。”
时盈盈没回答这样的问话,却往旁边让让。心里在想,我从来不用香水。这个常建文不学无术,还厚颜无耻地以泡妞高手自居。什么叫泡妞高手?只不过脸皮厚而已。听说,还有依仗爷爷的权势欺负平民百姓家女人的事。
时盈盈让了三步,常建文逼三步,还是没话找话地说:“学校里过得还习惯吧?不行就干脆搬我家来住,我家房子宽敞。”
搬你家住?那是羊入虎口!时盈盈已经无处可让,于是退到一个女孩身后。这就是母亲正在接受张秋生手术的女孩。常建文放过时盈盈,开始盯着这女孩看。
时盈盈不是那么好泡的,柴必达就是榜样。常建文与柴必达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柴必达在时盈盈身上碰得头破血流,常建文知道得清清楚楚。
眼前的这个女孩好,小家碧玉温婉可人。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欺负她也没什么风险。常建文盯着这女孩看了一会,问道:“哎,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朝常建文翻翻眼皮,然后将脸转到一边不搭理这个男人。不分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女孩的自尊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大家闺秀有靠山,她们的自尊神圣不可侵犯。小家碧玉没有靠山而软弱可欺,遇上豪门公子或忍声吞气或强颜欢笑而已。当然人上一百五颜六色,也有穷人家女孩上竿子巴结豪门公子的。
常建文见女孩不睬他,于是就生气了。你一个穷得连病都看不起的人家,竟然跟时盈盈学千金小姐做派?
第九百五十八章 现在开打
常建文生气了,口气不善地说:“哟嗬,翻脸不认人哈。你妈的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全是我家赞助的。这病还没治好呢,就不理恩人了哈。
我告诉你,即使手术成功。接下来还要住院护理,还要吃药打针。这钱我不出了,让你妈出了手术室就直接拉回家等死吧!”
女孩吓傻了,楞了一会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是您出钱让我妈治病。我,我,我叫杜文珊。”
常建文气消了,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这就对了嘛。你叫杜文珊,我叫常建文。我俩的名字里都带一个文字,说明我俩有缘。晚上我请你吃饭,然后再去唱歌。”
我我我,我还要回家做饭,杜文珊慌慌张张地说:“晚上还要陪我妈。对对对不起。”
你怎么许多事啊?你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吗?他干嘛去了?常建文朝杜文珊吼。
时盈盈看不下去了,太不像话。时盈盈朝常建文说:“安静,安静,这是什么地方知道吗?手术室!要是你爷爷在里面做手术,别人这样大吵大闹,你愿意吗?”
常建文极不情愿地闭嘴了。他还是有点怕时盈盈,柴必达是前车之鉴。没过一会,常建文又忍不住地对杜文珊说:“你在哪个学校啊?过几天,我去接你放学。”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告不告诉他呢?杜文珊正在犹豫,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捧着一个托盘大声喊道:“脑外二十三号床的家属在吗?”
脑外二十三号床就是杜文珊妈妈。杜文珊与她爸爸赶紧上前。护士高兴地对杜文珊父女说:“手术非常成功,想像不到的成功。又快又好,专家就是专家啊。”
护士说着又递过托盘说:“你们看看,这就是割下来了瘤子。非常完整,连每一条毛细血管都割了下来。我们主任说,这个瘤子可以拿去当标本。”
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很高兴。杜文珊父女高兴就不用说了,常建文也非常高兴。这就证明传说是对的,张秋生的手术成功率确实是百分百。这样,爷爷的病就有救了。说到底,他能飞扬跋扈靠的就是爷爷。如果没了爷爷,他就什么都不是。常建文的老爸不过一处级干部,在省级官场上还差得太远。主要是他爸犯过错误,否则起码也厅级了。
到现在为止,时盈盈还没将专家与张秋生挂起钩来。她来医院时,张秋生已经从病房出来。她知道张秋生有医师资格,看见他穿白大褂带听诊器也没觉得太过奇怪,只认为这家伙又来胡闹。再说了,专家都是上了一定年纪而又德高望重的人。张秋生上年纪了么,德高望重么?
待到张秋生从手术室出来,杜文珊父女对他千恩万谢,时盈盈才知道所谓的专家竟然是这家伙。时盈盈既感到吃惊,又觉得好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家伙干什么事都能干好,可以说是聪明之极。
常建文排开杜文珊父女,对张秋生说:“哎,张医生,什么时候给我爷爷做手术?”
