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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本凡     张秋生txt下载     张秋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枪丢了

    第四十六章枪丢了

    在人们的一片骂声中,伍少宏突然大喊:“不好,我的枪呢?我的枪丢了!”大家被伍少宏的大喊惊住了,伍少宏自己也楞住了。人群出现短暂的静默,没一会儿,就有人说:“你刚才说什么,枪丢了?”

    伍少宏傻了,晕糊糊的说:“是啊,枪丢了。”大家已经回过神,有人说:“去你的吧,枪不在你腰上别着呢,吓谁啊。”

    伍少宏把枪套取下来,递给大家看是一个空套。突然又像狗被踩了尾巴,大叫:“都别动,一个不许走,走了的都是嫌疑人。”

    一开始大家也怕担嫌疑,没过一会儿人们再次回过神,七嘴八舌的吵起来:“凭什么不要我们走啊,你枪丢了关我们什么事啊?”

    “你是在讹人吧,谁知道你枪丢没丢?”

    “对,他就是在讹人,枪就是丢了也不一定是在这儿丢的。”

    伍少宏已不管不顾掏出对讲机在呼叫了。丢枪这可是大事件,不一会几辆jǐng车和摩托开来,二十多jǐng察将现场的人们全部围起来。

    本来这大太阳晒的就难受,凭空出了这么挡子事,这下更是群情激奋忿忿不平。被围住不让走的怕太阳晒,围观群众却一点不怕,人越来越多,一下把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二十几个jǐng察围五六十人足够,jǐng察站那儿就起到威慑作用,被围的人就不敢走。但围观人群超过几百人,并且有不断增多的趋势。二十几个jǐng察就成了夹心饼中的那点酱了。

    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人说是抓住了小偷,有人说是打架,有人说是流氓调戏妇女。但站在围观群众前排的人,看见最中心有一个jǐng察被几十个人反包围在争吵。仔细听了会,就有人凭主观印象猜出了真像,当然这个真像是被歪曲了的真像。

    “jǐng察买老爷鸡不排队还打人,打架不行就诬陷别人偷了他枪。”

    “cāo,哪有这么不要脸的jǐng察!”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个jǐng察奋力挤进人群向带队的头报告:“店内已经搜过,没有发现枪。”带队的领导非常有经验,在围住排队众人的同时也派人进店搜查了。万一有预谋的偷枪,得手后将枪藏进店内以后再转移呢?先搜过排除一个嫌疑也是为店家好。

    剩下的就对在场排队的人进行搜查,九一年那时还没许多讲究,jǐng察要搜查某人并不非得要什么搜查证。

    夏天都穿得单衣薄衫,大多数人都穿裤衩,甚至有人打赤膊,很好搜的。jǐng察挑重点的几个人或瞧得不顺眼登记姓名住址,像张秋生这样的男孩穿一汗衫大裤衩,两手还拎着四大包鸡啊凤翅什么的,随便看一眼就让他过去了。

    有一四十多岁模样戴眼睛的男人,搜查完毕让他走他不走,非要跟带队的头掰扯两句:“我是市委党校的,姓名你们刚才已登记。”带队的头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听他掰扯,让他有话可以到他们局里说,现在没时间听他的。

    文化人脾气犟,非得就现在把话说完。张秋生也不走,站在外围听他说什么。小孩嘛喜欢凑热闹这很正常,也没人撵他。

    “首先,这位jǐng察同志缺乏公职人员的起码道德,广大群众都排队购物时他插队,这严重损害了党和zhèng fǔ的形象,也损害了你们jǐng察的形象。现在造成这种混乱局面,他应当负完全责任。”党校教师有水平,说的义正辞严慷慨激昂。引起人们的鼓掌叫好。

    “其次,枪支遗失是个严重事件。我认为不可能是在场的人所为。试想没人能想到他会来买老爷鸡,想到了也不会认为他会插队,即使想到了他会插队,也不可能想到会偷他的枪。为什么呢?”

    带队的jǐng察也来了兴趣,认真听这教师说话。

    “他是从第三位插队的。第一个已经在买,头都伸进窗内;第二个是一个小孩也是背对着这位jǐng察同志,不可能知道他身上有枪,既然不知道又怎么会去偷呢?第三个就是我,他是从我面前插队的,你们已经搜过我身上没有枪。我今年四十五岁已有二十党龄,我刚才站这儿想,你们就是送我一把枪,我拿它干什么?反正我人就在这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随时欢迎你们检查我。”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周围人群静下来听这教师一人说话。教师又指指身边两个人说:“刚才是这两位同志和我一起阻止这jǐng察同志插队,我们都是在他背后拉他。只有我们三人接触了这位jǐng察同志,与其他人无关。”

    jǐng察马上登记那两位的姓名地址工作单位。那两人也坦坦荡荡的回答。张秋生非常佩服这几位敢于承担责任的勇气,有点后悔不该惹出这么大的事。不过想了想,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事。捉jiān要捉双捉贼要拿脏,脏在我这儿,他们上哪儿找脏去?

    “再次,我认为这次丢枪事件有以下几种可能。”教师话没说完,还要接着说下去:“一,这位jǐng察同志的枪是丢了,但是在别的地方丢的,来到这儿才发现;二,这枪没丢,遗落在什么地方。比如家里,办公室。来到这儿发现枪没了,他自己也不好好想想就一惊一诈;三,这枪根本没丢,他可能拿去与什么人做了什么交易,为了隐瞒这个交易故意上这个公共场合来栽脏陷害。否则不能解释,一个堂堂的人民jǐng察竟干出插队这样低级——”

    教师话没说完,伍少宏就跳起来大叫:“胡说,你是在血口喷人!”带队的头喝止伍少宏的大叫:“闭嘴,让这位老师把话说完。”

    “这个大热天的正中午,连妇女小孩都知道规规矩矩的排队,难道你一个人民jǐng察的觉悟还没普通群众高?这只能有一个解释,你是故意而为。为什么故意干这么丢脸的事,那只有比丢脸更重要的事要掩盖。”不愧是教师,逻辑严谨条理清晰。伍少宏着急的分辨:“我,我,我老婆要吃老爷鸡,所以,所以我才急着来买。”

    “这是理由吗?”教师鄙视的望着伍少宏:“这么大热天,我们这么多人陪你,出动这么多jǐng力,只因为你老婆要吃老爷鸡?你老婆是杨玉环,是褒姒?”所有人都笑,哄堂大笑。“cāo,这也是jǐng察,回家抱老婆去吧。”笑声,骂声响成一片。

    带队的是三联分局李副局长,伍少宏是沿河分局的。光天化rì之下公共场合丢枪,这个事件很严重xìng质很恶劣。李局正在吃饭,接到呼叫放下饭碗就带人来了。情况毫无进展,倒弄成群众围观哄笑的局面。李局一肚子恼火,命令收队。不收队还有什么办法?该搜的搜了,该登记的登记了。

    现在有一个人还要追查,就是当时排在第一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走了,没有接受搜查。虽然可能xìng不大,但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线索不是?

    真是头痛,李局带队出了围观群众包围圈才问伍少宏:“你沿途还去了哪儿?”李局思路还是很缜密的,只要你沿途有过停留,那这个停留之处也必需检查。

    “去了趟厕所。”伍少宏老老实实回答。不老实不行,现在就指着李局帮他把枪找回来了。李局破案是很有办法的,在麒林市jǐng察系统很有名气。

    “小号大号?”

    “大号。”

    cāo,这大中午的,你这个白痴上什么大号哇?二十多个jǐng察没有不骂伍少宏的。

    “哪个厕所?”李局倒没骂伍少宏,现在最迫切的任务是追查线索。

    “黄公祠旁边。”

    李局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伍少宏的声音很大。他们是站在慢车道上说话,交通被阻塞反正也没车能通过。他们没注意到,人行道上有一个少年离的远远的在看墙上的广告。

    “那个谁,小郭,你带几个人陪小伍去趟厕所。”李局命令:“仔细点,别马马虎虎。”

    小郭领了命令没办法,点了两个人跟着伍少宏去厕所。路上小郭问伍少宏:“你怎么大中午的上厕所啊。”

    “cāo,有规定中午不许上厕所吗?”伍少宏怕李局,可不怕小郭。回头想想这态度不对,还求人家办事呢,语气又放软:“不就是上趟厕所耽误了时间,怕回去老婆骂,才去插队的吗,谁知道那些人这么不讲理呢。”

    cāo,你插队还说人家不讲理,你都是什么脑袋瓜。小郭懒得和他说,招呼大家快点。午饭还没吃,先要去厕所,要是那枪掉在粪坑里还要去捞,想想都恶心。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怎么遇上这么个白痴。

    小郭是部队转业不久,不了解伍少宏。麒林市jǐng察系统的人,都知道伍少宏说的是真话。伍少宏怕老婆在jǐng察系统是出了名的,没办法老婆长得漂亮,有个漂亮老婆怕也是幸福不是?

    王槐香长得是珠圆玉润皮肤白晳身材高挑,丰腴而不失苗条。王槐香本来爱上的是本厂的一个大学生。而这大学生对她也有点好感,漂亮女人无论哪个男人见了起码都不会讨厌是吧?

    可这大学生不愿和王槐香处对象。原因一来是王槐香文化程度太低,二来是她弟弟王绍洋在厂里太不靠谱,让人怀疑他家的家教是不是有问题。你要是偷jiān耍滑好吃懒做,迟到早退不遵守劳动纪律也就算了。国有企业吃大锅饭这种现象很普遍,只是王绍洋表现的格外特殊一些而已。

    王绍洋尽做一些不长屁眼的事。比如在厂澡堂的浴池里大便;再比如国庆节厂里免费加餐,他与食堂炊事员吵过架算是有仇,他偷偷溜进食堂把仅存的一点盐全部放进粉蒸肉和骨头汤里。那还是八十年代,国家还没完全脱离紧缺经济时代。免费加餐这样的好事并不常有,而加餐的jīng华就是粉蒸肉和骨头汤。结果是粉蒸肉没法吃,骨头汤只有兑水,可水兑多了那还叫汤吗;一个女大学生到他们厂实习,很漂亮的女孩。由于纺织厂男厕所比女厕所小,并且门在角落里。这女孩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误将男厕所当成女厕所进了。王绍洋跟进去,低头看人家还骂人家到底是男是女。

    王绍洋的恶行那叫一个罄竹难书。大学生心想我要是与王槐香对象处成功了的话,这大舅子就算粘身上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找别的去吧,听说她家还重男轻女。

    王槐香后来就嫁伍少宏了,好歹也长得威武高大还是个jǐng察,这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她对丈夫谈不上爱或不爱,反正还行这rì子凑合过吧。而伍少宏对老婆那是百依百顺。这年头老婆不好找,这么漂亮的老婆更不好找。

    伍少宏看着同事们羡慕的眼光,就觉得特别来jīng神。同事们包括一些领导没事也喜欢到他家坐坐。那时代**还不太严重,当官的也少了些花花肠子。领导们对王槐香不一定有非份之想,也不一定要找她写rì记。但漂亮女人多看看,也提神醒脑不是?

    关于伍少宏老婆的事以后再说。伍少宏虽然是人渣但他老婆还是无辜的。无辜的女人为弟弟与丈夫作的孽而买单,那是以后的事。

    老爷鸡旁边的小巷里一个少年在飞快的奔跑。这少年当然是张秋生了。事情闹到这么大是他所料未及的。这么多人受到牵连,耽误他们这么多时间,使张秋生心里非常不安。这些被登记的人,尤其是市委党校的那位教师和拉扯伍少宏的那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经常受到jǐng察的调查,会反复让他们回忆当时情况。

    而枪在自己手里,不可能被找到。那么这些人的生活工作都要被打乱。开伍少宏玩笑不要紧,现在连累其他人就不对了,得赶紧想办法还回去。

    有了这样的想法,张秋生就留意jǐng察们的行踪,结果还真让他听到了李局与伍少宏的对话。

    张秋生假装漫不经心的闲逛,慢悠悠的晃进旁边小巷。一见旁边没人撒开丫子就跑。黄公祠离这儿不远,从这小巷插过去就一点点路。伍少宏他们开车要从大路绕过去,有这时间差来得及。

    张秋生还是心太软,还缺少社会的磨砺,有时对一个人的一时心软,会在今后给更多人留下伤害。

第四十七章 再见张道函

    好在天太热,大中午的小巷内一个人都没有。张秋生拼命的跑,速度快的到奥运赛场上拿个三千米冠军没问题。一边跑他还一边想,哈哈有这储物手套真好,用来做小偷那是呱呱叫别别跳,我做贼你拿不到脏。还有什么东西都能往里放,要是老爷鸡和凤翅拎手上就没法这样跑了,那多累赘啊?还有一会到厕所去,拎这些东西在手上,回去还怎么吃啊?

    要是炼制这储物手套的静虚道长听到张秋生这话不得气死?我好好的一个仙家法宝,就被拿来派这用场?

    远远的看到厕所了,附近也是一个人都没有,脚步不停侧着身子从厕所后面过去,顺手将枪扔进粪坑。再次确定附近没人才停下脚步。

    一眨眼的功夫,伍少宏他们就来了。幸亏伍少宏在路上打了个电话,不然说不定还真来不及。伍少宏要打电话给自己分局领导,这事反正要报到自己分局去,自己汇报比滨湖分局通报过去要好。但是分局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刚才的呼叫沿河分局也收到了,并且滨湖分局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事通报了沿河分局。

    张秋生哪知道伍少宏的这些事。他现在得赶紧回家,买个老爷鸡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家里人要着急。舅爷爷肯定是在家吃饭,要不然姐姐那么节俭的人不会舍得买老爷鸡的。

    果然,一进家门爷爷就问了:“秋儿,你买个菜怎么这么长时间。这大热天的,你就不能在家待着?”

    装乖宝宝,是张秋生重生后这段时间学会的拿手绝活。他一脸郁闷的样子说:“我哪想啊,大热天的在太阳底下晒着好受吗?一个jǐng察他不排队不说,别人拉他却打起来了。后来他就说枪丢了,怀疑是我们排队买鸡的人偷的。然后就来了许多许多jǐng察,把我们全包围起来,一个个的搜一个个的登记姓名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群众和jǐng察吵起来了,就更不让走了。好不容易算完事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张秋生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大家都惊呆了所以没人打断他。大表舅丝了一口气说:“还有这等事?”

    张秋生说:“真的,大表舅。现在那儿还有大量群众没散,您可以去看。”

    舅爷爷呵呵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只是这事令人难以相信。公务人员在公共场合买东西,怎能不排队呢?”

    姐姐将老爷鸡整理装盘浇上卤汁撒上葱花端上桌,对秋生说:“昨天晚上在梁nǎinǎi家没睡好吧?我看你站那排队都昏昏yù睡,怎么这下jīng神了?吃了饭抓紧时间睡一觉。”

    nǎinǎi说:“我叫你送梁nǎinǎi,送到火车站就行了,你竟然送到姚河她家。唉,你这孩子,听话怎么听不明白呢?”

    “这孩子实在,姐姐啊,孩子实在点好。”舅爷爷倒向着秋生:“现在的孩子实在的难找,尽是些虚头滑脑的。”

    nǎinǎi有点担心的说:“实在当然是好,可现在这社会实在很了容易吃亏啊。都不知道叫人怎样教孩子好了。”

    “nǎinǎi,吃了饭我还要出去。”张秋生还想看看他们怎样找枪。没什么事,有热闹为什么不看?何况这热闹是他自己造成的。张秋生现在成年人的心态渐行渐远,很快的恢复到中学生的状态。

    “出去干什么?”几个人几乎同时问张秋生。张秋生说:“我名字还登记在jǐng察那儿呢,去看看找没找到。放在心里总是个包袱。”他这么说也不怕家里人真到jǐng察局去查证,就像他们不会去姚河查证一样。

    “啊?”张秋生这句把全家人吓一跳,这不就等于在jǐng局留下案底了?张秋生见把家里人吓成这样,家里人这么关心我,我却为了好玩而撒谎。心里立即开始严格谴责自己真不是玩意儿,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仅仅为了好玩而已就把家里人吓坏了。但这次的谎还要继续,不然更不好。“没事的,几十都登记了,也不是我一人。”

    “我和你一道去。”秋然觉得这是自己的义务,刚才要不是自己没坚持要弟弟回家,现在被jǐng察登记的就是自己。

    “我也去,我也去。”宋念祖、宋念乡哥俩也叫着说。年轻人贪玩也不怕热。

    和姐姐表哥们一起出门,又碰上林玲王长青,自然是一同去。来到老爷鸡门口,人群已散了。打听一下就有人说在黄公祠那儿,许多jǐng察正在厕所里捞枪呢。也是大家都闲得慌,又向黄公祠进发,张秋生倒成随大流的了。

    离黄公祠还有一段距离就闻见空气中迷漫着的臭气,远远的能看到那儿人山人海。真是围观群众不怕热不怕臭,一心只为看热闹。

    张秋然不愿再上前了,她看着娇滴滴的其实一点不怕苦累,只是不愿往人堆里挤。但几个男孩却非要上前,秋然拉着林玲站在远远的荫凉处等他们。

    拥挤的人群是难不住张秋生的,他这边一拐那边一溜就到了最前面,紧靠着jǐng戒线。厕所附近家家紧闭门窗,臭气太让人受不了了。

    站在张秋生旁边的一个正在破口大骂,上个厕所都能把枪弄丢这样的jǐng察要来何用。原来这人就是住这附近,正吃午饭时一阵恶臭让他把刚吃下去的又吐出来。你说气人不气人?据众多目击者说:

    开始只有几个jǐng察在厕所里找,没找着就跑到后面的粪坑里找。这是一个老式的旱厕,粪坑有一米五宽十五米长,只有中间留出一个口子给掏粪用的。jǐng察们先用竹竿在洞口里搅,这沉年粪坑那叫一个臭,四邻八舍被熏的受不了纷纷关门闭窗。但这大热天的门窗紧闭,待在家中就更受不了,于是大家伙都跑出来看到底怎么回事,要不然这大中午会愿意跑外面呀。

    大家先与jǐng察吵,说你们这样瞎弄还要不要群众过rì子?但吵也没用,jǐng察还是在那瞎搅。于是就有好事者起哄,说你们这样搅没用,这个粪坑十五米长就中间一个洞,你们知道枪到底是在那边?只有把上面盖板全部掀起才能全面查探。

    这帮jǐng察还真从善如流采纳了这些人的意见,不过他们自己不动手而是请求局里找工人来。这种事局里也不敢怠慢,真的答应了这里的要求。于是这帮jǐng察就一边抽烟一边等民工。这样耽误了时间,直到现在民工才来。

    天热干什么事效率都差,民工们懒洋洋的一块一块水泥板撬着,再一块一块的抬到旁边。对面人群又一阵sāo动,原来环卫处的拉粪车也开来了。同时也来了很多jǐng察维护秩序,看来jǐng察局这次的决心很大。

    张秋生心里很高兴,jǐng察局决心越大,伍少宏受到的处分就越重。你让局里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就因为你的糊涂大意,不处分你也是怪事。

    张秋生退出人群,没必要再看下去了。四处看看没见着宋氏兄弟和王长青,不管他们的事。先找姐姐和林玲回家,热倒不怕这儿太臭。

    刚刚走了几步,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张秋生吓一跳,凭他现在的本事根本没人能在他不知不觉间拍到后脑勺。抬头一看又高兴的一跳,竟然是张道函。

    张道函也不说话转身就走,张秋生按压住兴奋的心情跟在他后面。就知道他老人家是不会死的!张秋生心里想,像我这样的水货都没死,而且还是这么牛逼哄哄的重生。他那样的高人怎么会死?真正的再世为人,真正的生死重逢啊。

    张道函带着秋生来到一间新开张的茶楼,麒林市像这样的消费场所几乎都是新开张的。大中午茶楼里没人,张道函也没要什么包间雅座,随便在大厅里找了张茶桌坐下来。这两人也太随便了,这张桌子朝南明晃晃的太阳正照在两人身上。这茶楼也不规范,按道理侍者这时应当把窗帘拉上,你不为客人着想也得为你自己着想,这太阳照进来不浪费你空调吗?

    一个小姐过来问喝什么茶,秋生是根本不会喝茶。枉死城里陆羽教他的茶经,被孟婆汤给抺去了。张道函要铁观音,小姐说对不起没有。张道函又改要碧螺chūn,小姐还是说对不起没有。按照一般高人的脾气,这时就要大叫这没有那没有你开什么茶楼啊?张道函脾气很好,既然这样除了龙井,其它就随便你上吧。

    张秋生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要龙井?听说龙井是很好的茶啊。”张道函说:“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茶楼会有正宗龙井?要不事先声明,待会他随便上个什么茶,然后按龙井收费,我们有他办法吗?当然办法也还是有的,但那要看值不值。”

    没有茶师没有茶艺茶道什么的,小姐拎来一个玻璃茶壶,里面半沉半浮着几片茶叶,另外还有两个玻璃茶杯一小碟瓜子一小碟山楂片。然后就径自离开,一句服务用语什么的都没有。秋生从没上过这样的消费场所,对这里的服务应该怎样不知道。不过总觉得像这样喝茶,还不如从家里拎个大茶壶,摸到哪个树荫下慢慢喝的好。

    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秋生有一肚子话要问张道函。首先要感谢张道函,是他给了自己新生,也是他教了自己武功和道法。

    张道函摇头说:“你不必谢我,相反是我应当谢你才对。没有你我已经死了,是真正的死了,天地间从此再没有我这号人。真的,我不骗你。当时你往我身上那一扑是恰到好处,早了没用。如果你不往我身上扑,我就会被海盗提前那么零点几秒左右打死,劫雷正等在头顶,只要我元神出窍立即就会劈上来。那样,这会哪还有我坐这儿喝茶?晚了的话,就更没说的,连肉身带元神全被劫雷劈了,飞升劫的第三道雷阵那是有毁天灭地之威,连渣都不会剩一点。

    你恰在这时扑上来,子弹要先打烂你肉身,才能打死我。就这么一眨眼时间,我元神出窍带着你的魂魄瞬移,劫雷已经劈出改不了方向也收不回去。然后我就带你去了幽冥界。

    是的,我传给你吞噬法术,那不是一般法术而是仙术。那是我师父知道天道已变,下界修行者已不可能渡过天劫,飞升之人百分百要落得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时候,向本派开山祖师求来的。

    本派开山祖师是太乙散仙,在仙界是数得着人物。据师傅说祖师爷听了他的求告,也无可奈何,只得传了这个仙术。

    我传了你仙术,并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一点都不是客气话。你救我的命是义无反顾,我俩素不相识,而命在你只有一条。仙术与在我只是多余,传了你而我并不少。

    只是你有两样事出乎我意料之外,当然只是出乎意料,情理我还是想清楚了。一是你竟然能吞噬那么多的恶鬼和修罗,其中包括众多的鬼王和修罗王;二是你竟敢去怨孽海去修炼。怨孽海是幽冥界的一个特殊所在,是专门吸收和炼化各种怨念的处所。幽冥界的一切生物,包括修炼到极致鬼王修罗王甚至轮廻殿的有职守的鬼王,都不敢去那儿,连附近都不敢去。

    因为所有的生物都有怨念,这些怨念包括爱恨情仇,包括执念痴念缠念,包括贪婪恐惧嫉妒等等一切负面的情绪。谁敢走近怨孽海,可能的结果就是被吸收炼化的渣都不剩,最好的可能也是剩下点渣。

    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你前世除了为亲人报仇竟然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报仇完毕也认为万事皆休。这么单纯的好处是,你能大量吞噬鬼王修罗王,而能在怨孽海把这些鬼王等等的所带怨念炼化,留下的都是纯yīn的灵气。然后再去吞噬,再炼化,如此反复。

    这样我只能修改给你的武道双修的法门,否则你yīn体聚集的纯yīn灵气太多,回到阳世后肉身无法容纳,时间长了会伤害肉身。所以给你开了三处丹田,在纯yīn之气与纯阳交泰生出灵气后多两处容纳之所。”

    张道函说了这么多,完全是弥补张秋生被孟婆汤抺去yīn间记忆。告诉他现在种种情况的来源,免得他犯糊涂。但望乡果的事还是没说,这是天地之密可不能泄露。反正这望乡果吃一次就行,秋生再也无需再吃了。

    茶楼的服务小姐站在空调的冷风口,不停地用手帕擦汗,不时看一眼坐在大太阳底下聊天的两个怪人。地处内陆的麒林市改革开放刚刚开始,服务行业还没改掉国有企业的一些坏习气。明明开着空调还不停出汗,明明客人在阳光下喝茶,这些小姐都懒得去拉上窗帘。

    不过凭这两人的修为,一点也不在乎这样的太阳,张秋生就更是越晒越舒服。

    张秋生有一点不明白,问道:“可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你刚才说的那些?您说的幽冥界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道函喝了一口茶,然后回答说:“听说过孟婆汤吗?一般人都知道孟婆汤是让人忘掉前世的一切,转世投胎重新开始。其实孟婆汤最主要的功用是在让人忘掉在yīn间的一切,否则活的阳世的人个个都记得yīn间的事,那不都成的yīn阳师?灰蒙蒙yīn惨惨的幽冥景象留在人的头脑里,还让人怎么在阳间活下去?

    张道函磕了几粒瓜子,喝一口茶然后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这么些天才来找你?”

    张秋生说:“我怎么能问你这个?应当是我去找你,只是我不知上哪儿去找。”张道函叹口气说:“唉,你这孩子太老实。”

第四十八章 世上真有神仙?

    “还是说我自己吧,”张道函嘴角泛一个自嘲的微笑:“这次的天劫算是彻底把我劈醒了,不能飞升与天同寿,那就在地世世轮回吧,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比其他所有人都好。你能在怨孽海里炼化自己的灵魂,消除自己的一切怨念。我为什么不能呢,远远地站在怨孽海看着你,我突然就顿悟了。所以我不仅要感谢你求了我命,还要感谢你对我的身教。

    无所yù则无所求,无所谓则无所惧。在幽冥界我就封印了元神,回到人间后又封印了肉身。这样的双重封印,天道可能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我,我就在这人世间逍遥快活吧。仙界怎么样,人间界又怎么样,不都是图个快活逍遥吗?

    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一点仙术都不会。以后我要游遍世界各地,吃遍天下美食。哈哈,这样——”

    “秋生,你怎么在这儿?”是秋然来了。

    张秋然远远地看见弟弟被一个人拍了后脑勺,然后就乖乖的跟这个人走了。张秋然吓了坏,难道是拍花子的?传说中的拍花子就是拿一迷药在小孩脑袋上拍一下,然后小孩就糊里糊涂乖乖跟着走。

    可从来都听说是拍小孩啊,顶多也就是小学生。弟弟都这么大了,马上就要念高中的人,平时挺机灵的也能拍迷糊吗?

