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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全文阅读

作者:舒本凡     张秋生txt下载     张秋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看你师傅面子

    梁司琪回到摊位时,惊呆了。一个流氓正在调戏秋然。

    张秋生见只有一个流氓,没怎么太担心。四下打量一下就发现了王绍洋等五个陪着另外两人,加上正在调戏姐姐的共八个。他们今天来找场子的?请来了三个帮手?再仔细一看,旁边的那个也认识,此人叫牛跃进。是他前世师傅的另一个徒弟,因为试图强jiān一个师妹被师傅打出门派。张秋生拜入师傅门下时,他已经不在了。后来这家伙在外面闹的太不像话,还到处打着师傅的名号惹事。师傅不得不带着张秋生找到他,要给他个教训。师傅将牛跃进一个改不好的毛病告诉张秋生,这家伙出手时左臂总是抬得过高。每个学武之人,在刚开始时都有一些毛病,所以要师傅随时纠正。但有些人的毛病一生都改不了,牛跃进就是这种情况。那次他将牛跃进打倒后,师傅拿他弃徒做示范教张秋生怎样卸人关节,轻重怎样拿捏。

    张秋生每天出摊都比较晚,二丫、林玲、向梅还有好几个女孩也都特别粘梁司琪。这些女孩现在都是家里大人在做烧烤,她们来只是帮帮忙,有没有她们无所谓。所以她们今天陪梁司琪先散步,然后一道坐公交车,来的也比较晚,王绍洋和牛跃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来。

    牛跃进是今天晚上的火车,到这儿吃烧烤。一方面是王绍洋为他践行,另一方面也是混时间,火车是夜里十二点多的。吃着吃着发现这些摊位上多了好些美女,再仔细看看这些女孩都是摊主不是顾客。要是顾客牛跃进还要小心点,谁知道顾客是什么人?说不定就惹了不该惹的,一个逃犯该小心时一定要小心。可是摆烧烤摊的,有靠山有背景的人家会出来卖烧烤么?

    王绍洋几个也注意到了这些美女了,可是再看看,这几个不出声了。他们认出了张秋然,在张秋然身边再一瞧,那男孩也在呢。他们那天确实被打怕了,如果经过几番拳来脚往的打输了,他们可能还有不服。可那天他们经历的简直就是雷霆万钧摧枯拉朽的打击。五个人没有一个有还手之力,全是不敌一合之败将。这在他们心里留下了yīn影,这男孩如无十分必要千万不能招惹。

    要不怎么说王绍洋几个坏呢,他们没提醒牛跃进注意。他们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更厉害一点。张秋生胜了牛跃进,这男孩以后老子们绝不招惹。牛跃进你以后也别在老子们面前充六指,你连个孩子都打不过。牛跃进胜了张秋生,那等于给他们报了一箭之仇,老子们再上去踹几脚解恨。至于那个小美女嘛,嘿嘿,嘿嘿。

    牛跃进一歪嘴,两个手下就冲最美的秋然去了。他要在王绍洋几个面前露一手,叫他们看看什么叫彪悍。要是将这几个美女带到南方去,那可就真发了。

    梁司琪见女儿被流氓调戏,立即冲上去。秋然见妈妈冲上来,急忙叫:“妈,你别过来。”你过来有什么用,这是添乱。有秋生在呢,怕什么?

    那流氓一见梁司琪,就感到一阵惊艳,大喊:“牛哥,又来一个美熟女,今天发了。牛哥你——”这流氓话没说完,面门上就挨了一拳直接倒地。

    另一个流氓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下巴上也挨一勾拳,也是直接倒地。

    王绍洋几个登时傻眼,与那天的场景完全重合,都是一招致敌。李卫军受伤的臂膀一阵疼痛,老子今天幸亏稳重,要不然右胳膊说不定也要脱臼。

    牛跃进大吃一惊,但还是不慌不忙的站出来。活动活动关节,来几手八卦掌。他混迹江湖,打架无数。一般情况下,对手都摆好架式等他把这套谱摆完,再动手开打。可他这次错了,张秋生不是江湖人,他是按部队的一套,先发制人一招致敌。

    张秋生两步跨到牛跃进身前,纵身一跳双脚直奔牛跃进太阳穴。牛跃进后退半步,抬起双臂两掌半握,可化拳为掌也可化掌为拳,看似是在护住太阳穴,实则准备张秋生脚法用老来势已尽,再抓住张秋生两脚。

    张秋生这个把月来,内力进展很快,虽然内力不能外放,但已经可以在体内zì yóu运转。正因为这样,他才敢面对牛跃进这样的高手把招工用老。

    牛跃进见张秋生双脚踢过来时,已经没有了力道,伸手就要去抓。可张秋生的脚竟然在空中一划,绕过他的那只正要化拳为抓的手,一脚踢中他的左腋,登时半边身子酸麻一口气提不上来,左臂也举不上去放不下来。

    牛跃进稍一迟缓,张秋生又抓起他胳膊一个大背包,将他砸倒。一脚踩住他左腋,两手拧住他左臂。牛跃进知道张秋生只要一用力,他这只胳膊就要被卸下。这手他不会,但他师傅用过。这男孩学的是哪派功夫,既像古武又像柔道。

    就在牛跃进以为自己这只胳膊不保时,张秋生说话了:“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留住你这只胳膊,请好自为之。”说完放下牛跃进,拍拍手转身走人。

    牛跃进最怕的就是师傅,听到张秋生这话吓一跳,朝着张秋生背后喊:“你,你认识我师傅?”张秋生脚步顿了一下,没回答牛跃进的话,回到自己摊位埋头干活,就像刚才没什么事发生一样。师傅我算认识呢,还算不认识?说认识那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还没见过面。说不认识吗?师傅拿他当亲儿子待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回放。

    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太刺激太过瘾了。摊主们是为张秋生鼓掌,张秋生已成为邻居们的主心骨,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顾客和过往行人,为正义得到伸张,为自己看到了一场真正的武打剧。

    岳迺明拉住李卫军没受伤的胳膊:“钱,你们钱还没付,没吃完的可以打包带走。”靠,又不是在你摊位吃的,你叫什么劲?李卫军那个憋屈,可又不敢出声,那个男孩太厉害了。道上牛逼哄哄的牛跃进都栽在他手下,一招都没扛过,输的比老子都惨。没办法只得掏钱,包也不打了,灰溜溜走人。

    自此之后,府右街一般没有小混混来闹事。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人家大佬在这儿栽了,要找回场子也得大佬来。你小混混来算怎么回事?显示你比大佬还能?来来来,我来试试你到底有多厉害?传说府右街卖烧烤的,连小女孩都能打,小混混吃饱撑着跑这儿来闹事?

    这也是府右街后来越来越火的原因之一,做买卖最怕的一是城管,二是混混闹事。城管那时还没有成立。少了混混闹事,这买卖也好做了许多不是?

    妈妈白天就要秋然随她回姚河市,秋然没答应。说她跟爷爷nǎinǎi过的好好的,干嘛要走。她舍不得爷爷nǎinǎi,舍不得弟弟,舍不得邻居。她是麒林市人,她就待在这儿,哪都不去。妈妈问秋然上了大学怎么办。她说上大学也是麟林人,放假还要回这儿来,跟别的在外地学习工作的人一样。妈妈听她这么说,就把这事放下了没往深里说。

    经过晚上这一出,妈妈再次要秋然随她回姚河市。这次态度非常坚决,说要是秋然不随她回去,她就想办法调麒林来,反正她不放心。同时也下定决心,回去与丈夫摊牌。母亲的反应就不管了,不能因为听母亲的话而让女儿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秋然也急了,叫了一声:“妈——,你也不想想,你调来麒林市有什么用?你又打不过那些流氓,况且你也不能时时在我身边。那些流氓都被秋生打怕了,不敢欺负我了。你看吧,今天八个流氓,有五个坐那儿没动。为什么呀,这五个流氓就是那天欺负我的,被秋生打怕了不敢动手。再说了,我自己不也在学功夫吗?还有,麒林市治安好的很,就这么几个流氓,全让您碰上了。”

    妈妈不理秋然辩解的话,摸着女儿的脸说:“我女儿是越来越漂亮了。唉,谁家养女儿不巴望她漂亮?自古红颜多薄命啦,太漂亮了惹事啊。秋生是男孩,妈妈倒放心得下。可你太让人不放心了。妈妈这回不管了,十五年前妈就对不住你,现在妈一定要时刻把你放身边,就是没什么事我也落个放心。”

    秋然对妈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几乎是用央求的口气对妈妈说:“妈,我没你说的那么漂亮。只是不小心才遇上这几个流氓,他们是闲得无聊,不管碰见什么样的女孩都这样。哪能每次都让我碰上了。妈,您就放心吧。”张秋然无论怎么说,无奈她妈决心已下,不是她随妈走,就是她妈随她来。

    第二天一早,秋然妈也随着孩子们一起到他们经常练武的场地。一大帮男孩女孩热火朝天的练武,她在一旁看着心中着实欢喜。不管武练的怎么样,能这样勤奋就让她欢喜。秋然姐弟天刚蒙蒙亮就悄悄起来,练内功她不知道,要是知道可能更欢喜。

    吃过早饭秋然妈就回姚河市去了,她要去和丈夫摊牌。秋然也没她办法。

    张秋生送走阿姨就去了古玩街,今天要把镯子和玉佩卖了,明天就到了和陆克谦约定的rì子。虽然心里很是纠结,但他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这房子一定要买下,过不了多久就要升值。现在还是穷人一个,生存才是王道。房子买下再租出去,租金管一家人生活没问题,以后说不定也是进一步发展的基地。

    慢慢在古玩街逛荡,也没什么事他不着急。因他这几天都在这儿逛,许多摆摊的贩子都认识他。有人打招呼他也停下来与其聊几句,或看看摊上的货物。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胡斌也在这里摆摊,再向胡斌身后扫一眼,果然狼不离狈王绍洋和李卫军也在。

    姐姐马上要走了,虽然舍不得,但觉得这对姐姐来说是好事。虽然将王绍洋一伙打怕,但不能保证他们不暗算姐姐,现在没什么好担心了。张秋生在胡斌摊子前盘腿坐下来,打量这摊子上的货物。两个佛祖头像,一个观音坐像,还有一个弥勒佛,都是镀铜的。另外就是铜八卦风水盘,铜戒尺等等。再加一堆玉器,什么镯子吊件挂件乱七八糟堆一起。

    胡斌见一学生模样的男孩老滋老味坐自己摊前,心中火气立马就上来了。我靠,这谁家的孩子啊,也不管管,上老子这儿捣乱来了。

    他一时半会没认出张秋生。那天在学校王绍洋他们被一阵电闪雷鸣猛揍,他自己只顾磕头求饶去了,没看清打人者模样。昨晚远远的是看到了张秋生,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他们是从张秋然的出现,才知道那个正在做烧烤的男孩就是打他们的人,但具体面貌没看清。牛跃进被揍,也是电光火石的一招就结束,还是没看清男孩具体面貌。

    胡斌蛮横的说:“去去去,一边去,没事跑这儿捣乱,小心老子抽你。”胡斌在古玩街充六拇指儿充惯了的,是出了名的横人,说话自然是要多冲有多冲。

    “噢?你抽了试试看,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吗?”张秋生都觉得好笑。胡斌也觉得好笑:“做买卖,你买得起吗?”

    张秋生也不着急,慢慢与胡斌玩:“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有我看上的好东西,你报个价,买得起我就买,买不起我走人。你先说说这堆零碎八脑的玉器多少钱一个。”这孩子怎么有点面熟呢?胡斌转动着脑袋想,嘴里回答:“这堆玉器二百一个随便挑。”

    张秋生火气也上来了:“我说你什么意思,当我不知道行情?你这是成心欺负我是吧?”这些玉器撑死了也就十来元钱一个,开口一般都是三十五十了不得。这帮杂碎做的什么买卖,他们这样做能有人上门吗?一边说着话一边挑衅的在这堆玉器里翻拣。

    不对,这孩子怎么就这样面熟呢,说话口气这么冲。胡斌一边思索一边说:“那你给个价,要怎么样才算不欺负你。”口气已经软了下来,不了解这孩子背景轻易不好得罪。“瞒天要价,坐地还钱。你是卖家当然你开价。”继续挑衅,在玉器堆里翻抄。

    “胡子,说老实价。”王绍洋已经认出张秋生了,口气有点紧张。昨晚牛跃进说这孩子在江湖上的来头可能很大。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王绍洋怕张秋生是来报复昨晚的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这孩子姐姐,人家来给他们一个彻底了断也说得过去。

    这条街上的其他古玩摊主,平常拉屎都与这几个离三条田埂,能躲多远躲多远。这时见张秋生盘腿坐在胡斌摊子前,都有点担心这孩子别遭了这三个流氓的打。

    胡斌知道王绍洋看出了这男孩的出身,扭头身后看了看。李卫军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胳膊,朝张秋生努努嘴。胡斌一个激凌,朝张秋生再仔细一看。我cāo,怎么这个对头来了,难怪他不怕老子,是老子怕他。

    胡斌想到这是对头,一时没说话。怕归怕,光棍还是要光棍的,大不了不惹这对头发火。考虑半天不知道开什么价好。开多了吧?这小子摆明是懂行情的。开少了吧?那也显得老子太脓包。

    胡斌一时半会没开口。张秋生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像炒饭一样翻抄着玉器。突然,丹田微微一动。嗯,怎么回事?

第三十二章 三万五成交

    张秋生不动声sè,在刚才翻过的地方重新再翻抄一遍。丹田又动了,这次是三个丹田同时。是非常非常轻微的一种感应,倒不是清晨练功时的那种丹田运动。随手抓起一把大概有五六个挂件,那种感应就在掌心。

    张秋生右手抓着一把挂件,左手拿出一个假模假式的对着太阳看了看放下,再拿一个对着太阳看,如此这般将右手的挂件全看完,一共是五个。这才对着胡斌说:“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多少钱一个?”

    胡斌不知道张秋生实际已挑好了,任是谁买玉器也不会随便抓一把来挑,还是以为张秋生在找茬。

    “五十一个任你挑。”胡斌开出价,还是很光棍的价码。不过心里说,老子价是开出了。左右这条街开口都是这价,你不能说老子欺负你。不过你要是还个价,哪怕一元钱一个,老子也答应了。只求你小子快走别找麻烦,老子算怕了你。反正本钱才十元一个,有一半老子还是抢来的。

    张秋生掏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胡斌,说:“哦,五十一个啊,那我买五个。”

    有这么买玉器的吗,也不还个价还一下买五个?胡斌傻不楞登的看着张秋生随随便便的划拉了五个挂件。张秋生把玉抓手上,不说话就这么望着胡斌。胡斌回过神来:“哦,找你五十。”心思飞快转动,这小子莫不是设套子让老子钻吧?一会带几个行家来,说老子拿几块破石头骗他,然后把老子打一顿。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这种事自己也不是没干过。要不然有这么买玉的?不还价不挑选,就这么随便划拉几个?

    “你,你不还个价?”胡斌嘴里这么问,心里却想着你还个价吧。哪怕还成一毛钱一个,老子让给你了。损失几十元钱是小事,你小子就不能说老子骗你了。

    胡斌骗人无数,从无心理亏欠。只有今天一点都不想骗,巴不得张秋生还个价。想想李卫军还吊着的胳膊,他额头就冒冷汗。再想想昨晚送牛跃进走时,牛跃进说这小子恐怕有内功,只一脚就踢得他半身酸麻动弹不得。内功吔,那只是传说中的玩意儿,怎么就让老子碰上了。不要钱白送给他,破财免灾。cāo,统统加一起才几十元钱的东西,人家这种高手稀罕?看着不起眼的小屁孩,随手一掏就是三百大洋,真人不露像露像不真人啊。

    张秋生哪知道胡斌肚子里的胡思乱想,他还等着胡斌找五十元钱呢,见胡斌要他还价,心说只要拣到宝,哪在乎这几个钱。嘴里却说:“买玉嘛,就是图个眼缘图个心情。心情好了又对了眼,哪在乎几个钱呢?”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心情好,这几块玉合了你眼,回头就不能说我骗你。胡斌暗暗舒了口气,赶紧找五十给张秋生。心里说,这小子也就打架厉害,其实也就一肉头。地摊上买东西不还价,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不过,到底是他肉头还是我肉头呢?心里还是极不踏实。这小子与我们是对头,见到我心情会好?

    见张秋生已离开他的摊位,忙转身跑到王绍洋身边。三人一阵嘀咕,也想不出张秋生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说是捡漏,有这么随随便便捡漏的?好吧,那随随便便是装出来的。可是,但是,可但是,有一把抓五个捡漏的吗?

    胡斌说:“昨晚听牛跃进说,这小子学的是内家拳,有内力吔。可有内力的高手干嘛卖烧烤啊?我要会这招,靠,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那还缺钱吗?”王绍洋鄙视地望着胡斌说:“高手,高手毛病大了。还有高手专门要饭呢,你没看那些小说电视吗?越高手毛病越大,这小子这么点小年纪就是高手,那毛病就更大。”

    内力?李卫军禁不住摸摸受伤的胳膊。听说有内力的高手能点人穴位,要是这小子点中老子肾经什么的,从此老子阳痿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这样想着受伤的胳膊好像也不痛了,看来这小子手下还是留了情的。

    咦?那小子进了鑫源古玩玉器行。他去哪儿干什么?“胡子,你进去看看。”王绍洋现在只能支派胡斌,李卫军胳膊有伤。

    胡斌一点也不想去,尽管也是大大的好奇。好奇不是好习惯,为好奇掉脑袋的多的是。这男孩当然不会要我死,但要是在老子身上这里戳一下那里捅一下,可受不了。昨晚就那么一脚,牛跃进上火车了还提不起气。有内力的人能随便招惹吗?就算你手上有枪,你敢随便开枪吗?可有内力的却可以在你身上随便捅一下,一点也不犯法,就算是犯法也犯不了**。他要是捅老子个阳痿不举,上哪儿告他去?法院会根据金庸《shè雕英雄传》第多少章多少节,梁羽生《白发魔女传》第多少章多少节,判这小子入狱?国家根本不承认人有内力这档子事,当然也就不会理睬这玩意儿犯法或不犯法。

    胡斌心里嘀嘀咕咕,人家不计前嫌,五十元一块玉不还价不眨眼。我们还能怎么着?就跟在他后面也看不出一朵花来。

    王绍洋见胡斌不动弹,骂了一句:“你就这点出息!”起身自己往鑫源古玩玉器行去。胡斌和李卫军见老大去了,也只好跟着。进了店堂,见老板正在强光灯下拿放大镜看一块玉,正是刚才在胡斌摊上买的其中一块。老板看了很久,才站起来把玉放柜台上,问了一句:“小兄弟,给个价。”

    这是真玉,但料子很普通,无皮的辽东籽料。中间是简单的八卦,四周也是简单的云纹饰。看似简单,细看又觉得不简单。到底不简单在哪儿也看不出,并且可以看出这个吊件刚做出不久。老板是浸润玉器几十年的老行家,觉得这块玉有一种说不出奇怪。做古玩玉器的就怕手上的玩意不奇怪,奇怪就好了,知道这奇怪的就有收藏价值,出让就是钱。

    按道理人家请你鉴定,你得出个鉴定结论。可这个结论不好做,所以老板才直接要张秋生出个价。“五万。”这块玉肯定有古怪,丹田感应不会骗自己。张秋生也不知道该要多少钱,反正我现在正急需三万,开五万是好跟老板讨价还价。老板要不答应我就换一家。打定主意三万元钱就在这块玉上面出了。

    老板心道,是了,这玉果然是有古怪。并且这孩子知道古怪在哪儿,否则一个孩子绝不会开出这样的天价。心里这样想但脸上毫无表情,淡淡的说:“孩子,你这是胡闹,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不值钱。”我管你懂不懂行,能诈则诈无商不jiān,讨价还价是商人的天xìng,跟做人的基本品质无关。

    “是吗,”张秋生也淡淡的回答:“那我换一家,好玩意儿要给懂它的行家。”

    “别,”老板急忙拦住,开玩笑这要真的是有点明堂的玩意儿,从我手上漏了,传出去就是大笑话,从此在行内也难以做人了:“一万,一口价。”

    “太少,您加点。”张秋生笑咪咪的说。这下心里有底了,果然捡了个宝。“不少了,这又不是和田玉,知道和田玉吗?”这么个男孩,穿着很普通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可能只是碰巧知道这块玉的来历,真正的和田羊脂白玉未必见过。

    “哦,和田玉当然知道,我有啊。”随随便便从书包里一掏,一块极品羊脂白玉递给老板。咝,老板倒吸一口冷气。这孩子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人不可貌相更不可看衣装啊。说不定这是玩玉世家的孩子,不然怎么会将这样的极品玉佩随身放书包里呢?