你不是叫我滚了吗?我已经滚了,别再找我!张秋生说:“我现在正告你,刚才你骂了我。由于不能扰乱医院的正常秩序,也不能影响病人的休息,所以我暂时放过你。但是,出了医院这个大门,无论何时也无论何地,见到你一次我就打一次!说到做到。”
常建文的老爸就在旁边,刚才儿子**杜文珊他不管,现在张秋生要打儿子他就出头了:“叫你来是给我们家老爷子治病的,你怎么打人啊?信不信,我可以立马将你那医生资格给吊销了!”
我信,你是副省级领导的儿子,那是多么滴牛-逼啊,能不信吗?当你还是一片白菜叶或者是一块臭豆腐,还没被你父亲吃下肚子再变成精----子时我就开始信了。张秋生笑嘻嘻地说:“现在你长大了成人了,变得牛---逼了,我就更加信。那么现在麻烦牛---逼的常公子,快快地将我医生资格吊销,求你了。”
常建文父子都没见过这样的骂人方式,呆呆地听张秋生骂完,再楞了一会神,父子俩突然一同跳起来大骂,指天画地出口成脏污水横流。
张秋生一点都不动气,指着常建文说:“骂吧,尽情地骂。但是凡骂我的从来没有不挨打。别人都是自己事自己扛,你却要将你老爸的打一并扛了。这叫父债子偿。”
李满屯与孙不武不知怎么跑来了。李满屯问道:“老张,咋啦,好好的怎么要打人啊?老张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要抓紧时间认真学习领袖著作了,学习大报社论了,学习各级领导的讲话了。你不能老是这样没素质,没文化,没水平,呵呵——”李满屯说到这儿忍不住要笑。这是平时张秋生说他们的话,今天找到机会还给这小子了。
就是,就是,孙不武也接着说:“老张啊,哥要批评你几句了,哥要好好说道说道你了。遇到问题就想着打人,这个不好,太没水平,太没技术含量。你真的要加强学习,认真改造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了。像这样发展下去,危险啊,同志!”
你们的意思是,别人骂你也不打?别人吐你们一脸的唾沫,就当雪花膏擦?张秋生笑嘻嘻地说:“那好,明天我花钱请几个小叫花女叫花,专门跟在你们后面骂。没事就操你们祖宗,操你们老母。嘿嘿,这也很好玩的,嘿嘿,嘿嘿——呵呵——”
李、孙二人立即翻脸,变得凶神恶煞。李满屯瞪着常建文问道:“你骂他家长辈了?”见常建文张着嘴不说话,李满屯突然跳脚大骂:“臥槽泥马!这真的要打!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杜文珊赶紧上前挡在常建文前面喊道:“别打,别打,大哥,求你别打了!”
嗯,为么不打?李满屯说:“像这种杂花就得打,不打他不长记性。你让开,待我先将他嘴巴抽开花。”
他是好人,杜文珊说:“我妈妈的手术费、医药费、其他住院费都是他出的。骂人不对,我代他向你们赔礼。”
手术费?张秋生说道:“我的手术是全免费的,一分钱没收。另外,所谓的医药费、住院费肯定是从他爷爷的费用里冲,他们自己是不会掏钱的。”
张秋生一边说话一边在身上掏摸,然后将一叠钱交给杜文珊父亲,说道:“你爱人的医疗费用从老干部费用里冲是不对的,是损害国家利益。损害国家利益其实就是损害老百姓自己的利益。这是三万元钱,你先拿着缴费,不够我再想办法。哎,老李、老孙,别傻站着啊,将身上的钱掏一下。”
李、孙二人立即在身上掏钱。这个口袋那个口袋乱掏一通,一人掏出三万多元,一齐交给杜父。这是他们身上全部的现金储备,其他的钱都存在银行。
张秋生对杜父说:“常家用公费医疗为你付医疗费,说正规点,这是贪污,而你就是销赃之人。别弄得人家偷牛你拔桩。我们这个是私费,不犯法。别谢,天下百姓是一家。”
李满屯又对杜文珊说:“现在你不欠他的,我可以打了吧?”
这三人花将近十万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为了一个打。不说杜文珊,旁边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连时盈盈都睁着大眼望着这三人不知说什么好。
张秋生却阻拦道:“别在医院打!我说过了,出了医院大门,无论何时何地见一次打一次。走吧!”
围观的其他人是如何想的不知道,时盈盈与杜文珊两个少女觉得这才是男人,真才实学,敢作敢当,视金钱如粪土。那些天天围着她们转的男生,与这三人比起来差远了。
李、孙二人随着张秋生还没走到前面转角又回来了,孙不武对常建文说:“我们想了想,张秋生是假马日弄鬼的医生,而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平常百姓,不用遵守医院规矩。所以呢,在医院也还是可以打人的。”
李满屯跟在后面说:“我这人的性格呢,要打什么人当天就要打了,否则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不过嘛,我们打人是要交待清楚为什么要打,也就是说让你知道错误在哪儿。这样,打了就不是白打,就可以起到治病救人的作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打你么?”