    张秋然心里那叫一个急,赶紧拔脚就追。可这俩人明明看着走的并不快,怎么眨眼就没了人影?林玲这丫头也跟着往人堆里挤,拉都拉不住她,要是她在这儿俩人分头找也好点。

    张秋然急的快哭了,弟弟要是被拐走了,回去怎么向爷爷nǎinǎi说啊。没命的在这附近找,四处都找遍了也没见个人影。失望的躲在角落哭了一会,打算回家发动大家一起找。她都想好了,车站、码头一定要派人守着,派出所也要去人盯着。心灰意懒的匆匆往回赶,无意中扭头看了这个茶楼一眼,坐在靠里面一边悠闲的喝茶,一边聊天的不是弟弟是谁?

    见到姐姐张秋生很意外,她怎么也跑来了?伍少宏的枪找到了?赶紧向张道函介绍,这是我姐姐。然后向姐姐介绍张道函竟不知如何说了,跟姐姐说这是我前世认识的一个朋友,我跟他俩在yīn曹地府转了一圈,现在在这儿相聚了?

    总算还有点急智:“姐姐,这是,这是那个,我这一身功夫就是他教的。”

    哦,秋然恍然大悟,难怪弟弟在这人面前这么乖,原来是师傅,赶紧鞠躬:“师傅好!”

    “不,不不,我不是他师傅,”张道函连忙否认自己是秋生师傅:“我和他是朋友。”

    张秋生瞪着大眼睛迷惑不解,弟弟这么个小孩怎么会与这样的大人成了朋友。她把疑问的目光投向弟弟,这目光很明显:“你搞什么鬼?从实招来。”

    张秋生挠挠后脑勺说:“我是要拜他为师的,但他不同意。你别这样望着我呀,这不是我的意思。”张秋然正要说秋生不懂礼貌,一个声音传来:“老张,我把他们两个都带来了。嗯,这就是你说的新交的朋友?”

    随着话音,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属于看不出年龄的那种,说他们四十来岁可以,说他们七十也行。尤其是各自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逼人气质,不是富贵逼人也不是权势逼人。

    张秋然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形容词来描述面前四个人的那种气质,再次望着弟弟希望能获得解答,但弟弟脸上是一付见怪不怪的态度。

    张道函似乎很得意的说:“是啊,怎么样,不错吧。介绍一下,这是张秋生,这是他姐姐张秋然。和我是一家,都姓张。”然后又对秋然姐弟俩介绍这三个人:“这个穿老头衫大裤衩,靸拉着拖鞋的其实是个道士,道号叫非静。”

    秋然鞠躬叫一声:“你好!”也不知该称呼人家什么,只能含含糊糊叫声你好。

    张道函又指着另一个人说:“这个穿T恤的别看长得不怎么样,那可是中过两次进士,还又拿过博士学位的学者顾觉斋。”

    秋然拉秋生一起鞠躬问好:“你好!”

    那位女士拉过秋然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对张道函说:“我不要你介绍,我自己来。”拦住张道函后对秋然说:“我叫航婳,航船的航,女字旁着个图画的画。你叫秋然是吧?好孩子,我俩是一见如故,这就是缘份。可惜我现在不能收徒弟了,不然一定让你做我徒弟。”

    顾觉斋说:“怎么不能收徒弟啊,我们的事也不急在一天两天。你先收了她做徒弟,把该教的都教了,然后你想干什么再干什么不也一样?”

    航婳高兴的一拍手说:“对呀,秋然啊,你拜我为师吧。我还是三百多年前带过两个徒弟,现在看到他们那老气横秋的样就来气,有多长时间没见那俩的面我都忘了。你做我的徒弟——”

    航婳说的正高兴被张道函打断:“停!别一个人在那儿臭美。他们姐弟俩是我平辈朋友,做你的徒弟那我不平白矮了你一辈?不带这样找便宜的吧?”

    这说的也是啊,航婳为难了,刚才的兴奋一落千丈。突然又一拍手说:“不做徒弟就不做徒弟,该教你的我照样教。秋然啊,你愿意跟我学吗?朋友间也可以互帮互学的。先说明,很苦很累很寂寞很危险,每次渡劫都可能死,飞升肯定死。”

    航婳是要把一切都先向秋然说好,可秋然不懂啊。前面说的什么苦累危险好理解,可什么渡劫飞升就一点不懂了。

    张秋生知道姐姐不懂,姐姐平时只知道学习还有音乐绘画才艺类的东西,从不看杂书。于是给姐姐讲修真等等知识,当然张秋生也不大懂,说的大多是前世小说上的东西,不过还是让能姐姐明白。

    张秋然将信将疑,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

    “没有,”航婳无奈无力的说:“现如今世上已经没有神仙了,如果真要说有那我们这几个就算是吧。”

    “啊?”张秋然大吃一惊,我今天见到神仙了,而且是活的。

    顾觉斋说:“别听她瞎说,我们这几个不算神仙,原来应当可以的,但现在不行了,天道不允许。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非静也说:“对,换个地方吧,这儿茶也不好喝。”

    服务小姐过来收费,要价二百。连张秋然在内六个人望着那玻璃茶壶,里面三五片粗不拉叽的茶叶,酱油不像酱油醋不像醋的水,这个值二百?

    这几个顾客还没说话,过来两个男的,明明没什么肌肉还将膀子张着,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不给钱就要你们好看。

    张秋生不想让这两个歪瓜咧枣坏了好心情,丢了两百拉着大家就走。快到门口了,听见小姐用充满崇拜的口气对那俩男的说:“你们真威武啊,这么多人都怕你两个。”

    两个男的倒很谦逊:“也没什么啦,他们肯定知道这茶楼是cāo哥开的。在麒林市谁敢赖cāo哥的钱?”

    小姐咯咯笑着说:“我还准备好了词,说这是龙井呢。谁知道这些人一句话不说就给钱。”

    张秋生心情好不在意这些怪话。秋然还沉浸在刚才有关神仙的震惊中,对周围的人和事熟视无睹。四个高人懒得与这样的小人计较,这个茶楼算是逃过一劫。不过四个人都认为这姐弟俩是好脾气,心里格外喜欢他们。

    到了茶楼后面无人处,顾觉斋一扬手一辆悍马凭空出现。航婳也一扬手,她招出的是一辆保时捷。航婳一拉秋然说:“你跟我坐这辆,别跟他们挤一起。”

    航婳把车钥匙往秋然手中一塞说:“你来开。”张秋然慌忙说:“我不会开车。”

    “哦,不会开车啊,”航婳不以为然的说:“没事,你只管开,有我在呢。”

    航婳指导秋然如何起步如何换档、加速的方法后,往座椅上一靠随便秋然怎么摆弄了。秋然战战惊惊地开着车,忽然发现这车很好开。刚一起步车就往电线杆上撞,但要撞不撞时它自己停了。秋然鬼使神差的倒车、停、打方向,再往前开、会车、避让行人,一连串动作起码像有了一年驾龄的司机。

    秋然明白了,身边坐着神仙呢。你看她随手一招车子就出现了,这可不是变魔术。变魔术顶多也就变个金鱼鸽子什么的,大不了变个活人,从来没听说有变一辆汽车的。秋然胆子一时大起来。悍马车在她前面,她停悍马也停,她开悍马也开,秋然心情一时更加大定,车也越开越得心应手。

    林玲和王长青、宋氏兄弟在路边摊买雪糕,林玲将雪糕塞到嘴边时突然停住了,面前一前一后两辆车驶过去。林玲疑惑的说:“前面那辆车好像是秋生在开耶,不会吧,难道我看错了?”

    王长青也说:“不会我们俩都看错了,后面那辆车好像是然然姐在开。”

    宋氏兄弟也连连点头,宋念祖说:“不错,我们也看见了。秋生开的是悍马,秋然开的是保时捷。好车啊,等我发财了也要买这样的车。”

    可问题是这两人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林玲和王长青对望一眼,林玲说:“哼,他们俩有事瞒着我,回头非找秋生算账。”林玲从小到大从没有任何事瞒过张秋生,秋生也没任何事瞒过林玲。但林玲现在生气了觉得委屈了,有本事你别回家,回家就找你算账。

    九一年那时的道路状况是不太好,但那时的社会车辆也少,三伏天的正中午路上行人也少。张秋然这样的菜鸟有活神仙的保驾护航,倒也有惊无险的将车开出了城。一路带走了多少惊艳的目光?真正的香车美女啊。

    出城后没走多远,前面的车就拐进一条小路,秋然赶紧跟上。然后就来到一处小山岗,停下来。顾觉斋和航婳手一招车又没了,看的秋然直瞪眼。航婳拉着秋然的手说:“喜欢吗?待会给你一个。”

    小山岗不高只有百十来米,山上郁郁葱葱树荫浓密。但没有正经的路,所谓的路只是人脚踩出来的小道很难走。航婳的手传来一股绵和的力道,秋然登时感到一阵清凉,脚步也变得轻松起来。在这本应极难走的山间小道上,竟似闲庭信步一样上了山。

    山顶的一小块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一张茶几,茶几上有六个茶杯一个茶壶,几张竹椅散放在四周。一把古sè古香的瓦壶悬在空中,茶壶下一篷白底蓝苗的火焰在燃烧。航婳和秋然来时水刚好烧开,非静手一挥火焰没了,拎起瓦壶将开水冲进茶壶。

    秋然不懂茶艺,也不知非静一连串的动作搞的是什么玄虚,她只顾欣赏着这儿的风景。这儿秋然写生时来过,但那时是秋天,满山红叶秋高气爽,晨霭中山岗呈现一片红紫,空气中凝结着淡淡的云烟。

    而现在是盛夏,天气晴朗烈rì高照,正逢干旱暑气逼人。只有偶而吹过的清风,给这小树林带来一阵凉爽。东边隐约可见麒林市的标志xìng建筑“雁回塔”,南面是奔流不息的大河,西边和北边是绵延的高山。

    交错着新栽秧苗的翠绿和尚未收割稻田的金黄,从山脚一直向城市向大河向高山伸延而去。田野里散落几处村庄,近处的可以看见树荫下啃着青草的黄牛,和在池塘里戏水的孩童。一幅充满夏rì乡野的情趣图,秋然后悔没带画夹来。

    一股茶香突然迷漫开来,非静正在给大家倒茶。这茶香让人神清气爽,舌下生津。顾觉斋问:“非静,你这茶丹还有没有?”

    非静回答:“多的是,根本用不完。我每年都要炼,只是习惯,倒不管多不多。真要在家喝茶哪用什么茶丹?”

    顾觉斋说:“送我一点吧,既然你有的多。”

    非静说:“不行,除非你拿酒酿跟我换。”

    顾觉斋不服了说:“你只喝茶又不喝酒,你要酒酿干什么?”

    非静嘿嘿的笑着说:“我这是学习新事物新知识,懂么?报纸上电视里不天天说等价交换么?嘿嘿,说起来你还是博士,连这也不懂?”

    顾觉斋被非静这话噎住了,他没觉得自己的修为高有什么了不起,觉得了不起的是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半斗。他常常说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谢灵运得一斗,我得半斗,自古至今天下人共半斗。他考进士读博士当然是图好玩,并不拿这些当真,跟普通人在一起考试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但是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修真界第一知识丰富而全面的人,他以这个为自豪。

    这下被非静说他没新知识,他还真找不出话来回,只得挠挠头皮说:“嘿嘿,这也不是什么新知识,两百多年前西方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就已经提出来了。我这不是长期学而不用忘记了吗?”

第四十九章 多了几个爷爷奶奶

    几百年了这两人到一起就斗嘴,张道函没理睬这两人,他对张秋生说:“我在封印之前想给你炼制几件法宝,但又想法宝还是自己炼制的比较好,给你炼了一个储物戒指,外出旅行方便也可装一些比较私秘的东西。”说着递过一个戒指给张秋生。

    白金托架碧绿的戒面,整个戒指的设计与制作简约而不简单经典而不失时尚,看不出张道函还是位珠宝设计与制作大师。但张秋生没接,他说:“储物法定我已经有一个了。”说着将无指手套取下来,递给张道函。

    张道函大奇,接过无指手套仔细看了一会,连连称好:“好,好,好。一只无指手套集中如此之多的功能,巧思妙想炼制jīng到,好好好。”他虽然从元神到**都被自己封印了,但境界和见识还在。

    非静与顾觉斋停止了斗嘴,航婳也停止了与秋然拉家常。因为张道函炼制法宝的水平很高,能让他不住口的称赞的法宝他们还没见过。

    这三个人看了无指手套也连连称奇。要知道这几位与当年炼制这无指手套的静虚大师修为相当,修为比他们高的不是已飞升就是在飞升时被劫雷劈死。现如今的修真界已找不到比他们修为还高的,高处不胜寒使他们走到一起。同样的孤寂同样的对前途无望,既是傲视天下的高手,又同是天涯沦落人。偶而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以此排解寂寞,而对世间的一切已经看的很淡很淡。

    他们对这无指手套都一致称奇,倒也不是这手套有多了不起,让他们称奇的是这手套构想的奇巧。除了储物功能外,粘开、五行雷、五行遁、瞬移、穿墙、避水火、隐身、隐形、聚灵、屏蔽、搬运、安神、乱神等等功能,全聚在一个小小的手套上。更重要的是,手套上面的符箓全是已失传的上古法诀。

    张秋生见大家都在聚jīng会神的研究手套,茫然地问:“这手套很了不起吗?”

    张道函说:“嘿,这一句话还真说不清。这手套有许多功用,这许多功用也没什么了不起。储物功用从来都是用玉啊晶石啊什么的做,而这个是用皮子做还是第一次看到。唉,奇的地方就在这里,我们发现皮子做储物空间比其它东西更好。另外粘开功用是这皮子本身自有属xìng,炼制它的人把这皮子的本身属xìng利用到了极致。为什么呢?正是这皮子有这属xìng,所以用它做储物空间是最好不过,再加上它还有隐身、隐形、聚灵、屏蔽功用也是它粘属xìng的充分利用。”

    张道函讲的非常详细:“这些功用本身也并没什么了不起,都是一些符咒,大不了是上古符咒现在已失传而已。它了不起的地方在于每一个符咒都由更小的符咒组成,更小的符咒又由更小的符咒组成,依次类推就组成了一个阵法,一个非常强大的阵法。”

    张道函是巴不得把自己懂的全部教给秋生,手套被非静几个拿在手上研究,他用一树枝在地上一边画一边说:“这些符咒交织在一起,包括那些五行朮,瞬移、穿墙等等,这个符组成那个阵,几个阵组成另一个阵。看着复杂却又简单实用,一切都又是用粘xìng连在一起。可惜的是许多妙法对你无用。”

    张秋生当然要问哪些妙法对自己无用了。张道函说:“那些五行遁、瞬移、穿墙等对你无用,你绝对碰不得。这些法术需要本身修为已到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境界的人才有用。你想啊,这些法术不仅要让你穿越一些空间屏障,当然都是一些小的空间屏障。比如地底、水里火里、钢筋水泥,像你这样的血肉之躯会被挤压撕扯成血沬。”

    张道函反复向张秋生强调这些法术不能用。又向张秋生传授了其它法术的功能,用法及注意事项。特别是对粘开术的活用,比如即粘即开,粘而不开,开而不粘,连续和断续的粘与开等等。

    另外告诉张秋生,瞬移术也不是绝对不能用。可以在眼睛看得到的地方用,可以在眼睛看得到地方连续移动。还可以练习短距离的瞬移,比如三五尺一二尺的瞬移,这样在与人打斗时可以更灵活。

    航婳突然说:“老张,我有一件战甲,不知道是什么皮炼制的,但可以看出这皮子很好,柔软防御xìng能也好,能不能把它改成这样的手套?”

    张道函说:“把防御法宝改了,那你不是没了?这手套只是奇巧,其它并无大用。”

    航婳说:“这战甲不是我的,很久以前与人打斗时得到的。这不是要封印了吗?现如今的修真界也没了规矩,全是宵小之辈,不小心遇上了也是头痛之事。这种集各种法术于一身的手套,正好可以对付小人不是?”张道函说:“只要你舍得,那就拿出来我们试试?”

    航婳扔一团衣物模样的东西给张道函,然后问张秋生:“喂,秋生,这手套你从哪里弄来的?不是说你与修真界没来往吗?”张秋生于是将昨晚盗墓的事说了出来,他本来就要问张道函一些在盗墓过程遇到的事,特别是他进入墓室被人卡住脖子的事。

    秋然听了张秋生竟然去盗墓,大吃一惊说:“好哇,你一天一夜没回家,我们还以为你送梁nǎinǎi去姚河了。我们在家还说你老实,你这才叫老实呢!你这叫胆大包天胡作非为,你这可了不得了。啊,你这要把人气死,啊!你还撒谎,我看你不得了了。”

    偷偷爬树翻墙上房顶下河游泳,男孩子嘛也还说得过去。可去盗墓,那是什么xìng质?张秋然不太懂,但肯定是坏事,大大的坏事。坟墓里面不说脏了,那也太危险了吧?刚才不是说差点被鬼卡死吗?既然几个神仙坐在面前,那鬼也就肯定是有的了。秋然小脸气的通红,想狠狠的骂弟弟一通,可她不会骂人,只能气得跺脚。

    “我没撒谎,是你们自己说的。”张秋生在狡辩。把姐姐气得想打他,就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航婳扳着秋然的肩头呵呵呵的笑着说:“秋生说的那个不是坟墓,魔窟倒是一点不脏的。”

    魔窟?秋然更加吓一大跳。魔窟比坟墓更可怕!这男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什么危险他玩什么。

    四个高人看着秋然对弟弟发脾气,生气焦急关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陷入沉思。他们各自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去。很久很久或者从来没有享受过亲人间的关心和爱护,当然师傅还是非常关心爱护他们的。但师傅毕竟是师傅,起码师傅是不会为这样的事cāo心的。踏入修真界这样的事是家常便饭,修真者看起来比普通人寿命长,其实每时每刻都面对着生死。

    有亲人的担心多好啊,这一刻他们懂得了什么叫幸福。幸福不是高深的修为,不是长生不老,不是拥有众多的徒子徒孙的膜拜,不是数不完用不尽的财富,不是威风八面生杀予夺的大权在握。幸福很简单,就是亲人间的相互关爱。

    这几个高人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亲人。当然他们也有徒弟,徒弟在他们面前都是唯唯诺诺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循规蹈矩。徒弟也适时的向他们送上祝福,但就没有秋然对弟弟这样的亲情流露,这样的害怕担心,为弟弟的冒失而这样地生气,为弟弟的狡辩而无可奈何。

    张道函明白了前世的张秋生,为了姐姐的遇害而毕生为之复仇。面对多少生死仇杀的一代高人,此时眼睛竟然有点湿润。我得到了什么,我又失去了多少呢?

    张秋生前世的遭遇,眼前的几个人都听说过,无不佩服他的为人和义气。所以他们在茶楼一见到他就毫不见外的称他小老弟,而张秋生倒不知如何称呼他们。这几人都在想,我要是有这样的姐姐,我肯定也要为她拼命。

    航婳将秋然搂在怀里说:“秋然,你愿意做我的孙女吗?”张道函非静顾觉斋也好像忽然醒过来都说:“秋然,秋生,你们就做我们的孙子孙女吧!”

    几百年过去了,他们从来没想过这问题。这时突然觉得天下最大最重要之事莫过于有这么两个孙子孙女,能享受天伦之乐才是完整的人生。那些什么修为、飞升等等,只不过是浮云而已。

    做这些高人的孙女?那当然好了,他们可是神仙耶。可这事要有爷爷nǎinǎi的同意吧?有姐姐在身边,张秋生是从来没什么主意的。

    听俩孩子说要回去问爷爷nǎinǎi,几个从封建朝代过来的人更觉得这俩孩子懂规矩。非静一挥手,一应茶具桌椅板凳立马收拾好。

    秋然只觉得一阵风,眨眼已到了自家小区外一个无人拐角。六个人慢慢悠悠从拐角出来,一路说说笑笑进了小区。很明显这是一个贫穷的小区,虽然道路干净整洁,但贫穷是掩盖不住的。小区的人很和睦,一路上都有人与秋然姐弟俩打招呼,也与这四个高人微笑点头。他们也开心地与每一个遇到的人点头打招呼,是的,是开心的与人打招呼。几百年来,他们是第一次与普通平民这样接近,感受着他们的不求回报的热情与亲切。

    到了家看到瘫痪在床的nǎinǎi,几个高人震惊了,张秋生从未说过这事。航婳坐到床沿拿起nǎinǎi的手把脉,过了一会说:“妹子啊,你这是年轻时受的伤,七年前复发,现在时间长了经脉已经痿缩完了。唉,就是我们也无法可医了。”

    nǎinǎi很坦然地说:“这个我知道,年轻时受伤本来以为就此好不了,没想到还能让我快快活活的在地上走将近五十年,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应该要感谢老天爷了。”nǎinǎi说是说,但心里疑惑,这女人看起来也只有四十来岁,怎么叫我这个快八十的人老妹妹,难道她年龄比我还大?

    航婳非常欣赏nǎinǎi自然坦然淡然对待自己疾病的气概,这是要多么睿智的人才能做到这样?也难怪,有这样的nǎinǎi,才会有秋然这样的姐弟。

    来时心想要收姐弟俩做孙子,大概不会很难,这里竟然有点说不出口。

    张秋生向爷爷nǎinǎi介绍这些人就是教他功夫的高手。爷爷喝斥道:“这孩子这么不会说话,什么高手?应当叫师傅!”

    张道函忙说:“是我不让他叫师傅的,不能怪他。今天来有件事想拜托老弟,有点不好意思,请你千万同意,不胜感激余情定当报答。”

    刚才听航婳叫自己老伴妹妹,现在又听张道函叫自己老弟也就见怪不怪了,见这几人气宇不凡堂堂正正。而爷爷也不是等闲之辈,隐约猜到这几人说不定是什么世外高人,所以说:“有什么事就请说,能办到的我肯定办。”

    航婳说:“我们这几人,也活了很长很长的年头,但从没有过家室。无儿无女无亲无故,见着这姐弟俩着实喜欢,就想收了他们做孙子孙女。刚才和他们俩说了,这俩孩子说这事要爷爷nǎinǎi同意。我们这不是来求你们了吗?”

    爷爷是个世事洞达之人,他并不把孩子看成自己的私有财产,辛勤的把俩孩子养大纯粹是爱孩子。眼前这几个人看来是世外高人,孩子拜了他们为爷爷nǎinǎi不会吃亏,最起码能学到一身好武艺。然儿长得太漂亮容易招惹流氓,有好武艺傍身万一遇上个把两个流氓也好对付。

    “行,只要各位老哥老姐喜欢,我没什么不同意的。”爷爷高高兴兴地说:“然儿妈去姚河了,等她回来工作我去做。”这下皆大欢喜。顾觉斋拿出几张纸片递给爷爷说:“老弟真是爽快人,不过我们也不是坏人。你看看这是我的证件。”

    爷爷老花眼但还是能看到几个证件上研究员、教授字样。张道函几个也分别拿出证件给爷爷看。张道函的国家公共安全什么什么局的调研员;非静的是什么国家道教协会什么理事;航婳的是马来西亚什么公司董事局主席。

    爷爷是什么人?他老人家活了八十多岁,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事没听说过?知道这些证件只是他们对外的一种掩护,骨子里还是世外高人。当即对姐弟俩说:“还不给众位爷爷和nǎinǎi磕头敬茶?”

    航婳说:“我不跟你们一起,弄不好惹人家误会。然儿,秋儿你们先拜爷爷,再拜nǎinǎi。”

    张道函三个老头硬拉了爷爷一起坐好,姐弟俩给他们磕了三个头然后再每人敬一杯茶。就是家里的粗茶粗碗,非静这个老茶鬼喝的美不滋滋的,就别说其他三个爷爷了。

    航婳坐在nǎinǎi床沿,搂着nǎinǎi一起受姐弟俩的跪拜、敬茶。航婳泪眼婆娑,用手背擦了擦对nǎinǎi说:“妹子啊,我虽然不能治好你的病,但我这儿有几粒药丸,先给你三颗。你每月吃一颗,用温黄酒送服,或许可以缓和你的症况。我把这药方交给孙儿们,以后让他们炼制。”

    非静也拿出一小袋茶丹递给爷爷:“老弟啊,这是茶丹。你把它放进茶叶里,过上三五天。这茶叶就比一般的好喝。这一颗大概可管二十来斤茶叶。这个方子我也给孙儿们,以后让他们自己炼制。”

    顾觉斋也拿出一个小袋说:“老弟啊,这是酒丹。你打十斤酒放一颗进去,这十斤酒不能喝是用来勾兑的,每十斤酒兑一两就差不多。方子我也给孙儿们,以后让他们自己炼制。”

    张道函苦笑着说:“我还真没准备,不像他俩一个酒鬼一个茶鬼,整天就鼓捣这些东西。过阵子我也来鼓捣个什么新鲜玩意儿,给老弟你玩玩。”非静与顾觉斋同声对爷爷说:“其实吧,这个茶丹与酒丹的方子都是他给的。他自己懒得炼制才交给我们。”

    秋然到厨房去做菜,秋生在客厅给爷爷nǎinǎi们端茶倒水。

    老头们在客厅说话,航婳和nǎinǎi在房间说话。nǎinǎi尽管是大家闺秀出身,到底是女人不管多大年龄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点八卦,忍不住问:“我说老姐呀,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有多大年纪啊?”

    航婳笑笑说:“按道理我也不能瞒你,可我要说出来你可别怕,也不能对别人说。我具体年龄已记不清了也懒得记,我大概有六百多年了。”nǎinǎi差点被一口水呛着:“什么?六,六百多岁?”

    航婳忧怨地说:“说是六百多岁,可没过过什么正经rì子。成年累月的在深山里修行,活一百年也抵不了你们一年的快活。没有家庭,没有儿孙。没有修炼成功前,成天提心吊胆生怕遭人暗算受人攻击。修炼差不多时又担心天劫,早就后悔当初嫁人生子多好。寿命虽短可实实在在,活一天快活一天。所以我想啊,俩孩子学当然还是要他们学,但绝不能把修炼当饭吃。寿命比别人长一点,坏人不敢欺负了就行。该上学上学,该恋爱恋爱,该结婚结婚。zì yóu自在快快活活也不比当神仙差。妹子你说呢?”

第五十章 爷爷排座次

    “秋生,”秋然在厨房里喊:“你去买酒,快去快回。”

    张秋生答应一声就往外跑。在单元门口遇见林玲,她也是给爸爸买酒,不过她是买好了回来。林玲见到秋生就问:“咦,你回家了?在黄公祠时后来你去哪儿了?还有你和然然姐怎么会开车了?你现在干什么去?”劈里啪啦一连串的问题。

    张秋生回答:“在黄公祠没一会我就要回家,找不着你们,却碰见了熟人。车就是那几个熟人的。我和姐姐都不会开车,高手坐旁边让我们瞎开着玩的。开车啊,也不难,以后有机会弄辆车,你上去摆弄几下也会开。我现在要买酒去,家里来人了。”一口气回答完毕。

    林玲听了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就说嘛,开车有什么难的?宋家俩哥哥也说开车不难。他们说下次来就买辆车。嗯,到时也要开着玩玩。林玲张嘴想说什么发现秋生已跑远了,气的冲着他背景喊:“你跑慢点!”