    “这玉佩多少——”

    “不卖。”不行老板话说完,干干脆脆打断他。把这块爷爷的玉佩放进书包,望着老板等他说话。

    “我加五千,一万五。”

    “四万五。”

    双方都有了松动。“两万。”老板再次松口。

    “四万。”

    双方的报价在接近。

    “嗯——”老板在做长考,然后仿佛是痛下决心:“两万五,不能再加了。”

    两万五其实也够了,家里现在大概有六七千。但再坚持一下看看?镇定微笑的看着老板不说话。

    不止玉古怪,这孩子也古怪。他这么怪笑望着我,什么意思?一生中不知经历过多少谈判,也有人在谈判过程用怪笑望着我,自己也经常用这招对付冤大头。可我长得像冤大头吗?从来没人说我像冤大头像肉头,那么这是笑我不懂行吗?明明他是个孩子,我是个老人,怎么他的眼睛好像能看进我心里去呢?好吧,再加五千,算你狠。

    “三万。”老板一咬牙一跺脚。

    “三万五。”还是那种淡淡的笑。要是老板坚持三万那就卖了,目的已经达到。

    突然想起一事,老板问:“你把玉拿出来卖,家里知道吗?”这孩子明显不满十八岁,好不容易成交后,他家里人跑来找倒账,传出去又是一大笑话。“跟家里没关系,”张秋生指了指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三个人,“刚刚在他们那儿淘的。”

    王绍洋三个从听到张秋生报价五万开始,就如同五雷轰顶,头晕目眩,大脑停止了思考。老板见状就知道张秋生的话不假,做这一行的被别人拣了漏,大都是这种表情。这不仅是钱的问题,还是一种耻辱。从此在圈内被人笑话,抬不起头。

    不过王绍洋他们没有什么耻辱感。不仅是皮厚,他们不是专做这行的,只是坑蒙拐骗捞外快而已。震撼他们的唯一原因是钱,天天想发财,财真到了手里又让它跑了。几万元钱啦,就这么从眼皮子底下漏了。王绍洋此时手边如果有老鼠药,他真能当场吃下去。

    要不是这三个傻瓜戳这儿,老板真想对这孩子不耻下问。那就多花点钱吧,钱是小事重要的是搞明白这玉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古怪。“好吧,就依你,三万五。”老板最后做出决定。

    王绍洋三个人六只眼睛,看着三万五千块大洋被张秋生装进书包,笑咪咪地和老板打声招呼后扬长而去。他们也心灰意懒的跟着出了店门,回到自己摊位坐下来抽烟。谁也不说话,就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也不像平时你递我一支,我递你一支,而是老鼠吃尾巴自啃自,各人掏各人自己的烟抽,整个一魂不守舍心不在肝。

    这两天洪明杰与何强干那拉皮条的勾当。两天时间一无所获,还动不动就被那些妇女骂得狗血淋头。他俩也急了,看见一约模十七八岁的女孩就上前搭话。这女孩长得就是一丑八怪,不过牛跃进说不论美丑嘛,拉过去就是五百。谁知道这丑八怪没听完他俩的话就放声大哭起来。

    更没想到的是,这丑八怪就是旁边卖烧饼人家的女儿。结果洪明杰与何强被丑八怪的老爸与哥哥拎着火钳与菜刀追了几条街,连大马路上毫不相干的人都追着他们打。

    唉,钱不好挣啊!三万五,拉七十个皮条才有这个数哇!咱哥们运气咋就这么背呢?三万五啊!白白让那小子捡走了,他还不说你一声好,他还会骂老子们是**!

    正在三人垂头丧气闷声抽烟之时,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是他!”王绍洋抬头看见一个干瘦的老头正用手指着胡斌大叫。旁边还跟着四个人,一个高大魁武,一个瘦瘦jīngjīng,都是四十左右年纪。另外两个一男一女,都是中学生模样。男孩英俊帅气,女孩清秀美丽

    干瘦老头指着胡斌说:“就是他,还有一个人,抢了我的古玩玉器。”要是平时胡斌肯定是耍横抵赖,或行凶打人。今天心情不好,懒得用平时的套路,直接就是:“老子就是抢了你的,怎么着吧?想找打你过来。”一付老子火气很大,你别招惹老子的架式。

    话说完,一转头发现旁边还有一美女。立即把老头甩一边不理,sè迷迷的打量那女孩。王绍洋和李卫军当然也不例外,心情不好看看美女能缓释神经,这是哪个有学问的人说的?老子们现在心情很不好,美女你就让老子们多看看吧。

    那男孩蹲在摊位前,也像张秋生一样抄那堆玉器,像炒饭一样抄了一会,站起来对胡斌问道:“那块玉呢?”胡斌眼睛没离开那女孩,随口说:“哪块玉啊?”

    男孩绉绉眉头说:“你从他那儿抢的那块。”说着指了指干瘦老头。胡斌对着女孩做了个自己认为最打动人的笑容,嘴里却耍横霸道的说:“我从这老头那儿抢的东西多了,怎知道你说的是哪块玉?”

    女孩被三个流氓看的火起,又知道与这帮流氓就说不出好话来。对瘦瘦jīngjīng的人说:“孙叔,让这几个流氓好好说话。”胡斌流里流气的说:“妹妹,我愿和你好好说话,走走,我们一边说话去,我包——”话没说完,孙叔欺上前来,伸手在胡斌身上轻轻拍了一掌,不过很公平的,几乎是同时在王绍洋和李卫军身上各拍了一掌。然后像穿花蝴蝶一样在三人身上来回的拍,肩头、胸口、后背,很轻柔像掸灰。说来话长,实际很快,在王绍洋三人身上总共拍了十几掌,前后不过十几秒。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开始的,也没人看清他怎么结束的,就已经回到女孩身后恭手而立。

    “

第三十三章 吴痕吴烟

    王绍洋三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其实是连躲避的念头都没来得及生出就被这个叫孙叔的拍了几下。立时觉得全身奇痒,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又无处可抓无处可挠。那是一种从心里发出,再漫延至全身经络的痒。用手挠根本来不及,只得在地上翻滚,可是没用,这种痒不是皮肤上的。坚硬的水泥路面摩擦着皮肤只能增加疼痛,一点没有触及痒处,反而更加痛痒难熬。

    这五人帮中一向以硬汉自诩的李卫军,这次最先开口求饶:“饶命,饶命,好汉饶命。”什么事都怕有人带头,好事也好坏事也好。战场上只要有一个人开始逃跑,其他人也会跟着,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个道理。李卫军没眨眼的功夫就求饶,王绍洋立马跟上:“大爷,大爷,大爷饶命,饶命啦,哎哟哎哟,痒死我了,大爷——”

    “爷爷,祖宗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哎哟,下有黄口小儿,哎哟饶命——”胡斌的叫声最大,也顾不得想李卫军平时骂他贪生怕死,今天却第一个开口求饶了的问题了。

    一般来说身上有痒处,用手挠挠只要挠到痒处,其实到有一种舒服感一种解脱感。最怕的就是抓不到痒处,那痒处是在皮下面是在肉里头在心里面,他挠不着。那种痒就是生不如死。他还死不了,他痒的浑身乏力想撞墙都没气力,想吃老鼠药手哆嗦着药都送不进嘴。那时任何人的想法都是,老天呀,打雷把我劈死吧。

    王绍洋三人还没到盼着有天雷把他们劈死的地步,他们知道这痒是恭恭敬敬站在女孩身后的孙叔造成的,根子在他们问的那块玉上。这还用多说吗,用屁股想想也知道,他们所有的货除了刚才被张秋生挑走的,剩下的也就一堆烂石头。

    三人中王绍洋最光棍,也不用别人逼问,自己就喘着气说:“那,那,那玉,那玉卖了,刚刚,哎哟——,刚刚卖的。哎哟,啧啧——。”

    “哦,卖了,卖哪儿啦?”帅哥不温不火不慌不忙的问。这三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就别说他们强买强卖欺行霸市了。看着坏人遭罪,着个什么急?

    胡斌抢先指着鑫源古玩玉器行,艰难地说:“那,那,那——。”这家伙深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的政策,积极表现想早一秒钟脱离这莫明的痛苦。可惜话都说不完整了。

    帅哥美女转身向鑫源古玩玉器行而去。孙叔一手一个抓住李卫军和王绍洋的裤腰带,像拎着两个大塑料兜跟在后面。魁武汉子一手插裤兜里另一只手拽着胡斌右脚,像收工归来的清洁工拖着大扫帚一样,也跟在后面走。

    胡斌这时身上再疼再痒也受不了,对着魁武汉子大喊:“哎,哎,大叔,人家老头拎两个,你,你。哎哟,你怎么,怎么只一个,哎哟,都,都拎,拎不动?”光棍无赖的毛病都是这样。除非用雷霆万钧的手段,打的他们从心里发颤,从心眼里怕了。否则都是肉烂嘴不烂。这个汉子看着很魁武,其实没什么吊本事。那老头与张秋生才是有真本事的人,人家有内力。这个壮汉没有内力,所以胡斌一点不服他。

    魁武汉子也不搭理,照旧拿胡斌当扫帚拖着走。本来胡斌的摊位摆在人行道上,只要顺着人行道就可以到鑫源古玩玉器行。魁武汉子故意拖着胡斌下人行道,走一段路后再上人行道。胡斌被折腾的yù死yù活,再也不敢胡说。好在路不多,几十步就到。进到鑫源店堂,孙叔将王绍洋和李卫军像扔麻包一样往地上一扔,李卫军立马像杀猪的一样豪叫,原来是他受伤的胳膊先着地。

    胡斌不由暗自庆幸,还是被拖着好啊,拎得高扔的重。反正破罐破摔,鸭子肉烂嘴不烂,一边哼哼还一边对魁武汉子说:“你看看人家孙大爷,拎两个人像拎两个破马桶,悠悠闲闲。你拎一个人还拎不动,只能倒拖。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啊,人比人气死人啊。”

    魁武汉子听了这无赖的话,只能郁闷无话可回。自忖拎两个人当然也行,但要像孙叔如拎俩鸟笼子溜鸟那样悠闲,两只胳膊像正常走路一样摆荡,那是万万不行。拎一个人更没问题,但身子必定要向空手一边倾斜,那样比较难看,还不如倒拖来的潇洒。他自知武功与孙叔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被胡斌说的这样难堪,一时也不由感到气闷。

    胡斌还待胡说八道,孙叔过来对他腰间踢了一脚。这一脚还是很轻,就像他刚才拍人一样轻。胡斌可是知道这孙叔的轻可比别人的重还厉害,吓的赶紧闭口。不过这一闭口发现,身上竟然不痒了,再看看王绍洋和李卫军已不叫唤,可能也不痒了。

    鑫源老板历尽世事处乱不惊,见这么一大帮人进来,却只对着帅哥美女不亢不卑的问道:“两位少爷小姐驾临小店,不知有何贵干?”说着话却瞥见像赖皮狗一样躺在地上的三个无赖,心中已大概知道帅哥美女是为何事而来。

    帅哥上前对老板说:“打扰了,不好意思。只是有一事相询,”回头指着王绍洋三人说:“他们说刚才有一块玉卖给了贵店,不知是否确有其事,还望见告。”

    老板坦然地说:“确有其事,小店刚刚收有一枚玉坠。但不是从这三人手上,而是从另一位与少爷一般模样的学生手上购得。”开玩笑,这三个流氓地痞,我要是从他们手上收的,今天就是大祸临头。谁知道他们是偷的抢的骗的,只怕是又偷又骗又抢。那我就怎么啦?那就是销脏!失主找上门我还有个好?不过老夫还是有眼力的,这玉坠必定大有来历。这对少爷小姐穿着不凡,后面跟着保镖,肯定是出身豪门的公子千金。这样的人家对这玉坠如此看重,那么这玉坠的来历还小的了吗?

    帅哥说:“哦,那谢谢老板帮我们保管,请问你是多少钱收下的?”大户人家教养就是好,说话彬彬有礼出口文雅。

    “那位少爷报价五万,我还价三万五也就成交。”人家只问是多少钱收的,也没问你怎样开价还价。老板这样回答,意思有两层。一是,你看我为你省了一万五千元钱;二是,既然我为你省了这么多钱,你要收回当然可以,但多少也给我点利吧?至于省去了中间艰难的讨价还价过程,老板是旧社会过来的人,知道豪门内部必有勾心斗角,八卦长舌之人,但对外不喜欢听人啰嗦。我一老头啰里巴嗦,难免饶舌之嫌。

    果然,那小姐听了老板的话后说:“孙叔,给这位老板开张支票。”王绍洋三人有点稀奇的望着孙叔,看不出来啊,这老头,被窝里放屁能文(闻)能捂(武)啊,既会打人又能管账。孙叔上前问了老板银行账号,从包里拿出支票本,爬在柜台上写好支票,递给老板说:“这是五万,请收好。”

    这老头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三万五他怎么给五万?果然只会打人,管账水平却烂的一塌糊涂,整个拿那美女的钱不当钱嘛。王绍洋三人不由的腹非。

    王绍洋这三个烂货怎么能理解修真门派的事呢?这是孙叔自己的钱。修真门派或世家,由于自古流传下来的一些规则,他们不能干预世俗生活。但修真又极需巨大的财富来支撑。解决这个矛盾的方法就是,修真门派或世家都培养或扶持一两个武术门派。由这样的武术门派来供养他们所需的财富,而修真门派负责传授他们武术和提供保护。这样由古代流传下来的武术门派,一般就叫古武。

    修真门派与世家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传真门派衰落而其中一支保留下来。那么,这个门派就变成世家。反之,一个修真世家如果招收外姓门徒,并且在修真界发展壮大,这个修真世家就变成修真门派。如果一个修真门派或世家整体没落,只有一些武道保留下来,他们就变成武术门派或世家。

    再有,古典武术门派或世家中出了由武入道的高人,而这高人又成功的带出了其他一批人,那么这个古武门派或世家又会成为修真门派或世家。

    真要说起来情况很复杂,一般而言修真门派与古武门派间的关系是世世代代沿袭的。有些古武门派由于所依附的修真门派没落而孤立,这种古武门派是很痛苦的,因为他们失去了向上继续修炼的可能。

    进入现代社会后,修真界的一些规则也有些松动,起码再也不是与世俗不相往来。虽然还是不干预政治和参与重大社会活动,但有限度的经济活动还是参与了。另外不干预政治和重大社会活动,也不是一点不过问了。只不过这种过问不是以修真人身份,而是派出自己的代理人间接过问。

    再有,几千年来在这块土地上发生的战争,在他们看来都是自家人之间的战争,他们不管不问,因为规则不允许他们过问世俗之事。但后来情况变了,外来其他人种打过来。这块土地上发生了许多惨烈变化,他们应当保护的人群受到外来人种屠杀和欺凌。整个修真界为之震惊并反思,既然天空与海洋已不是隔断和阻止外族的屏障,并且外族修士也参与了入侵行动,那么他们也只能改变以前的规则。

    还有现代工具的使用,现代工具威力强大,现代人的奇思妙想都让他们头痛。比如他们上千上万年赖以生存和修炼的山门重地,一般都是灵脉所在。如果那个当地领导突发奇想,要修条公路铁路走这儿过。那他们门派的整个风水格局都会被破坏,灵脉也可能被挖断。对他们来说,以后的rì子就没法过。要是再来个军事演习,那还不如直接来个天雷劈死他们算了。

    有人说修真人不是会法术吗,弄几个法术让那些修路的军演的玩不成不就行了?笑话,那些普通人弄不死他们,他们就会继续。弄死了,弄死了麻烦更大。别忘了修真人有个最大的麻烦,就是天劫。

    修真人不准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法术,既是规则也是忌讳。渡劫时平生所做亏心事全像过电影一样从心底冒出来,你杀过普通人,那不等天雷劈下,你自己的心火也会把你烧成灰。

    修真人也好普通人也好,各有各的难处,条条蛇都咬人。

    修真人相互之间倒是经常争斗,尤其是抢夺天材地宝时,这是个弱肉强食一切凭实力说话的圈子。也有滥杀无辜的,一些知道前途无望,反正难逃一劫,快活一时是一时的。

    这些话题说的太多影响本故事节奏,就不多说了。

    刚才说了孙叔开的支票是自己的钱。大家应该明白了,孙叔就是依附于修真门派的古武门派中人。他开五万支票是不是有点傻?一点不傻,而且很聪明。

    刚才老板说了,是一个与少爷一般模样的中学生送来的。能认出这玉坠不同寻常,就说明这个中学生也是同道,肯定是哪个修真门派或世家的公子。他报了五万的价,说明这个价对这玉坠只少不多。按照这位公子给的价,是对这个公子的尊重,夸他识货。数千年的积淀,五万元对他们来说是小事。以后要是结识了那位公子,也是预先卖个好。

    老板这时也傻了,他原指望能给他几百也就满意了。个把小时就赚几百这样的好事上哪找?结果却是多给一万五。这,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慌忙说:“多,多了,不能要这么多。”帅哥却说:“不多,这是给你的保管费。另外麻烦老板一件事,如果再见到那位同学,请告诉他,我们柳家无痕无烟兄妹谢谢他。”

    这兄妹俩其实是姓吴,哥哥叫吴痕妹妹叫吴烟。不知道底细的人往往听错,以为他们一个叫柳无痕一个叫柳无烟。兄妹俩在修真界也算小有名气,年纪轻轻就已筑基成功,让许多人羡慕嫉妒恨。要知道当今的社会自然条件,绝大部分人究其一生也完不成筑基。即使能够达到筑基境界,也要几十年功夫。能有开光后期水平的,就可以满世界充六指儿了。

第三十四章 活着真幸福

    吴痕说这话并不是狂妄,柳家在修真界确实有名气。只要是修真界的人没有不知道柳家的。而吴痕、吴烟兄妹更是修真界年轻一辈仰慕的对象。

    可吴痕没想到张秋生还真就不知道什么柳家,更不知道吴痕这么号人。他正美不滋滋地往中国银行赶路。张秋生刚才与陆克谦通了电话,约好在中国银行见面。前世张秋生出过国,但从来都是非正常途径出去。也不知道像陆克谦这样出国要办那些手续,怎么还要到银行去。

    陆克谦见到张秋生很高兴,拍着他肩头说:“小老弟真了不起,哥哥我没看错你。哥哥我先到国外打天下,你好好学习然后我们在国外见面。”

    张秋生对出不出国不太关心,并不是他不想,有机会去国外看看也不错。前世出国都是执行任务,来去匆匆。有时在一个地方待命,一呆就是十多天一个月,哪儿都不能去。根本没有深入到外国生活里去。可是要是出国了爷爷nǎinǎi怎么办?父母在不远游,何况八十多岁的爷爷nǎinǎi。

    张秋生顺着陆克谦的话问:“出国都要办哪些手续啊,怎么还要在自己国家银行存款?”陆克谦告诉张秋生,出国要办的手续太多了,有些是自己国家的规定,有些是你要去国家的规定。自己国家的规定无非包括政治条件、身体条件,还有你申请学习的科目是否是国家所需要的等等。国外规定的条件就复杂了,各个国家规定不同。有的国家不同地区也不同,还有不同学校要求也不同。但所有不同中有一个共同,就是都需要保证金。你想啊,如果你身无分文跑到人家国家,你得吃饭,吃饭得要钱,没钱就要打工,你打工就占了别人的工作机会,就影响他们国家的就业率。你还要缴学费呢?至于保证金要多少,怎样缴又有不同规定。反正吧,到时候你要出国就知道了。

    张秋生只是随便问问,并不往心里去。两人在银行办好存款手续,又到公证处办理了房屋买卖手续,一切办完后两人坐在小饭馆里吃饭,陆克谦请客。

    陆克谦喝一口啤酒说:“秋生啊,哥现在穷,只能在这儿请你了。等哥出去混好了,回来再在大饭店请你。”

    张秋生当然是客气谦让。陆克谦摇着头说:“秋生你别谦虚,哥能看出来,你小小年纪办事大气,有魄力,将来必有前途。哥肯定会回来的,到时我们哥俩好好合作。”

    虽然是一不起眼的小饭馆,虽然只有三菜一汤,虽然一个喝啤酒一个喝白开水,但相谈甚欢,宾主尽兴。

    饭后陆克谦还有许多事要忙,匆匆离去。张秋生在三伏天的大太阳底下悠闲地晃荡,也不管体内的太极是否在运动,反正他是一点不怕热,相反越热还越舒服。张秋生再怎么懵懂,也知道自己迈入了修真行列,而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正规修真先要拜师,师傅要告知徒弟有关修真一切知识,注意事项各种禁忌等等。然后打好身体基础,再为其开光,到这时才算迈入修真行列。师傅领进门修行靠各人,以后就看自己的资质勤奋机缘等等。

    张秋生哪知道这些,张道函自己就是无视一切规则的人。哪会告诉张秋生什么修行禁忌?他就是想着让张秋生怎么快活怎么来,至于修行要修到什么地步,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他给的修炼秘法是可以自行运转的,张秋生无需知道的太多。

    张秋生对这种自动修炼非常满意,也没修真者的自觉,一切随缘由它去吧。他所胸怀的大志也不过是做个快乐的zì yóu自在的普通人,以弥补前世的缺憾,然后就别无他求。自重生至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实现这种理想而努力。

    修真以求长生不老?不想!真的一点不想。生老病死乃一切生物的自然规律,没什么可怕的,何况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也没什么了不起。能活着当然更好,高高兴兴过好每一天,充分享受生活的美好。然后爷爷表扬一声,nǎinǎi夸奖一句,那就更美好。那是说明爷爷nǎinǎi心情好,子yù孝而亲健在,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

    骄阳当空,没有一丝风,行道树在烈rì的yín威下耷拉着叶儿。柏油路被晒软了,蒸腾着熏人的热气。马路上行人稀少,但凡有点办法的人也不会在这时出来活动。建筑工地还在施工,不时传来钢管落地的声音,使这夏rì的正午反而显得更加靜谧。偶而一两个送货的工人,拉着板车或踩着三轮挥汗如雨的路过,如遇上坡张秋生会帮着推一程,然后挥手告别。

    张秋生漫步在盛夏正午的麒林市人民路上,像是漫步在晚chūn的开满野花的田野,炎热的天气对他没有一点影响。身体的代谢活动照样旺盛,汗也一样的流淌,但就感觉不到一点热。舒服啊,惬意啊。这就是修真的好处吗?真好,我也只要这点好处,其它的就算了吧,人不能贪心。

    一只全白的土狗,学名中华田园犬趴在墙角,伸着舌头喘气。一黄二黑三花四白,狗类中属土狗最卑贱,而土狗中又算白sè地位最低。不是众生平等吗,为什么要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连狗也要分类定级呢?其实土狗最聪明最听话最忠实于主人,就像伟人说: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

    拐进旁边的小店,买一根火腿肠,正在电视中做广告会跳舞的那种。来到狗狗身边蹲下,将火腿肠剥好放到它嘴边,狗狗立即含起来在身边放下不吃,摇摇尾巴表示感谢。嗯,大热天的没食yù待会再吃。行,那么再见。人摇摇手,狗摇摇尾。

    继续漫步在盛夏正午的麒林市人民路上,像是漫步在晚chūn的开满野花的田野。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家。人的一生拼搏挣扎忙忙碌碌,不就是为了有个家吗?忙完每天的学习工作,有一个家可回,这就是幸福。失败了受伤了,有家让你哭让你舔伤口,那就不算失败不算受伤,你还可以重新开始卷土重来。

    一阵哭声传来,童稚的哭声里透着委屈和焦急。一个小女孩,四五岁左右,扎两小辫,穿一身红sè连衣裙。一边扁着嘴哭,一边用小手抺眼泪。可怜的小女孩腰上系着一根铁链,一头系在她腰上用铁锁锁着,一头系在防盗门上也用铁锁锁着。

    旁边买冷饮的老nǎinǎi说她爸爸去南方打工了,妈妈要到批发市场进货,家中没人只好把她锁在门口。难怪哭的委屈,是妈妈把她锁起来了,任谁被这样锁着也会委屈。难怪哭声中透着焦急,是啊,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可是妈妈愿意这样把你锁起来吗?

