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解除
二十一中今天还要进行期末考试。三天前刘萍才从外地回来,拨了二十万给学校。总务处与教务处紧张忙碌了两天,买纸买油墨,印试卷等等。直到今天才算可以开考。
上午考完数学。中午吃饭时,柳、李两家的孩子围着张秋生,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没人说话。
张秋生停止扒饭,张着嘴喝道:“有什么事快说!别影响我吃饭。”
最后还是李满屯被兄弟们逼迫不过,吞吞吐吐地说:“这个,那个,老张啊,你呢,别跟我们家的那些老糊涂一般见识。那些老糊涂呢,有点老年痴呆。你呢,就当是可怜他们。那个,你说是吧?”
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张秋生莫明其妙地问。
吴烟干干脆脆地说:“你和然然姐是不是与两个老头打了一架?还将飞剑插在他们后脑勺上?坦白说吧,那两个老头就是我们家的老祖宗。”
哦——,张秋生明白了,问道:“你们与家里决裂。两老头把账算我头上。要把我和我姐杀了,以解心头之恨?你们家老祖宗果然糊涂。”
张秋生生气了,将饭盒放下又说:“要杀就杀我一人吧。这事跟我姐有什么关系?干嘛要连我姐一起杀?这也太不将人命当回事了吧?”
这个,这个,柳李两家的孩子觉得难为情。他们的老祖宗做事太不地道。
张秋生继续愤怒,害得我姐躲到深山不敢回家,天天坐山坡上哭。你们说说,临高考了,却被学校开除;修真界的大佬要追杀;周文华诬陷她杀人;拧脱了人家胳膊警察要追捕。黑-白两道的人都找她麻烦,这日子还能过吗?
我姐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还这么古里古怪的委屈。警察追捕倒好说,毕竟将人胳膊拧脱了。修真界的大佬没招他没惹他,干么要杀她哇。我姐想了这么多天都没想明白。
李满屯说:“其实吧,那个吧,我们家老祖宗不是要杀你们,也没这个能耐。他们吧,只是想问你一句话。其实呢,你的三爷爷,是我们家的太上祖宗。是我们老祖宗的师叔祖。你三爷爷呢,长期不归家,是吧?两老头呢,就想问问你,他们的师叔祖在哪儿。”
李满屯说完这番话,长长得出了口气。老张伸不伸手救那俩老头,就随他去吧,反正我话是说了。
张秋生将刚刚拿起的饭盒又放下,反驳说:“你相信老头的鬼扯?问话不能好好问?如果他们问了,我没回答,那要杀便杀吧。可他们根本都没与我照面!
他们跟踪,盯梢,设埋伏圈。这叫问话?抽猛子地把我和我姐拉进结界。结界里一片灰蒙蒙,我还没适应里面的光线呢,立马就开打。这也叫问话?”
这个,这个,是不像话。柳李两家的孩子为自己的祖宗感到羞愧。摊到这么个祖宗,真的叫人哭都没地方哭。
李满屯大义凛然地说:“老张,算我们对不起你。那两个老糊涂就随他们去吧。他们是自作自受。”
李满屯在柳李两家是出名的大逆不道,生性顽劣。而且还没人治得住他。不像孙不武。孙不武孙家没人治他,但柳家可以治。
吴痕头场考试刚结束,下午的考试他也不管,慌忙赶回学校。老祖宗的事必须解决,这事不能指望李满屯。
听了张秋生的话,吴痕咂咂嘴,两个老祖宗确实老糊涂,确实自作自受,这点他无法反驳李满屯。但话却不能这么说,你得为尊者讳。
吴痕想了想,对张秋生说:“老张哈,我们家的老祖宗呢,确实不对,确实老糊涂。不过呢,毕竟是我们老祖宗。你看,能不能帮他们解一下?下次再敢胡来,我们就真的不睬他们了。”
张秋生就这样好,事情过了就算,从不记仇。他答应下午放学就去。不过按照他一贯做好事还惹人嫌的德行,他对吴痕说:“老吴啊,你不能一味做听话的孩子。不能光听不说。你要告诉家里人,现在是法治社会。而且一味的修真没什么前途。也不能想杀人就杀人。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天下第一。他们杀人是爽,但别人要杀他们呢?那别人是不是也很爽?
你们家山门也不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吧?我略施小计就可以破了你们家的守山大阵,信不信?
我弄几百架航模,里面全装上大粪。打,那些航模是掉在你们家院子里。不打,我让它们掉在院子里。呵呵,听说任何阵法都怕大粪吧?
呵呵,哈哈——。航模这玩意儿很便宜的。一次弄上几百架,要不了多少钱。要不搞几个热气球,也花不了几个钱。
对了,这主意我要告诉特勤组。以防万一我被害死了,这主意不至于失传。”
柳李两家的孩子脸都绿了。这个祸害真的什么怪招都能想出来。虽然相信张秋生不会这样做,但也被这损招吓一跳。
虽然与家族决裂了。柳李两家的孩子也只是不让家里管他们而已。真正血脉关系,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不过孩子们又想,家里的那些老顽固也是要有张秋生这样的人来治。否则他们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下午放学先去吴痕家。玉贞堂的现任掌门也在。现任掌门叫骆贻群,可怜只是金丹期的修为。
骆贻群想请张秋生当玉贞堂的供奉。张秋生摇头拒绝。我年龄这么小,又不是修真人。俺们现在最怕的就是与修真人掺和。修真人太不把人命当命了。俺们惹不起,最好躲远远的。
骆贻群有当政委的潜质,非常会做人的思想工作。秋生啊,当供奉不在乎年龄大小,在乎的是威望与辈份。你呢,辈份比我都高上很多,与柳供奉、李供奉平辈。所以呢,这个供奉完全当得。
政委算是遇到了兵痞。骆贻群再么会做思想工作,遇到张秋生也是白搭。
张秋生一边在柳莫言身上用针,一边说:“我有这么高的辈份?骆掌门您搞错了吧。我明明听见吴烟她们与我一样叫爷爷。而我的爷爷们都答应得很开心。这说明我是与吴烟他们平辈。”
骆贻群无话可答,顾觉斋就是这德行,从来不讲究辈份大小。只要高兴,孩子们叫他孙子恐怕也无所谓。
吴烟、李满屯这些人高兴坏了。他们就怕张秋生拽祖宗架子。现在好了,这家伙没将辈份放眼里。这就对了嘛,这才是祸害的本质!
骆贻群一时说服不了张秋生,但他没打算放弃。以后再慢慢说,总之一定要将张秋生拉进玉贞堂。张秋生来了,他姐姐就会来。姐弟俩都来了,那顾觉斋也会回来。
骆贻群最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串钥匙,说:“这是你三爷爷在京城的宅子。过户手续正在办,钥匙你先拿着。这是座四合院,你三爷爷尽管从来不去,但一直有人打扫保养。”
这个,去了就能住么?张秋生说道:“早知道有这么一处房产,上次去京城就不该住旅馆。”
随时去随时可以住。里面佣人、丫头、花匠都是全的。骆贻群告诉张秋生,里面一直都有下人在管理。
张秋生挠着头皮心想,尼玛,我是不是回到旧社会了?还佣人、丫头,还下人。
骆贻群除了拉拢张秋生,也拉柳李两家的孩子们。他对吴痕几个说:“你们虽然与家里脱离了关系,但还是玉贞堂的人。孩子嘛,长大了与家庭脱离关系,就像鸟儿长大了自己飞一样,这是有先例的。但鸟儿再怎么独自飞,那也还是鸟儿。”
吴痕没答应,也没回绝。这事他要好好想想,别刚离虎口又进狼窝。
张秋生在柳莫言身上扎满了针,按他一贯假马日弄鬼的德行,要留针二十来分钟。
张秋生看着骆贻群那随身公文包说:“骆掌门,上次李柳两个三长老在我这儿贪污许多储物戒指,没分一个给您?”
这话说的,让柳莫言与骆贻群都非常得不好意思。李柳两家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不给玉贞堂。骆贻群觉得很没面子。柳莫言觉得张秋生揭了他的老底。
两个上百岁的长老,不打招呼地拿人小孩的东西,说出去太不光彩。张秋生说他们贪污,一点不为过。
张秋生又说:“明儿我叫三爷爷给您做一个。玉贞堂大掌门,连戒指都没一个,太不像话。”
柳莫言现在不打嗝了,连忙说:“别,秋生,我立马就叫家里送一个来。这事两个三长老做得是不地道。”
看来张秋生到现在还不知道,两个三长老实际是贪污了六块晶石。如果他找师叔祖做戒指,肯定要如此这般的将事情经过说了,这个真相立即就会捅破。
柳莫言急忙转移话头,造成此事就这么定了的既成事实。他说:“秋生啊,你这个法术漂亮。听说三爷爷,还有奶奶都是向你学的。你真聪明,你是怎么想出这样高招的?”
我哪想得出这样的高招。是大爷爷教的。大爷爷教完,就不知跑哪儿去了。于是其他的爷爷奶奶就找我学。
还有啊,这不是法术,知道吗,这是武术。实际上呢,就是用真气在人身上布阵。真气怎么不能布阵?用石子都能布阵,用真气为么不行?
这个真气布阵有个窍门,阵势完成,它就会吸人的灵气自动保持,直到这人灵气枯竭。
所以在我来说是武术,粘附到你身上就变成法术。这是我大爷爷针对我不修真只修武而创的门道。
柳莫言中招后全身灵气不能用,没法探视经脉及丹田情况。也不知张秋生说的是真是假。按张秋生所说,想想也是有道理。
第六百七十七章 祭祖
你大爷爷这招很好,但也只能对付不知底的人。柳莫言有点不服地说:“如果当时离你远点,你的真气够不着我们,而我们的剑却可以飞很远。”
嗯,不错,我承认你们的飞剑可以千里杀人不留痕。而我的真气只可放出两千米,真正有效攻击距离还只有一千五百米。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你们站远一点,站到我的真气攻击不到的地方,然后你放飞剑来杀我。如果我将你的飞剑抢了过来,那就算是我的。
我以项上人头,你却只是身外之物。这个买卖很划的来,是吧?要不,我们试试?
元婴期的飞剑,市场价可以卖到两千万吧?两把就是四千万。打八折就是三千二百万,再去掉零头,三千万是跑不了的。
我姐要到申洋去上大学,正想给她在学校附近买处房子。平时洗个澡啊,给自己做个好菜啊,练练钢琴啊,也有个去处。有了这三千万,我就可以给姐姐尽好的买。
李秀英最是心直口快,张秋生话刚落音就抢着说:“老祖宗,千万不能与张秋生打赌。他赌博从来没输过。还有,他最是会抢飞剑,我们身上的飞剑都是他抢来的。”
李秀英不说这些话,柳莫言也不会赌。凭常识,张秋生既然提出打赌,那就自有他的门道与底气。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怎么可能上这个当。
三天考试很快就结束。非静、顾觉斋与航婳都拉着自家孩子说,你们修炼进度太快了,现在都已经接近渡劫。如果不想这么早渡劫,那就停止修炼,尽情地去玩。
爷爷奶奶给孩子们的建议是,除了修炼,这世上好玩的事很多。玩到四五十岁再渡劫,你们就不会后悔。这个建议与给张秋生姐弟俩的是一样。
爷爷奶奶们心里话没说。然儿与秋儿渡劫虽然凶险,但也是莫大的奇遇。一举突破到元婴期,剩下就有几百年的时间好玩。但这样的奇遇只能姐弟俩有,别人是想都别想。所以孩子们还是慢慢地,悠悠闲闲地修炼最好。
姐弟俩对爷爷奶奶们说,他们的修炼方式爷爷奶奶也可以用啊。去哪里多抓一些恶鬼吞了,然后再用来抵抗天劫。
顾觉斋苦笑着说,修真与科学不同。科学试验是以能重复出现同一结果为评判标准。而修炼却是以机缘,再加境界的突破为评判标准。
这也就是说修真机缘各有各的不同。同是境界的突破,而突破的方式就看各人造化。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的道理就在这里。
航婳也苦笑着说,即使你们的方法对我们合适也不行。我们现在只要解除封印,不等去吞噬恶鬼,立马就要被天劫劈死,连跑去轮回大殿的时间都没有。
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爷爷奶奶们就走了。他们带走了梁司琪,还有宋念仁与邓二丫。
这两个傻孩子也加入了特勤组。张秋生听说这事立马就要去找吴痕算账。
宋念仁赶紧说,这事怪不得老吴。他都不知道。是特勤组的人找上他们,说大家都加入了,问他与邓二丫是否愿意加入。这两个立马表示愿意。
这明显是老莫要用张秋生最亲近的人绑死他。张秋生打算找老莫算账,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宋念仁与邓二丫他们跟修真扯得上关系吗?
航婳对二丫说,特勤组非常危险,劝她俩赶快要求退出。她与宋念仁不是修真人,也与修真搭不上界,特勤组没道理招他们。
可这两个货坚决要参加。二丫说:“有秋生在我就不怕。上次我都已经死了,秋生都能将我救活。”宋念仁也说同样的话。
张秋生也没这两人的办法,只能骂老莫太无耻太卑鄙。
爷爷奶奶们决定带宋念仁与邓二丫走,利用暑假期间尽量提高他们的自保能力。
第二天,张秋生姐弟也陪爷爷奶奶去美国祭祖。梁司剑与孙叔亲自送他们去申洋搭乘国际航班。
二十一中还是与寒假一样,学校没要求什么,学生们自觉照常到校。
老师们忙着给高三的估分,填报志愿。
季长海现在是教委副主任兼二十一中校长。他对一中的杨善才及其他几个学校的校长说,二十一中几个考得比较好的学生没人填报清华、北大。请这些学校指导有希望的学生填报,别害怕撞车白白浪费的名额。
校长们肚子里都在嘀咕,你们校学生不填清华、北大,填了也要人家收你们吧!我们承认二十一中今年是翻身了,考得比往年好,但至于稳进清华、北大么?搞得像你让我们的一样。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杨善才问道:“张秋然及吴痕估了多少分?”
季长海知道校长们心里不服,也懒得与他们较真。轻描淡写地回答杨善才:“有那么五六个同学估的是接近满分。”
校长们朝季长海翻白眼,你就吹吧!还高考接近满分呢,今年的题特别难。你真敢吹。
杨善才又问:“那,这些接近满分的同学干嘛不填清华、北大?”
