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打呼噜
李满屯与孙不武正在佩服张秋生干什么坏事都振振有词,张秋生又突然变得嘻皮笑脸:“是不是你要泡的那个妞也丑?正所谓弯刀切瓢菜,破锅配上马桶盖?你们俩丑对——”
话没说完,一个女声尖厉地叫喊着:“老娘跟你拼了——”随之一个女生就冲过来。
张秋生抬头一看,大喊一声:“鬼啊——”声音比那女生还凄厉。喊声还没落音,人已跑得没了踪影。
好好的一个表白大戏,被彻底捣蛋得一塌糊涂,在人们的哄笑中解散。
与李、孙二人的吃饭没花多少时间。晚上还有班会。这个,第一次嘛,还是不缺席为好。
这种班会各时期各学校大同小异,乏善可陈。无外乎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一些想混个一官半职或其它好处的人,会在自我介绍上花脑筋,以侃侃而谈或标新立异吸引同学们的注意。
张秋生缩在教室的角落闭目养神。他自己不想混,也懒得看别人混。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为芝麻点大的乌纱帽,为一点蝇头小利而削尖了脑袋拼命钻营,干嘛呢?
人生应当怎样呢度过呢?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工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行了。剩下的就是愉快地生活,吃喝玩乐该干嘛就干嘛。这多好,为什么要这样勾心斗角呢?
看着自己寝室的王朋与温尔升的演讲,张秋生都觉得恶心。一个故作潇洒,一个装得深沉老练,张秋生就想一耳光抽死他们。
轮到高山寒发言,嗯,看这小子说什么。毕竟是修真人,张秋生很期待。
高山寒也很深沉,不过他的深沉很有道理。
我是一个孤儿,是一个拾垃圾的老人将我养大。在十九年前的一个冬天,天刚蒙蒙亮。这个老人趁早拾垃圾,在一个垃圾堆里发现了我。
这个老人就是我师父。是的,他没收我当儿子,更没收我当孙子,而是收我当了徒弟。拾垃圾当然不要徒弟,但是道士呢?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道士没饭吃,于是他就拾垃圾。
说道士吧,是为自己脸上贴金,其实就是神棍。神棍这个行当分类很细很多,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说自己学的是什么。
大家知道,人总是要死的。人死了,总不能扔大马路上,需要别人来为他收尸。对了,我就是干收尸这一行。偶而也假马日弄鬼的给死者念个经,拜个忏,敲个锣打个鼓等等。
底下早已像开了锅一样,人声鼎沸。靠,我们搞个收尸的做同学。这是男生在说。女生则大叫,我的妈呀,这可怎么是好哟——我怕!
高山寒则不管同学们怕不怕,继续说他的:“我觉得吧,这是个高尚的事业。你们家的人死了,放那儿,随便他腐烂,随便他发臭,生蛆?所以呢,还是要有人收的——”
我靠!高山寒,你家的人死了才让他臭,让他生蛆。同学们,不管男女纷纷大骂。高山寒却不为所动:“刚才说了,我是孤儿,我家就我一个,没其他人死。要死也是死我自己,与他人无关——”
班导被高山寒搞得头晕,打断他的胡说:“好了,好了,高山寒,你可以下去了。”
高山寒言犹未尽,抓紧时间说了最后一句:“我们穷人,没钱,学习期间还要从事收尸工作,以凑学费、生活费、服装费,泡妞费——”
泡你个大头鬼,哪个女生瞎了眼让你泡。全班同学纷纷大骂,就你这样还打算泡妞,趁早死了这份心。
班导大声说:“下一个,下一个,快点。”
又有几个同学陆续上去。都是老生常谈的一套,别说张秋生,连班导都没兴趣听。
全班同学几乎都做完自我介绍。看看没人再要求发言,班导数了数花名册,抬起头问道:“张秋生来了没有?”
蒙混过关看来是不行了。张秋生举了一下手,表明他来了,但不想发言。
班导却不放过张秋生,向全班同学介绍说:“张秋生同学是天关省高考理科第一名。状元啊!我们双江理工从来没招过状元。张秋生同学为我们学校争光了。大家欢迎张秋生同学为我们说两句!”
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张秋生被迫上台。同学们期待着状元的出色表现,可是状元让他们失望了。
“啷个,啊——啷个,啊——,俺哩,啷个哩——”张秋生站台上手脚无措,满脸通红。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聚集,再汇成大颗汗珠往下流。张着大嘴,嘴角泛着白沫,嘴唇颤抖:“啊、啊、啊——,啷个,啷个——”
别说同学,连班导都大失所望。说起来是个状元,其实也就一读死书的料,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全。学校招生办还当个宝拣回来,唉——,可惜了哇——。
班导充满同情地说:“哎——啷个个个——,啷啷——”早就听说结巴传染,这下出洋相了,班导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班导做了几个深呼吸,再咽一口口水,让张秋生下去。然后对明天将要开始的军训做了几点说明与要求,就匆忙地宣布散会。
班导本来是很有信心的。这个班的整体素质很好。除张秋生是状元外,高山寒也是他们省的前十名。谁知道,他们一个是结巴,一个竟然是道士。道士也就罢了,竟然是搞收敛死尸的道士。
班导信心全失。摇摇头,算了吧,混一天是一天。也没谁规定我必须做出什么成绩。
一个寝室的同学将张秋生围起来,单有余关心地问道:“你不是孙子问吗,怎么变成张秋生了?还有,那个,下午在寝室里,没发现你说话困难啊。怎么到晚上就变了?”
我吧,平时还行,碰到人多,或者在台上,就紧张。一紧张呢,就结巴。张秋生说:“还有呢,这毛病呢,一到晚上就更厉害。”
那是,那是,老实人单有余说:“我上台说话也紧张,不过比你好点。白天晚上也没区别。”
高山寒将张秋生拉一边,拉他的手都有点颤抖:“你,你就是张秋生,麒林的张秋生?”白天张秋生说他叫孙子问,一直没引起他的注意。
是啊,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老少咸宜,张秋生问道:“怎么啦,张秋生值得别人冒充么?”
值得,值得,你是我们修真界的大旗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来来来,请受高某一拜。
别别,别!张秋生吓一跳,他最怕的就是别人的恭维。必须打击这家伙,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胡说:“凭你也敢自称修真人士?李满屯说你根本就不是修真人。”
啊,李满屯也在我们学校,那孙不武呢?他俩不是总在一起么?高山寒又挺着胸膛说:“谁说我不是修真人啊?普通人能与鬼打架么?普通人会以驱鬼捉妖为己任么?”
张秋生向来不太关心修真者身份问题。等高山寒见到李满屯后,随便他俩分辨吧。高山寒又催问李满屯是不是在我们学校,张秋生说:“不在,他与孙不武在科技大。不过刚才来了一下,他俩都说你算不上修真者。”
如果仅以修为高低为标准,我承认他们说得对。高山寒沮丧地说:“我的修为低得可怜。我师父也只有开光水平。他老人家最后被一僵尸掐死了。唉,修为太低,干这一行凶险啊。”
张秋生拍拍高山寒肩头,说:“修真这一行吧,没什么搞头。借此捞几个钱,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别当什么事业来做。”
虽然自己的修为已达极点,张秋生这句话却是真心的。自始至终他都对修真不感冒,深陷修真界是迫不得已,无意中越陷越深。
张秋生与王朋是上下铺。早知道王朋是这么个货色,就不该与他调换。
除了想沾室友便宜,除了钻营取巧,王朋还有一毛病让张秋生深恶痛绝,洗屁股。你说一个大男人竟然学女人洗屁股,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看着王朋蹲在塑料盆边,手里拿着毛巾在下面抠啊抠的,张秋生就有说不出来的恶心。讲究卫生是不错,可别恶心人啊!你可以端着塑料盆去卫生间嘛,我们眼不见为净。你蹲在寝室正中间,抠啊擦的,这都叫什么明堂?
一个王朋都让人受不了,温尔升竟然跟在后面学。好好的一个男生宿舍,现在变成了洗屁股大会。
要是李满屯与孙不武在这儿,肯定要将这两个货打一顿,再一脚将塑料盆踹碎。可张秋生不会这样。一般来说,只要别人不攻击,张秋生从来不主动打人,不管是修真人或是普通人他都不打。
张秋生祸害有其原则,讲究个技术含量。如果一时想不出好招,他宁愿被人打也不还手。反正这世上能打伤他的人很少。
熄灯了,大家抓紧时间睡觉,明天要早起军训。都是年轻人,大家都很快入睡。寝室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同学们都睡熟了。
张秋生给单有余、阎敬文、王鹏、蒋是炳四个人打了昏睡诀。然后自己也睡过去。
王朋也刚刚睡着,突然就被一声巨响吓醒。懞胧中又是一声巨响,又将他吓一跳。不过这次让他发现了声源,是他的上铺在打呼噜。
张秋生的呼噜声既像放炮,又像楼上什么柜子倒了,打得整张床都随之颤抖。
第八百五十八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社会上有一种人。这种人吃不得一点亏。否则就要愤怒,就要报复。尤其是吃了与他们平等或者混得不如他们人的亏,那就一定要加倍报复。如果被领导或者地位比他们高的人欺负了呢?他们就认了,甚至觉得很荣幸很自豪。王朋就是这样的人。
王朋现在就觉得吃亏了。好好的在睡觉,竟然被上铺的人打呼噜吵醒。这个,绝不能容忍。
王朋爬起来,准备打上铺一拳一掌。穿上鞋子,站起来,看见原本仰着睡觉的张秋生翻了个身,面朝里屁股朝外。
王朋心想,很好,老子就给你屁股一拳。胳膊举起来了,还没锤下,突然又是一声大响,同时感觉一股热流扑面而来,接着就是弥漫的臭气将他整个脑袋罩住。
王朋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立即感觉不对,此时应当憋气。王朋吸了一大口臭气再憋住,“腾腾腾”连退几步。还没站稳,背后又是两声大响。正在后退的王朋被什么东西绊倒,一屁股坐在一个软软的垫子上。
温尔升在张秋生打第一个呼噜时就醒了。他保持原姿式没动,一边观察情况一边看王朋倒霉。温尔升正在幸灾乐祸,他的上铺也是一声大响,带动整个床铺一阵摇晃。温尔升吓得往外避让,却忘了他在床上,结果就翻滚下来。将王朋绊倒,一屁股坐到他肚子上。
温尔升一声惨叫,稍稍过了一会又是一声惨叫。后一声惨叫是骂人:“臥槽泥玛,你还不起来!”
王朋坐在温尔升肚子上,软软的很舒服,一时半会就不想起来,有福不享是傻瓜,能多坐一会是一会。
温尔升怒火中烧,捞起手边的皮鞋对着王朋脑袋就是一下重的。王朋“噢——”地一声大叫,爬起来朝温尔升肋下就是一脚。
两个不肯吃亏的人抱在一起打成一团。“轰地咣当”,桌子、椅子,逮着什么砸什么。
“砰砰砰!开门!砰砰砰!”猛烈得敲门声加暴怒的喝叫声。
王朋将门打开,呼啦啦涌进二十几个人,左右隔壁,楼下楼上的来了许多。四五把手电筒将室内照的通通亮,来人手上都拎着家伙,有扫帚,有拖把、有板凳腿。
为首的一个将拖把对着王朋的脸,喝问:“你在干什么?啊!你还要不要人睡觉?啊!”
不是,不是,王朋给来的人散烟,一边散一边说:“那两个上铺打呼噜,吵得我们睡不着。”
你们睡不着就打架?然后就吵得左邻右舍都睡不着?为首之人拒绝了香烟,还是用拖把抵着王朋的鼻子说:“你们要是再敢闹腾,我弄死你们!”
抗议的人群走了,深更半夜睡觉要紧。王朋与温尔升坐床上抽烟。王朋说:“很奇怪哈,我们这么打,楼上楼下左邻右舍都被吵醒了,我们本寝的人却睡得像猪一样。”
温尔升对王朋怀恨在心,刚才一屁股让他记得一辈子,懒得理睬这杂花。将烟屁股扔了睡觉。
夜已深了,人们都在沉睡。除了秋虫的哀鸣,四周一片寂静。王朋刚刚入睡,懞懞胧胧中突然又被一声大响惊醒。坐起来一看,这次的呼噜不是上铺发出的。
温尔升坐在床上张着嘴喘气,他被这一声大响吓坏了。惊魂未定,又是一声大响,床架随之颤抖。
温尔升下床,这觉没法睡。在墙角找了个拖把,他要将高山寒打一顿。拖把还没挨着,高山寒眼睛一睁,大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你是故意,老子非打你不可!温尔升举着拖把做式要打。“刷”地一下,高山寒跳下床。人还在空中就抓住拖把杆,一带一掀,温尔升一头栽倒。
张秋生也醒了,大喊:“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深更半夜,一点公德都没有。”
不提公德还好,一提公理王朋就来气:“就凭你还配谈公德?”
张秋生跳下床,我怎么不配谈公德了?你给我说说清楚!嘴里说话,人却来到门旁边,一把将房门的插销拔了,然后大叫:“我们找广大群众评评理,我怎么不配谈公德了?”
张秋生大发雷霆,将桌子、椅子、板凳、洗脚盆、茶杯、水瓶等等砸得“乒乒、乓乓”稀里哗拉。
王朋与温尔升都被弄晕了,他们以为张秋生要打架。闹了半天却不打架,而是砸东西。尼玛,张秋生是个胆小鬼!不敢打架,只敢拿东西出气。
王朋与温尔升刚刚鉴定完毕,准备自卫还击。张秋生突然跳到床上,倒头就睡。
这又是什么情况?说发毛就发毛,说睡觉就睡觉。这也太突然了吧,中间没有一点过渡,气都不喘一口。难道,莫非,这家伙在梦游?
还没想明白,“刷”地一下,高山寒也突然跳上床,躺下就睡还微微打鼾。王朋与温尔升两个对头相互望望,都感觉有什么不对,肯定有重大阴谋。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门外就传来呼啦啦的人声。王朋与温尔升也想学张秋生回床上睡觉,已经迟了,先进来的人拖把扫帚齐上阵,呼里哗啦将这两人打倒。
不是我,不是我,王朋与温尔升大叫。没人理睬,群众的愤怒大了去,拖把扫帚一起往他们身上招呼。不是你们,不是你们是谁?别人都睡得好好的,就你们两人在闹腾,不打你们打谁?
打完,还是拖把抵着鼻子,还是刚才为首的那个人说:“这算轻的,再敢闹腾,将你们拖楼下,吊树上打,你信不信?”
王朋坐地下,后背靠着床沿,抽了一口烟说:“他们是故意,全寝的人合伙欺负我俩。楼上楼下的人都惊醒了,没道理,他们一个都不醒。知道吗?他们在装睡。他们合伙,欺负我们老实。”
温尔升没搭腔,但他承认王朋说得对。他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室友,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
温尔升与王朋的想法一样。进了大学一定要好好表现。大一时要争取当上班干部。二大进学生会,同时积极要求入党。大三解决了组织问题,大四就可以争取保研或找一份好工作。
他们的这些想法本来没错。但他们斤斤计较的性格让室友们讨厌。如何斤斤计较张秋生不知道,他来的晚。张秋生很简单,他就讨厌这两人洗屁股,还是在寝室正中间洗。
高山寒完全是跟着张秋生走。张秋生在修真界名气非常大,连传说中的元婴期都怕他。高山寒可怜金丹高人都没见过,不跟张秋生混跟谁混?