    递两元给卖冷饮的老nǎinǎi,买两根娃娃脸的雪糕。林玲最喜欢这种,大概女孩都喜欢,小女孩也是女孩不是?告诉老nǎinǎi,现在给她吃一根,过会儿她妈妈还没回来再给她吃一根。

    “谢谢大哥哥,大哥哥再见!”清脆的童音在身后响起,纯净甜美有如天籁。

    生活有如许的苦难,生活有如许的无奈,而幸福又是如此的简单。带着邻居卖烧烤,未必是致富之道,籍此谋生不成问题。看着邻居们紧巴巴的脸上露出笑容,就是幸福。一根雪糕赢得一声甜美的感谢,也是幸福。每天晚饭能给爷爷加一道下酒菜,听着爷爷欣慰说秋儿长大了,就更是幸福。

    张秋生漫步在盛夏正午的麒林市人民路上,像是漫步在晚chūn的开满野花的田野。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大门口那颗大树。小时候曾经爬到树上掏过鸟窝。还记得姐姐生气的样子,满脸通红眼睛里噙着泪水。她大声问张秋生,如果鸟妈妈回来见不到鸟宝宝怎么办?鸟妈妈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然后姐姐就哭了,直到张秋生小心翼翼的把小鸟又送回树上为止。

    这颗大树也不知多大年纪,这儿还是一片平房时它就是这么大,张秋生小时候经常与宿舍区的孩子们在树下玩耍游戏。后来改建成了楼房,所幸这颗大树依然保留。一定要开一家房地产公司,这个宿舍区由我自己来开发,为了这颗大树,为了树上的小鸟,为了这里的老邻居还能在一起。

    到家了,家里还是许多人。都是姐姐同学,五个男生两个女生。家里唯一的一台电扇在拼命的摇着头。看到张秋生回来,姐姐问:“怎么才回来,吃饭了吗?”这是例行问话,只要张秋生回来的晚,都是这样问。小时候是爷爷nǎinǎi问,姐姐上高中后对张秋生的管理权下放,就由姐姐来问。

    张秋生回答吃过饭了。然后他们谈话继续。这次他们没有三谈六国,没有一分钟绕地球三圈。而是刚过去不多久的多国部队对伊拉克的沙漠风暴军事行动。一个戴宽边眼镜的男生,口若悬河。什么战斧式巡航导弹,什么空中优势,什么贫铀弹,什么外科手术式jīng确打击。这场战争的起因,战争结局,对世界格局的影响。

    张秋生前世好歹是优秀特种兵,竟然被这眼镜男生侃的一楞一楞,差点以为他刚从伊拉克回来。乖乖隆的咚,他读的不是麒林市一中,他是美国西点军校高材生。不过眼镜男侃的再神乎其神,张秋生也懒得听下去。无他,家里能坐的地方全坐满了,在屋子中间戳着听人家瞎侃也不是个事啊。

    “哎,姐,”张秋生打岔道:“你说买彩电好,还是买冰箱好?”也不是完全是打岔,今天那玉坠多卖了五千元钱,确实想给家里添一样大件。五千元可以两样都买,不过留点钱以防万一,房产过户还要钱。

    “买彩电吧。”张秋然立即这样回答。nǎinǎi经常一人在家,躺在床上太寂寞了。“我觉得买冰箱好,像这大热天的冰个西瓜,绿豆汤什么的最好。”宽边眼镜男看来是个话痨,什么事他都要插上一嘴。

    “我觉得还是买台空调好,我家装了台rì本rì立的。别的不说晚上睡觉真舒服。”一个戴无边眼镜的男生说。这家伙就是一不着调,而且爱显摆。你看这简陋的房子,像是安得起空调的人家吗?九一年空调对普通百姓,那是既不可望更不可及的奢侈品。

    话说完,见众人望着他,无边眼镜男自己也觉得他的话有点不靠谱,转头对张秋生说:“秋生你想买什么?”

    “我想买飞机,”无边眼镜男不着调,张秋生比他更不着调:“买两架,一架波音一架空客。”众人都笑。张秋生接着说:“一三五波音早上去H省买菜,空客去B市买豆浆。二四六反过来空客去H省买菜,波音去B市买豆浆。星期天两架飞机在空中相撞。”

    众人更加哈哈大笑,一个女生笑弯了腰,一边笑一边说:“哦,秋生你花许多钱买两架飞机,就干这事啊?”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张秋生一本正经:“我买什么都两个。买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买油条买两根,一根蘸白糖一根蘸红糖;打的打两辆,一辆在前面开一辆在后面跟;开公司我开两家,一家把另一家挤垮。”

    这个在二十一世纪人人都知道的网络笑话,把这些高中生笑的前仰后合。刚才那个女生咯咯咯地笑着说:“还有呢,还有呢。”

    “也不是什么都买两个,马桶买四个。一边方便一边打扑克,也可以——”张秋生准备说也可以打麻将的,话没说完被姐姐一鸡毛掸子打过来,骂道:“叫你瞎说!”

    张秋生装着怕怕地说:“我不说了,那我们就走啊。”

    “这就去买?你就是叫花子等不得粑热。”张秋然骂弟弟,还是站起来准备跟着去买彩电。连张秋生九个人呼拉呼拉下楼。来到楼下,嘿,有个男生居然是开了一辆新桑塔拉来。

    两个女生原本是坐桑塔拉来的,现在不愿坐车了。说挤的太热,坚持要坐张秋生的三轮。开车的男生有点郁闷,车里有空调坐车里面热,难道坐三轮让大太阳晒不热?左劝右劝劝不动,女生宁愿被太阳晒,也不愿坐车里挤。

    还有俩男生是骑自行车的,要求带她们。这俩女生也不愿意,说坐三轮比坐自行车后面舒服。还从包里拿出小折叠伞,一个女生与张秋然共用一把。

    这么个奇怪的队伍开始出发。

第三十五章 终于有了根据地

    一辆三轮两部自行车一辆小轿车,浩浩荡荡向宿舍区大门开去。还没出大门呢,头顶上有人大喊:“然然姐,等等我!”是林玲的声音。这丫头午睡刚醒,无意中伸头朝窗外一看,发现张秋生蹬着三轮往外走。张秋然和两个女同学坐上面,后面还跟着小轿车和自行车。这么多人一起行动肯定好玩,她也要去。

    别的女孩到林玲这么大就知道了害羞,知道了在男孩子面前保持一份少女的矜持。林玲在别的男孩面前怎样不知道,面对张秋生她一点也没什么害羞矜持。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许是两人同吃过一个妈妈的nǎi水?

    张秋生刚被爷爷收养时,瘦的像小猫。宿舍区内正在哺rǔ的妈妈们轮流给他喂nǎi。林玲妈妈、向梅妈妈、王长青妈妈、陈健行妈妈、卫乐顺妈妈,邓胖子妈妈。这份情张秋生永远铭记在怀,她们都是张秋生的妈妈。林玲爸妈是双职工,有时忙不过来,就把林玲送到张爷爷家。张爷爷老俩口退休在家,也喜欢孩子。那时这儿还是平房,抱着孩子几步路就到不用爬楼。林玲和张秋生打小一床睡一锅吃一对**喝,当张秋生跟屁虫在林玲看来是自然而然的事。

    一般女孩子开窍早,可林玲好像、似乎、可能没开窍,她缺少开窍的条件。别的男孩没张秋生那么有趣,而张秋生又这么熟悉,熟悉的好像与自己是双胞胎一样,开不开窍好像无所谓,那就暂时不开窍吧。

    初中时林玲与张秋生不在一个班,中学不像小学由她瞎闹。但她一下课就往张秋生班上跑,放学与张秋生一道回家。班上其他女孩就疑惑了,林玲与张秋生是不是好上了?但又不敢当面问林玲,就问同班的邓二丫。邓二丫是邓胖子妹妹,大家都知道他们是邻居。

    “那个,呃,那个林玲是不是喜欢隔壁班上的张秋生啊?”邓二丫也是个没开窍的女孩,也许麒林市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区的地气有防止孩子早恋的奇效?邓二丫眨巴眨巴眼睛说:“喜欢?是啊,我们都喜欢张秋生啊,张秋生也喜欢我们啊。我们从小在一起玩大的,互相之间都喜欢。”

    哎,跟这种没开窍的丫头说话就是费劲:“不是,不是那个一般的喜欢。就是说吧,他们是不是好上了?你的,明白?”这话是明白的,邓二丫也不是白痴。其时正西风东渐南风北吹,港台言情小说言情剧来势正猛。

    邓二丫为自己语言学不过关而难为情,不过却正sè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从小就都是这样。林玲到中学还好点了,小学她放着班长不当,哭着闹着跑到张秋生一个班。”

    “哇,青梅竹马耶。”问话的女孩两眼冒星星。“切,什么青梅竹马,大家都一样好不好?”邓二丫嗤之以鼻。生为女孩而不喜欢八卦,邓二丫也算一绝。

    听到林玲喊,张秋生将车停下。两个女同学也将折叠伞收起,这儿不需要打伞。路旁是郁郁葱葱的两排槐树,阳光被遮住留下的是清凉。这是宿舍区做好后,职工们义务种上的。chūn天里小区到处是槐花香,夏天里处处是浓荫。

    一定要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这个小区我自己开发,这里的树我一棵都不砍。还有前面的那一片池塘,那一处柳树林也要恢复。张秋生再次下定决心。林玲不慌不忙的换衣,不慌不忙的下楼。她知道只要秋生听到喊声,就肯定会等她。

    男生们对张秋然身边的人都认识,况且林玲也是小美女一枚。开小轿车的男生看见林玲立马热情地招呼:“林玲,来,上车。车上有空调,凉快。”令这男生郁闷的是,林玲睬都不睬,无比妙曼的拎着裙子上了三轮,像优雅的公主上她专属的豪华马车一样。

    车队驶出大门没多远,张秋生又停下。就这么点路拉这么大架式?男生们无比疑惑,但也不敢问。张秋然似乎有一种气场,她做的事都是对的,那她弟弟做事也应当是对的,她允许你们跟在身边已经是赏脸。

    对弟弟张秋然是很随和的,只要不学坏干什么都不管。当然前提是功课已做完,其他素质类学习任务也已完成。

    张秋生带一帮女孩进了路边一家百货店,让姐姐和林玲各挑一把折叠伞。林玲高兴的跳脚:“哇,我早就想买了,妈妈一直不给。”说着就在一堆花花绿绿的折叠伞中挑选起来。姐姐却心痛地说:“秋生,你就喜欢乱花钱。我不要,晒一下又晒不死。你不知道现在钱多难挣吗?”

    张秋生哈哈笑着说:“姐,现在是中国五千年来挣钱最容易的时代。只要脑袋好,勤奋敢拼挣钱比花钱容易。况且,伞是每个人都需要的,晴天遮阳雨天挡雨,这钱不能省。”姐姐听了张秋生的豪言壮语非常高兴,终是不习惯大手大脚花钱,看着花伞下不了手去挑选。林玲见然然姐这样,也不好意思的停下手。心里怪自己怎么就不如然然姐会过,难怪妈妈总是要我跟她学。

    “姐,过几年我还要给你买车买房子,一把伞算什么?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买,时间不会太长。”看姐姐这么省吃俭用,张秋生心里难过。张秋然眼角现出泪花,这是高兴的泪花,弟弟有志气姐姐当然高兴。偷偷擦去眼泪,拉着林玲去挑伞了。

    宽边眼镜男对张秋生的豪言壮语大加赞赏,拍着张秋生的肩头说:“好,有志气。明儿也买一辆桑塔拉。”他是手指着停在门外的车子说这话。他对开着车跑张秋然这儿烧包的同学很不以为然,家里有几个钱了不起吗,也不是你自己挣来的。

    那时满大街跑的都是前苏联的伏尔加、莫斯科人、普希金,还有东欧一些国家的什么波罗莱兹、达契亚,桑塔拉是很时髦的。宽边眼镜男本以为这样就能够气气小车男了。

    哪知道张秋生上嘴唇顶天下嘴唇撑地,牛气烘烘地说:“这车嘛,买了我自己开还差不多。买给我姐的,起码也得宝马、奔驰吧?最好是法拉利、兰博基尼或者玛莎拉蒂。”张秋生说的是真心话,这些话他一定要做到。他已经过了刚回来时的傍惶,虽然不懂经济学,也没留下什么九十年代经济事件的回忆。但二十一世纪的成年人都知道,九十年代是一个遍地黄金的时代,机会比比皆是,只要你善于发现加上一定的行动力,就一定会成功。

    男同学们却觉得张秋生是在说大话。不过这家伙飞机都要买两架,一架用来买菜一架用来买豆浆。这样一想也就不足为怪了。要想追张秋然,她这弟弟这关恐怕难过。

    门口的冰柜吸引了林玲,可她克制住了自己,要向然然姐学习,别馋嘴整天就想着吃。张秋生哪不知道她最喜欢吃娃娃脸雪糕?张秋生在姐姐耳边轻轻说了句:“今天发了一笔意外之财,庆贺一下也不为过。”说着就买了九支雪糕,一人一支,继续出发。四个美丽的女孩打着花伞坐在三轮上招摇过市,到成了大街上的一道风景,引来街上行人的注目。

    经过反复斟酌买了台18吋彩电,nǎinǎi房间小买大了伤眼睛,买小了nǎinǎi看不清。nǎinǎi又高兴又伤感的对爷爷说:“俩孩子跟我们吃够了苦,这还没长大呢,我们俩老不死的倒享起孩子的福来了。”

    张秋生已经告诉爷爷和姐姐,他怎样在古玩街上拣漏的事。姐姐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也行?爷爷反映到很平淡,古玩玉器市场拣漏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他年轻时做过这一行,对此也常有耳闻。

    不过当听说张秋生是通过手心的感应识别出那枚玉坠时,他就搞不懂了。张秋然在一旁说秋生运功时身上像带电一样。爷爷更搞不懂,让秋生运一下功给他看看。张秋生现在运功已不需打坐,他握住爷爷的手稍一运动内力,爷爷便感到身上一颤。

    爷爷到底人老成jīng,想了想对张秋生说:“我看那个玉坠可能是哪个江湖会道门的重要物事,卖了好。要是留在手上只怕是个祸事,你是拣漏的卖了人家不会怪你。”

    爷爷的猜测不太准,但也相去不远。柳家兄妹不仅不怪,反而很感谢。

    张秋生拿出镯子和玉佩还给爷爷,爷爷说既然给了你们,那就你们自己收着吧。张秋生又递给姐姐,姐姐说就放你那儿。张秋生说:“放我这儿怎么行?我睡客厅要是来人一屁股坐上去,把镯子坐断了怎么办?”

    张秋然一想也对啊,就说:“那好吧,先放我这儿。等你有女朋友了,我就代表爷爷nǎinǎi送给你女朋友。”张秋生说:“这样吧,你有男朋友时就把玉佩送你男朋友。我有女朋友时,你把镯子送给我女朋友。”张秋然抓起枕头打弟弟,大骂他老脸皮厚不要脸。

    晚上卖烧烤时,张秋生带爷爷和姐姐看房子。邻居们也都跟来,连岳迺明都跟来看。在大家一致称赞这房子好时,另一半的房主对张秋生说:“小兄弟,能过来说句话吗?”

    和邻居搞好关系是张秋生的准则,何况能住这样房子的人,不是解放前的牛逼人家就是解放后的牛逼人家,反正没点能耐是住不上这样房子的,尽管这只是一个大宅院的偏院。

    对面的房主果然是牛逼人物,还是解放前后都沾边的那种,说话单刀直入:“我姓姬,你叫我姬叔叔就行。想不到陆克谦这小子死活不把这房子卖给我,反倒是卖给了你。我知道,这小子心里对我有疙瘩。我现在有三个建议,看看你选择哪个:第一,你把房子卖给我,五万。你一眨眼就赚两万;第二,我把房子卖给你,三万。和陆克谦那小子一样价,我房子后面还有厕所。第三,我们俩把这院子一隔为二,一家一半。材料钱和工钱也一家一半。我可以搞到工地上的旧材料,也可以找到要价便宜的施工队。老实说要不了几年这儿就会旧城改造,我们隔起来的院子可以算还房面积。”

    牛人就是牛人,张秋生是穿越过来的人知道旧城改造,他却也知道。令张秋生不明白的是:“姬叔叔,我不明白,您既然知道这儿要不了几年就会拆迁,到时候房子会升值。你为什么还这么便宜的要卖给我?”

    老姬长叹一声:“唉,我家与陆家近百年的纠葛矛盾,恩怨情仇一言难尽。我是左右为难,所以才出三个建议给你,你随便挑一个,我都认为是天意。一了百了,是情是债该背的背,该抛的抛。”

    张秋生一心一意在这房子上所以说:“我选第三项,院子隔开。”老姬其实是爽快人,一拍大腿说:“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你给我一千元钱,隔墙的事就交给我了,包括材料钱工钱。一千元不多,不仅仅是隔墙,还要盖上屋顶,否则不算房屋面积。另外房管局我认识人,办理产权证的事也交给我了,不办产权证隔了也白隔,算违章建筑。”

    好吧,承认姜是老的辣。张秋生就没想到这些,隔个墙不仅是将两家分开,而是增加实用面积。居住环境是差了,但我又不是居住是做买卖。

    老姬见张秋生瞪眼望着他不说话,呵呵笑着说:“没想到吧,这房子反正也住不了几年,居住环境就随它去吧。你把买房子手续给我,一次xìng的把产权证给办了最好。”张秋生还有什么话说?只能说今世的运气太好了。再三的对老姬说:“谢谢,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毕竟买卖重要,众人看了一会就散去照顾摊位了。林玲爸借了一轻卡拉来一车啤酒,分到各家包括岳迺明。几个闲得没事的孩子把啤酒一梱一梱的放进水井里,邓胖子、王长青、陈健行、卫乐顺四个男孩,今天晚上就睡这儿,他们连凉蓆都带来了。各家的烧烤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用每天装三轮来回搬了。今晚大家都兴高采烈,终于有了根据地,感觉就是不一样。

第三十六章 胖子要单干

    一晚上张秋生只要有空就到邻居们的摊位上做工作,包括岳迺明。极力劝他们也买房。这儿的旺市是我们做出来的,不能让别人得好处;这儿过不了几年会拆迁改造,会成为麒林市商业中心,商业中心的门面会是什么价格?

    没钱不要紧,可以去借,只需借三五个月的短期。先把房子买下来,改造成商业门面办好营业执照,然后拿产权证去银行抵押贷款,用贷款还掉先前借的钱。剩下的就是用营业收入分期还银行本息,要是自己不做租给别人也可用租金还银行本息。

    林玲爸和岳迺明等在厂里是中层干部,一听张秋生的办法就叫好。而邓胖子老爸他们理解能力差,要张秋生反复解释说明。总之房子一定要买,还要悄悄的买,一哄而上房价就会涨。等到大家房买的差不多,我们一起把沿街所有的灯都点亮,弄得灯火通明。在街口做块府右烧烤一条街招牌,让全市想吃烧烤的都知道上我们这儿来。你们说这生意是不是就好做了,生意好做了还贷款还难吗。还有有了房子刮风下雨也不怕,做生意就要不断向上走。

    张秋生说的口干舌燥,可是为了邻居们能过上好rì子他觉得应该这样做。

    第二天晨练王长青几个还是来了,连平时不参加晨练的胖子也来了。王长青几个好说,学武就要这样坚持,任何情况都不能中断。胖子怎么也来了,他这身体也不合适练武啊。

    “你怎么也来了?”

    “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让你老人家起早?”张秋生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事能让胖子放弃睡懒觉。

    “我想租你的房子。”发小就是好,说话不用绕弯。

    “嗯?你爸还是不打算买房?”白废一大通口水了。

    “不管我爸买不买房,我都要租你的房。”

    “单干?”

    “是。”

    “你爸同意吗?”

    “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单干。我都二十快二十一了,应该能给自己做主了。”胖子脸上难得的现出了坚毅的神sè。

    张秋生准备问他行不行,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路总要自己去走,大不了跌一下,开个小饭馆跌不死。说不定就闯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

    “行,我看好你。”拍拍胖子肩头表示支持。

    “那租金?”