    也不知秋生听见没听见,林玲也没他办法,相反她就喜欢秋生这样毛毛燥燥。男孩子成天安安静静像个大姑娘有什么好?不过,他遇见什么熟人啊?好像他的熟人我都认识啊。

    张秋生先去土产rì杂商店买了两个小口的瓦坛,借商店里的水笼头洗干净。再去酒店买了二十斤粮食白酒,一个坛装十斤。抱着出了店门,于无人处将酒坛收进手套。又另外买了五瓶五粮液,这是今天马上就要喝的。

    回到家,把五粮液往桌上一放,右手再随便一指。爷爷眼睛一花,就发现地上出现两个酒坛子。心想秋儿这孩子哈,就是聪明。这就学会了点门道,不错,不错。

    吃完饭,航婳对爷爷nǎinǎi说:“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要带孩子去学点东西,开学前一定回来。另外,待会要是看见什么别惊慌啊。”

    航婳拉着秋然,顾觉斋拉着秋生,非静拉着张道函,一齐说了声:“再见!”忽然就没了人影,只感觉一阵清风从窗口出去了。

    爷爷nǎinǎi面面相觑,乖乖!这俩孩子真是遇上神仙了。老俩口为孩子感到高兴就不用提了。

    六个人分三对在空中飞行。秋然没乘过飞机,从没有从高空往下看的经验。下面是麒林市的万家灯火,一眨眼就出了城。下面是黑黢黢的大地,上面是晴朗的星空。航婳在秋然面前挥了一下手,不知有什么东西为她挡住了高空凛冽的寒风。

    脚下似乎有什么轻轻地托着自己,难道是云?我这是在驾云飞翔吗?小时候做过很多很多的梦,其中最美的就是能像小鸟一样在天空中快活的飞啊飞。我现在就是在飞,可这是在做梦吗?

    张秋生倒无所谓,前世他坐过无数次飞机,甚至练过黑夜跳伞。但这毕竟与坐飞机不同,无依无靠凭空飞行。下面是炎热的夏夜,而高空却是十分的寒冷。顾觉斋也没航婳那样细心,快速的飞行划破寒冷的空气,风在耳边尖厉的呼啸。张秋生赶忙运转内功心法以抵抗彻骨的寒冷。

    张道函问非静:“喂,我说老非啊,你不是有一个大圆盘子吗?”

    “什么大圆盘子?”非静不明白张道函说什么。

    “就是那个圆圆的,铜不銅铁不铁的,上面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你说的是太虚镜?”非静对张道函的说话不满意:“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成心糟蹋我的法宝是吧?”

    “不是,不是,”张道函连忙否认是故意糟蹋人家法定:“你把它放出来吧,我这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有点怕。”

    非静听了张道函这话,一时大奇:“我们这几人算你修为最高,再说你是没飞过的人吗?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张道函说:“我这不是一点修为都没有了吗?现在就普通人一个,当然怕啦。再说了,万一你茶喝多了,有点昏头胀脑,一不留神把我弄掉下去怎么办?”

    非静也是闲得无聊跟张道函斗嘴:“从来都是酒喝多了昏头胀脑,你在哪儿听说茶喝多了昏头胀脑的了?你怎么像娘们似的,还不如俩孩子?”张道函盘着腿坐下,对非静说:“孩子是没这样飞过,也不知你们飞的好坏。我看你飞的歪歪扭扭摇摇摆摆,有点不大靠得住,难免就害怕了。”

    非静被张道函的胡说气的不行。一挥手张道函就立即一落千丈,又一挥手被提了起来,再一挥手又一落千丈,上上下下如此反复。

    后面的人到了,看见非静在忙的不亦乐乎,大家也不说话笑嘻嘻看热闹。非静见大家都不说话,也感到有点无聊。就对秋然姐弟俩说:“爷爷在打酱油呢,好玩吧?”说着话把张道函提上来不玩了。张道函原本是盘着腿闭着眼坐着,见非静不玩了,睁开眼说:“你们非静爷爷,刚入师门时做的是火工道士,每天要从水井里打一千桶水。从此就留下了毛病,隔一段时间不打水就难受。”

    非静对他是不是火工道士没有分辨,而是大声反对张道函在孩子们面前称他为“非静爷爷”“什么叫非静爷爷啊,你是故意让孩子跟我生分是吧!你喜欢孩子叫你道函爷爷我不管,我这个爷爷是纯的。”

    张道函爬起来说:“可这个问题不好办啊,总不能孩子一叫爷爷我们三个都答应吧?那不是把孩子弄糊涂了。”他们站在九霄云外讨论这么个弱智问题,可见高人也不是样样都高,有时还不如菜市场卖菜的妇女或者居委会的老大妈。

    航婳这时说了:“你们排个大小吧,以后就按年龄大小来叫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航婳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纠结,她是nǎinǎi没人跟她争。

    仨老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张道函说:“这儿我年龄最大,所以我是大爷爷。”

    非静和顾觉斋不服,一齐说道:“怎么是你最大啊?你才三百岁,我们都六百多岁了。”张道函睁大眼睛说:“什么?我才三百岁?我都两千五百多岁了,你们才六百岁跟我的零头比?”

    非静与顾觉斋说,你那是转世的不算,只能比今世。我们也转过世,只不过记不得而已。我们现在比的是年龄,又不是比记xìng。谁的记xìng好谁就是老大?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吧?

    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张道函也无言以对,只得说:“好吧,算你们说的对。那么你们俩谁是老大呢?”这就叫祸水东移挑起内战。非静与顾觉斋明知张道函是挑起鹬蚌相争,然后他再来渔翁得利。可也没办法争还是要争,谁是老大这是个重要问题。

    非静说:“我是老大,我六百九十九岁零三百六十四天亥时三刻下。”他抢先说就是要将话说死,让顾觉斋无话可说。顾觉斋哈哈一笑说:“那我比你大,我六百九十九岁零三百六十四天亥时四刻上。”他现在只有胡搅蛮緾,谁让他没有先抢到发言权?

    非静鄙视地望着顾觉斋说:“一时只有三刻,你报的时辰已过亥时,应算第二天,那你就是七百岁了。可你刚才还说是六百多岁,自己说的话可不许赖。”顾觉斋无理搅三分地说:“赖什么赖啊?四刻就是亥时末子时初的那一刻。就像现在的零点与二十四点。我是整的,你是零的。所以我大。”

    非静对顾觉斋的胡说八道也没办法,因为这都是凭嘴瞎说,谁也拿不出证据。他们都是古代过来的人,古代没有出生证制度。古代也有户籍管理,但那是一种粗放管理,方便按人丁赋税。以及把人民捆死在土地上,不让人民乱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身份证件,外出要带路引,也就是相当于介绍信之类的纸条。

    非静争不过顾觉斋,也只得转移矛盾,他对秋然说:“然儿啦,你评个理,爷爷们都听你的。”他知道秋生在姐姐面前是没什么主张的,所以干脆只问秋然。

    张道函和顾觉斋连忙响应:“对,对,我们争也争不出个明堂,干脆由孙女决定吧。”以前都是朋友,无所谓大小。现在有了孙儿,就是一家人了,总得有个大小之分。

    “我?我怎么能决定?”秋然在这些爷爷们面前没有自信,看他们这么吵的不可开交只觉得好玩,真要她决定什么可没这个胆量。三个老头异口同声:“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三个知道,凭自己空口说白话,就是说到太阳出山也争不出个明堂,还不如让孙女还决定,谁让他们只有一个孙女呢?当然极其宠溺秋然也是一个原因。

    “那我就说了啊,”秋然见几个爷爷都明确表态,胆子也大了:“我看这样吧,你们比身份证,谁的身份证上的年龄大谁就是老大,依此类推。我知道你们身份证上的年龄都是随便编的,可既然当时你们随便编,那现在就要承担随便的责任。”几个爷爷连工作证都有,身份证肯定也有,虽然可以确定都是利用关系弄来的。

    哈哈,对,对。几个老头都同意秋然的方案。尤其是当初瞎报年龄,那么现在就要承担瞎报的后果。嗯,我们孙女就是聪明。

    三个老头手一晃身份证都出现在手上,一比对顾觉斋最大今年六十八岁;张道函第二今年六十七岁;非静只有六十五岁最小。

    非静虽然不服气,但也没办法。事先说好了的,青石板上钉钉无可抵赖。顾觉斋哈哈大笑:“想不到我老顾当了老大,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还没落,秋然说:“大爷爷,您身份证的出生月份和rì期不对啊,怎么是二月三十一rì呢?”

    嗯,怎么回事?非静一把将顾觉斋的身份证抢去一看,立即哈哈大笑,比刚才顾觉斋笑的还开心:“老顾啊,你这身份证是假的。哈哈哈,假身份证做不得数。秋然、秋生,你们以后就喊他顾爷爷。假的不能参加排行。”顾觉斋大急:“怎么会是假的,堂堂国家衙门身份证管理机关发的,怎么会是假的?胡说八道!”一把抢过自己的身份证一看,也楞住了。

    非静嘻嘻笑着说:“我不管是正规的衙门还是水货的衙门,你说二月有三十一天吗?哈哈哈,秋然说了凭身份证排行,假身份证等于没有身份证,所以你没资格参与排行。哈哈哈。”

    顾觉斋气得大跺其脚,一连串的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混蛋,都是吃白干饭的,这么简单的事都给弄错。唉,老非,这是发证机关的错,跟我有什么关系?”

    非静得理不饶人,继续嘻嘻笑:“发证机关没错,发证机关没错,堂堂的国家衙门怎么会错?跟你有关系,太有关系了,你这根本就不是国家机关发的证,所以是假证。嘻嘻,嘻嘻。”

    顾觉斋被非静气的够呛,又拿他没办法。他身份证是别人帮他办的,送给他时看都没看,也从来没用过。今天才被细心的秋然发现,心里发狠回去要找发证的派出所好好算账。“好吧,算你狠,我算老三行了吧。”顾觉斋退而求其次。

    这个九霄云外的争论算是告一段落。下面又为去哪儿发生争执。

    秋然姐弟俩从来没见过这几个高人在修真界法相庄严的一面,更没见过修真人士见到他们中任何一个都大气不敢出的场景。以为这几位爷爷本来就是这样,修真界也是快快活活热热闹闹。他们也好笑,这几位爷爷nǎinǎi连去哪儿都没搞清楚,就急急忙忙飞,像赶去抢什么宝贝一样。

    张道函说上他那儿去,非静说上他那儿去。总之各人都说上自己那儿去。争执半天,秋然姐弟算明白一点,张道函和航婳的洞府都因修水库,现在已经是在水下,非静和顾觉斋懒得往水里钻。但是,张道函从来没收过徒弟也没有门派,所以他的洞府很清静。

    航婳收过俩徒弟,但很久没来往。她看两个徒弟的样就生气,不允许徒弟去她的洞府,所以她的洞府也很清静。但她的洞府离这儿远,其他人既懒得往水下钻又懒得跑远路。

    非静和顾觉斋的洞府倒在陆地上。但非静有门派,虽然他早几百年前就把掌门丢给徒弟,徒弟又丢给徒弟,但毕竟徒子徒孙一大帮。航婳是自己徒弟都懒得见面,怎会跑去见别人徒弟?张道函就更不用说,他是连徒弟都懒得收的人。非静家直接否决掉。

    顾觉斋洞府在京城,他早年是收过三个徒弟,但都死了。两个是在与一群西方修士斗法时与他们同归于尽,这让顾觉斋非常自豪。一个连金丹期都没过就被心火烧死,这个不能怪顾觉斋。这徒弟渡劫前不知怎么被青楼的一个jì女缠上了,瞒着师傅顾觉斋,结果情劫没过去。这让顾觉斋大大的丢脸,修为这么高的一代宗师,关门弟子连金丹劫都没过。这让顾觉斋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见人。从此不再收徒弟,连京城都没回去过,洞府丢在那儿都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这让其他三个人都大摇其头,坚决不去。

    争论到最后还是去张道函那儿最合适,钻水就钻水吧。于是大家向张道函洞府飞行而去。

    张道函的洞府真的不远,就在离麒林市三百余公里的一个叫褒隐山的地方。这个山一点都不出名,山里一个水库,洞府就在水库底下。

    张道函现在自己被自己双层封印,可怜一点法力都没有。幸好他及早做了几个玉佩,开启洞府的法诀就在玉佩里。秋生的手套有避水火功用,所以下水后自动分开一条水道让他通行。秋然还是航婳带着她,看见水在她面前分开,秋然觉得新奇的不得了。

    在秋然秋生看来,很平常的一座水底山壁,张道函将一个玉佩在山壁上一按,山壁竟自动开启了一个一米五左右的门,而奇怪的是水并不往门内涌而是静静的停在门口。进了门一条长长的甬道,非常干净没有一点水渍,空气也非常清爽。

    甬道尽头又是一道门,张道函还是拿玉佩在门上一按,又是自动开启。里面是一个百来平米的大厅,里面石床石桌石凳一应俱全。秋生秋然以为这就是洞府了,心里已感觉非常震惊了,这水底下竟然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可是马上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张道函在进门不远的地上又是一按,地下立马裂开一个洞口,下面有阶梯。顺着阶梯向下,大约走了二百多级,又是一个甬道。走完甬道又是一道门,张道函打开门后里面让秋生秋然大吃一惊。

    里面是一个足足有三百多平米的大厅。大厅铺着柚木地板,墙上挂着许多字画。大厅顶部挂着豪华的水晶吊灯,四壁也装着各种灯饰。张道函将灯全部打开,立时一片金碧辉煌。秋生姐弟就不明白,这电是从哪来的?

    四周还有十来个小门,不知道小门里面是另有什么光景。

第五十一章 倒转法诀

    大厅的一角是个小圆桌,几把椅子,是喝英国下午茶的好地方。正中有一块红sè地毯,如果这些人识货可以看出这是古波斯产。其它几个角都放着一组组沙发,全是白sè真皮。

    不知道的人猛一看还以为这是到了西方哪个王室的宫殿,怎会想到这是华厦古代修士的洞府呢?另三个人一脸古怪的望着张道函,非静忍不住问:“老张,张老!这是您的洞府?我怎么觉着到了欧洲?”

    张道函嘿嘿的笑着说:“我不是琢磨着到梵蒂冈去躲劫吗?那不就要把他们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统统都翻一遍?这些东西都是顺手偷来的,既然偷来了不用也白不用不是?你也还别说,沙发就是比板凳坐着舒服。站地板上也比站花岗岩上舒服,圆桌比八仙桌看着随和。这些也没什么华夷之辩,再说咱国家都改革开放了,我为什么不来个与时俱进呢?”

    大家也分辨不出张道函这是狡辩还是正理,脸上古怪神sè一时也改不过来。张道函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得继续说:“你们的那些徒子徒孙灰孙子们,个个混进什么道教协会,还有什么佛教协会,这会那会的。我看电视上他们开会,不也是像我这儿差不多吗?

    再说了,自从看了现代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我这洞府越看越像座山雕的匪穴,可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改。前阵子去欧洲顺了些东西,这么一摆放,就觉得舒服多了。

    顾觉斋你不是觉着学问大吗?电影里为什么要把匪穴都拍成洞府样?说明广大人民群众讨厌,觉得我们与土匪没什么两样。你们要是觉得匪穴好,回去呆着,别在我这儿唧歪。”

    顾觉斋被张道函指名这么一说,不得不开口说:“不是,我没觉得你这样不好,只是一时不适应。其实吧,我觉得这样挺好。古时吧,修真之人都把道场放在山洞里,我看那也是因地制宜。有现成的山洞为何不用?后来有了门派,有了各种宗教,于是就开始造房子,许多门派或宗教的道场就放在什么庙啊观里。道场里摆放着八仙桌木板凳木椅子,其实也是当时普通人家里的样式。现代社会普通人家的装修家具变了,我们的装修家具为什么不能变呢?”

    张道函拍拍顾觉斋的肩头说:“你这样说就对了嘛,这就叫与时俱进改革开放与国际接轨师夷之长技以制夷。”顾觉斋不与张道函穷扯,而是问:“我不明白的是,你这电是从哪儿来的?”

    张道函不知是没听到顾觉斋的问话,还是故意不理他,反正他这时带着渴望老师表扬的小学生神态问秋然姐弟:“然儿,秋儿,爷爷这儿怎么样?喜欢吗?”“很好,喜欢。”姐弟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张道函这下更得意了,高兴的说:“喜欢?那这儿就是你们的了,在城里待腻了就上这儿歇息。”又指指十几个小门说:“你们自己挑一个房间做臥室,再挑一个房间做书房。”

    顾觉斋被张道函搞的火起,大声说:“我问你电从哪来呢?”张道函朝顾觉斋翻翻白眼说:“嚷什么嚷?电当然是从电厂来的,难道我还自己发电?”

    非静这时就说了:“喂,老张,你偷欧洲人东西也就罢了。偷自己人东西,尤其是偷国家的东西就太那个了吧?”

    张道函不屑地说:“切,我偷电?我可告诉你,当初还是五几年的时候,听说国家要在这儿修水库,并据说水库修好后能防山洪。我就开始上心了,跑到他们设计室一看图纸,整个一贪大求洋。再一打听,也不能说他们贪大求洋。因为这本来就洋人设计的,而且洋人图纸都没做完就跑了。是我偷偷帮他们设计的,你们说设计费值多少?本来是发电灌溉两用,可后来电站雨季放水旱季蓄水,主要就是为发电。有几个雨季差点破坝,是我挽救这水库,这劳力该值多少电费?再说,我又不常在这住,从这水库修好到现在一共也没住上三个月。就点个灯,能用多少电?

    我又没有徒子徒孙去杀人抢宝,又无门无派有年供月供供着,就那么几颗夜明珠放上面的洞室里。这下面在装灯之前,二千多年我一共都没下来过十来次。

    哎,然儿、秋儿,我可告诉你们啊。我所说的在欧洲偷家具不是真偷,只是没通过正式途径买。我偷偷拿了他们东西,又偷偷给了钱。我也没办法,我到欧洲去没办护照,租不到房子,买这么多东西往哪放?总不能在商场就把东西收储物空间里去吧?

    还有啊,你们俩给爷爷记着,做人不能太死板,大节不亏就行了。其它别管许多,高高兴兴的活着就好。”这话让大家无话可说,尤其最后一句,另三位大有同感,孩子不能太老实了否则在这个社会容易吃亏。

    接下来争论秋然该学谁的功法。反正这几个人在一起是不停的争论,好在争归争不翻脸。可能他们的争论是排解漫长岁月寂寞的一种方式。现在好了,争论不下就问俩孩子怎么办。秋然怎么知道哪个功法好?她现在两眼一摸黑一窍不通,她原本想学到武侠小说上那样的武功就了不起,那知道是这样神奇的修真。

    秋生说:“不管学什么,能自动化修炼最好。”

    四个老头老nǎinǎi一齐望向张秋生:“自动化修炼?”连张道函也这样问。

    张秋生说:“是啊,我就是自动化修炼的,也不管我想不想修炼,到时候它就自己自动来,不管我醒了睡了走路吃饭该修炼时就自动修炼,省时省心省力,如果我自己勤快来了想加餐也行,多好?”

    三个人一起望向张道函,因为都知道张秋生的修炼功法是他教的。张道函稍稍一想,他教给秋生的可不就是自动化修炼?一时大为得意,可又一想不对不对:“你的修炼方法,是我根据你的特殊情况想出来的,对别人没用。像你这样的机缘别人没有,从古到今都没有。”另三个老头老nǎinǎi就要问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机缘啊?被你说的这么玄乎。”

    张道函说:“我在幽冥界教他吞噬几个恶鬼修罗,以增强灵体修为好在幽冥界混。这恶鬼界和修罗界就没一个好东西,修为不过硬就要被别的东西吞了。这孩子心地单纯又心无旁骛,在幽冥这两界不知吞噬了多少鬼王和修罗王,一般的恶鬼和修罗就不用说了。这也不难办,你吞噬的越多,修为就越强悍,要吞噬别人是很容易的。”

    秋然悄悄问弟弟:“你还到过幽冥界啊,还恶鬼修罗什么的,我怎么不知道?”幽冥界,那不就是人们经常说的yīn曹地府吗?而恶鬼界修罗界是幽冥界里最邪恶的两个地方。问题是弟弟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悠,什么时候去过那儿?

    张秋生怕说出前世之事惹姐姐难受,都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再刺激姐姐,于是糊弄说:“是我前世的事,前世死后到了幽冥界。别问我前世是怎么回事,我忘了干干净净,是人都得忘记。你能记住前世的事吗?爷爷nǎinǎi们又另当别论,他们不是一般人。”

    这个秋然倒是知道,听说有什么孟婆汤。人投胎之前都得喝,喝了就把什么都忘的干干净净。

    张道函还在接着说张秋生在幽冥界的事:“这傻小子竟然跑到怨孽海去修炼,那地方是专门炼化怨念的,幽冥界就没人敢靠近。试问谁没怨念啊?就是冥王、阎王本人也有怨念,傻小子尽管单纯也不能说没有怨念,可见在那儿修炼的痛苦。他不止一次而是隔段时间就去,结果他的yīn魂就不仅是强悍,而是纯而又纯,纯的不能再纯的yīn灵之气。于是,我就给他定了这么个修炼方法。因为他是纯yīn,所以只要有阳气就能自动激发纯yīn之气出来,yīn阳交泰转化为灵气。一个丹田根本没法容纳这么多的灵气,所以我又给他开的两个丹田。

    不这样不行,这纯yīn之气虽好,可如不能及时把它化了会伤及肉身。要是一个丹田,他身上这么多yīn气,只怕要不了多少年就会和我们一样,为飞升之事cāo心,那可是糟糕。就是三个丹田,也不一定能化掉如此之多的yīn气。可然儿不行啊,然儿没有纯yīn之气激发啊,这自动修炼虽好,但不是每个人都适用。”

    航婳慢慢地说:“灵气是yīn气与阳气交合而生成,也不一定要纯yīn纯阳吧?”张道函说:“是啊,只是纯的更好而已。可然儿身上yīn阳平衡灵气十足,没有哪一样多余啊?”

    航婳还是慢悠悠地边思考边说:“秋儿身上聚集的yīn气多了,时间长了会伤身。然儿身上没有多余的yīn气,能不能把秋儿身上的yīn气抽点给然儿?”嗯?这个问题很大胆,理论上也是可行的。可被抽之人是非常痛苦的,比死还痛苦,这可是活剐灵魂啊?

    张秋生知道可以将自己多余的yīn气给姐姐,当然高兴。这样姐姐就可以像自己一样自动修炼了,也不耽误以后的学习。他知道姐姐最看重的就是学习,如果有不影响学习的修炼方法姐姐肯定喜欢。于是大声说:“对,对,把我的抽给姐姐,反正多了会坏事,为什么不把坏事变好事?”

    张秋然对这些事是一点不懂,当然没感觉其中的难以形容的比死还要痛苦的痛苦。以为像义务献血觉得好可怕,自己好好的要弟弟的血干什么?于是坚决不同意,大家做她工作,说这样是救秋生,秋生现在yīn阳失衡,时间长了后果难以想像。

    好容易做能了秋然的工作,下面就是怎样抽取秋生身上的yīn气。张道函说:“怎么叫抽取啊,直接就是吞噬,由然儿吞噬秋儿的yīn气。

    也只有用我的吞噬法术。好在秋儿现在练的功法我觉得也是我独创,虽然当时觉得对别人没用,可舍不得就这么没了,就留了一份。坏在我现在没法力,无法打入她元神。只有打入她元神才能起到自动修炼的作用,要她自己背熟再修炼没用。”

    航婳说:“你的功法是留在玉简里的吧?是的?那好,你把玉简给我,我来打进然儿元神里去。”张道函考虑了一下说:“行是行,但是然儿现在还没修元神,所谓打入元神只不过是打入她灵台。这可是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别把她弄成白痴,那罪过可就大了。”

    航婳听了这话不高兴了:“我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我自己的孙女当然心疼,我自会十分小心的。”张道函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赔着小心说:“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说着递了一个玉牌给航婳。

    废话不多说了,非静、顾觉斋和航婳小心翼翼地为秋然开了上中下三个丹田,然后由航婳将修炼功法及吞噬法术打入她灵台。

    “把手放在他头顶就行了吗?”秋然有点害怕地问,心里想还好不是拿刀在弟弟身上割,或拿针在他身上戳。

    张道函回答说:“嗯,只要把手放秋儿头顶上就行。不过你必须把眼睛闭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睁开。好,眼睛闭上了。你看见一团白云了吗?繁体字认识吗?认识,那好。你照着那些字默念。先念慢一点,然后尽可能的快点,再越来越快,快到一闪就能念一遍地步,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秋然也不负众望的很快就念熟了咒语,达到一闪念间就能将咒语念完的地步。这时张道函说:“现在正式开始,秋儿头在这里,嗯,你把手放上去。好了,现在——开始!”