高山寒本来就讨厌王朋与温尔升,只是想不出好办法对付这两人。总不能因为讨厌就打人吧?打呼噜,这是好办法。高山寒虽然只是勉强开光。但他真气已能外放。打个呼噜放个屁等等,对于他是小菜一碟。
王朋与温尔升可怜硬是坐了一夜。稍稍有点迷糊,立马就是一呼噜将他们打醒。直到天已蒙蒙亮,两人才算睡了一会。
因为要军训,大家都起得很早。依照不肯吃一点亏的性格,王朋与温尔升眼睛一睁就骂人:“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人,不要脸!六个打两个,无耻!”啪啦啪啦啪啦。
单有余等人莫明其妙,清早巴早,也没谁招你们惹你们,干嘛张口就骂人?昨夜闹腾一宿?废话,我们怎么不知道?我们睡得好好的,又甜又香。你要闹腾关我们什么事?什么,被别寝室的兄弟打了?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都没将我们吵醒,足见打得太轻。
王朋、温尔升与单有余等人骂不出明堂,回过头找张秋生算账,这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张秋生不在,他早就穿好衣服出门了。
再找第二祸首高山寒。高山寒衣服也已穿好,没理睬这两人,出门扬长而去。其他四人也不理睬,纷纷出门吃早饭。军训第一天,可得吃饱点。
虽然是对头,但深深的屈辱感将王朋与温尔升拉到同一战壕。此仇不报非君子,第一是张秋生,这家伙最坏。
双江理工的军训就在本校各操场。如何军训大家都知道,首先是站军姿。理工大学男生多,兵源足够。男生们每十纵十列成一方阵,也不知各操场一共有多少方阵,总之都站在毒辣辣地太阳底下一动不动。
仅仅这样,你让张秋生站十天十夜都无所谓。可这家伙好动,时间一长他就不耐烦。麒林二十一中的学生也这样站过,但那时张秋生是教官,他不用傻站,可以来回走动来回吆喝。
现在不行了。张秋生现在被教官吆喝,这就更让他不耐烦。已经有人晕倒了。晕倒的人被允许去树荫下凉快。没晕倒的继续站。
张秋生实在无聊,仰头看天。天上也没什么好看的,万里无云太阳高照。但还是要看,否则眼睛没地方去。当然也可以看树,这样比较不刺眼。可树荫下有人在凉快,他就懒得看。
教官注意到了,这个男生老是看天。教官也抬头看看天,除了太阳什么都没有。
教官对张秋生大喝一声:“出列!”张秋生规规矩矩地站出来,还是抬头看天。教官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目光再次看天,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看什么?”教官问。张秋生嘴角泛着白沫,一个劲地:“霍——那个霍,啊,啊——那个霍——”
第八百五十九章 观棋不语真君子
教官对张秋生大喝一声:“出列!”张秋生规规矩矩地站出来,还是抬头看天。教官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目光再次看天,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看什么?”教官问。张秋生嘴角泛着白沫,一个劲地:“霍——那个霍,啊,啊——那个霍——”
隐隐的轰鸣声中,一架飞机从高空飞过。教官明白了,对着张秋生说:“你是说飞机?”
“啊——,啊——对,”张秋生点头:“啊对,霍稀。”
“不对,是飞机”教官纠正张秋生的错误发音。
“啊啊,啊对,”张秋生承认教官说得对:“啊霍稀。”
教官突然觉得当语文老师比当兵有前途,他耐心地教到:“fei飞,ji机,飞机。”
张秋生认真学习:“hui灰,xi稀,灰稀。”
嗯,不错,有进步,起码霍稀变成灰稀。教官对自己的教学成绩很满意,再接再厉:“f-----e-----i飞,j------i------机,飞机。”
“hui霍,xiwei稀,霍稀。”张秋生艰难地跟口形。
教官吐了一口闷气,看着张秋生。他就不明白,这个白瓜是怎么考取大学的。想当年我只差六百八十分,就与大学失之交臂。而这个白瓜明显不如我,他却堂而皇之地成了大学生。不公平啊,不公平!
教官懒得当语文老师了,指着跑道命令:“去,跑二十圈!”
张秋生欣然服从命令去跑步。高山寒在队列里举手:“报告,我也去跑步行不行?二十圈。”他也宁愿跑步也不愿这样干巴巴地站着。
嗯,还有这样不怕苦不怕累的?行,去吧。教官大声喊道:“还有谁想跑步的?”
没人,那好,教官一声命令:“全体都有,立正,向前——看!”
张秋生与高山寒不紧不慢地跑着。这对他们很悠闲,如同散步一样。两人也不管多少圈,坚持跑了一上午直到吃饭。
饭后休息,王朋找张秋生下象棋。王朋对自己的棋艺自信到无以复加。他曾在自己的家乡获得过中学生象棋比赛一等奖,有自信的本钱。
王朋昨天一夜没睡,现在还有精神下棋?有,他有的是精力。上午还没站一会,他与温尔升就晕倒。在树荫下睡了一觉后,就与温尔升一道四处去告状。
没人理睬他们。睡觉打呼噜不犯法,放屁也不犯法。没哪个部门吃饱了撑着管这种闲事。他俩最后跑到学生会。建筑学院的学生会也不睬,认为他俩是无理取闹。后来到了校学生会,才有了一点结果。校学生会同意中午找张秋生谈谈。
王朋知道,学生会没有处罚学生的权力。他只是要四处臭张秋生,发泄自己的愤恨而已。
发挥自己特长,在张秋生身上刮几个钱来以消心头之恨。张秋生不上这个当:“下棋可以,来钱就不好了。这属于赌博,是犯法的。”
怎么是犯法啊,下棋添点彩头是很正常的事。王朋说:“你承认下不过我就行了,别找借口。”
我不找借口,这样好不好?张秋生说:“谁要是输了,请全宿舍哥们吃一顿,怎么样?饭馆由哥们指,菜由哥们点。”
行!王朋点头,反正今天晚上该他请客。虽然从昨天起他就在赖,今天要是输了,那个,大不了不赖就是。再说了,我会输吗?
两人将棋摆好,张秋生突然说:“你不会赖皮吧?下到一半发现我厉害,将棋盘一推拔脚就跑,这种人我见得多。”
跑什么跑,哪有下棋下一半跑的人?王朋说:“不跑,谁跑算谁输。”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跑?张秋生说:“哪怕天上下刀子都不跑,谁跑就算输?”
对,任何情况下都不准跑,哪怕天上下刀子,王朋强调:“下棋过程中,任谁一方,以任何理由,离开这桌子就算输。请大家做证明。”
阎敬文与王鹏都吃过下棋的亏,提醒张秋生说:“王朋下棋很厉害的,你别输了吧。”
不会输,我下棋也很厉害的,张秋生说:“我在中学打遍全校无敌手。”
张秋生执红来了个当头炮。王朋马来跳。张秋生掏出香烟,点上,对着棋盘发呆。是的,是发呆而不是思考。刚刚开局没什么好思考的。再说他也不会思考。在世之仙并不是万能的。臭棋篓子不会因成了仙就变棋坛高手。当然在世之仙要是认真钻研一下,那肯定会比普通人高明。问题是张秋生从来没钻研过。他与人下棋都要作弊。
张秋生今天要作弊的方法就是拖时间。现在是十二点半,两点开始军训,他就准备将这一个半小时拖过去。他不怕迟到,如果王朋也不怕迟到,他就与之耗到天黑。
张秋生低估了王朋。这位同学比包工头郝根生,甚至比街头摆残局的骗子都精明,他一眼就看出张秋生想拖时间。悲剧的是张秋生比他更精明,并且只要好玩,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快点,快点,王朋不断催促。张秋生一点不急,慢慢抽烟,一支抽完了再点一支。棋盘上还是简单的马来跳对当头炮,双方各走一着。
王朋大叫:“不行,你早已超时了,算你输!”
超什么时?我们规定时间了么?慢慢下,一直下到天荒地老。我都不着急,你着个什么急啊?
象棋比赛规则规定,每六十分钟必须走完三十着,也可以包时。王朋说:“是按每多少分钟走多少步,还是包时,你来决定。”
什么规定啊?我们老百姓下棋从来没什么规定。不信我们上街头看别人下棋去,看看广大人民群众下棋有什么规定。张秋生诚恳地对王朋说:“别弄什么花里胡梢,老百姓就得有老百姓的样子。成天想着一些不着调的事,讨不到什么好。”
我们下棋都是有时间规定的,王朋说:“没有时间规定,一盘棋三天三夜也下不完。”
你们下棋有时间规定,我们没有啊。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你们不是我们,我们也不是你们。张秋生说了一段绕口令后再说:“我们与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俩争不出明堂,最好依广大人民群众的。什么叫广大人民群众?简单地说,就是老百姓。干什么事都不能脱离人民群众,这个,你们中学老师没教过?”
精明的王朋发现,他只要说一句,张秋生绝对要说十句。这让他比较难办。要是不回他吧,他就一直说下去。你要是也回他十句,对于张秋生来说更好,反正是拖时间,他巴不得你一直说到午休结束才好。
王朋正在抓耳挠腮想主意,进来两个人。老生都认识,不是学生会干部,又经常在学生会混,专门给学生会跑腿的下三滥。两个下三滥的进门就问:“那个是张秋生,还有高山寒。”
得到张秋生与高山寒的明确答应后,其中之一人说:“请你们去学生会一趟。”
干嘛,请我去吃饭么?张秋生问道:“晚上几点,哪个饭店?”
王朋有点高兴。学生会为他出头了。虽然他对学生会不抱什么指望,但找找张秋生麻烦也不错。
这人面无表情地说:“学生会要找你们谈话。快跟我走!”后面一句直接就是命令,不容置疑与反抗的命令。
学生会干嘛要找我谈话?张秋生问道:“想请我当会长?对不起,我没那闲空。”想想又补充问道:“有没有谈话费?要是有谈话费,我老人家勉为其难地走一趟也无妨。”
这两个人楞住了。来之前设想了张秋生会怎样耍无赖,却没想到他真的很无赖。
两个人没那耐心,大声喝道:“别废话,跟我走!”
高山寒以为张秋生会给这两个人脸上一拳。传说中张秋生是很硬扎的,一言不合就打人。而且不将人打得死去活来绝不罢手。
可见江湖传言是多么的不靠谱。要说二十一中的其他妖孽打人还差不多,张秋生是真的不随便打人。他喜欢与人胡说八道,讲究气死人不偿命。
张秋生还有一个特性,从不与狗腿子、跟班计较,他即使要打人也专打他们主子。张秋生对这两人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吗?等我将这盘棋下完了,然后再去。好吗?”
两个下三滥明白,张秋生根本不在乎他们。这让他们很生气,可又没什么办法。吃柿子拣软的捏:“高山寒,你跟我们走!”弄去一个是一个,也算完成了一半任务。
我忙得很啦,哪有时间,高山寒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看看,他俩的象棋下得多么的激烈?这种旷世难遇的,两大高手对奕的棋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两个马屁精朝棋盘看看,尼玛,一人才一着,这就激烈了?这就旷世难逢了?简简单单的马来跳对当头炮,这就是高手下的棋?
任务没完成,空手回去不好交差。两个学生会的人站一旁看棋,指望着会看到一些精彩妙着。
可是,一支烟抽完也没见他们下一着。其中一人着急了,催促道:“下哇,楞着干嘛!”
王朋乐坏了。这两个家伙在一旁不断地催,比我催要好得多。万一将张秋生催毛了,他可能要打人。张秋生要打人,必然要离开桌子,那他就输了。
张秋生没发毛,这么个小事不可能让他生气。让别人生气,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他一贯的爱好。
第八百六十章 这毛病你妈知道吗
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吗?别人正在下棋,你在一旁多嘴多舌,这是最没素质的表现,知道吗?这是毛病,得下大力气改!张秋生殷切地询问:“这毛病,你妈知道吗?你嫂子知道吗?你姐姐知道吗?你妹妹知道吗?你舅妈知道吗?你姨妈知道吗?你奶——”
这话说的大失水准,不符合张秋生一贯的风格。张秋生的风格是话痨但不啰嗦,从不纠缠一个话题,经常是在别人对前一个话题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转换到另一个话题。
今天这样啰嗦也不是没原因。他不是要拖时间吗?多啰嗦一句就能多拖一点时间。
两个学生会的人怒发戟张两眼赤红,不等张秋生话说完,其中一人发一声喊:“啊——”就向张秋生扑去。
张秋生微微侧身,对准这人膝盖轻轻一脚踹去。这一脚很有技术含量。既要他跌倒,又不踹坏他膝盖。都是同学,再么讨厌也不能伤了他。
这人双手在空中乱划,努力使自己不跌倒。身子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一屁股坐到地上。
另外一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张秋生,你骂人就不对,打人更不对。”
我骂人了么,请问我骂他什么了?我打人了么,这叫正当防卫知道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四六不分呢?张秋生又改成教导这人:“这么不分四六,你奶奶知道吗?你奶奶年纪虽然大了,该知道的还得让她知道。那么,你外婆知道么?你姑奶奶知道么?你姨奶奶知道么?你舅奶奶知道么?你表姑奶奶知道么?你表姨奶奶知道么?你表舅奶奶知道么?哎,你们家哪来许多亲戚,还都是女流之辈?”反正是要用说话拖时间,张秋生将人家的亲戚全列出来。
张秋生肯定会几招,打是打他不过了。说,恐怕也说他不过。这人楞在当场,呆呆地望着张秋生。
张秋生又说话了。语气极为诚恳:“你家男人呢?遇事不能将女人往前推呀。这个这个,啊,全是女人,叫我们不好弄啊。重了她们说疼,轻了她们说痒。这个不太好,你得想办法,要她们不怕疼不怕痒的,以给我们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优质的娱乐活动。
要不,先召集你们家那些女流之辈开个会?向她们讲明此事的重要性、必要性、迫切姓,讲明为人民服务是光荣的崇高的伟大的,让她们树立勇于献身的精神。哎,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在不在听啊?”
听,当然在听,想不听都不行,那声音直往耳朵里钻。想回骂,一直想不起来好词。想打,明显打他不过。想走,兴冲冲地来灰溜溜地走,羞刀太也难入鞘。
与此同时,军训教官休息室来了一个二毛四军官。这是双江省军区作训部主任,也是特勤组梁临分队的队长,姓韦,叫韦志清。
麒林分队的三大祸害都来梁临了,做为梁临的分队长当然要接待。韦志清很高兴,有这三大祸害在,梁临今后再出什么灵异事件就好办的多。
科技大已经去过,李满屯与孙不武在那儿。张秋生昨天刚来,今天韦志清就来拜访。
双江理工大学军训教官队的最高军官是个二毛一。见省军区首长来了,赶紧敬礼。韦志清摆摆手说:“别客气,我来是打个招呼,几句话就走。”
韦志清将张秋生的事说了。二毛一说:“首长,保证将张秋生照顾好。”
别,无需照顾。只是劝你别招惹他。我这是为了你好。这家伙是麒林市第一大祸害,招惹了他,说不尽的头痛麻烦。
他的两个同学,一个叫李满屯一个叫孙不武,在科技大。就是昨天的事,一个教官不知怎么惹毛了孙不武。毕竟是首长家的孩子,孙不武也没为难这个教官,只是要与他比站军姿。从上午九点一直站到下午两点。
必须承认这个战士素质很过硬,能在大太阳底下站四个小时。但他怎么能比得过孙不武?最后因脱水晕过去。
这三人的军事素质过硬异常,他们从十一二岁开始,就在戈壁滩上参加特种军事训练。
这三人中最厉害的就是张秋生。多的就不说了,你们注意点就行。总之一句话,不用特别照顾,也不要招惹他。他是现役军人,不会做败坏军队形象的事。
韦志清与军训的带队军官说完,又去找学校保卫处主任。校保卫处主任叫冯德龙,也是一位开光期修真人。双江理工前些年出过灵异事件,特勤分队在这儿安排了一个队员。没办法,人手太少,只能亡羊补牢。
说冯德龙是开光期,其实很勉强,他的修为连高山寒都不如。听说张秋生来到双江理工,冯德龙也是高兴异常。这几年有关麒林分队的传说在修真界,尤其在特勤组内部流传很广。跟着张秋生不吃亏就是传说之一。
在特勤组内部,跟着张秋生不吃亏是显而易见的事。申洋分队的老赵被分配到东方师大,眨个眼的时间就突破到筑基期,这还了得么?关键就在于张秋生的姐姐在师大。师大出鼠妖,就是被张秋然给灭了。
现在张秋生来了,双江理工以后再出灵异事件,冯德龙身上的担子要轻很多。重要的是,可能会因张秋生的存在而使他获得突破。
如何与张秋生处好关系不用韦志清多说。冯德龙带韦志清去见校长。向校长、副校长等领导说明张秋生的背景,请学校注意保护他的安全。韦志清特别声明,张秋生不用特殊照顾,只需注意他的安全就行了。
校长们翻翻**,没说的,今年天关省的高考状元。本来就是学校要照顾与培养的对象,想不到还有如此过硬的背景,对韦志清的要求无保留的同意。
已经快两点了,王朋对张秋生说:“我们算和棋吧。”他不敢迟到,也没必要与张秋生这种亡命之徒拼到底。
不行,今天的晚饭必须有人请,不是你就是我,张秋生说:“算我输了吧。本来就是我无赖在先。”
张秋生这话不仅王朋,旁边的人都大惑不解。张秋生的无赖**将王朋逼得走投无路,已经胜利在望,他却突然认输了。
这些人还不了解张秋生的性格,他只要好玩,根本不在乎输赢。别说下棋,就是真刀真枪的生死大战,他也说投降就投降。对于张秋生来说,这世上还没发现让他十分在意的事,除了家里的亲人与真正的朋友安全受威胁。
一餐饭而已,张秋生一点都没放心上。本来就要请同寝的兄弟们吃一餐,趁这个机会将这事办了。
同学们纷纷往大操场赶,张秋生与高山寒来到校学生会。他俩要看看学生会都是些什么鸟人,居然像警察一样传唤同学。
学生会办公室里,正面一排坐着七个人,四男三女。七人虎视眈眈如临大敌,像面对重刑犯一样注视着张、高二人。
为什么要这样?这要从昨天说起。昨天齐治平摆蜡烛搞表白仪式,被张秋生路过而搅场。这时有一个老熟人躲在绿化带的冬青树丛后面,背对着热闹的现场连头都不敢回一下。这人就是刘平靖,在日本时张秋生叫他牛屁精。
在日本,刘平靖挨打受骂,全拜张秋生等三人所赐。本来王老师都已经答应了,只要在日本表现良好,就保荐他上清华。结果却被张秋生三人给搅得一塌糊涂。所以刘平靖对这三人是恨之入骨,尤其是张秋生与李满屯。
孙不武嘛,他是高级首长家的孩子,有资格欺负人。而张秋生与李满屯凭什么啊?不就是仗着孙不武家的势么?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心里虽然恨得牙痒,但当面绝不敢招惹张秋生与李满屯,他俩真敢打人。而且红口白牙,特别会狡辩。挨了他们打,反倒自己无理。
所以他躲在树丛后面连头都不敢回。这也要怪王保善,没向他说明张秋生等三人都是高级首长家孩子。否则刘平靖不会恨,而是极力巴结。
表白仪式算是泡了汤。那个叫庞晓月的女生回寝室后,说什么也不下楼,发誓从此不与齐治平来往,就别说做他女朋友了。灵堂、拜鬼等等怪话,刺激得她哭了大半夜。所有女生都认为做齐治平的女朋友不吉利。双江理工从此绝了摆蜡烛表白这一套。
现在学生会的一帮男生对张秋生也是恨之入骨,尤其是齐治平,恨不得将张秋生的肉剜一块下来生吃。
刘平靖也没隐瞒他认识张秋生。将那次赴日本文化交流的事对齐治平等人说了,着重说明张秋生可是连日本黑---社---会的人都敢打。刘平靖告诫这些同学,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对付张秋生必须抓准他的小辫子,要一击必中。
今天王朋与温尔升去学生会反应情况。睡觉打呼噜,这不叫事,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要是说他故意,刘平靖相信,张秋生就是不长屁眼的人。可这事又口说无凭,无法较真。
齐治平等人报仇心切,一定要找这个借口整张秋生。这个算不上什么大事,学生会也没任何处罚权?不要紧,我们也不处罚,只是恶心他。但凡张秋生有一点小事,我们就找他谈话,一直恶心他到死。
刘平靖稍稍劝了几句,至于齐治平这些人不听。刘平靖就管不了许多,他巴不得这些人与张秋生掐。他自己却躲得远远,输赢都与他没关系。
第八百六十一章 记过记大过
齐治平这些学生会干部权力欲鼓胀,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权力。其实他们连找同学谈话的权力都没有,但他们从没认识到这一点。平时在学校作威作福惯了,让他们不能正确的认识自己。
刘平靖当上学生会副主席后,很是干了几件立威的事。先是吃柿子拣软的捏,找几个比较懦弱的同学开刀。然后又配合保卫处抓奸,将花园里、树丛下等等阴暗角落里行那苟且之事,或者纯粹谈恋爱的同学抓了一大串。
又领着保卫处的人去学校周边的录像厅,抓偷-看皇涩录像的人。那时没互联网,偷看皇涩录像是非常大的错误。
这些事其实都是拉大旗做虎皮,配合或拉上保卫处。现在张秋生来了,对于双江理工的学生会来说,这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保卫处主任冯德龙成了张秋生跟班。
张秋生进门看这七个人个个表情严肃如临大敌,真心觉得好笑。这样的学生会能维护同学们的合法权益?恐怕是专门欺负同学的吧?