李满屯循循善诱。常建文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骂了张秋生吗,你们也说骂得好。难道还有别的事招惹了他们?
孙不武继续说:“你骂张秋生是不错。这小子本身就该骂。你骂他丑,骂他扁头扁脑,骂他好吃懒做,骂他偷奸耍猾。甚至骂他牛忙成性,杀人放火,调---戏-----妇女进而尖银妇女等等都没事。骂他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咒他不得好死都行,我们支持你。”
常建文包括围观群众都莫明其妙。骂成这样都没事,那你们为么还要打人?
李满屯给大家揭开谜底:“但是!你骂他老妈就是罪该万死,就是十恶不赦,就是杀无赦斩立决!知道为什么吗?张秋生母亲是我们老师!要是不打你,广大同学就会鄙视,就会反过来打我们!从今往后我们就无法做人!听好了吗,记住了吗?现在开打了!”
第九百五十九章 看街有益健康
李满屯早已将鞋脱了拎在手上,一声“开打”之后,只听“劈里啪啦”一阵乱响,常建文脸上挨了三十多下鞋底板。简直是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太猛了,气势太吓人了,常建文及他的亲属都傻眼了,旁观之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脸。李满屯却一边慢慢穿鞋一边对孙不武说:“胡小六子说得对,先练抽耳光再练脱鞋。抽耳光是目的,脱鞋只是程序,不能本末倒置。”
该我的了,孙不武也将鞋子先脱好,拎在手上对常建文说:“道理嘛,刚才老李已经与你说得很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我这人一向讨厌啰嗦。我呢——”
常建文的老爸冲上前,想阻止孙不武打他儿子。李满屯一把扯住他,猛然脱下鞋子,一阵劈里啪啦后说:“你也是在打之列,干嘛这么着急?”这次还是恢复原状,只能抽六下,李满屯很不满意。
孙不武不理睬常爸的行为,继续他的话痨:“我呢,就长话短说吧。天地君亲师,老师是与天地排在一起的。你骂了我老师,要是不打,那我就是脓包,就是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就不能立于这天地之间做人,我就要一头撞死。我一头撞不死,同学也要将我打死。所以,我就要打你。注意了,我这就要开打!”
劈里啪啦一通大响过后,孙不武对李满屯说:“先将鞋子脱好,确实爽。你过去,让我将这大的再抽几下。”
常爸脸上又一通大响,孙不武一边穿鞋一边说:“你心里肯定不服,肯定要打电话报警,是吧?可是呢,你又不知我姓什么叫什么,这个警呢,就不太好报。为了方便你报警,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叫孙不武,科技大汽车专业。他叫李满屯,科技大水利工程专业。好了,你可以报警了。”
李满屯与孙不武施施然悠悠然地走了,拍拍屁股不带走一丝云彩。围观群众看着这两人的背影,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潇洒?
很多人,尤其是那些经常仗势欺人的人,一旦发现他们所仗的势被势力更大的人轻松一击便土崩瓦解时,便立即倒过头来巴结讨好摇尾乞怜。常家就是一窝这样的人。
常老爷子养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常建文是小房的儿子,常老爷子第三个孙子。也就是说,他爸是小儿子。常大伯与姑姑刚才在现场,他们都被吓呆了。在双江省,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事发突然又极其猛烈他们不知如何应对。
时盈盈将常大伯、二伯及姑姑叫到一边。向他们说明张秋生等人的身份,还告诉他们柴家就是栽在张秋生等人的手上。
时盈盈本不想说这些。但不说又不行,事后如果知道她认识这些人,而她又没告诉常家,那常家会恨她一辈子。反正孙不武已经自报了家门,说了大概也没什么。很多的事实证明,张秋生这些人是君子。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常家人立即便觉得五雷轰顶大祸临头,常姑姑尿都吓出来了。怎么就得罪了这些衙内?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过来告诉常家人,张秋生一伙没走远,就蹲在医院大门外的马路牙子上。常建文哭了,张秋生来真的。
其实张秋生蹲是蹲在大门外,但不是专门等常建文。佟冈蕯将张秋生拦住了,他要与张秋生谈那大楼的事。最近手头有点紧,必须盘活资产。而那大楼占用了几百万的资金,只有卖了它手头才可以活起来。