张秋然吧,她的志愿是当老师。东方师大是梁司琪的母校,她要去妈妈的母校去读书。吴痕那些同学呢,本来就是京城人,他们就想离家远远的。
哦,张秋然考完就去美国了,去祭祖。志愿是委托我帮她填,一点都假不了。总之,别把好名额浪费了。到时别怪我没告诉你们。
杨善才感到一阵恶心。考分还没出来呢,只凭学生自己估的分就这样得瑟。心里这样想,嘴里却说:“季主任啊,你的学生都报了哪些学校啊,能透露一下么?也免得我们撞车。一中学生可撞你们不过。”
杨善才口气里明显的嘲讽,是人都能听出来。季长海没与他计较,到了这个份上了,再与他计较没意思。
季长海说:“刚才说了,张秋然报的是东方师大。吴痕报的是申洋理工。另外,就是有两个报的是申洋科技大,一个报的是申洋传媒新闻大学,一个报的是申洋政法大学。对了,都是在申洋。”
季长海是真心为那些考生好。至于这些校长怎么想,他就不管了。他反正当惯了老狐狸、老油条。
杨善才还想挖苦一下季长海,但想想还是算了。这老狐狸现在有着强大的靠山,可不能轻易得罪。而自从祁汉明倒了后,他自己就一点靠山都没有。
杨善才现在酱油都悔成了醋。谁知道梁司琪竟然是李会元的爱人,方晋中的前妻啊。难怪那么傲呢,人家有傲的资本。话再说回来,梁司琪的教学能力也没的说。
高考分数终于下来了。天关省教育系统像炸开了锅。全省文理两科的前三名都在麒林市二十一中。另外,麒林市的整体成绩在全省也是遥遥领先。
这就是一中拼命追二十一中,其他学校追一中的结果。其实二十一中总体成绩与一中比,还相差的很远。
二十一中除了囊括文理两科的前三名外,上本科分数线的只有百分之七十二。一中是百分之九十八。不过二十一中有文体加分,这样大概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二十一中达一本分数线的只有百分之三十多点。一中却有百分之六十多。
但市领导与广大市民不这样看。二十一中一年前还是最烂的学校。人家只用一年时间就取得这样的成绩,用辉煌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二十一中校园里现在是欢乐的海洋。家长们纷纷来学校拉老师去喝酒。一年前这些家长哪指望自己的孩子能考上大学?大多数都是抱着混张高中文凭,然后出去打工,或者接自己班的目的来二十一中。
可是,二十一中全体老师都去旅游了,甚至连家属都一起带上。当然季长海,还有值班的老师在。
季长海是文化节筹委会的工作还没完,他成天待在那儿。梁司琪不知所踪,人们都以为她也随爷爷奶奶去美国了。
再回到主角这儿。
张秋生陪着爷爷奶奶,一路上没闹什么事,平平安安地到达美国。
舅爷爷的公司分两部分。机械制造公司在底特律,珠宝公司在纽约,家也在纽约。
这里说的家,指的是舅爷爷住的地方。其他子女的家却分在美国各地。这儿是宋家在美国的总部,一个大院里的一座小三楼与两座小二楼。
宋家在美国的所有子女都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欢迎姑奶奶。其热闹场面,以及温馨感人的事就不多说了。
奶奶不顾旅途劳顿,以及时差造成的疲倦,立即就要去拜祭父母的坟墓。她说将近六十年来,一直就盼着见父母一面,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他们的音容笑貌。既然父母已去世,去墓地拜竭就是她今生最大的愿望。
去墓地的一路上奶奶都在流泪。下车后,秋然背着奶奶,秋生搀扶着爷爷。
奶奶瘫坐在父母的墓前哭,一直到天黑了,都不愿离开。秋然抱着奶奶,与奶奶一起哭。爷爷也靠着秋生,陪着奶奶一起流泪。
第六百七十八章 地狱之路
晚上回来,奶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坐在床上对孙女、孙儿说:“奶奶近些年有两大心愿。一个是你们长大成人,一个是拜祭你们的曾祖。
照说你们俩没满十八岁,不算成人。但奶奶知道,孙儿孙女不是普通人,能耐大着呢。没有奶奶也能自立了。
两个心愿都已实现,奶奶了无遗憾。宋氏集团的财产你们占一半,你们愿意帮舅舅们打理也行,不愿打理拿去做慈善也行。”
奶奶摸着秋然的脸,一寸一寸地摸。叹了口气又说:“然儿啊。照说呢,女孩子长得漂亮是好事。可是长得再漂亮,再有多大的能耐,不管多富有,女人第一要会管家,要会过日子。奶奶不在了,你不管成没成家,都要管好弟弟——”
奶奶说话的神情、表情,说话的内容都不对。姐弟俩吓坏了,秋然哭着说:“奶奶,奶奶,你说什么呀——”
奶奶笑笑,又拉过秋生说:“秋儿啊,你还小,奶奶不在了,要听姐姐话。奶奶的意思是,成家前一定要听姐姐话。姐姐心善,别让人欺负着她。男孩子嘛,一生都要保护好姐姐。”
很明显,奶奶这是在交待后事。姐弟吓得脑袋都已麻木,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李翠兰跑了出来,大喊:“不好,爷爷奶奶走了。”
姐弟俩一惊,连忙凝神一看,爷爷奶奶的影子正微笑着一边向他们挥手,一边向虚空中飘去。
姐弟俩想都没想,元神立即出窍向爷爷奶奶追去。姐弟俩都是三个元神同时出窍,并且都是立即合三为一。
李翠兰本来就是阴体,阴神无需出窍。她追得最快,跑在姐弟俩的前面。
眼前是一片荒凉的旷野,四下灰蒙蒙的不见日月星辰。一个戴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人,手拿一长柄镰刀挡在他们面前。
张秋生也不搭话,毫不停留地就朝此人冲去。张秋然与李翠兰分从此人两边绕过,毫不停留地向前追,打架的事由秋生负责。
长柄镰刀向张秋生无情地扫来。没有肉身束缚的元神似乎更加灵活,张秋生冲向斗篷怀里,右手抓住镰刀柄连续开、粘诀,镰刀眨眼就到了他手上。再加一左摆拳将此人打倒在地,丝毫没停留地向前追去。
他们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住了。一边是鲜花盛开的大道。一边是布满了荆棘的崎岖小路。
凭常识,两条路,一条通天堂,一条通地狱。爷爷奶奶那样的好人,应当是上天堂吧?否则就太没天理了。
三人朝开满鲜花的道路追去。道路宽阔,两旁都是鲜花与平整的草地。静静的小河在草地间流淌。小河旁还有密密的树林,小鸟在树林里歌唱。
三人没顾得鲜花的颜色不正常,甚至流动的水波也不真实,像是动画片里的场景。他们一心要追赶上爷爷奶奶。
在他们急速地奔跑中,不时有一些房屋闪过,也有一些似乎是大理石回廊,另外还有青草莹莹的小山及华丽的喷泉。有一些人坐在路边喝咖啡,也有一些人在演奏优美动听的音乐。
三人不管这些,只焦急地奔跑。他们心里都有点疑惑,我们跑的速度很快,几乎等于飞一般得快,怎么这样长时间没追上爷爷奶奶?
接着路边又出现狂欢的人群。这些狂欢的场地上有赌博的,有喝酒的,有男女抱在一起纵情欢乐的。
弥漫的酒香,骰子摇动的声音,硬币碰撞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呼吸与女人淫-荡的尖叫,充斥着整个路程。
三人依然没理睬这些,连瞥一眼都没有。急速奔跑,奔跑,一定要追上爷爷奶奶。姐弟俩想不出没有爷爷奶奶的日子是怎么过。
前面远远地出现一道血红的山崖。山崖下面是一个血红的门洞。张秋生作势,要姐姐与李翠兰停下来。
张秋生望着那血红的山崖,问道:“我们这一路都是下坡吧?看看这景象,我们恐怕误进地狱了。”
见姐姐与李翠兰不太明白。张秋生解释说,这儿是西方的地狱。与东方的幽冥界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但你们想啊,那些花啊,草啊,水啊的颜色怎么那样怪呢?
没等姐姐与李翠兰考虑明白,张秋生突然抬起右手,在李翠兰头部做了一个屏蔽,然后贴在她耳边轻轻地念了一遍咒语。然后更加小声地说:“这是吞噬仙诀,我再念两遍,一定要记住。”
张秋生又慢慢念了两遍,直到李翠兰点头表示已记住,才撤掉屏蔽。改用正常声音说话:“地狱里魔鬼都是阴灵之体,这个就是专用吞噬它们的。”
张秋然忽然想起什么,说:“我在一本书看过,前面血红色的山叫断罪山崖。你们看,那一片红色的花儿叫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这儿确实是地狱,我们快回头。”
三人回头没跑上几步,突然天塌地陷身周景色为之一变,数不清的魔鬼,从四面八方涌来。张秋生小声而又急促地对姐姐与李翠兰说:“记住,吞噬,抓住任何部位,都可以吞噬。还要记住,不能分散。”
三人背靠背,像汪洋中的礁石,迎击着蜂涌而至的魔鬼。战法都是抓住最前面的魔鬼,一边吞噬,一边用魔鬼抵挡魔鬼。吞噬完一个,再抓住面前的魔鬼,如此反复。
与魔鬼打架好,大家都没有肉身,生死都没有鲜血淋漓的场面。这样的打架还有一门好,吞噬得越多越有劲,不存在精疲力倦后力不继的问题。
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不知吞噬了多少魔鬼,三人身形渐渐高大。魔鬼们不知死活地还是往前冲,前赴后继源源不断。
三人中不说张秋生。连最是温和软弱的张秋然,由于吞噬了大量魔鬼,不由带了魔鬼的心性,变得暴虐疯狂。现在是满脑子的杀戮,满脑子的吞噬。
三人身形还在不断涨大,渐渐地如同山一样高。魔鬼们终于害怕了,如退潮般地四散逃开去。
三人刚刚跨步准备去找爷爷奶奶,突然四周腾起滔天的大火。这是地狱之火,三人立即被这地狱之火包裹。
西方的地狱之火如同东方幽冥界的火海,它并不烧掉灵魂的罪恶,反而是利用这灵魂的罪恶为燃料,让被烧的灵魂痛苦。貌似烧完了,其实还会再生,永远烧不尽,永远的痛苦。
三人刚刚吞噬了大量的魔鬼,全都是罪恶累累之辈。此时被这地狱之火所烧,其痛苦非人所能忍受。
张秋生不顾自己被烧得痛苦不堪,大声叫道:“挺住,坐好,别乱翻腾。”他发现越是翻腾,身上的魔鬼之气越是散发得厉害,烧的也就更厉害。
坐着不动,让它慢慢烧,烧到无可烧时,火自会熄灭。他也想掐穿行诀。可惜,地狱就是地狱,这儿没屏障,所以穿无所穿。
这儿虽然没有屏障,无可穿行,但是穿行法术可以定位。张秋生站起身,叫起姐姐与李翠兰,慢慢地坚定地带着全身的火焰,忍受着无比的痛苦,向通往地狱的路口走。
眼前是红彤彤的火,除了火还是火。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张秋生拉着姐姐,张秋然拉着李翠兰,凭着穿行术的定位,一步一步地走。
张秋然与李翠兰被烧得神情恍惚,迷迷糊糊,脑海中乱像丛生。好在张秋生在幽冥界的怨孽海修炼过,虽然被孟婆汤给抹去了记忆,但这种烧灼的痛苦,咬紧牙关还能挺得住。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每当要用音律唤人时,张秋生就喜欢唱这首歌。
张秋然与李翠兰被唤醒了,否则她们紧拉着的手可能会松开。失去联系的结果是可怕的,可怕到难以想像。
火焰更加猛烈,三个人似乎要被焦化,被融化,被汽化。可是没有,几乎被烧透明了,他们就是没有,依然坚定地慢慢地往前走,朝着地狱入口的大致方向走。
“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张秋生嘶哑的嗓音还在唱。他的歌声不仅是提醒姐姐与李翠兰不要昏迷,也表达着对魔鬼的蔑视与嘲笑。
火突然熄灭了。他们发现正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荆棘丛中。茂盛稠密的荆棘,漫山遍野几乎看不到尽头。这些荆棘高大,上面还带着叶带着花。
接近两米的荆棘,无风自动,疯狂地抽打着他们。可是荆棘再么高大,也只能够得着他们的腿踝,因为他们现在的身形如同高山。
荆棘抽打在脚踝上疼痛得让人痉挛,心里发悸,比之刚才的地狱之火有过之而无不及。稍不留神,就被绊倒,然后就被荆棘没头没脑地乱抽。
张秋生取出缴获的长柄镰刀在前面开路。张秋然一手拽着弟弟衣服的后摆,一手牵着李翠兰。
第六百七十九章 天堂之门
荆棘虽然漫山遍野无边无际,但张秋生只开辟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并不难。
说不难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却非常难。这些荆条被割倒后,还没容三人都通过,立即就地复活。害的张秋生往往要回头重割。
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虽然有镰刀在前面开路,也还免不了偶而会被荆条抽着,疼得全身抽搐心悸气短。
张秋生改变战术,每割下一片荆条就立即收进手套,我让你无可复活。速度快了起来。
为了保持体力,张秋生与姐姐交替收荆条。只能与姐姐交替,后面的李翠兰就来不及了。
已经能看到地狱入口,甚至对面那崎岖的已经肯定是通往天堂的小路都可以看见。
三人都振奋起来,信心倍增速度更快。距出口约一箭之遥的地方,张秋生看见荆棘丛中有一金色东西,像是一个锤子。用手套收却收不起来。
手套收不起来的东西,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它的体积大于手套空间;二是它的法力大于手套。
这到底是什么?身形高大如山,弯腰捡这么个小东西太不方便。有时间一定要来看看。现在得赶快冲出地狱入口。
现在算明白了一个真理,通往天堂的路崎岖而又坎坷,而通往地狱的路却铺满了鲜花与美酒。
三人出了地狱口,没顾得休息,立即向天堂之路奔去。也许稍一懈怠,从此就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了。
狭窄的羊肠小道,布满坚硬的沙砾,稍不留神就会跌倒。三人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这样的路,爷爷奶奶一定比我们更艰辛,速度一定比我们更慢。三人咬紧牙关,跌跌撞撞拼命前行。
又进入荆棘丛。荆条打在身上依旧疼痛无比,依旧让人痉挛抽搐。但与地狱之路上的荆棘相比,天堂之路上的荆条打在身上不同。它每抽打一次,在疼痛之后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一种赎罪的快感。
三人在荆棘中挣扎着向前,一直向前。任凭荆条的抽打,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或跑、或爬、或滚。
穿过了荆棘区,三人正准备加速奔跑,突然又一齐住停住。经历过天劫的他们,现在又感应到了那种压迫。
是真真切切的天劫感应,虽然没有北冰洋畔那样不见天日。这儿没日月没星辰,但天劫照样有。
张秋生简单说了两个字:“倒转!”然后他头顶就出现一块黑云,如同北冰洋那儿一样。在这灰蒙蒙一片的空间,这块黑云很是诡异。
而三块黑云一齐出现就更加诡异。三块黑云如同三面盾牌挡在头顶,在倒转吞噬仙诀下,三块黑云越来越厚,越来越坚实。
天劫没等三人准备充分就来了。巨大的霹雳,与蟒蛇一样扭曲着粗壮身子的闪电劈在三人头顶。
太极盘出现了,化做太极球,破碎,新的太极盘出现。如此反复,就与在北冰洋畔一样。
所不同的是,这儿的劫雷不讲阵法。或者说西方的阵法与东方的不同。西方的阵法讲究集团优势,无数的漫天的劫雷不断地劈下,躲无可躲逃无可逃,三人唯有硬扛。
每人都一化为三,三三得九。不是他们愿意一化为三,三的面积比一大,挨的劫雷更多。是沉重的打击,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一分为三。
此时已经知道,他们不是在历劫,而是在接受惩罚,一种擅闯禁地的惩罚。天劫是有规律的,有一定的烈度与时间、数量。这个简单就叫天雷,纯粹就是要消灭他们。
可是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拼命地忍受撕心裂肺的痛苦,拼命地倒转仙诀,驱动身上雄厚的阴灵之气去抵抗无情的天雷。
抵抗不住了。一化为三又变成三化为九,九化为八十一,直到化为千万,化为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身影。
高山一样的身躯也慢慢变小,在地狱之路吞噬的阴灵之气越来越少,渐渐枯竭。
吞噬的魔鬼,变成阴灵之气。阴灵之气被倒逼出来抵挡天雷,再经太极盘转化为灵气吸收。
已经没有阴灵之气可供倒逼,三人还是疯狂地倒转仙诀。逼出来的是他们本尊的灵气。现在他们头顶上已不再是黑云,而是乳白色的云块。
天雷还是没完没了的劈,一如既往地猛烈。太极盘与太极球还是周而复始的变换,将乳白色的云块里残存的阴灵之气转换成纯粹的灵气。
头顶的云块渐渐变得像金色的盾牌。天堂之路上遍地金色的盾牌,像一朵朵金色的蘑菇灿烂辉煌。
金色的闪电劈打着金色的盾牌,轰隆隆的雷声肆虐着这片空间。如果再无杂质可供太极盘转换,那么太极盘将会被击破碎。
太极盘被击碎,仅凭倒转仙诀释放的灵气,最终三人都会被雷击得烟消云散。
三人都将自己的法宝扔出来。张秋生除了两个戒指,手套里的法宝甚至连手套本身都扔了出来。两个戒指扔出来没用,一个里面全是酒,一个里面是一些日常用品。
张秋然也是连手套都扔了出来。她戒指里也是没法宝。而李翠兰甚至连自己刚刚炼制的鬼域都扔了出来。
三人都是一门心思,能支撑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吧。接近仙器的法宝,扔出去没多久,要不就是被劈成渣,要不干脆化成一篷青烟。
已经到了最后时刻,马上就油尽灯枯,烟消云散了。秋然大声哭喊着:“爷爷——,奶奶——,然儿想念你们——!”
秋生也哭喊着:“爷爷——,奶奶——,请恕孩儿不孝了——!”
翠兰也哭喊:“爷爷——,奶奶——,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我还没侍候好你们——。”
爷爷奶奶听到了孙儿们的哭喊,他们也大声回应:“孩子们,坚持住——!上帝是仁慈的,只要你们没犯过错,上帝会原谅你们的——。”
李翠兰将她埋藏在心底,一直舍不得炼化的万众祈祷也扔了出来。这是梁司琪受伤,麒林市群众万众一心为她祈祷祝福的念力。这是妈妈的东西,李翠兰原本打算有机会一定还给妈妈。
万众念力扔出,雷立即便停,闪电终于消失了。太极盘不见了,金色的云块也没有了。漫山遍野的元神在集结,渐渐地化为八十一个八十一,再化为九个九、化为三个三,最终万法归一。
三人立即想爬起来,他们要去见爷爷奶奶。可是他们盘坐于地,想动却动不了。
云开雾散,远远的现出天堂之门。爷爷奶奶站在天堂的门口,满怀痛惜地望着三个孩子。他们一直都动不了,从感觉到三个孩子来的那一刻就动不了。
天空突然降下三道圣洁的光芒罩向盘坐的三人,光芒中芬芳的鲜花朵朵洒在他们身上。洒落的鲜花如同圣洁之光一样,立即融入他们的身体。
被劈成渣或化作青烟的法宝又还原出现了,并且完成了由接近仙器到真正仙器的过渡。一件件仙气氲氤,晶光闪闪。甚至秋生的那件如意神爪,还有秋然的跳绳都进化成仙器。
圣洁之光与鲜花似乎与雷电一样,也是无穷无尽。甚至比雷电更多,过程更长。
天国里,半空中,一个长着天使模样的人躬身垂头说道:“主啊,您是仁慈的!给予的圣洁之光,已经超过惩罚太多,太多。”
“被剥夺的,我要加倍给予。”半空中一个威严的声音:“除此之外,东方的仙界长达两千年以来,只有寥寥数人进入仙界。积累的飞升之光已大量向我天堂漫溢,我们的边界在被侵蚀。受万众祈祷的人是有福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天使更加恭敬地说“懂了,我的主。三个孩子有福了。您全部恩赐给他们,要好上与东方仙界争吵。”
天堂之门外,同样没有日月星辰,也就没有时间,任何事的完成只是过程。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过程,盘坐在光芒中的三人感觉沐浴在芳香温暖的水中,无比的喜悦无比的欢乐。
他们感觉像是过了一年,两年,十年,一个世纪,或两个世纪。渐渐地圣洁的光芒淡下去,直至消失。
半空中那个威严而又仁慈的声音响起来:“孩子们,如果你们愿意,天堂欢迎你们。”
三人睁开眼站起来,张秋然仰脸问道:“请问,您是上帝吗?”