这间办公室大概是旧教室或会议室改的,面积很大,约有五十来平米。一头被这七个人当成审判台,中间放着两把椅子做被告席,后面空了大片地方,顶头墙壁上挂着一幅世界地图与一幅中国地图。
张秋生没理睬这七个人,也没看两张被告席。他带着高山寒私自来到地图边,认真仔细的看地图。
七个审判官之前想了一肚子话,就等张秋生来恶心他。现在张秋生来了,吊儿浪当鸟都不鸟他们。他们的一肚子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就这么傻不楞登地看着张秋生的后背。
高山寒对地图没什么兴趣,问道:“张秋生,看什么呢,没见过地图么?”
张秋生后退一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图,做足伟人状地说:“老高你看啊。我打算修一座桥。这座桥的开始一段分两部分,一部分从湛---江七绕八绕穿过北部湾,另一部分从海---南的三---亚到硒砂群岛,然后两桥就在西沙汇合。
这是第一期工程。第二期工程呢,就从硒砂开始直插楠砂群岛。第三期工程改为一路向西,横穿马六甲海峡经马尔代夫到达马达加斯加。”
高山寒张着大嘴问:“这桥得多长啊,要多少时间才可以修完呢?”
我们别管多少时间,就这么一直修下去,总有一天会修好。我死了就让儿子修,儿子死了就让孙子修,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张秋生说:“你发现没?修桥比挖山好。修桥是建设性工程,挖山是破坏性工程,所以我就比愚公高明。”
“砰!”齐治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喝道:“张秋生,放老实点!”这不是事先设计的台词。张秋生胡说八道,将他们学生会当空气,让七个人都非常生气,于是齐治平临场发挥。这一招倒像极了旧社会县官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再大声喝斥:“大胆刁民,从实招来!”的气势。
张秋生倒退几步,直到屁股快挨着七个人时,突然一连串的大响,然后立即向门外跑。高山寒知道大事不好也跟着跑。
里面七个人被臭屁熏得要吐,慌忙也往外跑。可是跑不出去,门在外面被张秋生拉住了。
一个女生被熏得要哭:“呜呜——,张秋生放屁怎么这样臭啊。我就没闻过这么臭的屁。”
齐治平最喜欢在女生面前表现勇敢与机智,拿起一把椅子“哗啦”一声,将窗户玻璃砸破,让大量的新鲜空气进来中和臭气。
门开了,张秋生进来,指着齐治平及一干男生喝道:“你们好大的胆,私投公堂,破坏军训,故意毁坏公共财物。这还了得么!这儿到底是学生会,还是土匪窝?啊!”说完不待男生们分辨,一手一个将齐治平与佟国璋两个男生夹胳肢窝下,掉头就往大操场而去。
高山寒是唯张秋生马首是瞻,也一胳肢窝夹一个跟在张秋生后面。
来到大操场,张秋生将两个人往地上一惯。高山寒有样学样,也将胳肢窝里两个倒霉蛋用力一惯。
正在站军姿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教官与学生。张秋生跑到教官面前举手敬礼。这个军姿与敬礼非常正规漂亮,可下面就不像话了:“报,报,报那个报——那个报——”
教官知道这学生毛病,摆摆手制止张秋生说话,指着高山寒命令:“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报告,这几个人故意破坏军训,私设公堂,毁坏公共财物。高山寒照葫芦画瓢,将张秋生刚才的话复述一遍,结尾是他自己的:“报告完毕。”言简意赅,简洁明了。
将私设公堂、毁坏公共财物去了。仅破坏军训,就够这几人喝一壶的。齐治平四人被惯得头昏眼花,但这个罪名太重,他们扛不住,连忙挣扎着说:“不不,不,不是这样——”
“闭嘴!”军训的领队来了。领队对教官说:“让他们让军姿,然后送他们学校处理!”
可怜的齐治平四人在大操场站了一下午,这还是小事。少校将这事通报给了校领导。
校领导勃然大怒。破坏军训,这还了得!校领导不找齐治平几个,他们不够分量。学生会主席及两个副主席被叫到校办室。分管学生及保卫的副校长将这三人骂得个狗血淋头。
最后校长对三个学生会主席说:“有很多新生家长来校投诉,说昨天中午在火车站,新生接待站的人态度十分恶劣。亲近女生,歧视男生。打人,骂人,口出狂言,声称进校后他们要搞死新生。
车站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同时有二十多所院校的接待站。这给我们学校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现在责成你们,一定要将这几个人查出来!”
校长又回头对在场的学生处主任说:“对于这样的学生,查明情况后给予记过、记大过处理。校长办公会议已经讨论通过了。”
三个学生会主席蔫头耷脑地出了校办室后,刘平靖又偷偷回头,将齐治平与佟国璋出卖了。
齐治平与佟国璋反正也跑不了。但刘平靖立马就向学校当局报告,充分说明他的人品太差劲。
一天的军训完毕。大家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就准备出去吃饭,张秋生请客。温尔升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童无茶。
童无茶抱着行李,一看就是搬家的样子。原来王朋与温尔升发现干张秋生不过,就想着换一个寝室。没人愿意与他们换寝室,昨夜的两架说明他们寝室人的脑袋都有毛病。
温尔升偶然遇见童无茶,两人一拍既合。童无茶知道了昨天帮着背箱子的是张秋生。跟着张秋生混不吃亏,在修真界已经传遍,虽然童无茶还算不上是修真者。
即使跟着张秋生沾不上什么光,童无茶也要搬过来。毕竟张秋生是出名的大神,敢与鬼仙打架的人,还不赶紧地巴结么?
出校门,张秋生随便兄弟们去哪儿。依王朋要往市内去,找一家高档酒楼。王朋的意见遭到其他兄弟的一致反对。单有余就近找了一家中档餐馆。
这个餐馆不大。一共只有四个包间,并且都已经有人。大堂也不大,只有中间一个大圆桌,其它的都是火车席。
王朋要重新找餐馆。单有余为张秋生省钱,我们是吃自己钱,又不是公款吃喝搞**没必要躲包间,就在大堂里一样。
兄弟们争着吵着在点菜。张秋生不管,这么个小餐馆吃不穷他,上个厕所先。
张秋生从厕所回来,路过一包间门外,听见里面有熟悉的说话声。推开门一看,全是学生会的一班人。尤其看见刘平靖,张秋生还真的楞了一下。
刘平靖看见张秋生更是差点缩桌子下面。他在校领导那儿出卖了齐治平与佟国璋。待这两人从大操场罚站结束后,又对他们说了学校的处分决定。
齐治平与佟国璋只觉天晕地转,他们在双江理工算混到头了。灰心丧气咬牙切齿,对于张秋生他们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在双江理工,两年来一切都很好。张秋生只来一天,就将他们辛苦取得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
齐治平肩上的担子很重,他们全家将光复门楣的重任都放在他肩头。齐治平家在解放前很有几亩地,他爷爷也很读过几年私塾,在他们的那个村子算是望族。
后来他们家成了全村最穷,地位最低的一户。这个原因大家都知道,就不用多说了。八十年代初,农村包产到户,他家依然被分到最差的田地。原因是他们家被村里人欺负惯了。
后来齐治平的父亲承包了村里一口废塘养鱼。一家人齐心合力,鱼塘当年就产生效益。第二年鱼苗刚刚撒下去,村里就宣布收回。没向他家说明原因。村长懒得说多话,就是收回了,你能怎么着?
八十多岁的爷爷为此一病不起。临终时拉着齐治平的手说:“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当干部。记住,我们家要翻身,唯有出一个国家干部。”
齐治平父亲一气之下去了市里。不是去告状,而是开了一家饭馆。八十年代初开饭馆,只要经营得法赚钱是很容易的。
第八百六十二章 拼酒添彩头
齐治平父亲很有生意人头脑。在他们那个城市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刚刚有点萌芽状态时,他就抢先在那儿买了三套房子。两套出租,一套自己开了一个小商品批发部。
八十年代,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齐治平父亲发了大财。发了大财的齐父开始疯狂报复家乡村子里人,尤其是村干部。
他们那个村的干部就不敢出村。齐父派人守在出村的必经之路上,只要这个村子里的人出来就打。
村子的人也报复他家,报复手段就是将齐治平家的祖坟给挖了。这个太缺德,广大农村人受不了。以至于齐父带着大批打手扫荡这个村子时都没人为这个村子说话,连乡政府都不出头。
齐父的偏执、疯狂,快意恩仇给齐治平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自己是苦孩子出身,又最是瞧不起穷苦人,在学校里经常欺负弱小同学。他一方面自卑下贱,另一方面又狂妄自大。
齐治平遵照家庭的要求,努力学习终于考上的重点大学。还是按照家庭的要求在大学好好混,一定要混进学生会,一定要在大学期间将组织问题解决了。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增加混进公务员队伍的珐码,也就是他爷爷说的当官,那时还没有凡进必考一说。
现在一切都完了,都泡汤了。档案里有一条记过处分,想进公务员队伍是难上加难。如果没有过硬的关系,简直是不可能。齐家有过硬的关系吗?根本没有,充其量也就一暴发户而已。
齐治平难过、沮丧、失望,愤恨、暴怒、咆哮,他要杀了张秋生。
今天下午参与审判张秋生的另外五个人也很害怕,学校会处分他们吗?私设公堂,破坏军训,这两条罪名太可怕了,事先怎么没想到呢?
刘平靖安慰他的同党,劝齐治平与佟国璋去找找校长与学生处主任,该出手就就出手,这年头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然后就拉大家来喝酒,我们边喝酒边想主意,怎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钱嘛,齐治平家倒是有,为了儿子前途也舍得花。齐治平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跟着刘平靖一道来喝酒。哪知道偏偏就遇上张秋生?
张秋生看着刘平靖,笑嘻嘻地说:“哟,牛屁精?你也在双江理工?哈哈,真好。有你在,今后的日子也不太寂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刘平靖与齐治平都没说话,一班学生会的人都没说话。虽然想立即杀了这家伙,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张秋生看看桌子,菜还没上齐,两瓶五粮液也没开封。张秋生将四盘凉菜放左胳膊上,右手拿起两瓶酒,说:“我们那桌正好没酒也没菜,反正你们是公款吃喝。”
张秋生这桌的菜还没点好。主要是七嘴八舌,这个要点荤的那个要点素的,这个要点贵的那个要点便宜的,意见不能统一。
张秋生将酒及菜放桌子上说:“来来来,先将这四盘菜吃了。吃菜点菜两不误。”他是真心招待兄弟。
七个兄弟都楞住了,张秋生,这菜是从哪弄来的啊?张秋生还是笑嘻嘻地说:“学生会领导友情赞助的,他们吃喝反正可以报销。大家别客气,先吃了再说。”
这个,学生会的那些人会请我们吃菜吗,不可能吧?肯定是张秋生强行抢来的,这小子糊涂胆大。
再说包间里,七八个人气得脸都变成猪肝色。简直是欺人太甚!有从别人桌子上将酒菜全抢走的吗?这是公然在打我们脸!
齐治平与佟国璋要去与张秋生拼了。刘平靖赶紧拉住他们,不行,不行,这小子身手非常了得。刘平靖将张秋生一伙在日本与人打架的事说了。
齐治平耿着脖子说:“那就这么算了,任随他骑我们脖子上拉屎?那以后在学校里就没法混!”
是啊,有张秋生在,今后还真没法混。这小子似乎天生就是我对头。从见第一面起,就一直与我作对。刘平靖想了想,问道:“能不能想个办法,以我们之长克张秋生之短?”