    张秋生背对着姐姐盘坐在地上,当张道函一声开始,一阵说不出的痛苦涌上心头。是的,是涌上心头,那不是一般**的痛苦,那是灵魂的被剥离,那是灵魂的煎熬。**的痛苦到一定程度会麻痹,那时就感觉不到痛苦。而灵魂的痛苦是不会麻痹,永远不会麻痹,各种乱像让人不堪忍受的乱像在折磨你,面目狰狞的恶鬼体形如山的修罗,他们抓住张秋生,揑、咬、撕扯,他们尖叫、咆哮,他们让张秋生觉得生不如死。

    张秋生想大叫想大吼,想抓住这些恶鬼修罗吞噬他们。可是,不对,张秋生突然有一丝明悟,是姐姐吗?对了,是我自己自愿让姐姐吞噬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太多。可是,可是,怎么到处是火,通红通红的火,连自己的身体都在燃烧。这好像是曾经来过,是了,是怨孽海,怨孽海能让一切怨念自行燃烧。

    不对,不对,我已经重生,怎么会回幽冥界?怨孽海只在幽冥界。刚才想到什么了?对,是姐姐在吞噬我的灵魂,那就让她吞噬个够吧,对她,对我都好。

    张秋生聚集残存毅力,倒转吞噬法诀。强大纯静的yīn力,从张秋生的头顶往他姐姐的掌心澎湃而去。

    张秋生大口的喘气,四个老头老nǎinǎi焦急的看着他。大股的阻力从他头顶涌出,吓的四个人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惊吓了张秋生。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要多么大的毅力,这是多么的痛苦。修真界有人自爆金丹,自爆元婴,甚至自爆元神。但绝没有人一点一点的剐自己的灵魂,没人能做到。可他们的孙子正在做这傻事,他们的心都在揪着痛,他们都流下了眼泪。四个人都不记得他们最后一次流泪是何时,但今天一起流泪了。

    坚持,坚持再来一次。张秋生集中最后的力量,再一次的倒转吞噬法诀。汹涌澎湃的yīn力向张秋然的掌心逼去,同样的法诀一正一反,形成巨大的吸力将奔腾的yīn力吸的一干二净。

    航婳悄悄地走近秋然,在一股yīn力刚刚被吸尽时,轻轻将秋然手挑离弟弟的头顶。一切结束了,张秋生也无力再次倒转吞噬法诀,他也知道结束了。虽然他将继续痛苦一段时间,灵魂的痛苦不像**,**有自行麻痹机理。他比以往更加清醒的感觉着痛苦,别人无法帮他,只能靠自己去慢慢平复。

    张道函悄悄的打开一个房间的门,顾觉斋一手轻轻一挥张秋生盘着腿离地而起,非静和航婳小心护持着将张秋生送进房间,放在一个蒲团上让他继续打坐。

    秋然眼睛还是闭着的,庞大的yīn极能量在她体内有序的奔腾不息,冲击着她全身经脉。她比弟弟要幸运的多。张秋生在幽冥界吞噬恶鬼修罗,由于没**,yīn灵之气只能在他的灵魂上聚积压缩,没有经脉可运行。

    而张秋然就不同了,这巨大的yīn力在体内奔腾刚好冲击疏通了她的全身经脉,虽然非常难受但这是难得的机缘。yīn灵之气在她**里奔腾要好长时间才能平息下来,四个老人静静地等着她。这时就体现了张道函所创功法的好处,秋然无需用心功法自行在她体内运转,也就是张秋生所说的自动修炼。

    渐渐地这些yīn灵之气与秋然的灵魂结合,体内经脉也基本疏通。张道函轻轻说:“然儿,你可以睁开眼了。”

    张秋然睁开眼,感觉通体舒泰。张口说问:“秋生呢?他怎么样?”

第五十二章 方寸小筑

    航婳说:“秋儿没事,累了,在休息。”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佩,一手托着一手朝上面打法诀,一边和秋然说话:“这个叫方寸小筑,还是我祖师爷留下的。他老人家飞升了,把我丢在下界不管。唉。这个方寸小筑里面是一个空间,里面的空间三十六天等于外面的一天。你知道吧,在古代一天分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分上中下三刻。那么就是说外面的一刻等于里面一天。要是用现在的算法,就是每四十分钟等于里面的一天。”

    还有这样的东西?张秋然简直难以相信,可这东西就在nǎinǎi手上。今天对她来说是非常新奇的一天,看到了她以前想都没想到的事情。比如爷爷nǎinǎi们手一挥汽车就出现了,从来没开过车的她居然能开着车到处跑;比如以前做梦是飞过,但那毕竟是做梦,可今天她真的飞了;比如在水下可以走路,水在她的面前竟然分开。太多的神奇太多的不可思议。现在又来了一个时间竟然也能改变的东西,她想揑自己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

    张秋然刚才吞噬弟弟的yīn灵之气,没有注意时间,以为这些都一天内发生的。其实,就吞噬的那么一会就是两天。

    “这个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我现在是嫌rì子太长。”航婳继续说下去:“这个方寸小筑,nǎinǎi就送给你了。你现在刚刚学步,需要尽快提升境界。另外对你上学也有好处,你可以比别人有更多的学习时间。现在已将我的印记抹去了,过阵子等你会法诀时,自己再打印记上去它就彻底是你的了。”

    秋然被nǎinǎi带进方寸小筑,发现里面是别有天地。小桥流水绿树成荫,老牛吃草鸡鸣狗吠,阡陌相连草舍间间。她现在就和nǎinǎi站在一个草庐之前,稀疏的篱笆上攀爬着牵牛花,几只母鸡带着小鸡在院子里刨食,一只大黄狗在墙角懒洋洋地晒太阳。

    大黄狗看见她们来了高兴的爬起来,扑到航婳身上亲热地舔着她的脸手背。这大黄狗足足有半人高,像头小牛一样。“喵呜。”一声猫叫,一只白sè的波斯猫跳到航婳身上,在她怀里打滾撒娇。秋然惊奇地说:“nǎinǎi,这里好像与外面没什么两样啊?”

    航婳说:“你没听说过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吗?这是佛门的说法,其实我们修道之人早就发现了这个道理。只是修道之人只注重个人的修行,不像其他宗教广招信徒四处宣讲教义而已。正派宗教做法也是对的,因为他们注重的是灵魂与jīng神的修炼,追求的是灵魂往生极乐世界,这样就人人都可以修行。

    修道之人追求的是肉身成圣白rì飞升,这样就讲究个人资质根骨,百万人里不见得有一个。这一个有了机缘,但不一定有好的修炼方法,有好的修炼方法不一定修炼过程中不出岔。所以困难重重凶险异常,不是人人都能修就没必要大肆宣讲。

    哦,扯远了。总之,无论哪种修行都是在寻找空间,天堂是空间地狱也是空间,仙界是空间地界也是空间,人界是空间幽冥界也是空间。寻找发现这些空间,还要修炼突破空间屏障的方法,做到能去能回。

    难啊,越来越难。唉,又扯远了。除了寻找空间还有创造空间,你现在的丹田已经开出来了,这就是你的个人空间。以后修成金丹、元婴都将在这里,你的法宝也要放这里滋养。秋儿的那种无指手套看见了吧?那也是一个空间。

    当然这都是最简单的空间。在上古时期,有大神通者能创造与大千世界差不多的空间,有折叠时间空间的神通。这个方寸小筑就是这样一个折叠了时间的空间。它与外面的世界差不多,外面有的里面都可以有。

    你看这大黄和猫咪,我不在的时候谁给它们喂食?我在外面待一个时辰不回来里面就是三天,那还不把它们饿死?它们自己会去找食,这里面与外面世界一样也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里有各种动物植物,我吃你,你吃他,同样有天道循环。

    好了,不说许多了,这些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现在我教你一套重要的功法,这里时间比外面的快。别你是小姑娘进来,出去时变成中年妇女。这是一套养颜驻颜的功法,练好了可以永保容颜。

    你看我干嘛?是说我现在这模样是中年妇女,也没保住小姑娘模样?唉,我都六百多岁了,再弄个小姑娘模样自己也难为情啊。我要是飞升了,那我就要恢复到你这模样。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了。别笑,站好了。”

    航婳双手比划了几下,将法诀打入秋然脑海。秋然想这修真人教东西真简单,以后我要是当了老师教学生也不用说的口干舌燥,两手比划一下就把知识打入学生脑袋里,而且还永远不忘,多好?

    “nǎinǎi,唉,那个,那个,嗯,这个功法能不能,能不能教给我妈妈?”妈妈可是大美女吔,要是能永保容颜那多好?不过,看武侠小说好像武功秘法不能随便传给别人,除非师傅同意。

    “怎么不能?别说你妈,对任何人都有用,”显然航婳误会了秋然的意思,她以为秋然问的是这个功法对其他人有没有效果:“哪怕是对士兵都有用,所谓养颜驻颜的根本在哪儿啊?根本在强身健体,一个病秧子养的什么颜?只是强身健体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功效,你说像我们这样还需要强身健体?但一般普通人来说这功法的强身功用就厉害了,不信你以后找几个练武的给他们试试。不过要是教普通人要将这功法改一下,有些东西不能随便外泄。记住修真界的一个禁忌,仙家法术不能外泄。包括功法、用物、法宝等等。”

    “nǎinǎi!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秋然跟航婳撒娇:“我的意思是这功法是您传给我的,要教给我妈妈必须经您的同意。还有妈妈不算外人吧?教了妈妈不算外泄吧?”

    “唉,这傻孩子,”航婳疼爱的将秋然搂在怀里:“nǎinǎi的就是你的,你爱给谁就给谁就给谁,扔河里都行。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好,有亲情。想我那俩徒弟,一点亲情都没有。虽说修真人不能太顾亲情,但要是太绝情也修不成正果。修真人修真人,再么修你也还是人,人怎能无情甚至绝情呢?所以我见了那两个就烦,以后你要是见了他们,该打时给我好好揍他们。至于妈妈嘛,告诉她不能外传就行了。”nǎinǎi的徒弟可比自己长一辈。打长辈?这话秋然不敢接嘴。

    秋然在方寸小筑里修炼了一个多月,相当于外面的一天,算是一次小小的闭关吧。秋然做事认真,叫她在这儿修炼,她就一老一实的修炼,一点偷懒的花招都没有。但也有一个好处,趁着热乎劲竟然一鼓作气的将经脉全部打通。张秋生还没全部打通呢,她倒比弟弟先完全打通经脉。

    航婳带着张秋生进来时见秋然还在打坐,等一个周天完毕把她叫起来问:“你一直就这么练?中间没歇会儿?”秋然茫然地说:“是啊,不对吗?”

    “那倒没什么对不对,只是这样太辛苦,”航婳心疼地说:“不用这样努力,顺其自然就行。多多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别像nǎinǎi到老了后悔。”

    航婳来是带姐弟俩出去迎接rì出修炼,她让姐弟俩就在里面待着,这样她拿着方寸小筑很方便的出了水库,找到一个面朝东方的悬崖峭壁,让他们俩出来。好在他俩都是自动修炼,不用她说什么。

    就这样,姐弟俩每天清晨由航婳带着上这儿来修炼,吸收rìjīng与体内yīn灵之气yīn阳交泰转化成灵气。其余时间秋然都是在方寸小筑里度过,她认真的xìng格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爷爷nǎinǎi们没事也进来陪陪她,这个教她一套拳法那个教她一套剑法,今天教一套掌法明天教一套鞭法。爷爷nǎinǎi们会的东西太多,顾觉斋甚至教她英语及其它功课。

    张道函、非静、航婳就不服顾觉斋了。英语和数理化算你狠,那就由你教吧。这语文和史地归我们。语文嘛,别的不说,古文我们教总没话说吧?历史嘛,好吧,世界史也算你狠,中国历史归我们了,我们就是活历史就是从那会过来的,我们教比学校的老师差吗?地理,世界各地我们哪儿没去过?专业术语,名词解释、地图画法,矿藏分布,外交政策、经济特点、各国首都,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懂?我们这些年闲着无聊就专门吃干饭吗?

    几位老人家现在主要工作是在炼器。炼什么器?首先是仿造秋生的那个手套。这个手套本来他们也就是觉得炼制jīng巧布局独得匠心,要是以前赞叹几声也就完了。可是现在他们不是马上就要对自己进行元神到**的双层封印了吗?那这个手套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非常实用的好东西了,这得一人山寨一只。这样得省多少玉佩玉简?又啰嗦又麻烦,一只手套都搞定多好?

    一件战袍做五只手套,只用了一只袖子。剩下的战袍不不伦不类了,扔了又太可惜。这战袍的料子绝对是什么上古神兽,起码也是异兽的皮。具体是什么皮爷爷nǎinǎi们争执不下,反正是比张秋生的手套皮要好的多。

    做飞行法宝吧。非静说:“马上做普通人了。到时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飞一下。”主意倒不错,可是这么个残缺的战袍做六件飞行法宝差的太远。张道函说:“谁去最里面的那个小门?那是我师门的仓库。师门惨遭灭门后,我自己从来没进去过。里面应当有做飞行法宝的材料,和着这袍子一起做吧。”都知道这是张道函的伤心之地,所以谁也不愿进去。非静说:“不用了。我这儿有一张飞蛇皮,好歹也是上千年道行的蛇妖。没什么多大用处,但做飞行法宝还凑合。”

    飞蛇皮很大,大约有二十来丈长一丈来宽。加上那残破的战袍,做六件飞行法宝还有多。张道函一边与另外的爷爷nǎinǎi炼制材料,一边对张秋生说:“这个洞府就送你了。最里面的小门是仓库,我也不知有什么东西。反正修真人需要的天材地宝肯定少不了,以后你要用就去拿。”见张秋生没答应,就说:“我不进去是因为我是师门长老。同门上下在我眼前死去,心里难过。你别有什么心理障碍。那些师祖们你也不认识,东西放那儿太浪费。”

    六件飞行法宝炼制完成,却原来是黑sè的紧身内衣。看起来不大,只有一握大小。张道函告诉张秋生:“等你跨入金丹之道后,可以贴身穿。不用可以直接收入丹田,要用时只要默念法诀就会自行穿上。”

    大事已毕。再就是修改张秋生在魔窟弄来的那些东西。六把小刀小剑被非静全化了,重新炼成两把小剑。他说这些刀剑的材质太差,只有提纯再炼。他说修真者的剑很重要,最好是一生只用这一把剑,才能越用越顺手,所以剑的品质一定要好。

    棍啊棒的还有那板砖,也被顾觉斋加在一起给化了,也是重新炼成两根棍子。他也是说这棍棒砖什么的当初就没炼制好,杂质没炼去完全。张秋生要求将棍子炼成棒球棒一样,顾觉斋问也不问为什么就照他要求做。

    软鞭绳子被航婳拆了,也是重新炼化,又加了一些材料,做成两条软鞭两条绳子。

    六颗金丹被炼去五行属xìng,又加上大量药材,炼成一大筐灵气丹。这丹也没什么其它明堂,就是服用后能产生巨量灵气。每一颗对灵气稀缺的当今修真界都是无价之宝。其实张秋生姐弟根本不需要灵气丹,他们的灵气是从阳光里获取rìjīng就行了。只是这些爷爷nǎinǎi闲着没事,想来想去这六颗金丹也只有做这个,反正是打发时间。

    四位老人家真的是没什么正经事干,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按惯例干活前是先争吵,然后定方案,再炼制。累了,争输了,就进方寸小筑教秋然学学这个学学那个算是休息,或是逃避争输了的尴尬。

    张秋生懒得进方寸小筑修炼,既不会炼器也不会炼丹。他就在一旁听爷爷nǎinǎi们争吵,或是看他们干活,偶而充当裁判。

    一切事情都做完了,张道函拿着三把短剑看了又看说:“这三把凡剑怎么处理呢?”非静说:“这也不能说是凡品,上面煞气太重。要是送给哪个画符念咒捉鬼驱魔的神棍,还真是好东西。秋生说五个盗墓贼的,可能就是想用它们镇鬼,只是不知道里面是鬼仙根本不怕煞气。”

    张秋生说:“能不能改成水果刀?小小的水果刀,我用来削削水果铅笔什么的。”非静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有什么不行的。只是一改上面的煞气就炼没了,怪可惜的。还有做为凡剑,这些合金钢已经很jīng纯了,改两把还剩一把。”

    顾觉斋说:“秋儿要改就改把,哪那么多废话?将煞气引出来再放回去就是。”非静说:“那也太费事了吧?”

    航婳说:“有什么费事的,我们很忙吗?我看改两把水果刀,另一把改个样式,以后做人情免得被人认出来历。”说着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将一把短剑扔进圈里,短剑立即不见却传来无数厉鬼的尖啸与嚎叫。

    非静与顾觉斋也赶紧各拿起一把短剑如法炮制。大厅里只闻鬼哭狼嚎,几个人里最差的张秋生也是经历几次生死劫的,这样的声音无法影响其心境。一般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恐怕不肝胆俱裂,也要大小便失禁。

    渐渐鬼叫声消失,三人手一招短剑飞到各自手中。顾觉斋是修改短剑样式,将剑身稍稍变窄一点,换了个剑柄既算成功,将剑扔回他自己画的圈内。

    航婳和非静比顾觉斋还简单,各拿起一把刚炼好的飞剑,法力稍稍一运如削快刀削豆腐般将短剑削成水果刀。看看样式不满意,再接着削直到满意。不到两寸半的刀身用原来的剑柄就不大像了,两人东瞅西瞄,各拿起一把椅子。

    张道函连忙大喊:“停,停,我知道你们要做刀柄。可一把椅子有四条腿,不够你们做两把刀的柄吗?非得一人坏一把椅子?”两人想想也对,放过一把椅子,准备在另一把上一人掰一条腿。张道函又喊:“唉,我说航婳,你方寸小筑里不是有树吗?砍一根粗点的树杈就行了,干嘛非得坏一把椅子?”

    航婳说:“方寸小筑是然儿的了,我凭什么去砍?要不你去和然儿说。”呃,张道函说:“那个,算我没说,你掰椅子腿吧。”

    两把式样不太一样而非常jīng致的水果刀制作完成,分别扔进圈里。就等着煞气慢慢依附到刀身上了。

    剩下的时间又无事可干了。非静就干他最爱干的事,炼茶丹。顾觉斋见非静炼茶丹,他也炼起酒丹。

    航婳对张秋生说:“秋儿,和我进去陪你姐打一架,打斗非得实战,光一人瞎练没用。”

    张道函没事也跟着进去。航婳事先对张秋生说好,打就真打,不能有一点相让手软。以后的敌人也不会跟你姐手软,你从现在就要让你姐养成实战的习惯。

    真打秋然哪是弟弟对手,每次弟弟都是只用一招就把她打得鼻青脸肿,摔得七晕八素。航婳大声称奇,忍不住亲自上,两人斗的难解难分昏天黑地,二百多回合不分上下。张道函一时xìng起,跳出来接过航婳与秋生打了起来。

    直到一百多招过后,秋生终因体力不支才被张道函一拳打中下巴栽倒。秋然看的目瞪口呆,弟弟怎么这么厉害?弟弟虽然有点调皮淘气,但也不是经常打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会打了?

    其实张秋生现在这么厉害,只能说他是身经百战,从打斗中汲取的经验。从武学的角度来说他已经达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但并没有达到顶峰。前世学八卦掌,部队的搏击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在幽冥界与恶鬼修罗的打斗,那往往是命悬一线的生死搏斗,那是无数场的生死相搏留下的本能。经历虽然喝了孟婆汤后忘了,但本能还在,加上今世的武道双修,所以才看起来这么厉害。

    张道函对航婳说:“我们以前与人打斗太依赖法术与法宝了,今后做回普通人这武学可得大练特练。”航婳也有感而发的说:“是啊,即使不做普通人,这武学功夫扎实对使用法术法宝也至关重要。”

    剩下的时间又有事可干了,天天相互打斗。反正在方寸小筑里打一天,也只等于外面的一刻。非静与顾觉斋在外面炼丹累了,就到里面打打架等于休息。

    二十多天过去了,张秋然除了每天清晨到水库边的悬崖上修道外,都是在方寸小筑里勤学苦练,差不多有两年时间吧。不能说达到武学大成境界,但由于她一开始就经脉全通,现在内力已经能够外放。虽然只能外放两三米,这是因为她内力不足的原因。随着她内力越来越雄厚,内力外放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对专功武学的人来说,张秋然这种现象就叫以武入道了,或者有另一种说法叫进入先天境界。但对道武双修者来说,这没什么稀奇。道武双修者的主要目标是道,只有进入金丹境界,才算真正跨入修真大道。

第五十三章 府右陈酿

    张秋然不知道她的境界已经与弟弟差不多,看弟弟打架那么厉害,就觉得自己差得远。于是就拼命苦练。

    张秋生从重生回来到现在才不到两个月,他这个肉身也修炼不到两个月。他觉得自动化修炼挺好的,也就懒得主动再去加餐。他现在全身经脉也通了,再也没什么事要着急。武功再高还能敌得过菜刀?敌得过菜刀能敌得过枪?敌得过枪能敌得过火箭筒?敌得过火箭筒能敌得过导弹?所以慢慢来,反正是自动化,也不需我cāo心劳神。

    可张秋然不知道弟弟的想法,一直勤学苦练不想让弟弟把自己丢太远。爷爷nǎinǎi们看不过去了,劝她多休息不用那么勤奋。她嘴上答应着,可做事认真的习惯改不了,还是勤勤恳恳奋发图强。

    爷爷nǎinǎi们是人老成jīng,一会非静来找她下盘棋;再一会顾觉斋找她做一道题;再过一会航婳又拿着一架古琴叫她弹一曲听听;一会张道函跑来找她写几个字画几笔画等等。几个老人家几乎无所不会无所不jīng,好在秋然会的也多。

    秋然知道爷爷nǎinǎi们在变着法让她多休息,常常感动的流泪。这感动的结果又促使她更加发奋苦练,顾觉斋又跑来找她用英语探讨英国文学,莎士比亚、狄更斯、萧佰纳等等;航婳跑来找她来一段琴萧合奏,再对她说高山流水古谱是怎样的广陵散古谱是怎样的等等;非静找她研究茶艺;张道函找她交流古代各时期服饰及风俗习惯。

    张秋生呢?张秋生不仅懒得在方寸小筑里待,他连洞府里都不常待。他天天到水库里游泳。暑假期间有许多有钱有闲之人跑到水库来避暑,游泳的钓鱼的玩游艇的瞎逛的人多的是,他夹在这些人中玩的不亦乐乎。

    每天都到夜已很深了才回,张道函用做飞行法宝剩下的皮子给他做了一个指套,将开启洞府的法诀录在上面,所以他来回也不用人cāo心。张秋然的当然是直接录在手套上了,她一次都还没用过。

    终于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三位老人家在张道函的指导下,先将自己的元神封印起来。然后张道函用事先录好的法诀让他们元神归位,剩下的肉身封印也是用事先录好的法诀完成。他们现在都成普通人了,竟然觉得做普通人很开心。回过头来竟然有点不明白几百年来自己孜孜不倦追求的到底什么?

    清晨离开洞府,四个老人家陪姐弟俩做了在这儿的最后一次晨课。然后也不着急,在悬崖峭壁上慢慢爬到山顶,再找路到水电站旁的小集市。找了家早点铺,吃着包子喝着稀饭,很惬意。人生在世不愁吃不愁喝,有朋友有亲人夫复何求?对于四位老人家这是一种顿悟,心胸登时一片敞亮,进入了一种从未感觉过的天地。

    在姐弟俩离家的二十多天里,梁司琪与李会元办理了离婚手续,并将工作关系转到了麒林市二十一中。

    李会元左想右想还是决定离婚,他不能忍受欺骗而且是十多年的欺骗。办完手续后,梁司琪对他深深鞠了一个躬说:“对不起了,谢谢你的谅解。”

    李会元等她开口,她在信里不是说求他帮忙将工作关系转到麒林市一中么?梁司琪没开口,她开不出口,自己骗了他十年内心非常愧疚。他在外面是叱咤风云的市长,可在家里却被妻子骗,梁司琪觉得真的对不起他。

    梁司琪到姚河一中转工作关系,面对校长的为什么她平淡地说离婚了。有这一句话就足够了,离婚了就不再是市长夫人,校长就没必要巴结她,尽管她是特级教师优秀班主任。校长并不鲁莽,小心谨慎是为官之必备品质,他打电话给李会元秘书得到证实后才给梁司琪开了调动函。调动函直接开给麒林市教委,至于分到麒林市哪所学校就不是他考虑的了。

    梁司琪到麒林市一中,一中校长说:“没办法,想进我们学校的人太多,即使你是特级教师也不行。”

    梁司琪知道不管行不行都得先送礼。她毕竟是市长夫人出身,对这点事还是很清楚的。她现在身上没多少钱,另外她也不会送礼。考虑了一天,还是决定去二十一中碰碰运气。听说这是麒林市最烂的中学,但目前处境使梁司琪无权挑肥拣瘦。找到工作才是王道,一大家口要吃饭呢。她也知道俩孩子现在很有钱,但那些首饰古董是纪念品不能变现的。

    另外,听说秋生要去这学校,二丫、林玲和一帮邻居中的孩子也要去这学校。如果二十一中能收我,那就进一步要求带他们这个班。

    二十一中校长倒非常痛快的答应了梁司琪的请求。最烂中学的校长,在全市校长中当然也是最烂,教育系统开会时他都抬不起头。校长非常不服,给我的就是最烂的师资最烂的生源,最偏远的地段最少的经费,叫我有什么办法?

    校长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可是法事做尽锣鼓敲破也没有起sè。教师队伍不稳定就不说了,学生几乎是麒林市调皮捣蛋流氓混混大集合,全跑到他二十一中来了。学校还不能不收,不收你在哪儿找其他生源去?

    校内是这样,校外也是混混流氓集散地。校长天天扳着指头算rì子,看看自己还有几年能退休。天上掉下来一个特级教师优秀班主任,省重点中学姚河市一中金牌老师,名牌师大毕业,文学与哲学博士。一连串金光闪闪的头衔,晃得校长眼花,能不痛快答应吗?

    梁司琪一点假不了,校长知道这个名字。这是上过电视报纸的名字,教育系统文件上也有她的名字。靠,这下拣到宝了。校长心想,我也不想你有多大的成绩,你能给我带一个班,这一个班也不想都出成绩,只要能出一到两个尖子生就行了。另外,在语文单科上再出点明堂,我就心满意足。

    剩下的手续不劳梁司琪烦心,学校帮她跑了,包括上户口。姚河市与麒林市是平级城市,又是本省,由组织出面并不难办。

    在俩孩子回来前,梁司琪的问题就这样算解决了。另外府右街现在火爆到不行。

    爷爷按照顾觉斋的吩咐,五天后将浸泡着酒丹的坛子打开,一股令人醺然的酒香立即迷漫开来,连隔壁的邓胖子家楼下的林玲家都能闻到。

    爷爷用一个五钱的酒杯舀了一杯,考虑了一下又倒回一点,剩下大概三钱左右兑入另外的装十斤的酒坛中。顾觉斋是叫十斤里兑一两,是按他自己的口味。爷爷直接就予以减半,是按他几十年养成的勤俭节约的习惯,考虑一会又倒回二钱是想着先少放点如果效果不好再加也不迟。

    爷爷将浸泡好的酒坛收好。他已认定顾觉斋们是神仙,神仙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过了一会舅爷爷来吃饭,他是每天在这儿吃饭回宾馆睡觉。

    酒香浓郁入口绵和回味悠长,舅爷爷这辈子什么酒没喝过?但对这酒赞不绝口,连说这是仙酿。刚好林玲来看秋生回来没有,她每天都要来问几次。爷爷给她装了一瓶,让她送回家给爸爸喝。

    林爸正在家喝酒。见女儿带来的酒,顺手倒了一杯尝尝,还没喝只闻了酒香就对女儿说:“林玲,你怎么把张爷爷这样的好酒拿来了?”邻居间有了好吃的好喝的相互赠送一点这是常事,但不能太贵重,谁家的rì子也不是太富裕。

    “什么好酒呀,他家一大缸呢,”林玲哪知道好酒坏酒?她连酒香都分辨不出:“你看看酒瓶,都是随便拿的旧瓶。”嗯,这个酒味好像是比爸爸平时喝的好闻一点。林爸在厂里效益好的时候也经常喝好洒,他是设备科长。

    林爸看看酒瓶,二元钱一瓶的麒林特曲。自从厂子停产后他也是喝这样的酒,麒林市平民百姓都是喝这种酒。麒林特曲散打只要一元五,九一年这也不算很便宜。可这味不对啊,以前喝的各种好酒都比不过它。

    林爸又倒一杯,越喝越想喝,平时八两的量,这酒他只喝了半斤就醉了。那晚的烧烤摊是林玲和她妈去摆的。

    林爸第二天早晨起来头不痛口不干,还神清气爽口齿留香。好酒,绝对的好洒。

    林爸也不管许多,清早巴早的就上楼,急不可奈的要问问这是什么酒?上了楼才想起来,这会张家没人。俩孩子和新拜的爷爷nǎinǎi出去了,梁老师也回了姚河,张爷爷每天清晨要出去遛弯。

    林爸摸摸头下楼回家,老婆见他就骂:“你清早巴早脸不洗牙不刷发什么神经?昨晚喝许多酒,喝醉了烧烤也不管!我看你以后别吃饭了,喝酒去吧!”