依然威严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再问你们一遍,愿意进入天堂吗?”
张秋然恭敬地回答:“我很想去天堂,在您的关怀下,一定很幸福快乐。可是我更想带爷爷奶奶回去。回到那六十平米的小屋,哪怕是艰难,哪怕是清贫,我们只想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人间。”
半空中,一声长长的叹息,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的爱感动了我。去吧,带着爷爷奶奶回去吧。你们不会艰难,也不会清贫。这是我给你们的祝福!”
秋然与翠兰抱住了奶奶,秋生抱着爷爷。周围的景色自动变化,已经出了天堂之路,来到了那个三岔口。
张秋生叫大家等一会,他去去就来。那金色的锤子离路口并不远,张秋生三步两步跑过去。荆条还是抽打,但已经不痛了。经过千锤百炼的元神,现在几乎不带一点罪恶,所以不痛。
第六百八十章 众神之神
金锤还在那儿,张秋生赶紧弯腰抓起收在怀里,又飞快地跑回爷爷奶奶身边。
斗篷人又来了,找张秋生要他的镰刀。斗篷不说话,只是伸着手,意思很明显地要镰刀。
刚进入这地方时,张秋生的粘开之术并不能夺死神的镰刀。他是神,凡间修士的法宝对他无效。只是他从来没遇过,有人竟然敢抢他的镰刀。一时大意,居然被张秋生侥幸得手。
死神很生气,懒得与张秋生说话。最高造物主给了这三个青年祝福,死神也没他们办法。
张秋生说,你带我们回到原来的时间原来的地点,我就将镰刀还你。
死神还是不答话,招了一下手转身就走。张秋然扶着奶奶,李翠兰扶着爷爷。张秋生跟在后面,边走边研究那金锤。
不多时,斗篷人停住脚。众人四下打量,他们就置身在奶奶的卧室,挂钟依然是晚上十点半。
张秋生将镰刀还给斗篷人,问了一句:“你就是死神吧?”死神没答话,将手朝爷爷奶奶一挥,然后转身就消失了。
爷爷奶奶的魂魄被斗篷人挥进身体。不多一会,爷爷就睁开眼睛,看着三个孩子笑。再过一会奶奶也睁开眼睛,拉过秋然就是一爆栗,骂道:“你好大的胆儿啊!我还指望你胆儿小,能把弟弟带好。哪知你这丫头胆儿比天还大。”
秋然倒在奶奶怀里,嘻笑着说:“奶奶打得一点不痛。”
奶奶笑了。这三个孩子太厉害,那样的雷电都能扛过来,我的爆栗对于他们算什么?但是,奶奶想想还是后怕。因为后怕,拉过秋然又是一爆栗。
最后奶奶正色道:“不管你们本事有多大,做人都要规规矩矩。不准无法无天,不准欺负弱小,不准骄傲自满,不准持才傲物!”
爷爷也跟着说:“不指望你们除暴安良,不指望你们那什么,秋生常说的,拯救地球。做一个安安分分的人。老百姓就得有老百姓的样。”
三个孩子低头一一答应。
突然一个如同宏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是你拿了我的雷锤吧?”
张秋生连忙在房间四周布了个屏蔽阵法,然后说:“嘘——,小声点。深更半夜,这么大声嚷嚷,你有没有素质啊?”
再回头打量这个大嗓门。身材高大威猛,一头浓密的卷发直披肩头,一部同样浓密的络腮胡几乎与头发连在一起。
这人似乎没有听从别人意见的习惯,依然大着嗓门说:“我,众神之神,宙斯。你拿了我的雷锤,快快还我!”
哦,这么说来,你是神了?不是说神都长生不老么?你怎么头发胡子都白了?
宙斯是希腊神话中最高之神。这点张秋生当然知道。不过这小子有抬杠的毛病,他这时就装作不知道。依着他一贯说话不搭调的德行,人家说雷锤,他说人家胡子头发。
宙斯似乎对自己的胡子头发很自豪,容不得张秋生的胡说。大嗓门嚷道:“花白的头发与胡子,是成熟男人的标志。我,宙斯,众神之王,就是长着花白头发与胡须的伟大的光荣的男人。”
切,我说你没素质,你还不服。一点逻辑都没有。我说你既然是神,就不应当老。不老,头发胡子就不会白。你却说白了才成熟。你这不是废话么?老了当然熟,熟得不能再熟。可与你是不是神没关系。
张秋生一般都是在外面胡扯,在家里说话从来老老实实。爷爷奶奶就不习惯他与客人瞎扯。
奶奶喝斥道:“秋生,拾到东西要还。不准为难客人。”
从来没人与宙斯这样说话。这位众神之神正被张秋生弄得头晕,不知说什么来回击。听到奶奶喝斥孙子,登时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好。奶奶快八十了,在宙斯眼里也只是年龄很小的女人。
奶奶的话当然是要听的,张秋生对宙斯说:“我奶奶说了,拾到东西要还。现在证明一下,这锤子是你的。”
宙斯本来就是暴脾气,听张秋生要他证明,立即大吼:“天下人都知道这锤子是我的。这是公理,无须证明!”
好吧,我承认,这锤子曾经是你的。可是你已经失败多少年了?一万年,还是几千年?这个锤子是我在撒旦的地盘拾到。
一个东西遗失了几千年,在别人的地盘被我拾到,还能说这是你的吗?你知道几千年来,沧海已变成桑田。现在,眼目下,公理就变成了私理。
宙斯还是大声说:“就是因为雷锤丢失,我才失败。”
好吧,你是因为锤子丢失,打人不过才失败。可那又怎样呢?你已经失败了,兵器一般是做为战利品归别人。
张秋生见奶奶又要喝斥,连忙说:“我奶奶说了,拾到东西要还。这一点毫无疑问。做好事不留名,不要报酬,是老师的一贯教导。
那么,这锤子对你这么重要,你总要有点表示吧?当然你要硬抢,我也没办法。我打你不过。”
我,宙斯,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抢?那个,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条件。你说吧。
张秋生说:“我不知道希腊众神现在是在哪儿。不过我要求你,重新得到雷锤后,不能与上帝对抗,见到上帝要退避三舍,应当回到希腊众神那儿去。”
奶奶本来又要喝斥秋生胡闹。秋生这话很重要。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人世间又要遭难。孙子做得对,奶奶从来不管。
宙斯举起右手说,我能做到。实际上,我们已有自己的空间,保证从此不再回来。”
嗯,好,这算第一条。第二条不知你能不能做到,我担心的是你本事没上帝大。
“谁说我不如上帝?”宙斯愤怒地咆哮:“我虽然失败了,但那只是我的疏忽,一时的大意。我与基督是势均力敌,一点不比他差。”
哦,那很好。张秋生找姐姐将翠兰的指骨要来,说:“上帝能用泥土造人。你呢,行吗?如果用这指骨,你能恢复她的肉身吗?”
宙斯惭愧了,声音小了很多地说:“用泥土造人,我不会。你知道,我只是三代神,而上帝是创世神。只有创世神才可以用泥土造人。”
宙斯说完上面一段话,突然又提高嗓门说:“不过,用这人的指骨恢复肉身,对我来说,完全轻而易举。但是,不仅要指骨,还要这人的灵魂。”
怕张秋生不明白,宙斯又说:“实际上,造人的肉身不难。难的是赋予他生命。也就是说,给他灵魂。创世神的强大,就在于能赋予任何事物以灵魂。”
张秋生指指李翠兰说:“这指骨的灵魂就在这儿。”
嗯,这灵魂很强大。宙斯兴奋地说:“有这样强大的灵魂,还有她本人的指骨。我以我母亲的头发起誓,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完美的**,我,宙斯,将自动取消众神之神的称号。”
宙斯发完誓就伸手要拿翠兰的指骨。张秋生将手一缩,说:“别,我话还没说完。你还得起誓,在恢复李翠兰肉身的过程中不能夹带私货。也就是说,不能添加任何你的东西。或者说不能添加任何负面的,坏的东西。至于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由李翠兰本人决定。”
宙斯举手发誓,然后说:“你可以说第三条了。”
不不不,不,第二条还没说完呢。张秋生说:“恢复肉身的事情并没完。你还得为她弄个身份。你知道吗?现在的世界没身份就无法活下去。
不信,你可以去大街上大声嚷嚷,我是宙斯!警察不将你送到精神病院,我跟你姓。没有身份,没有护照,就不可能上学,不可能买房,不可能有工作。没工作就没钱,你就没吃的没住的。”
别说了,这个我知道。宙斯说:“我答应你,这事并不难。现在可以说第三个条件了吧?”
爷爷奶奶与姐姐都不打岔。秋生说的都是正经事,没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无法生存。
张秋生不急着说第三个条件,着重地叮嘱:“你给李翠兰弄身份时,要编个故事。要确有其事。无需多美好,但要经得住政府的调查与人们的信任。”
宙斯发誓与保证后,张秋生才开始说第三个条件:“这第三个条件嘛,其实很容易。起码对你来说很容易。你都能凭一根指骨恢复肉身了,将我奶奶的瘫痪治好不难吧?”
这个,这个,宙斯嗓门又低下去:“你奶奶年龄虽然不大,但她的肌体已经老化。这是我们共同遵守的法则,上帝也无法让她年轻。这样说吧,即使将她身体的某一部分给我恢复**,也只能恢复成目前这样。世界上没有完美之事,这个很抱歉。你换一个条件吧。”
现在轮着张秋生吼了:“我让你将奶奶变年轻了吗?啊!瘫痪治好就行,不想健步如飞,能走路就行。”
宙斯还是摇头,说:“并不能完全治好,走不了长时间。大概也就一两个小时左右就得休息。”
这年头,年轻人也走不了两个小时路。奶奶能自己起来,在家里可以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就行。
张秋生说:“行,你尽量争取时间长点,能走五个小时最好。”
宙斯点点头说,我尽量吧。说着朝奶奶腿上吹了一口气。然后对奶奶说,你起来走几步看看。
看着奶奶在房间里来回走,张秋生忍住激动的泪水,朝宙斯说:“你再吹一口气。”
两口气,一口气,效果一样。宙斯鄙视着张秋生说。
第六百八十一章 没治的李秋同
张秋生不管鄙视不鄙视,说:“你刚才那一口气分量不足,被你胡子沾掉一大半。你这叫短斤少两,质次价高。”
宙斯比较耿直,不像张秋生这样无赖。想了想,觉得刚才胡子确实动了,就说明有气吹到胡子上。虽然没什么影响,但应当给人补足。宙斯又给奶奶补了一口气。
接过张秋生的锤子,宙斯不顾得兴奋,得赶紧离开这儿。他怕张秋生又提出什么古怪问题。
宙斯带着李翠兰,身子一晃就没了影。
奶奶看着秋生笑,笑了一会说道:“秋儿啊,你这样子,奶奶都不知道你做商人好还是不好。”
我不做商人,好与不好都不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家轮流派人陪姑奶奶在纽约四处游玩。什么时代广场、洛克菲勒中心、百老汇、中央公园、第五大道等等,先将曼哈顿地区的各景点都游览一遍。
张秋然姐弟俩当着律师的面签字,放弃了宋氏集团的继承权。舅爷爷与几个舅舅,还有两个姨妈都劝姐弟俩先继承下来,然后拿这些财产去做慈善。
张秋然摇头说,做慈善也需要很专业的知识,还需要大量的时间。我们既没这方面的知识,也没很多时间。
这些财产是曾祖,还有舅爷爷,以及舅舅们、姨妈、姨父们打拼来的,这些应当还归你们所有。
宋家人都认为姑奶奶家的两个孩子大气,豁达,明事理。难怪祖爷爷临死念念不忘的都是姑奶奶,这两个孩子就是姑奶奶教育的结果。
快活悠闲的日子没过多久。这天舅爷爷对张秋生说,接到国内公司的电话。八方公司已经缓过劲,目前的欧洲金融危机正越演越烈,他们准备插手分一杯羹。想请姐弟俩搜集一下有关情报。
航婳奶奶指示华航公司,拿出五亿美元,算是华家、韩家以及终南派入股五联公司的资金。
五联公司几个股东,柳家与李家没理由不同意,大家都是修真一脉,凭什么你们发财不带上我们?
孙家向来唯柳家马首是瞻。华家、韩家及终南派与柳家是性质相同的人,多依附几家比一棵树上吊死要好。
再说了,现在的孙家觉得跟张秋生混,比跟柳家混前途要大得多。别的不说,真气外放,柳家一点办法没有,张秋生轻松搞定。
接二连三地,孙家出了三个真气外放之人。这在武林界可是乖乖不得了的事。小五子还轻松入道,这更是乖乖不得了的事。
另外呢,即使是那种人都珍而重之的归元丹,张秋生却完全不在乎,隔三岔五的就送几颗给孙一行。
这样的人不跟他混还能跟谁混?还有,隐隐约约听到柳家老祖宗都不是张秋生对手。
孙家悄悄问小五子,此事是否属实。小五子回答含含糊糊,最后被逼急了说,张秋生与柳家老祖宗是平辈。
这可更是乖乖不得了。张秋生是一定要巴结好。让华、韩与终南派入股五联公司是张秋生提出的,孙家当然积极支持。
剩下的就是宋氏集团了。宋氏集团更没问题,方案是秋生提出的,听这孩子的话没错。即使错了,自家孩子什么都好说。再说了,吸纳三个新股东也没什么错不错。
五联公司就此变更为八方公司。
张秋生对这种事却十分的腻味。现在不能出国,出国就当间谍。你们从哪儿看出我特么有间谍的潜质?
大难不死,奶奶腿脚也好了,就应当陪着爷爷奶奶玩一暑假。我咋就这么命苦呢,暑假还要工作?
“舅爷爷,”张秋生苦笑着说:“我暑假计划,是陪爷爷奶奶在美国玩呢。现在才玩多少地方?别说全美,纽约还没玩完。别说纽约,连曼哈顿都还没玩完。”
舅爷爷很欣慰。秋生想陪奶奶多玩几天,孝顺孩子啊。舅爷爷说:“让姨妈与舅妈陪爷爷奶奶玩去。她们在家也没什么事。男孩嘛,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啊。”
张秋然也要帮着去搜集情报,被弟弟制止了。任何人陪奶奶都没姐姐贴心。这么个小事,也无需两人出面。
人都是这样,越不让做的事就越是想做。爷爷奶奶不准秋然做出头露面的事,她却是真心想去。
现在爷爷奶奶就在身边,被弟弟制止了。秋然不敢多说,心里却在骂弟弟:“哼,姐姐的事也敢多管。以后你要泡妞,我也去打岔。你要泡得成,算你本事大。嘻嘻——”
从第二天起,华尔街的周边地区有一个东方少年每天来写生。他每天来得都很早,华尔街的白领们还没上班,少年就背着背包、画板、纸筒、小水桶、小马扎,戴着遮阳帽,选择一个街角坐下,然后就认真地画画。
八方公司投资部每天晚上可以收到一份报告。报告一般很简短。但如遇开会,或什么争论,或某金融大鳄说了什么话,这份报告就非常详细。
搜集情报的工作非常枯燥。真正搞情报工作的都要耐得住寂寞。并不像电影电视里描写得那样紧张刺激。实际上越是平平淡淡搞来情报越有价值。
那些搞到情报后,接着就是追车,并且展开激烈的枪战。这是忽悠观众。谁会那么傻啊?自己重要资料丢了,傻瓜都知道要采取补救措施,要变更计划,让被窃取的资料失效。
张秋生那次从林肯车上顺来的资料,投资部最终还要求吴痕他们去核实。而核实的结果,人家已经变更了计划。
搜集情报工作没什么看点。我们还是回到国内来吧。
国内也没什么大事。自从高考成绩出来后,二十一中除了派几个留守人员负责日常工作外,其他老师全部出去旅游了。
学生一如既往地来校,自有班干管理各自的班级。学生们学的学,玩的玩。紧张而有序,活而不乱。
秋同回麒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小子回到京城就准备打昝长治的儿子,还要砸他家的窗户玻璃。但是他不知道昝长治家住哪里,只得向赵如风打听。
赵如风被吓着了。与李会元私下里说话不要紧。被小孩子听见就不好了。被小孩子听见也不要紧,但去打人家儿子,砸人家玻璃就一点道理都没有,毕竟是高级领导。这事传出去人家不埋怨小孩,但肯定要找他麻烦。
赵如风也不是怕麻烦的人,主要是这事不长屁眼。传出去人家会说他不成熟。
赵如风紧急飞回京城。他想找秋同谈谈,打消这小子的坏主意。都已经到了秋同家的那个大院门口,仔细想想,凭自己的口才没把握说服秋同。
重要的是小孩子可以不讲道理,大人却非讲道理不可。赵如风在大院门口徘徊。现在回去?招呼门卫,遇见这样的小孩不让他进去。
恐怕不行。这小子武功已有火候,飞檐走壁倒不至于,但翻墙爬树是不在话下。大门进不去,他翻墙。这个,还真管不住。
指望秋同不认识昝顺治家?短时间还差不多,日子长了他肯定能打听得到。这小子精着呢。
从小也是调皮捣蛋的赵如风算是被李秋同治住了。几经思考,赵如风决定当叛徒,找他爷爷去。
如果最终还是打人昝长治儿子,砸了他家窗户玻璃。这个不关我的事,谁要骂就去骂李家老爷子。老爷子都管不好的孩子,我能管得好?