    “好说,你自己看着办。”

    “好咧!”胖子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如果不是身子太重。

    张秋生没吃早饭就赶往府右街,他昨天与姬叔叔约好今天把陆克谦的房产证,还有买房协议公证书等送去,请姬叔叔帮忙办过户手续。

    胖子已经回来了,正在把一梱梱的啤酒往井里放,他说现在开始就把这儿当家。张秋生欣赏胖子说干就干的脾气,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不过还是告诉他,这房子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用,因为还要改建。胖子听说要扩大面积,就更高兴了,一边干活一边默默规划怎么把这店开好。

    张秋生是提着两屉小笼汤包和一保温饭盒豆浆来见老姬的。人家替你办事,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不是做人之道。昨晚就知道老姬就两口子住这儿,儿子女儿都在念大学不在家住,这么多应该够吃了。

    老姬老婆刚起床,正准备做早饭,见张秋生这么大清早送早餐来了很高兴。他们家经常有人来送礼,送什么的都有。但都没有张秋生送的让他们高兴,早就想吃鼓楼小笼汤包,一直没吃上。一来没时间二来好容易去一趟还要排队。送礼并不是越贵越好,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轻轻地触动一下收礼人的心坎,那就叫礼轻仁义重。

    张秋生拿出六千元钱说:“姬叔叔,我也不知需要多少钱,先给这么多,不够再补。”

    老姬说:“哪用的着许多,也不是百年大计,哪个拆迁工地上拉一些破砖烂瓦,再找几个泥水匠,一千元足够。房产土地过户大概总的百分之十,你这房子买是三万,有三千就差不多了。什么评估费测量费杂七杂八的,我去他们不会收。”

    张秋生说:“找人办事,那个烟酒钱总要出的,总不能要您出。”老姬笑咪咪的看着张秋生说:“你这孩子社会经验倒也丰富啊?比我家俩孩子强多了。不过这点小事,那些人不会找我私人要吃要喝的。官场虽免不了**,但也有一定规矩。你放心好了。”

    从老姬家出来,张秋生心情爽的一塌糊涂。这大门楼里的两个人都对他太好了,只是不知他们两家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竟然延续百年之久。

    也不急回家,先去新华书店。没事去书店逛逛,是姐姐带出来的习惯,即使不买,站在书架前看看也挺不错。

    书店里人不多,大多是学生。正值暑假期间,书店里学生多也没什么奇怪的。张秋生看了一会书。给胖子选了两本,一本菜谱一本饭店管理。交钱时发现姐姐也在这儿,和她一道的还有二丫、林玲与向梅。答应姐姐把书送给胖子就回家吃饭,绝不在外面瞎跑瞎混。

    返回府右街,胖子在打扫屋子,他真拿这儿当家了。

    张秋生让胖子暂时别扫,泥水匠进来还会弄脏,等房子改建好后再打扫不迟。将两本书送给胖子,这厮苦笑着说:“秋生,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文化水平,向来看见书就打瞌睡。”张秋生耐心的劝说:“干什么光凭力气是不行的,一定要多看书。书都是别人的经验总结,你看了吃进肚子里了,那别人的经验就变成你的。比如这菜谱,你慢慢地照上面学。一星期学一道菜,一年呢?一年就能学会做四五十道菜,对吧?这饭店管理,当然说的是大饭店。但大中有小小中有大,你看了总能学到点管理饭店的知识,对吧?又没人逼你,又不考试,慢慢看。”

    胖子听了张秋生的话,又开始沉思。这阵子胖子就喜欢沉思,弄的像哲学家。没有了以前没心没肺没大没小,二十多了还挨老爸揍的样子。张秋生又补充说:“你既然单干,那就要干的比你老爸好。想干的比你老爸好不容易,得想办法。多看书学习就是一种办法,其它的你自己再想。”

    胖子拍拍张秋生肩头说:“秋生,你年纪比哥小可比哥聪明,哥听你的!”巴掌比较重,要是一般中学生恐怕得给这胖子拍伤,张秋生也没他办法。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数了五百元钱递给胖子:“忘了一事,趁房子没搞好,先到其他饭馆转转,看看别人是怎么搞的。店堂装修、服务水平、菜品特sè,长处短处都记下来,我们取长补短。别伸头探脑的,炒两菜要瓶啤酒慢慢看。”

    胖子接过钱一看吓一跳,忙说:“太多了,有一百元就行了。”

    “一百元怎么行?多转几家,高中低档的都转。钱不够再跟我说。”说完也不听胖子啰嗦,掉头走人。这几天中午都没回家吃饭,今天一定要赶回去。其实张秋生现在就没感觉到饿,吃饭只是一种习惯,当然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到了家张秋生傻眼了,一屋子人。姐姐的外婆外公小舅舅全来了。

    原来,昨天梁司琪回到姚河市,丈夫李会元不在家。当市长的尤其年富力强的市长,作息没有规律,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梁司琪理解丈夫的事业心,又考虑自己的事当面和丈夫也不太好开口。于是写了一封信留下,自己又连夜坐火车回麒林市。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一下在信里说了出来,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轻松。下面就是等待丈夫的判决,不管怎样错在自己一方,丈夫无论怎样判决都得承受。

    唯一牵挂的是儿子,儿子今年九岁,每年暑假都要回běi jīng的爷爷nǎinǎi家。幸亏不在家,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样丢得下。不过儿子虽小,但他爸是市长,在姚河市没人敢欺负他。不像女儿丢在一个普通人家,长得又那么美,太让人不放心了。

    再说李会元很晚才回家,发现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自己这么多天换的脏衣都洗了,叠得整整齐齐。他们家没请保姆,家务活一向都是梁司琪做。李会朝知道老婆回来了,但又没见着人,喊了几嗓子也没应声。然后就在书房发现了老婆留的一封信。

    信里把所有事情写的清清楚楚,最后说是她对不起李会元,并且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如果要离婚,请看在她从没求过他办过任何私事的份上,帮她把工作关系调到麒林市一中。

    李会元怒火冲天,没想到一向文静贤惠的妻子竟然有这种事瞒着他这么多年。以前也有一些风言风语,说梁司琪是结过婚的女人,并且有一对儿女。李会元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一心扑在工作上,再加上毕竟是男人,把这些闲言当耳边风没往心里去。谁知这些传言竟然成真,让他受不了。

    李会元拨通梁司琪家电话,呜里哇拉一阵叫嚷。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是心中的怒火要找地方发泄,这种事能向哪儿发泄?最好的地方只能是老婆的娘家了。

    接电话的刚好是梁老太。梁司琪爸爸是全国著名学者,在沿海某重点大学工作,姚河市放不下这尊大神。梁老太早已退休,陪老伴在沿海生活。暑假期间梁老在附近城市参加一个学术活动,顺便回老家看看。

    虽然李会元情绪不稳定语无伦次,梁老太还是听明白了。整个事情是她主导的只要几个词,她就能听明白。梁老太慌神了,她主导的这件事一切都进行的那么圆满,都过去十几年了,好好的司琪怎么突然就发神经了呢?当市长夫人多好,为什么就想不开呢。

    重要的是,儿子刚升上副处级不久,还准备靠着女婿再升正处级,四十岁前能升成正处以后仕途就要好走多了,何况还有姐夫做靠山。这个司琪搞的什么鬼,就不知道为家里着想。不行,得找到司琪说她,说不定还有挽救的可能。

    梁老太慌忙翻通讯录,找老伴学生的电话。梁老桃李满天下,有出息的学生也很多。这些学生的联系方法,梁老太平时都注意收集以备不时之需。她找了个在本市工行当行长的学生,说明要借车到麒林市一趟。这当然是一句话的事,师母要车还要多说吗?说好十分钟内在她家门口接,梁老太急急忙忙出门,把梁老一人在家都给忘了。

    梁老太打电话像地下党接头,硬是没惊动老伴。家里的事说是梁老太做主,其实是她事事都瞒着老伴,加上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老伴确实也懒得管。真要是重要的事情,梁老要管也由不得老太做主。

    梁老好一阵没听到老伴的声音有点奇怪,从书房出来四处一看没有踪影。想起来好像听到老伴打电话,再接着好像是找衣服。到底是什么事,也不打个招呼。梁老对老伴干什么事都像特务般神神秘秘,也有点头痛。说不得打个电话给儿子,老伴的事无外乎儿子女儿吧?

    儿子接到电话,说老妈不在他那儿,也不知老妈有什么事。梁老这就更奇怪了,于是打电话给女儿。李会元正郁闷呢,接到老岳丈电话,又是一阵呜里哇拉,不过声音小多了。李会朝对岳丈非常尊重,梁老在全国都属于德高望重的著名学者,谦谦君子。

    但梁老还是没听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李会元又说了一遍,梁老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梁老心里非常难受,觉得对不起女婿,尤其对不起那从没见过一面的外孙女。孩子那么小,怎么就忍心送人呢?内疚深深剌痛着梁老的心。不行,我要去看看那苦命的孩子,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也不能任老伴胡来。

    梁老打电话给姚河大学的老同学借车,老同学是校长答应借辆车也没什么问题。于是梁老跟在老伴后面星夜往麒林市赶。

    再说儿子梁司剑,老爸大晚上的打电话说老妈不见了。一开始没放心上,过了一会打个电话想问问老妈回没回来。结果家里电话没人接,梁司剑有点慌神,是不是老妈出什么事了?

    梁司剑对老妈做屁大的事都神神叼叼的,也不感冒。不过是自己妈妈,做儿子的也没她办法,唯一对付老妈的招数就是不睬她那一套。

第三十七章 外公外婆舅舅

    梁司剑有点着慌,已经半夜了爸妈都不在家,到底出什么事了?赶紧打电话给姐姐问问情况,姐姐也不在家,姐夫李会元接的电话。

    李会元跟岳父母发火是发火,还不敢骂人。但对着小舅子就没那么好了,开口就大骂。正在火头上说话当然不好听:“妈的,你们梁家人搞什么鬼明堂,你姐姐十八年前偷人养汉,居然拿来骗人。**的还书香门第,还,还诗礼传家。我cāo,整个一骗子世家。装的倒周吴郑王,其实是男盗女娼。”

    梁司剑也不怕李会元,向来都不怕。尽管他母亲以为他的进步是因为有李会元这样的靠山,可他认为是自己实干出来的,供电局是省直管跟地方zhèng fǔ没关系。听到李会元这样骂他全家,登时也跳脚对骂:“李会元,老子告诉你,**嘴里放干净点,你家才男盗女娼。”

    李会朝知道这小舅子平时就不大鸟他,经常说梁司琪是老妈的逼迫,否则根本不会嫁他,梁司琪太委屈了。李会元怒急反笑:“嘿嘿,你自己过来看看,你姐姐亲笔写的招供在这儿。我知道你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过来过来,过来看看荡妇的自白。”

    “李会元,我**!你对我姐干什么了,啊?你肯定打她了。要不然哪会有什么招供?老子告诉你,你要动了我姐一个指头,老子非杀了你不可!”梁司剑着急了,姐姐那么个柔柔弱弱的人,能经受得住几下打?李会朝可是当过兵的人,下手特狠。

    李会朝也不说他今天根本没见着梁司琪,还是神经质地说:“嘿嘿嘿,你姐也就一坨臭屎,也值得我打?哈哈哈哈,你要杀我?来啊,来杀我吧!哈哈哈哈哈哈,你姐姐已仓皇逃窜,你爸妈星夜追萧何跟后面去了。知道逃哪儿吗?逃她私生女那儿去了,麒林市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区。我都告诉你了,赶紧过来杀我,杀完了一家人抱头痛哭去吧。为你们一家人丑行败露臭名远扬痛哭去吧。哈哈哈哈——”

    要不怎么说相打无好拳,相骂无好言呢。双方在电话里互相攻击,极尽伤害对方之能事。李会元反正是一个人在家没人管,他们装有空调门窗紧闭也打扰不了别人,所以痛痛快快骂人。这时如果有人捅他一刀,他可能会觉得痛快。这时哪顾得着什么大市长风度,是男人遇上这事都受不了。

    梁司剑就不行了,正拼命地和李会元干架呢,老婆打了他几巴掌都没发觉。老婆一生气,兜头一瓶凉白开把他浇成落汤鸡。梁司剑大怒,一肚子鬼火正要发作,老婆指着他鼻子大吼:“你跟李会元较个什么劲,还不快去找你爸妈,还有你姐!”梁司剑怒火攻心,正犯着糊涂。被老婆这么一吼,冷静下来:“是的啊,得先找爸妈,跟一粗人不值得生气。可,可上哪儿找啊?”

    “李会朝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在麒林市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快去啊!爸妈那么大年纪了,别再出个什么事后悔就晚了。”吵架嘛,声音当然要吼到最大。女人总要比男人心细,李会元在电话里说的地址,被梁司剑老婆听的清清楚楚。

    供电局是有钱单位,副职都配了车。梁司剑找司机要过车钥匙,亲自开车往麒林赶。他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让司机跟他一道去。

    这样,梁家一家人先后从姚河出发连夜往麒林赶。

    梁司琪先到,坐火车一夜没睡,这会想睡又睡不着,坐那儿发呆胡思乱想。不多时梁老太来了,见到梁司琪劈头盖脸一顿大骂。什么抛弃丈夫是为不忠,遗弃儿子是为不仁,未婚先孕是为无耻,不听父母是为不孝。反正梁司琪在她嘴里就是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坏女人。就该自行了断以谢天下。

    爷爷是照例出去摆修鞋摊了,俩孩子不在家。nǎinǎi躺床上听了梁老太骂秋然妈的话不住的绉眉头,哪有做妈的这样骂女儿的?可这是别人家务事,她也不便插嘴。

    梁司剑虽然出来的最晚,但他车开的快,憋着一肚子火开车不要命。幸亏那时路上车少,幸亏是深夜没有行人。在将近麒林市时因为不认识路,车速才慢下来。不知道他爸坐的是什么车,超过了都不知道。他是差不多和梁老太前后脚到达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可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连打听都不知如何开口。

    梁司剑正着急时,刚好见到一辆姚河牌照的皇冠车停在小区外不远处,立即就想到可能是送爸妈来的,否则那有这样巧的?赶紧上前一看,车里没人。再一看旁边是一家早餐店,知道车主可能在里面吃早点,进去一问果然是这样。

    梁老太知道这儿,但十几年前这儿是平房,现在改建成了楼房。这没关系,梁老太知道外孙女叫秋然。虽然不知道外孙女姓方,还是姓梁姓张,但秋然的大名在这儿是家喻户晓,随便问一个人,这人不仅知道还热情的要为她带路。

    梁老太虽然自私虚荣心重,但为人还是很大气的。她知道今天可能回不去,不能耽误人家司机。买了一条烟谢谢人家,又买好早点请司机慢慢吃,请司机吃完就可以自行回去不用等她。然后才跟随着人到秋然家,带路的人把秋然夸得像支花,她也充耳不闻。

    梁司剑到的时候,梁老太第一段骂人的话结束。那是站在道德正义的制高点,先把女儿骂成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再说。现在正进行的是第二段,从父母养育之恩开始,到做姐姐的应当为弟弟考虑。

    你弟弟现在才副处级,一定要在四十岁前进入正处。那样才能在下一步争取升副厅,只有到了厅级才叫做官。牺牲你一个,幸福全家人。再说你也没牺牲,当市长夫人多风光啊。啊!有多少女人眼红你的位置,你知道吗?啊!一个小丫头丢了不就丢了,有什么了不起?

    梁老太不仅私心,虚荣心重,而且还重男轻女。

    梁司剑听到这儿实在听不下去了,推门进去。梁老太刚才满腔怒火进门就开骂,忘了关门。梁司剑进门也不说别的,开口就冲着老妈说:“妈,照您刚才这么说,我好不容易混上的副局长,还是您卖我姐的收入?”这话说的实在难听,但他从昨晚到现在憋的火那是大了去了。他老妈刚才说的话,是他最忌讳最恨的。我累死累活没rì没夜的干工作,临了临了还被认为是靠姐夫才升上去,那这人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梁老太被儿子的话惹火了,指着梁司剑骂道:“畜牲!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还有怎么叫卖你姐?”

    “您自己没关好门能怪着别人偷听?”梁司剑见到姐姐在流泪心里登时一痛,一字一顿的说:“哦,还不止我姐,还有,我那可怜的,苦命的,从没见过面的,外甥女!”

    梁老太跺脚大骂,骂的什么梁司剑也不听,自顾自的说下去:“毁了姐姐的幸福,毁掉孩子的骨肉亲情,就为了我的什么副处级。哦,还有以后上升的途径。妈,我本来不想当官的,我想留校进研究所,我想像爸爸那样做学问。是您安排我进机关,说这样有前途这样才是最好。我听您的,可我不知道您是用毁我姐母女的一切,来换我的前途。可要这样的前途干什么?我梁司剑不当官就没饭吃吗?早知道您是这样的安排,我梁司剑宁愿去跳河也不会接受!”

    这时梁老也进来了。梁老找门很顺利。小区的人见一早就有两辆姚河牌照的车来找秋然,这一辆也是姚河牌照,肯定也是找秋然的就有人主动将梁老带来。

    梁老听到了儿子最后说的话,拍拍儿子肩膀,对老伴说:“你知道犯的是什么错吗?”梁老说话从来都是平淡中透着威严:“你不仅毁了女儿的一生,也毁了儿子的尊严。一个男人可以贫穷可以潦倒,但绝不能没有尊严。还有,你的做法也伤害了女婿,还有那个苦命的外孙女。他们两个都是最无辜的。一个母亲为了儿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本身并没有什么错。也许因为自己考虑不周,反而会害了儿女,不管怎样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出了问题就应当全家来承受。虽然这样封建保守的观念已经不能容于现代社会,可也还算是个道理。

    但你不能伤害无辜,你没有任何道理为了自己的儿女去伤害别人,古今中外都没有这样的道理。也不需要你再说什么了,一切我都已猜出来。你逼迫女儿欺骗女婿,说不定还以死来要挟。更严重的是你逼迫女儿抛弃外孙女,七七年刚恢复高考,已婚的有孩子的都可以参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可耻吗?这叫散尽天良!”一口气话说多了,梁老大口喘气。

    一个女孩走过来为梁老捶背。梁老一楞,回头就看见一个清秀靓丽明媚动人亭亭玉立的女孩,与女儿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比女儿还漂亮。知道这就是外孙女,多好的孩子,怎么就舍得呢?

    梁老老泪纵横,颤巍巍地说:“孩子,外公对不起你,请允许外公代表全家向你道歉。请原谅外公和舅舅今天才知道。”

    “没什么,外公,我挺好的。”张秋然几乎是与外公同时到家,她在刚到楼下就有一个邻居告诉好几个人找她。听到外公批评外婆的话,心里非常感动。秋然是个善良的孩子,很容易感动。当时大家都很激动没人注意她,见到外公喘气忍不住上来给外公捶背

    梁司剑一见秋然眼睛就一亮。多好的女孩啊,一看就知道是个善良温顺的孩子。老妈怎么就忍心呢?这孩子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啊,这可是真正叫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孩子。梁司剑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流泪,对秋然说:“孩子啊,你叫秋然吧?舅舅对不起你,你骂舅舅吧。”

    “我真的挺好的,舅舅,您别这样,”秋然心软,就见不得人流泪,看见舅舅哭也跟着哭着说:“我跟着爷爷nǎinǎi过的挺好。不,不对。不是挺好,是幸福。是无忧无虑的幸福。邻居们对我也挺好,像一家人快快乐乐。”

    这话他们都相信,秋然在这儿真的很好,来的时候只要一打听秋然,个个都热情带路。梁老父子感到无比的羞愧,亲人还不如邻居。

    可梁老太不这么想。她想的是:我这还成坏人了,啊,我图什么啊。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女儿风风光光的当市长夫人,儿子体体面面的当副局长以后再升正局长副市长市长,这不好吗?

    想到这儿老太太就火大,冲着老伴反唇相讥:“呵呵,不错啊。你倒是大义凛然啊,啊!我成买儿买女的坏人了。我还告诉你,儿女是我养大的跟你没关系,你少跟我假仁假义。”

    梁老最怕的就是这话。他坐了二十多年牢,对子女没尽到抚养和教育义务,内心有愧于儿女。每次拌嘴梁老太就拿这个压他。有一次实在把梁老逼急了,就回老太说:是我愿意不管家的吗?那是冤案你不知道吗,要不然怎么给我平反。

    吵架梁老永远不是老太对手,老太立马回他:冤?冤什么冤。那个什么破工厂怎么建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和领导顶,和领导顶嘴不抓你抓谁?那么多教授工程师不抓,为什么偏抓你

    老太太东扯葫芦西扯瓢的本领,让梁老无可奈何。其实梁老就是为工作顶撞领导,顶多也就是个右派,坐牢也坐不到二十年。是老太太告发他经常与国外的同学老师通信,信里有对领导不满的语言,结果被打成反革命。右派兼反革命才判二十年。

    梁老一提这事,老太就大哭说这还不是为了孩子,如果不揭发你,我也要被打成右派。那孩子谁来带?梁这就算陷入老伴的死结,终身摆脱不了。

    梁老太继续说:“我伤害别人?我伤害谁啦?一个是我女婿,一个是我外孙女。这是别人吗?这是我家里人,我为什么伤害不得?就是伤害了,也是为他们好。”

    梁老太这话说的一点逻辑都没有,或者说是逻辑混乱。但老伴和儿女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她这就是胡搅蛮緾。梁老这么个高级知识分子的老伴就这么没文化?不是,这老太在外人面前落落大方有礼有节,她就是对家人这样。每当不占理时,她就这样。

    张秋然第一次见到这样极品外婆,有点犯晕。正好张秋生傻呼呼的进来,连忙拉着给他介绍屋里这些人。

第三十八章 又是龙灯又是会

    张秋生规规矩矩毕恭毕敬地喊:“外公好!”梁老看见这jīng气神十足的少年,刚才被老伴胡搅蛮緾的郁闷消了一半。乐呵呵的答应,老脸上还挂着泪痕。秋然又拉着张秋生介绍:“这是外婆,快叫。”

    梁老太板着脸说:“我不是你外婆,我没有外孙女。我外孙现在在běi jīng。”张秋然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耻到大红脸。张秋生连忙拉着姐姐来到梁司剑身边,问:“这是舅舅吗?”

    这句话表面是询问梁司剑身份,实际上是问梁司剑认不认这门亲,不认我也不稀罕。

    梁司剑站起来将张秋生搂在怀里,秋然是女孩即使是舅舅也要避嫌,秋生是男孩看着实在喜欢就一把搂住。嘴里连连说:“是,是舅舅。舅舅对不起你们,舅舅代外婆向你们道歉。”老妈刚才的话让梁司剑觉得脸红,哪有这么做外婆的。你不认外孙女,那你有什么权力待这儿?这是你外孙女的家。

    梁老太见儿子擅自代她道歉勃然大怒:“你凭什么代表我?我说没外孙女就没外孙女,外孙也在běi jīng。”张秋生怕姐姐难受,拉着姐姐说:“没外婆就没外婆,外婆也不是什么必需品。这么多年没外婆过的不也挺好?我们有nǎinǎi,nǎinǎi是最好的。”

    梁老太张嘴想说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再加上张秋生连正眼都不瞥她,拉着姐姐就要去nǎinǎi房间。梁老太哪受过这种气,还偏偏发作不得。人家不睬你,怎么发作?