    林爸捧一碗面条,坐在门口边吃边等张爷爷。人要是有一样爱好就这样,肚子里虫被钩出来顾不得许多。老婆在里面骂他充耳不闻,一心就想知道张爷爷这酒在哪儿买的。

    张爷爷还没回来,胖子爸倒来了。胖子爸也是没洗脸刷牙,迷瞪着眼往楼上爬。原来好几家都收到张爷爷送的酒,都觉得从没喝过这样的好酒,都没喝多少就醉了,都醒来后感觉良好,都想问问这酒在哪儿买的。

    张爷爷回来就被围住了,纷纷问这酒怎么回事。

    爷爷这辈子经受了多少风雨?可以说是料事如神。昨天就与舅老爷商量好了,就说这酒是他们宋家埋在地下一百多年的陈酒,已不能直接喝,得当做原浆勾兑。另外,此酒的配方也给了俩孩子。

    爷爷还说他家舅老爷已经决定报效祖国,准备把这酒捐献出来。是爷爷劝他将这酒给邻居们卖,以帮助他们的烧烤事业做大。

    这话众人信。因为,张爷爷从没骗过人;nǎinǎi家以前是大户人家人们现在也知道;舅老爷确实刚从国外回来;这酒在市面上根本没卖的,既使有卖也不是一般人喝得起,张爷爷也不可能随便送人。

    爷爷想的是,反正酒丹还有很多,自己喝不完何不用来帮邻居呢?再说俩孩子有配方,不够再叫他俩制做就是。

    众邻居欢欣鼓舞,但一致认为不能白要,既然做买卖就得有做买卖的规矩。他们每天在张爷爷这儿领三两原浆,兑一百斤酒。他们每斤卖五十,给爷爷三十。

    把爷爷吓一跳,这样说那他一月要赚近十万,那还了得。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最后在大家好说歹说下,勉强同意一两原浆一百。就这样爷爷还是吓得不轻,一月也有小万的收入哇。九一年一般人的工资很少有上百的,你月收上万有人要得红眼病。

    大家进一步商定,不管好卖不好卖每天只有一百斤,坚持五十每斤不动摇。这样决定的理论基础是好喝酒的人不怕酒贵,这酒肯定好卖,顶多最初几天难卖一点。

    几个原厂里中层再一商量,觉得这酒还不能马上就卖,必须先买房。争取尽可能多的把府右街的房子买下。没钱的设法去借,或者几家合伙无论怎样要先买房。不能我们好不容易将府右街做火了,让别人抢了好处。

    他们这样商量时刚好舅老爷来吃饭,爽快地说我出一百万信用卡担保,你们都到银行贷款去吧。大家喜出望外,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众人对张家带领群众奔小康的大恩大德的那是感激不尽,就不用多说了。

    银行平时对一般群众脸难看事难办,但归国华侨出头担保,情况就不一样了。贷出去的资金没风险,他们做的就是钱生意,有十拿九稳的生意为什么不做?何况这些人也不是不懂事,该尽的意思都尽到了?

    买房计划紧锣密鼓又静悄悄的进行,有钱好办事,一旦说成立付现金。房管局产权中心全体工作人员被请到全市最豪华酒店大搓一顿,尽快办理产权过户。麒林市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区群众一心一意奔小康,钱不愁就剩下有力出力有脑袋出脑袋了。

    事情办的真的很顺很快,十来天就大致差不多了。府右街现在的夜晚是灯火通明,有房子就好从里面接电,再也不是点乙炔灯了。麒林市的市民很多都知道了府右小吃一条街,生意现在是越来越红火。

    百年陈酿,这是大家给这酒取的名字。百年陈酿上市这天,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注意。一般人要的都是啤酒,大热天的喝啤酒正常。偶而有要白酒的也是市面上流行的酒。因为酒都是装在敞口的玻璃瓶里,瓶盖都盖的严严实实。

    不要显得着急,这是大家商量好的营销策略,要真正做到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做烧烤的人家多了,一家只有两三斤,估计再过一阵子一家可能只分到两斤不到。反正真正目的是促烧烤,倒不是在酒上赚大钱。张爷爷的原浆没了怎么办?所以立足点要放正。再说,就这样一斤酒他们也能赚四十,人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

    终于有顾客问这酒怎么卖了,回答是五十元五百毫升。顾客大惊:“五百毫升就是一斤,怎么这么贵啊?”回答是:“这是真正的百年陈酿。用量杯量准确一点。”

    顾客不信:“就你小烧烤摊有百年陈酒?别骗人了。”摇摇头离开。摊主笑笑也不解释。又有顾客问了,还是同样回答。这顾客可能好奇心重:“给我来五百毫升。”

    摊主并不急着卖酒,而是问:“你酒量多大?”顾客好奇心更重了:“你卖酒还管顾客酒量?我平时半斤的量,我们三个人差不多都是这量。”

    摊主说:“哦,那你来三百毫升吧。这酒进口平和,实际劲很大。”“咦?”顾客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你卖东西的还有嫌顾客买的多?怕我付不起钱?”

    摊主说:“不不不,钱您肯定付得起。一来我这酒少,一会可能别人还要买。二来您如果喝不醉再来就是。”这儿卖酒还与别人不同,别人卖散酒是用酒舀子,这儿是规规矩矩用量杯。瓶盖一打开,奇特的酒香迷漫开来。再加上量杯这么一捣腾,酒香更加浓郁。

    四邻八座都被惊动了,这是什么酒?好香啊!寻着香味找到正在仔细量酒的摊主。这摊主的回答是:“各个摊位上都有,你们要喝找你们自己摊主要去。”

    一瞬间百年陈酿名头打响。去府右街吃烧烤,喝百年陈酿在麒林市迅速流传开来。每天只有那么一点,得去早晚了就只有啤酒或其它白酒喝。

    姐弟俩是晚上到家的,听说了这种情况非常高兴。虽然他们已不卖烧烤,可还是高高兴兴的跑到府右街。在这个摊位上帮帮忙,到那个摊位上聊聊天,感觉这红火的气氛。

    在林玲家的摊位上,林玲告诉姐弟俩梁司琪调到二十一中的事。两人就知道妈妈肯定离婚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尤其是秋然,妈妈是为她离婚的。不仅是离婚,还从省重点中学的优秀教师,到一个最破最烂的中学工作。这种无私的爱让她躲到一边默默流泪。

第五十四章 麒林市第二十一中学

    其实邻居都知道梁司琪突然调到麒林市二十一中工作,肯定是为了女儿而离婚了。虽然没人知道她原是市长夫人,也是非常的敬佩。还有什么比伟大的母爱更让人景仰的呢?

    张秋生不会说安慰人的话,只陪姐姐默默的坐着,不时递一张纸巾过去。林玲、向梅、邓二丫都跑过来安慰秋然。

    林玲对秋然说:“我们这三个,还有王长青、陈健行、卫乐顺包括秋生。反正这个小区今年上高中的都去二十一中,都希望能到阿姨班上。在省重点优秀班主任班上学习肯定差不了。”

    王长青等几个也来了,几个男孩都不会安慰人,他们坐在秋生旁边也是默默无语。秋然擦了擦眼泪,对林玲几个说:“明天去学校转学,我也转到二十一中去。”男孩女孩全都吃了一惊,林玲说:“然然姐,你上的可也是省重点耶。还有你是高三了,明年就高考了耶!千万不能转。”

    秋然笑笑说:“妈妈为我能牺牲一切,我就转个学算什么?你们能去二十一中,我为什么不能去?去上学,又不是去龙潭虎穴。学习主要还是靠个人努力,照你们这么说那农村孩子怎么办?事实证明考上北大清华的有许多都是农村学生。”

    秋然第二天果然去学校转学。她没告诉妈妈自己的决定,打算办好了再说。她是个外表柔弱骨子里非常有主见的女孩。

    从麒林市一中向外转学一般来说很容易,省重点有他的矜持,他也不缺优秀生源。但是张秋然去转学还是受了点难堪,因为她是学校看好的明年夺冠的人选之一。另外,梁司琪要求到一中被拒绝,而现在学校已经知道她是张秋然的母亲。

    校领导认为张秋然是因为母亲被拒绝而报复学校。教导主任yīn阳怪气地对张秋然说:“你以为一中缺了你就不能夺高考状元了?你以为学习成绩好,就能要挟学校接受你母亲了?学习成绩好不感谢学校,反而拿来报复培养你的母校,你这是什么品质?像你这样品质恶劣的学生,一中不稀罕,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后悔!”除了主任的恶毒,教务处里的人也是唾沫横飞,纷纷指责张秋然的忘恩负义。

    以秋然现在的修为,当然不会因这样的小人而生太多的气。她在生活中处处都得到爱,那么多人关心她爱护她,她的心充满了阳光。昨晚更多的是因母亲对她的爱而流泪,一点也不是因为伤心,当然也有为妈妈难过。

    心中充满阳光的人是不会生太大的气,顶多是鄙视这样的小人罢了。秋然向教务处所有老师鞠躬,谢谢麒林市一中所有老师对她的辛勤培养,转身出了教务处。

    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秋然想见见班主任和其他老师,可惜一个都没见着。一中的任课老师暑假有许多工作,要参加中考或高考阅卷,要集中备课,要参加各种培训,还有教学经验交流等等,在这临开学前才抓紧时间休息。更有一些老师跑出去躲债,是躲那些找关系想进一中的人。

    没见着最想见的老师,秋然有点失落。以后有时间再向老师们道歉吧,现在要去二十一把转学手续先办好。

    二十一中的校长季长海晚饭时给自己开了一瓶五粮液,酒杯端到嘴边又放下哈哈大笑。老婆骂道:“你发神经呀,不过年不过节你一个人在家喝这好酒,还无缘无故的笑!”季长海没回答老婆的话反而问老婆:“今年清明节上坟烧纸,那火头特别旺吧?鞭炮也放的特响特顺溜吧?”

    老婆对这事没什么印象,谁没事记这个呀。望着老头,想看看他嘴里能吐出什么牙。自从当上这么个背时的校长,老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唉声叹气。眼巴巴的看着别的学校红红火火,自己学校连生源都招不满。难道今年有什么好事?

    季长海喝了一口酒后说:“今年我们学校来了一个特级教师你知道吧?”老婆回答:“知道啊,你不是说过了吗?我还听说是个大美女。”女人说话没什么逻辑,并且话题总喜欢往不着调的方向跑。

    老季感叹的说:“想不到啊,这梁司琪还是个文学博士。凭她这学位可以去大学的,她竟然留在中学,留在中学吧,又竟然跑到我这个烂学校。”

    老婆扁扁嘴说:“这有什么,就算你拣到个宝,她一个人也撑不起学校的半边天。再说你也没有好生源。”老季一拍桌子,把老婆吓一跳。他却不管老婆生气的脸sè,自顾自的说:“对呀,你说的对呀。我这生源也突然好了起来。有七个新生跟着梁司琪过来了,这七个都是好学生啊,中间有三个稳而又稳的可以进二中,你说他们放着市重点不去而来我们学校,凭什么?是他们家长对梁老师有信心!”

    老婆有点不可思议,放下正在舀汤的勺子说:“是吗?这些家长胆也太大了,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呢。”老季生气了:“你这叫什么话?好歹你老公我还是这学校校长吧。”

    老婆不卖他账,勺子一扔说:“我这是实话实说。就你那破学校,整个一误人子弟。梁老师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教一门课。别说她只是博士,就算她是勇士、壮士、斗士都不能门门课都行,就算她行也不能都教。”老婆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篾视,季校长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跟这老娘们就没话可说,端起杯子闷头喝酒。

    老婆可不管他生气不生气,叽溜叽溜的喝着鸡蛋西红柿汤。喝完汤也不管老季还没吃饭,呼啦呼啦收拾桌子。一边收拾还一边说:“我可告诉你,别看人家长得漂亮又是单身就起花花心思,就你那肾虚的毛病经不起折腾。”啧啧,老婆的病根在这儿。

    老季放下酒杯,既生气又好笑地说:“你这叫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外面拈花惹草?”

    老婆鄙视地说:“就你长那个熊样,当个校长还是最烂的一个,也没哪个女人看得上你。我当年是瞎了眼。”总的来说,老季今天心情好,也不与老婆治气。喝一口酒说:“这话算你说对了,当年你起了个卯早,没洗脸。眼屎糊住了眼睛,看错了人。否则也没我这个老公。我还告诉你,人家梁司琪是离婚了,但你知道她老公是什么人么?是姚河市市长!所以你这个醋吃的不值。”老婆大吃一惊:“真的?”

    “那还假的了?档案上写着呢。档案上她自己填的表,虽然家庭成员栏上丈夫只写了李会元,在市zhèng fǔ工作。但姚河市zhèng fǔ的李会元,那不是市长是什么?不信你翻翻省报去。”老季指指老婆说:“所以你吃的是飞醋干醋。”

    今天教委将老季找去,告诉他有两个华侨子弟要到他们二十一中去,一个读初中一个上高一。还明确这两个学生是在美国出生,是美国公民。高一的学生还提出一定要分到梁司琪的班上。

    另外,八个学生要到二十一中去,分别是高一和高三。这八个学生家中都有显赫的背景,起码都是将军或副部级以上,或者更高,高到什么程度,不许瞎猜。

    教委是反复做工作,想让这十名学生去一中或二中。但这十名学生铁了心坚决要去二十一中,教委没办法只得将老季叫来。一再向老季强调,必须抓好教学与学生安全工作,尤其是安全,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我的个乖乖隆的咚,老季表面诚惶诚恐接受教委主任的指导,内心激动的颤抖。外籍学生,将军、副部级以上领导子女要上我这学校来?哈哈,哦哈哈哈哈。

    等回到学校,听说市一中的一个女同学要转学到他们学校。再详细一了解,这同学可是一中的尖子生。年年三好学生不说,成绩好也不说,对于尖子生这些都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同学素质全面。参加过全省中学生音乐比赛并获奖;全省中学生英语比赛并获奖;参加过奥数比赛并获奖;全国中学生作文比赛并获奖。

    我,我季长海家祖坟冒烟了。远的不说,明年二十一中高考就能打破零的纪录。老季真想对天长啸,苍天有眼啊!

    在外面当然要低调,回家想跟老婆分享一下兴奋的心情。哪知道老婆是开自来水厂的,专门泼冷水。一时也没了说话的兴趣,闷头喝酒。嗯?酒也喝不成了,菜已被老婆收起来。不过也不生气,人的心情一好就生不起来气。

    开学第一天,大家还是照常晨练。吃过早饭,呼啦啦一大帮人去上学。张秋然带着老妈,后面跟着刚进高一的一帮小伙伴。一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在麒林市直贯东西的人民路上留下一道青chūn的风景线。

    行到半途又加入一对外国佬,唐茜和宋念仁表兄妹。唐茜是舅爷爷的外孙女,本来在美国要念七年级,外公非要她回国念初二。这对姐弟本来有点不情愿,可一回国与张秋然姐弟及宿舍区一帮同龄人一接触,立即喜欢上他们。

    这些孩子除张秋然是高三唐茜是初二外,其余全部是高一并且都在一个班,梁司琪是他们班主任。

    二十一中人气不旺,一个年级只有四个班,一个班只有四十几个学生。有地处市中心的一中或二中的三到五个那么大。另外就是绿化非常好。这不是师生响应什么号召植的树,完全是不知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没什么规划。香樟银杏,柳树槐树,松树柏树,桃花桂花,冬梅丁香,反正各种树啊花啊很随便混杂在一起,没人管理却长得非常旺盛。

    你要说校园花啊树啊什么的完全没规划也不全对。起码在两地方显出它的与众不同。一是遵守中国古代建筑的环境规则,那就是当道不伐。意思就是修路建房如果遇到树,宁愿换地方建房或道路绕弯也绝不砍树。所以校园里的路都是弯弯扭扭,教学楼排列的也不整齐。人们都说二十一中破,是以当代整齐划一的审美眼光来看的。如果是真正的美学家艺术家或环境学家来看,肯定说这是最美的校园。

    另一个与众不同之处是校园里有一座小山,满山种的是樱花。据说抗rì时期,二十一中被rì军占领,成了rì军的兵营,这些樱花是rì本人种的。有人说这儿的樱花比武汉大学的樱花更多更好,可惜麒林市不出名二十一中也是烂学校埋没了这些好花。不管中rì关系怎样,花总是无辜的总是赏心悦目的。

    二十一中的教学楼真的是很破,初中部根本就不是楼而是平房。这些楼啊平房啊,有的是清朝末年刚刚时兴开办新学堂时由乡绅们捐资修建的;有的是民国时期修建的;也有少量解放后修建的,整个一大杂烩。

    开学的第一天,高一(一)班,也就是张秋生的班级同学全部到齐,梁司琪是他们班主任。

    全班四十二个同学,照例是梁司琪自我介绍,然后各同学自我介绍相互认识。梁司琪的自我介绍很简单,同学们的自我介绍就五花八门。反正都是老一套,不用多说。

    梁司琪却注意听着看着每一个同学。有几个她要特别注意,这是校长左叮咛右嘱咐的。这学期二十一中来了十个特别的学生,校长既兴奋又紧张。而这十个学生有六个都在她班上。

    宋念仁她不cāo心,剩下的四个男生一个女生。女生名叫吴烟,一个长得不亚于然然的女孩。多年的班主任生涯让梁司琪看出另外四个男生是围着这女生转的,只要把握好吴烟另四个男生就好办。

    可能这四个男生就是奉命来保护吴烟的,这不仅是因为梁司琪是优秀班主任也因李会元属衙内一类的人物,她对这方面的认知比普通人多。

    有人保护好啊,这样自己就轻松多了。这么漂亮的女孩确实需要人保护,可怜然然只有弟弟一人保护还不在一个班。

    所有同学发言完毕,座位稍微做了一下调整。第一天第一课,学生们就已经自己找好了坐位找好了同桌,梁司琪比较尊重学生的选择,没有做大的调整。只是说明暂时先这样坐着,以后看情况再重新调整。

    这时一个叫曹忠民的学生插话了。他也不站起来,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说:“老师,我要求换座位!”这学生长得黑胖高大,也是校长交代要特别注意的。曹忠民的爷爷是老红军,在麒林市是非常出名一个人物。

    曹忠民爷爷原是一放牛娃,十几岁时贪玩把牛弄丢了,恰好红军从这儿路过他就跟红军上山了。这老人家直到退休也只是一个党委厂的厂长,要照现在的级别也就是正处级,还是企业的正处级。原因是他没文化。红军里没文化的多,但部队里组织过扫盲,解放后也经常为没文化的干部举办文化培训。但他打战是没话说的,勇敢不怕死。一看见书本就犯晕,别说书本只要带字的纸他看了就瞌睡。

    与他同时参加红军的,只要没死现在都是部以上高官。唯独他上不去,他也无所谓。他的老伙伴们大多都找了女学生做老婆,他却在抗战胜利的空闲时间回家与他的童养媳完婚。别以为旧社会收童养媳的都是富人,其实只有穷人才收童养媳。为什么?便宜呀!荒年三瓜俩枣的换一个小女孩,养几年也不花费多少。到了年龄将儿子与她推到一起圆房,就算给儿子娶了亲。

    老人家没文化,老伴也没文化。可能是遗传也可能是不重视教育,反正他家的孩子学习都一塌糊涂。

    儿子辈的有出路,学习不好送去当兵。可现在的社会越来越重视文化知识,城市的孩子怎么着也得高中毕业吧?否则你再怎么老革命老资格,人家瞧不起你也没办法不是?于是老曹就要求孙子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学习这玩意儿光你要求不行,这得有个文化氛围。老曹不懂,见孩子学习不好他就打,不仅打孙子连儿子一起打。他说这是古训“棍棒底下出孝子”。

    儿子孙子都是孝子,可学习就是不行。老曹拼着老脸把大孙子送进一中。大孙子进一中没多久离家出走。他不适应一中的气氛,一中的学生们都鄙视他。他也犯浑,打人骂人调戏女同学,可同学们还是鄙视他。他受不了,所以离家出走。

    二孙子老曹知道也不是学习的料,退而求其次将他送到二中。老二的遭遇与老大一样,也落个离家出走。

    老曹心灰意懒,文曲星与曹家有仇,也就不强求了。左不过混张高中文凭,哪儿不是一样混?决定把三孙子送最烂的二十一中,心中还是有点不服,即使最烂的学校我也要一个好老师好班级。

第五十五章 混混也有挨扁时

    事前火力侦察,知道今年二十一中来了个好老师。老曹记住了这老师的一个头衔——博士。老曹自己没文化对博士却很敬畏。博士对他来说,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就是她了,说不定三孙子在她手上还真能学点明堂。

    今天清早,老曹还把曹忠民及他爸叫到跟前,拎着他打人专用工具——铜头苏式军用皮带,指着儿孙的鼻子说:“老子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博士老师,你再学不好当心你皮肉。老师只要到我这儿哼你一声,老子就把你们屁股打开花。”

    至于到时如何执行,是打儿子还是打孙子,还是儿孙一起打,要看他当时心情如何。曹老太爷训过,曹爸拎着儿子耳朵再训一遍,老子要是挨了老爷子的打,老子就加倍还给你小子。

    上学前刚刚挨的训,按道理不该忘记。事实上曹忠民也没忘记,那苏式军用皮带是很恐怖的。可是还有一样东西让曹忠民原形毕露,那就是习惯。他从小学就交了一批损友,在一起不学好,逃课打架耍流氓。照着港台电视学古惑仔,成天打打杀杀,其实也没打出什么明堂。

    长期形成的流里流气的习惯靠一次两次训话是改不掉的。今天他爷爷大清早就把他叫醒训话,所以到学校时很早。不仅他早,他的五个铁杆哥们也与他一道来了。这五个损友听说他到二十一中,也跟着来了。

    他们六个人两人坐一桌,正互相吹牛的起劲时,张秋生和林玲一帮人来了。曹忠民几个一见二丫、林玲和向梅,眼睛立即放光。靠,我们班竟然有这样的美女,这次来二十一中来对了。紧接着就是吴烟进来,曹忠民几个口水都流下来了。

    林玲和吴烟一见面就碰撞出火花,美女见美女必然要比美。两人不约而同的坐到一起,互相还礼貌的笑笑。二丫和向梅坐在她们后排,这两个丫头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美女到哪儿都很低调。

    曹忠民想移到两美女身边去,根本来不及。八个男同学前后左右将四个女同学护在中间。靠,搞什么嘛,曹忠民忿忿不平。想上去挑衅又有点不敢,不是怕了这几个男同学,而是爷爷的教训还言尤在耳,苏式军用皮带还在脑海里晃荡。

    梁司琪听了曹忠民的话回答说:“我说过,现在这个座位只是暂时的,以后看情况再做调整。我们班不搞按学习成绩排座位的那一套,原则上是按照视力、身高以及身体情况综合考虑。也结合同桌在学习上相互帮助的情况。现在我与同学们都刚来,情况还不了解,所以说现在的座位是暂时的。”

    曹忠民又插话:“是啊,同桌要相互帮助学习啊。我学习不好,想那几个美女帮助。”说着指了指吴烟和林玲,还有二丫与向梅。

    梁司琪严肃地对曹忠民说:“这里是学校,没什么美女不美女。这里只有同学!曹忠民,今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记住你是学生。中学生。”多年的班主任不是白当的,梁司琪说这些话时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压的曹忠民不敢再回话。

    在中国不管多顽皮的学生,没有不怕老师的,就看这老师有没有威。

    这是第一天没课,梁司琪说完话就布置全班大扫除,指定吴烟和林玲暂时代理班长和副班长,其他学生干部等大家熟悉后再行选举。目前的各组组长由班长副班长指派,今天的大扫除也由班长组织。

    吴烟是不想当班长的,她到学校读书按族里长老的说法是历练。但看看梁老师-神态温和,又带着一种长者对好孩子的关爱与呵护。梁老师给班长的权力很大,连组长都由她指派,是老师看中她家背景?似乎不太像,以前也进过学校,也有老师-因自己的家庭背景而巴结她。

    但那神sè可以看出来,梁老师没有那种神sè。吴烟已达到筑基境界,对人神sè气质非常敏感,碰上同境界的修真者也许她看不出来,但对普通人她还是很有信心的。班长就班长吧,这也是一种历经。

    梁司琪说完话就离开了教室。如果一个班都是好学生,那就鼓励学生相互竞争,看看谁的成绩更好。如果一个班都是差生并且都调皮捣蛋,那就选其中最调皮捣蛋的管理班级。如果参差不齐,那就让优等生管理差生。

    吴烟见老师走了,于是拉林玲走上讲台,准备和林玲商量一下指派哪些个人当组长。张秋生拿出一本小说来看,刚才妈妈在他要维护她的威信坐那里规规矩矩。现在既然已经走了,看看小说问题总不大。

    吴烟与林玲还没商量好组长人选。曹忠民带着五个哥们上了讲台,对吴烟和林玲说:“美女,对不起啊,打扰一下。我们有话要对大家伙说。”居然用上了“对不起”这样的文明用语,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吴烟拉林玲回到座位,看看曹忠民嘴里能吐出什么牙。

    “咳,咳,”曹忠民先清清嗓子,然后说:“今天能与各位相识,啊,这个这个,啊。这个就是缘分。今后哩,啊,那个,今后各位与我,就是那个朋友。啊,兄弟,兄弟不才,在道上也有点名气。”这家伙一嘴的江湖话,努力把自己装的像个老大:

    “兄弟我是靠着洋哥混的,今后各位就是由我罩着。我要是罩不了,自有洋哥出面,那就没什么搞不定的。”曹忠已自觉话越说越顺,心里有点得意。身边的几个哥们站没个站像,坐没个坐像。

    孙不武越听越不耐烦,依他的成绩本来是可以进任何一个重点学校,家里要他陪吴烟来麒林市二十一中。来之前家里吩咐要保护好吴烟,不管是人身安全还是其他方面都要保护好。孙不武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孙家与柳家的关系,也知道吴痕吴烟兄妹是柳家的外孙。一点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履行自己职责。

    曹忠民打断吴烟的说话,已经让他不爽。这厮上来还满口的江湖话,想充江湖老大,让孙不武忍耐到了极限,冲着曹忠民说:“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曹忠民被孙不武噎住了,张口想骂。想想又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朝孙不武抱拳说道:“这位朋友既然要我快说,那我就快说了。既然今后大家由我罩着,那么各位就要缴费,这个就叫保护费。也不多,每人每月二十元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全班爆发出一阵大笑。先是张秋生和孙不武笑,笑这个东西传染率极强,接着就是全班大笑。

    不说张秋生了。孙不武是古武世家出身,道上混的什么人敢找他家收保护费?这事实在可笑,其他三个孙家外姓弟子也觉得可笑之极。

    吴烟虽然在修真界年轻一辈中修为很高,但毕竟是小孩子心xìng活泼开朗。普通小混混居然找修真者要保护费,也觉得这是天大的可笑之事,笑得花枝乱颤。

    班上其他同学见曹忠民几个哥们像**一样站在讲台上被同学笑,也觉得可笑,越笑越感到好笑。曹忠民听俩堂哥说过他们在重点中学被鄙视的事,可鄙视归鄙视还没人敢当面笑他们,毕竟你学习再好也怕打。

    这二十一中真的是不同,他还没讲两句话就受到如此哄堂大笑。这是当面的赤果果的嘲笑,这是侮辱,这是严重侮辱。nǎinǎi的,生可忍熟不可忍。对着下面乐不可支的同学大吼:“不许笑,不许笑!谁他妈笑,老子揍谁!”