李家老爷子也头痛,这孩子没人摁得住。老爷子叫警卫暂时先将秋同带到办公室。大街上的儿童玩具多多地买,儿童书籍多多地买。
可总是这样也不个事。让秋同去警卫连去打架?这不行,扰乱部队正常训练。送大伯、叔叔或姑姑家去?
不说这些人家的孩子都怕秋同,最终结果肯定是眨个眼就不见人影,昝长治家的儿子及玻璃还得遭殃。
李老爷子找孙老爷子请教。听说你家小五子小时候也淘得厉害,假日期间你怎么治他的?
孙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好办,寒暑假送他去军训。沙漠戈壁上,爱怎么淘就怎么淘去。”
丝——,李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又问道:“小学四年级就送他去沙漠戈壁,还军训?下面同志不说你拿部队当幼儿园?”
那倒也不是。小五子是初中以后才让他去军训。太小了,他娘也要跟我闹哇。小学嘛,长假期间都是叔叔带他回老家。老家那儿习武成风,让这小子跟着练武。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我老李家没人习武。也只有让秋同回麒林了。麒林那儿听说也是人人习武。
李老爷子又有点舍不得。秋同才多大哇,长年不在身边,好不容易放了假,没待几天又送回去。
奶奶就更舍不得。这是我家最聪明,学习最好,长得也最招人爱最得人疼的孙子。
老俩口左商量右商量,没办法,最后还是决定送秋同回麒林。京城就没人拦得住这孩子。
打电话给李会元,叫他派人来接。李会元在电话里就叫嚷起来:“你们这时把秋同送回来,叫我怎么办?司琪与然然都不在家,甚至秋生都不在家。没人治得住这小子。”
第六百八十二章 八合湖的真相
面对着电话里儿子的嚷嚷声,李老爷子沉思了一会。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说:“京城也没人治得住他哇。如果他真的砸了昝长治家的玻璃,打了他的儿子,你去赔礼?我这张老脸可丢不起那人。”
爸,你要学会做耐心的思想教育工作。你连孙子的思想工作都做不好,又如何去做部队的工作?小孩子嘛,是要教育的,要慢慢与他说道理。
李老爷子觉得好笑,你这个当爸的管不好儿子,说起来倒一套一套的。李老爷子懒得废话,嘲笑着说:“要不,提前打昝长治招呼?我孙子要砸他家玻璃,还要打他儿子。”
李会元慌了,连忙说:“别,您叫麒林驻京办派人将这小子送回来。”
提前打招呼,开玩笑。昝长治要是问你家孙子为嘛要打我儿子,砸我家窗户玻璃?老爷子怎么回答?照实说,这孩子他爸在家嚼你舌头根子,说你坏话。
好歹是顶头上司,好歹是封疆大吏,自己还要在他手底下讨饭吃。再说了,一个大男人当面讨好巴结背后嚼舌头,说出去太也难听。
接回麒林吧,也没什么,小区里的几个孩子也能治这小子。麒林与京城最大的区别是,这儿没人惯秋同的坏毛病。另外一个区别就是,这儿的孩子都能打。秋同年纪小,打别人不过。
送孙子回麒林前,奶奶流着泪唠叨:“秋同啊,你但凡听话一点点,也不会大热天的送你去外地啊。”
秋同一边往书包里揣东西,一边说:“奶奶,这个您就不懂了。麒林虽然在南方,但比京城凉快。有山有水的地方都凉快。哪像京城全是高楼大厦,水泥马路。”
好吧,奶奶不与孙子抬杠,拿出一叠百元大钞递给孙子说:“秋同哇,你在哪家吃饭,一定要先缴伙食费,人家就会做好吃的给你。”
秋同先将钱抓过来塞进书包,再说:“奶奶,这个您又不懂了。我们小区家家都是饭店老板,还能缺了好吃的?”
哦,秋同这么一说,奶奶倒想起来了。听说是然然姐弟俩带领邻居创办了餐饮一条街。嗯,孙子在麒林确实不愁吃的。
奶奶又唠叨:“秋同哇,在麒林别与人打架。你年纪小,打人不过。别吃了亏,打伤了不长个头。”
秋同哇,饭前要洗手,饭后要漱口、洗脸。大热天的,要每天洗澡。哦,对了,衣服谁帮你洗哇?还有,别去大河游泳,太危险。大孩子带也不行!
车子都开动了,奶奶还在大声唠叨:“记住,别去大河游泳!”
第二天李奶奶就收拾东西,她要去麒林带孙子。一家人将她摁住了,开玩笑,大热天的,又是这么大年纪,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姑姑决定亲自去麒林一趟,她自己也想这娘家侄子。姑姑跟奶奶说:“过几天,请几天假加上礼拜天,我去麒林,这总行了吧?”
姑姑是半夜到的麒林。稍稍睡了一小会,就立马打的去纺织小区。此时才七点多一点,姑姑怕秋同还没睡醒。
哪知向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一打听,这儿的孩子每天清晨四点半就起床,天不亮就要练功。现在差不多练结束了。
依小卖部老板的指引,姑姑来到小区后面的一个大空场。发现许多孩子正在洗车,秋同正在其中。
秋同穿一件小背心,一条小裤衩,靸拉着拖鞋,正拿一水管对着一辆奥迪车冲洗。
十几个孩子一边洗车,一边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个女孩喊道:“秋同,不要乱冲水!水是宝贵资源知道吗,不能浪费。”
水又不值钱,敞开了冲也浪费不了多少。秋同大咧咧地依然举着水管瞎冲一气。
这女孩放下正擦着的车,来到秋同身边,说:“钱是你自己的,爱怎么浪费都可以。但资源是社会的,就不能浪费。你们老师没教环保知识?”
没教。我们老师只教语文、数学、英语,还有体育、音乐、画画等等。
一个男孩关住水龙头,过来帮秋同擦车,并且说道:“秋同,你那是什么烂学校啊,连必要的环保知识都不教?”
是啊,我也认为是烂校,想转到二十一中去。可我姐说必须要把哥哥课本上的作业做出来,才同意我转。唉,我李秋同功力尚浅,火候不足,哥哥的作业不会做哇。我现在是度日如年哇,都不知道何时能把小学混过去。
另外一个女孩笑着说:“李秋同同学,小学之后还有初中三年好不好,然后才是高中。”
秋同不回答如何升级的问题,而是跟这女孩说:“林玲姐,你知道吧,现在我们家就算我一人最苦最累,家务事都让我一人干了。是吧?”
呸,一家就算你最懒。吃现成的,穿现成的,伸手不掸阳尘灰,油瓶倒了不扶。恬不知耻,还你最苦最累呢。
秋同反击:“我怎么吃现成的啊?酱油不是我打么,醋不是我买么,盐不是我买么!”
你真好意思,一件事分开来做三件说。这还是你与哥哥打赌输了,否则你连酱油都不会打。
秋同老底被揭也不以为意,嘻皮笑脸地说:“打酱油,我是赖不掉了。不过我想了个好办法,这个办法只要做到,就可以从此不打酱油了。”
呸,你家一年都吃不到三瓶酱油。就这么个事,你都要想办法赖,可见你有多懒。
秋同不管林玲怎样骂,他照说不误:“一般人家都是年龄最小的打酱油,这个我不赖。但是呢,如果呢,我家呢,有一个比我更小的孩子,我的重任就可以传给他了。”
回去吃饭、换衣,准备上少年宫了。林玲不听秋同胡说八道,催他回去。
秋同站着没动,继续胡说:“林玲姐,你要是给我哥生个孩子,那就是我家最——”
你找死!林玲没等秋同将话说完,一个闪身就从汽车那边窜到秋同这边。秋同早就提防着林玲打,见林玲窜过来,立即也是一个闪身掉头就跑。
姑姑只觉眼睛一花秋同已窜过她身边,再一花那个女孩也窜过去。回头看看,秋同已被女孩卡住脖子。女孩举着一只手,做出敲爆栗状:“以后还胡说不胡说?”
秋同投降,一再保证不胡说。另一个女孩过来牵着秋同手,说:“快吃饭去,别迟到了。”
姑姑是与秋同一道在那个叫向梅的女孩家吃早饭的。向梅家就在秋同家楼下。
姑姑还去其他人家一一拜访,感谢他们收留秋同。所有人家无一例外地说,自家孩子,没什么。不听话照骂,调皮照打,与自家孩子同等待遇。
姑姑跟踪一整天,观察秋同在麒林的生活、学习。回家对奶奶说:“放心吧,妈。秋同在麒林比在京城快活。调皮?他打人不过调什么皮。不听话,司琪的那些学生有办法让他听话。”
暑假期间麒林还发生了一件风波。这个风波麒林市民不知道,是属于修真人内部的事。八合湖又发现一件法宝。八合湖每发现一件法宝,轰动效应都非常大。
得宝人是许大海,接的就是王绍洋们挖的那块地。他也请了几个民工来挖,自己负责细细地检查挖出的每一块土疙瘩。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搓开一个土块,突然发现里面有一个钥匙大的小剑。许大海是金丹期修为,曾经有过一把飞剑,后来被张秋生抢去给了韩冠阳。
许大海大喜若狂,心跳加速。轻轻抚去小剑上面的泥土,两指捏剑微微一运灵气,小剑立即暴涨成三尺长剑。青天白日,那飞剑上蓝莹莹的剑气直砭肌肤。
剑气立即将旁边的人吸引过来。消息在八合湖飞快地传播,很多人立即跑来观看。羡慕嫉妒恨啦,上品飞剑呀。
人们一窝蜂地涌来,又一下散去,纷纷跑回自己的地块,细细地挖,细细地搓,一个土块也不能放过。
伊鹏矢与枟自乐,还有屈无病师徒坐在一起喝酒,当然是许大海请客。
这五个人都是攻打二十一中的倒霉鬼。几个人边喝酒边摇头叹气。我们咋就这样糊涂呢?
由于非静、顾觉斋与航婳的亮相,他们打输也不觉得丢人了。与这些传说中大神的孙子打架,不输反倒是个怪。
再说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柳李两家的老祖宗也栽在张秋生手下,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得很广很远。
柳李两家的老祖宗,相对来说是很老牌的元婴高手。许大海、屈无病这些人还没得到金丹时,他们就已经是元婴期了。
这样的高人,在修真界是可以横着走的,居然也栽在张秋生手下。那我们的惨败也就不在话下。
许大海喝了口酒说:“看来,那几个大师说的一点没错啊。”屈无病几个都一个劲地点头。
原来是非静与顾觉斋来到八合湖,向这儿挖地的修真人解释了这儿出宝的来历。
南宋灭亡之时,蒙古的一个国师在这儿摆了个十方伏魔大阵,诱杀中原修真各门派。由于各门派循惯例都紧闭山门不干预世事,只有南华派与其他几个世家参加了此次大战。
那一战非常的惨烈,南华派及那几个世家全军覆没。而蒙古修行人也损失大半。
非静与顾觉斋说得很含糊,因为他们是听张道函说的。而张道函当时也是躲在深山野洼避乱,后来才听别人说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找地方泄火
看过序篇的朋友都知道,蒙古国师设下伏魔大阵想全歼中原修真门派的事,是张秋生在幽冥界的畜牲道听到的。后来在闲聊中说给了张道函听。
张道函不像张秋生,他这次回人间界没喝孟婆汤。一是为了与非静等人商量如何避劫。二是为了将几个仙术从秋生元神里开发出来,还有查看他琴棋书画等文修怎样。
八合湖的动静闹得这么大,人们纷纷在追根求源。爷爷奶奶们没怪责孙子胡闹,而是想着法儿帮他圆谎。
凭非静与顾觉斋的身份,他们说的话没人不相信。恰恰南华派也派人来这儿挖地了。他们证明确有其事。
当时南华派有几个没资格参战的人侥幸逃过一劫。这些人修为非常低,最好的也就筑基期刚过。
蒙古人后来毁了南华派的山门。这些逃过一劫的人流离失所,四处流浪。但他们坚持不投别的门派,一心要重振南华雄风。
修真人的门派倒了,想要东山再起非常难。因为很多的顶级修炼密法都是口口相传。传道之人死了,那些密籍就无法找回。
从那以后,南华派至今都没成就一个元婴期的高人。当年幸免于难的人,因为修为太低,连打斗的具体地点都不知道。后来老人一批批的死去,现在连当年打斗的大概地点都不清楚。
南华派的人买来大量的香烛表纸,在八合湖祭奠他们先祖。而其他人却追问那个神灯是咋回事。
撒一次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啊。非静与顾觉斋只得继续胡说,那个神灯的主人叫元轩。自己的门派已经解散,他一个人苦修几百年,终至飞升期。
可飞升既等于死,这个大家都知道。这个神灯是他的本命法宝。为了躲避天劫,他将神灯从丹田里取出来放储物手镯里。
南华派与蒙古国师大战时,元轩赶去帮忙。结果身受重伤,连那储物手镯都弄丢了。
后来元轩躲到一个地方养伤。这儿恰好是张道函的躲藏之地。两人成了忘年之交。
元轩受伤太重,一直到死都没复原。但他非但不遗憾,反而很高兴。因为这相当于尸解了,要好过于被天劫劈死。
元轩临终时托付张道函,他那个神灯不能落到品性不好的人手中。
八合湖的事算是真相大白。大家增加投资,加派人手,闷着头挖宝。
许大海与屈无病等正一边喝酒一边感叹。一个穿中山装的人过来。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想上前也不敢上前的样子。
大热天的,正中午毒辣辣的太阳底下,穿件中山装,给人感觉是要怎么别扭就怎么别扭。
不过,这儿是八合湖,无论你穿什么也没人觉得不对。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滩上,穿道袍的有,西装革履的也有,穿迷彩服的有,穿汗衫大裤衩的也有。穿范思哲、皮尔卡丹的有,穿清朝长衫马褂的也有。
这人穿中山装算是比较顺眼的了。可是顺眼归顺眼,喝酒的人不乐意看。我们在喝酒,你站在旁边,卖唱不像卖唱,要饭不像要饭,这叫怎么回事?
许大海说话了:“候得贵,你干嘛呢?”
候得贵就是抓王绍洋们挖地的那个人。这片地原来是他的。后来参加进攻二十一中被没收。
被没收不要紧。按好年华公司的规定,可以再出钱买回来。可是候得贵没钱,结果这地就被许大海买去了。
现在这块地出了宝。候得贵先将自己脑袋在潜水俱乐部外墙上撞了几下,又抽了自己几耳光。
我是吃的糊涂屎啊!放着好好的宝地不挖,跟人后面去打二十一中。身受重伤不说,差点把条老命送掉,地还被没收。
候得贵撞墙,抽耳光,擤鼻涕,抺眼泪。一阵折腾过后,决定找许大海商量。好歹你也得着宝了,这就行了,别太贪心,剩下的还给我来挖吧,这地本来就是我的。
这块地里的宝已经被挖出来了,你再接着挖还能出宝么?候得贵不这样认为。他的道理在于,既然是打架嘛,总得两个以上的人在打。说不定他们同归于尽呢?