以我们之长?我们有什么长了?佟国璋老实承认,我们就是酒囊饭袋。
对啊,齐治平一拍桌子说:“我们酒量大啊?佟国璋你能喝八两吧?我也能喝八两。刘平靖能喝一斤吧?兴趣高的时候能喝一斤二两吧?。”
你的意思是找张秋生拼酒?刘平靖问道:“你知道张秋生的酒量吗?万一他的酒量比我们的大怎么办?”他与张秋生打交道的时间比较长,对张秋生是既恨又怕。他极想通过什么办法整张秋生一下,又怕整张秋生不成,反倒吃这小子亏。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张秋生的声音,你们喝,放开量来喝,今日不醉不休。我不行,只有二两的量,撑死二两五。
包间里的人相互望望,张秋生只有二两的量?这是好事,可万一他隐瞒实际酒量呢?齐治平说:“就算他打埋伏,隐瞒真实酒量,撑死算他半斤的量吧!又能怎么着?我再加他三两,算他八两的量。”
齐治平盯着刘平靖,大家都盯着刘平靖。意思很明白,凭你的酒量将张秋生灌醉小菜一碟。
刘平靖缓缓点头。一个人吹牛得有底线,同样隐瞒酒量也有底线。说自己只有二两的量,一般撑死也只有半斤。
齐治平似乎感到胜券在握,兴奋地说:“我们要他加什么彩头?仅仅是将他喝趴下没什么意思。”
彩头,是得有点彩头以增大打击力度。用什么做彩头为好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钱。齐治平身上带有三千,刘平靖有两千。庞晓月包里有三千,是学生会的公款。其他人身上都没有超过一百的。
一共只有八千,嫌少了点,给张秋生的打击力度太小。刘平靖说:“这点钱,张秋生根本不在乎。他在日本与人打架,一拳都是十万美元。”
十万美元,包间内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这么有钱?大家表示不相信。
都是打架赢来的,刘平靖将张秋生他们打架开盘口的事加油添醋地说了。反正张秋生他们是胆大包天胡作非为,钱的来路不正。不管怎样,张秋生有钱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刘平靖又说:“也不是张秋生自己有钱,他有个同学是高级首长家的孩子。他仗势敢于什么钱都捞。”
刘平靖已经查了,本校没有孙不武与李满屯的名字。那么,这两人可能是在别的学校。刘平靖放心了,他最怕的是孙不武。
“把我那辆车拿出来赌!”齐治平下了决心,果断地说:“虽然还是少。我们也只能最大限度地打击他了。”
齐治平有一辆黎明皮卡。是一个人拿来给他父亲抵债的。黎明皮卡算得上是中国第一款皮卡车吧。这车外形粗笨,车身高,质量很好。在九十年代中期以前是警车的主力装备。
齐父嫌这车掉身份,随手就给了儿子。九十年代中前期,社会上几乎还没有私家车,谁能有这么一辆车是非常时髦非常拉风的事。齐治平将车拿出来做彩头,可见他是怎样的报仇心切了。
菜上齐了,包间里的人却不着急喝酒。刘平靖又要了两瓶五粮液,带着他的手下一齐来到大堂。
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话我们略去不表。面对刘平靖找他拼酒,张秋生将眼睛睁得要多大有多大地说:“找我拼酒?我喝酒很厉害的,一般五六斤酒喝不倒我。说实话,我从小就没醉过。”
你就吹牛皮吧,五六斤酒喝不倒你。五六斤白开水你那肚子也装不下去。越这样吹,就越说明这小子是虚张声势。
行,你能喝五六斤,刘平靖平静地说:“我现在也是一醉难求。今天我俩就一见高下。我们友谊第一,拼酒第二。”
那好吧,我今天就成全你,张秋生又问道:“输赢怎么算?或者说喝到什么程度算赢,喝到怎样的惨算输?”
先吐为输,一头栽倒为输,人事不知为输,餐馆老板说输既为输。刘平靖一伙与这餐馆老板熟,请他来当裁判。
张秋生挠挠头皮,一咬牙一跺脚,说:“好吧,就依你们的。怎么喝,是对着酒瓶吹还是倒杯子里慢慢喝?”
二两杯子,我们一杯一杯地喝。不准泼泼洒洒,两人同时喝。一方在另一方喝完杯中酒后,必须在三十秒内也将杯中酒喝完,否则算输。
张秋生再次挠头皮,犹豫很长时间才勉为其难地同意这种喝酒法。
学生会的人对张秋生的挠头皮,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很满意。这说明他心虚,说明他怕输。齐治平信心大增,打断正在倒酒的张秋生说:“我们添个彩头怎么样?我有一部车,不是什么好车,但六七万还是值的。如果你赢了,这部车就是你的。如果你输了呢,赔上相应的车价就行了。”
什么车啊,我要验验货。张秋生朝齐治平说:“你要是弄一辆破得不能再破的车,或者干脆就是出过事故的、偷来的、走---私来的、手续不全等等的毛病车怎么办?”
齐治平点头,平静地说:“有道理。车就在外面,我们现在就去看。一应手续也在车里。”
第八百六十三章 碎尸与大箱子
张秋生当然去看车。不仅看,还仔细检查,连引擎盖都打开来检查。回到餐馆,张秋生说:“你这车顶多值两万。”
胡说,原价十八万的车,才跑十万公里,齐治平说:“你砍得也太狠了吧?”
机电产品哪怕是刚刚买的,只要出了店门立马就要降价二成,张秋生说:“何况你还跑了十万公里。我又不与你做买卖,不同意就算了,没谁强拉你。”
好吧,算两万五,齐治平说:“我这里还有五千现金,总的算三万,你看怎么样。”齐治平打的主意是,既然稳操胜券,就当然尽量多的赚这小子的钱。三万啦,够花一阵子了。
好吧,张秋生说:“先把转让协议写好。免得我赢了再找你扯皮,我这人怕麻烦。”
转让协议写好,齐治平找张秋生要三万元钱。张秋生说:“哪有人随身带许多钱满街跑的?我写张欠条,你赢了随我去拿。不同意就算了,为这点钱打赌,丢不起人。”
刘平靖朝齐治平点头。在钱这一点上,他相信张秋生。这家伙真不将钱当钱,也不是赖皮的人。
拿一个塑料兜,将车的钥匙、资料、转让协议、五千元现金与张秋生的欠条等等装起来。谁要是赢了,拎起就可以走。
一人一瓶五粮液,一个二两的酒杯。张秋生与刘平靖各自将杯子倒满。第一杯刘平靖先喝,张秋生紧随其后。第二杯还是刘平靖先喝,张秋生还是紧随其后。
第三杯刘平靖想歇一会,先吃点菜压压酒。张秋生喘着气、忍着饱嗝,头上虚汗直冒,但没等刘平靖拿筷子就端起酒杯望着他。
这家伙明显不行了,还假装硬气,妄想用气势压人。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刘平靖也端起酒杯,与张秋生一同将这杯酒干了。
没三分钟,两人各自就倒了六两酒进肚子,一般人都会受不了。张秋生扶着桌子晕糊了一下,又半睁着迷糊的眼睛,连续几次做下咽动作,再颤颤抖抖地举起酒杯望着刘平靖。
刘平靖肚子这时已翻江倒海,头痛欲裂,几次张口欲吐都强行压下。他看着张秋生的惨像,心想这家伙还不如我,坚持一下,坚持到他先吐。
见张秋生又举杯望着他,刘平靖有点犹豫。其实六两酒对他没什么,平时喝六两都不过瘾。今天是喝得太急太猛,给一点时间慢慢消化,他完全缓得过来。
张秋生举着杯子,似乎也犹豫了一会,最后一仰脖子将酒倒进口中。没办法,刘平靖也只有跟着喝。三十秒的规矩是他自己定的,为的是防止张秋生没完没了的与他拖时间,一直拖到天亮这场酒都喝不完。没想到这三十秒将自己限制死了,不跟着张秋生后面喝算他输。
刘平靖抓起筷子,一定要吃点菜将酒压住。这时张秋生又举起了杯子,邪魅地望着刘平靖。
八两酒,平时刘平靖可以很轻松地喝下。一般老酒鬼也可以喝下。但即使老酒鬼喝酒也要一边吃一边喝,还要大呼小叫以发泄。像这样一杯接一杯,不吃菜不说话只闷着头喝酒,即使老酒鬼也很少有行的。
酒壮怂人胆,明知自己不行了,刘平靖还是跟着张秋生将酒倒进嘴。
这杯酒进了刘平靖肚子,让他再也忍不住,扭头想往卫生间跑。迟了,刚刚转过身就“哇——”地一口吐得昏天黑地。
张秋生伸手将塑料兜拿起来,齐治平开始赖皮了:“输赢还没定呢,你凭什么收东西啊?”
不是说谁先吐为输吗?张秋生笑嘻嘻地说:“赖皮也不是这样赖的吧?”
规定还说由老板裁判呢,齐治平说:“请老板裁一下吧,到底谁输了。”
这个餐馆是齐治平他们经常来的地方,与老板关系很好。明显是刘平靖输了,老板也不能瞎说。但老板还就瞎说:“这样吧,你们再喝几杯,这次谁先吐算谁输。”
真无耻!阎敬文与蒋是炳破口大骂。这是老板的地盘,怎能容人骂他?老板正准备发飙,张秋生说:“这样吧,我也去吐一下,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老板虽然无耻,也还有点底线。再说他与齐治平等也只是老主顾关系,没必要一味地将无耻进行到底。
张秋生去卫生间吐。虽然可以用真气将酒蒸发,但他怕汗将衣服打湿。所以用真气将肠胃保护起来,不吸收任何东西。
张秋生去卫生间时,老板还待与阎敬文等人发飙。高山寒轻轻拍了拍老板肩头,老板立即全身一震。高人,今天遇上了高人。老板立即对高山寒点头哈腰,递烟倒水。
张秋生从卫生间回来。刘平靖像上刑场的罪犯,被齐治平与佟国璋一边一个地夹着坐到桌子旁。
张秋生二话不说,酒到杯干。刘平靖吐了一会,肚子里好过了一点,也是一口闷掉杯中酒。
酒杯刚空,立即就被倒满,张秋生又是一口干。刘平靖看着酒杯,硬是鼓不起勇气将酒倒进嘴。时间早过了三十秒,连两分钟都过去了,张秋生不催也不说刘平靖输,只管自己吃菜。
去卫生间吐过之后,张秋生就再也没用真气护肠胃了。刘平靖顶多只能再喝六两,这点酒张秋生完全不在乎。
刘平靖想掷杯认输。可是他肩负着齐治平的车,还有自己的两千元钱。两千元对于刘平靖可以说是巨款,是他时刻带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及炫耀的资本,他舍不得。
杯子老是这样举着却不喝,张秋生不说其他人都看不下去。连齐治平都在催刘平靖快喝,好好的一辆车绝不能输了。
最后一杯酒差点要了刘平靖小命。他咬牙刚刚将酒倒进嘴,张秋生又倒酒举杯。刘平靖看着张秋生手里的酒杯,张了张嘴没说话,直接就瘫到桌子底下。
张秋生对老板与齐治平说:“你们还可以不认输,但如果刘平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必须负全部责任。”
老板可不想承担责任,做买卖求平安,为这么个夹不上筷子的事担责任太不值。另外,他也怕高山寒。老板连忙对张秋生说:“你赢了,当然是你赢了。他都赖桌子底下了,当然是他输了。”
张秋生又对齐治平说:“你还可以不认输,剩下的责任就是你一人承担了。我觉得吧,现在不是认不认输的事,而是必须将刘平靖送医院。并且要打120,要快。立即,马上。否则责任还是要你负。”
老板不想惹麻烦,催着齐治平快快打120。
庞晓月上救护车,陪刘平靖一道去医院。齐治平等人打的,他们也要去医院。
包间里的菜一口没吃,都让张秋生端出来。反正庞晓月已经付过账了,不吃白不吃。张秋生将三万元钱递给单有余说:“见财有份,这些钱你带兄弟们分了吧。我赢了一辆车已经赚大发了。”
后来得到消息,医生对齐治平他们说:“再晚十几分钟送来,你的同学就有生命危险。”将齐治平一帮人吓了一头冷汗。
刘平靖在医院住了三天。其实醉酒之人根本无需住院,酒醒了就可以回家,除非胃穿孔。但刘平靖选择了住院,目的是回避校长要他交出在火车站表现恶劣的人。
刘平靖叫齐治平赶快将此事摆平,他也只能帮到这儿了。齐治平没本事将校领导摆平,只有打电话回家,要他老爸来。
齐治平在老爸赶来前无事可干,就想着怎样报复张秋生。车没了,钱也输光,这口气无论如何吞不下去。
齐治平找佟国璋等人商量,怎样收拾张秋生。没办法,新生,对他一点不了解。一般来说新生比较好欺负,但碰到像张秋生这样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张秋生不了解没关系,我们找人了解,就找他同寝的人,堡垒总是从敌人内部突破。齐治平说:“就找那个跑来告状的王朋。他两人有矛盾,也许会掌握张秋生的一些毛病。”
王朋说了许多鸡毛蒜皮的事,但其中有两件引起齐治平的注意。据王朋说,张秋生有一大箱子。这大箱子造型古怪,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可以见到。
王朋说他几次用力撼,那大箱子都纹丝不动。最最最重要的是,王朋曾隐隐嗅得大箱子有一股臭味,非常恶心的臭味。
那么,这大箱子里究竟装得什么呢?重,像王朋那样的年轻男人都撼不动,那说明起码有一百多斤以上。臭,还是恶心的臭。这么臭,又这么重,张秋生还珍而藏之。据说张秋生从来没打开过它,甚至连摸都没摸过一下。这是为什么?你们见过用箱子藏臭东西的么?
引起齐治平注意的第二件事是,据说张秋生来的第一天夜里。他们因打呼噜问题打架,连楼上楼下的人都惊醒了,而他们本寝室的人却个个睡得像死猪一样。
“碎尸!箱子里是已经腐烂的碎尸!”齐治平一连发出两个感叹号,将学生会的所有人吓一跳。这个想像太大胆,又特别具有**力。杀人、碎尸,藏于大学宿舍。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高山寒与童无茶。他们可能与张秋生本来就认识,并且是一个犯--罪----团----伙。
高山寒公开承认他是收尸的。张秋生又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箱子。童无茶长得是那样猥琐,坏人样子摆在脸上。
第八百六十四章 堵在被窝里打
不管怎样,向校保卫处报告,张秋生有杀人重大嫌疑。可是,但是,如果箱子里不是碎尸呢?张秋生肯定要告我们诬陷!
学生会这些人不太懂刑法,听说诬告反坐吔。那么,侦查!齐治平说:“我们先去他寝室侦查一下。掌握第一手情报,然后再向保卫处报告。真要发现是碎尸,可以直接向警察局报案。”
学生会以检查卫生的名义,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趁新生都去军训之时,七个学生会的人来到张秋生的寝室。
七个学生会的人都非常紧张。这可是破案吔,就像电视上放的一样。还是杀人碎尸大案,想想都让人兴奋。
果然是有一个大箱子,果然很重。贴近箱子缝闻,果然很臭,令人非常恶心的臭。
庞晓月等三个女生害怕了。就像听鬼故事,越害怕越想听。她们也是越害怕就越想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是死尸。
四个男生也害怕,也是越害怕越兴奋。可是箱子是锁着的,一个普通的铁锁。他们中没一个是开锁高手,看着铁锁一点办法没有。
齐治平对佟国璋说:“你去找一把钢丝钳来,我们将锁环夹断。”
佟国璋头脑比较简单,他一向听刘平靖与齐治平的,二话没说就出了门。没多久佟国璋就从附近的建筑工地上借来一把剪钢筋的大剪子,这个比钢丝钳要好用的多。
“喀嚓”一声轻响,锁环被剪断,箱盖被打开,一股恶臭弥漫开来。女生们不敢看,跑到室外。男生们伸头朝箱子里一看,傻眼了,也糊涂了。张秋生将这些烂砖头收箱子里干嘛?他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们会来检查而害我们?
说不定赃物或碎尸藏在砖头下面。肯定是这样,没人会将烂砖头这样珍而重之的藏着。想到这儿,男生们更加兴奋。
男生们不顾脏臭,捏着鼻子正准备将砖头往外搬时,张秋生来了。随着张秋生来的还有军训领队及两个教官,校保卫处主任冯德龙,高山寒与童无茶。
站在门外的三个女生都被堵回寝室,她们边哭边叫:“不关我们事,不关我们事。我们是来检查卫生,张秋生有杀人嫌疑。”
张秋生没理睬女生,扭头对旁边的少校说:“教官,我说他们会千方百计地破坏军训吧?”
嗯,破坏军训,怎么不说我们是小偷?破坏军训与小偷,哪个轻哪个重呢?
少校与冯德龙都铁青着脸,望着这些人一言不发。张秋生说:“破坏军训与当小偷,这个我不管,由学校处理。既然你们对我这个箱子感兴趣,那麻烦你们将它抬下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将里面的东西搬出来。顺便也可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然后将箱子洗干净,用吹风机吹干,买十几颗樟脑丸放里面。我这是宽大处理,如果不愿意,我们再说其它的处理方法。哦,对了,还要赔一把新锁。”
四个男生抬箱子不动。正准备找东西来化整为零时,童无茶说:“给二百,我帮你们背下去。”
齐治平身上没钱,另外六人凑了二百。童无茶说:“我只负责背下去。里面的东西我可不搬,还有洗啊烘干啊等等我也不管。”
张秋生心血来潮,不靠谱不着四六的偷一些烂砖头。在火车上害了两个骗子,加污染餐车空气。到学校又害童无茶背,给的还是五十元假----币,也不知童无茶是怎样花出去的。
箱子放那儿张秋生一直懒得动,他也怕脏。学生会的几个人自投罗网,算是最终解决了这些烂砖头。张秋生只要觉得好玩,从来是不怕脏不怕累,从来是随心所欲。看着学生会的几个人一脸苦像,他就特别开心,倒也没另生枝节去追究他们。
接下来几天相安无事。张秋生天天吃过晚饭就出校门,直到深夜才回来睡觉。
张秋生与高山寒、童无茶每天都是绕操场跑步。别人是站军姿或操正步,他们是长跑。不是跑多少圈算完,而是一直不停地跑。教官对同学们说,谁要是愿意,也可以去跑。
没人愿意。操正步或站军姿尽管累,但总比长跑好,尤其是没完没了地跑。
参加军训的新生都很疲劳,吃完晚饭都早早地睡觉。唯有张秋生吃完晚饭连寝室都不回直接就出了校门。
秋天了,落叶乔木的叶子慢慢变黄,小草也慢慢变黄。张秋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制作茶丹要吸收茶树精华,害富运公司又吸取水果精华。那么树啊草啊,也可以吸取它们精华。
现在正是秋天,草木的精华会自动挥发丧失。我只要用心,不伤及它们的根部完全可以吸取。
张秋生每晚出去就是吸收草木精华。他是用飞的方式尽量离城市远一点,尽量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在离梁临二百公里有一个大湖,湖中有一望无际的荷叶。荷叶已经成衰败之象,得赶紧吸收了。
上次在富运公司吸取的水果精华,兑了大量的水做成高能量补充液,效果非常好。李秋兰说用这些植物精华做酒,无论是白酒还是葡萄酒口感好到无与伦比,营养也是极其丰富。
张秋生戒指里就有许多这样的高能量补充液。都是用矿泉水瓶子装的,还贴有“安然”牌商标。
白天参加军训,晚上忙着吸取草木精华,张秋生一点都不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齐治平的老爸来了。学校要处分儿子,齐父放下一切赶忙跑学校来。请客送礼一通忙活,校领导给了话,此事暂不处理以观后效,总算将这事给按下来了。
齐父只知道他的请客送礼起效果,不知道的是,主要是因为张秋生没追究。校领导那儿连头都没伸一下。吃了人的嘴软,拿了人的手软,既然张秋生都不追究,领导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齐父摆平了儿子受处分的事,静下心来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服。车没了,钱输光了,儿子差点被记大过,那个叫张秋生的小子却一点事都没有。天下就没这道理!欺人者恒被人欺,我也要欺负欺负你!