    下面同学们笑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曹忠民在上面如同给大家表演猴子耍把戏。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想我曹忠民从小学开始混迹江湖,五六年来何时受过如此嘲笑?不是好学生都怕混混的吗,这儿的天气怎么不一样?气得对他对几个哥们大叫:“这些人他妈的皮在作痒。下去,谁再笑就他妈挨谁!”

    五个歪瓜咧枣向下扑去,想寻笑的最厉害的打。孙不武一使眼sè,另三个孙家弟子立马接过三个混混。王长青大叫:“喂,哥们留几个给我们。”宋念仁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跟着后面起哄:“留一个给我,留一个给我。”

    这边五人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连宋念仁在美国都练过截拳道,虽没进什么段位但毕竟是经正规训练的。五个混混哪受过什么训练?他们纯粹是瞎打,都是看着电视上香港古惑仔那一套。

    双方一接触,劈里啪啦三下五去二,五个混混全爬下。曹忠民一见情况不妙,立即往前冲。孙不武就等着他的,见他冲来当胸一拳。严格来说就五分之一拳,孙不武没出全力。他知道学校打架一不能打脸二不能打伤,否则老师来了有理说不清。他也是从小在学校打架打出的经验,一般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受伤的一边。

    曹忠民受了半拳,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一屁股坐倒爬不起来。他觉得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不能被一拳就打倒,那以后就没法混了。艰难的翻过身两手撑地站起来,指着孙不武说:“小子诶,你等着!”带着几个残兵败将就往教室外跑。

    吴烟一声断喝:“站住!”曹忠民回头斜着眼说:“干,干什么?”

    吴烟面无表情地说:“大扫除,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不准缺席不准请假。”曹忠民刚才被打寒了心,听了吴烟的话真的不敢走,极不情愿的站在教室门口。他并不笨,知道只要吴烟一句话几个男生绝对会打他们。所以不情愿也得在这儿站着。

    崇尚武力的人,也容易被武力所征服。

    吴烟笑嘻嘻的对全班同学说:“现在组长还没定下来,我和林玲商量了一下,大家都还不熟,也不知道谁合适谁不合适。所以我们暂不分组,大家一起先打扫教室前面,再打扫教室后面,最后是教室。现在开始行动!”与同曹忠民说话面无表情不同,态度非常亲切热情,又果断干脆。

    全班同学在教室前面拔草的拔草,扫地的扫地。曹忠民找准机会开溜,刚刚抬腿没走几步就听吴烟在后面喊:“曹忠民,上哪儿去?”曹忠民有点搞不懂了,明明她是背对着自己的,怎么老子还没走几步就让她发现了?曹忠民无奈的说:“我,我上个厕所去,怎么,不行啊?”

    吴烟修为再高也是女孩,碰上这么个无赖的男生也没办法,只得说:“好吧,快去快回。”

    曹忠民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但身后跟了大约三十多个歪瓜咧枣扭头拐脑的混混。原来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也是二十一中的混混们开张的第一天。按惯例这一天大混混们要收保护费,招收新小弟。所以混混们到的也齐,平时根本不来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全来了。曹忠民知道二十一中的这个惯例,他在决定上二十一中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好了。其实其他学校也是这样,只是烂学校表现的更为嚣张而已。

    张秋然和吴痕也跟在这些混混后面。曹忠民在他们高三呼朋唤友招降纳叛时被他们注意到了。张秋然当然是担心妈妈的班级,吴痕是担心妹妹,所以都跟着来了。

    曹忠民领着一帮混混来到自己班级,冲着一个大约是混混头的大叫:“刘哥,就是他们!”他手一划拉,把全班同学都划拉进去。这帮混混来势汹汹,一多半打着赤膊,身上花里胡哨纹着青龙白虎秃鹰,手上公然拎着钢管西瓜刀。

    张秋生刚准备开口,吴烟已经发话了:“学过武的同学上前,其他同学立即进教室,把门关好!”通过刚才与曹忠民小小的冲突,吴烟已看出她们班有不少男生学过点武术。所以指挥的从容镇定。

    张秋生对孙不武说:“我们先把这些家伙手上的刀啊棍的拿下来,然后让女生和其他男生练练手。这样的人肉沙包不好找,我们在旁边盯着随时救援。”

    孙不武觉得这个建议好,吴烟小姐喜欢玩,就让她玩玩。张秋生的声音很低,但他知道吴烟和吴痕肯定能听到,姐姐也能听到。早上一看见吴烟,就发现了她身上的灵气,知道她是修真者。至于修为有多深,他不知道。有关这方面他还没多少经验,张道函几个爷爷nǎinǎi们也没教他。

    吴烟吴痕果然听到了,张秋然当然也听到了,大家相互望了一眼,同时点点头。只有张秋然不动声sè,她天xìng是沉得住气。

    吴烟是总指挥:“大家先别动,让我们先把他们武器拿下。”说完就带头朝混混群里冲去。她嘴里的这个“大家”范围很含糊,所以只有张秋生、孙不武、吴痕、张秋然,连吴烟五个人冲进混混群。

    不过有这五人已足够。张秋生姐弟除外,剩下的三人也无不是当今武术翘首,对付几个小混混如同虎入羊群。好在他们也不伤人,只是把他们手上武器拿下。

    只拿武器不伤人有点难度,但也不是做不到。一时间只听混混们哀号连连,钢管西瓜刀砰里啪啦往地上掉的声音。

    开始张秋然嫌这些混混打个赤膊脏,见一把西瓜刀向她砍来,也不避让抬腿就是正面一脚将刀踢飞,又旋身一个腿鞭磕飞另一根砸来的钢管。她现在已经能够内力外放,身周十几米范围都在她感知之内。

    漂亮女孩都有洁癖,吴烟也嫌混混身上脏。见张秋然只用脚不用手,也有样学样。另三位男生见女生不用手,他们要是用手似乎有点逊了。于是场上不见拳掌,只有腿影飞舞。

    场外围观的同学是人山人海,个个看得眉sè飞舞心旷神怡。全校同学被这些混混欺负的狠了,今天终于得见他们被狂扁的盛景,哪叫一个扬眉吐气大快人心。

    老师们早就被惊动了,只是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开学打架是二十一中的惯例,不打架才是怪事。非主课又不是班主任的老师,开学那天干脆不来,免得殃及池鱼。

    但是今天不同往年,有的老师发出感慨了:“今年真是新学期新气象啊。往年都是混混打好学生,今年是好学生打混混。啊?还有女生在打,还以少打多,还打得这么嗨。这压根不是打架,这是好学生狂扁小混混。不对,叫扁都不对,简直就是虐待。”众老师们也不拉也不喝止,个个心想这些混混打死一个少一个。

    老师们没看到前面,张秋生几个已把混混们手上武器全拿下。吴烟手一挥其他同学,只要敢打的包括女生全上。同学们是士气大振,混混们刚才被张秋生等五人打寒了心。所以出现一边倒现象,混混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同学们却越打越来劲。

    正打的嗨皮,突然一声断喝:“住手,全给我住手!”声音很悦耳很温和,但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第五十六章 第一次保卫战

    围观的老生看傻眼了。这新来的女老师轻轻一声断喝,正打的热火朝天的双方立即停手了。准确的说是高一(一)班的同学们停手了,混混们是被虐一方正巴不得有这么一声断喝。

    远处围观的老师们也傻眼了,他们经常遇见学生打架,什么时候他们轻喝一声就令行禁止的了?

    梁司琪哪知道这些师生的想法,理也不理那些被打的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混混,对着自己班上的学生说:“高一(一)班参加打架的同学站到那边去!”她手指着教室前一块空地。然后又说:“张秋然,你也站到那儿去。这位同学你叫吴痕是吧?我不是你们班主任,管不着你。但是你要是觉得自己错了,请你也站到那儿去!”张秋然当然是乖乖站到高一(一)班一起去,吴痕稍一犹豫也站过去,他的四个跟班也自然站过去。

    二十一中的学生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围观的师生更加傻眼。静,上千师生都静静地看着梁司琪与规规矩矩站着的一群学生。有些校导知道,这群站着的学生可是藏龙卧虎,有将军部长的孙子孙女,有美国籍的学生。

    在全场一片寂静中,梁司琪说话了:“同学们,首先声明的是,在我的教师生涯中很少罚同学站着,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罚你们全站着。知道为什么吗?你们可能心里在想我们没错,甚至会想我们是在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是在做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我也知道你们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正当防卫,当一群数量比你们多的人拿着刀和棍棒向同学们冲来的时候,为了保护体弱的同学你们挺身而出,这做的对,非常对,这要表扬。

    但是,你们还是错了。知道错在哪儿吗?错在当你们已经缴了他们武器,并且他们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时,你们还在打!错就错在这儿。

    这不是我的妇人之仁,刑法上有一条叫做防卫过当。你们错就错在防卫过当上!另外,以后当你们走上社会,遇到类似的事件,要记住任何问题都有不止一个解决途径。我们不能选择最好的,起码也要选择最不差的。

    今天,刚才,你们就是选择了一个最差的方案来处理问题。我希望我的学生,在今后遇到任何复杂问题都能用最好的方法去处理,实现完美的目的。

    这,就是罚你们站在这里的原因。都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每人写一篇东西。我们不叫它检查或悔过什么,内容只要是通过今天的事件,你们想明白了什么就行。要求文字jīng炼,语言通顺流畅,言之有物。

    我还有事,这就离开。站的时间由两位班长决定。还有,曹忠民你们几个,不准旷课,旷课我会上你们家去找。不准离家出走,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找到你们。不准学坏,如果发现你们与外面坏人混一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不信你们就试试!”

    话语轻柔,却掷地有声,有理有节,又饱含着一颗大爱之心和殷切的希望。梁司琪转身回办公室,所经之处围观师生自觉为她让路,中间不乏来接孩子的家长。

    时间已近中午,高一(一)班所有同学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包括没参与打架的。吴烟的那一句“其他同学回教室,把门关好。”深得人心,现在他们要同甘共苦。

    许多老师跟着梁司琪回了办公室,纷纷问:“梁老师,你怎么不把我们班的那些学生也罚一下站,他们有些也参与打架的。”

    梁司琪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班的学生自己不管,让我来管,可又不好这样说,只得回答:“不是我们班的学生,我怎么好罚?”

    “那高三的几个你不也罚了吗?听说那几个学生还都挺厉害的吔。”

    梁司琪拿这些同事没办法,耐心解释:“我带他们班语文,虽然不是班主任也算是他们老师是吧?另外,一个是我女儿,我罚了不就罚了?其他几个我没硬罚,而是征求他们自己意见,要是觉得错了就站那儿。要是觉得没错,他们可以走。”

    哎,人比人气死人啦,她这样也行?我要是这样做行吗?众位教师要么向梁司琪胡乱发问,要么在心里胡思乱想。

    梁司琪正被同事们搞的头昏脑胀之时,电话铃突然响了。

    季长海每年新学期开学这天都借故不来学校,因为这是校内混混开山立派广招小弟大收保护费的一天。他在学校必受池鱼之殃。这些混混根本没有头脑,他们才不管什么校长不校长。大不了进看守所待几天,出来还是变本加厉。唉,二十一中搞不好,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季长海今天一早跑教委去汇报工作。临走打了几个心腹招呼,有重要情况就打电话到教委找他。这眼看到中午了也没电话,估计是没出什么大问题,这才骑着辆破自行车回校。离学校还有两站路时,突然两辆大货车呼啸而过,车上蹲着站着许多手拿钢管刀片的混混。

    季长海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奔他们学校去的,前面没有打大战的去处,唯独只有二十一中。吓得直接从自行车上蹦下来,车子丢在路边也不顾了,跑到旁边的商店借个电话立即打过去。

    办公室里炸锅了,肯定是校内的混混跑社会上搬的救兵。社会上的混混可比校内的混混高出几个数量级,那可是些真正的流氓。以前也有社会上的流氓跑到二十一中打架。那是校内混混抢山头各自到社会上找来靠山,是流氓混混之间的火拼,与普通师生关系不大。虽然也有殃及池鱼的,但只要躲远点就没事。

    这次不同,这次校外的混混是专门来打好学生的。情况比往年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多,xìng质也完全不同。“赶快报jǐng!”有人大喊。立即也有人打电话。那时的电话机还是转盘拨号,不像现在是按键。这老师哆嗦着手,一个号一个号的拨。拨了半天没通,听筒里静悄悄的。电话线被剪断了?刚才校长打电话进来还好好的,这一会就被剪断了?事态越发的严重了,严重到一群文弱书生手足无措的地步。

    有个老师忽然惊问:“梁老师呢?梁老师到哪儿去了!”

    梁司琪在听说有大群校外流氓往学校赶来时,就急忙出了教研室匆匆往自己班跑。见学生们顶着烈rì还站在那儿,不由一阵心痛。顾不得自己跑的气都喘不过来,对着学生喊:“你们傻啊,叫你们站,站一会就行了,哪能站这么长时间?现在立即进教室,把门窗关好关严。”

    已经来不及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然后又嘎然而止。看着纷纷从车上跳下来的五颜六sè的流氓,学生们一个没动。刚才参与打架的学生没动,其他学生也不动。只有曹忠民几个人吓得发抖。众流氓中他们认识好几个,都是麒林市道上有名的主。但曹忠民几个不敢动,他们稍稍动一下就要犯众怒,这一点他们非常清楚,无论是跑向对方还是跑回教室。

    六七十流氓提着刀拎着棒,呼啦呼啦向这边扑过来。梁司琪低声告诫自己的学生:“不许轻举妄动,老师先去和他们谈谈。”

    梁司琪迎面向流氓们走去,很慢但非常坚定。她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过,面对燥动的流氓千万不能慌乱,一慌乱流氓们就会更加亢奋。只有镇定,用镇定的情绪去影响流氓。她不知道这话对不对,现在只能赌一赌了,此外她别无选择。

    梁司琪不希望自己的学生通过打架来战胜这些流氓,那样必定会有伤亡,她不愿意自己的学生受一点伤害。同时也会让学生们产生崇尚暴力迷信暴力,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倾向,这样对他们的今后不好。

    其实梁司琪很害怕。不对,不是很害怕而是怕极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甚至电影电视里暴力血腥的镜头都不愿看。但是没办法,她没有其他可供选择的余地,她必须去面对这群流氓。否则她的学生就可能会遇害。

    梁司琪知道秋然姐弟应当没事,他俩有武功。吴烟兄妹大概也不会有事,他俩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这她能看出来。孙不武等六个人不会有事,这她也能看出来。这些人练过武,这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

    可是其他同学呢?这些同学必定要受到伤害。如果我死了或受重伤了,同学们还是受了伤害,那也没办法,我尽力了,能做到问心无愧就行。还有这些会武术的同学,包括秋然姐弟,要是打死人怎么办?那他们的一生就算毁了。他们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限远大。不能自己一个处理不当就此毁了他们。

    梁司琪左思右想,头脑有点混乱,内心害怕的要命,表面上显得沉着坚定。

    张秋生姐弟一左一右跟在老师身后,屏住气息尽量不让老师发现。吴痕吴烟兄妹与张秋生姐弟并排,也是屏住气息不让老师发现。王长青为首的纺织宿舍子弟,孙不武为首的孙家弟子紧跟在后面。

    xìng格温和的张秋然这次动怒了,心中默念着手套中的打仙鞭,暗暗发誓有谁敢动她妈妈一根指头她将打得他永世不得超生。用顶级仙器打普通人会不会犯禁?她才不管这些,再温和的人也有底线。张秋然内力已经可以外放,内力现在已超过妈妈向前伸张。

    张秋生怒了,今世他尽力的让自己平和,就是想有一个幸福的温馨的家庭生活。如果谁敢破坏他这小小的愿望,他将叫谁死无葬身之地。表面上他脸上还露出微笑,鄙视的微笑。暗地里却运转着内息,拼命的快速的运转。他从来没有主动运转过内息,尤其这么拼命快速的运转。刹那间他感到全身血脉贲张,大脑一阵嗡嗡作响,同时一阵眩晕袭来。不管这些,在这关键时刻绝不能退缩,退缩意味着妈妈要受伤害。内息疯狂的运转,猛烈地冲击着他已通却却不怎么宽畅的经脉。他感觉血管要爆炸,头脑要爆炸。

    坚持,坚持,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现在除了坚持别无他法,内息已停不下来了。真是自动化的啊,自动在狭隘的经脉中冲击,冲击,冲击,yù罢不能。突然全身经脉豁然开朗,汹涌的内息在全身欢快的奔腾,在体内绕了几圈然后夹着一股杀气向体外喷去,浑厚的夹着杀气的内力朝着流氓们扑面而去,那是真正杀过人才能具有的杀气。

    吴痕吴烟怒了,修真者的高傲让这些如蝼蚁般的流氓给激怒了。我们好好在这儿上学,没招你们没惹你们,今天既然要找死那就来吧。杀你们一个两个都无需处理后果。两股杀气,带着修真者的傲然朝流氓们扑过去。

    孙家弟子怒了,什么时候小流氓也敢欺负上我们孙家了?今天要不打的你们亲妈都不认识你,我孙家今后就不用在道上混,家里长辈也不会放过我们。杀气,带着在道上称雄百年的杀气向流氓们扑过去。

    如果不是梁司琪的压制,这些年轻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让流氓们全军覆没,甚至可以要他们全死。

    纺织宿舍的子弟们也怒了,梁司琪过去是他们敬爱的阿姨,现在是他们敬爱的老师。他们怎么能让老师受到流氓的伤害。虽然他们不是修真者,他们没有内力,他们从没有真正伤害过人。但是他们毫无畏惧,勇敢的直视着前面的流氓。这也是一种杀气,一种勇往直前慷慨取义的杀气。

    第一排只有一个人,梁司琪。她缓缓地坚定地向流氓们走去。

    第二排四个人,四个修真者。当今修真界四个最杰出的年轻人,带着各自不同的杀气,沉着地配合着老师的步伐,一步一步向流氓们逼去。

    奇怪的是他们的脚步一动,连梁司琪的步伐都自然而然的带有一种暗合天地韵律的节奏。好像就是这一步恰恰踩在对方的心头,一步两步,步步让对方心颤

    第三排八个孙家弟子,带着江湖枭雄的杀气,合着前面四人的步伐,向流氓们走去。

    第四排七个纺织宿舍子弟,七个普通年轻人,却带着舍我其谁的气势,一样踩着暗合天地律动的步伐,向着流氓们慷慨向前。

    后面是全班同学,没有一个畏惧没有一个退后,包括曹忠民几个。

    明明人数比流氓们少得多,给围观师生的错觉却好像千军万马;明明没有一个人说话,围观师生却感觉战马奔腾金戈交加。

    城郊结合部的几所烂学校,包括一些职高技工学校,是麒林市黑帮的人才储备基地,又是招集打群架的后备军,还是零花钱的提款机,栽脏嫁祸顶雷之必备佳品。向来是**大佬必争之地。

    六七十流氓气势汹汹杀奔而来。原以为这阵势吓也能把几个中学生吓死。突然感觉到一阵排山倒海的气势扑面而来,群氓们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这气势不断,越来越强,这是让人心悸的杀气。

    虽然张秋生几个屏住了气息,但其他同学不会。梁司琪已经感觉学生们都跟上来了,现在已不能让学生们回去,那样会自乱阵脚,反而会大涨流氓们的气焰。

    梁司琪原来只知道烂学校教学质量差,工资待遇低。哪知道还有这样可怕的事情?要是早知道打死也不来,大不了去摆个小摊卖卖小商品、服装。镇静,镇静,梁司琪不断告诫自己:你身后有四十多个无辜的学生,你是他们的老师,你对他们的生命安全负有责任。

    梁司琪没有回头,低声说道:“你们听好了,万一发生什么,不要管我!一定要保护好同学们的安全。吴烟你是班长,必须对全班同学负责。有胆敢对同学下毒手的流氓,放开手脚去打。出了问题就说是我命令的,不管我死活都这样说。”她相信吴烟能听到,吴氏兄妹身上有同自己孩子相同的气息,武艺一定高强。

    交待完毕,好像放下一桩心思。梁司琪的脚步更加凝重更加缓慢,她要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距离与流氓们说话。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梁司琪每往前一步,群氓们感觉到的杀气就重一分。恐怖,有如实质的恐怖杀气侵袭着群氓的**,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平时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流氓,哪儿见过真正的杀手?他们哪儿知道看似小男孩的张秋生,其实是个顶级杀手?他们又哪儿知道面对的四个中学生是视他们生命如蝼蚁的修真者?

第五十七章 临别遗言

    群氓们害怕、恐惧,那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涌出的恐惧。这种深深的恐惧让为首的流氓不自觉的扔掉手中的刀片,双手乱摆对着梁司琪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你,你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梁司琪没有停步,还是沉着凝重地向对方一步一步走去,从没有经验的她不知道流氓是什么意思,她要找一个合适的距离与之对话。

    群氓中出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太多的人受不了罩在他们身上凛冽的杀气,冰冷yīn寒刺骨,让人不由自主的颤抖。

    “轰咚!”群氓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有人大喊:“洋哥跑了!”

    这声叫喊一下惊醒众流氓,立马掉头就跑,狼奔豕突溃不成军。你推我攘哭爹叫娘,刀枪棍棒丢弃一地。

    一向嚣张跋扈鱼肉乡里,在二十一中横行无忌的流氓,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狼狈。完全失去了平时里老子天下第一不可一世的气焰,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苍惶逃窜。

    二十一中在东城,麒林道上的势力划分属王绍洋一伙的地盘。王绍洋刚才听了二十一中小混混的求援,相当重视。最近有点背时,这个地盘可不能再弄丢了,一定要给二十一中点颜sè看看。

    所以他立即招集了大批人马前去,要给二十一中一个下马威。想想不放心,莫不是其他道上人抢老子地盘?又让胡斌开着一辆破皮卡,带着李卫军、何强一起去督战。

    进了二十一中,就感到非常诡异。这儿太静了,静得让人喘不过气。一点没有他们往rì大战的喧闹。

    他们的队伍似乎站在原地不动,而对方竟然在一位女老师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往前逼。这是神马情况?

    李卫军和何强下车要看个究竟。刚刚下车向前走了没几步,两人突然同时停步。他俩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张秋生、吴烟、吴痕。

    两人一个激灵掉头就跑,李卫军感到刚刚好了点的胳膊又开始痛。何强一头撞在车门上,也顾不得痛,大喊:“快跑,快跑!”

    胡斌在车里也隐隐约约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三个人,还好车子本来没熄火,一个掉头就往回跑。太慌张了加上驾驶技术太差,车子一头撞在学校大铁门上。胡斌赶紧倒车,接着车子再往前一窜逃出二十一中。

    他们逃回王绍洋住处,说了在二十一中的情况。王绍洋只问了一句话:“他们发现没发现你们?”李卫军回答:“不知道,不过凭张秋生的机灵发现的可能xìng很大。现在可以肯定,张秋生是孙家的人,因为他和孙家人在一起。”

    王绍洋果断地说:“收拾东西,我们去外地躲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说。”想起在深山里的那一天两夜,他都不寒而栗。这些学古武的比jǐng察还可怕。

    流氓们抱头鼠窜,梁司琪停住脚步,身后的学生也随之停步。她转身对着学生们鞠躬说:“谢谢同学们,我为你们骄傲!麒林市第二十一中学高一(一)班是我教过的最棒的一个班级。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请你们一定要记住,暴力和血腥决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一定要好好想一想。老实说,我也要好好想一想。现在解散!”

    令全校老师和学生都没想到的是,刚才沉着镇定威风凛凛的梁司琪,现在正躲在办公室里哭。后怕,深深的后怕。如果,万一,真要打起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简直难以想像。她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也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可做梦都没遇到过今天的事情。

    无尽的委屈,满腹的伤心,却无人可以倾诉。秋然、秋生?他们现在是她的学生,是事件的参与者。她要在学生们面前装出很勇敢,非常应对有方,要装的jīng干老练。可她一点也不jīng干,一点也不勇敢,一点也不老练。

    梁司琪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把学生当自己孩子的女人。命运不该让她面对这些恐怖、暴力和血腥。她感到很无力很无助,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正确的,还有四十多学生需要她的引导。她该怎么办?

    -老师-已经宣布解散,就是说不用罚站了。同学们都散开,张秋然和吴痕及他的四个跟班都回高三(一)班。高一(一)班的同学在吴烟和林玲的指挥下继续打扫除。

    这个打扫除干的非常快,没几分钟就干干净净。为什么这么快,太夸张了吧?一点不夸张,全校师生都在帮他们班呢。

    全体同学包括部分老师现在对高一(一)班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如黄河泛滥。流氓混混这些年可把他们害苦了,可把他们欺压够了。今天的高一(一)班,没动一个指头没废一口唾沫,只凭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就将他们吓跑,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

    活干完了人群还是不肯散去,激情未了的围着高一(一)班的同学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也难怪,看场电影还能兴奋几天,别说这么jīng彩的真人版正邪之战了。

    师生们正兴奋的交谈着,来了三个jǐng察,带队的赫然就是伍少宏。

    张秋生觉得刚才的事不足一提,所以没参加大家海侃吹牛,躲在一边看小说。他能一心三用,所以一边看小说一边注意观察着周围情况。张秋生知道麻烦来了,伍少宏是专门为王绍洋找场子的。

    张秋生并不怕伍少宏找麻烦,你毕竟只能公权私用,不敢公然胡作非为。上次就不该把枪还他,这次要是再把他枪偷来会怎样呢?不行,这厮老是丢枪就显得太蹊跷。

    张秋生眼睛看着别处,内力却在伍少宏身上搜寻。伍少宏穿的是仈jiǔ式夏装,一身橄榄绿。腰里还是别着枪,这家伙上哪都喜欢带枪。上衣口袋里有一包香烟,其他口袋里什么都没有。腋下夹了个黑sè公文包,jǐng察都喜欢这样夹个包不知是什么意思。

    再仔细看看,包里有一叠纸一支笔,钥匙、钱包,还有一包香烟,这家伙烟瘾看来不小。钱包里有些钱、几张照片,还有jǐng官证。

    对,不错,把他jǐng官证偷了,看他以后怎么混。可是怎么偷?公文包夹在腋下,拉链是拉好的。用内力拉容易惊动他。要是用手套的开字诀呢?吴烟可是修真者,会不会看出?