    梁老父子听了张秋生的话,却觉得十分解气。这父子俩被老太蹂躏的苦了,有别人来替他们出气也不错。梁老站起来说:“哎哟,来这么久都没顾上看nǎinǎi,是我们失礼了。”跟着秋生姐弟俩往nǎinǎi房间去。梁司琪姐弟俩也跟着进去,留老太一人在客厅生气。这叫不理不作,狗屎一撮。

    今天对于张家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按下梁老带着儿女在nǎinǎi房间,向nǎinǎi陪礼道歉,向nǎinǎi表示衷心的感谢不提。

    再说爷爷在离小区半站路远的街口修鞋。暑假期间这个时候秋然姐弟俩总有一个会送饭来。今天到时间了饭却还没送来,不过爷爷也不在意。送饭嘛,又不是打战,哪有那么准点的,早一会迟一会都正常,爷爷知道姐弟俩绝不会忘了送饭。秋儿是男孩就不说了,然儿是非常心细的。

    爷爷正忙着手头的活儿,突然两辆车子在附近停下。从车上下来一帮人,来到爷爷面前,为首的一老人双膝一跪,叫声:“师兄——”泣不成声。后面一帮人也齐刷刷地跟着跪下,或叫:“大伯!”或叫:“大爷爷!”

    这老人是爷爷的师弟,也是爷爷东家的儿子,还是nǎinǎi的弟弟。尽管是东家的儿子,但在师门排行上还是爷爷的师弟。

    说到这儿大家大概明白了,nǎinǎi其实是东家的女儿千金大小姐。当年他弟弟年轻气盛,与当地一武馆发生冲突。nǎinǎi去拉架在乱斗中被人踹断腰椎,而恰恰没过多时鬼子就过来了。全家去国外避难,而nǎinǎi脊椎受伤无法行动。爷爷自愿留下来照顾nǎinǎi,东家很感动当即将nǎinǎi许配给爷爷。其实俩人早就互有好感,就在nǎinǎi的病床前完成婚礼。

    爷爷对秋生姐弟俩说的不完全是实话,当时东家,不,应当说岳父留了很多jīng品古玩珠宝玉器给爷爷。爷爷没要,他说乱世这些古玩珠宝玉器没用,应当带走做为本行的根基,以图今后东山再起。只拿了一对冰种的镯子和一个玉佩,说是此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聚,这两样东西留着做个念想。

    这一别就是半个多世纪,岳父从未放弃过寻找女儿女婿,怎奈关山阻隔时过境迁,每一次的寻找结果都是杳无音信。岳父在弥留之际念兹在兹的还是女儿女婿,最后的遗嘱也是严命儿孙必须找到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坟。老人带着满腹遗憾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眼流下两行清泪,那是为女儿女婿流下的悔恨与遗憾。

    照说师弟与师兄是平辈,见面是无需行下跪礼的。一是爷爷nǎinǎi今生的一切苦难,其起缘是师弟宋毓轩的一时冲动;二是从前做古玩珠宝玉器这行,需要丰富的文史知识。拜师学艺不像其他行业,是要经过严格的经集史子学习,对忠孝礼义廉耻信最是看重。大家从小说电视里看到的这一行的尔虞我诈,当然也不假。但那是行业风气,做这行买卖或捡漏或淘宝确实是这样。但这并不是说正规从事这个行业的个人没有cāo守,恰恰相反这个古玩行业要求的个人cāo守非常严格。简单的说任何一个行业从业人员没有个规矩,这个行业绝对兴旺不起来。

    姐姐、姐夫的苦难是宋毓轩造成的,这是他一生最大的心病最大的愧疚,传统的道德价值观让这心病rì夜煎熬着他五十多年。这一下见到姐夫,情不自禁当场跪倒,也就可以理解了。

    可是大街上行人不清楚情况,见一个衣冠楚楚的老人从一辆豪华轿车上下来,突然跪倒在一个修鞋的老头身边。这还不算,后面跟着的两个中年人两个青年人也跟着跪下。人们好奇和爱看热闹的天xìng充分激起来了,也不顾大太阳晒得脑门冒烟,围观,围观,这可是千载难遇奇事,可不能错过了。

    爷爷疑惑地看着眼前跪着的老头,依稀记起了当年的面貌,问道:“你是毓轩?”宋毓轩膝行两步,抱着爷爷双腿大哭:“是我,师兄,姐夫,我,我找得你们好苦啊——”

    爷爷也老泪纵横,一手摸着宋毓轩的头一手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也许他们小时候就是这样吧?

    爷爷抬头看了看围观的群众,对还在哭的宋毓轩说:“好了,我们回家吧,啊。别让人看了笑话。”又对其他跪着的人说:“孩子们也起来吧,跟我回家。”

    爷爷带领一帮人刚刚到楼下,就遇见秋生捧着饭盒准备去送饭。这下饭不用送了,又跟着爷爷回家。

    张家这下可热闹了,又是龙灯又是会的,

    宋毓轩进屋谁也不看,直接到姐姐房间,大叫一声:“姐——。”扑倒在姐姐身上。半个世纪的内疚半个世纪牵挂,带着父亲临终的嘱咐,七十多岁的老人泣不成声。

    nǎinǎi也是一手摸着宋毓轩的头一手拍着他的背,可能真的是小时候大家都这样对待小弟弟。

    nǎinǎi流着泪说:“原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们了,好,好,好。老天保佑让我又见到你了。真好,真好。然儿,秋儿,过来,见见你们的舅爷爷。”

    秋然姐弟俩恭恭敬敬地叫:“舅爷爷好!”宋毓轩见过俩孩子,连说三声好:“好好好,孙女漂亮,孙子jīng神。好!拿来!”最后一声拿来是对旁边一中年男子说的。

    中年男子先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个檀香木的首饰盒,递给宋毓轩。宋毓轩再递给秋然。中年男子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木匣子递给宋毓轩,宋毓轩再递给秋生。宋毓轩说:“这是给你们俩的见面礼,可以打开看看。”

    秋然打开首饰盒吓一跳。里面是一只公主冠一对碧绿的翡翠玉镯一只钻戒一只红宝石项链及一对耳坠。那公主冠正中是一颗起码二十克拉的红宝石,四边镶满不知多少钻石。那翡翠玉镯绿油油水汪汪真正老坑玻璃种。

    舅爷爷给的见面礼是不能拒绝的,可这太贵重了。nǎinǎi却笑着说:“然儿啦,收下吧。你外曾祖是开珠宝行的,有这些东西也不算太过奇怪。”

    秋生的是一把佩剑,刚从剑鞘里拔出来就感觉寒气逼人。宋毓轩说:“这据说是抗倭名将戚继光的佩剑,但是目前有争论。经碳十四测定已有五百多年历史,海外的中华武术家们一致认为这剑一定有来历,至于什么来历没人能说出来反正是它有灵xìng。这里有收藏证书,可以带它旅行乘飞机。”

    宋毓轩又给大家介绍他大儿子,就是拿见面礼的中年男子,小儿子是站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那位。

    秋然姐弟赶紧叫:“大表舅好!小表舅好!”两个表舅自然也有见面礼,这就不用多说。

    秋然对秋生小声说:“赶紧去饭店订酒席,做饭已经来不及。”

    秋生答应一声就准备出去,一直不出声的小表舅说话了:“秋生,我已经叫人订了,别急。让他们多说会话。”

    秋生佩服这小表舅,看似不言不语,做事却滴水不漏。姐姐这么小声说话,他都能听见。说明他虽然不说话,却一直在留意观察周围一切。

    nǎinǎi房间里是相逢的激动与喜悦,互相诉说离别的遭遇苦难和思念亲人的痛苦。外面梁司琪在秋然房间,其他人在客厅。梁老拉着爷爷的手说:“老哥哥哇,我梁某对不住你。是我治家不严,给你添麻烦了。”

    爷爷说:“老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秋然这孩子多好啊,她给了我们俩口子多少欢乐,没有秋然姐弟俩,那我们老俩口就清苦了。”这俩老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梁司剑也进了秋然房间和姐姐说话,把梁老太一人撇在一边没人搭理。

    秋然把见面礼包括秋生的拿回房间。梁司琪看了首饰惊呆了,这这这,这得值多少钱?她也是苦出身,从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全套首饰,只是首饰盒恐怕就得值不少钱。

    梁司剑拿着那把佩剑,沉甸甸的。抽出来立即一股逼人寒气,知道这是宝剑。再一看匣子里的收藏证书、鉴定证书、拍卖行证书,没说的货真价实。梁司剑会英语,上面的货币符号是美元。五十五万美元。天啦,五百多万人民币啊。那时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是十比一左右。

    梁司剑拉住秋然问:“这一把剑就是五百多万,你这首饰得多少钱啊?”秋然说:“不知道。舅爷爷说了,外曾祖开了两家公司,都不大。做不大的原因就是,曾祖有一点钱就搜集流落海外的中国古董了。这剑是在拍卖行与别人争到手的。我这首饰真不知道值多少钱,nǎinǎi说她家就是开珠宝行的,有这东西不稀奇。”

    梁老太也好奇的跑进来。是毕竟是资本家小姐出身,她是识货的。梁老太对佩剑兴趣不大,看着秋然的首饰倒吸一口气。不说公主冠,好吧,其他也不说,就说翡翠镯子就让她眼红。她有一个戒指,翡翠戒面,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果绿玻璃种,她一直当宝收藏着。可是与这镯子比,无论种水sè哪点也比不上。

    秋然打开她的小箱子,准备把东西都放进去。露出里面的另一付镯子和玉佩,梁老太眼睛一瞥,这小丫头真是小富婆耶。不算今天得到的首饰,就是箱子里的镯子玉佩也值不老少的钱。以前一直以为这是个穷人家,看来是真人不露像啊。

    梁司剑知道他妈德xìng,见他妈对剑不感兴趣,就说:“妈,别小看那把剑,值五百多万呢!”

    “啊?就一把那么小的剑值五百万?”梁老太不信,打死也不信。秋然锁好箱子出去了,端茶倒水的她现在忙的很,没时间与这老太太磨牙。既然她不认秋然外孙女,秋然心里也只好叫她老太太。

    秋然即使生气也不给脸sè给人看,梁老太没发觉秋然懒得理她。梁老太其实猜到那剑可能是古董,但她就不愿承认。梁司琪姐弟俩也懒得理她,随她一人嘀嘀咕咕。

    秋生背着nǎinǎi和大家一起出去吃饭,秋然进来喊:“妈,舅舅,还有梁nǎinǎi请吃饭去。”

    梁老太不认这个外孙女,秋然喊她梁nǎinǎi她也无话可说。不然喊你什么?喊外婆你不答应,哼一声也不礼貌。梁老太从没吃过这种瘪,可又无可奈何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第三十九章 为抗战出了点力

    宋毓轩遵父命尽弟情,酒宴之铺张自不必多说。张宋梁三家围坐一起其乐融融。

    nǎinǎi与弟弟说了这么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当年全家人走后,你姐夫就四处找郎中给我治伤,郎中找了不少药也用了不少,喝的敷的擦的不知其数,总也没什么效果。后来rì本人就来了。我还告诉你,打伤我的那些武馆的人真是好样的,个个都是血xìng汉子。他们一百多个人就凭着大刀长矛与鬼子的枪炮对着干,是他们拼了命才让乡亲们及时跑进山里躲过一劫。

    我们随着难民一路向西逃。你姐夫背着我跑不快,渐渐就与难民队伍分散。然后就与撤退的**混在一起,再然后**也渐渐走远。留下一些伤兵,我们就和伤兵躲在一个山洞里。带领这批伤员的是一个老军医。我腰不能动只能帮着緾绷带洗衣服,半躺着慢慢干这些活,反正躲在山洞里的rì子时间有的是。你姐夫偷偷跑出去搞粮食采草药。好歹我和你姐夫也算为抗战出了点力。如果不是我有伤在身,你姐夫肯定随这些伤员去了部队。

    如果有伤员牺牲了,也是你姐夫背外面悄悄的找地方安葬。好了就两三人一组出发去找队伍。老军医和我们在最后两名重伤员合眼后,才离开这山洞。老军医是六十多快七十岁的人,本来是一中医,对治疗跌打损伤特别在行。他是抗战爆发时加入队伍的,他说要为抗战尽自己的一份力。我的腰伤就是在他的治疗下慢慢恢复。

    我们出山洞时,到处都是rì本兵。好在我们本来就是老百姓,身上没有一点军人的影子。而我确实有伤在身面黄肌瘦,爬在你姐夫身上。过鬼子关卡时真的好怕,鬼子派军医检查我的伤,证明确实不假才放我们过去。

    就这样一道一道的过鬼子关卡,老军医一路随行给我治伤。就这样到了麒林市住下来没走了。哪儿都是鬼子占着何必再走呢?

    为了生计吧,老军医摆了个算卦摊,中医对八卦易理本来就是通的。他不能开诊所,rì本人对诊所查的紧,怕诊所给受伤的游击队治伤。我们认了老军医做干爸。

    你姐夫到车站扛活,扛的全是军用物资。你姐夫干了几天就不愿干了,他说不能为鬼子扛炮弹去杀自己的同胞。我在家做鞋子,你姐夫就拿到外面去卖,就这样过了八年。

    抗战胜利后,干爸要回家乡,他都七十多快八十了,他说就是死也要死在家乡。

    一直到解放我们都是做鞋修鞋,竟麒林市做出了点名气。国家打了十几年的战,麒林市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没跑也没死的在那时期也大多时间都待家里,兵荒马乱谁没事在外面晃荡?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就是麒林市人。五六年搞合作化我们进了鞋厂,成了工人阶级一员。

    解放后我和你姐夫从没有吃过苦,除了困难时期缺吃的。可那时大家都一样,也不能说就我们吃苦了。没人知道我是资本家大小姐,也没人知道你姐夫是古玩珠宝玉器三界出名的张维匡。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隐瞒,在山洞里看到那些为抗战牺牲的将士,他们许多都没留下姓名。我宋毓秀和张维匡算什么呢?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我和你姐夫觉得做劳动阶级之一员,自食其力很光荣。不能如革命将士拼死于疆场,也当为国家建设出微薄之力。

    nǎinǎi说的很平淡,可大家听出了平淡里的惊心动魄,全都放下筷子听nǎinǎi一人说话。nǎinǎi见大家都停了筷子忙说:“你们都吃啊,别听我一人说话。老头子你陪梁老喝好。然儿、秋儿,你们陪两个哥哥吃好。”

    两个哥哥,一个是大表舅儿子叫宋念祖,一个是小表舅儿子叫宋念乡。与秋生姐弟那是相见恨晚。两个哥哥都是大学生,与两个中学生聊得竟非常投机。两个哥哥都是在美国出生美国长大,由于家庭教育严格汉语都非常好,只是习惯说话中带英语。发觉自己无意中话里带了英语时,总要说声对不起然后再改汉语。

    张秋生说,要是你们习惯一时改不过来,就完全说英语好了。宋念祖惊奇的问:“你会英语?”张秋生立即用英语回答他,一口地道美国口音让宋家俩兄弟大为惊奇。于是大家就直接用英语聊起来。张秋然差点,她就尽量多听少说,就是说也想好再说,毕竟省重点高中优秀生,大差不离的跟的上,她是女孩子话少也没人觉得什么。几个孩子越说越高兴,指手画脚高谈阔论。

    nǎinǎi在陪弟弟和俩侄子,爷爷陪梁老父子。梁司琪满腹心思坐那儿思考丈夫会对她怎么样。梁老太没人理睬她,百无聊奈被几个孩子的谈话吸引,听那满口的英语暗暗心惊。那两个从美国来的当然没什么,可秋然这丫头还有那秋生,怎么能直接用英语会话,还一点不打绊?

    秋然这丫头其实是不错的,长得漂亮,学习看来也是很好。梁老太心里也有了点悔意,刚才对这孩子生硬点了。这点悔意在梁老太心里没占上半分钟,马上就被另一个念头压下去。我不对这丫头硬点行吗?我只要对她软一点点,她妈就会顺杆子往上爬。她妈要是真和李会元离婚了,那我这脸往哪搁?

    梁老太一向以市长的丈母娘,zhōng yāng领导的亲家而自豪。要是离了婚今后见人都抬不起头。还有司剑的前途,凭他那犟脾气能行吗。累死累活拼命干弄个副处还差不多,再想往上走就不可能。司琪这孩子也真是,这丫头少说也是千万富婆,你为她cāo哪门子心。正经回去好好跟李会元求饶,还可以挽回这个家庭。李会元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求饶了,说不定他看在一rì夫妻百rì恩上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再说你们还有儿子呢,这可是血肉连着的,李会元还能怎么着?

    饭后梁老父子要回去,人家忙成这样再待在这儿不像话,况且自己家那是狗皮倒灶之事,夹不上筷子说出来丢人。可梁老太坚持不回去,她回也要带司琪一道回去。梁老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老太半天没说一句。这样的老伴叫他真的无话可说,高级知识分子又不会骂人。最后跺跺脚上车,靠在车座上叹气。梁司剑绷着脸,一句话不说开车。

    宋毓轩一家人当然住宾馆,可几个孩子对上了脾味,非要腻在一起。宋毓轩看着也很高兴,表兄弟妹们有感情这是好事。

    第二天一早宋家俩兄弟见这儿的年轻人,个个练武长跑,还有后来逐渐加上去的背古文外语。一个不起眼的工人宿舍区,却是这样朝气蓬勃生机盎然。宋家兄弟大为感慨,觉得这次回国收获真不小。

    张秋生只是带着大家练武,那些戴着耳机长跑,长跑过后边休息边朗读什么的都是张秋然的主意,他从来不参加,都已经会的东西没必要炒现饭。

    平常爷爷是出去遛弯,今天肯定是遛到宾馆去了。梁司琪和孩子们一道去锻炼,和孩子们在一起让她觉得自己也有了朝气,丈夫会怎样惩罚她都准备好了全盘接受。nǎinǎi坐床上看书,自从瘫了后一直是这样。

    梁老太起来后见屋里除了张nǎinǎi,已没有一个人。心说我起来的不算晚,怎么这儿的人起这么早?

    张秋生买好早点回家,见梁老太一人百无聊奈的坐那儿。也没理她,先侍候nǎinǎi洗脸刷牙吃早点。然后请梁老太和自己一起吃,无论怎样她总是客人,该有的礼数还得有。与一个没什么感情,甚至有点厌恶的老太吃饭不太自在。张秋生就没话找话说:“梁nǎinǎi,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哈,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梁老太喝了一口豆浆,用餐巾擦擦嘴角然后说:“想说就说,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小孩子说话吞吞吐吐。”应当说梁老太在外人面前说话做事都非常优雅得体。哪怕面对的是个小孩子。

    “梁爷爷是科学家是吧?”

    “嗯,是著名科学家。”梁老太对这点还是非常自豪的,尽管对老头子没当官感到遗憾。

    “听说搞科学工作的人,都非常执着,一件事不管成功失败都要干到底?”

    “那当然,干什么事都半途而废,那还搞什么科学?”梁老太只要不牵扯到利益,不涉及她的虚荣,思维也是清晰正常的。

    “我昨天看梁爷爷走的时候非常生气,全身都哆嗦。”

    “他生气哆嗦关你什么事啊,你一个小孩管大人事干什么?”梁老太生气了,老头子生气是针对她的,她当然知道。可你一个小孩注意这个干什么,这不成心看我笑话么?

    张秋生还就是看她笑话了:“梁老肯定是生您的气,他这个气肯定也不会半途而废。要不然也不会一句话不说就走。”这孩子怎么啦,人小鬼大的成心气我?梁老太淡淡的说:“生我气怎么啦,他能吃了我?”

    “那当然,梁爷爷也没那胆呀。不过,不过,哈,不过梁爷爷,要是梁爷爷,他,”张秋生在故意装作为难说不出口。张秋生两世加起来也没梁老太年纪大,前世经历的也是血风腥雨硬过硬,论玩弯弯绕勾心斗角两个张秋生也不是梁老太对手。

    梁老太平静的看着张秋生,她倒要看看这小孩能说出什么花样。张秋生见梁老太不急着开口问他话,也没办法只能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是想啊,梁爷爷要是,要是回去了还不见您跟回去,气上加气,一时想不开,一时想不开。”梁老太好笑,这孩子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忍不住插嘴:“怎么了,他还能寻短见?”

    “那当然不会,梁爷爷是多坚强的人啊,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怎么会寻短见呢。我是说啊,梁爷爷一时想不开怒气难平,他老人家要是到法院递状纸要求离婚呢?”张秋生说完这话后急忙接着说:“我是瞎说啊,您别当真,真的,我是瞎说的,您千万别当真。”

    梁老太听了张秋生这话,一时楞住了。她还真没朝这个方向想过,可又真有这种可能。以前做一些夹不上筷子的事,都是瞒着老头子的,倒也相安无事。这回他是知道了,而且坚决反对,连无耻伤天害理的话都说出来了。依这老头子的xìng格确实不会善罢甘休,临走那恨恨的神态都说明他不会轻饶我。

    老头子从不和我吵架,可他要铁下心来,不吵架比吵架更可怕。梁老太面sè平静内心波浪翻滚。张秋生又说了:“梁nǎinǎi,其实就是到了法院也不怕,您都是为了儿女好呢。法官也是人,也有人情,不会判您败诉的。”

    张秋生看起来是在安慰梁老太。可梁老太听了却不是个味:“我不姓梁,我有自己的姓。”话说完又不说自己姓什么。心里却在骂,小破孩知道什么呀,到了法院就不是什么胜诉败诉,而是脸面丢光。那死老头子从来不知要脸面,我可是要的。

    张秋生似乎完全在为梁老太考虑,忧愁恼闷的说:“就怕梁爷爷会写,他搞科学的,写的东西一定是逻辑分明条理清楚,梁爷爷还会大义凛然。要是碰上一个水平差的法官,稀里糊涂的瞎判,可就糟糕。”

    梁老太被张秋生说的心烦意乱,这些话听了确实让人心烦。可依她对老头子的了解,这死老头子还真做得出来。五七年反右派风声那么紧,他为一个破设计图与领导拍桌子砸板凳,并为此坐牢,到今天也没见他后悔。

    不行,是得回去。先将老头子稳住,司琪的事也不急在一时。先让双方冷静一下也不错,cāo之过急可能适得其反。

    梁老太站起来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来,走的时候也就没什么东西带。

    张秋生在厨房洗碗,听见梁老太在和nǎinǎi打招呼说她走了。nǎinǎi大声叫秋儿送一下梁nǎinǎi,张秋生答应一声赶紧洗好碗,出了厨房梁老太已经出门了。

    张秋生追出来,拎过梁老太东西,说:“梁nǎinǎi,我来送您。”

第四十章 有一桩好买卖做不做?