怎么欺负张秋生?齐父很是伤脑筋。他是学生,自己是学生家长,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够得上他。一个弄不好必定会影响儿子,学校要是再次处分儿子,真的不知道能否摆平。
想来想去,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张秋生打一顿。齐父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没时间在这儿待下去。找人打张秋生,就这么办了。
有钱好办事,齐父通过业务关系找到了打张秋生的人。这是长期盘踞在双江理工附近的“临江帮”。临江帮的老大在江湖上名头很响,名叫许世豪。据说许世豪练的是铁沙掌,一双肉掌能开碑裂石,可以一掌劈碎十块摞一起的砖头。
齐父还想找人将那台皮卡给砸了。这车不值钱我也不稀罕,但绝不能给张秋生用。但找遍校园连皮卡的影子都没见着。齐父以为张秋生心痛车子,特意将之收藏起来。
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就是!其实是交给孙不武去办过户手续了,张秋生哪会心痛这么一部破车?
打一个学生,许世豪不屑于亲自上阵,派十个小弟就已经很看得起张秋生了。因为齐父明说了,张秋生会点武。
据传张秋生早上起床后,就是参加军训,吃过午饭,又是军训,晚上出去鬼混。许世豪决定,清晨将张秋生堵被窝里打。
这阵子张秋生都是凌晨三点多才回来,睡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起来。今天睡得正香,强烈的危险警示让他醒来。放出神识稍稍搜寻一番危险来自哪儿,然后迅速起床,出了寝室,跑到走廊的另一边。
十个打手模样的上了楼梯,转身向张秋生的寝室那边跑。可以看出这些打手对这宿舍楼的环境摸得很熟。
张秋生朝跑在最后的两个人屁股上一人给了一脚,骂道:“傻-逼!找个人都摸不清方向。”
两人倒地,八个人停住脚步,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同伴,又看了看张秋生,似乎有点面熟。不急着想这人是谁,先要勃然大怒:“操,你敢打我们,老子们要杀了你。”
“你们不是要找张秋生么?”张秋生问道。打手们回答:“是啊,你是谁,操,你就是张秋生!”
张秋生朝正在往起爬的两人又是一人一脚,然后就往楼下跑。打手们被激怒了,不管两个再次被踹趴下的同伙,一窝蜂地追赶下楼。
张秋生跑得并不快,打手们下楼就看见他在不远处跑,连忙加紧追赶。奇怪的是,无论打手们怎样发力,追到离张秋生一步之遥时就再也追不上他。
一人在前,八人在后,一路跑到大操场,然后就绕着跑道跑起来,像是在练长跑。
跑了三四圈,打手们觉得不能跟在后面跑,应当迎头赶上。分出三个人从操场中间插过去,试图拦截张秋生。
这时过来两个人,拎着皮带朝这三人喊:“干什么,啊!跑步就好好跑,按照要求,排好队地跑!回去,回去,跟在别人后面!”
三个打手哪会听这两人的?我们是打手吔,是专门来打人的吔,我们会听别人的么?
第八百六十五章 跑步有益健康
对不起各位书友!我从十一点半开始,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一直到现在才登录上来。不知是我电脑的问题,还是这个网站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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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打手看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别扭。一个人长得没有一点特点,走到大街上立马就会消失在人流中。
另一个倒是很有特点,但他的特点很可笑。个头又矮又瘦,根本就不是打架的人,说他是学艺术的还差不多。还,还他娘的扎个马尾辫。扎马尾辫也就罢了,还留胡子。留胡子也就罢了,还是三绺长须。要说是三络长须吧,每一络都不足十根胡子。
这两人的行为又极为可笑。两人都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拎着皮带。你们这样也想打架?
就这么两个逼人,还,还扬言要打我们,还二打三。三个打手想想都好笑,我们是专门打架的好不好?我们是职业牛忙好不好?我们不打你,你就应当感谢祖上积德,居然还朝我们吆喝,还要打我们。
三个打手不理睬这两人,继续拦截张秋生。干任何事都要分清主次,这两人待会再收拾不迟。
“啪啪”两响,没有特色的人抽倒两个打手;“啪”一响,有特色的人抽倒一个。是那种劈头盖脸的抽,一下就让人倒地不起。
三个打手被抽懵了。他们参与街头大战不下几十次,从来也没一下就倒。没见过这样的猛人,必须承认他们有资格朝我们吆喝。一个打手指着没特色的人说:“你等着,我去叫老大来。我们老大知道吧,他叫许世豪,江湖道上很有名的。”
狗屁豪?没特色之人看看有特色之人,说:“有狗屁就放啊,嚎什么嚎?”
有特色之人懒得废话,挥舞着皮带吆喝:“快,快去,跟在大部队后面跑。我数三下,不跑我就抽!三、二——”
三下没数完,三个打手爬起来就去追赶大部队了。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手拎着裤子都能一下将我们抽倒的人伤不起。
被张秋生踹倒的两个人也追过来了。他们是街头老将,对形势的估判非常准确,迎头朝张秋生扑去。嗯,跑不动,后脖颈子被人抓住了。
抓住这两人后颈的人也没为难他们,和和气气地说:“遵守交通规则,不准逆向行驶。否则重重处罚,我是校保卫处主任,说话算数。”
保卫处管的就是打架闹事。这两人不敢违抗,眼睁睁地放过张秋生,然后跟在那八个人后面跑。
跑在最前面的人很郁闷。他离张秋生总是一臂之遥,无论他怎么发力这个距离不变。要是不发力慢慢跑呢,瞬间张秋生就将他丢老远。又得赶紧加快速度追上去。很好追,只要用的力气足够,没一会就追上。但只要达到一臂之遥,就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有人就说了,他们没带铁棍、钢管、西瓜刀什么吗?这些是牛忙打架的常规配置,他们竟然不带?如果带了,用这些兵器砸不就行了吗?
前面说了,许世豪练的是铁沙掌,讲究的是拳掌功夫,一般情况下打人是不带这些兵器的。街头混战除外,那时铁棍、钢管、西瓜刀、板砖、双截棍都有,甚至大刀、长矛都得带着。
现在是十人打张秋生一个,再带兵器,许世豪自认为丢不起这个人。也就是会打架的学生而已,十比一稳操胜券。
跑着跑着就开始出汗。毕竟已是九月中旬,虽然白天太阳仍然毒辣辣的晒得人睁不开眼睛,但早晚还是非常凉,甚至有点冷。大家都是穿着长裤长衫,一出汗就难受。
张秋生开始脱衣。一边跑一边脱。衬衫还好说,这小子竟然能一只脚边跳边脱裤子,脱掉一只裤脚再换另外一只。
打手们也学着脱衣。脱裤子没张秋生的能耐,他们要停下来脱。好在他们人多,大家轮流脱。
又跑了一圈,张秋生将衣服扔到跑道旁边。打手们有样学样,也将衣服扔到跑道旁边,这样跑起来轻松多了。大家都打着赤膊,都是男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问题在这儿,张秋生穿得是平脚裤。这个,老实承认,很老土。而打手们穿得都是三角裤,很符合潮流。
但是眼前的景象似乎不能这样说。穿平脚裤的很好,一点不伤风化。而穿三角裤的真难看,太不合时宜。三角裤紧一点的还好说,松的就是丢人。
好在大家都是牛忙,不在乎丢人。打手们紧跟着张秋生在跑,脑袋里已跑成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跑字。似乎天下大事无外乎就是跑,除了跑就没有其它的事。
呼哧,呼哧,受不了了,大清早的,空着肚子猛跑。老子长这么大都没做过这种事,既苦又累还特么傻-逼。
就在打手们要放弃之时,张秋生突然拐入操场的出口,向外跑去。好球,这小子也受不了了。我就说嘛,这样傻跑,是个人都受不了。打手们精神大振,鼓足干劲紧跟着朝操场外追去。
张秋生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让打手们信心大增,再加把劲就可以抓到这小子。可是跑了三五百米后,张秋生突然拐弯又向操场跑去,并且速度快得让打手们难以置信。
打手们放弃了,我们都筋疲力尽了,张秋生还能跑这么快。今天算了吧,明天起早点,一定要将他堵被窝里打。
打手们拖着疲惫的步子向操场逛荡,衣服还在那儿。刚刚走到操场边,打手们立即大叫:“不能!”
原来他们发现张秋生与那两人,就是一个没特点一个太有特点的两个,三人正对着他们的衣服撒尿。
打手们不要命地往衣服那儿跑,已经迟了,尿已撒完。三个人抖了几抖就收回兵器,跑到距离五十来米的地方坐下抽烟。
打手们欲哭无泪。苍天啊,大地啊,你降雷劈死这三个畜牲吧!打架就打架,跑步就跑步,哪有朝人衣服上撒尿的?听都没听说过!
十个人同仇敌忾,决定与张秋生等三人以死相拼。可是,想拼死都不行,一段时间没见的保卫处主任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保卫干部,还有十几个当兵的。
冯德龙指着一百米开外的一个垃圾箱说:“那里恐怕有塑料袋,去拣几个来,将你们的衣服装上,跟我走!什么,衣服不要了?不行,放这儿污染环境,必须带走。”
你这是拉偏架!我们在这儿跑这么长时间,你不闻不问。学生在我们衣服上撒尿,你也不管。你单单就管我们。
我当然是拉偏架。学校保卫处,保卫的就是本校学生。我不偏帮学生,难道还偏帮你们?你们这些社会上的牛忙,居然胆敢闯进我校打学生。要是不处分,就是我失职!
中午,刚刚结束军训,大家一窝蜂地准备去吃饭,许世豪来了。他的十个手下在双江理工惨败,还被警察局处以十五日拘留,简直是奇耻大辱。在许世豪混江湖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等事发生。
许世豪向同学们打听谁是张秋生。远远地有个声音回答:“我就是张秋生,找我有何贵干?”
我叫许世豪,今天早上的十个人是我小弟。现在我亲自出面,要与你光明正大的比武。
旁边有个人插话:“我叫高山寒。要与张秋生比武,你必须先过我这一关。”这人长得果然与传说一样,毫无特色,不说话你都感觉不到他。
童无茶也插进来,说:“应当先过我这一关,让我与这什么狗屁豪打一架。”
张秋生看看高山寒,再看看童无茶说:“你们谁会军体拳?不会军体拳就给我站一边去。”
童无茶不会军体拳,叫道:“为什么要用军体拳打哇,打架而已,能打倒对方就是好拳。”
高山寒明明是真气能够外放的高手,或者叫做先天武者。他也没屏蔽,许世豪竟然看不出来。这人不仅功夫狗屁,眼力也狗屁。就这样还牛气哄哄的来找人比武,一般的武学高手都不屑于同这样的人比武。
但张秋生不同,他没这些概念,压根就不懂江湖上的一套。他就想用军体拳打这傻-逼。为什么非得要用军体拳?没什么道理,张秋生就是想这样打。
高山寒说他马马虎虎会一点军体拳。武学到了真气能够外放,对流行的拳法都会涉猎一些,尤其是近年来的年轻练武者。像许大海、屈无病那样的老古板,对新近流行的武学不知道的人很少。
既然高山寒说他会军体拳,张秋生没有拦阻。其实他想让童无茶来打,可以给他提供实战机会。
许世豪来是要打张秋生,被高山寒上前拦着他也没办法。两人面对面站着,许世豪赶紧热身,全身的骨头都辟啪地响。高山寒自己不热身,也不催许世豪,就抱着胳膊像看戏一样看着对手。
许世豪挥胳膊蹬腿地闹腾了好一阵子,刚刚准备结束热身,张秋生突然大叫:“停,停,停!”
这还没开打呢,你叫个什么停啊?双方都不明白,旁观群众也不明白。
旁观群众包括同学,众教官,还有冯德龙带着几个保卫处的人。大家都望着张秋生,看他嘴里能吐出什么牙来。
第八百六十六章 牛长风的苦熬
这还没开打呢,你叫个什么停啊?高山寒与许世豪都不明白,旁观群众也不明白。
旁观群众包括同学,众教官,还有冯德龙带着几个保卫处的人。大家都望着张秋生,看他嘴里能吐出什么牙来。
张秋生大声吆喝:“我来开个盘口,欢迎大家下注。军体拳对铁沙掌,一比二十。这么大的赔率天下难找啊,要下注的抓紧时间了。”
围观群众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张秋生又大喊:“押高山寒赢的,押一百赔一百;押许世豪赢的,押一百赔二千。这个买卖划得来,要押的抓紧了。”
押一百赔二千,这个**力太大。高山寒可能很会打。耐力也非常好,绕着操场跑一上午都没事。但打架不完全靠耐力,也许人家三拳两脚就将他放到。
而另一方呢?靠,练铁砂掌的!这可是传说中的功夫,高山寒能是他的对手?再说了,看这人的架式就厉害,就是专门靠打架吃饭的。
王朋交出一百,买铁砂掌赢。有人问他,你怎么买别人赢啊,应当买自己同学赢嘛。你这是胳膊肘向外拐。
这与同学不同学没关系,与胳膊肘也没关系。有关系的是自己眼睛,判断这场比斗准不准。
张秋生也跟着说:“对啊,与同学不同学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你买他赢他就肯定赢了?咱们认钱不认人,你们放心买,一点不影响同学感情。”
很多人都开始买许世豪赢。都是新生,刚开学口袋里都有点钱。能够一百换二千,这事确实划得来。万一输了呢?也就一百元而已。
谨慎的人还是有的。有人问王朋,你凭什么就认为高山寒会输?王朋说:“这还不简单?如果随便怎么打,我也拿不定主意。可要规定高山寒只能用军体拳打,那他就要输了。
他以前当过兵么?没有,年龄放在这儿。军体拳我们前天才开始学吧?两天时间就学好了?何况他根本没学,天天都是在跑步,充其量也只是看了几眼。你以为他是天才神童,看几眼就可以学会军体拳?”
有道理,又有很多去童无茶那儿交钱,押许世豪赢。
比武正式开始。许世豪站定马步,双掌从胸前缓缓前推,嘴里发出低沉的开气声:“嗷喔——”这架式与电视里的高手一般无二,比李小龙还像李小龙。
高山寒懒得与他啰嗦,到饭点了,快点打完好去吃饭。跨步上前,侧身一脚踢中对手上腹。“蹭、蹭、蹭”许世豪一连退了四五步,终是没稳住身形,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就结束了?我的一百元就这么没了?这人也太不经打了吧?你刚才那一番“嗷嗷”叫,到底是装逼呢,还是装逼呢?