确实如张秋生所猜测,这座大楼已经四处兜售了一圈。来谈意向的不少,实际没人与之成交。这年头没傻子,最起码一次能拿几百万,这样层面的生意场上没傻子。人家都会调查这座大楼的资料,一听说闹鬼,真的是白送都没人要。做买卖图吉利,这座大楼闹鬼不要紧,要是由此引起霉运上身可就受不了。
佟冈蕯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张秋生这些人有两千万闲钱趴在银行,同样是vip客户的佟冈蕯知道。再派人打听,都是些在校大学生。深入调查,名字叫高山寒的是专做收尸买卖的;名字叫童无茶的是算命先生。这种人怕不怕鬼先撇一边,最起码不怕所谓的霉气。
佟冈蕯也向麒林市的业务伙伴打听张秋生等人信息。他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听的,几个学生而已一般人不一定知道。谁知几个客户都认识张秋生这些人。
这些客户的一致反映,张秋生这些人就不知怕字怎样写。怕鬼?不可能!鬼怕他们还差不多。知道么,我们麒林闹鬼,警局都请他们去镇场子。
佟冈蕯的一个员工向他报告。去年底,郊区发生一起炸尸事件。负责收尸的先生将高山寒请去,轻轻松松就将炸尸的老头给治住了。据村民反应,高山寒做法事时霞光万道小鬼不敢近身。此消息千真万确,因为这个员工的家就在隔壁村。
佟冈蕯上午回去后,左想右想最后下了决心,这座大楼就卖给张秋生一伙了。奶奶的,从古到今,有几个人不怕鬼?买卖人不仅怕鬼,还怕霉运。
佟冈蕯去理工大找张秋生。同学们反应说,张秋生中午下了课就不见人影,连饭都没在学校吃。佟冈蕯又赶紧到科技大,还好,李满屯与孙不武都在。
李满屯叫佟冈蕯在门口等着,他们进去找张秋生。医院里谈买卖不太合适,佟冈蕯愿意地在门口等。
没等一会张秋生就出来了。佟冈蕯邀请张秋生去他那儿坐坐。张秋生从自己的车里取出茶杯、热水瓶、小板凳,还有一些吃食,说:“我们哪儿也别去,就坐这儿看街。有什么事也在这儿谈。”
坐马路牙子上谈买卖?佟冈蕯自认为是放荡形迹之人,却没做过这种事,听都没听说过。麒林人说得不错,张秋生果然是怪种。
水杯车里也有,却没有小板凳。直接坐马路牙子上?这种事小时候做过,中学毕业后好像就没在马路牙子上坐过。
佟冈蕯与张秋生商量,能不能不坐马路牙子?我那儿有山有水环境幽雅,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唉,这就是生活观不同啊。你喜欢环境幽雅,我喜欢车水马龙。你喜欢吃喝玩乐,我喜欢看大街。要不我俩各玩各的,你回那环境幽雅的地方,我留这儿看大街?
佟冈蕯蹲下来与张秋生说话。大街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楼房、车辆,再有就是人。张秋生说:“看美女啊?大街上有无数的美女,每天来看都看不完。”
嗐!美女,我那儿就有,不敢保证个个都是绝世美女嘛,起码也个个乖巧听话。不说个个都百依百顺嘛,起码也温婉可人。大街上有什么好的?即使有好的,你也带不回家。
张秋生扔了一支香烟给佟冈蕯,自己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烟,两个鼻孔加嘴巴一起冒出三条青龙,然后说:“带回家干什么?你就是铁打的金刚再加全身长满几几,又能对付几个美女?珠宝界有一句名言,叫做看过既拥有。大街上的美女看过了,欣赏了,这就行了。别见到好东西就想收归已有,这样不好。”
胡说八道,有好东西当然要想办法收归已有。佟冈蕯有不同意见:“你看见好东西只流流口水就算了?不想着法儿弄回家?”
看见好东西就想法儿弄回家?张秋生问道:“喜马拉雅山好,你想个法儿弄回家?”
瞎说!那玩意儿太大,我家装不下。再说了,喜马拉雅山也没什么好,佟冈蕯说:“那地儿太冷,又荒凉。”
哦,喜马拉雅山不好。张秋生又说:“那你将造---币-厂的印刷机弄一台回去。那玩意儿好,接上电就可以印钱,你家也肯定也装得下。”
佟冈蕯呼吸沉重。他不适应这种没边没际的谈话。明明是在说美女来着,怎么扯到喜马拉雅山又扯到造---币--厂的印刷机呢?小小年纪就能挣几千万的人可不能等闲视之,千万不能大意。
佟冈蕯的手下很会办事。立即就从附近的商店里买来小板凳,还有茶几。小板凳给佟冈蕯坐上,将茶几在前面放好。再将话梅、茶干、瓜子、花生米等喝茶的小吃再加一包软中华摆上。
刚好李满屯与孙不武打完人回来了。他俩也各自在车里拿出茶杯与小板凳,来到马路边坐下。
佟冈蕯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们都有同一爱好,没事坐马路牙子看街?”