    张秋生送梁老太倒十分殷勤,一直送到火车站,又去站长室死磨硬泡买了一张硬臥。声明这是给全国著名科学家的夫人买的,虽然从麒林市到姚河市是短途,但路过的长途车上总有富余的硬臥不是?现在不是chūn运期间,车票没那么紧张。

    梁老太是个要面子不要里子的人,这下觉得特别有面子,觉得秋生这孩子其实也还不错。虽然刚才一番话有点不安好心,但也有道理。

    张秋生一直把梁老太送上火车,找好铺位,还买了瓜子水果给路上消遣。心里却说我这是为妈妈做的,你毕竟是妈妈的妈妈。我把你这瘟神送走,妈妈也少些烦恼。

    张秋生又漫步在站前路上,像个小老头双手背在背后。生活真他妈的美好啊!前世哪知道还有这么个舅爷爷呢?都是王绍洋那帮杂种,将一切都破坏了。姐姐死了,爷爷也死了,nǎinǎi跟着去了,自己逃亡。舅爷爷肯定找了,但找到的是恶耗,也就伤心的离开了。一定是这样。今生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正想着就这么轻易放过王绍洋一伙对不对,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张秋生!”这声音不太熟,张秋生迟疑的回头看去,原来竟然是牛跃进,坐在一辆中巴车上对他招手。

    这家伙没离开麒林市?这逃犯有点胆sè,光天化rì敢于在闹市区招摇过市。张秋生懒洋洋地过去靠在车上问:“有事?”牛跃进递一支烟给张秋生说:“有个买卖给你做,你做不做?”

    张秋生摇摇手说:“我不抽烟。什么买卖?”牛跃进说:“在道上混的怎么能不抽烟?一桩好买卖。”

    张秋生嗤之以鼻:“谁说我是道上混的?我可是年年三好学生,家中奖状都放不下。”牛跃进的好买卖,必定是大坏事。他也就不再问。牛跃进见张秋生不追问,只好自己说:“好吧,你是三好学生。那买卖你到底做不做?”

    张秋生说:“你又没说什么买卖,我怎么知道做不做?”原来牛跃进做过盗墓的活,由于不懂行结果什么也没捞着,大亏不少还差点被弄进去。后来改做诱骗妇女**的活,但这活麻烦挺多,小姐们不好管理,被抓住了还是重罪。哪个方面都要打点好,名声还不好听,在道上是最被瞧不起的一行。一直想转行,可是像他自己说的,没资本干什么都不行。

    刚好以前盗墓时结识的一哥们来找他,说是有一处肯定是大墓,干好了的话可以吃一辈子。这哥们是武林同道也是武林败类,功夫比牛跃进高,练的内家拳,已经有三四分功力。当代社会内家拳能练到三四分功力,那是相当牛逼的了。这人心黒手辣,所幸的是这人也姓牛叫牛长风,道上人一般叫他风哥。风哥认为牛姓是个小姓,所以姓牛的都是宗家,对牛跃进还是比较好。

    风哥告诉牛跃进,这一处大墓非常凶险,去了三批人死了五个。可是富贵险中求不是?我们也去试一试。墓道已经被人打开,我们要找几个替死鬼先下去探路。这替死鬼的条件要家里没背景,死了没人找麻烦。另外最好会点功夫身手灵活,替死鬼要是没死出来总可以说说里面情况,我们也好想对策。如果死了,我们再看看值不值得下去。

    那墓离麒林市只有三百公里,虽然不是一个省,但也就六七个小时的事。所以他们就先到麒林市来了。

    牛跃进向风哥介绍了王绍洋一伙。风哥听了这伙人的情况后说不行。王绍洋姐夫是jǐng察,姐夫的亲叔叔是法院院长,如果死了或失踪肯定要追查。另外李卫军等人家中或多或少在麒林市都有点小权,出事后麻烦太大。但可以让王绍洋他们拉替死鬼,毕竟他们对麒林的情况熟。

    王绍洋一伙这几天非常郁闷。横行古玩街的人,被人捡了漏还挨了一顿打。这事在古玩玉器界成了笑谈。这个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是专门吃这行饭的人。让他们郁闷的是,这事传出古玩街,现在道上的大哥小弟都在笑话他们。

    二牛找到王绍洋,把这桩买卖详细一说。要他们找替死鬼?王绍洋立即想起了张秋生。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吃了张秋生几次亏当然记恨在心。既然那古墓里已死了五个人,再加一个张秋生也不多嘛。另外王绍洋也坚决要参与这个买卖。一是他缺钱,什么买卖都敢干;二是他喜欢看仇人倒霉。如果能亲眼看到张秋生死,那就太让人高兴了。

    王绍洋立即就把张秋生本人及家里的情况向风哥说了。听王绍洋这么一说,牛跃进也想起来了。他也向牛长风介绍张秋生,卖烧烤的家里肯定没背景,武功很好自己都不是他对手。

    于是,王绍洋就带着二牛去找张秋生。听说张秋生到火车站送亲戚,就一直跟到火车站。

    牛长风见张秋生一直跟牛跃进唧唧歪歪,不耐烦的把头伸出车外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种啊,说个话绕来绕去。”张秋生鸟都不鸟风哥,对着牛跃进说:“你要是干那乌归头的事,我也跟着你去干?丢人都丢不起!你这一车子里恐怕都是乌归头。叽得拜!”说完就转身走人。

    牛长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道上人见了他谁不尊称一声风哥?今天被一小屁孩骂做乌归头。婶可忍叔不可忍,跳下车就要找张秋生算账。牛跃进假模假式地拉住牛长风说:“风哥,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王绍洋何强也下车拉着牛长风,对张秋生说:“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吧,以前的事算哥哥错了向你赔礼道歉。今天是真找你做买卖,绝不是跟妇女沾边的事。”

    张秋生前世可是混过江湖,牛长风没见过但也听说过。此人平时也还算豪爽,但翻脸不认人心狠手辣。有人说他手上起码有上十条人命,但却从来没进过局子,在jǐng察那儿没留任何案底。

    张秋生翻着眼皮说:“你们把事情说清楚,能干我就跟你们干,不能干或我不喜欢干,对不起,我不奉陪。”这些人凑一起,估计要冒大坏水,跟去看看也不错。他也不是怕事的人。

    牛跃进说:“进车里再说,总不能站大街上说事吧?这太阳也晒的慌。”上车后坐好,车子就开动了。在车上除了找替死鬼的话没说,其它的倒也说的清清楚楚。

    张秋生问:“要我干什么,我干了能得多少钱?”这个必须先谈清楚。盗墓,前世时看过几本风靡一时的盗墓小说。觉得很刺激也想有机会试试,不过那时主要jīng力都放在报仇上,没往这方面用心。咦,今世倒好,竟然与仇人一起去盗墓,那去就去吧,这样更刺激。

    牛长风这时说话了,他这次盗墓的组织者,又是这一帮中当然的老大:“这要看你能做什么。”张秋生笑笑说:“你们特意找我,总是看上我能做什么吧?**更没交情,你们会巴巴的来拉我发财?”

    牛长风被张秋生这话说的很恼火,可偏偏不能发作,要这屁孩做替死鬼呢。牛长风无奈的说:“你要是不怕死,就先下去探探。不管下面是怎么样,给你一万。”张秋生又问:“那我要是怕死呢?”

    牛长风jiān笑着说:“怕死已来不及了,车已出城。你叫也无处叫,喊也无处喊。”火车站本来就在城郊,拐弯就出城。张秋生很害怕地说:“啊,那,那好吧。钱你可不许赖账。”

    “你到道上打听打听,我风哥什么时候赖过账?”牛长风心里说,只要你有命拿,我还真就不赖这个账。你有命拿钱,就说明下面没事,也就不缺这点钱。

    张秋生立即想到这是拿他当替死鬼,心里立即感到窝囊。不是怕死,而是被人当**感觉非常不爽。可又没办法,仅就一个牛长风是不怕的,但加上牛跃进,还有另外两个看来功夫也不弱的人就不行了。王绍洋和何强不足为虑,但同时在这狭小的中巴里对付四个就不行了。等吧,先示敌以弱,再等待时机。

    在其他人看来这车开的很快,但在跑惯了二十一世纪高速路的张秋生看来这车开的像蜗牛一样,路上到处坑坑洼洼,再好的车也提不起来速。

    睡觉,好不容易找来的替死鬼,他们总不能半路上把我杀了。张秋生闭上眼睛,没一会竟然睡着了。

    牛长风望了望张秋生,又和牛跃进对视了几眼。心想这小子果然不是道上混的,心倒真宽,这时都能睡着。这小子明显学的也是内家拳,但功力究竟如何不知道。牛长风对同是练内家拳的同道非常敏感。只能知道这小子是练内家拳的,但看不出深浅。这只说明两种情况,一是刚刚入门不值一提,二是比自己高所以看不出来。

    牛长风不相信张秋生功力比自己高,自己可是练了二十多年才有现在的成就。这小子才多大?他年龄还没自己练武的时间长,能有现在这样的功力已是很了不起。

    不过这小子师傅是谁呢?能教出这样徒弟的师傅一定很厉害。现在会内家拳的很少很少,全国也就那么几十个顶多上百个,那些隐世不出的就不知有多少了。这小子要是死了,而引出他师傅来,那麻烦可就大了,比惹了jǐng察麻烦更大。世外高人可不像jǐng察按法律按程序来,他怀疑你就可以要你死,死了连尸首都找不着。

    这事一定要保密,不能漏一点风声。牛跃进相信不会乱说,他是老江湖了知道轻重。我的手下也不会乱说,跟我不是一年两年了。回头要好好跟王绍洋说说,这小子可是你找来的,到时别说你姐夫是jǐng察,就是你本人是jǐng察也照样是死无葬身之地。

    哎哟,不好。牛长风想起一事。最近听说孙家到麒林市来发展,这小子莫不是孙家的徒弟?虽说孙家最近才来麒林市,但这些世家做事从来都神神秘秘,说不定早就有所布局只是最近才公开。

    牛跃进说上次在这小子手上吃了亏,这小子还牛逼烘烘地说看在他师傅的面上饶了他。这么小的年纪口气这么大,肯定靠山大有来头,不是孙家还能是谁?一山不容二虎,麒林市是孙家地盘就不会再有其他世家过来。

    孙家在军政两界都有人,孙家当家的道上人都称爷,不是叔更不是哥。他家要对付我,那就像捏死只蚂蚁。他们遇到普通人还真不怎么样,而遇上像我这样半吊子下手绝不会软。

    牛长风越想越有可能,要不然这么小的年龄不会有这么高的武功,不会有这么大的口气。牛长风脑门上出了冷汗,要立即与王绍洋谈谈,说明厉害。张秋生一觉醒来,发现车停在一路边店旁。牛长风说:“下车吃饭。”

    下车张秋生就考虑跑不跑。牛长风和言悦sè的对张秋生说:“你现在可以走,我这车从来不开回头路,你要走我可以给你路费,吃完饭你就可以走了。”

    牛长风想来想去,张秋生要是非走不可也不能拦着。我请你吃饭送路费,到时孙家也不能说我骗了这小子。何况现在这小子要跑也拦不住他,这公路边车来车往的总不能在这儿杀人。替死鬼到前面再找俩农民吧,虽然差点也比得罪孙家好。

    张秋生郁闷不爽是被人当做**,至于盗墓他还是有点兴趣的。这事与他内心的正义感没什么冲突。盗墓当然是犯法的勾当,可盗墓犯的到底是多大的法,张秋生却不知道。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党的政策向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万一被抓住了,我就坦白从宽,是他们在火车站硬把我拉上车的。首恶嘛当然是牛跃进了,他是逃犯他不是首恶谁是首恶?我还未成年,当然是胁从。

    墓里很危险已经死了五个人,大概是这墓时间长了尸气郁积,当然会毒死人。我只要内息在体内运动,可以很长时间不呼吸,进去只要憋住气大概没问题。

    “不走,说好了一万元,你可不能耍赖。”那把佩剑说是值五百多万,可又不能变现,钱还得自己一分一分的挣。“我牛长风从不赖账,这点请你放心。”这小子还不知什么辈份,在他面前可不能充哥。说完这句话就拉着王绍洋到一边去谈问题。

    当牛长风说到当前武林最牛逼的孙家就在麒林市时,王绍洋脸变的苍白。牛长风注意到王绍洋的脸sè变化,忙问是怎么回事。王绍洋将那天有关玉坠的事说了,他们吃过一个叫孙叔的亏。

    牛长风冷笑:“你们什么人不好惹,惹到孙家头上?别以为你姐夫是jǐng察,惹毛了这些世家那是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何况你姐夫还只是分局的刑jǐng大队的副队长,他连你姐夫一起收拾也就收拾了。”

第四十一章 盗墓

    “我当然不敢招惹他,我有多远离他多远。”王绍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他还是有话要问:“风哥我有一点不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问,今天刚好请教一下您。张秋生这小子这么高的武功,怎么去卖烧烤?还有一点不明这是刚刚想起来的,既然您说这小子是孙家的人,那他怎么把找到的玉坠拿去卖钱?而明明卖的是三万五,老板也承认是三万五,孙叔怎么倒给了五万?”

    牛长风鄙视地望着王绍洋说:“切,武功高怎么了,卖烧烤又怎么了?我他娘的武功也算高的了,不也在干这盗墓掘坟的勾当?牛跃进那小子武功在一般人中也算高的了,他还在当乌归头呢?还有一些世家规定子弟必须入世历练,张秋生卖烧烤算好的了,还有在街头打拳卖艺耍把式,耍猴卖狗皮膏药的呢。”

    牛长风点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鼻孔里喷出两条浓烟,浓烟散尽才开口说:“世家也有世家的难处啊,嘿嘿。你说的是孙叔为两个帅哥美女找那个玉坠,而且神态毕恭毕敬。这很好理解,师哥美女肯定是哪个大官权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公子小姐要找这个玉坠,孙家为巴结权贵当然要帮着找。不管在哪个朝代,光凭武功好是没用的,必须要有朝廷里的大官做靠山,要不然在社会上是寸步难行。”

    牛长风又吸了一口烟,还是鼻孔里冒出两条长龙,长龙散尽才接着说:“张秋生知道师门正这找这玉坠,抢先一步到古玩街找到它。这小子肯定是孙家哪个长老的关门弟子,说不定就是当家的徒弟也说不定。所以他才敢胡闹。这个看起来像胡闹,可又守着规矩。这样做是最讨那些老家伙喜欢的。成天死板板的孩子老家伙们不一定喜欢,一味胡闹没规矩的老家伙们也不喜欢,就这样最好。”

    牛长风又吸了一口烟,这家伙肺活量大,一支烟三口就完。他又接着说:“你看啊,这小子拿了玉坠并不回去邀功,也不跑远,就在你旁边卖了。意思就是让你告诉后面来的人,玉坠就在这儿。开口五万实际三万五成交,既找到了玉坠大功一件,又得三万五千元钱。孙叔明知是三万五却给五万,这是表示对那公子小姐的尊重,你家的东西值钱。孙家和那公子家像我们这么穷吗?人家都不缺钱,要的就是脸面。”

    牛长风这些话说的虽然不靠谱,也还是沾到了一点点边,真难为了他那支香烟。

    真实的情况是,孙家有一弟子任某军区司令。这司令有一战友,两人关系非常好。这位战友的小孙子今年才五岁,这孩子从小得一怪病,经常无端的受惊吓,无论白天黑夜都说看到了什么什么。有人就说这孩子眼睛与别人不同,是yīn阳眼能够看到邪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脏东西。

    战友作为将军当然是不相信这些奇谈怪论,但跑遍了全国甚至世界各大医院也治不好甚至看不出是什么病。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哪怕是将军也得执行,所以他家就这么一个孙子,将军着急的不行。

    孙家的这位弟子由于出身于武林世家,对有些事还是知道的。于是求到师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刚好吴痕吴烟兄妹在麒林市,孙家顺便求了下这兄妹俩。这个情况明显是这孩子体质招邪祟,几张安神镇邪符就行。可对于无神论者送几张符去不合适,人家不相信还以为你装神弄鬼呢。吴烟女孩子心肠好,找她师傅做了个玉坠,里面刻了个九宫镇邪符。吴烟与她哥哥画符倒行,玉坠尽管简单也属于炼器,兄妹俩现在还没有炼器的能耐。

    那孩子戴了玉坠后,果真半年多没发过病。并且睡觉也安稳了,吃饭也香了,小脸也渐渐红润起来。

    可前不多久,家人带这孩子出去玩。小男孩嘛总是调皮淘气的,不知怎么就与家人走散了。这孩子尽管从小身体不好,但毕竟是将军家的孩子不怕人。大热天的穿件小背心,站在冷饮店门口看着里面的冰激凌想吃。玉坠挂在脖子上,因为穿的是小背心就露了出来。这玉坠不是什么好玉,但也不是很差啊。这时一个小老头过来了,问小朋友是不是想吃冰激凌啊?小孩嘛哪知道什么东西贵重不贵重,于是两元钱一个的蛋筒冰激凌就把玉坠给换了。

    小孩回到家就发烧。家人说怎么回事,半年多都没发病怎么这下又发作了?一看玉坠没了。再问孩子,小孩说和一个老爷爷换冰激凌吃了。

    玉坠虽然没什么了不起,可它毕竟是修真者的东西。用它救人这是修德,是允许的。可是不能让它流落俗世,这也是规矩。于是就找啊,这样就出现了前面说的那一幕。

    无耻的老头骗小孩,王绍洋一伙连买带抢带骗了老头。张秋生只是拣了个大漏,开口五万只是给老板一个还价空间。张秋生没那么多弯弯绕,他只是缺三万元钱买房子。

    何强说:“听说练内家拳的上千万里也不一定有一个,怎么我一下子就见到这么多?”

    牛长风没回答何强问题,他在考虑别的事。王绍洋却说:“没听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也许你一生也碰不上一个,如果碰上一个了说不定就能遇上一箩筐。”

    牛长风像是下了决心,对两人说:“这小子必须把他做了,你们jīng醒点,到时听我的号令。”

    王绍洋听得jīng神为之一振,坚定地朝牛长风点头表示同意。可是一向话不多的何强这时却成了问题宝宝:“为什么啊?不是说他师门惹不起吗?”开玩笑,杀了张秋生要是引来他师门的追杀,你会内家拳,又本来就是四海为家可以跑,我往哪儿跑去?

    牛长风又从口袋里掏烟,一边掏一边说:“就是他师门惹不起才要做了他。他下去探穴如果就此了账,那就一了百了。我们谁也不说出去,就怀疑不到我们头上。如果没死,那他回去告诉了师傅,我们骗他上车骗他下地穴。小孩子可能只是觉得好玩,而他师傅绝对知道我们没安好心,是拿他徒弟当替死鬼。做师傅的绝不可能容忍有人欺负他徒弟小就骗他。”

    牛长风打火将烟点着,接着说:“刚才是阿灰上楼叫他的,我们都在车里没出来。我会叫阿灰从此不踏入麒林市半步;这个车本就是偷的,事情完了后就把它扔了。这样他师门应当查不出是我们干的。你们俩嘴一定把紧了,包括跟着你们的兄弟都不能说,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你们要明白,张秋生可是你们找的,在这之前我可是听都没听说过他。”牛长风毫不客气威胁完,转身又去找牛跃进说话。

    王绍洋还是坚定的表示绝不会说出去。何强却有点后悔掺和这票买卖。

    上车后张秋生还是睡觉,而且还是一闭眼就能睡着。他吃的太饱了,他不喝酒只吃菜,风卷残云呼拉呼拉巴唧巴唧。那几个喝酒的定睛一看,菜已被他吃了大半。这人啦,吃饱了就容易犯睏,所以一上车就睡觉。

    其他几个人一来饭没吃好,二来各有各的心思,都睁着大眼抽烟说话,没人睡觉。

    一直到车再次停下张秋生才醒,到旁边的小河沟鞠把水洗洗脸,jīng神十足。吃得饱睡的足,jīng神能不好吗?张秋生知道今天夜里等着他的没好事,抓紧时间睡好觉,才有jīng神应付可能发生的一切。

    现在是下午六点多,上午十点多出发三百来公里的路,竟然开了八个多小时,可见这路太烂。当然离开公路往山里开,直到无路可开就更慢。从这里到目的地,还有二十里的山路要走。

    夏天天黑的晚,紧赶慢赶在天全黑前到达目的地。四面高山环绕中的一个小山头,所谓的墓就在这小山的半山腰,墓前有一块平台,墓穴就在山腹里面,或者说整个小山就是墓。墓的进口堆着一些碎石块,大家用带来的铁锹洋镐七手八脚将其扒开,露出黑黝黝的墓道,呈四十角向下延伸,阵阵糁人的寒气向外吹,刺的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牛长风向墓口扬扬下巴,对张秋生:“嗯!”了一声。

    张秋生回了一声:“嗯?”

    牛长风忍不住了:“下去啊,装什么糊涂?”

    “我装什么糊涂!是你装糊涂吧?”

    牛长风有点生气了:“不是说好了你先下去探探吗?我有什么糊涂可装!”

    张秋生说:“咦——,”这一声咦拖的一波三折:“不是说好了一万元钱吗,你钱给了吗?”

    “活还没干就先要钱?”

    “这么危险的活,起码要先付一半。五千元先拿来,我就下去。”

    牛长风鄙视地说:“莫不是怕了吧,**的拿钱做借口?”

    张秋生也鄙视地说:“**的别不是压根就没钱,想糊弄老子?”

    牛长风的两个马仔慢慢移动到张秋生的身后,手都伸进包里,可以听见两轻响。以张秋生的耳力和前世特种兵的经验,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牛长风全身骨头嘎嘎响,这是在运功的声音。这种声音听起来吓人,其实在内行看来是功夫没到家。真实内功高手内力的运行一点声音也没有,内力在体内是意到力到,力随意走随心所yù。

    “你下去要是死了,要钱有什么用?”找个替死鬼不容易,还是先别杀他。

    “你知道下去是一个死,为什么还要我下去?成心要我当替死鬼?”