没结束,许世豪爬起来,重新摆姿式,重新“嗷喔——”叫,双掌重新从胸前缓缓前推。
高山寒还是不耐烦,又是一脚将对手踢个屁股墩。真气外放的高手打一个普通人,那真像大人打小孩。
观众们给许世豪打气:“加油,加油,加油,起来,起来,起来。”
许世豪起来了。将扎着腰的红布带子解下来,再重新扎一遍。然后打了一趟拳,嘴里越发地大呼小叫:“哟嗬,哟嗬——哈,哈,啊嘿,嘿。”
这就对了嘛!你早就应该将裤腰带扎紧嘛。裤子穿得松松垮垮,打架不输才怪。刚才,啊,你只嗷嗷,不哟嗬,事实证明这是不行的吧?运气要运到位嘛。
观众们七嘴八舌。外行看热闹,为自己的一百元操心。许世豪被吵得头晕,提前结束练拳,再次摆开架式。还是扎马步,还是双掌从胸前缓缓前推,口中还是开气吐声:“嗷喔——”
许世豪的马步扎得那叫一个难看,要是张秋生肯定要对他裤-裆一脚。高山寒比较老实,如同前两次一样一脚踢中许世豪的腹部。
靠,这就是一水货!害我白白丢了一百元。打架靠的是拳脚,不是靠嘴,你哟嗬的再厉害也挡不住人家一脚。还有打架也不是靠裤腰带,你就拿一钢筋扎着腰也没用。
观众看着坐在地上的许世豪一点同情都没有。他们都同情自己,被张秋生骗去一百元。还有那童无茶,也不是好东西。高山寒嘛,他只打架不说话,还算是老实人。
总赢利一万多元,张秋生只要了三千,其它的由高山寒与童无茶分去。高、童二人非常兴奋,三千多吔。特别是童无茶,他为了五十元都肯背四百多斤的箱子,现在突然有了三千多,其兴奋可想而知。
江湖传说,跟着张秋生不吃亏果然不假呀,今后就跟他混了。不说吃香的喝辣的嘛,起码温饱不愁。
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张秋生这三人的凶猛是明摆着的,没谁吃饱了撑着招惹他们。新生中间很多人都输了一百元,心里不服,嘴上却说不出什么。愿赌服输,也没谁拉你们下注。
今天是中秋节。中秋是晚上过的节日,大清早该睡觉还得睡。天已大亮,童无茶的床沿上坐着一个人。童无茶与高山寒每天清晨要练功,这两人出去也不关门。
单有余是第一个醒来的人。睁眼一看,童无茶的床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单有余心里有点慌,主要怕是坏人。他是老大,有保护同学的义务,连忙问道:“你是谁,坐这儿干什么?”
这人没回答自己是谁,指了指张秋生说:“我找他,等他醒来。”语气很恭敬。说着还递了一支烟给单有余。
单有余可着嗓子嚷:“张秋生,起来!有人找。”反正已是起床的时间,他也不怕吵醒别人。
张秋生睁眼,迷迷糊糊看了一下那人,既没惊奇也没他乡遇故知的兴奋,含含糊糊地问道:“牛长风,你怎么来了?”
来人就是牛长风。两年多以前,麒林市二十一中的那场大战,结果让人极其震惊。牛长风师徒庆幸没有掺和进去,否则不死即伤。章老四还高高兴兴地随孙一行进去查看现场,还掏钱与修真人打了一架。
章老四被打断两根肋骨,躺在救护站时,兴奋的心情冷静下来。那么多的江湖人士被抓,其中很多是熟人,甚至共同作过案。
这些被抓之人进了警察局难保不吐屎。自己到时恐怕出不了麒林市。想到这儿,章老四顾不得伤没好,赶紧带着牛长风跑路。
事实证明他的顾忌是对的。警察局得到口供,来二十一中抓这对师徒时这两人已逃跑多时。
从此章老四就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修炼。孙一行已经突破先天之境,这对他的刺激太大。发誓要迎头赶上。牛长风也从此不敢去麒林市,那叫自投罗网。
但是张秋生加在牛长风身上的“瘪食阳诺萎”无人可解。这让牛长风生不如死。正当壮年,却不能碰女人,而体内的雄激素照样分泌,荷尔蒙照样翻腾。蛋蛋憋得几乎要爆炸,却又无法发泄,其痛苦可想而知。
牛长风去过一些寺庙。他想干脆当和尚得了。和尚没女人不也照样活得很好吗?可是他和尚没当成。一来和尚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
他也捐过香火钱。庙里主持或方丈钱照收,阿弥陀佛,谢谢施主。心中有佛在哪儿都一样的修行,大可不必来寺庙受苦。再者老纳见你尘缘未尽,施主还是过几年再来吧。
二来他发觉自己不是当和尚的料。即使在庙里,看见女香客,他心里照样咯噔咯噔地跳。
牛长风也找过医生。各大城市的名医几乎找遍,个个都是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二老板徒呼奈何。也找过真气可以外放的武林高手。可是张秋生现在在武林的名气太大,“瘪食阳诺萎”的更是名动江湖。高手们瞪着眼睛朝牛长风吼:“张秋生的明堂我怎么能解!一来我不会,二来你是在害我!张秋生要是来找我麻烦,我可担不起。”
牛长风也想,这种毛病恐怕女人能解决。找来几个专业的女人,你们帮我治好了大大的有赏。别说十八般手段,三十六般手段全用上都无济于事。
由于上述种种原因,牛长风只有苦熬。好不容易打听到张秋生考上大学了,现在已离开麒林市去双江省梁临读书。连什么专业,住什么样的宿舍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牛长风昨天晚上到的。第一站当然找朋友家住下,总不能大晚上的去找张秋生。这小子古怪毛病多,要是就不治,你能撂石头打天去。
牛长风在梁临很有几个朋友,可他单单就找上了许世豪。因为在牛长风眼里,许世豪比较好欺负。张秋生将毛病给解了,立即就要许世豪给他解决女人问题。
牛长风向来不找专业妇女,这方面他有洁癖。许世豪新婚的老婆听说是个美女,还有他老妈也很好。许世豪的老妈以前睡过,至今还有回味。许世豪的几个小弟家里都有不错的女人。
可是情况有点不对。许世豪萎靡不振,神情落寞无精打采。打听了一下,知道许世豪与人打架输了。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不准说认识我
打架输了就输了呗,胜败乃兵家常事。好好练功,过几年再将场子找回来。牛长风好言好语的劝慰许世豪。
许世豪的心情也确实被劝得好了很多。吩咐手下人快快准备酒席,要好好招待牛哥。
喝酒时聊天,打听许世豪是被什么样的人打败。许世豪还没说上三句话,只带出双江理工的学生张秋生。牛长风立即往起一跳,丢下一句话:“今后不准说认识我!”然后拔脚就走。
牛长风说走就走,似乎是怕极了这个叫张秋生的人。那么,这个张秋生到底是什么人呢?
许世豪越想越害怕,无意中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许世豪又回过头来想,也就是一个大学生而已,能厉害到哪儿去?大不了给他打一顿,难道还能杀了我?
想是这样想,外强中干的许世豪还是害怕。许世豪在梁临道上混的确实是风生水起,确实是雄霸一方的老大。但这只是对普通帮-会,对付普通武师,对付普通老百姓。要是遇上真正练过武的,他立即比孙子还孙子。
许世豪根本没练过铁砂掌。他倒是想练,可惜没人教。许世豪也拍不碎十块叠一起的板砖,至多只能拍三两块。都是拜一个特种兵为师,然后自己瞎练出来的。一些装腔作式的花架子,是照电视剧里学来的。平时对付普通人还行,遇上高山寒这样的行家一脚就将他踹出原形。
牛长风出了酒楼,就去了另外一个叫魏石柱的朋友家。魏石柱今年五十五岁,练的是内家功夫。他的火候比之牛长风差点,但在江湖中也能够算得上一份。
魏石柱参加过二十一中之战。被张秋生的如意神爪抓起来过。所幸他的功夫张秋生看不上眼,没给他加煎蛋蛋。大战结束后被逮到警察局,吓得肝胆俱裂的魏石柱老实交待了过去的罪行。
法院考虑魏石柱主动坦白交待,好在他手上没人命案,从轻判了他十年有期。在牢里蹲了两年多,最近才办了个保外就医回来。家里的床还没睡暖,就听说许世豪又得罪了张秋生。
魏石柱头皮发麻,将许世豪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然后又埋怨牛长风:“老牛,这就是你的不对。好好的,你将张秋生弄我们这儿来干么?你不知道这小子就是一大祸害么?”
胡说!牛长风反骂:“他自己考大学来的,关我什么事?臥槽泥马拉隔壁,你们平时也不管管许世豪这小子,任随他胡作非为!臥槽,你们消息也太闭塞了吧,张秋生来上大学都不知道!”
牛长风还说了许多让魏石柱越来越害怕的话。张秋生要是知道他与许世豪老妈有一腿,必定会认为是你惯着他,才让他养成一身的毛病。
我可告诉你,张秋生这人没谱。他想起什么就什么,万一心血来潮像对付我这样,给你也来那么一下两下,你就去哭吧。我再告诉你,张秋生对我是轻的,仅仅给了个瘪食阳诺萎。
这个瘪食阳诺萎一招几式。多的我也不知道,起码有这么几招,流淌吧,沉默吧等等。他还可以叫你二老板反向运动。唉,不说了,我是想死的心都有。
魏石柱着实害怕,颤抖着说:“张秋生也还好吧。我听说他只是喜欢玩,喜欢胡闹,一般不欺负人,尤其不欺负老实人。”
是啊,你说的不错,牛长风说:“一般不欺负人,可现在是一般的时候吗?你的水货儿子欺负他了,这是一般么?还有你是正在服刑的人吔,劳改犯是老实人么?”
牛长风像在自己家一样,说完话就去魏石柱儿子的房里睡觉。魏石柱的儿子在申洋打工,一年都不见得回家一次。
魏石柱慌了神。他现在是保外就医,稍犯一点小毛病就得重新进去。张秋生无需打他,只需歪歪嘴警察就会将他收监。
魏石柱亲自跑到许世豪那儿。见面也不说话,伸手就抽了许世豪几耳光。许世豪的小弟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他妈妈听见响声跑出来一看,见是魏石柱在打她儿子,连忙问:“魏叔,世豪怎么啦?”
许世豪是遗腹子。他父亲在六八年最后一次群众性械斗中被打死。那个时代敏感词多,我们就不多说了。那时的许妈已经怀了孕,到年底刚刚十八岁的许妈生下了许世豪。
年轻的许妈虽然性格懦弱,但还是咬着牙将儿子拉扯大。只可惜还是因为性格懦弱,许妈管不住儿子。以至于许世豪不爱学习,成天只知道鬼混。
后来不知怎么着,许世豪就迷上了练武。练武之人就喜欢打架,三天两头地进派出所。看守所是几进几出,进拘留所是家常便饭。许妈除了担惊受怕,就是设法捞儿子。
贫穷的**拿什么来营救儿子?大家都知道,她只有靠自己的身体。许妈不明白的是,年轻时没人打她主意。怎么现在老了老了,竟然有男人要她呢?当然,那时儿子小,虽然不爱学习但不惹事。自己无需求人。
每次与人做那事之前,她都要去药房买避孕药。都四十多岁了,这么大年纪还买避孕药真难为情。
这个魏叔也那啥过,许妈见到他脸就红。听说魏叔很厉害,有他罩着世豪就不会有事。魏叔要她,那也只有给了。
魏石柱看见许妈心就软了,朝那些小弟喝道:“你们都出去!”等到小弟们都出去后,魏石柱叹了口气说:“唉——世豪闯祸了,闯大祸了!”
许妈心下着慌,连忙问:“闯祸,闯什么祸了?”
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人叫他死,他就得死,叫他活他就得活。叫他不死不活,他就得受着。魏石柱摇头叹气:“要是叫他知道,是我一直保着你,连我都走不了干路。”
许世豪的老婆下班回家。见魏叔在这儿,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换衣。看她已经变粗的腰身,估计已经怀孕。许世豪老婆在临江帮开的餐馆里当老板娘。
许妈看来有点怕媳妇,待媳妇进了房间才接着问:“魏叔,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
魏石柱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站起来对许妈说:“这个,我不能说。我能说的是,你知道我坐了两年牢吧?前几天才回来,还是保外就医。告诉你吧,就是因为这人。”
魏石柱对许世豪说:“跟我走吧,看看能不能想到办法,让他饶过你。”
魏石柱将许世豪带回家,为的就是看住他。万一张秋生找他要人,立即就能交出来。照明面看,张秋生已经放过许世豪。可这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传说中张秋生是最不靠谱的人。
魏石柱将许世豪带回家。左想右想,也想不出消灾之法。他将江湖有关张秋生的传言一一从脑袋里过了一遍。发现张秋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钱财,但张秋生得到的钱财都分给同学朋友,他自己倒无所谓。女人,张秋生一点不好-色。不贪财不好-色的人最是难办。
不记仇,得罪他的人,只要过夜就忘。这是好事,希望也就在这里。但是,真的这样吗?万一他这回记仇了呢,你还能咬他去?
魏石柱吃不准张秋生到底记仇还是不记仇。人思考问题都是以自己为出发点,他就是非常记仇的人。
天没亮,魏石柱往乡下赶。梁临攻打二十一中的还有另外两人。其中一人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另外一人被判三年缓刑五年,心灰意懒搬到乡下住去了。
搬到乡下住去的人叫郝运久。就是与赵如风相斗的人,后来被张秋生抓起来,在看台上正反掼了四下,然后又扔到看台后面,被曹忠民兄弟加了两个煎蛋蛋。
郝运久真气已能外放,是梁临道上武功最高者。如果不算孙家村,他在双江省都可以首屈一指。
麒林二十一中之战,让每一个参战的武林人士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练了一辈子武,现在才知道,架原来是这么打。普通跳绳使起来比钢鞭还硬,神灵与鬼怪满天飞。
郝运久搬到乡下,闭门谢客,种花养草,练字钓鱼。功是不练了,没用。练了一辈子功,却经不住小孩子打。这孩子真气根本就不能外放,照样与我打个平手,时间长了都还难说。
仅就打架而言,输了不丢脸。那种人都输了,何况我们?几乎十比一,年龄最小也可以当那些学生的爷爷,妖魔鬼怪放了许多,照样是输。
能练出那样的武功,能练出那种神通,他们的师傅是什么人?是我们能招惹的么?简直是昏了头,竟然上了日本人、南洋人的当。丢人就丢在这上面!
还有一个丢人的地方,是让郝运久萌生退出江湖的主要原因。后来听说麒林二十一中里有孙家的孩子。这个消息让他差点一头撞死。
都是一个省的武林人士,郝运久与孙家村的几个长老关系都很好。他经常去孙家村拜访那些长老,在一起相互切磋武道。
现在好了,你这个爷爷辈的人,居然偷偷去打人家孩子,这都叫什么话?你还打输了!郝运久无地自容。
第八百六十八章 李满屯卖唱
张秋生爬起来,朝牛长风问了一句:“钱带来了吗?”也没等他回答,就去刷牙、洗脸。
牛长风跟在屁股后面说:“带来了,六万行吗?”他带了十二万,准备给张秋生涨价。谁知道张秋生不涨价,点头说:“行,就六万。”
牛长风还想说什么话,高山寒练完功回来了。牛长风朝高山寒一看,腿肚子都吓得抽筋。先天武者,随随便便就一个先天武者。武林规矩,普通武者见先天武者要行跪拜礼。
牛长风两腿一软就要跪下,却发现高山寒与张秋生一边聊天一边就回寝室了。
高山寒顺手买了包子稀饭带回来。张秋生一边吃包子一边对牛长风说:“你的事晚上办吧,白天我没时间。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今天是中秋节,军训提前一小时结束。牛长风就站在操场边,看着张秋生与另外两个学生跑步,其他学生在教官的带领下打军体拳。
牛长风告诉张秋生,梁临武林几位朋友要请他吃饭。行,有饭不吃是罪过。张秋生不喜欢与修真人打交道,武林中人嘛,还是愿意与他们玩玩的。
其实,牛长风极不愿意魏石柱带着郝运久插进来。他怕万一变生出什么枝节,会坏了他的大事。可郝运久是先天武者,牛长风没胆子呲牙。
魏石柱带着郝运久一直等在校门外面。张秋生开着他的黎明皮卡,带着牛长风、高山寒与童无茶,跟在魏石柱的车后面来到一酒楼。
大清早的魏石柱赶到乡下,将张秋生来梁临读书,以及许世豪得罪他的事都一一向郝运久说了。
郝运久考虑了一会说:“请张秋生吃饭吧。就以我的名义。”很早就想去孙家村道歉。但他是缓刑人员,不能出梁临市。凭他的武功偷偷出去,警察也不会发觉。但他现在心灰意懒,不想再做偷偷摸摸的事。
张秋生来了好。请张秋生吃个饭,拉拉关系,就等于向孙家人赔了礼。还在麒林看守所时就听说,孙家的孩子是跟在张秋生后面混。
这样一来就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对于张秋生,郝运久是打心眼里服,自己与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张秋生从来没什么练武不让看的毛病。让牛长风就在包间里坐好,连衣服都不用脱直接就施针。
张秋生的针法连柳、李两家的老祖宗都看不出明堂,郝运久就更是看得一头雾水。这也是针灸?很多地方扎的都不是穴位吔。还有用针那叫一个快,眼睛一花,二十多针就扎下去了。这个,不佩服不行。输在他手上一点不冤。只怪自己瞎了眼,昏了头。
依惯例需要留针二十分钟。张秋生给郝运久与魏石柱敬酒,他对年纪大的人还是比较尊重的。
郝运久与魏石柱受宠若惊。张秋生是非常好的人嘛,尊老爱幼知书达理,一点不像传说中的祸害。
杯觥交错,谈笑风生,宾主俱欢。牛长风也渐渐有了感觉,近三年没动静的二老板慢慢抬起头来。牛长风想哭,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等张秋生取下银针,牛长风赶紧取出钱来双手奉上。尼玛,被人整了,你还得毕恭毕敬地感谢他。
张秋生找魏石柱的徒弟借了电话:“哎,老李,在干嘛呢?唱歌,好吧,唱歌能当饭吃。这个,钱就不要了是吧?什么钱,我俩给牛长风当保镖的钱。
你与老孙在一起吧?只要唱歌就肯定与老孙在一起,这个不用猜。快点过来,晚了就没了你们的份。”
张秋生放下电话又取出一个玻璃瓶。倒出一颗药丸给牛长风,说:“现在就吞下去。”然后又给郝运久与魏石柱一人发了一颗,也让他们当场吞下去。
郝运久激动的颤抖,双手接过药丸立即服下去。他知道这是归元丹,传说中的仙丹。孙家的长老都服用过,所以他们内力进境得比自己快。
魏石柱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沁人心脾的馨香告诉他这是好东西。再看看郝运久的激动,立即猜到恐怕是能够助长内力的仙丹。
江湖传言不假啊,跟张秋生混不吃亏。一股暖流漫溢全身,耳聪目明神清气爽证明了猜测正确。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以后就跟着张秋生混。
李满屯与孙不武火急火燎地跑来,张秋生却不与他们说正经的:“我就知道你们在一起嘛。唱歌给人听,还倒贴钱,这种傻-逼的事只有老孙做。我想不到的是,李满屯也跟后面起哄。”
唱卡拉ok的事在麒林时就被张秋生耻笑过,孙不武不与他争论这个。必须转移话题,否则这小子没完没了。
“哎,老张,”孙不武打断张秋生的调笑说:“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弄那么一辆破车啊?你又不是买不起好车。”
买好车干嘛?好车破车不都是四个轮子滚么?张秋生不以为然地说:“难道你的车是五个轮子?要么是十个轮子?那是大货车。”
好车动力大,提速快,爬坡性能好,通过性能也好。孙不武耐心开导:“好车跑起来也快,一脚油门下去就能加速。”
动力大,爬坡性能好?张秋生更是不以为然:“我好好的有觉不睡,跑去爬坡干嘛?我可不像你,成天吃饱了撑得慌。再说了,什么叫通过性能好?红灯一亮,你给我通过看看!”