听说那场架很惨烈,同归于尽的事比比皆是。能出一件宝,就可能出两件、三件,甚至四件。
候得贵脑袋一发热就跑了过来。但看到五个人在喝酒,其中四人都是金丹期,立马就觉得自己矮了十五到二十公分。就像村长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见了乡长立马瘪食一样。
对于候得贵的要求,许大海犯了踌躇。按道理他可以不予理睬,这块地是他比好年华那儿买来的。
可是候得贵是因为攻打二十一中,这块地才被好年华没收。而此事的罪魁祸首就是许大海。
虽然在攻打二十一中这事上,许大海不是策划人,也不是召集人。但他是此事中修为最高的人,按修真界的规矩,他不是罪魁祸首也是罪魁祸首。
许大海没混过官场,也没混过江湖。他缺少当官的或当老大的那种做派,有事手下扛着,没事自己作威作福。
不习惯骑在手下脖子上拉屎,那就得为此事负责。要是就此放弃这块宝地,许大海委实舍不得。说不定有人在这儿同归于尽。这种想法不仅候得贵有,八合湖的修真者都这样想。
许大海为难地说:“这块地是从好年华那儿买来的吔。”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情况也确实如此。候得贵无话可说,但他也不走,瘪瘪嗦嗦地站那儿。
啧,许大海嘬了一下牙花说:“我分一半给你怎么样?但你得付一半钱。”
这就很好了,好得不能再好。这充分说明许大海这人通情达理,说明他勇于承担责任。无论让谁评理,都要夸许大海一声好。
候得贵从中山装里掏出一个包袱。双手递给许大海,说:“我现在没钱。这是我祖传的东西,放你这儿抵押。无论挖没挖着宝,我一定会赎回来。”
有人问,这么个小事作者废许多话干嘛?是的,此事很小。但候得贵要挖地就要请民工,可是他没钱。
在八合湖挖地的民工可不是一般民工。要是在麒林周边随随便便找几个农民,那就涉及到泄露修真秘密了。
在八合湖挖地的民工都各门各派或散修们在自己家附近请来的。这些农民对修真有一定的耳闻,将这些门派、散修们当活神仙。
按当时的物价,一般的民工每天大约十元就行。而这些专门请来的民工每天得二十元,起码也要十五元。
候得贵没这预算,他连普通民工都请不起。对了,他还是去找王绍洋他们。王绍洋好歹是本书的反派主角,很长时间没登场了。
候得贵在许大海面前虽然瘪食,但毕竟是筑基后期的人物。像他这样修为的人,要找几个普通人不是难事。
第二天上午才九点来钟,候得贵就在郊县的曾大有家将王绍洋、李卫军与洪明杰找到。
王绍洋一伙因曾大有杀人未遂被抓进看守所,出来后帮了尘杀张秋生。张秋生没杀成,王绍洋倒把了尘给杀了。后来又被候得贵抓去挖地。
候得贵的地被没收,王绍洋一伙才脱离苦海。这么长时间王绍洋一伙就没碰过女人,可把他们憋坏了。
几个人四处泡妞,却一时半会不得其手。泡妞这事,一要运气,二要时间,三要钱。恰恰他们这阵子运气坏到极点,别说泡,连找女孩搭个话都难。
等不急了,再找不到女人,他们怀疑自己要憋得爆炸。实在不行,他们准备去找鸡了。但身上又没钱,吃饭都各自回家,哪来的钱去找鸡?
王绍洋突然想起来,对李卫军与洪明杰说:“江萍不在家闲着的么?就是曾大有老婆。”
是啊,曾大有在牢里坐着,他老婆闲着也是闲着。给兄弟们泄泄火不是正当应份么?
王绍洋、李卫军与洪明杰起个大早,专门乘头班公交车来到郊县曾大有家。没办法,憋得难受,一夜都睡不着。
曾大有老婆虽是农村人,因为有老公在外面挣钱,所以她不用干农活。他们家又在镇子上买了房子,就更养成城里闲人的生活习惯,早上要睡到**点才起床。
一阵敲门声将曾大有老婆吵醒。睡眼惺忪的女人打开门,看见三个男人站在门口。睡意还没完全过去的女人,一边咕嘟着:“你们找谁啊?”一边在肚皮上挠痒痒。
雪白的小腹上有一个蚊子咬的红包包,曾大有老婆越挠越痒,沾了一口唾沬擦到红包上不断的挠。却将三个男人晾在门口差不多给忘了。
三个流氓也仅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趣地欣赏眼前的女人。穿一件松松垮垮明显是男人的老头衫,里面没穿胸罩,下面是白底红花的裤衩。
破旧灰败的汗衫根本遮不住里面的那对葫芦的雪白,以及葫芦顶上紫褐色的蜜枣。同样是旧的红花大裤衩,只遮到大腿根部,将两条雪白的大腿完全暴露在外。
那时城里的女人都还没流行穿睡衣,何况曾大有老婆这样的农村女人?再说了,大热天的,又是在家里,就应当本着怎样凉快怎样穿。
至于这样是不是很失礼?废话,那是文明人的做派,曾大有老婆是文明人么?王绍洋这三个流氓是文明人么?
王绍洋三人觉得这样很好,很性感。尤其是裤腰边沿露出些许的毛毛更惹火。
第六百八十四章 再去挖地
曾大有老婆挠痒,挠着挠着,突然惊醒。看了看眼前的三个男人,正盯着她的肚皮流口水呢。而且这三个男人是老公的朋友,她都认识。
曾大有老婆赶紧回卧室找外套穿上,再套上一条裙子。再么没素质的女人,基本羞耻感还是有的。
王绍洋们无需人请,自己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女人还在卧室穿衣,王绍洋朝里面喊:“江萍,出来出来,装什么害臊哇。你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我们也不是没见过女人。”
曾大有老婆叫江萍。江萍没理睬王绍洋,抓紧时间穿衣。王绍洋等不急了,直接来到卧室。他不管早上的卧室里空气浑浊,也不管卧室里的乱七八糟。
江萍外套穿上了,但还没扣扣子。王绍洋进来,她正弯腰套裙子,一对大葫芦在胸前晃荡着。
王绍洋伸手托住一只葫芦颠了颠,江萍立即打掉他的脏手,直起腰提起裙子。
王绍洋问:“怎么你一人在家,儿子呢?”
幼儿园也放暑假,去外婆家了。江萍没好气的说:“清早巴早跑我家,要干嘛”
我是好心好意地来打招呼。曾大有欠了人家的钱,这人现在要我们帮他收。过几天法院就要来封这房子,你赶快找房子去,别到时没地方住。
江萍心里害怕。她不是害怕没地方住,村子里老房还在呢。她害怕的是,被法院这么一封,这房子不就没了?
曾大有出事时,江萍就将家里现金与财产藏起来了。但是房子没法藏,而且房子在家庭财产中占绝对大头。要是房子没了,那就等于什么都没了。
不过江萍嘴上却是硬撑着:“怎么,你们改行当律师了?”在她的印象中,帮人去法院打官司的都是律师。
我哪是当律师的料。王绍洋很谦虚:“现在干什么都要依法办事。你家的大有害得我们坐牢,但也有一样好处。我们在牢里好好学了法律。”
王绍洋接着忽悠。我们以前帮人要债,都是没钱就打。现在不了,我们请了律师当法律顾问。律师在前面打官司,判决书有了,还是没钱再打。这样就占了理,打坏了不用赔偿。
王绍洋完全是胡说八道,忽悠的就是江萍这样没文化的女人。
江萍果然害怕极了。曾大有做的都是偏门生意,坑蒙拐骗样样都来,在外欠人钱是肯定的。江萍对王绍洋的话没有怀疑。这样的女人,一般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
李卫军在江萍背后一把将她扳倒,再顺手将她没扣的外套倒扒下来。大汗衫里面没穿胸罩,一对大葫芦在汗衫下颤危危地晃动。紫褐色的如晕与同样紫褐色的大枣抵着汗衫,分外地清晰可见,分外地惹火。
李卫军正准备如法炮制,将她的大汗衫也剥下来时,江萍身子一硬爬了起来。
江萍冲三个男人大喊:“想欺负老娘是吧?门都没有!曾大有欠的又不是你们钱,凭什么来欺负老娘?”
王绍洋与洪明杰抵着江萍防止她逃走。王绍洋说:“曾大有是没欠我们钱。可他欠别人钱啊,这人现在让我们来收。”
那我让你们欺负了,你们就可以不收钱了?那债主从此不找我要钱了?江萍在这事上一点不糊涂。
王绍洋说:“钱当然还是要收的。不过我们可以拖一段时间啊。你在这段时间将房子卖了,将钱藏起来。没钱,法院没你办法,我们保证不打你,也不打你儿子。”
江萍身子软了,李卫军趁机又将她扳倒。江萍稍稍反抗了一下,嘴里说:“我儿子才四岁,幼儿园小班,你们也打得下手?”然后就摊开双手任凭李卫军扒她的大汗衫。
王绍洋与洪明杰开始扒裙子与裤衩。眨眼功夫,江萍就被扒得精光,像剥壳的白水煮蛋横躺在床上。
李卫军与洪明杰一手抓住女人的一只脚,将两腿掰开。三人欣赏着那神秘三角区,茅草稀疏,木耳尚粉,牝门微翕,骚气扑鼻。
依惯例是老大先上,李卫军与洪明杰也脱好衣等着。正当此时,卧室里突然多了一人。正在脱衣的三人一见此人就吓呆了。已经昂首挺立的二老板立马疲软,三人傻呼呼地看着这人。
这人当然就是候得贵了。早在攻打二十一中的那天,为了防止王绍洋等五人趁机逃跑,候得贵就在他们身上加了一丝神识。这五人除非死了,否则躲到麒林市的哪个角落会被抓回来。
江萍闭着眼睛,不知道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还是横躺在床上。候得贵看了一眼被剥得精光的女人,然后眼光依次在王绍洋三人脸上扫过。
王绍洋三人只感觉一种冰冷的气势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渐渐地连身子都站不直,腿脚发软全身颤栗。
候得贵一言不发,背着手转身就走。王绍洋三人乖乖地在后面跟着。
门外停着一辆黄色的面的。所谓面的,也是出租车的一种,只是面包车而已。九十年代初这种面的非常流行。不说麒林这样的三线城市,即使像京城那样的大城市,马路上跑的出租车也是面的居多。
候得贵没对王绍洋们说一句话,指挥着面的毫不费力地将何强与胡斌抓来。
何强泡妞很有一套。他已经泡到马子,所以这阵子不常与王绍洋他们在一起。
胡斌泡妞不行,那长相女孩都离他远远的。胡斌妈为儿子找了个对象。是汽运公司下属客运分公司一个卖票的女孩。胡斌妈许了好多愿,女孩也就答应了,正确地说是女孩妈答应了。
有了女朋友,胡斌也不常与王绍洋他们在一起了。重要的是,胡斌怕鬼。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胡斌以前还将信将疑。现在是明明真真地看见了,还是大白天看见的,还是凶得不能再凶的鬼。想想那青面獠牙,阴气森森,胡斌就要尿裤子。
五个人很自觉。到了挖地的地方,王绍洋带头,另外四个跟着脱衣,都将自己脱光光,然后就拿着铁锹挖地。熟门熟路,一点无需候得贵操心。
许大海在旁边看不明白,回头望了望候得贵。
候得贵恭敬地对许大海说:“前辈,这五人是了尘的徒弟。”
许大海不认识了尘,听都没听说过此人。修真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筑基以下的小辈,金丹高人没听说过的多得是。
把人脱得光光的挖地,与他们是谁的徒弟有关系吗?即使这个了尘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弟子吧?许大海还是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候得贵。
前辈,您有所不知。这五人简直是大逆不道、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将了尘,还有大师兄杀了。
啊,这还了得!欺师灭祖就已经十恶不赦了,他们竟然弑师灭祖。许大海有点不信。
候得贵将前因后果,以及自己没钱请民工,只有罚王绍洋等几个来挖地的理由这么一说。最后候得贵说:“前辈,您若不信,可以去打听。杀人现场有好几个人亲眼看见。您也可以问他们自己,看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许大海看了看正闷头挖地的五个人,脸上半点被冤枉的神态也无。心想这恐怕是真的。
自从二十一中一战,许大海已没了傲气。现在的他虽不至于灰心丧气,但也懒得管闲事。
不过眼前的事还要管,许大海说:“帮你挖地可以,但让他们将衣服穿上,起码要将背心、裤衩穿上。现在是暑假,二十一中的学生隔三岔五就要来巡查。
男生倒无所谓,万一让女生看到他们这样,非杀人不可,连你也一起杀。我也跑不了干系。这块地肯定要没收。告诉你,我可没钱再买。”
许大海说的一点没错。就在王绍洋等人穿上背心裤衩后没多久,天空就出现了五彩缤纷的无动力三角翼。
现在是暑假,学生们不拘束于星期天。想起来就上八合湖巡查一番。现在正是蔬菜收获季节,也确实要勤查勤看。
有两架三角翼在候得贵的地块旁降下。候得贵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幸亏许大海提醒,否则今天就算死了。尼玛,二十一中学生咋这么厉害呢。
来的是两个男生,曹忠民与秦川。他俩看到下面挖地的似乎是王绍洋几个,感到好奇才下来。
果然是王绍洋几个。曹忠民戏谑地喊道:“哟嗬,洋哥哇,还有李哥,洪哥。咋啦,怎么想起当民工啊?”
候得贵的规矩是说话可以,但不准停工。王绍洋一边挖地一边说:“与人打赌输了,只得来挖地。”
曹忠民几个哥们参加过大战。对修真人也有一点了解。那天半空中的神魔鬼怪,张秋生哄他们说是魔术。这话只能骗一时不能骗长久。
王绍洋几个恐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被修真人抓来受罚。曹忠民与秦川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门道。
打赌?曹忠民指指坐一旁认真搓土疙瘩的候得贵说:“这位老先生会与你打赌?恐怕是做了什么坏事,被老先生抓住痛脚,被迫在这儿挖地吧?”
尼玛,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王绍洋也不赖了,直接对曹忠民说:“忠民,找你们学校那些大神救救我们。哥几个以前对你们可不薄。”
第六百八十五章 南洋人来了
找我们学校的大神救你们?曹忠民挠挠头皮说:“要是纯粹挖地的事,应当找刘姐刘经理。刘姐给这位老先生一点补偿就可以。”
这话说得让候得贵心里一动。让刘萍给补偿当然好。找刘萍要什么补偿呢?不能狮子大张口,惹毛了刘萍反倒什么也得不到。但也不能太小,要争取最大利益。
候得贵在想怎样争取最大利益,曹忠民又说了:“可是我们与刘姐搭不上话。我俩在二十一中只是小八拉子,从来没与刘姐说过话。”
候得贵心里就骂开了,操,你俩小子是怎么混的?与公司的经理都没说过话,你俩是公司的股东吔。
王绍洋也着急,大叫着说:“那你们找吴烟啊!董事长总比经理大。吴烟与你们一个班,总不能没说过话吧?”
吴烟吧,倒是天天说话。可我们倒希望不说话。只要说话,总是她训我,我挨训。不仅吴烟,李秀英也一样。
王绍洋们及候得贵心里都在骂,你们两个也就是水货加脓包。同班同学,天天被人训,你还好意思说。
候得贵仅仅是鄙视曹忠民,对吴烟是不抱任何幻想。柳家这个丫头是最坏,精得似鬼。想在她手上讨便宜,休想。搞不好,这丫头想个鬼点子把这地收走,我撂石头打天去?
王绍洋印象中,吴烟好像很好说话。不说那次在古玩街了,吴烟跟在哥哥后面没说什么话。就是前次在二十一中大门口,张秋生也是明显地排在吴烟前面。
王绍洋做耐心的思想工作:“忠民啊,你好歹是爷们吧?爷们怎么能挨女生训呢?你去和吴烟说说,不行她还能吃了你?”
切,挨女生训,吴烟是一般的女生么?一般人能挨吴烟训么?想都别想。一般人,吴烟是脚丫都懒得夹他臭鼻子。
这话不仅候得贵信,连许大海都信。靠,筑基后期的女孩,对一般人真的是瞥都懒得瞥一眼。你当修真人这么不值钱?
王绍洋毫不气馁,又说:“那帮我找一下张秋生。”
张秋生去美国了。去美国干什么?祭祖,他曾祖埋在美国。这个暑假恐怕都不会回来。
嗯,张秋生曾祖是美国人,以前怎么不知道?我对这小子的情报搜集得不少啊。哎哟,书记、市长都是这小子的生父或继父,这个以前也不知道。情报工作太差啊,难怪处处倒霉呢。
王绍洋继续找人:“那个,帮我找一下李满屯与孙不武行吗,或者华寒舟、韩冠阳都行。”
这个嘛,当然行。不过呢,我劝你们还是坚持十天半个月。暑假就要过完了,张秋生马上就回来。张秋生这小子虽然不靠谱,但他没什么不良嗜好。
要是找老李与老孙,或者华子与阳子。不瞒你们说,这几个毛病大了去,你们老妈的屁股恐怕要大大地遭殃。
这个,王绍洋当然知道。对于他来说,老妈们屁股遭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早早脱离苦海。
挖地之苦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候得贵随时都可能杀了他们。要他们挖地只是榨取他们最后的价值,地挖完之后必定要杀他们。其中遇到他不高兴或心情不好,这人随时都可以要他们死。
必须及早离开这里。还必须靠上二十一中的大神们。候得贵也就在我们面前牛-逼,其实本事与了尘差不多,绝不是二十一中大神们的对手。
尤其是张秋生的厉害,这是自己亲眼所见。了尘加徒弟,加一个青鬼,再加一个黑鬼,再加一群小鬼,这么强大的阵容都不敌张秋生一击。一个照面,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靠上二十一中大神们,候得贵就不敢再欺负我们。哼,也就在我们面前狠。对旁边的那人像孙子一样。二十一中没收这地,他牙都不敢呲一下。
王绍洋打定主意,就不顾忌在以前的小弟面前丢脸,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忠民啊,哥哥们现在有难,你一定得帮。你告诉李满屯那些人,我们老妈的屁股他们随时可以看。但一定要救我们出苦海。”
王绍洋心想桩打得这么矮,何况曹忠民未必不跟在后面沾光,这小子总会答应了吧?