    不管了,让吴烟看出比惊动伍少宏好。张秋生右手暗暗对准公文包拉链,默念一声“开”。

    拉链立即张开,不是平常那样拉扣从头到尾的拉开,而是拉链的每一个扣齿自行蹦开。伍少宏这时正站在花坛旁边对广大师生训话,要他们交出刚才打架的肇事者。张秋生也不管拉链是怎样开的,装作看热闹站到花坛上,眼睛看着公文包。这个手套的“粘”“开”功能就是好,不仅将扣齿蹦开包口也张的大大的。张秋生双手抱在胸前,右手悄悄对准钱包心里一个默念“收”。公文包里的钱包已经不见。

    伍少宏坚持要师生们交出肇事者,师生们坚持说刚才根本没打架,哪有肇事者可交?双方僵持不下。就在这里梁司琪来了,在场的师生一阵欢呼:“梁老师来了!”

    梁司琪无形中已成为二十一中的主心骨。她刚才正在办公室里哭来着。有同事慌慌张张跑来说有jǐng察来了,要抓她的学生。

    梁司琪也顾不得同事好奇的目光,急忙洗把脸就向自己教室跑去。同事在她身后一边跟着跑,一边还在想大义凛然的梁老师也会哭?

    伍少宏听到场上千人的欢呼,以为是校领导来了。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喝问:“谁是梁老师?”

    “我就是。请问你是谁?”旁边一个平静悦耳的女声回答。伍少宏转过头,看见一个端庄美丽又明显教师模样的女人在他旁边。“我是阳泉分局的,来调查刚才在你们学校发生的打架斗殴事件,并请你们交出肇事者。请你们学校积极配合。”伍少宏还是把梁司琪当成校领导了。

    “请问是哪个分局?阳泉工商分局,还是阳泉税务分局?请出示你的证件!”梁司琪语气虽然还是很平静,但自有一股威严。她是语文老师有纠正病句的习惯,倒不是有意刁难。

    伍少宏一时语结。他这样说惯了,从来没人对他口中的分局有过误会。但认真想想,他的话是真的有毛病。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出糗,赶紧在手包里找jǐng官证。

    咦,jǐng官证呢?不,不对,jǐng官证向来是放在钱包里,可钱包呢?老婆今天早上刚给的零花钱,新崭崭的一百元就放在钱包里。

    再翻,再找,还是没有。笔、纸、香烟、钥匙全翻出来了,就是没有钱包。麻比的,老子办案从来就没出示过证件,今天头一回还忘记带了。伍少宏没意识到钱包丢了,还以为是忘了挪在什么地方。他抬头坦然的对梁司琪说:“证件忘带了,但这并不影响我办案。”

    梁司琪不动声sè地说:“这么说,我们无从知道你是哪个单位的。请你离开这儿,这里是学校,闲人免进。”伍少宏着急了,对两个手下说:“你们的证件呢,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两个手下,一个是今年暑假刚从jǐng校毕业分来的,证件还没来得及发。一个是混了件jǐng服穿的联防队员,哪有什么证件?

    梁司琪见他们一个都拿不出证件,非常严肃地对伍少宏说:“请你们回去带好证件再来,这是第一。第二,我的学生都是未成年人,没有老师或父母在场你们不能对他们进行任何询问。他们即使说了什么也没有法律效力。现在你们可以走了,门在那边。”梁司琪手朝着大门方向指了指。她很生气,老师不在场的情况下询问学生,这是违法办案。还要抓她的学生,这是绝不能容忍的。她害怕刚才学生没经验乱说了什么,让这jǐng察抓住了把柄。

    伍少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待遇?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那以后还怎么做人?这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就往腰间掏枪,心里的意思是枪总能证明我是jǐng察。他也不想想,jǐng察有权配枪,而枪并不是jǐng察标志,犯罪份子一样可以有枪。

    张秋生还是双手抱在胸前,眼睛似乎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看,可是却一直密切注视着伍少宏的一举一动。他手刚刚接触到枪套,张秋生的右手就一动。

    不仅是张秋生,吴痕兄妹、张秋然也密切注意着伍少宏。见他一抬手,立即猜到他要干什么,张秋然和吴烟一边一个将梁司琪夹在当中。她们相信,剩下的事由吴痕与张秋生对付足够。

    伍少宏刚刚将枪拔出枪套,张秋生右手又微微一动。伍少宏稀里糊涂手一滑,枪就掉到地上。他吓一跳赶紧弯腰去拣,刚刚拣起来枪口还是朝下,张秋生对准扳机手指一抬。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地上留下一个周边整齐的圆孔,圆孔里还冒着青烟。伍少宏吓坏了,四周的师生包括另两名jǐng察也吓坏了。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声枪响。周围无数女生发出尖叫,尖叫之后发现梁老师站那儿一动不动非常镇定,尖叫声立即停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梁司琪现在就是二十一中全体师生的榜样。

    那时还没有手机,但来接孩子的家长中还是有人带着大哥大。立即打电话给市局,有疑似假冒jǐng察在二十一中开枪。

    伍少宏傻了,彻底的傻了。怎么会这样?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手怎么会不由自主的抠扳机,他也不知道。但这家伙不是遇到问题从自己身上找毛病的人。他习惯遇到问题就迁怒与人,他恼羞成怒的挥舞着枪对梁司琪咆哮:“现在能不能证明我是jǐng察?能不能,你说!”

    梁司琪害怕极了,哪见到过这样蛮横的jǐng察?那挥舞的手枪就在她鼻尖前晃动,她禁不住要颤抖。恰到好处的两道暖流分别从秋然和吴烟掌心传到她身上,立即使她镇定下来。

    “不能,有枪的不一定是jǐng察,jǐng察也不一定有枪。”梁司琪高傲而又平静的回答。没有秋然和吴烟的支持,她肯定害怕的颤抖,但即使颤抖她也会这样回答。面对枪口害怕就是人的本能,哪怕是死也要坚持原则同样是她的天生xìng格。

    旁边的jǐng校毕业生和协jǐng吓得双腿打颤心里在骂,麻比的,你这枪容易走火,你还瞎舞个什么?出了事要连累我们一起倒霉。

    很多人因职业自豪感而在自己的岗位上创造出辉煌,也有很多人因职业自豪感而心理扭曲从此走入地狱。同一种心态会有两种结果,这就是一因多果。严重的挫败感让伍少宏失去理智,他用枪顶住梁司琪的脑门:“现在能不能?”

    全场上千人吓的大气不敢出,生怕出气重了引起枪走火,这枪容易走火是已经被证明了的。

    张秋生是吓的要命,一个“粘”字诀咬的死死的,生怕一松口就听见一声枪响。张秋然也更是吓的要死,也是一个“粘”字诀将枪机咬的死死,这是她第一次使用手套的功能。

    梁司琪闭上了眼睛,今天可能就死在这儿了。这个jǐng察是个疯子,我这辈子就没走过好运,临了临了死在一个疯子手里。

    梁司琪又慢慢睁开眼睛,慢慢转动脑袋看看女儿,再看看儿子。又看向自己班上的学生,艰难的说道:“同学们,孩子们。今后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做个好人!”然后又慢慢闭上眼睛。这就算是她的临别遗言了,非常简短的临别遗言。此时此刻也不允许她多说。老师的天职,临死都不忘要学生们好好学习。

    全体师生刷刷地流下了眼泪,还是大气不敢出,老师们静静地默默地流泪。刚刚调来,在开学的第一天,可能就要离开他们。这是真的,枪口就顶着她脑门。

    正在这一触即发紧张万分之时,几名jǐng察冲进来。他们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激怒伍少宏做出什么傻事。一名年龄比较大的jǐng察轻柔地对伍少宏说:“小伍,别冲动,来把枪给我。”

    同样是jǐng察的伍少宏对这套说辞清楚的很,这实际上就是缴他的枪。伍少宏激动的挥舞着枪说:“你证明一下,我,我,到底是,不是jǐng察。”

    张秋生姐弟等的就是枪口离开老妈脑门,见伍少宏握着枪在空中乱舞,同时手指连连动了几下。

    “砰,砰,砰,砰——啪!”一连串的枪声在校园上空激荡,直到撞针一声微弱而清脆“啪”,证明子弹已打完。

    年长的jǐng察一拳揍在伍少宏脸上,另一个jǐng察一个虎扑将伍少宏放倒。这家伙还想挣扎,年长的jǐng察上来一脚踢在他腰上,痛得伍少宏身体一蜷,另一个jǐng察趁势想将他双手反背铐上。

第五十八章 回到妈妈的怀抱

    吴痕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刚才是不敢随便乱动,现在可不管了,一个大力符加乱神符悄悄扔到伍少宏身上。修真者不能对普通人施加法术?靠,禁忌中还有本人或亲人受到生命威胁时除外呢。老师算不算亲人?一rì为师终生为父,你说是不是亲人?

    伍少宏一时如魔兽附体。一声非人类的咆哮,反身将那个jǐng察扳倒,顺手一拳打在他腹部。那jǐng察痛得身体蜷成一团,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那年长jǐng察一见这还了得,飞起一脚向伍少宏踢去。伍少宏一把抓住飞来的那只脚,顺势一扭,年长jǐng察被扳倒在地。伍少宏抡起拳头朝他脸上身上没头没脑的砸下去,年长jǐng察在地上翻滚着叫嚎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他已毫无招架之功。

    年轻点的jǐng察爬起来从身后一把抱住伍少宏,伍少宏双肘向后一撞,正中他两肋,痛得他冷汗直冒,但还是死死的抱住伍少宏。

    伍少宏双手向后抱住年轻jǐng察的头,准备一个背摔将他砸死。年长jǐng察挣扎着爬起来,拼尽全身之力,一拳揍中伍少宏下巴。

    这时又有两辆jǐng车开进学校。

    市局接到报案,说有人在二十一中开枪,并且开枪的还是个jǐng察。如果是其它xìng质的案件,接到报案可能会拖一会。但涉枪案件,尤其还是jǐng察开枪,市局不敢怠慢。立即通知管辖二十一中的派出所先行赶过去,市局马上就派人过来。

    这年长的jǐng察就是这个派出所的周所长。周所长接到命令立马带人赶过来,就发生上述一幕。市局来人见到这种情况,七八个一涌而上将伍少宏制服,拿手铐将他铐起来。吴痕及时收了符咒,伍少宏如泄了气的皮球,立马蔫了下来。

    再回头看周所长和年轻jǐng察,发现这两人被打的已经没有人样。年轻jǐng察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口吐鲜血。周所长已被打的认不出来,鼻青脸肿不说,也是抱着肚子蜷缩在地。脚上一只鞋子也没有了,裤子也破了。

    市局一个貌似带队的命令手下将周所长两人抬上车,赶紧送医院抢救。然后对围观的学生说:“同学们,这是假冒的jǐng察,我们这就带回去审讯。”他还想维护一下jǐng察形象,伍少宏太给jǐng察丢脸了。

    “他叫伍少宏,是真jǐng察,是大流氓王绍洋的姐夫。”人群里有人回答。“他是专门流氓不抓抓好人。”又有人在远处响应。

    得,这回糗大了。带队的jǐng察只好笑笑,对着人群问:“听说这家伙刚才乱开枪了,你们能说一下,子弹打在哪儿吗?”立即就有人指着地下的两个弹孔给带队jǐng察看。没说的,这案报的不假。

    看着地上的弹孔,气得这领队全身发抖,一耳光接一耳光的抽伍少宏。能不气吗?群众都认识你了,可见你在这儿影响多坏?

    你麻比的,多危险啊,有你这么干活的吗?你那破枪在粪坑里浸了半天,只怕早就坏了。你还拿着它乱舞,万一打死人可怎么办?我草泥马,你也不是群众,你败坏了jǐng察的形象,老子今天就打你了。

    三个市局同志仔细的寻找散落的弹壳,给弹孔拍照,又将弹头挖出来。局领导会怎么处理这事件,不是他们能管得的事,现在要按案件程序走。

    还有两个同志找在场群众询问了解情况。情况很好调查,上千师生及家长都在这儿,他们都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两位同志将调查到的情况向领队汇报:“沈局,情况已经调查清楚,这是笔录。”

    从笔录上完全可以看出一个姓梁的老师对事件的处理非常得体,稳重、及时、正确。一开始是学校内部学生打架,老师给了罚站、写事情经过及认识、讲解正当防卫及防卫过当的区别;接着校外流氓冲击学校,老师及时出头制止了一场可能的流血冲突;伍少宏前来不分青红皂白要学校交出肇事者。因为冲突没有造成所以根本没有肇事者。伍少宏以抓人相威胁。老师要伍少宏出示证件,并且告知伍少宏相关法律规定,对未成年人的询问必须有家长或老师在场,老师的这些话是对的。

    伍少宏拿不出证件就拔枪,并且朝地上开了两枪后,再用枪顶着老师的脑门要她承认他是jǐng察。派出所周所长赶到,要伍少宏把枪交给他,伍少宏又朝天连开数枪直到子弹打完。周所长和另一个jǐng察上前要缴伍少宏的枪,伍少宏不服与所长及jǐng察打起来。

    沈局长看完笔录直觉伍少宏这混蛋是疯了,以前接到过群众举报说他横行霸道欺压群众,没想到这混蛋竟然这样目无组织纪律目无法律到这种程度。

    沈局长沉痛地对梁司琪说:“梁老师,对不起了。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没有及时发现这样一个害群之马,让老师和同学们受惊了。请允许我向全体老师和同学们道歉。”

    梁司琪很累,要不是秋然和吴烟扶着可能都站不起来。听了沈局长的话仍然微笑着说:“没什么,工作中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个我能理解,当jǐng察也不容易。”

    沈局长没想到老师这么好说话。一般情况下被人拿枪顶着脑门,事后无论怎样发脾气都不过分。有这样的好老师,二十一中怎么这样烂呢?估计是地处城乡结合部,周边的流氓混混太多,对他们学校的干扰太大。看来要向局里汇报,下大力气整顿这儿的治安,还人民群众一个晴朗的天空。

    沈局长是市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一位热爱jǐng察事业并愿意为之牺牲一切的好jǐng察。今天的事件让他感到深深的内疚。

    二十一中的事我们暂时放到一边。再说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小区里,一个小男孩正在路上徘徊。他始终在小区大门附近走来走去,好像是在等人。中午十二点已经过了,该下班回家的都差不多回来了,可他要等的人还没来。

    门口小卖部的老大爷终于忍不住了,上前问道:“小朋友,你是在找人吗?”小男孩机灵的大眼睛一亮连忙说:“老爷爷,这儿有个叫梁司琪的人吗?女的。”

    “梁司琪,梁司琪,”老大爷忽然想起来:“是梁老师吧?”小男孩高兴的一跳说:“对,对,是老师,是老师。”

    小区的人都很热情,老大爷一直把小男孩送到张家,对nǎinǎi说:“张nǎinǎi,这个小孩找梁老师。”nǎinǎi躺在床上问小男孩:“哦,梁老师是你什么啊?”

    小男孩回答:“nǎinǎi,梁老师是我妈,我是她儿子。”nǎinǎi笑了:“哦,我看着就像,你是秋同吧?”

    “对,对,”秋同脑袋点的像鸡啄米,同时马屁跟着就上:“nǎinǎi您真厉害,一猜就准。”nǎinǎi被这马屁拍的哭笑不得:“nǎinǎi哪会猜啊,是你妈妈天天叼念你,我就记住了。”

    秋同双手合掌作出老天保佑的样子:“我就知道,妈妈不可能不要我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门。”

    秋同每年暑假都是在京城过,今年也不例外。前些rì子有人对他说:“秋同啊,你妈妈不要你了。”秋同嗤之以鼻。切,还拿我当小孩?见多了大人吓小孩,要不是妈妈不要你了,就是爸爸不要你了。

    渐渐地,秋同发现情况不对。爷爷让姑姑给他在京城找学校,他觉得事态严重了。离开学的rì子越来越近,往年这时候妈妈要来接他,今年没来。

    秋同决定回家看看。他找准一个机会,在家里拿了几百元钱直奔火车站。结果火车站不卖票给他,说他太小要他家大人来。

    大人来?大人来就走不了了。乘着上车时拥挤的人流,他拽着一个中年妇女的衣角混上火车。暑假结束时的客流是进京的多,出京的少,他在火车上倒也混了个座位,一直到姚河市。

    李会元不在家。自从那晚他就没进过这个家,整天除了出差就住办公室,彻底成了工作狂。秋同在老地方找到钥匙,发现家里冷冰冰,也没有一点吃的。他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一定要找到妈妈为什么不要他的蛛丝马迹。

    还真给他找到了梁司琪给李会元的那封信。李秋同才九岁,信里的话他能看懂但并不理解。九岁的孩子还没到理解人生的时候。反正他知道了妈妈以前还有个丈夫,也还有个女儿。秋同没感觉什么不对,反倒被信里的文字感动了。

    一是梁司琪的文字功底好,二是秋同脑袋里装满了武侠言情电视剧。他觉得妈妈比爸爸牛逼多了,妈妈的经历同电视剧差不多,而爸爸是干巴巴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同时他也知道了,在这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姐姐。靠,这年头能有一个姐姐,那是多牛逼的事啊?

    按照信上留下的地址,李秋同马不停蹄直奔火车站,路上感觉肚子饿了他也顾不得。到了火车站发现晚上八点多才有到麒林市的车,离现在还有五六个小时呢,这才找饭店吃饭。

    nǎinǎi听了秋同一路的经历,心痛地问:“那就是说你从昨天到现在才吃一餐饭?”秋同点点头说:“嗯,还吃了几个苹果,我得尽快找到妈妈,别的管不了许多。”

    保姆没等nǎinǎi吩咐,赶紧给这孩子准备吃的。现在家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舅爷爷在古玩街开了家玉器行,请爷爷去掌眼。家里现在收入很好,光卖酒每天都有三百元。就请了个保姆,实际是钟点工只是那时没这个词。

    一大碗面条正被秋同吃的赤拉赤拉响,有人敲门。门根本就没关,敲门纯粹是礼貌。秋同抬起眼皮一看,立即大叫:“你怎么来了?”

    却说秋同的爷爷nǎinǎi家。白天没见着孙子没太在意,心想可能是上哪儿疯去了。男孩子嘛,总是这样。可是到了晚上还没回来,爷爷nǎinǎi就着急了。打电话到他伯伯叔叔姑姑家,都说没来。再到秋同平时玩的比较好的小伙伴家打听,也是一天都没见着他。爷爷nǎinǎi就更着急了。

    老爷子发动全家,包括jǐng卫、秘书、司机,全部出去找,到一切想得到的地方去找。直到半夜也没一点消息。

    秋同姑姑就打电话给李会元,打算骂他一顿。你男子汉小鸡肚肠,屁大点事就离婚。梁司琪那点事不告诉你,你说她骗你。现在告诉你了,你又受不了,你这是什么男人啊?离婚就离婚你把孩子丢爸妈这儿算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秋同有多淘吗?

    前面说了李会元现在是工作狂,每天不是在办公室就是下基层。全市厂矿企业,乡镇农村他一处处的跑。昨天刚好是到了一个乡镇,这儿大哥大没有信号,所以电话打不通。打电话到姚河zhèng fǔ值班室,深更半夜的值班人员也不知市长到哪儿去了。

    孩子姑就一遍一遍的打电话,打不通就骂李会元。她的一个闺密插队那会也受过人骗,所以特别同情梁司琪。

    市长的事值班人员也不敢怠慢,赶紧派人去查。查的结果是李会元到这么一个乡去了,这个乡前阵子发生过山洪泥石流,他去查看灾民安置情况。这个乡到目前为止通讯还没恢复,四面环山大哥大也没有信号。

    值班室的人打电话将情况汇报给了李家,并保证会一直保持联系,一旦联系上马上报告。一家人没办法只有干等,现在越来越感觉这孩子是回姚河去了。因为nǎinǎi发现少了几百元钱,这肯定是秋同拿了。

    这孩子平时需要用钱都直接找大人要,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多了去,他不差钱。现在突然悄悄拿了钱人又不见了,这还用说是上哪儿了吗?现在就是怕他在路上出事,才多大的孩子啊?

    李会元清早从这个乡镇出发准备回市里,一出山区就接到电话知道孩子丢了。zhèng fǔ办公室的电话也打来了,说昨天中午有人在机关宿舍大院里见到过秋同,只是现在不知道上哪儿了。

    李会元一边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一边火急火燎的往家赶,总要亲眼见到儿子才能放心。到家一看,李会元就头皮发麻。整个屋子像遭了土匪洗劫一样,所有的东西都被挪动了地方。毫无疑问儿子是回来过,只是不知这小兔崽子现在在哪儿。

    书房里梁司琪留给自己的那封信还在书桌上,只是上面被人用红铅笔批了一行字“爸爸真没劲”。妈的,大人的事是你这小屁孩管的吗?李会元这叫一个恼火。用屁股想也知道秋同是到麒林去了,他既然能从京城跑到姚河,那从姚河再跑到麒林也没什么奇怪的。于是李会朝也按着信上的地址找到这儿。

    李会元说:“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秋同立即站起来,不是他与爸爸客气,是知道爸爸肯定要抓他回去。他得做好反抗的准备。同时嘴上还说:“这儿是妈妈家,又不是你家。”

    这小兔崽子要把你爸气死,李会元虎着脸说:“对,不错,这儿不是我家。现在你就跟我回去。你还了不得了,小小年纪学会离家出走了。”秋同绕着饭桌与爸爸兜圈子,嘴却不停:“爸,你怎么没文化呢?孩子上妈妈家叫离家出走吗?正确说法叫回到妈妈的怀抱。”

    李会元懒得跟儿子斗嘴,威胁着说:“你跟不跟爸爸走,不跟爸爸走,看我不打死你。”小孩子总是怕打的,虽然他爸从没打过他。秋同趁绕到门口这边,猛地冲出门向楼下飞奔而去。大人没有小孩灵活,李会元一不留神儿子已跑下半层楼。

    李秋同飞快地跑下楼,看见爸爸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知道司机叔叔恐怕就在车里,一定要在司机叔叔从车里出来前冲过去。

    司机真的是在车里,看见一个小孩从面前飞快的跑过去,认识这是秋同。赶紧从车里下来,跟在后面追过去。

    秋同听到后面有人大叫他名字,知道是司机追上来了。冲出小区大门,看见一颗大树毫不犹豫几步跑过去,三下两下爬上大树。

    司机追到树下不敢跟着爬树,怕一不小心将孩子吓掉下来,甚至连喊一声都不敢喊,眼睁睁的看着秋同越爬越高。

    李会元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儿子已经快爬到树顶。吓的也不敢叫喊,眼睁睁看着秋同找到一个树杈坐下来,才仰着脖子朝树上喊:“同同,抓紧了!同同,下来!”

    司机看着平时威严沉着的市长在儿子面前进退失据,不由的摇摇头。你到底是叫儿子下来,还是叫他抓紧啊。秋同在上面回答:“你走了我就下去。”

    李会元气的直跺脚,这个小崽子咋就这么不听话呢?这么顽皮的孩子梁司琪平时是怎么带的?他这时想起了梁司琪的好,真不容易啊,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人,也从没听她说过儿子调皮。

    李会元当然不会屈服于儿子,对着树上喊:“你不下来是吧?你信不信,我这就上去把你抓下来。不把你抓下来,我跟你姓!”李会朝做出要爬树的姿式。

    “你要是爬上来我就跳下去,我说到做到,”小秋同神态绝决地说:“再说了,你跟我姓还不是姓李?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改姓张,你也姓张吧。”

第五十九章 还得找项目弄钱啊

    什么什么?改姓张?李会元无语问苍天,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啊。四周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围观群众,个个仰着脖子朝树上看。听了秋同的话都觉得这孩子有意思,连姓都帮他爸爸给改了。

    小孩子的话嘛,当不得真只是觉得好笑。李会元听到旁边围观群众的笑,只觉得无地自容。可又没什么办法?上树吧,说不定这孩子真往下跳。不上去吧,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正在这里司机手里的电话响了,那时的大哥大跟板砖一样,一般的领导都让秘书或司机拿着。到九三年以后有折叠式的出现才好一点。司机接过电话听了一下递给李会元说:“李市长,您家里的电话。”电话是老爷子打来的,问秋同找到没有。早上给家里报平安只是说有人在大院见到秋同,有人看见与亲自看见完全不同。

    老爷子就要秋同接电话,李会元正一肚子鬼火,也没瞒着,说:“没办法接电话,他正在树上呢。为什么在树上?我要他跟我回家,他不肯就爬树上了。我现在在哪儿?我在麒林市呢。是啊,梁司琪家楼下。梁司琪上班去了,不在家。是的,是的,我不会把你孙子怎么样的。

    他非要跟他妈,不跟我,我有什么办法?把电话给他?没办法给,这树恐怕有几百年历史了,几十米高,我怎么上得去?是的,是的,我不上去,我知道万一掉下来不是玩的。

    什么什么?就让他待在麒林市?那怎么行?我带?我也没法带,我带那工作怎么办?你和妈也不带?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您自己的孙子您都不带,叫我上哪儿找人带去?

    我混蛋?您老,嗯?是姐?爸妈身体不是挺好的吗?带带孙子不是天伦之乐吗?我亨天伦之乐,我这不是要工作吗?要不,你帮我带一阵子?姑姑带侄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好吧,好吧,算你们狠,算你们狠,你们都狠。”

    李会元扬着电话朝树上喊:“同同,爷爷nǎinǎi还有姑姑都要和你说话,你快下来。”秋同在树上说:“你骗人,我不下去。”

    李会元对儿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想着刚才电话里老爷子和姐姐都劝他让孩子留在妈妈这儿,对孩子有好处。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见儿子对他一脸的不信任,也有点心灰意懒。仰着脖子说:“爸爸同意你留在妈妈这儿了,你下来吧。”

    小孩子其实很好骗,这会李会元要是真骗,也能成功。但他不想骗了,儿子留给梁司琪确实比跟自己好,前阵子是自己偏执了。再说爸妈要是不帮他带,他自己真没办法。这次就是把这小子带回去,也难保下次他不跑。

    李会元彻底向儿子妥协:“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下来吧,爷爷nǎinǎi都同意你留在妈妈这儿,还有姑姑也支持。”秋同一声欢呼,飞快地往树下溜。急的李会元大喊:“慢点,当心,慢点。”

    儿子一落地,李会元突然玩心大起,一把抓住秋同说:“跟我回去,刚才骗你的呢。”看着儿子一刹间变得要哭的脸,李会元又不忍心了。连忙说:“别别别,别,爸爸跟你闹着玩呢?”