城市里当然不行,速度提不上来,孙不武朝张秋生咆哮:“在国道上,好车总比破车跑得快吧?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抬死扛的!”
要跑那么快干嘛?张秋生总是有理:“以前皇帝坐轿子,从京城到梁临要一个月。现在就凭我这破车,啊,开个六十迈,一天一夜也就行了。你还想怎么着?想快可以乘飞机啊!
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比以前的皇帝都快活,你怎么还不知足呢?孙不武同学,你这是不对的。做人嘛,要知道满足,要知道感恩。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你要感谢党的好政策,感谢——”
孙不武被说得头晕,继续咆哮:“好车开到街上总漂亮点吧?总时髦点吧?总能吸引眼球吧?”
靠,这有什么漂亮的?张秋生笑嘻嘻地说:“你把那买车的钱开一张支票贴脑门上,这样更漂亮,更时髦,更能吸引眼球。”
与这小子就没道理可讲。孙不武眼睛乱转,要找新话题。刚好就看见了郝运久,连忙打招呼:“郝爷爷,您怎么来了?”
张秋生身边的人全是大神。那个姓高的学生,真气肯定能外放,只是全身罩着一层光雾,让郝运久看不出深浅。那姓童的也罩着一层光雾,同样看不清深浅。
孙家小五子与李满屯倒清清楚楚,但这更可怕。那场大战,这两个人是在另外一边打,这就说明他们不是普通人。你觉得看他们很清楚,其实是最不清楚。
孙不武一声“郝爷爷”让郝运久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这说明孙家小五对他没有一点嫌隙,依然如同小时候一样对他。
张秋生不等郝运久说话,就拿起牛长风刚才给的钱说:“这儿是六万。我的意见是高山寒与童无茶手头比我们紧点,他俩一人一万五,我们一人一万。你们看如何?”
没说的,这些人的传统规矩是见财有份。虽然没有困难者多分嘛,也是合情合理。
其实孙不武现在比高、童二人还困难。前几天身上还有八千,到今天只有两千了。孙不武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八千元钱真经不住他几天花。这一万元对他是及时雨,否则他就要找家里要钱了,这是三年来没有过的事。
离开酒楼后,五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讨论上哪儿弄钱去。讨论来讨论去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最后张秋生说:“不管你们怎么弄,我国庆节上街摆地摊去。我是苦孩子出身,摆地摊没什么丢人。你们大户人家的孩子想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办法去吧。”
嗯,对,不错,李满屯说:“国庆节,我去卖唱。不管怎样,比唱歌给人听还倒贴钱好。”
孙不武看了看李满屯,张了张嘴,没说话。童无茶接口说:“我去摆摊算命。”
我得看这段时间哪家死了人,高山寒说:“我得联系梁临的同行,哪家死人招呼一声。”
好吧,大家各干各的,孙不武说:“国庆期间我去摆摊卖面人。靠,就你们有手艺,就你们能吃苦。”
张秋生最后总结:“公鸡叫母鸡叫,各人赚到各人要。我们各干各的,充分发挥我们的聪明才智。老李与老孙呢,你们在学校已经称王称霸,没人管。这几天你们搞个火力侦察,看哪儿人流量大适合摆摊。做买卖要争取利益最大化,可不能亏本。”
转眼就到了国庆。九月三十日,双江理工的军训结束。开了一个盛大热烈的欢送晚会,感谢各位教官的辛苦。
十月一日,正是金秋送爽的时节。梁临最大的市民休闲中心—儒林广场,旁边有一个露天茶座,此时已座无虚席。一个身高一米八十五的黑大个,拖着一个音箱,抱着一架吉他,一个个座位地询问:“先生,需要点支歌吗?”
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黑大个问道:“李满屯,你,你干嘛呢?”
第八百六十九章 命值多少钱
卖唱啊,勤工俭学啊,这你也看不出来?李满屯规规矩矩鞠躬,问道:“时盈盈同学,照顾一下买卖,点一首?也就五元钱,两杯橙汁而已。”
时盈盈没回答点不点歌的问题,问道:“张秋生与孙不武呢?你们不是总在一起的吗?”
哦,张秋生吧,在那儿打拳卖艺呢。本来是要摆地摊的,后来想想,还是节约成本为好。打拳卖艺嘛,拣几块板砖与鹅卵石就行了。
时盈盈朝斜对面看了看,确实有一堆人围着。摇摇头,麒林市的这些同学都有毛病,不能与常人同日而语。又问:“那孙不武呢?”
哦,孙不武啊,你看,在那儿。李满屯说:“干什么?在捏面人呢。这个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卖出去就赚钱。卖不出去就当饭,省钱。哎,你点不点歌?我们现在时间就是金钱,不能让你瞎耽误。”
孙不武还会捏面人?时盈盈大感好奇。不理睬李满屯的啰嗦,离开座位向李满屯指的位置而去。
孙不武是在捏面人。但他不卖,或者说买的方法与众不同。在他旁边有一个大木板,木板上画了一个大圆圈,圆圈分成十二等分,中心有一顶针,顶针上横放着一杆,杆的一头垂着一指针。顾客可以拨动横杆,横杆就转动,横杆停下指针停在哪条等分线上就按规定给面人。
面人是十二生肖。最高奖是十二生肖全得,最低奖是一个生肖,如果落到空格就什么都没有。问题是空格比等分线大得多,一元钱一转,大多数人都是什么都得不到。
一元钱,大多数人都不当回事,为的就是好玩。所以花钱来转的人非常多。再说了,孙不武捏的面人确实是好,简直是维妙维俏。
时盈盈花了十元钱,转了十次,却什么也没得到。时盈盈气得跺脚,朝孙不武说:“你骗人,你们一伙就是专门骗人的!”
我怎么骗人了?规则明摆在这儿,我又没拉你来转,孙不武懒得与时盈盈啰嗦:“去去,到一边玩去,别找我们穷人开心。”
你还穷人?你要是穷人,天下就没富人!时盈盈知道孙不武这些人不打女生,所以敢与他争吵。其实吧,时盈盈是属龙的,她就想要一条面龙。孙不武捏的这个面龙太漂亮了,她喜欢。
时盈盈又花了十元钱,终于转到一个小兔,找孙不武换了一条龙。时盈盈不在乎钱,二十元买了一条面龙,欢欢喜喜地去看张秋生打拳卖艺。
张秋生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算是他打拳卖艺的场子。上身打着赤膊,下身一条牛仔裤,一条红布带子扎着腰,脚下是一双白不白灰不灰的球鞋。
这身行头有点不伦不类,下身应当是灯笼裤或缅裆裤,鞋也应当是布鞋。明知这个买卖做不长,张秋生舍不得花钱置办行头。
张秋生双手抱拳向四周行罗圈礼,嘴可没闲着:“梁临的父老乡亲们,各位老少爷们,各位爷爷奶奶们,各位叔叔阿姨们,各位小同学们,各位朋友们!你们好,我张三向你们行礼了,祝你们全家节日快乐,祝你们幸福美满,祝你们家的老人身体健康,祝你们孩子聪明漂亮——”
时盈盈的同学说:“这人哪来这么多废话哇,没完没了的。”
张秋生一边说话一边拍胸口,拍大腿,拍脚。时而抱拳作揖,时而拉个花架子。时盈盈看着好笑,说:“你听过一句俗话吗?天桥的把式只说不练。”
本人姓张,在家排行老三,承蒙江湖朋友抬爱,叫我一声张老三。本人初来贵地,借这么一块角落。借这么一块角落干嘛?
这位大哥说了,你是来卖狗皮膏药的。不,我不卖狗皮膏药。那又有人说了,你是卖大力丸的。不,我不卖大力丸。待会有人发现我卖大力丸,我就绕着这场子倒爬一圈。那大嫂又问了,你是卖耗子药的!耗子药我家倒有,但那是留着给自己吃的,舍不得卖。
哪有家里留着耗子药准备给自己吃的?观众对张秋生的胡说报以善意的哄笑。
张秋生又一次抱拳作揖,那大家就要问了,你废话连篇,天桥把式只说不练。老实说,你卖的是什么!我什么都不卖,我只是借贵方宝地打一套拳练一趟武。在梁临的父老乡亲面前献丑了。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的拳打得好,请各位朋友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请您帮个人场,给鼓个掌,呱唧呱唧几声。我向您鞠躬了,我向您道谢了!
那位大哥说了,我身上钱少,只有十元零八毛,我拿不出手,我怕你笑话。这位大哥多虑了,我是块儿八毛不嫌少,十块八块不嫌多。您要是给个百儿八十,我给您鞠躬。
“您要是给个二百三百。”张秋生将胸口拍得山响,辟里啪啦一通拍下来,然后说:“您就是大好人,大善人,您富贵长命,您升官发财,您走路都能拣着钱——”
时盈盈的同学笑着说:“盈盈啊,你这个同学搞到现在一个拳都没打,一粒药也没卖,话倒说了整篓子的。”
时盈盈笑弯了腰。拉着两个同学转身就走,不看了,给张秋生发现了不好。他二百三百都不嫌多,哪有许多钱给他?给少了不好意思,给多了我不服。
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发现一伙人在争吵。正确的说,是两个中年人要打一个摆摊的。摆摊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人总是要死的。你家的人死了,总不能放那儿烂,是吧?所以呢,就要有人收尸。我这项工作的意义非常重大,你怎么能打人呢?”
这话说得两个中年人更气,更要打。时盈盈看见地上摆着一个硬纸板做的广告“高道士丧葬一条龙服务:停尸、换衣、死者美容、念倒头经、超度、拜忏、起水、跑四方、寻龙点穴、做头七二七三七、联系殡仪馆。服务优良,信誉一流,欢迎广大丧属前来垂询。”
两个中年人追着摆摊之人打。而摆摊之人只是避让,却并不还手。虽说是不还手,却比还手还气人,他嘴里就没一会停歇:“哎,这两位大叔,别打人啊。买卖不成仁义在,是吧?
大不了你们家死人,那个啥,别找我就是了。其实吧,人死了,要及时烧了葬了。放那儿烂还是小事,关键是臭,还生蛆,尸虫是很毒的,还污染环境。”
两个中年人抓狂了,其中一个跺了广告牌,另一个追着摆摊者拼命。令这人更抓狂的是,他打不着这摆摊之人,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被人轻松躲过。
旁边人有在议论。有人说,这小伙子该打,说话怎能这样损呢!另一人反驳,是两个中年人先骂他的。人家在这儿摆摊好好的,没招他们,干嘛要骂人家?
时盈盈不喜欢看打架。要是像李满屯那样的蛤蟆功,看看倒也值得。像这两位脓包,打人都打不着,就没什么看头了。
时盈盈拉着两个同学往前走。路边一个摆摊算命的引起她们注意。算命的穿戴很古怪,扎个马尾辫却又戴一顶旧毡帽,三绺稀稀拉拉的老鼠须,脸上还扣一架茶色墨镜。穿一件藏青色中山装,下面却是一条脏兮兮地牛仔裤,脚上又是两块瓦的布鞋。
算命之人面前摊着一大块白布。白布的顶头画一太极,底端画一八卦。中间写了许多业务范围,最主要的是问官、问财、问婚姻、问凶吉、指点人生迷津。
算命之人正在做一笔业务。求他算命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算命之人正在信口开河:“时来命也通,行军跑马走上风。按照你的命势,这几年走的都是跑马运吔。”
这人背着一个旅行包,胳肢窝时还夹着一手包,拿着一个果酱瓶改的茶杯,口音不是梁临本地,那模样就是一长年在外的业务员。凭时盈盈的聪明都能看出来,大过节的,不在家待着,可不是走的跑马运。
可业务员不知道算命的在糊弄他哇。咝——,倒吸一口凉气,这都能看得出来,果然有点道行。业务员有点紧张地问:“先生,您看看我的财运在哪儿哩?”
算命之人又问了一遍业务员的生辰八字,然后大拇指依次掐着其它手指的食、中两指节不断来回,嘴里咕哩咕嘟不知念叨着什么,最后很疑惑地说:“这位老板,你的命很怪吔。一般人的命都是五年一转,而你的命却是三年一转。”然后就直直地望着业务员不说话。
怎么啦,三年一转就,就,就不好么?业务员着实害怕,战战兢兢地问道:“先生,您就照实说,有什么说什么。”
也没什么不好,算命之人说:“三年一转五年一转都一样。关键是,你现在正处交运接运之时。这个时候最是难说。好,则气运亨通,财源滚滚。不好,不好嘛——”
不好就怎么呀,业务员慌忙问道:“不好,不好,那个,会不会有什么灾星啊?”业务员见算命之人只望着他却不说话,连忙说:“哦,想起来了,钱还没给您。要多少钱啊?”
这个嘛,不好说,算命之人看着业务员掏出的一叠百元大钞,莫测高深地说:“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可玉再么无价都可以拿钱买。而人命可以拿来买么?人命可以用钱来衡量么?
所以说人命才是真正的无价,完全在乎一心。要认为自己的命值钱,你就多给一点。要是认为不值钱呢?那你就少给点。全在一念之间,全在乎一心。”
第八百七十章 被抓也挺好玩
从十一点十分开始登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算是登上了,再想办法进入发文页面。这个有点像密室逃脱游戏,一关一关地过。中间还有,还有什么呢?反正就是整个页面死了,一动不动。没办法,退出来,再登录,再进发文页面。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反复折腾,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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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之人接过业务员递过来的百元大钞,立马揣进口袋。然后说:“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不了有一些小灾小难,躲过去就是了。关键是你命带小人,躲过小人就什么事都没有。”
业务员陷入沉思。可不是,我就是命带小人。干什么事都有小人捣鬼。我做的单子都有人抢。外人抢也就罢了,本厂的人都抢。抢单子也就罢了,这是工作。他娘的,连老婆都有人抢。
这个算命的确实有点道行,算得确实准。可是也值不到一百元吧?现在挣钱难,可不能大手大脚。命带小人这事本来就知道,无需花大钱要别人说。
那个,先生,你还要找还我五十元,业务员说:“我这命不值钱,五十都元多了。”
算命的也不讨价还价,很干脆地掏出一把钞票。大都是十元或五元一元等,五十元的就一张。算命的问:“你是要零的,还是要整的?”