可是曹忠民却猛挠头皮说:“这个嘛,当然挺好。可是那些家伙看了女人屁股,必定要大肆吹牛。那么,老吴就必定要管。
老吴一管,他们就必定要吵架。他们吵架不要紧,但必定要牵扯出我们。吴烟必定要罚我们将暑假作业抄十遍,外加做俯卧撑一万个。
你别不相信,老孙就受过这种罚。前车之鉴啊,血的教训啊。一万个数都要数半天,别说实打实地撑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墙倒众人推啊。王绍洋灰心丧气,正想骂曹忠民几句以解心中之郁闷时,天空传来电子喇叭声:“曹忠民,秦川,你们干嘛呢?”
是吴烟的声音。下面所有的人都怕,连许大海头皮都有点发麻。曹忠民与秦川赶紧扛着三角翼,跑到一个高地上趁着一阵风飞起来。
曹忠民在空中一个盘旋,来到王绍洋们的头顶说:“别着急,我告诉你们家去。你们老爸老妈怎么救,我就管不着了。”
曹忠民当晚就将此事通知了王绍洋一伙的家人。也没一家家地去跑,他找到胡斌的表弟,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这些人家怎么救,就不关他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到校,曹忠民与秦川见到李满屯等人就大叫:“那个啥,老李、老孙,还有华子啊,有大大的好事落到你们头上了。你们得好好感谢我们。”
几个货纷纷打听有什么大好事。曹忠民大嗓门:“有女人屁股看哇,这还不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几个货七嘴八舌地追问,白看不花钱?你确定是女人的屁股?不会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吧?竟然有这等好事?
曹忠民与秦川唾沬四溅,当然白看,花钱的犯法。当然女人屁股,男人的屁股我就有,也免费,你们看不看?正当年,不可能是老太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李满屯掏出两颗归元丹,就是张秋生炼的麒林鳖丹,大家都要了几颗做人情。对外说是开窍丸,十全大补丸等等,反正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李满屯将丹在手上颠颠,对曹、秦二人说:“说明白点,仔细点,这是给你们的奖赏。”
此丹对于曹忠民等兄弟叫开窍丸,他们知道是好东西。张秋生经常给他们,吃了确实立马醒脑开窍,记忆力与理解力都大大提高。
曹忠民盯着李满屯的手,详细地将王绍洋的事说了。最后曹忠民说:“王绍洋已经说了,他们老妈的屁股可以随时看,只要救他们出苦海。”
这事好办。修真人不准在普通人面前显露法术。只要将这个理抬出来,谅这个修真人也不敢强留。如果王绍洋他们给这修真人造成什么损失,赔偿他就是。
李满屯这些人现在财大气粗,不怕赔偿。几个普通人而已,你总不能叫我赔一件法宝吧?真要不讲道理,那就打!八合湖的那些修真人,现在真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但是,可但是,从今天上午开始,李满屯他们就不能随便行动了。
一是南洋的潘祚富几个兄弟来了,与十几个降头师一道来的。
张秋生与这些人约定的时间是九月初。可是他们实在受不了了。又是打嗝,又是放屁,又是拉稀,身上还痒痒。最痛苦的是,二老板还时不时瞎折腾。
二是几个男生所谋的好事,因为大嗓门被吴烟几个女生听得一清二楚。这还了得,太无耻了,太流氓了,太自甘堕落了。必须狠狠打击这种歪风邪气!
吴烟几个班干还没想好对策,主要是有些话她们说不口。刚好南洋的一帮人来了。
吴烟、李秀英与孙妙因等几个班长下死命令:“南洋这些人都是极其邪恶之辈。从现在起李满屯、孙不武、华寒舟、韩冠阳、孙不滚你们带领各自兄弟二十四小时不准离校!
必须保护好每一个同学的安全,保护好学校的一草一木不受损坏,必要时还要保护周边群众的安全!”
班长们的命令非常正确,众水货只有坚决执行。还别说,这些人虽然水,但干正事一点不含糊。
三个班长对潘祚富等南洋来人说:“对不起,我们约好的时间是九月初。你们来早了,请你们等一等。另外,你们身上的毛病只有张秋生会解。而张秋生有事外出了。”
其实南洋的降头师在麒林一点都不敢乱动。不说他们都患有“重疾”,麒林市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修真人也让他们害怕。
降头师中不乏有到中国来过的人,从没见过哪个城市里有这么多的修真者。这些降头师还看见了几个修为非常高的人,这就更令他们害怕。
正在此时,麒林各中学的招生工作也开始了。其他中学的招生与往年差不多,都是从中考成绩中挑。各校都有自己的分数线,各校都有自己的或明或潜的规则。
而二十一中今年的招生与往年大不一样。不仅与自己的往年不一样,与其他中学的招生方法也大不一样。
第六百八十六章 二十一中招生
二十一中的招生与众不同主要在高中部。初中部嘛,本学区内的小升初学生愿意来,二十一中全部收。这是政策,不收也得收。稍有不同的是,只要还有名额外学区的也收。
这种做法就让其他学校颇有微词。因为二十一中太马虎,或者说太大方。他们竟然不收跨地段费,不收赞助费。
其他学校就说了,你们二十一中这样做,那让我们怎么活?我们没你二十一中那么有钱,就指着跨地段费、赞助费发奖金呢。
好在名额有限,其他学校咕嘟几句也就算了。季长海已经确定是教委副主任了,只等着开学宣布。这样的小事千万别得罪他,否则这老狐狸还不知要怎样整人。
其实梁司琪也确定为教委副主任,也是等开学与季长海一同宣布。但麒林市教育系统的人对梁司琪服气。
这到不是因为梁司琪是市委书记夫人。梁司琪无论是学历、学位、职称、教学成绩都让人服气。人家这是硬条件,不服你也搞一个来?
再说了,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梁司琪才四十出头,这也是硬条件。
最让人服气的是,全省高考文理两科前三名都出在梁司琪手上。市一中哭了多少年,也没哭出一个来。
另外,梁司琪在全市最烂学校,最差生源的条件下创造出高考达线率百分之八十的成绩。这简直是奇迹!
大家都是搞教育的,深知其中的艰苦。这不是平时开会随便瞎吹能吹出来的。
大家都估计季长海要调到教委,梁司琪当二十一中校长。其实大家都希望梁司琪调教委当副主任,让季长海继续当二十一中校长。
因为梁司琪自打来麒林市就没出过二十一中,所以她没对头。教育系统的人都打听了,梁司琪虽说是女人,但胸怀比男人还大度。
在胸怀大度的领导手底下讨生活,日子总要好过一点。再说了,二十一中如今富的流油,其中梁司琪功不可没。如果她当教委主任,那教委的第三产业肯定搞得起来。
大家就巴不得梁司琪调教委。有人甚至在悄悄通气,打算集体上书市委,干脆让梁司琪当教委一把手。
扯远了,再扯回来。最让其他学校痛恨的不是新生的招收,而是初二、初三、高二、高三的扩招。
高一新生的招收方式最是特别,但并不让其他学校痛恨。具体方法是,高一八个班共招收三百六十名新生。
特别的地方在于,二十一中并不完全按中考成绩来。往年二十一中完全不按中考成绩录取学生,都是成绩最差的进他们学校。今年不同的是,中考成绩加才艺成绩。
想进二十一中的学生,必须参加才艺面试。学校以中考成绩,加才艺成绩,以总成绩录取前三百六十名。
所谓才艺,按体音美三大类分。每个大类又分若干小课目。随便学生自己报,只要挨得上体音美的边都可以报。
更特别的地方是,老师不参加面试,或者说老师只监督指导,无权打分。面试全部由学生主持。每一面试小组有七名学生,按照自己的主观印象给考生打分。然后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以另外五人的平均分做最终分数。
季长海这个老狐狸向来都是花花肠子比别人多。教育系统的人对这种录取方式也只是咕嘟几句,并不感到十分气愤。
让其他学校气愤、痛恨的是二十一中的扩招。这是硬生生的从他们学校抢生源。
虽然规定必须有原学校同意转学的证明,二十一中才接受报名。但这不是给原学校添乱找麻烦吗?
现在很多学校头痛,学生纷纷要求转学,其中不乏许多好学生。尤其是一中的校领导大感脸上无光。
一中从来都是学生求爷爷拜奶奶要进来,除非特殊情况,哪有吵着要转走的?
对于家长来说,虽然一中考大学的把握很大,但现在二十一中的把握也不小。二十一中只一年,就将原来成绩差成烂屎的学生教出来。那么我孩子原本学习就好,到了二十一中当然更好。
家长们坚决要转学的重要理由是,二十一中的学生身体好。你到二十一中门口看看去,那儿的学生很少有戴眼镜的。一个个挺着腰板精神抖擞,青年人就像个青年样。
再看看你们一中,有一半戴眼镜不说,还暮气沉沉,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行,麻烦你们同意我转学。二十一中考不取大学,多少还落个好身体。
那些家庭困难的家长就更迫不及待地要转学。二十一中学生家庭困难的可以免缴学杂费,还有生活费补助。可以给家里减少很大的负担。
学生们的想法很单纯,二十一中好玩。有好老师,好同学,不耽误学习又好玩的学校,无论哪个学生都愿意去。
连艺校、体校的学生都吵着转学。
二十一中今年艺体生高考,也是一大亮点。体育生就不说了,除了像王二宝等一些酷爱体育的学生,很多人凭着体育加分考了普通大学。
照这些改考普通高校的学生的话来说,体育只是一项爱好,不想拿来当饭吃。
这话就让体校的同学气愤。尼玛,不带这么娇情的好不好?你们是文化课上去了,落得放个轻松屁。要是文化课上不去呢,你们还不哭着喊着要进体育院校?
众多体校学生找学校吵闹,纷纷要转到二十一中去。老师破口大骂:“就凭你们这熊样,啊,还想转二十一中去。告诉你们,这叫病重想屎吃!”
怎么啦,二十一中的那些学生原来还不如我们呢。初中我们在一个学校,还不知道他们肚子里有多少水水?
这是实情,老师们也无话可回,转而换一副伤心的语气说:“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老师们可怜一把屎一把尿将你们拉扯大。这翅膀还没硬呢,就要背叛师门了。你们这是要把老师气死?”
别,别别,转学归转学,我们师生感情还在。我们负责一年三节孝敬老师,负责将老师的孩子照管好。
二十一中今年艺术类高考是最大亮点。什么声乐、器乐、舞蹈、表演、美术等等考中了十几个。
声称改走艺体路线的十三中只取了一个,是一个从不被看好的学美术的学生,考取了建筑院校。
要是往年,十三中肯定要大吹特吹,不管怎样也是零的突破不是?可是与二十一中比,这点成绩就太不起眼了。人家没说什么,一下子呼里呼啦就取了十几个。
令十三中感到安慰的是,正宗艺校一个都没有。单位与个人一样,好的比不过就比差的。
艺校学生当然也在吵。人家二十一中有外国老师吔,人家教学质量比我们学校不知要好上几条街,我也要转到二十一中去。
艺校老师对学生说,我们是中专好不好?中专往普通中学转是不行的。
有几个学生都说,只要学校给同意转学证明,我爸有办法帮我转。
校长擦擦汗说,你们爸爸门道大,这个我知道。可是你们知道二十一中的情况么?那个校长季长海可没我这个校长好。那是出名的老狐狸,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还有那个梁老师,人家是外地的,在麒林没什么熟人。你们老爸想托门子都找不着路。
切,骗谁呢,校长你当我们不知道?二十一中收谁不收谁,别说校长,连老师都不管,全由学生做主。再说了,我们可是梁老师的学生。那个巾袖舞是她亲自教我们的。说这话的是在府右街茶会上跳舞的三个女生。
所有的学校,不管是普通中学还是中专,校长与老师最后都拿出杀手锏。你们要转学?行。但是学校同意转学的证明开出去,就别想再回来!如果能保证二十一中肯定要你们,学校这就开证明。
这个,这个,绝大多数人都被吓住了。很少人有把握。既使学生糊涂胆大,他们家长也不允许孩子瞎闹。大人总比孩子谨慎,太过冒失的事不敢做。
最后只有很少的学生转到了二十一中,包括那三个跳巾袖舞的女生。
其实二十一中不缺生源,哪怕本市的学生一个都不来。麒林市二十一中在修真及武林两界几乎已经成了灯塔,成了航标。
在修真与习练古典武术逐渐式微时代,在这些修真人与修习古典武术的人感到灰心时刻,麒林市二十一中给了他们信心。
各门派及世家纷纷派出自己最好的适龄子弟。他们甚至学着二十一中现有的模式,一个修真子弟配四名习武子弟组团前往麒林市报考二十一中。
这种从全国各地四面八方赶来的优秀子弟,使二十一中更加充满活力与生气。远缘杂交与近亲繁殖,前者的生命力更加强大,这是不言而喻的。
不仅国内的修真与习武门派,国外的修行人也来凑热闹。其中以日本的安培家最为迫切。
安培家痛苦地承认了一个事实,他们上了芦屋冢的大当。那个渡津比狐狸还狡猾。
安培家发现,芦屋冢失败后,立即命令下属或有关联的公司与二十一的企业全面合作,以此换取派人去偷学高深武功。
于此同时,渡津却暗中撺掇我们与二十一中战斗。此时这老狐狸恐怕正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笑吧?
第六百八十七章 阿黛尔与李秋兰
根据在二十一中负责工程的吉野次男的报告,这个学校有一座小山,山上种满了樱花,环境幽雅宜人。每当清晨与下午放学后,这座小山上就有无数的学生在这儿练功。是的,是练内功。
另据吉野次男的报告,芦屋冢派来的三个人已经得到梁老师的承诺,只要他们带领全班同学,在每年的全市联考中进入前五十名,就可以教他们内功。
梁老师的承诺很重要。她曾经虚空一掌将讲台的一角劈断,这事有很多学生亲眼所见亲口证明。更重要的是,梁老师是张秋生的母亲。
张秋生的武功极可能是他母亲所教。
还有一个刚刚得到的情报,梁老师是现任麒林市委书记的夫人,市长的前妻。
安培家高层决定,下属所有企业立即展开与八方公司的合作,同时向麒林市投资,要不惜一切代价换取麒林市二十一中接收我们的学生。
吉野次男说,二十一中好像无论什么学生都收,不问出身。安培家的大道长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随便派几个学生去,梁老师都教他们高深内功?”
吉野次男赶紧说:“那倒不是,芦屋冢的三个人到现在也还处于考验期。”
大道长说,远从中国的唐朝开始,我们就向中国学习。什么都学了,唯独修行秘法与武术的内功心法始终不能一窥门径。现在有了希望,不管最终是真是假,都要拼命一试。
吉野次男说,恐怕是真。我问过一个叫李满屯的学生,他是与芦屋冢战斗的三人之一。
李满屯说这些都是世界文化遗产,属于人类共同的财富,他们不应该秘藏。不过也不能随便传人,必须要考察求学者的品德。
麒林市二十一中的学生经常有一些离经叛道的言论。那个梁老师将学生当孩子,可能被母爱迷糊了双眼,学生干什么她都支持。她就公然向学生说过,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子弹,没什么大用。
安培家派了一个叫步滨长浩的人来麒林市,负责与八方公司及二十一中相关公司谈判合作事项。提出的条件非常优惠,唯一坚持的就是要求二十一中接收他们二十名学生。
季长海这时却不同意了。二十名学生太多,我们的教育资源主要是为本国学生服务,二十一中顶多只能再接受三名。
季长海觉悟突然这么高了?老狐狸精着呢。他知道日本企业肯定要找市里。而市领导抓外商投资,眼睛都抓红了,哪会将多收几名外国学生放眼里。
市领导肯定要找二十一中商量,到时再与市里讨价还价吧。最起码也要市财政多拨点经费,再给点宽松政策。
韩国也瞄着日本跟进。这个不奇怪,他们是处处对着干。只把李会元与方晋中乐得合不拢嘴。
财政拨款?只要你季长海张得开嘴,市里照拨。宽松政策?只要不违反国家法律及相关政策的都给。
其他学校不服?行!我们不说二十一中的招来的外商投资。那可是以美元结算,以亿为单位的投资。更不说,他们学校的那些公司上缴的几千万的税。还有那个体育运动中心,也是以亿为单位的项目,并且是造福全市人民的项目。
你们只要能做到外国大财团的少爷、小姐哭着喊着要进你们学校,我也照样拨款照样给政策。剩下招商引资的事你们不用操心,自有招商办来做。
其他学校心里服不服不知道。起码嘴里是无话可说,连呲牙都没得呲。最可笑的是七中,他们打了个报告,要求将校名改为“麒林国际学校”。
新上任的教委主任问七中校长:“你们学校有外国学生?”