嗯那,没事看街有益身体健康。两个不着调的水货异口同声地回答。
佟冈蕯决定不与三个小子胡扯,还是先谈正经事要紧。不过呢,以后有时间还是与他们多聊聊。他自己也是不着调的人,经常有一些奇谈怪论让人头痛。
孙不武一来就向张秋生通报他对佟冈蕯的调查结果。从长期的接触中,他知道张秋生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可以同时与几个人说话。
佟冈蕯实际上是某首长的私生子。解放初期,一个女学生看上了一个军官。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热恋之中。
第九百六十章 去麒林调查张秋生
这个姓佟的女学生将一切都给了这个军官。可是军官却不能与她结合。军官有妻子,还有两个孩子。军官的妻子也是军官。军官的妻子跑组织上大吵大闹。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姓佟的女学生海外关系复杂。她的全家几乎都在国外,国内只留她与外婆。还是因为外婆生病,她留下来照顾,误了飞往海外的航班。
最后组织上将这军官调离这个地区,从此一对鸳鸯再也没见面,而女学生此时却已怀上了军官的孩子。
姓佟的女学生一人将孩子生下。母子俩相依为命。在佟冈蕯的成长过程中,母子俩吃了多少苦,历经了多少磨难实不足为外人道。那时全国都困难,但黑五类狗崽子过的更是非人的生活。何况还是没爸爸的孩子?
好在改革开放了,国门大开。佟冈蕯的外公与舅舅们找到了母子俩。外公并不如以前传说的在美国或台湾,也不是在人们熟悉的英国或法国,而是在西班牙。
佟冈蕯在西班牙生活了十几年。前几年母亲去世。魂归故土是母亲生前的唯一愿望。佟冈蕯带着母亲的骨灰回国,然后就留了下来,以西班牙籍华人的身份经商。
冈蕯雷斯是他的拉丁文名。佟冈蕯是他另外给自己取的中文名。原名叫什么已没人记得,这个要去查档案。
佟冈蕯的业务主要分两大块,一是日用化工公司,二是服装鞋帽公司。另外还办了一个私人会所。他数次邀请张秋生去玩,指的就是这个会所。
双江省的许多达官贵人富商巨贾都是这个私人会所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双江所谓的上流社会都以得到一张新拉丁会所的会员卡为荣。会费也从刚开始的两万一年涨到今年的二十万。
但是,佟冈蕯却不以会所为主要赢利来源。这儿只是他组织社会关系网的编织机,使他在处理各种事务时左右逢源。
那个首长曾经来找过佟冈蕯。这家伙躲着不见面,并声称自己没父亲。谁要胆敢在他面前提什么**,提什么私生子,他绝对要与人拼命。
尽管如此,他那个新拉丁私人会所只要不太出格,警方也不敢招惹。另外梁临地方政府也保护着他,毕竟是正宗外商,毕竟是纳税大户。
佟冈蕯自己也在介绍有关这个大楼的情况。这座大楼的原业主是梁临市第五轻纺工业品公司,正牌国有企业。设计是十二层,结果因资金问题建到五层时草草封顶,下面还有一个负一层,实际等于是六层。
在佟冈蕯前面还有两个单位买了这个楼,后来都千方百计地退了。这个楼在建时,由于是国有企业当时又是计划经济,所以地皮权属是划拨。
这座楼给佟冈蕯报价是三百多万。简直太便宜了,三百来万上哪儿去买这样一座大楼?佟冈蕯本来还有点疑惑,便宜没好货,好老母鸡能卖到四牌楼?
第五轻纺公司的人很“诚实”地告诉佟冈蕯,本公司马上就要倒闭了,现在能捞一个是一个。另外三百来万只是建设成本,你买去还要补缴土地转让金。
佟冈蕯相信了。国有企业的领导们向来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不亏本就已经很好了。
新拉丁集团补缴了土地转让金。这座楼的实际购入价就成了五百多万。这个,佟冈蕯不在乎,因为按当时的市场价,这个楼应当值两千多万,他是赚大发了。
房价、租金都在不断走高,估计不到两年仅凭租金就可以收回成本。佟冈蕯给轻纺公司的几个领导都包了厚厚的红包。这些领导高价低卖图的是什么?有些话无需人家说明白,佟冈蕯是非常棍气的人。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尽管在当地报纸上刊登了很多次招商广告,结果却是少有人问津。寥寥无几的几个承租人还没装修完毕就纷纷前来要求退租。
佟冈蕯仔细一打听,这座大楼闹鬼。进一步打听,鬼长什么模样?男鬼女鬼?是怎么个闹法?