当然要整的,业务员赶紧拿起那五十元的立即揣进怀里。走了几步,想起还有话没问:“请问先生,那小人如何能躲啊?”
既好躲,又难躲,算命的说:“朝躲一三五七九,暮防二四六八十。要时时提防,一刻都不能大意啊。”
业务员点头,一边离开一边背着:“朝躲一三五七九,暮防二四六八十——”背着背着发觉不对,照这么说,那不就一会都没得歇息?想到这儿立即回头,大喊:“喂。算命的,你这是什么狗屁——”
业务员的喊声没完,远远地就传来一声大叫:“警察来了,快跑——!”
算命的一把抓起白布与两个小板凳掉头就跑。前面搞殡葬一条龙服务的不与人打架了,也是掉头就跑。
张秋生正在打拳。敷衍了事,却又虎虎生风。没人认识他打的是什么拳,即使是老拳师也不可能认识。他临时起意,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却又如同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听到有人喊警察来了,张秋生也准备跑。你只要在这个社会混,就得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遵守社会规则,你就得怕警察,就得服从警察的管理。
可是张秋生却跑不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阻碍了他。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不能隐身,不能用轻功,更不能不顾群众的安危打开一条路而逃跑。所以张秋生只能等着被抓被罚。
再说了,满地的钱也要拣起来。刚才的拳打得观众很满意,很多人往场子中扔钱。
张秋生正弯腰拣钱,两个穿警服的人拨开人群冲进来。其中一人一脚踢向张秋生屁股。这一脚很重,如果踢得不是张秋生而是一般群众绝对要受伤。
张秋生向前一窜而栽倒。这人提起脚准备再踢,张秋生一把将其腿抱着,大叫:“我的钱,我的钱!”视钱如命啊,被踢成这样,不叫苦不喊痛,却一心想着钱。
围观群众不服了,愤怒了,有人大喊:“不准打人!”一人的叫喊引起众人的附和,你们怎么随便打人啊,你们还是警察吗!
有人大叫,他们是市容纠察队的,根本不是警察。他们穿的那个警服是正规警察换装后不要的,是过时的被淘汰的是水货。
群众更愤怒。尼玛,冒牌警察比真警察还凶狠。尼玛,见人就打,连一句话都不说。
愤怒的群众与两个水货警察推推搡搡,眼看着就要酿成**,增援部队来了。十几个穿警服的拿着警棍驱散人群,胆敢不散开的就是一棍。
群众被驱散了,场上只剩张秋生一人。而张秋生还是抱着那个人,嘴里还是喊着:“我的钱,我的钱!”
警棍像雨点一样落到张秋生身上,但就是不松手。张秋生当然不在乎这些警棍,但他也不是傻到这种程度,任随别人打。张秋生发现一个人,谢建勋的保镖。
谢家小五子难道又来大陆了?这是好事!可以将这情报卖给麒林警察局,助沈建国与曹叔叔立功。我们嘛,说不定也可以敲诈一点钱。
千万不能让这保镖发现我,这是张秋生的想法。所以他将脸紧贴着那个人的大腿,雨点般的警棍打在他身上,对于张秋生来说正好可以遮掩面目。
时盈盈及她的两个同学看呆了。张秋生这下要被打死,不死也要爱重伤。这些警察太凶恶!张秋生也太可恶,你跑呀,钱就那么重要么?
时盈盈扭头看看,李满屯、孙不武,还有刚才与人打架的道士,摆摊算命的人都站在一起。他们脸上看不出一点着急的表情,反而个个抱着茶杯,手上还夹着香烟,笑嘻嘻地像看大戏一样看着张秋生挨打。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时盈盈不由好气又好笑。麒林的这些同学都是些什么人啊。不仅奇形怪状,还三十六行行行都会。同学在挨打,他们一点不着急一点不心疼。还喝茶、抽烟,还笑嘻嘻。
不仅笑嘻嘻,还聊天,聊与张秋生挨打不相干的事。算命的说:“我今天好不容易将那五十的假---币出手了。”
孙不武眼睛一瞪,说:“使用假---币是犯法的,赶快去警察局自首,请求政府宽大处理。”
切,是他自己自愿拿去了,几乎与抢差不多。算命的将刚才业务员的事说了,然后骂道:“他娘的,这假---币是张秋生给我的。奶奶的,说好了的,五十元帮他背那破箱子。你们知道那箱子多重么?四五百斤,只给五十元,这小子还给我一张假---钱。”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咋就这么重?李满屯与孙不武都大感好奇。这个不提还好,提起来算命的更气:“他娘的,全是一些烂砖头,还臭得要命!张秋生这小子是成心害人的!”
其他三人都哈哈大笑。没人与算命的一道义愤填膺,似乎对张秋生这套司空见惯。
这都什么与什么嘛!时盈盈真的搞不懂,麒林的这些同学都是什么物种,相互之间都坑害。
四个穿警服的人将张秋生抬起来,要将他塞进面包车里带回去处理。这个工作很难做,因为张秋生始终抱着他们同事的一条腿不放。使他们很吃力,走路都磕磕碰碰。
踢张秋生一脚的那人很郁闷,他的一只脚始终被抱着,怎么用力掰都掰不开。四个人抬着这小子,他却只能跟在后面一只脚跳,几次因跳的节奏没协调好而摔倒。他一人摔倒不要紧,关键是他一摔倒其他四人必定跟着摔。
市容纠察支队其实就是城管的前身。这些人进市容纠察支队以来,从未遇过此等怪事。一个人要是不怕打,那就真的没他办法。占道经营不犯死罪,总不能杀了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张秋生塞进面包车了。市容纠察支队的人擦擦汗,张着大嘴喘了几口气,上车,回支队。前面还有人占道经营?不管了,先回去歇歇,还有将这人好好收拾一顿。
见面包车开走了。李满屯与孙不武立即也开着车跟上。李满屯开的是一辆皇冠,孙不武开的是切诺基,高山寒与童无茶开的是张秋生的皮卡。
时盈盈的两个同学赶紧叫了一辆出租,她们要跟上去看热闹,还拉着时盈盈一道去。这些同学比较好玩,算命的,收尸的,卖唱的,捏面人的,打拳卖艺的,一个女生问道:“时盈盈,你肯定他们都是学生么?”
当然是学生!不仅是学生,还都是好学生,不过这个好字要打问号,恐怕是糊弄来的。时盈盈说:“别的不知道,他们都是闯祸精。到哪儿都要闯祸。别说这些水货警察,正规警察他们都不怕。哪怕枪口对着脑袋,甚至开了枪都不怕。”
想起警察开枪的事,时盈盈还情不自禁地害怕。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我还是离他们远点。可是两个同学非要跟去看,时盈盈也没办法。
前面三部车在离市容纠察支队不远的地方停下。可以清楚地看见水货警察们正在想方设法地将张秋生弄下车,他到现在还死死地抱着那人的大腿不放。
微型面包是两边都能开门的。从同事这边将他往外拔吧,可他身子怎么样都是横着的,挡着门出不来。
从张秋生这边,先这小子拉出来。可是张秋生一个翻身又将他们的同事抵前面,身子还是横着的,像条扁担挡着门。
从两边拉?一边拉张秋生,另一边拉同事?根本拉不动,反倒将同事拉得嗷嗷叫。
李满屯这些人看着这状况,笑得口水都流出来。大家都凑上前,这事比较好玩,得看仔细了。抽烟、喝茶,看热闹,还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孙不武现在就后悔,不该与李满屯先来梁临。应当与张秋生一道嘛。与这小子一道总是有东西玩,啊,坐个硬席,还有旅游风光片看。唉,白白失去看风光电影的机会。
孙不武现在又后悔,干嘛要捏面人呢?应当也去打拳卖艺嘛,让这些水货警察也来抓我,这样,啊,我也有的玩了。
其实李满屯也后悔,觉得他不应当去卖唱。打拳卖艺是个好买卖,那么多人朝这小子扔钱。即使被警察抓嘛,也是挺好玩的。
第八百七十一章 像春天般温暖
有纠察队员去大楼里拿来一根电棒,朝着车里的张秋生喊话:“你松手!要不然,我就用电棒电你。”
把钱还来,我就松手。张秋生宁死不屈:“你们可以将我杀了,再毁尸灭迹,好贪污我的钱。”
尼玛,太气人了,老百姓哪有这样和我说话的!这人打开电棒开关,蓝色的电花伴随着辟里啪啦的响声慑人心魄。
另外一人将握电棒的人拉开,朝车里说:“到底多少钱啊,让你这么想不开?”
五万!张秋生大声说:“五万,都是新崭崭的票子。你们必须还我,别想赖!”
你这是讹诈!所有的纠察队员都跳将起来。尼玛,见过讹人的,没见过你这么讹的人,连政府的人也敢讹。
纠察队员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张秋生又涨价了:“不止五万,应当是五万三千,我打拳卖艺还有三千多也应算进去。”
握电棒的说,你哪来许多钱啊,啊,你就讹吧!张秋生毫不示弱地说:“你管得着吗?啊,小小的警察,还是水货的这种,你还管得真宽。”
是可忍,孰不可忍,电棒一下抵在张秋生身上。我今天电死你,叫你羞辱我,叫你羞辱我,叫你羞辱我!
“啊——”,“啊——”两声惨叫一先一后发出来,响彻在节日的大马路上空。前面一声是那被抱住腿的倒霉鬼,后一声是张秋生的。但在紧张的气氛中,没人注意谁先谁后,除了李满屯等几人。
老张后叫,说明他不在乎电棒,他是学那倒霉蛋叫的。李满屯与孙不武自忖,电棒是一种电压大电流小的警械,作用是让人失去反抗能力,对人体没有太大的伤害。与雷劫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自己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老张虽然没经过雷劫,不过这小子与常人不同,小小的电棒可能真的奈何不了他。
惨叫声惊动了市容纠察队大楼里的一个会议室,里面正在召开一个“贯彻落实省第三次创建文明城市”的会议。参与会议的有市文明委副主任,市建委,市环境卫生管理处,市绿化园林处,各区副职,市文化、工商等单位负责人。
这只是个工作会议,级别不是太高。各部门来的都是副职,以及这些部门的一些随员。官场就是这样,如果来的都是正职,分管副市长就要来。
各领导加他们单位的工作人员,四五十人坐一起济济一堂,共商如何创建文明城市问题。
惨叫声太凄厉直冲会议室。几个纠察支队的人赶紧将窗户关上,这种叫声他们习以为常,但不能影响与会人员的情绪。
只想电击小商贩,却将自己同事一起电了。这是握电棒的人没想到的,一时气极忘了电的特性。
这人赶紧朝车里说:“对不起哈,老董,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又色厉内荏地朝张秋生大喝:“松不松手?不松手再电!”
张秋生要钱不要命:“把钱还来,我就松手。”
遇到这么个主儿,纠察队的人也没办法。楞了一会,另外一个人上来,采取怀柔政策:“你松手,下来,我们保证不打你,也不骂你。我们去楼里面说话。赔你钱,也要去里面吧?何况还要签字才可以领钱。”
嘿嘿,千万别进去。你一进去啊,他们就杀人灭口,再加毁尸灭迹。这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李满屯等人在一旁装打酱油的,一边看热闹一边胡说八道。
此时围观的人已达数百之多,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也跟着瞎说:可不就是,虽说不至于杀人,但打人是肯定的。小伙子啊,千万别进去。有事就在门口,大太阳底下,什么事放开来谈。
握电棒的人将电棒指着李满屯的鼻子喝道:“滚开!”
“你把那炉子还了,我就立马就走。”李满屯指着大楼旁放着的一个烤白薯大炉子说。
旁边一个纠察队员看着李满屯,疑惑地问道:“那炉子是你的?我怎么记得是一个老头的。”
“炉子本来是我的,”李满屯说:“我看老头可怜,好心借给他,让他有一个谋生的手段。”
纠察队员根本不信这种鬼扯,还没想出回李满屯的话,孙不武又指里面一个烧烤炉说:“你把那个炉子还了,我也立马就走。”
几个纠察队员都睁大眼睛望着孙不武,都在努力回想,当初没收这炉子时,那摊主到底长什么样。
纠察队员还没想出个明堂,高山寒又指着里面一个煎饼摊说:“你们把那摊子还了,我也立马就走。”
对!童无茶一拍大腿说:“把你们收的一大包书也还了我吧。还了,我就证明你们没打人,也没用电棒击。”
对对对,你们把东西还了,我们就证明纠察支队对待小商小贩像春天般温暖,像巧克力般柔软,像奶油般洁白,像鲜花般温馨,像音乐般好听,像肥肉般好吃,像姑娘般美丽,像婆娘般风----骚——
几个人如同小学生用“像某某般某某”造句,你一句我一句,自得其乐胡说八道,压根不管纠察队员们的脸色。
围观的打酱油的哄堂大笑,也跟着后面造句,你一言我一语。时盈盈与两个同学笑得腰都伸不直。没办法,麒林这些同学没得治。刚才看张秋生被电棒击,她们很是担心了一下。后来见麒林的同学一点不当回事,也就将心放进肚子里。张秋生一个市的同学都不着急,我们操个什么心呀。
一个纠察队员从大楼里跑出来,面作兴奋地朝车里喊:“喂,小伙子,我们领导同意赔你五万块钱了。你下来,快签字领去吧。”
这种把戏连三岁小孩都骗不到,却骗到了张秋生。这小子闻言立马惊喜地问道:“真的?我这就下来。”
围观的几百群众一齐大喊,这是骗人的,别信他们!可是张秋生还是下了车。旁边三个纠察队员同时一个虎跃,向张秋生扑去。
两个纠察队员用力过猛扑了个空,一头撞在面包车上。一个头破血流,一个登时晕过去直翻白眼。
只有一个纠察队员扑倒张秋生。两人在地上翻过来滚过去,不断扑腾。与张秋生抱在一起的纠察队员大声叫喊:“大家一起上啊,别傻站着!”
那个倒霉的老董,顾不得现在腿还是软的,哆哆嗦嗦地下车,瞅准一个空子猛地扑向张秋生。可惜眼睛被电得发花,他抱住的不是张秋生而是自己同事。
老董下定决心,你小子抱我这么长时间不放,现在我也不放你。被他抱错了同事大叫:“老董,你搞错了,是我,小李。快放开!”
哦,小李,怎么是你啊?老董放开小李,两人爬起来,会同其他同事一起将张秋生制服住。两个人对付一条胳膊,将张秋生叉进大楼。
围观群众一阵纠心,这小伙子进去要挨打,这可怎么好。连时盈盈三个女生都十分焦急,唯有李满屯这几个没心没肺。
李满屯问身旁的几个损友:“老张这下恐怕要尝尝老虎凳、辣椒水的滋味了吧?要不就用铬铁烫,用皮鞭抽?”
不会吧,这些水货警察看起来凶神恶煞,竟然这样小儿科?孙不武说:“不说满清十大酷刑嘛,起码也要剥皮、抽筋吧?否则不足以平官愤啊。”
孙不武说得不错,这些水货警察真的就想剥皮抽筋。把这小子先剥皮,再抽筋,再枪毙五分钟。再剥皮,再抽筋,再枪毙五分钟。
尼玛,太气人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浑种,哪有这样抱人的,啊,成心出我们洋相嘛,啊,累死我了。
叉着张秋生的四个人刚刚将张秋生惯倒在地,一支电棒就按到他身上,还是刚才那手握电棒的人。
张秋生随手一捞,又抱住两个人大腿,包括按电棒的那人自己。两个人摔倒,电火花不断地闪亮,电流声不住地咝咝叫。三个人抱成一团在地上蹦跳,六条腿不断的抽搐。旁边的人都看傻了,不知采取何种措施为好。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有两分钟,也可能只一刹那,电棒里的电没了自己停了下来。
旁边的同事们赶紧过来,想扶起摔倒的两人。手忙脚乱中,一人不知怎么就踩到躺在地上的电棒。圆溜溜的电棒一下没踩稳,滑了一大跤,一屁股坐到同事的脸上。
旁边又有人来拉,一不小心又踩在电棒上,又是没踩稳,滑了一大跤,一屁股坐到同事的腰上。
腰是老董的腰,老董惨叫一声:“啊——,我的个妈吔,哎哟哟——,小李,我的腰断了,你要赔。”
乱七八糟的一阵折腾,纠察队员们总算都爬起来了。个个坐在椅子上喘气,顾不得打张秋生了。
过了很长时间,一个人等气喘匀了说:“方龙,你这动不动就用电棒的毛病要改。电人不是像你这样的。不会用,以后就别用了。”
方龙刚才自己也被电了,现在眼睛发直,两手颤抖,说话都哆嗦:“那,那,那,那肿么办,该,该电,还还得电。”
把这小子铐起来,铐到水管上,这个人说:“直接用电,比电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