    长这么大哪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的刺激,纺织宿舍的几个高中生一直到放学的路上都兴奋不退,一路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梁司琪却坐在女儿的后座上睡着了,她太累了。不,不对,不是累,而是心力交瘁。如果不是秋然用内力护着,她肯定要从后座上摔下来。

    秋然和秋生搀扶着妈妈上楼。刚刚上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有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正在和nǎinǎi有说有笑。梁司琪忽然神情一振,推开秋然和秋生急忙跑进屋里,大叫:“同同,你怎么来了?”

    正在和nǎinǎi说笑的秋同听见妈妈的声音,立即从nǎinǎi房里跑出来,一把抱住妈妈哭着说:“妈妈,你不要同同了吗?”这孩子刚才和爸爸那样大战都不哭,见到妈妈却这样伤心。

    梁司琪本来有许多话要跟儿子说,可是见到儿子了一句都说不出来,也只是抱着儿子哭:“妈妈要同同,妈妈怎么不要同同呢,同同是妈妈的好儿子——。”母子俩抱着痛哭了一场,渐渐平息下来。秋然打好洗脸水,给两人洗脸。梁司琪这才问秋同是怎么来的。

    当得知秋同一个人从京城跑到姚河,又从姚河这儿,吓得脸sè苍白。伸手对着秋同屁股上就是两巴掌:“你这是作死啊!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啊!路上要是遇上坏人,把你拐了怎么办?”秋同大大咧咧地说:“坏人能拐走我?我不拐他们就很好。”

    啪,啪,屁股上又挨两巴掌:“还犟嘴!”打完梁司琪又将儿子抱怀里,流着泪左看右看,看看儿子身上可少了什么。

    梁司琪今天受的刺激够大了,现在儿子又给她来这么一出,神经都有点错乱。外面要假装坚强,在家里可管不了许多。

    秋然从厨房里出来劝妈妈回房间躺一会,又拉过秋同说:“秋同是吧,我叫秋然,是你姐姐。现在你别说话,你跑了两天多,现在也睡会。就在哥哥床上睡。”

    秋同嘻皮笑脸的说:“我知道你是姐姐,也知道你叫秋然,还知道哥哥叫秋生。”秋然早就知道这个弟弟,只是没想到这么皮,虎着脸说:“我叫你别说话,要不然我可要打人的。”

    “姐姐打人痛不痛?”还是嘻皮笑脸。这孩子一点不怕人。“当然痛。”秋然被这弟弟闹得头疼,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镇住他。进到厨房里,将菜刀拿出来。当着秋同的面将菜刀一撅,“铛”的一声菜刀被撅成两半。

    秋同开始见姐姐拿把菜刀出来,以为姐姐要杀他。他对这姐姐还不太了解,吓的小脸煞白。后来见姐姐轻松地将菜刀撅成两半,张大着嘴半天没合拢。

    秋然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一时也被自己的举动弄傻了。不过现在的张秋然已经不是暑假前的那个张秋然了,稍稍一楞马上回过神来,对仍然张大着嘴巴的弟弟说:“怎么样?姐姐要是打人,你觉得痛不痛?”

    秋同听到姐姐问话才醒过神来,往起一跳:“哇!好厉害,姐姐会武功?”无限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拽住姐姐的胳膊说:“我要学,姐姐快教我武功。”

    秋然还要做饭,哪有时间跟他瞎磨,将正马屁如cháo的弟弟拎起来扔床上,顺手点了他甜睡穴。可怜张秋然学会武功以来第一次点穴,却用在让小屁孩睡觉上。

    厨房里张秋生在用一把水果刀切黄瓜,姐姐将菜刀掰断了,只得从手套里将这水果刀拿出来。如果社会上画符念咒捉鬼驱魔的神棍看见了这水果刀,会捶胸顿足大骂张秋生糟蹋法器。

    吃完晚饭,张秋生带秋同去府右街玩。秋然将妈妈拉进房间,告诉妈妈白天的事看着凶险,其实一点事没有。那么多流氓秋生一人都能将他们放倒,吴烟吴痕都行。准确的说她身边的十多个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打那些流氓。

    至于那jǐng察的枪也没事,他抠不下扳机。为了证明这点,张秋然将一支笔套下下来,然后叫妈妈将它再套上。在老妈无论如何也套不上笔套后,张秋然才告诉她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修真者。

    张秋然也不管什么禁忌,她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消除老妈的思想负担,白天所经历的都是有惊无险的事。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没有及时出手,是因为顾及到许多禁忌,比如修真者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法术等等。

    梁司琪知道她班上的一些学生不是普通人,比如吴烟、孙不武等。也知道秋然姐弟俩学过武术,并且是非常厉害的武术。秋然教给她的气功练法,由于时间太短还没练出个明堂,但也知道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气功,因为每次打坐后都是说不出的神清气爽。现在女儿的说法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修真,人真的能修成仙吗?或者说,这世上真有这类人吗?是不是这孩子杂书看多了?

    秋然见老妈将信将疑,索xìng一不做二不休抱住老妈身子一晃带她进入了方寸小筑。梁司琪恍惚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片青山绿水田园风光。连忙问:“然然,这是什么地方?”

    秋然说:“这个地方叫方寸小筑,平时就带在我身上。来我们先进屋再说。这里一天只有外面的四十分钟,时间有的是,我们慢慢说。”

    梁司琪在方寸小筑里待了一天,吃饭、睡觉、散步与秋然聊天。秋然详细对老妈说了她和秋生新拜的爷爷nǎinǎi们的身份,向她显示几样小法术。从方寸小筑里出来,秋生和秋同在府右街还没回来呢。

    梁司琪现在彻底相信了,不用秋然打招呼就知道这事对外不能瞎说,要严格保密。不要说修真界的人饶不了秋然姐弟,就是国家有关部门也便宜不了他俩。

    对秋然姐弟俩的学习也彻底放心,比别人多三十六倍的时间有什么学不好?何况他们大脑本来就比别人好。

    当晚梁司琪就在方寸小筑里差不多待了十天,就专门练女儿教她的那个无名功法。秋然说航婳nǎinǎi教她这个功法时没说名字,反正是强身健体延缓衰老养颜美容,多练练没错。

    张秋生带着秋同去府右街,现在的府右街是热火朝天,摊位一个接一个,食客如云。但占主导地位的还是他们宿舍的一帮人,不仅位置好,他们还有好酒。另外他们身后大多有自己的店面,用水用电比别人方便,接纳的顾客也比别人多很多。

    见张秋生来了个个都非常客气,他们都感谢秋生为他们带来的生财之道。张秋生坐在胖子的摊位旁,仔细想着下一步应当干什么?

    他恨自己的前世对国家的经济发展一点也没关心,只知道他目前所处的时代是国家历史上最好的时代。前世他当保镖的那个老板总是感叹,说九十年代初生意好做。简直遍地都是钱,只要肯弯腰就行。

    可惜啊可惜,自己在前世既没读多少书,也没注意经济大事。早知道自己要重生,怎么着也要先上图书馆将九十年代经济报纸看过遍。

    现在自己的家庭收入只有酒,每天能收三百,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真不少了。可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眼里,这不算什么。哦,还有房租。胖子先和秋生说好每月五百,后来见生意这么好,他自己又主动加两百,现在生意只能用火爆来形容,胖子又主动加了三百。不过一个月还没到,房租到现在一分钱还没收。

    加起来一月也有近万把收入,照说也不少了。可现在家里人也多了啊,现在家里有六个人。还得想办法增加收入,既使不贪心也不能丢重生人士的脸吧?另外还吹牛要给姐姐买辆车。买什么样的车暂时不说,这车买得起还要养得起。照目前的收入根本不行,上哪儿找弄钱的项目呢?

    秋同吃多了烧烤肚子痛,哼哼唧唧的跑到秋生身边。这小家伙到哪个摊位都受到热情接待,烧烤冰汽水塞了一肚子不痛也是个怪。秋生用手掌在他肚子上按了一会,肚子里一阵轰响,又跑到胖子饭馆卫生间里拉了一通,浑身舒泰的出来,神神秘秘地对秋生说:“哎,哥,你也会武功吧?肯定会,教我行不行?”

    “行,当然是行,”秋生慢条斯理的吊这小家伙的胃口:“不过呢——。”秋同着急地抢先说:“我保证听话,真的,你叫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听话当然是要听话的了,”秋生还是慢条斯理的说话:“你见过不听话的徒弟么?不过呢,还有些规矩,必须得守。”秋同很老练的说:“武林规矩我知道,哥你快说咱们门派的规矩,我保证遵守。”小家伙当这儿是武侠小说呢。

    秋生敲了小家伙脑袋一下说:“哪来什么武林规矩?我们又不是武林中人。这些规矩等我想起来了再说。”

    “那你什么时候想得起来啊,”看来这小家伙是急xìng子,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对秋生说:“这些规矩你都忘了,说明也不是了不得的东西吧?”秋生又敲小家伙一下说:“胡说我怎么会忘记?我是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我现在正琢磨重要的事情,你别打岔。”

    秋同水磨功发达:“哥,你琢磨什么事情啊,要不说出来我听听,我也来帮你想想办法?张秋生被这孩子弄的哭笑不得说:“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就凭你还帮我想办法。”

    秋同老神在在的说:“那也说不定,你的事情恰好给我碰上了呢?”张秋生反正也没什么事,发财大计也不在一时半会,于是对秋同说:“这个,这个,啊。保卫世界和平的事嘛,就不麻烦你了。关于这个问题,谅你也琢磨不出好主意。现在有个小问题,你给考虑考虑?”

    秋同拍着胸口说:“行,小问题就交给我吧。解决小问题,我是袖笼里画眉拿出来就叫。”张秋生被秋同说的眨巴眨巴眼睛,这小屁孩哪来这么多怪话?张秋生装着严肃认真的神情说:“这个问题虽小,但很重要。你知道虾米是没有屁眼的,那虾米在哪儿放屁呢?”

    秋同一楞,说:“嗯?虾米没屁眼?不会吧?”张秋生拍拍他肩膀说:“去,去吃烧烤去。很多事情小孩子是不懂滴。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玩去?”

    “好,上哪儿去?”秋同一下将什么虾米的问题丢到九宵云外,关心起上哪儿玩去了。张秋生先带秋同去溜旱冰,再带他去大河边游泳。张秋生成心要把这孩子累垮,他晚饭前睡了一大觉,要不把他累垮夜里不睡,那rì子就没法过。不能总点他甜睡穴吧?点多了对孩子不好。

    秋同溜旱冰和游泳都会,但也就仅仅止于会而已,受到张秋生大大的鄙视。不服气想努力赶上哥哥,可溜旱冰张秋生是没冰鞋也可以溜的人,他怎么能赶得上。张秋生纯粹是想先把这小家伙制服,免得以后不好管。压服当然是不行的,他也非常喜欢这弟弟,只有露点本事让他打心眼里服。

    可秋同服了没有不知道,倒引起旁边一帮mm的追捧。几个长相还可以的女孩追着问张秋生是哪个学校的,高中初中念几年级等等。

    张秋生不善于同陌生的女孩打交道,激烈运动没出汗倒被这几个女孩问出一身汗。拉着秋同说带他游泳去,赶紧逃出溜冰馆。

    秋同说没带游泳裤,张秋生说穿什么游泳裤啊,就穿身上的裤头就行了,反正回家洗澡还要换。秋同一个小孩对穿什么裤头游泳没什么成见,只是见张秋生把他带到大河,却吓了一跳。

第六十章 黑道火拼

    大河边光线很暗,除了星光就是远处趸船上的一点点灯光。张秋生看得出秋同很害怕,尽管他脸上装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才九岁的孩子这很正常。

    张秋生犯难了,要想痛痛快快的游泳,就要把秋同丢在岸边。可是秋同害怕,他就不能这么做。想了想,还是让秋同趴自己背上,游到大河中间再把他放下,让他自己游一会再趴上背休息。

    秋同流泳姿式很正规,看得出是经游泳学校培训过,可惜年龄太小游不了多远。另外大河中间水流湍急,俗话说无风三尺浪,这么大的小孩在漆黑的夜里能游成这样就算不错了。

    一艘大船轰隆隆的像山一样开过来,掀起的巨浪有四五米高。秋同这下真的怕了,放下伪装将哥哥抱的死死的。一个劲地说:“哥,我怕,真的,我怕。”

    张秋生哈哈大笑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在水里遇到船是好事啊。你想啊,如果你在大海里遇难了,茫茫大海一望无际。正在你绝望的时候,突然发现远方有一艘大船正向你开来,你高兴不高兴?当然高兴了,因为你得救了。”

    “可是,可是这浪也太大了。”恐惧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消除的,秋同还是怕。张秋生背着秋同冲浪,一会被浪掀上高高的峰顶,一会又被抛下深深的谷底。渐渐地浪越来越小,大船也越走越远。秋同也不害怕了,甚至还玩上了瘾。马屁也跟着拍上来:“哥,还是跟你玩带劲、刺激。早知道暑假我就不该去京城,白白浪费两个多月的时间。哥,你是咋学的这么好的本事啊,明儿个也教教我吧。”

    张秋生将秋同放下来,让他自己游。他跟在旁边对秋同说:“秋同啊,哥这个人呢,什么都好说,就是最怕人拍马屁。我告诉你,以后别拍我马屁,有什么话就直说。对姐也一样,她比我更讨厌人拍马屁。知道吧!不过呢,爷爷nǎinǎi喜欢,还有老妈恐怕也喜欢,你没事就多拍拍他们就行了。”

    “我那有拍马屁啊,我说的都是真话。”秋同游泳技术不行,张嘴说话一口水呛进喉咙。

    张秋生赶紧在他背后拍了一巴掌,将那口水拍了出来。秋同一口气顺了过来,又说:“哥,我真不是拍马屁,你就这么拍一下我气就顺过来了。这本事一定要教我。”

    张秋生拿秋同没办法,毕竟今世有了个弟弟也喜欢的紧。又有一艘大船从下游开过来,张秋生让秋同趴背上抱紧了,然后按三十几度角的方向,向着这艘游过去。这艘船满载着货物,船舷离水面很近。

    张秋生再次叫秋同抱紧,然后双手抓住船舷一按,带着秋同就上了甲板。放下秋同牵着他的手,绕过船头来到另一侧船舷,找个地方坐下。从没经历过这种新鲜刺激的事,秋同兴奋地问:“哥,我们坐船要上哪儿去啊?”

    “我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见秋同不懂,又耐心解释:“我们在河中心游泳的是吧,可河水是流动的,这么一会我们起码向下游淌了十几公里。要回家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就在这儿上岸,然后走回去。另一种就是坐船回去。”

    “哦,”秋同明白了,可紧接着问题又来了:“我们没买票,这犯法了吧?”张秋生就不明白这家伙哪来这么多废话,可又不能说他不对。可不能把小孩的价值观道德观给弄混了,只好冲着他说:“这是货轮,知道吧,货轮是不卖票的。现在是夜晚,如果是白天,你向他招手求救,他还有救助义务。”

    处暑已过白露将近。白天虽然仍然很热,但夜晚还是很凉的,尤其是刚刚从水里上来。见秋同冻的瑟瑟发抖,张秋生对他说:“来,别呆坐着,我们练俯卧撑。”

    练了一会俯卧撑,张秋生又教秋同跳迪斯科。哥俩在船上折腾不休,小孩子只要好玩什么都可以忘,渐渐就不觉得冷。还越来越起劲,秋同现在是真的后悔,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个哥哥多好?

    到了该下水的地方了,秋同又感到害怕,打死也不敢往船下跳。还对张秋生说:“哥,你先跳,我在后面跟着。你是哥哥,你要做个榜样。”张秋生装做同意他的意见:“那好,我跳了啊。我跳下去后这水速加船速,一眨眼就到一两百米开外,你一定要追上我啊。你犹豫一秒恐怕离我就有四五十米,记住。我跳了啊!”

    秋同急的又要哭了,连声说:“别,别,哥。还是我先跳吧,你可得尽快追上我噢。”

    最后还是张秋生叫秋同趴他背上溜下水的,秋同一直不敢跳。张秋生也只是逗他玩玩而已,深更半夜的大河中间,叫一个孩子往乌漆麻黑的水里跳,玩笑也开的太大了。

    秋同趴在哥哥背上,感觉就像坐在汽艇上,速度那叫一个快。心中羡慕不已,想着哪天自己要是也能这样,那该多牛逼啊。在同学中间绝对可以称王了吧,要是再在运动会上夺那么几个冠军,拿那么几塊金牌那可是大大的露脸。正在yy时听到哥哥轻声说:“别出声,遇到任何情况都别出声,千万记住了。”

    秋同刚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突然感觉身子腾空像飞一样,然后又轻轻的落在趸船上。哥哥将他悄悄放下,用手指按着嘴唇示意不能出声。

    秋同心中的那个兴奋简直无法形容。靠!哥哥这本事大了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不对,应当叫浪里白条。嗯,这本事也一定要学。秋同真是听话的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和哥哥一起爬在甲板上,朝着岸上望去。岸上除了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晕,什么也没有,他搞不清哥哥搞什么明堂。但哥哥既然叫他不能出声,那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秋同正在胡思乱想,头顶上传来说话声。

    张秋生在水里就听见趸船上有人说话,而且说的还与他有关,所以才悄悄的背着秋同上了趸船下层甲板。

    “张秋生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孙家再怎样会调教弟子,张秋生才多大年纪?”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话。“真的很厉害。据今天去他们学校的人说,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发出的杀气就能要了他们的命。最前面的除了老师,就是四个人。这四个人里有两个是女孩,两个男生中就有张秋生。那杀气估计就是他发出的。这家伙随随便便一拳就差点废了长风的功夫,恐怕他是杀过人的,否则没这么重的杀气。”这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只怕那些混混胆太小,以讹传讹将张秋生吹大了。我就不信隔了七八米远不动手只凭一股什么气就能杀人。那也太神乎其神了,你们当拍电视剧呢?别的咱也不管,王绍洋既然吓破胆跑的不见人影,那这批货就给我得了。”这是说一口地道麒林口音的家伙。

    “不行,”先前的那个中年口音说:“王绍洋虽然跑了,但他留下了话,指定了收货人。我这人做事讲信用。你真想要,可以等下次。”

    “别瞎扯鸟蛋,王绍洋已完了。他姐夫原来也就是分局的刑jǐng副队长,前阵子已经被扒了,下到派出所。今天又乱开枪,威胁学校老师,还打了所长。这次他姐夫不死也得脱层皮,你这货就是不给他,他也不敢呲牙。”麒林口音的人接着说:“我认识市局的人,跟我合作绝对比跟王绍洋合作好。”

    “不行,”中年人还是拒绝:“说过了,等下次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失陪了,”麒林口音的人恨恨地说:“告诉你,在麒林这一亩三分地上,我cāo某还没碰上有敢对我说不的人。相信不相信,我发句话麒林没人敢吃你的货。这批货你拉走吧,麒林地面上不许卖了。我这是为你好。”

    一般人会以为这姓cāo的生意没谈成,放几句狠话找回点面子。张秋生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他已经感觉到大约有十几个人埋伏在防洪堤后面。果然姓cāo的刚刚走完栈桥脚一踏上岸就大叫:“哥几个给我上,做了船上那两个家伙!”

    十几个人一涌而出,两个手持土铳的家伙跑在前面,一个握着五连发猎枪的紧跟其后,再后面就是仈jiǔ上十个拎着钢管刀片的家伙。

    船上那两人中的老头,一纵身从船顶跳起,一个妙曼弧线划过天空向栈桥飞去。栈桥的登船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守住这儿就能起到以一挡十的作用。

    另外一个人直接从船顶跳下来,姿式虽没老头漂亮,但这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落地后立即一个翻滚扑向栈桥登船口,看来打斗经验非常丰富。

    五连发猎枪开火了,一颗霰弹shè向老头。老头正在要落地没落地之时,枪手这个时间把握的非常好。老头临急变招,在空中一个翻身。硬生生移开了几尺。但这是一打一大片的霰弹,虽然避开了铅砂最集中的区域,还是不免挨了几粒铅砂。好在老头练的是内家拳,全身劲气激荡倒也没受多大伤。

    中年人由于是直接跳下来,落地之后就势一个翻滚。猎枪的霰弹没打着他,一支瞄准他的土铳也没打着他。正应了那句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老头要不是在空中来一个优美的飞翔,也不会吃枪子。

    双方就此僵持着。老cāo一方冲不上趸船,老头两个也冲不上岸。

    时间真的不早了,张秋生不知双方要打到何时结束,再说这种场面少儿不宜。背着秋同悄悄从船的另一边溜下水,游了很长一段路后再上岸。又找着下水前收藏好的汗衫鞋子自行车,今天回家恐怕免不了一顿骂。

    千叮咛万嘱咐,叫秋同绝不能将今晚的事说出去。秋同正处于兴奋中。乖乖,人在空中飞,枪声砰啪响。这是电影电视里才有的东西,今天让他看见真的了,你叫一个小男孩如何不兴奋?

    憋着一肚子的兴奋不能与人共享,那有多难受?秋同大惑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说啊,妈妈姐姐爷爷nǎinǎi也不能说啊?他们可是自家人吔。”

    这事得跟这小家伙说明白,否则后患无穷。我们今晚遇上的事是黑社会火拼,一不小心让我们看到了。他们说的那批货是什么?你不知道。我们走后,他们相互打没打死人?你也不知道,是吧?

    不管是什么货,不管他们打没打死人。jǐng察都要调查的,这是肯定的,不然你以为jǐng察是干什么的?

    jǐng察正找不到目击证人呢,听说李秋同当时正在现场。嘿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jǐng察肯定要找你问话了。

    就算你不怕jǐng察,可jǐng察问话你得回答不是?那批货是什么,你不知道。打没打死人,你也不知道。jǐng察就会认为你包庇黑社会。你好好的一个社会主义优秀儿童,一下子就成了包庇黑社会的犯罪分子,你冤不冤?

    我为什么不多看会,弄清楚他们打没打死人?无知啊,无知。幼稚啊,幼稚。教你一个成语,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意思就是正派的人不站在马上要倒的墙下面。不懂?唉,跟小学生说话就是费劲。这个墙不是一般的墙壁,是泛指一切危险的事。正派的人见到危险的事,要躲的远远的。

    跟你说这个你也不明白,这么说吧。这么多人打架,真刀真枪的打。jǐng察不知道?当然,就像电视电影里一样,jǐng察来的一般比较晚。可再晚他们也要来啊!jǐng察来了一包围,打没打死人不管,咱俩就成了饺子馅,直接就成了黑社会成员。

    是啊,真金不怕火来炼,事实总会弄清楚。咱俩只是打酱油路过,跟这些黑社会没关系。可这得多长时间?一月两月一年两年?那你还上不上学?等事情弄明白了,到时恢复你名誉。可你同班同学都上中学了,你还从小学四年级重新开始。你们班上同学是叫你李秋同同学好呢,还是叫你李秋同大哥哥好?

    还有,在这调查期间,爸爸妈妈爷爷nǎinǎi姐姐要cāo多少心?就算没事了,你也要买二斤桐油把全身油一遍,等着他们打吧。别说他们平时从不打你,这次非打不可,这祸闯的太大了。你让全家蒙羞,黑社会成员多难听啊?

    其实吧,jǐng察还好点。毕竟jǐng察办事要按法律,要凭证据。咱们真要没做什么,事情迟早都会弄明白。最怕的是黑社会,他们知道我们偷听了秘密,那他们就要怎么着啊?肯定要杀人灭口。这都算轻的,当然算是轻的了。

    因为黑社会不止一伙啊,这一伙只是杀人灭口。另外的几伙呢?想知道这伙的秘密,就要抓你来逼供。同rì本鬼子差不多,辣椒水老虎凳是跑不了的。

    最可怕的是他们从你嘴里得不到有用的东西,就抓你亲人来威胁你。好吧,你爸爸是市长,身边有司机秘书不太容易抓。可老妈总好抓吧,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还是个女的。

    所以呢,嘴放紧点。自古水嘴都没什么大出息。你见过哪个皇上将军随便乱说话的?哎,这就对了,想吃什么?哥明天给你买。武功?武功当然教啊,你是我弟弟,不教你教谁啊。不过学了武功只是强身防身,不是用来随便打人的,这叫武德。规矩明天再跟你说吧。

    张秋生一路又是吓又是哄,总算把秋同的兴奋劲给压下去了。

    回到家见所有人都睡了,张秋生做个手势让秋同禁声。两人悄悄地洗了澡,悄悄地睡觉。

    梁司琪现在知道秋生武功高强,秋同跟着他很放心。所以一直在方寸小筑里练功,根本没出来看儿子回来没有。

    爷爷nǎinǎi和姐姐也认为秋同跟着秋生不会有什么事,让张秋生和秋同躲过一劫。要不然不说别的,就是这么晚才回来一通盘问是少不了的。就凭秋同的德xìng和经验,稍一诈虎就会什么屎都能吐出来。嘿嘿,深更半夜跑大河中间去游泳,就凭这一条张秋生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第二天天刚亮张秋生就拉秋同起床。这家伙昨天太累,一上床就睡死过去,现在根本叫不醒。那就不管他了,大家和平时一样晨练。吃早饭时还是叫不醒他。本来梁司琪准备带儿子去上班,等早上忙过一阵子再带他去找学校。

    现在既然叫不醒儿子,梁司琪估计是太累了。从京城坐火车到姚河,再从姚河坐火车到麒林,昨天晚上又接着疯玩。

    梁司琪心痛小儿子,就让他继续睡。自己上班去,等会儿再回来接他。

    由于昨天没上课,早读也就没什么可读的。好学生应当是做一些预习,但二十一中的学生没那么勤奋。在预习功课的只有吴烟和孙不武等五人,另外还有张秋生等一伙也在预习。

    能坐在教室里读书,是张秋生从前世就有的梦想,这是一种幸福。这幸福来之不易啊,得好好珍惜。

    树yù静而风不止,张秋生能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吗?连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昨晚大河边听到的那几个人的对话,还厉厉在耳。当时如果不是带着秋同,他还真要看看他们争执的结果。

    张秋生隐隐约约感觉那老头会找上自己,从他说话的口气带着一股恨意就可以猜出来。而且这老头武功非常高,又相当自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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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介绍:
简介做了很多,没有一个能准确反应本书内容。计划一千五百章,五六百万字的东西,想要几百字概括很难。干脆不做简介了。各位朋友进去瞄一眼,好看就看下去,不好看或不合您胃口,您掉头就走。张秋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张秋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张秋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