模样不知道,大概是女鬼,可能也有男鬼,也许还有小鬼。有时候半夜哭或叫,有时也一点声音都没有。
佟冈蕯属于胆儿比天大的人,他就不信这个邪。如此的大好盛世怎么会闹鬼呢?再说了,这世上根本就没鬼。
佟冈蕯带着两个手下半夜来到大楼,一连十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正在怀疑这座大楼买得太便宜而引起一些人的眼红,这些人故意造谣?正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哭声,是女人的哭声伴随着惨叫。没一会又响起婴儿的哇哇哭声,在这空荡荡的大楼里是那么的让人揪心,那么的瘆人。
佟冈蕯头皮发麻,两腿瘫软,他想赶紧跑出大楼。可是脚却不听话,软绵绵地提不起来。又一个男声响起来,是愤怒的咆哮,是大声地呐喊,是苦苦的哀求。
佟冈蕯老实承认,他当时吓瘫了且小便**。他的两个手下更是吓得大病一场。
佟冈蕯找人来做法事。神棍、和尚都找过,没用。他也找过教会的唱诗班来唱赞美诗,一连唱了七天,没用。所以才造成他现在急于出手卖掉这大楼的局面。
孙不武与佟冈蕯两人的话都说完了。张秋生揉了一把脸,对佟冈蕯说:“三百万,一口价。”
啊——!佟冈蕯大叫:“那我就亏了,亏大发了!”
你本来就应当亏,亏二百万还算少了,主要是我心软。张秋生说:“做这么大一笔买卖,事先不做详细的调查。贪图便宜,一脚踏进坑里,难道不应当亏?不缴学费,你就长不了记性。
而我呢,眼睁睁地知道是鬼楼,却花三百万去买,冒的风险就更大。如果我没办法将闹鬼的事摆平,那就亏三百万,比你亏得还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们根本不怕鬼,我打听过,佟冈蕯也揉一把脸说:“你们连炸尸都不怕。”
是的,我们不怕鬼,张秋生说:“可你请的那些神棍、和尚也不怕鬼啊。他们不怕鬼,可鬼也不怕他们。这个道理用在我们身上也一样。我们不怕鬼,可这楼买来要出租,那些承租人怕鬼啊!租不出去我就亏了,亏得比你还多,三百万。”
张秋生收拾东西,站起来说:“给你十天时间考虑。如果你十天后找我,那就是二百八十万。二十天后找我,就是二百六十万。以此类推。”
张秋生去找找魏石柱,请他推荐一个施工队,简简单单地装修五套房子,张秋生想尽快搬进去。
孙不武与李满屯去电信局,办理电话及上网手续。这时的电信还是官老爷作风,装个电话与上网还必须找人,否则不知要将你拖到什么时候。
重新来到这个世界,好不容易等来了互联网开始普及,得赶紧用上,张秋生有点等不及了。
到了第五天下午,佟冈蕯就来找张秋生。这五天里,他派人去了一趟麒林市搜集张秋生等人的情况。不得不承认,张秋生在麒林的名气非常大,很少有人不知道张秋生的。而张秋生做买卖的毛病也人所共知,不同意他的报价,立马就涨价。
张秋生另外一个特点也是人所共知,这家伙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张秋生是公认的麒林第一大祸害,李满屯与孙不武并列第二。但他们的口碑又非常好,凡是他们的朋友都发财了。
与佟冈蕯同时去麒林市调查张秋生的还有常家人。麒林医大与市立医院上次就调查过,这次主要是调查张秋生的为人。另外重要的是他的家庭背景,到底是不是真的高官子弟。
张秋生的为人,如果你是他朋友,要头都可以给你半边。如果你是他的对头,他要将你的头砍半边,或者叫你生不如死。
张秋生确实是原市委书记李会元的儿子。李会元已经调省里任副省长去了。李会元这个副省与常家老爷子的副省不可同日而语。李会元年富力强,又有强大的靠山背景,副省只是过渡而已,前程不可限量。
常家的人托天关省政府的人将他们引荐给李会元,然后请李会元来说服张秋生。省政府的人笑着告诉常家人,你可以得罪李会元本人,但千万别得罪他爱人。他爱人领导的麒林二十一中,是京城首长子女扎堆的地方。你惹了李会元爱人,就等于捅了马蜂窝。找李会元没用,说不定他还要将你骂一顿。
常家人无可奈何地回家。听说警察厅长是麒林人,他们又找上邬超汉。邬超汉很干脆,张秋生、李满屯与孙不武与我都很熟,关系也非常好。其它的事我都可以出面帮忙,但你们骂了张秋生妈妈,虽说是很平常的口头禅,但这小子要不饶你,任何人都没办法。
邬超汉将三年前周文华劝退梁司琪,结果引起一场大风波的事对常家人说了。梁司琪在学生中,甚至在整个麒林的群众中的威望非常高。你得罪她,就等于得罪整个麒林群众。
常家人现在灰心丧气。不将张秋生摆平,不说他们家的小三子要挨打,老爷子的手术也没人做哇!