有啊!没有外国学生我们也不会打这报告了。七中校长理直气壮地回答主任的问话。
哦?主任来了兴趣。主任是党校副校长调过来的,对教育系统一摊子事还不太了解。心想,我们这么个内陆三线城市竟然这么出名,外国人都纷纷将孩子往我们这儿送?
要是七中也招点商引点资,我的个乖乖,那招商办干脆并到我们教委来算了。还能形成一个先进经验:招商先招生,招生就招外国生。
新主任做事还是比较稳重,在抓先进经验之前打听了一下七中情况。没有,一个外国学生都没有。校长所说的外国学生,其实是港台同胞的亲属。
对的,是亲属,不是家属。四个所谓的台湾同胞与三个所谓的香港同胞亲属,都是转弯磨角的亲戚,连五服都不沾。
新主任将七中校长拎到教委,问道:“我们就不说你的学生与港台同胞十三不靠的亲戚关系了。香港与台湾难道不是中国?你怎么想起来要改名叫国际学校呢?”这事在麒林教育系统成了个大笑话。
二十一中招生的事就介绍的得差不多了。最后要说的是,方晋中对二十一中的这种招生方式很满意。
虽然凭市长的身份,将自己的女儿送麒林的任何学校都不费功夫。但不打任何人招呼,不欠任何人的情,就将女儿送进二十一中那是最好。
方晋中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给梁司琪打个招呼,对他女儿稍微照顾点。左想右想,还是算了。梁司琪对毫不相干的学生都像自己孩子一样爱护,未必就对我家倩倩不好。实在不行,以后再说。
主角很长时间没露面了,现在我们回到美国。哦,不对,应当先介绍李翠兰怎样了。
李翠兰回到指骨,随宙斯几个穿越,来到一个不是地球又与地球环境一样的空间。
李翠兰没读过希腊神话,没读过荷马史诗。对于古雅典、奥林比亚山及各种神庙一点都不知道。她从指骨里出来时,已经是在一座山上的神庙里。
周围有许多威猛的神在欢迎宙斯的回归。此时庄严盛大而繁琐的欢迎仪式已经结束,众神正围着宙斯说话。
宙斯将李翠兰唤出来,指着周围的神说:“我们希腊所有的神都在这儿。我遵守协议,这就给你制造肉身。我同样遵守协议,我们希腊众神的能力由你挑选。你需要的,我将在塑造你身体时加进去。”
众神一见李翠兰就喜欢上这个东方的小姑娘,他们都希望将自己的能力加进她身上去。
翠兰却被这些各种各样的神所拥有的能力及所代表的东西吓倒了。居然还有代表嫉妒、暴力、怀恨、暴食、不义、呐喊、黑暗,甚至**、**等等乱七八糟的神。
翠兰考虑再三,要了雅典娜女神的智慧。智慧嘛,就是使人聪明,这个得要。又要了缪斯的文艺,二十一中的学生都重视才艺,特别是爷爷开了珠宝行,正缺一个好的设计师。
另外还要了阿波罗的音乐能力。阿波罗的能力很多,翠兰又要了他战神的能力。
最后,要了狄俄尼索斯的酿酒能力。回去酿点葡萄酒,好好地孝顺爷爷奶奶们。再说了,也不能让秋生继续糟蹋葡萄了。
秋生对于酿葡萄酒是一窍不通。他是怎样酿酒的啊?就是将葡萄汁榨出来,然后放那儿,随便葡萄汁发酵。发出了酒当然挺好,放坏了呢,那就算了。问题是,他从来没酿出过酒,上好的葡萄全叫他糟蹋了。
航婳为了装点方寸小筑,从法国引进葡萄种,在几座茅屋前搭了几个葡萄架。顾觉斋跑来没事干,将这些葡萄枝剪剪,弄了一个五六亩的葡萄园。这些葡萄吃不完,张秋生就想起酿酒。
宙斯是众神之神,绝对的言出必行,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为李翠兰重塑肉身后,就带着她找到西方教会。
别说宙斯是失败的霸主。两军对垒,下面的将士剑拔弩张血流成河,高层照样把酒言欢。虽然免不了勾心斗角,但联系不断是肯定的。
西方的现代文明是从文艺复兴开始,复的就是希腊文明。从这点我们就可以看出,希腊众神与西方教会有着很深的联系。
李秋兰现在的身份是,二战时期,一对旅居法国的华人青年,面对法西斯的侵略,他们义无反顾的参加了战斗。
不久法国战败,他们随着敦刻尔克大撤退来到英国。男的转入英军上了前线,女的参加了战地救护。
一九四四年底在战争接近胜利的时刻,他们结婚了。新婚没几天男的就再次上了前线。可惜在战争即将结束时,男的牺牲了。
妻子在丈夫牺牲不久就生下一个男孩。忠贞于爱情的妻子,一人将孩子养大。
这男孩长大后成了一名很好的工程师。工程师酷爱运动,尤其喜欢冒险、旅游。
一九七四年,工程师娶了一个同样是华人的希腊籍女孩。他爱他的妻子,妻子也爱他。就像所有忠实于婚姻的东方人一样,他甜蜜的生活着。
不幸却降临到这对幸福的人身上。这位工程师在一次去非洲腹地的旅行中失踪。
妻子将刚刚满周岁的孩子交给一家修道院,就踏上了寻找丈夫的旅途。还是不幸的是,妻子染上了非洲虐疾不治身亡。
孩子在修道院长大,一九七六年出生,法文名叫阿黛尔,中文名叫李秋兰。回到祖先的那片土地,一直是她的梦想,现在她回来了。大家可以看出,李翠兰改了一个字,现在叫李秋兰。
李秋兰当然是想先到美国去,然后与爷爷奶奶们一起回国。可是要与刚刚获得的身份磨合,她现在真的是在某修道院。她要学习一些修道院的知识,以免今后穿帮。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到主角这儿来了。
张秋生两世加起来也没做过现在这样寂寞人的事。近两个月,一个人在曼哈顿接近华尔街的地方写生。
前世在特种部队,执行过埋伏、守候任务,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于是张秋生同学牢骚就来了。
你们八方公司投资部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能捞到多少钱?你还要花多少成本?我奶奶给你们的五亿美元恐怕都投进去了吧?新进三个股东你们还吱吱唔唔,这可是他们的股本。
有这时间让我去一趟拉斯维加斯,要不了几天,我赚得一定比你们多。再给一星期,走一趟大西洋城,保证赚得更多。
奶奶的,放着大好的花花世界,你们不让我玩,却叫我做这等怪事,简直是岂有此理。把老子搞毛了,给你们几个假情报,叫八方公司亏个精光,叫你们公司破产倒闭。
公司破产了,舅舅怎么办?好办,回姚河当局长去。李叔叔反正不在姚河了,你杀个回马枪,人家也不会说你沾了姐夫光。
越是剩得时间不多了,张秋生越是着急。这都叫什么嘛,做买卖就好好做,炒股就好好炒,搞这些歪门邪道。我老人家两个月的阳寿,就这样白白糟蹋了。啊,唐人街就在旁边,弄得老子都没时间去,你们什么意思嘛。
水粉去掉几大盒,碳棒去掉上百支,铅笔去掉无数,画纸去掉无数,鞋底磨破几双,这些难道不是钱?
下回探亲一定要将阿仁带来。我都来祭祖了,凭什么阿仁不来?来了也能给我减轻点负担,最起码可以陪我说说话,也不至于这样磨人。
第六百八十八章 他乡遇故人
张秋生继续瞎想。嗯,还得将李满屯那些人拉来。你们不能老是窝在家里操蛋,也要出来多干活。凭什么你们在学校里快活,我却要出来做牛做马呀。
证券、投资等公司,还有各基金都下班了。美国人与日本人不同,他们很少加班。
张秋生也慢腾腾地收拾东西下班。背着画板、纸筒,像个流浪艺人踯躅在街头。一整天了,神识与真气都外放着,虽然不累也太腻味。现在全部收回,像普通人一样走路。
近两个月,如果说他本人有什么收获,那就是他发现神识、真气可以同时放出去。以前是放神识不放真气,放真气就不放神识。
现在好了,留一股神识,其它的全放出去,可以搜索更多的目标。打架也可以将前后左右,包括头顶都护住。
其实凭张秋生现在这种强大的元神,神识的作用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奥妙无穷。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这个要他以后慢慢开发,以及爷爷奶奶的指点了。
走了一会路,想起该快点回家。还要将今天的所获用文字记录下来,有些还要制成图表。这些东西都要在今晚送出去。
唉,命苦哇。别人在玩,在泡妞,我却要做这种狗皮倒灶的事。应当把老吴叫来,好像他喜欢干这种活。
八方公司不会用人。喜欢做这种事的人,你们放那闲着。不喜欢做这种事的人,却要他奔波劳碌。
下班高峰,地铁里的拥挤就不说了。好在张秋生从来不怕拥挤,甚至他喜欢拥挤,图得就是热闹。从本质上说,张秋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喜欢热闹的人一般不适合修行,可他就修成了。
今天是碳棒写生,没带水桶、颜料盒等零碎。张秋生一只手将画板与纸筒抱在胸前,一只手抓着吊环。乘地铁有一门不好,没街景看。
放眼朝车厢里看去,目光所及之处也没什么适龄美女可供欣赏。无聊之极,张秋生闭目养神。
地铁开一会停一会,乘客下去一拨上来一拨。在地铁的微晃中,张秋生渐渐睡着。毕竟是站着睡觉,毕竟是在人流涌动的列车里,张秋生睡得不怎么沉。
恍惚中张秋生仿佛看到了谢云珠的姐姐。这是他这阵子没事时经常想到的人。张秋生觉得对不起谢姐姐,内心十分的愧疚。
自己一时冲动,冒冒失失,结果给谢姐姐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她当时要是骂几句,或抽我几耳光,现在心里要好受一些。
谢姐姐没骂,更没打。她辞职去南方了。才十九岁的漂亮女孩,一人孤零零地在南方漂泊,遇到坏人怎么办?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迷糊中,张秋生似乎看见谢姐姐被人砍伤了。大雨滂沱,谢姐姐在雨中挣扎,血从她的头上、后背汩汩而流。
朦胧中,张秋生正要上前去扶谢姐姐,突然听到一声惊喜的叫喊:“秋生,是你吗?”
张秋生睁开眼,有点迷糊的看着眼前的人,稍稍楞了一下也惊喜地叫道:“陆大哥!”
他乡遇故人,真的是又惊又喜。两人同时开口,相互问候,相互提问,一通胡言乱语之后,才算渐渐平静下来。
陆克谦最后一个问题是:“秋生,你抱个画夹干什么?你来美国读书了?”
张秋生想说真话,不能对真正的朋友撒谎不是?可是这绝对不行,刺探情报是高度机密之事,不能对任何人说。
我吧,到美国来祭祖。我妈吧,怕我在美国贪玩,规定我必须完成六十篇写生。
哎,可怜的娃。陆克谦同情地说:“你妈也是,好不容易来趟美国。也不让你多玩玩。”
陆克谦在这儿读研,当然像其他来美国求学的人一样勤工俭学。由于他是完全自费的留学生,美国准许打工的工时比较多,这个暑假他打了两份工。
一份是在洗车场,一份是给花店送花。学费与生活费勉强够花吧,在国外奋斗的学生基本都是这样。这时还很少有官二代、富二代在国外花天酒地,拿读书做榥子。
现在该张秋生同情陆大哥了。他不会说什么同情或安慰人的话,嘴里在与陆克谦聊着,心里却在默默地想,用什么办法帮陆大哥一下。
直接给钱是不行的,陆大哥这人非常骨气,那样会伤他自尊。借他一笔钱?看样子也不行,陆大哥不是轻易借钱的人。
借钱给他炒股。我这儿有大量的情报,炒股应当可以赚点钱。最委婉的做法是,我想赚钱,可是由于我是短期签证,在股市开不了账户。
借陆大哥的护照开户,我们俩一同炒股。他出账户,我出钱,我们俩共同致富。这主意陆大哥恐怕能接受。
可是,我还有十来天就要离开美国了。股市比较严格,最好是进汇市,汇市比较松,做一个短期合约,捞一笔就撤。
现在的汇市是怎样的呢?欧洲金融危机,八方公司就是瞅准了这个在做。晚上问问投资部的人,有什么时间短见效快的项目。不求大回报,差不多就行。
张秋生正在细化方案,陆克谦突然问道:“秋生,你在哪儿下?把你住的地址给我,明天好去看你。我在这儿下。”
在哪儿下?我,我过站了,过了好几站。张秋生本来就是粗心大意之人。现在遇到陆克谦,心里一兴奋,加上想着要怎样帮他,乘过站就毫不为奇。
张秋生与陆克谦一道下车,说:“陆大哥,你住哪儿?去你那认个门头,以后好找你。”
陆克谦问道:“你回家晚了不挨骂?”
没事,骂就让他们骂一下。我还有事与你商量。比较重要的事,我正愁找不到人合作呢。
陆克谦说,我住学生公寓,在学校里面,离这儿远着呢。现在是要去看一个人。也是咱中国人。我们一道去吧。有什么事,待会再商量。
上了大街走了没五分钟,陆克谦突然拉着张秋生就跑,边拉还边急促地说:“快跑,有黑-帮,快,快。”
张秋生回头看看,五个美国壮汉,两黑三白正朝他们冲过来。陆克谦拉张秋生不动,着急地大喊:“秋生,快跑,他们是往死里打人!”
张秋生笑呵呵地说:“我这人吧,没什么优点,就是不怕打架。我也把他们往死里打。你站这儿别动,我去会会他们。”
张秋生摆脱陆克谦拉着的手,向一个壮汉冲过去。双方距离已经很接近,张秋生没跑几步就正式接火。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小个子白人被张秋生一拳直接撂倒。接着张秋生随手抓住第二个白人小子的胳膊,一个背摔砸得地面都轰然大响。
后面两个人见张秋生凶猛,赶紧停步,可是迟了。一个高大黑人的下巴吃了一拳,翻身栽倒。
第四个壮汉是个白人,见张秋生摧枯拉朽式的打法,心中着慌。这壮汉摆着拳击的架式,两脚蹦着跳着不断变换重心。
张秋生懒得浪费时间,他有事与陆大哥商量呢。上前接过这人右拳再一脚踹向他小腹。
最后一名壮汉,是名符其实的壮汉。身高约有二米一十几,膀粗腰圆,黑呼呼的像座塔。
张秋生打前四人非常快,只一眨眼的时间。而最后这座黑塔行动迟缓,同伴都倒了一地才来到打斗中心。
这座黑塔张着膀子对张秋生说:“你站着别动,让我好好打你几拳。”
陆克谦震惊于秋生如此会打架,对这黑塔的话又感到好笑。哪有打架时让人站好了让你打的?一般个头太大的人,除了行动迟缓脑袋也迟钝。
可是,陆克谦发现秋生脑袋也不好。这小子竟然真的站着不动让那黑塔打。陆克谦想大喊,秋生别犯傻!那黑塔缽大的拳头已左右开弓打在秋生头上。
张秋生与普通人打架从来不用真气啊内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一动不动,硬生生地挨了黑塔一阵乱拳。
经过北冰洋畔的天雷淬炼,张秋生的肉身已强横的少有匹敌。现在要想伤害他,真的只有用枪打了。这黑塔的拳头很重,打在头上也很痛,但完全能挺住。
黑塔打了一阵乱拳,见这东方小子一点事没有,连身体都没晃动一下。这事非常古怪,黑塔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不由停住拳头,呆呆地望着这小子。
张秋生这时说话了:“我站着没动,让你打了这么多拳。为了公平,你也要站着不动,让我打一拳。我只打一拳。你要能扛得住,我就放过你。”
黑塔是黑-帮打手,这不错。但黑帮打手也不一定就狡猾,这黑塔就很老实。听从张秋生的要求,点点头,张开双腿,微微弓着身子让张秋生打。
张秋生跨步上前,对准黑塔的小腹用力一拳。没用真气,但用了很大的力。
黑塔身子晃了几下,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不断翻滚,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嚎。
一众壮汉都被打趴。就在陆克谦认为大获全胜之时,突然一个画板打着旋,一个纸筒笔直地朝前飞去。
像张秋生这种修为的人,即使收敛神识与真气,本能对危机的感应非常灵敏。一感到不对立即放出神识,前面小巷里两个拿枪的人正冲出来。
一个黑人拿着一挺机枪,一个白人拿着一支突击步枪。毫不犹豫画板与纸筒立即出手,真正的高手什么都可以做兵器。
第六百八十九章 余馨的苦难
画夹打着旋切在拿机枪的家伙脖子上。这人一声不吭地栽倒。纸筒像炮弹一样笔直地撞到拿突击步枪那家伙的额头上,此人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向来爱惜东西的张秋生上前拣起画夹、纸筒,弯腰的同时大喝一声:“琼斯,给我出来!你这狗娘养的。”
琼斯从小巷里先探了一下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喊道:“嘿,张,见到你真高兴。”
张秋生将两支枪踢到一旁,随口答道:“是吗,见到我高兴?”