    看来这替死鬼是不会下去了,那就留你不得。牛长风猛然一拳直击张秋生面门,张秋生对准牛长风的拳头也是一拳过去。

    这一拳张秋生只用了一半力道,不是他觉得自己有多牛逼只要一半力道就能对付牛长风这一拳。而是他主要力道要对付身后两个马仔,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是枪。

    他不知牛长风的深浅,只能看出牛长风练的内家拳,但他不知道内力高低的评估方法,没人教他。

    与牛长风一拳对过,立即飘身后转右拳击中一个马仔太阳穴,这个马仔反应不慢枪已从包内抽出,张秋生顺手夺过枪,同时一脚踹中另一个马仔胯骨,再跟进一脚跺在这个马仔抓枪的手背上。

    两声半惨叫几乎同时发出。怎么是两声半惨叫?牛长风与张秋生对了一拳,只感觉一阵强浑无比的内力冲击,登时全身如遭雷击半边身子发麻,忍不住惨叫。刚刚叫出口又怕影响军心硬生生的强行忍住,所以只有半声惨叫。

    被击中太阳穴的马仔,当然是全力的惨叫。幸亏是张秋生不想闹出人命,并没有用多大劲只想夺枪而已,另外也要留力道对付另一个马仔。

    另一个马仔被踢中胯骨还没什么,重要的是右手骨折。那一声惨叫也是货真价实。

    这一下兔起鹘落,三个最强悍的人被打倒。王绍洋和何强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他们也只有欺负普通老百姓的本事,遇上这种级数的打斗只有瞪眼的份。牛跃进本身就是张秋生手下败将,还是不到一招的败将。这下知道那天张秋生真是看他师傅面子,没对他怎么着。

    张秋生一只手拎着两支枪,一只手翻着马仔的两只包。从里面翻出一叠百元钞票,和两只弹夹。他大大方方的把两支枪放地下,对牛长风说:“**的明明有钱,怎么不给我呀?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不是我爱钱,这是办事的规矩。干什么事规矩不能坏,这点你也不懂?还说自己是道上混的。我现在数五千,你看好了。”

    一五一十的数好五千,放裤衩屁股袋里,又把两支弹夹一边裤袋里放一支。然后拎起两支枪说:“枪借一下壮壮胆,我这人天生胆小。”看着张秋生进了墓穴,在场的人都骂:“妈的,你要胆小,天下就没有胆大的。”当然都是心里骂,不敢出声。

    王绍洋低声问牛长风:“现在怎么办?”意思是你打他不过,枪又被他拿走,还不能让他活着回去。想想孙叔那么轻轻一拍,他就浑身发麻。

    牛长风正运功疗伤,没功夫与人说话。他现在不是半边身子酸麻,而是全身发冷。

    被击中太阳穴的马仔正在呕吐,吐的一塌糊涂,看来有点脑震荡。另一个马仔捧着手在呻吟,这荒郊野外也没东西包扎,只有任他呻吟了。

第四十二章 虚静斋

    牛长风初时还想忍住,但实在忍不住牙齿不住磕碰:“得得得,得得——”

    “寒冰掌?”牛跃进与王绍洋、何强互相望望。以他们的见识也只能往武侠小说上联想了。这三人是在场的人中没有受伤的,按道理他们负有照顾伤员的义务。可怎么照顾?脑震荡,他们没学过脑外科;手掌骨折,牛跃进倒学过一点跌打损伤,可手掌骨折他也没办法,要是胳膊、大腿骨折,他还可以找个树枝什么的帮他固定一下。至于寒冰掌,那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更没办法。

    牛长风还是咬牙说话了,没办法有些事必须布置:“你们,得,得,得——,拿,拿,石头,得,得,得——,大,大石头,得得得,守,守,守住洞口,得得得——,那,那,那小子,得得得——,出,出来,得——,就砸,砸死,得得得——,死,死他——。呜——,呜——,得,得,得——”

    牛跃进三人分头去找大石头,张秋生这小子要是不死,他们就没了活路。也许这小子年纪小,今夜会放过他们。但孙家那一关绝对过不去,到那时可就生不如死了。替死鬼哪儿没有,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瘟神呢?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何强抱着一块大石头悄悄问王绍洋:“孙家真的那么厉害吗?”

    王绍洋心有余悸地说:“你要是挨了那老头轻轻一拍就知道了。张秋生恐怕也会,待会你叫他拍你一下试试?”何强缩缩脖子说:“老头武艺高强,下手有分寸。张秋生那小子恐怕学艺不jīng,下手没个轻重,老子最好不惹他。牛长风平时多牛逼,被这小子一拳打成这熊样。还不如干脆打断一只胳臂好,你看他得得得的,听着都难受。”

    王绍洋吓唬何强:“是你说张秋生学艺不jīng的吧,他恐怕没走远,正在下面听着呢。”何强吓的一哆嗦抱紧大石头说:“我,我可没说什么,我说他武艺高强来着,一拳就把牛长风打的得得得。”

    张秋生可没时间听他们说话,他现在正面临着生死考验。

    进入洞口后大约是一百多米的墓道,坡度很陡滑不溜鳅。张秋生边往前走边想,在这山腹中开凿出这样一个大墓,要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古人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你还把墓葬在这荒山野洼,临近二十一世纪了都没个路进来,古时要多少人多少时间来抬你这个烂棺材?你有这个jīng力兴修水利不好吗,开个水渠修个水库造福后代多好?

    也许你生前是个暴君与人类有仇,坚决不造福后代。那你也别把金银财宝带进墓里去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这不是成心招惹牛长风这些人来盗墓吗?还得难为我老人家来为他们探道,为了一万元钱我容易吗?

    任何人干这盗墓的事jīng力都高度集中,张秋生却一路胡思乱想。死人有什么可怕的?你厉害,你厉害那你别死啊。僵尸粽子?那也只是不知痛痒力气大点的死尸而已,能比大活人还灵活?死于僵尸粽子之手的,恐怕大都是被吓死的。最起码也是吓得行动失常,被僵尸粽子逮着揑死。还有僵尸粽子到底有没有还在两说,目前知道的都是小说家所言。

    百来米长的甬道,对神经高度紧张的人来说很长。对张秋生这种大大咧咧的人来说很短,也就一分来钟的事。前面是一个门,开着的门。这很好理解,背后的洞也是被炸开的,是前面几拨人干的事,据说还死了五个人。

    拿强光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好像是个百来平米的大厅。没发现棺材呀等等什么坟墓里应该有的东西。张秋生屏住呼吸,僵尸粽子不怕,但古墓里的尸气肯定有毒。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伟人的话总是不错的,不听伟人言受苦在眼前。

    再用电筒往里照,嗯,五具尸体,趴着的仰着的侧着的都有。牛长风所言不差,确实有五个人死在这里。

    再再往里照照,看看这五个人是怎么死的?中毒气或窒息而死,面sè应当有紫疳。不大看得清,强光手电照什么都是青白sè。强光手电的发明者是为了探险救援,不是为拍电影而设计,根本就没考虑sè彩问题。他哪知道某一天一个叫张秋生的少年,盗墓时居然还想看看死人的脸sè?

    看不清就看不清吧,屏住呼吸是第一要务,尸气应当是很臭的,堂堂的张秋生被臭气熏死说出去可没法见人。

    小心翼翼伸进一只脚,又迅速缩回来。等等,还有死尸。一二三——,六具死尸。不过这六个也不能算死尸了,只是六个骨头架。看来这个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被人发现。

    现在回头向牛长风报告,说里面有个大厅,大厅里有十一具死尸,其中有六个已经只剩骨头架,此外就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劝他们别下去了,宝贝已被人盗走,连棺材都被抬走了。并且里面尸气有毒太危险,几乎进去一个死一个。这么着当然也行,不过这不是张秋生的风格。张秋生的风格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张秋生果断进门。刚一进去,一声凄唳的鬼叫,背后门头上一道黄光一闪。张秋生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卡住。张秋生可以长时间不呼吸,但被人卡住脖子时还真想呼吸。这双手非常有力,张秋生感觉脖子几乎要断。

    张秋生拼命挣扎,他从没被人这样在背后卡住脖子过。并且这人身材肯定高大,将他双脚拎离地面。张秋生双手双脚在空中无力的划动,无意间一只脚勾住背后之人的腿。

    张秋生果断的一用力,身子猛地往下一挫,反手抓住那人蛋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捏住,同时脑海似乎有什么念头一动。身后卡脖子之人渐渐没了气力,再渐渐地完全没了气力。张秋生突然发现被他紧紧抓住的蛋蛋没了,手里空空如也,卡住脖子的那双大手也没了。

    转身看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张秋生喘着粗气,向四处打量,地上还是十一具尸体,一个没多一个没少。

    张秋生忘了屏住呼吸,还是喘着粗气,再仔细数数还是十一具。刚才是做梦?

    这里大致交待一下原因,免得有人说俺故意制造悬念。

    这里其实并不是坟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虚静斋的修真门派,这个门派很小只有几十人,在修真界中不太引人注意,他们也一直很低调。

    直到大概六百年前,虚静斋的掌门飞升失败,元神与肉身均被劫雷轰的灰飞烟灭。于是换了新掌门,这个老掌门渡劫前就已经安排好的。

    事情的发展如最狗血的电视剧一样,老掌门留下的一支很快就觉得rì子没法过。老掌门在的时候他们是长支,rì子过的当然滋润,在门派里横着走也没人敢管。现在换了新掌门,长支的地位一落千丈

    现在的长支以老掌门的大弟子明志为首,他认为新掌门处事不公有意压制长支,在一次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中,一气之下带领整个长支出走,另立门户。

    在修真界某人觉得自己修为够高翅膀硬了,而另立门户是很平常的事。一般都与原来门派保持联系,毕竟是同一祖宗一脉相传。可这个大弟子不这样,他觉得自己受了欺负,一定发狠修炼以雪前耻。

    这样他就有了执念,修真人最怕的就是执念,这在佛修中叫着相。这大弟子修为本来就不高,这一执念就入了魔。他要是及早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也还有救。可他不,他一条道走下去,结果真成了魔,并且带了整个一支全都成了魔。

    修真者一旦成魔心xìng就会大变,一时成了修真界的一大害。虚静斋的人也不管他,你修你的魔,我修我的道,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做恶自有修真界同道去灭你,我要干涉的话你又要说我欺负你。

    真要是这样也挺好,实际情况也是一直维持了三百多年。此时大弟子已成为一代魔头,而虚静斋新掌门也到了渡飞升劫之时。

    渡劫现场全派人马齐聚,个个庄严肃穆看着端坐在护法大阵中间的掌门。没有一个其他门派的人来助阵观摩。

    此时正值天下大乱,李自成起义之后,又是清军入关。修真界惯例是每逢天下大乱,个个紧闭山门避乱不干预俗世之事。所以没有其他门派来护法助阵,也不仅仅是虚静斋小门小派一向低调的原因。

    正在劫云越压越低,劫雷正要劈下之际,一道血红sè的光芒扫过,将护法大阵毁坏。正好劫雷劈下,可怜掌门连一道劫阵也没躲过,就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明志却在这时现身哈哈大笑,嘴角还挂着鲜血。那一道血红sè的光芒是他用本身心血炼制的修魔刀,在他毁坏护法大阵时也遭到雷劈,他也遭受重伤。可他觉得大仇得报,这个伤受的值,所以现身哈哈大笑。

    这就不是一般的梁子了,这是血海深仇。虚静斋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灭了这个叛徒。经过一番谋划,全派人马直扑魔窟而去,所有人都抱着一去不再复返的气势决心与魔头同归于尽。

    魔头知道虚静斋的人一定会来报仇,身负重伤的他也别无它法,也抱着必死的之心与虚静斋决战到底。他在魔窟门后以一面九魔铜鉴为阵枢,布下一个三残六缺yīn魔阵。这个阵法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阵,只是这阵法能阻绝一切yīn灵及无形之物出去,而对活着的人却一点阻碍都没有。

    大厅里留了三个金丹期魔道高手,见了虚静斋的人进来,指着三残六缺yīn魔阵,恭敬的转告魔主的意思:“我们双方决一死战不死不休,只有最后活着的人才能出去。你们敢不敢?”

    刚才张秋生进来,听见一声鬼叫,同时有一道黄光一闪,就是三残六缺yīn魔阵阻挡鬼叫声传出去。而张秋生在外面感觉不到里面有危险,也是因为这个yīn魔阵yīn隔了里面的气息。要不然凭张秋生现在的修为是能够感觉危险的。

    虚静斋的人此时也中魔了,听了这个建议觉得很好。不仅觉得很好,同时他们在第二道门其实是一个洞口上,加了一个二十八宿周天大阵。本来二十八宿周天大阵是一个在修真界有名的堂堂正正的阵法,可是他们也加了两个变化。一是禁爆,就是有些修真者在感到失败时,会爆婴或爆丹以图大家同归于尽。这个阵法就是让你无法爆,这也是为了阻止因爆炸而使大阵松动。二是同样的阻断一切yīn灵及无形之物动它,为了防止里面的战死者的元神或元婴撼动洞门使大阵松动,他们在大阵中间加了一个师门法宝。

    这个法宝是虚静斋开山祖师所炼制。开山祖师静虚道长无意中得到一块飞涎鸟皮,据《广博物志》记载飞涎鸟:“鸟,似鼠,赤足。口可分泌粘胶,用其洒在树上粘取飞禽食用,亦有时用其喷shè,百发百中。”

    这飞涎鸟不是神兽圣兽,但也属上古异兽,其皮留着无用弃之可惜。静虚道长有一次闲来无事,仔细研究发现其属xìng不仅是口可分泌粘胶,此皮也具有粘合属xìng。一时xìng起就准备炼制一个具有粘合作用的法宝,因为它本身就具备粘合属xìng,炼制就太也简单,再说这么一块皮就炼制一个法宝也太可惜,当家过rì子的人不能如此浪费。

    静虚道长闲的无聊没事干,就在这块皮设计了粘粘开开,粘开粘开,随粘随开,即粘即开等一切粘与开法术,以及能粘合天下一切物事的功能。说了这么多,它还是没离开飞涎鸟本身属xìng。这与静虚道长身份不符,于是又加上一些小法门,比如:储物、五行雷、五行遁、瞬移、穿墙、隐身、隐形、聚灵、屏蔽、搬运、安神、乱神等等,然后炼制成无指手套。

    所有这些法门在上古时代的修真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就是它最根本的粘合功能,也只能对付出窍期以下的修真者,出窍期以上就不行了。出窍期以上的修真者法力强大,根本粘不住。于是静虚道长就在它的jīng巧上下功夫,不断的jīng益求jīng。

    静虚道长炼制完以后就往旁边一扔,再也没理睬过它。真所谓兴起所致,兴尽而弃。静虚道长飞升时也没带走,这玩意儿带到仙界去?这不笑话吗?静虚道长都已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个东西。

    第二代掌门飞升时也没带它,第三第四等等,各代掌门飞升成功或失败都没带它,于是这东西就成了开山祖师的遗物,轻易不能乱动。

    这次虚静斋是倾巢出动所以把这无指手套带来了,刚好派上用场。因为它有固定一切物事的本能属xìng,用它镇住大阵正好。

第四十三章 无指手套

    所以说人一中魔,思维就与常人不一样。他们也不想想已经好几百年都没有人成功飞升了,你们掌门反正都是一个死,用得着这么疯狂吗?

    外面大厅里魔道留的三个金丹期高手,一直看着虚静斋的人布阵,很掍气的没动手打扰。虚静斋也留了三个金丹期高手,然后全套人马一呼噜进洞。

    魔道高手静静地看着虚静斋留下的三个人盖好洞盖,将尚未完成的二十八宿周天大阵补完,再将无指手套压在大阵zhōng yāng。一切完成,现在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出去,死了的人别说修真修魔的有元神,恰恰是这个元神出不去。

    下到洞里面的不知怎样,反正大厅里的六个人是同归于尽。六个元神又经过一番激战,最后只剩下一个。这最后一个是虚静斋的,是魔是道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这么一个元神,在这儿一待就是三百多年,他已修成鬼仙。

    吞噬了另外五个人的元神,他灵体已凝如实质。可再凝如实质,他也还是yīn灵,受两个大阵的禁锢,他根本出不去。

    三百年的禁锢,rì子难熬啊。三百年中除了最初的那五个元神,他没得到任何进补。修炼鬼仙虽然无需吃饭,可yīn灵之气是必不可少的,受两个大阵影响这里普通yīn气浓重,但绝无半点yīn灵之气。鬼仙在这里度rì如年。

    这个yīn气与yīn灵之气的关系,打个简单的比如:就像新鲜空气与灵气一样。纯粹练武的需要新鲜空气,灵气对他没用。而修真者却需要灵气,空气新鲜当然很好,没有新鲜空气也无所谓。不过一个地方既然灵气充沛,空气自然也就新鲜。

    同样,yīn气对普通鬼魂来说很重要,但对鬼仙就没什么用了,鬼仙需要yīn灵之气。

    这鬼仙等了三百年,好不容易前一阵子有人炸开了这个魔窟,陆续进来五个人,鬼仙迫不及待的抓住吸干了他们的魂魄。可惜只是普通人,吸干了他们三魂四魄也只能聊胜于无。第五个人之后就没有人进来,鬼仙开始后悔了。我怎么这样傻呢?应当抓住一个活的,让他移开yīn魔大阵,我不就可以出去了吗?出去之后不就天高任我飞,海阔任我游了吗?

    还好今天又来了一个,鬼仙心中暗暗叫到:“进来,进来,我不吃你。”

    这人最是可气,他半天不进来。老是拿个发光的法宝往里照,照了照你该进来了吧?伸进一只脚又缩回去,把鬼仙气的一肚子火。搞什么嘛,你早进是死迟进也是死,何不干脆点?

    终于进来了,鬼仙一把将他揑住。怕一下揑死了这次还特意揑松点。那五个是一揑就死,这个倒没死可他两脚乱蹬,鬼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揑住,可不管用,无论用多大力都不管用。最后反倒让这人捏住了蛋蛋。

    鬼仙其实要不要蛋蛋无所谓,鬼仙哪有娶妻生子的?那东xī zàng在裤裆里又还是放外面给人看,我要那东西干嘛使呢?鬼仙又开始后悔,当初修炼时就不该修出这么个东西。

    现在后悔迟了,鬼仙感觉全身气力向这人涌过去。哦,不是气力而是全身连皮带肉全还原成yīn灵之气,被这人吸收,如果鬼仙也有皮肉的话。鬼仙赶紧松手,可松手已来不及,蛋蛋捏在人家手里,人家不松手哇。

    张秋生自从在远洋货轮上遇见张道函,就知道确有修真这回事,他还掺和了渡劫。渡劫身亡之后yīn魂被张道函带到幽冥界,除重新修改了传给他的武、道双修之术外,还教了他吞噬之术,这些都是仙术。这些仙术都是张道函祖师爷所创,祖师爷是太乙散仙,在仙界都是属于最高级别的仙人。修真界一般法术可没法跟仙术比,鬼仙的鬼术就更不能比了。

    张道函将这仙术打在张秋生脑海里,在幽冥界大家都是鬼魂没有**。如果在阳界仙术打在脑海里,实际上是打在大脑沟廻上,人要是死了就一切勾消。在幽冥界就是打在灵魂上,灵魂不灭就永远不会忘记。

    人们都知道孟婆汤能让人忘记前世一切,其实孟婆汤最重要的功能是让人忘掉在yīn间的一切。要不然转世投胎的人都记着在yīn间的事,那这个世界就要乱套。

    鬼仙揑住了张秋生脖子,两脚离地他双手无处抓挠,一旦他抓住鬼仙的蛋蛋,吞噬之术立即从他灵魂深处自动运行。说过的,他这是能吞噬一切灵体的仙术,他在幽冥界不知吞噬了多少恶鬼王修罗王。不管是什么强大的存在,他都能照吞不误,你这个阳间的小小鬼仙不够他塞牙缝。

    张秋生挠了挠后脑勺,可能是修真界的现象吧,以后遇见张道函再好好问问。于是就不再多想,四下一打量五个新鲜尸体旁边有两把手枪三只短剑。这五具尸体面sè青紫,仔细看看脖子上并没有揑痕。张秋生有点不服气,怎么我进来就卡脖子,他们进来就不卡呢?

    张秋生有点冤枉鬼仙,不是不卡,而是轻轻一卡这些人就死了,根本没来得及留下揑痕。

    六具枯骨上任何一根骨头上都没留下伤痕,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在他们旁边散落着三把小剑三把小刀,都只有一寸来长散发着青幽幽的光芒;还有一支黑黢黢的铁棒,一支黄澄澄的铜棒,铁棒两尺来长铜棒一尺五来长;一支钢鞭,两条软鞭,一块铜不铜铁不铁的板砖;最后就是六颗大小不一的圆珠,大的有小学生玩的玻璃球大,小的如黄豆大,都发着或浓或淡的光芒。张秋生猜想这恐怕是修真者的所谓金丹,那么那些零碎就是修真者的法宝了。

    怎么没黄金呢?你们修真难道就不要钱吗?有些金元宝金叶子金砖金条多好?嗯?有人民币,有零有整的人民币。整的有一万二千,零的有五百六十二元三角。这是从那五个新死的人身上摸到的。

    再看看,这儿是个大洞,洞上盖着盖,盖上零零落落散着一些宝石,再仔细一看,这些宝石看似零落,其实是按一定规律排列组成一个奇妙的图案。图案正中放着一个无指的手套,在这儿放个手套是什么意思呢?

    张秋生看过修仙小说,知道这些所谓宝石正确名称应当叫晶石,这些晶石组成了一个阵法。这些晶石可不能乱动,破坏了阵法下面不知有什么妖魔鬼怪跑出来。可有用手套布阵的吗?是不是布阵之人戴着手套布阵,阵布完了随手把手套脱下扔这儿了?

    我把这手套拿起来大概不会破坏这阵法吧?如果有什么异常再把它扔回去就是。张秋生小心翼翼的拿起手套,没什么异常。看看这手套还是皮的,细腻光滑上面隐隐约约有一些神秘的图案,难道也是个法宝?