关键时刻,时盈盈给常家出了一个主意。
第九百六十一章 常建文躲过一难
常建文从挨打那天开始,没出过医院大门。谁也搞不清在什么地方会遇上张秋生,到时被打了找谁哭去?以前他打普通老百姓,挨打之人也没地方哭。
常前副省长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成天操心手术找谁来做。小儿子常继华,也就是常建文老爸说,干脆就让省立医院的大夫做得了。那个脑外科主任也是著名专家。
大儿子常继祖与女儿常继乡却坚决反对。他们问小儿子,省立医院的专家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张秋生明摆着的是百分百,这是我们亲眼所见。你家建文随便骂人,现在就让老爸去冒风险?
常继华就大吵,你们也骂了,骂得比我还厉害。只是我家建文倒霉,张秋生好死不死的非得找他。
常继祖与常继乡,大骂弟弟放屁。常继祖说:“我们是骂了,但也只是一般的叫嚷。而你与小三儿却是骂人家老妈。那个孙不武说了,对张秋生本人怎么骂都不要紧,就是不能骂他妈妈。”
父母吵架,儿女当然也跟着上,登时就吵得乌烟瘴气,几个小辈几乎都要动手了。
在某次同样的争吵中,时盈盈来了。时盈盈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乱七八糟,就说常叔叔与常建文主动去让张秋生打吧,他也不一定就打。
时盈盈将自己那次在京城机场的事说了,并且说大哥主动让张秋生打。结果是张秋生不仅没打,后来他们还成了朋友。张秋生道歉与赔钱的事,时盈盈没说。万一常家人瞪鼻子上脸也妄图赔偿,那就对不起张秋生了。
时盈盈特别强调,张秋生打架虽然厉害,但女人他不打,主动承认错误的也不打。你真要表现得像个硬汉,他还会与你交朋友。李满屯与孙不武都是一样的性格,你越脓包他们越打得厉害。
常继华父子俩都害怕。那天被抽耳光,脸到现在还疼。常建文问时盈盈,万一主动承认错误张秋生还是打怎么办?
时盈盈白了常建文一眼,打了就打了,还能怎么办?要不你告他,估计你告不赢,是你骂人在先。人家好心好意来给常爷爷做手术,你却骂他。这个理上哪儿都说不通。
时盈盈为自己的哥哥感到自豪。为保护妹妹,两个哥哥同时挺身而出。而这个常建文自己惹的祸却吓得不敢伸头,甚至爷爷的病都不管不顾。
常建文终于顶不住大伯与姑姑的压力来找张秋生。他希望时盈盈所说不虚,张秋生只骂不打,或者轻轻地打几下了事。他到理工大学的时候心里还在恨老爸。常继华自己不来,让儿子说自愿替父亲挨打,这样的孝心说不定可以感动张秋生。
全他娘的鬼扯洋谈,我的孝心与张秋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感动?你又不是张秋生老爸。张秋生老爸是副省长,你配吗?张秋生爷爷是开国将军,我爷爷配吗?
常建文对自己老爸一点都不佩服,与我一样都是吃爷爷老本。你常继华一点本事都没有,混到现在才一处级干部,还是一点实权没有的那种。
人家副科级,官场上最小的那种,搞十几个女人都没事。你才搞三个,就被人举报乱搞男女关系,结果被纪检部门约谈。要不是爷爷保着,你他娘的要被双开成老百姓。
常建文带着两个跟班来到理工大。进门前他对跟班说,假如张秋生要打,你们一定要伸着脖子让他打,张秋生就会认为你们忠心耿耿,这样大家都没事,张秋生最佩服的就是硬汉子。
常建文的两个跟班一点都不是硬汉子,说干脆点他们就是软骨头。是那种见到穷人就吠,见到富人就摇尾巴的哈巴狗。常建文叫他们替着挨打,心里发怵嘴里却不敢说。挨打并没什么,要是张秋生从此讨厌他们可怎么办?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张秋生是京城衙内,比常建文高上不知几个档次。拍省级衙内的马屁而得罪京城衙内,这个买卖太亏。
一主二仆胆颤心惊地进了理工大,稍一打听,除非有课张秋生下午很少在学校待。三人松一口气,接着又将心提起来。松口气是因为张秋生不在可以免打。心又提起来是因为这事没了结,这顿打最终能不能免还在未知之数。
回头时经过中山路,就看见张秋生坐在马路牙子上,怀里抱着个笔记本电脑,旁边放着茶几,茶几上有茶杯、香烟、茶点等等。李满屯与孙不武也坐在旁边,手上都捧着书,一边看书还一边做笔记。
常建文知道必须上前,可他又不敢上前。两个跟班也磨磨叽叽,能拖一时是一时。
佟冈蕯也坐在张秋生旁边,正在与他说话。常建文是新拉丁私人会所的常客,佟冈蕯他认识。只是不明白佟冈蕯怎么与张秋生搞在一起。
佟冈蕯在学校里没找着张秋生,估计是看街去了。于是就让司机慢慢开着车沿街去找。别说,还真让他找着了。
佟冈蕯看着这三个学生就莫明其妙。要说他们在看街吧,张秋生抱着笔记本在码字,李满屯与孙不武在认真看书。要说他们在认真学习吧,又是坐在大马路上,还茶啊香烟啊零食等等一样不少。
佟冈蕯搞不明白三个学生到底是什么物种。不过买卖还是要谈。佟冈蕯的第一句就是,三百万就三百万,我同意了。第二句话是,但必须一次性地付清购楼款。
张秋生的第一句话是,当然一次性的付清购楼款,我这人做买卖从来不拖拖拉拉。第二句话是,购楼款必须在过户手续完成后一次性付清。
那不行!佟冈蕯断然否决:“过户手续办好了,你要是不付款我天天跟你后面上吊?”