那当然,我做梦都想见到你。我们组织美中联军,来一次东京大屠杀。
“琼斯,你这混蛋!”陆克谦听到屠杀两字,吓得心惊肉跳,立即张口阻止:“不准带孩子学坏!”
陆,你才是混蛋!我要杀了你!今天杀不了,明天还要杀。琼斯见到陆克谦就怒火冲天。
什么,你竟敢杀我大哥?张秋生一拳将琼斯打倒,再踩着他胸口说:“你杀我看看?”
琼斯虽然无赖,却也有他棍气的一面。此时被张秋生踩在脚下都宁死不屈:“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我还要杀了他。除非我死了。”
咦——,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样大的仇恨,这样的不死不休?张秋生将脚从琼斯胸口拿下,问道:“说说看,你为么非得杀我大哥?”
琼斯爬起来说,这混蛋勾引我太太!
勾引有夫之妇,这事确实不大地道。陆克谦有点难为情。尤其是在秋生面前。秋生还是孩子,会把孩子带坏。
哪知张秋生却不以为然地说:“勾引你太太?太太不就是用来勾引的么?要不然大家都要找太太干么?还不就是为了你勾引过来,我勾引过去?”
陆克谦与琼斯两个大人都楞住了。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张秋生见他俩没说话,他就接着说:“琼斯,你太太不也是勾引来的么?难道你勾得,别人就勾不得?你这是什么古怪逻辑?”
琼斯扶墙,让自己站稳一点:“张,你要知道,我勾引时,她还不是我太太。”他的本意是,他追求时,他的太太还是单身。可是刚刚挨了一拳,又被张秋生的胡言乱语弄得头昏,这话说得漏洞太大。
张秋生立即说:“对啊,你太太现在还不是我大哥的太太,所以就可以勾引啊。大大地勾引,强力勾引,一直勾引到你太太成为我大哥的太太,也就是说成为我嫂子。”
不行,绝对不行!琼斯大叫:“法律不允许,这是违法!”一向不拿法律当回事的无赖,这会也向法律求助了。
有什么不行?勾引一下而已,又不是强-奸。你给我说说,美国哪条法律不准男女交往,不准向已婚女士求爱?
道德,知道吗,道德。琼斯法律不行,转而向道理与宗-教求助:“上帝只准一个男人有一个妻子。”
对啊,一点不错啊,张秋生说:“我大哥只勾引你太太,其他人的太太一个都没招惹。一点不违反上帝的旨意。”
秋生明明是在帮他,陆克谦却哭笑不得。这事确实是自己不对,却被秋生说得这样理直气壮。他就没见过这样强词夺理的。
法律不行,道德也不行,上帝也不帮他。琼斯将头在墙上撞了几下,又转身对张秋生说:“我爱她,我爱我太太!”
对啊,我大哥也爱你太太。你们俩志同道合,应当惺惺相惜嘛。应当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共同提高爱的水平嘛。怎能像生死仇敌,不是打就是杀呢?
张秋生胡说一通,突然又对琼斯说:“你太太恐怕是个大美女吧?否则我大哥是看不上眼的。走,带我看看去,到底是美到何种程度,值得你们打生打死。”
其实琼斯太太张秋生认识。就是在京城国际机场看着像农村人的女人。张秋生还将从琼斯那儿赢来的五万美元给了她。
可是张秋生这人一向马马虎虎,将这事给忘了。后来在申洋机场遇到琼斯,还说起这事,可过不多久又被他忘了。
是的,不错,张秋生的记忆力非常好。但是再好的记忆力,也要他去记。就像再好再贵的摄影机,那也要摄影师去拍。不拍,那胶带里总是空白。
这个,琼斯倒没抗拒。在他心目中,张秋生反正与太太认识。再说了,这个张只是个中学生,不会对他太太有什么想法。
余馨见到张秋生先是惊讶,再接着就是高兴。兴奋地张罗着,不知拿什么招待他才好。
余馨大概渡过了困难期,心情变得非常开朗。漂亮的双眼闪着动人的光彩,脸上皮肤细腻白嫩吹弹可破。穿一件绿花的连衣裙,身材窈窕凹凸有致。
张秋生一开始是木呆呆地望着余馨,这女人咋这样面熟呢?还是余馨提醒道:“不认识啦?京城国际机场,你还给了我五万美元,还拉了小提琴。”
哦——,想起来了。你那时像个农村大娘,这会咋就变成美女了呢?张秋生是贯彻他一向的胡说八道。
余馨却红着脸轻斥道:“小屁孩,尽知道胡说。”不过,尽管在机场一起待得时间不长,她也知道一点张秋生的德行,喜欢胡说八道。他与琼斯合伙坑人,那是绝配。
余馨去厨房做饭,要张秋生与陆克谦一定要在这儿吃。
张秋生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书店。店堂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所卖的书籍大多是音乐、美术类,也有一些文学书籍。
张秋生跑厨房,一边看着余馨干活,一边与她聊天。
尽管现在心情已平息,但说起过去的苦难,余馨还是忍不住抽泣流泪。她父亲是某乐团的第一小提琴手,也希望女儿走音乐道路。
余馨是六八年出生,两岁时母亲莫明其妙地投河自尽。警察也立案侦查过,审问了许多人,最终也没个结果。
动乱过后,父亲不像许多丧偶的人重新组织家庭,他怕女儿受委屈。他一人含辛茹苦地将她带大。
余馨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可是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小提琴也多次在省内外获奖。那时还没有考级之说,否则可能会考个专业八级。
看来一切都很好,如果没有意外,余馨会沿着父亲的足迹踏上音乐之途。
可是意外还是降临了,突如其来。余馨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爱上一个同学。
这时已经离高考不远了。余馨的专业考试已经通过,文化课只要达录取分数线,就可以稳稳当当地进顶级音乐学院。
命运弄人,余馨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比她大两岁却同班的男生。而这个男生学习并不太好,根本没能力考上重点大学。
填高考志愿时,余馨瞒着父亲,偷偷填报了与这男生同样的学校,一个二本的独立师范学院。
鬼迷心窍,真的是鬼迷心窍。直到录取通知下来,父亲才知道这无可挽救的事实。
沉浸在爱情里的余馨一点都没发现父亲突然像老了十多岁,一夜间头发全白。
余馨渡过了四年幸福的大学生活。那男生在数学系,她自己在外语系。应当说,那男生长相非常好。身高一米七八,白白净净温文尔雅。毛笔、钢笔字都写得非常好。尤其是钢笔字,写出来都可以当字帖。
男生身上有许多优点,余馨到现在都承认。最让余馨感到幸福,也最让室友眼红的是,男生一点都不花心。整个四年他只专心地爱着余馨一人,对其他的女生看都不看一眼。
大四那年的春节是去男生家过的。天真幼稚的余馨从来没问过男生家庭情况。在她心目中,两人只要真心相爱,又岂在乎对方的身外条件?
男生的家是在本市下面的农村。不过家庭条件很好,起码在他们本村是很好。他父亲承包了村里的鱼塘,收入很是可观。穷也好富也罢,余馨都没放心上。只要他爱我,真心对我好,这就够了。
就在这个春节期间,男生终于占有了她。
他们毕业后一起分到本市的一所中学。余馨当时觉得是幸运,两人一起上班,一起回家的感觉真是无比的美好。
工作刚刚稳定,他们就结婚了。因为余馨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再不结婚就来不及。
从婚宴的那一刻起,余馨的苦难就接踵而来。首先是父亲在她的蜜月中去世了。
父亲早已诊断出患了脑癌,一直瞒着女儿。父亲没去医院做手术,甚至没有采用积极的医疗措施。却将毕生的积蓄全给了女儿操办婚礼。
父亲是在家里走的。那时余馨正在外地度蜜月。接到电报,余馨连夜赶回来。
没了父亲,余馨才醒觉父亲在她生命中的分量,那是如山一般的重,如海一样的深。
父亲的贴身口袋里有一张照片,那是她母亲的。这个痴情的音乐人,始终将妻子的照片贴身藏着。怕被自己的汗渍污染,用小塑料袋装着。
余馨发现了父亲的一本日记。里面全是女儿成长的轨迹。语气是向妻子汇报女儿如何的可爱,女儿取得的每一点成绩。
悲痛欲绝的余馨想起了一件事。
第六百九十章 G弦上的咏叹调
余馨在悲痛欲绝中想起一件事,这件事肯定加重了父亲的病情。
父亲一辈子都不喝酒,即使喝,也只喝一点葡萄酒。婚礼上男方家没准备葡萄酒,全是高度白酒。
男生的父亲非拉着余馨的父亲喝酒。本来就不喝酒的余父浅浅地尝了一口。被男父满脸堆笑地说余父瞧不起他,你也就是一拉琴的,凭什么瞧不起我农民。
余父被逼不过,一连喝了三大杯。那酒杯很大,大约有八钱一杯。余父没一会就悄悄离席了。
男方父亲还找余馨报怨,你爸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农民?瞧不起,这个婚可以不结嘛,好了不起么!
婚礼现场,余馨不愿与公婆争吵。知道爸爸一来是不满意这桩婚事,二来是不喜欢拉酒,肯定要提前离开。
可哪知道这三杯酒提前要了父亲的命呢?
不多久余馨的肚子就大了起来。学校没排她的课。这样的大肚子已站不了一堂课。
从余馨临产阶段开始,丈夫就经常很晚才回家。依他的话说,余馨从工作开始没好好上几堂课,他要好好表现,以免别的老师对他们夫妻俩有看法。
余馨觉得此话也对,于是对丈夫经常深更半夜回家很理解。但有时到深夜一两点才回家,余馨还是要问问,没哪个学校到这时还有学生在学习。
丈夫的回答都是,陪校领导一道应酬。我们刚参加工作,要与领导搞好关系。
到余馨休完产假,回学校上班时,意外地发现丈夫竟然已是校办室主任。这提拔也太快了吧?
一个普通中学的校办室主任,只是股级干部,算不上什么官。尽管这样,也不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满一年的人可以坐上这位置的。
没等余馨疑惑多久,答案很快就来了。丈夫向她提出了离婚。并且明确地说,他与教委主任的女儿好上了。
余馨为爱牺牲了一切,现在爱已死了,也没什么可留念的。她不像别的女人,面对丈夫的变心寻死觅活。也没坚决不同意离婚,试图挽留已经没有爱的婚姻。
结婚的房子是余馨父亲的钱买的。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余馨,一厢情愿地想,我人都是他的,何况一座房子呢?所以没在意丈夫在产权证上写他的名字。
余馨心如死灰,房子没了就没了。学校的单人宿舍还在,就住那儿也一样。她只坚持儿子归自己抚养,儿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毫无诉讼经验的余馨万没想到儿子竟然判给了男方。依国家法律,这种还在哺乳期的婴儿应当判给母亲。
余馨之所以花钱请律师打这离婚官司,为的就是儿子。否则她不会请律师,随便法院怎么判。
余馨问自己的律师,怎么会这样?律师无奈的说,对方请求法院援引了一个但书。这个但书是这样,十岁以下儿童,遇父母离婚时,考虑母亲对孩子的成长最为有利,规定孩子的监护权归女方。
但是,如果有证据证明男方对孩子的生活与教育更为有利,也可以将孩子的监护权判归男方。
现在男方是校办公室主任,工作与收入都很稳定。而余馨却是在校办第三产业工作。学校出了证明,这个第三产业由于经营状况不好,正准备申请吊销。
余馨已经一无所有,学校里的单身宿舍也被收回,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就在此时,她遇上琼斯。
京城国际机场,张秋生告诉余馨,琼斯是骗子。骗子又怎么了?还有比前夫更骗,更心狠手辣的?仅仅为了一个校办室主任,就舍得抛弃五年的感情。仅仅为了讨好现任妻子,连只尺大小的单身宿舍都要收回。
琼斯能骗我什么?大不了反悔不与我结婚了,或者将我转手卖了。那又怎么样?不就是一死么!我对不起爸爸,死了好见他老人家去!
前途渺茫,不知哪一天就死在异国他乡。余馨将爸爸的小提琴交给张秋生抵押,真实的意思是,如果自己死了,这把琴就不知会流落何处。
张秋生琴拉的这样好,应当是个爱琴之人。将琴放在他那儿,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张秋生的关心,让已经绝望的余馨感到了一丝温暖。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张秋生的琴声,又给了她一丝生活的希望。在琴声里,余馨心想,我不能死,那样爸爸会失望。九泉之下见了我,爸爸也会痛心疾首。
余馨好想好想再见一次爸爸,要对爸爸说,对不起!要告诉爸爸,经过生活的打击,女儿已经懂事了,请爸爸放心。她要坚强地活下去,一定要将他的外孙要回来。
余馨做了一桌中国菜。洗去脸上的泪痕,招呼客人上桌。
琼斯非常感谢张秋生。一是刚才在路上,他一再打招呼,千万不能将他找人打陆克谦的事告诉太太。否则太太非离他而去。
张秋生感到很惊讶,这个无赖竟然这样怕老婆。难怪他让别人上前,自己躲在小巷里呢。
另外琼斯从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中国菜。他是沾了张秋生的光,这点他承认并表示感谢。
张秋生吃饭快,带着别人也很快就吃完了这桌丰盛的晚餐。饭后余馨突然拿出小提琴,请张秋生再拉一首。她的请求很恳切,再过两天就要去音乐学院面试了,想听听张秋生的琴。
陆克谦知道余馨的琴拉得很好。没想到余馨竟然请秋生拉琴。并且明显可以看出,余馨认为秋生的琴艺比她好。
秋生在他家窗口摆烧烤摊时,那样子不像长着艺术细胞啊?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中学生,阳光、乐观,积极向上。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会拉小提琴。
张秋生考虑了一会,拉了一首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这首曲子有一个传说,在某次的宫廷舞会上,大提琴被人做了手脚。除了g弦,其它琴弦都被弄断了。某些人就是要看巴赫的笑话。结果他只用一根g弦即兴演奏了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就叫《g弦上的咏叹调》。
巴赫,西方古典音乐之父,第一个采用十二平均律作曲的音乐天才,在他死后一百多年,这首《g弦上的咏叹调》才开始流行。
歌德对这首音乐的评价是,如同上帝在创造世界之前,思想在心中的流动。我们不需要眼睛,不需要耳朵,也不需要其他感官,因为我内心里就有这种律动,源源而出。
还有人评价这首音乐:“那是在绝境之中诞生的心动旋律。”
在场的人都被那华丽而又庄严的音乐打动,除了琼斯。
琼斯没有一点音乐细胞,对于任何音乐都欣赏无能。但是他不敢有任何一点点不耐烦的表情,害怕余馨鄙视他的粗鲁。
一曲终了,四个人保持着久久地沉静。直到有人来买书,余馨出去时,琼斯轻声说道:“哎,张,记得我俩的约定吗?就是那个,东京大屠杀。刚才我已经说过。你不考虑一下?”
陆克谦真的鄙视琼斯。刚刚听了一首美妙的音乐,余音还在心中回荡,就被这么个粗人打破。正准备不顾客人身份喝止,你这是教小孩子学坏。
张秋生没等陆克谦说话,他就先说了:“过几天就开学了。我要回去上课。哪有时间陪你去日本?”
很有些人的性格就是执着,不管好事坏事,他们都要干到底。琼斯就是这样的人。他见张秋生不去日本,马上又说:“那我们去拉斯维加丝。来一个拉斯维加丝大屠杀也一样。”
陆克谦这时才知道,琼斯嘴里的大屠杀原来是赌博。这还是带孩子学坏,他又要制止。
张秋生又抢先说话:“不去!拉斯维加丝太远。我这几天都在曼哈顿华尔街附近转,连旁边的唐人街都没去。明天要去那儿转转。身为华人,到纽约来,连唐人街都没去,太说不过去。”
琼斯一拍大腿,说:“好极了!明天我们先去唐人街。那儿有直接去大西洋城的车。屠杀一次大西洋城也不错。”
这坏蛋怎么总是拉着秋生去赌博啊?不过秋生不错,坚决拒绝这坏蛋的引诱与拉拢。
此时张秋生却想,带陆大哥去赌场也不错。反正是帮他脱贫致富,在哪儿捞钱不是一样么?可是,陆大哥是正派人,肯去赌场吗?
余馨料理完前面的事回来了。张秋生将赌场的事放一边,突然问道:“余姐姐,你是哪儿人啊?”
得为余姐姐报仇。张秋生知道自己德行,过了今晚恐怕就忘了,得先将地点、人物记下,回国后办这事。
余馨说她是东北大黑山人。张秋生大喜,这不是李满屯老家么?他原打算找牛长风、牛跃进,让这些道上人没事就去骚扰、恐吓。没想到竟然落到李满屯手上,此事好办,此仇好报。
张秋生抓起旁边的电话,也不管现在中国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管李满屯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
电话接通了,张秋生对着电话也不寒喧,直接就说:“李满屯啊,可不得了了,你们老家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