我全款付清,你要不配合办过户手续,那我跟你后面上吊?张秋生说:“尤其是我们将闹鬼的事摆平了。然后呢,你再来与我反悔,那我不是白忙活?”
那你起码先付一半,佟冈蕯说:“我急等钱用。”
说好了的一次性付清,才这么一会你就反悔了?张秋生谈买卖不影响他写剧本,敲了一个回车键再说:“可见你这人没什么谱。与你做买卖得防着点。”
佟冈蕯大怒:“你去打听打听,我老佟不仅做买卖,任何事都是说一不二从不反悔。”
说好了一次性付款,你又要先付一半,这就已经二了。你还想二到什么程度?张秋生说:“男子汉,一口唾沫一颗钉这才叫说一不二。”
佟冈蕯被打败了,又无话可回。看着笔记本换了一个话题,买卖的事过会再说:“你在写剧本?还是全英文写作,是想卖到国外?”
嗯,差不多吧。张秋生漫不经心地说:“写好了在国内拍。拍好了再卖到国外去。”
不错,不错,拍地下电影卖到国外去。佟冈蕯感兴趣,他早就想涉足影视行业苦于一直没找到投资机会。佟冈蕯立即说:“筹拍资金够么?要不要投资?”
我吧,穷得一无所有就剩下钱,张秋生说:“你用前列腺想想,像我这样的人会缺钱么?何况这次只是小成本制作,计划资金很少,用我的零花钱就行了。”
面对这种牛皮哄哄,佟冈蕯唯有挠头皮,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回。李满屯却突然站起来窜到一辆捷达车旁边,拉开车门从里面拽出一个人来。
“好你个三孙子,居然敢来监视我们!”李满屯将常建文惯到地上,扭头朝张秋生说:“老张,你是主打,你先来。你打过了我们再打。”
不是,不是监视,常建文赶紧大喊:“我是主动承认错误,请求张秋生来打的。”
嗯,主动来找打?张秋生坐那没动地问道:“你有这么高的觉悟?是受到什么高人指点吧?”
是是是,是时盈盈。在强大的气势面前,常建文什么屎都吐:“是时盈盈教育我,要认真承认错误,要主动请你们打。”
嗯,很好,张秋生说:“打只是手段,教育才是目的。既然能认识到错误,我们教育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你回去吧,不打了。希望吸取教训,今后要注意文明用语。”
佟冈蕯认识常建文,不知他怎么得罪了张秋生一伙。又不知常建文承认个错误,张秋生怎么就轻易地将他放了。
张秋生本来就不是记恨的人,骂了一句口头禅而已,还当真就不死不休?重要的是,看了时盈盈屁股,我欠了她的。她给常建文出的主意,应当要使这个主意看起来很好。
再者来说,现在主要任务是对付佟冈蕯,而常建文嘛不值一提。大楼真的买下来,并且解决了闹鬼之事后就要招租。如果佟冈蕯人品好,就继续与他合作。
佟冈蕯是商场老手,常建文走了后并不着急与张秋生谈大楼的买卖。而是就刚才没说完的话题继续问道:“电影剧本?了不起,你一个工科生竟然写电影剧本。这是你的处---女作吧?”
嘿嘿,孙不武接口说:“他这是大叔作。马上就要放映的《红水塘》的编剧与作曲就是他,张秋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