    三把小剑、三把小刀、两支软鞭、一根铜棒、一根铁棒、一塊板砖加手套,这些被认定为修真法宝的东西被集中到一起。听说童子尿可以解开无主法宝的禁制,我可怜两世合一起都是童子之身,先撒泡尿到上面试试再说。

    撒完尿后,张秋生想现在禁制可能解了,接下来应当是滴血认主,书上都是这样写的,也先试试再说。咬破指头一样样的滴血,除了手套其它的都不吸收血滴。手套既然将我的血吸收了,大概就是认主了。拿起手套凑到眼前一看,一阵恍惚张秋生仿佛进入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大概,大概,嗯,大概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高嘛,不知道有多高。

    咦,居然得了一个储物空间,张秋生高兴的一跳。戴上试试。嗯?没了!再凑在手掌上看看,又进入刚才那个空间。哇哈哈!竟然是隐形储物空间。老子发了!

    随手对那些战利品一招,心中一个默想。什么手枪、短剑,什么法宝、金丹,什么人民币全不见了,再对自己手掌看看,哈哈,全在里面呢。

    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遗落。这儿有一滴血,是刚才滴血认主时落下,得擦干净。否则万一jǐng察来了,可以从这血查出我来过。这儿还有一滩水渍,是刚才撒尿解禁留下的,也得擦干净。还好五个新鲜倒霉鬼中不知哪个竟然带了擦汗毛巾,正好拿来做抹布。

    张秋生前世受过严酷的专业训练,自是不会在这些问题上栽跟头。牛长风们不会告发,即使告发我也只是探路,而且是被枪逼着的。

    再把牛长风的两只枪子弹全下了收起来,可以回去了。张秋生的修为可以暗中视物,干脆灭了手电,牛长风说不定会有什么诡计对付我。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张秋生才返身出去。

    牛跃进和王绍洋、何强三人,在洞口抱着大石头等着张秋生上来。时间稍微一长就受不了,洞内yīn风阵阵直往他们骨头缝里钻,那是一种彻骨的寒意。三人也像牛长风一样,上下牙齿开始打战,得得得,得得得。

    牛跃进与何强不约而同的往后缩了缩。不行,还是受不了。再往后缩,再往后缩。远离洞口,不冷了才停下来。可是又犯睏起来,坐了一天汽车,又赶二十山路,刚才又被yīn风一吹。牙齿不打架了,眼皮开始打架。晚饭只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凉水。那是又睏又饿。

    王绍洋却强咬牙关坚守着洞口。如此难得的报仇机会,依他的xìng格绝不会放过。可是牛跃进都抵制不住的寒气,王绍洋如何能抵抗得了?他拼尽全力也只比那两人多坚持了十来分钟,终于还是往后退。一直到感觉不到yīn风时才停住,也如同牛跃进与何强一样又睏又饿。

    “喂,喂,你们怎么都睡着了?起来!起来!”迷糊中六个人听到张秋生的喊叫声。牛长风挣扎着站起来,可不能在张秋生这小子面前露出熊样,否则这小子还不知道用怎样的手段折磨老子。嘴也死死抿住,不能让牙齿打架露出败像。

    “里面有一个门,进门是一个大房间,”张秋生开始假模假式的汇报情况:“房间里有十一个尸体,五个是新鲜的,六个是沉年的只剩骨头架。地上有一个洞,洞盖上散着一些宝石。我劝你们只拿这些宝石,千万不要进洞。洞里指不定有什么,到时后悔就来不及。”

    张秋生说完见这六个人都不说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三个受伤的是说不出来话,牛长风更是不能说话,一说话就露馅。能说话的几个人不敢说话,谁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张秋生口味,被他一拳打死。旁边就是现成的坟墓往里一扔,那只有天知道怎么回事了。三天不开口,神仙难下手。老子不说话不惹你,总是行的吧?

    张秋生说:“哦,怕我拿了宝石是吧?我没拿,我这人做事守规矩,不像你们这些无赖。你们可以搜。”

    见没人上来搜他,张秋生将手电和手枪扔地上,手枪里没子弹不怕他们抢。然后,张秋生将衣服全脱下,光溜溜赤条条的站在众人面前,反正都是男的他也不怕羞。他连屁股都掰开让他们看过,再把汗衫抖一抖,裤衩里的钱、弹夹拿出来,口袋翻过来再抖一抖。

    六个人心里已经佩服的不得了,这小子做事确实讲究规矩,功夫硬做人也光棍,只是他们无话可说就这么僵着。张秋生把东西收拾好,从马仔包里又取了五千元钱,多一分钱都不拿。最后对他们说:“我可以走了吧?”

    没人吱声,张秋生毛了跳到牛长风面前说:“你倒是说话啊,我可不可以走了!”牛长风哆嗦着说:“可,可,可以走了。”没办法,他一说话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怕张秋生忍不住火气,顺手再给他一耳光,他真宁愿不开口。

    张秋生再挨个问他可不可以走,他之所以这么做作,是因为他得了许多宝贝。如果一样没捞着,哪个敢搜他绝对老拳侍候。但这六个人不这样看,他们都是流氓出身,得理不饶人是流氓本sè。张秋生这番做作,在他们看来算是厚道的了。

    张秋生不知道这几个被他打怕了打残了,见他们都说可以走了,把子弹撒一地,空弹夹丢地上,估计等牛长风几个检起子弹装上弹夹,他已经跑远了。

    他这时才想起来,家里人可能着急了。

    张秋生也不顺着路跑,而是遇山翻山遇水淌水。心中高兴跑起路来格外有劲,这一趟除得了许多法宝不算,这些法宝还不知道怎么用,暂时不理会吧。两支手枪就挺好,战士出身的就是爱枪。三支短剑看来不是凡品,并不比舅爷爷送给我的差。牛长风给的劳动所得加从墓中捞的共两万多元钱,这一趟也就值了。

    最最重要的是拣了一个储物手套。哈哈,别人的储物法宝都是戒指手镯葫芦吊挂什么的,我的这个是手套,倒也新颖别致。可贵之处它是隐形的,别人不知道俺有这么个玩意儿。哈哈,真好!

    其实这个手套用处多了,只是他目前不知道而已。比如那个屏蔽功能,戴上这个手套没人能看出你是修真之人,除了出窍期以上的修真者。可真到了出窍期,也看不上这么个小技俩了,人家自有功法让人看不出他是修真者。

    这是很简单的功法,只是屏蔽住灵气不外现而已。即使不屏蔽普通人也识不出灵气,这个屏蔽只是针对修真同道。修真门派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要出门历练,遇到修为比他高的同道,说不定就要杀人抢宝,我把自己屏蔽起来,让你看不出我也是修真的,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遇上修为高出很多的同道就没用了,可人家修为比你高出许多,你身上又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他看上呢?

    不过这个功能对张秋生却很重要,他是云里雾里只知修真其然,不知修真其所以然。要是遇上哪个不知好歹的修真者,说不定真要暗算他。戴上这个手套,在现在的修真界几乎没人能看出他也是修真者。硕果仅存的那么几个,在张道函的引荐之下都对他关爱有加。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张秋生一点轻歌,逢山过山逢水过水。来的时候走的是盘山路,所以有二十里。他回去直接翻山,其实路很近。不一会就出了山,来到公路边。可是这公路不是国道,也不是省道,只是可怜的县道,上面没什么车。

第四十四章 这些人会飞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张秋生仰望星空万里无云,黑黢黢的夜空繁星满天。辨别了一下方向,也不管什么路不路的朝着麒林市的方向而去。

    张秋生现在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这力量不知来源何处。他闭上眼睛,没见那个太极在运转。体内三个丹田也没动静。心想大概与刚才在墓内的遭遇有关,可能被那什么一揑激发了哪处神经。

    张秋生这个半通不通的修真者,当然不知道鬼仙完全还原成了yīn灵之气被他吸收,但也没完全炼化,剩下的一丝丝yīn灵之气足够转化为无穷的力量。

    想不通就不想,张秋生不是哲学家不是科学家,没有那种对问题穷追不舍的习惯,既然有力气那就拼命的跑吧。

    又翻过几个小山头。嗯?铁路。有力气也不能白费,咱等火车。不多时一列朝着麒林市方向的火车呼啸而来,张秋生轻身一跃上了火车。这节车皮上装的是煤,张秋生没有坐下也没有蹲下,而是小心地脱下衣服。

    这里全是煤,衣服可不能弄脏。要不然回到家姐姐问:“你上哪儿混来,身上怎么这么脏?”那就无话可回。

    将汗衫裤衩鞋全收进手套。有了这个东西真好啊,不然衣服就是脱下来还没地方放。张秋生赤条条光屁股坐下来,光屁股弄脏了没事,随便找点水洗洗就干净。衣服弄脏了,就是洗干净一时半会也干不了。

    我们现在不说张秋生,再来说说牛长风几个怎么样了。这个不涉及主角,我们就简单一点吧。

    张秋生走了后,牛跃进等三个没受伤的,摸着黑在地上一粒粒的将子弹拣起来,装入弹夹。对张秋生的这种作法他们也毫无怨言,防人之心不可无也是他们道上混的人的准则。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等牛长风的话。可牛长风半天不说话,他们只有等着。

    牛长风有苦不能言,全身力气一点提不起来,而且几乎要被冻僵了。不像在小说上看到的寒冰掌那样一阵一阵的发作,而是就这样持续的冻着像一块万年寒冰。

    牛长风现在也有点后悔,刚才张秋生在的时候为什么不放下脸求他放自己一马。看来张秋生确实没有一点恶意,单纯是来捞几个零花钱的大男孩。是啊,才这么一点大的孩子,那来许多花花肠子?是我自己想多了,结果却是害了自己。

    张秋生下去没事不代表别人下去也没事,这一点牛长风清楚的很。古墓中有尸气,而尸气有毒是毫无疑问的,练内家拳的人可以很长时间屏住呼吸,不怕尸气。自己没受伤时,可以下去。时间可能没有张秋生长,但短时间绝对没问题。

    现在自己受伤了,剩余的人都没有内息,下去可能是个死。这些人死了也无所谓,但留下我一人有点危险。现代社会这个山里没有了其它猛兽,可野猪还是有的,碰到野猪老子也是个死。不如等吧,等到太阳出来,看看三伏天的rì头能不能逼出体内寒气。明天白天再下去,反正这个墓在这儿已经不知几百几千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这么一会。

    反正脸面已经丢光了,再丢一次又何防。牛长风叫人把自己扶着到一处朝南避风的地方,那平台上东南西北风都沾,还加上洞口里的yīn风实在受不了。众人也都窝在这个避风处,仰望星空等待天明。

    众人自己想想也委屈,在这个大三伏天居然躲在一起避风。不过从牛长风身上可以感觉到持续的寒气散发出来,使这个窝风的小洼地竟然像座冷库一样。张秋生那一拳究竟是怎样的威力?众人想到这儿不禁暗暗咋舌,这小子以后不能惹,见到后有多远躲多远。

    就在众人百无聊奈之时,一阵尖啸从天际传来,由远而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啸声。接着十数道或二十几道反正弄不清到底是多少的啸声传来,再接着就看见平台上多了数十个人影。

    我的妈呀,这些人会飞!牛长风等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躲在洼地连抖都不敢抖,生怕颤抖发出的声音被那些人听见立招杀身之祸。

    话说回来,虚静斋内部魔与道两支人马决战,全部死于魔窟。其中之惨烈无人知道。因为当时正值清兵入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江山变sè。修真界循例紧闭门户,不干预世俗事务。

    等过了几十年后改朝换代完成,社会恢复平静繁荣。修真界也陆续打开门户时,也没人注意虚静斋已不存在。因为他们几千年都是保持低调原则。再过了几十年,等有人想起虚静斋时早已时过境迁。

    当然也不是没人记起这个门派,也猜测到肯定是他们内部道与魔争持,最终导致灭门。可那又能怎样?这个门派算是在修真界除名了,也没人知道魔窟在哪儿,想寻找法宝也不知上哪儿找。

    有这么一个所谓的古墓,进去多少人都是一个死,这事被如今的修真界知道了。如今的修真界可不像古代。古代修真界虽然飞升无望,但除非是顶级法宝没人掂记。因为那时还不太缺炼制法宝的材料。如今的修真界可怜到画个符都找不到正宗的纸笔,都千方百计的用替代品。

    那么许多修真门派就猜想这个所谓的古墓,可能是古代修真者的洞府。里面设有禁制结界,普通人进去就是死。甚至有的门派根据祖传典籍,猜到可能是虚静斋道魔决战之地。因为如果是上古修仙洞府出世,会有异象出现起码也是灵气冲天。也不可能是一般修真门派,根据典籍那儿从未有哪个门派,因为那儿没有灵气。

    修真界的圈子其实很小,一派知道的事其他门派世家马上也都知道。相互盯着你动我也动,你不动也我不动。结果就是在这一时刻都来到这里。

    大家在魔窟前的平台上汇合,柳家家主柳莫言说:“大家先别急着进去,哪位去下面那个洼地看看。那儿有几个人,看样子是进魔窟受伤的。先去打听打听情况。”

    柳莫言是元婴期高手,打问情况的事当然不能要他来做。元婴期在如今的修真界可是绝对顶尖的存在,除了传说中的三四个飞升期高手外,已无人能出其右。如今的修真界已出现断层,元婴期之上也没有出窍合体大乘高手了。有三四个飞升期高手也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起码是元婴期以下的人没见过,元婴期高手见没见过?不知道,他们也不说。

    一个金丹期高手应声立即过去。这次来的起码都是金丹期。太过凶险,修为低的就不要来了,这儿可能是魔窟。所以说牛长风这些人,包括死去的那些人是糊涂胆大。

    可怜牛长风几个人,连抖都不敢抖还是被人发觉了。柳莫言这样的高手对眼皮底下的事真可以说是明察纤毫,别说你六个大活人,就是一只小老鼠也逃不过他眼睛。

    金丹高手来到牛长风等人面前也不说话,先打量着他们一会。一个脑部受伤,一个手背骨折,三个吓得心脏收缩。最厉害的一个明显身上寒气侵体,血脉都已差不多冻住。他对着最厉害的一个问:“里面有什么?”口气倒也温和,一点没有我是修真高手,你们普通人在我眼里就是只蚂蚁的架式。

    “十,十,十一个,个,死,死尸。”牛长风一方面是确实冷,另一方面是因为怕。别拿这人对你的客气当福气,他照样可以笑咪咪的弄死你。牛长风是老江湖,对这些传说中的修仙之人有点了解。他连忙用张秋生跟他说的回答:“五,五个,五个新鲜,新鲜的。六,六个,六个,得得得,六个陈,陈年的。”心说幸亏叫张秋生去探了一下,老天保佑这小子没骗我。要是他骗我,老子今天xìng命不保。

    “哦--——”金丹高手长长的哦了一声,思考了一下说:“有东西侵入你体内了吧?”

    “得得得——,”金丹高手一声长长的哦,把牛长风吓坏了,鬼才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吓的只剩得得得加点头了,这点头是不由自主的倒不是同意这人的话。

    金丹高手点点头,掏出一张草纸递给牛长风说:“你把这张符贴在丹田上吧。”说完就倒背双手走了。

    是这个金丹高手特别仁慈?也许吧。不过这儿各门派高手云集,这样做倒是能够显示他们门派真的是仁慈的。至于不在普通人面前显露修真法术?此人是内家高手,对修真应当有一点了解,不算普通人。

    这金丹高手将探询的情况向平台上众高手汇报,并加上:已经探视过他们身上,只有两把手枪三把匕首铁锹洋镐,及编织袋人民币之类,没有其它东西。应当是来盗墓结果被窟内魔毒侵袭,没有敢再继续。

    众高手觉得这情况合情合理,并且与之前获得的情报相吻合。众高手在平台上商量下一步计划。

    大家已经一致认为这里就是虚静斋叛徒的魔窟,三百年对修真界来并不遥远。但那时的修真人却无论怎样都比当今的修真人要强。这个魔窟里的人尽管死了,元神可能还在。而这些元神很可能修成了鬼仙。鬼仙无论是由道修成还是由魔修成,都将是无比强大。

    最后决定由五位元婴期高手进去,其他人守住洞口。进去的人多了,地方狭小反而施展不开,会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这五位元婴期已经是当今修真界的顶级高手。如果他们不行,那其他人更不行。这五位元婴期高手是:昆仑派闲云道长,希志道长;终南派无冲道长;齐云派云逸道长;柳家家主柳莫言。

    五位道长来到地下那个大厅,先仔细勘察厅内情况。首先引起他们注意的不是尸体,而是大阵。这个他们认识,是二十八宿周天大阵,保存的很完整看来没人动过它。只是这个大阵有些变化他们看不懂,五人商量一阵还是不懂。但还是可以推测出,这个大阵都是阻止里面的人出来。

    门后的一个就根本没见过,这里好像包含几个阵法,而每一个阵法又都是残缺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阵法也没人动过。就是说这儿没有修真者进来过,或者即使进来了也死在这儿。

    更加可以肯定的是魔窟里面绝对没人进去过,因为洞盖完好无损镇住洞口的大阵也是完整无缺。

    再看尸体,六个枯骨已分辨不出是何种人,骨头没有明显伤痕,也就不好分辨是何物所伤。五具新鲜尸体,从三个月前到十天前死去的都有。也没有明显伤痕,只是面部青紫。可以理解为缺氧,也可理解为中毒。

    当然对这些尸体的分析都很马马虎虎,因为没必要认真。重要的是两个大阵完好,说明魔头或鬼仙没出去。

    五个人退出大厅,来到过道又商量一会。决定先把洞口的大阵撤了,如果洞内有魔头或鬼仙,就让他们出来。留下门后的大阵,使魔头即使出来了也只能留在大厅。

    组成二十八宿周天大阵的晶石都是好东西,五个人三一三十一的平均分好,赶紧退出大厅,守在门外。修真人有的是耐心,他们一点不着急,就这么等着。

    他们在里面慢慢等着,直到外面天亮了,还是在等。外面大中午了,他们还是很有耐心的等着。

    牛长风把那张符当宝贝贴在丹田上,感觉用处不大。他哪知道张秋生体内所谓内力,是他在幽冥界吞噬无数恶鬼修罗,其中包括许多鬼王修罗王,又经怨孽海炼化的至yīn至纯的yīn灵之气。。

    张秋生又从没用过内力打人,不会调用炼化好的丹田之气,用的都是在经脉外游走的浮气,这种浮气时间长了张秋生自己都要受害。好在现在是三伏天,每天又自动炼化。

    牛长风直到大中午,毒辣辣的太阳才慢慢驱散他体内寒气,傍晚时终于恢复元气。长长舒口气,但又不敢走,就这么枯坐着。

    其实牛长风真要走一点事都没有,聚集在平台的高手们都紧张的注视着洞口,哪有jīng力管他们这些普通人?他们不断派人下去打听情况,每次所派之人回来都是一句话:等待。

第四十五章 鬼仙脱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到了子时。大厅内的洞盖发出阵阵轰响,是有人在里面撞击。大厅外面过道里打坐的五人全部站起来,神情戒备高度紧张。里面即将出来的绝对是恐怖级数的魔王或鬼仙。

    撞击声过了一阵就停了,外面守着人却丝毫不敢懈怠。时间还是不管人们紧张或松懈,依旧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渐渐接近子时正刻,突然一声大响,洞盖被炸得碎片横飞。两个人依次从洞口飞出来,站在大厅zhōng yāng不动,只是翻翻眼皮看看门后的大阵。

    三百年前虚静斋新掌门大弟子见志,以有去无回的气势杀进这魔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一场厮杀最终是双方全军覆没,全是元婴以上高手,死后元神照旧捉对拼杀。最后只剩两个元神,新掌门大弟子见志,老掌门大弟子明志。

    两人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座魔窟是建在一个远古血海之上,否则明志也不会吃饱饭没事干,将自己的老巢建在这儿。所以这儿既不缺修魔所需的秽气,也不缺修炼鬼仙所需的yīn灵之气。

    外面大厅是因二十八宿周天大阵的yīn隔没有丝毫yīn灵气,里面却是非常浓郁。两个大弟子拼命修炼,都知道只要哪个修为稍差立即便会被对方吞噬。无论是人是鬼是仙是魔,对zì yóu的渴望都是一样的。

    两人后来也不打了,也没有了正邪之分。道亦非道魔亦非魔,都成了鬼仙。都觉得唯一要务是出去,虽然还是相互仇视。

    渐渐两人就忍耐不住了,盼着有人能打开这门洞。两人甚至立下宏愿,只要有人打开这门洞,无论是谁,想修真的给修真功法,想修魔的给修魔功法。另外奉送法宝若干,金银若干。

    但整整过了三百年从未有人来过这儿,昨天两人隐约感觉大阵被人破掉了。但等了半天没人进来,以为是自己盼出头出现幻觉,但这种大阵被破的感觉始终盘绕在心头。今天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先撞击一下洞门。在反复撞击下,证实大阵确已被破。至于破阵之人为何不进来,两人估计这肯定是修真之人,认识这个二十八宿周天大阵。被这个大阵镇压的必定是厉害之物,不敢轻举妄动而等待时机。

    这两人猜测的完全正确,于是他们便聚集力量,要一举击破洞门,借破门的爆炸之力震松门后可能还完整的三残六缺yīn魔阵。他们不敢寄希望于这个阵也被破了,有理无理先震了再说。三百年对zì yóu的渴望,这时可不敢大意。

    两个鬼仙站在大厅里,瞥一眼三残六缺yīn魔阵,已然松动摇摇yù坠,但还是完整的。再看看门外的五个人,元婴期的小字辈。他们在死前就已是出窍期高手,修炼三百年鬼仙已相当于大乘期。两个大阵屏蔽了一切yīn灵气,这两个鬼仙要是放在外面恐怕快要渡劫了。

    两个鬼仙对望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要引外面的小辈将yīn魔阵破去。老掌门的弟子早就成魔,新掌门的弟子后来也入了魔,否则也不会带领全派人马做那种绝户之事。两人虽然现在已是鬼仙,但魔xìng没变。

    魔xìng是怎样的啊,那就是没规矩。对一切清规戒律嗤之以鼻,越是说不能做的,老子偏要做给你看。

    明志左手拇、食两指圈成一个圈,右手中指对圈里来回进出。这是古今中外国际通用标准手势,大家都懂的不用明说了。这还不算,这鬼仙嘴唇还做着“莫-啊-妈,莫-啊-妈。”的式子。

    大厅外抵在最前面的是闲云道长和无冲道长,这两个在目前的修真界是最老古板。两个人见了这个严重侮辱的手势,气得闲云、无冲两位道长白胡子无风自飘,心说:“打架就打架,斗法就斗法,你骂我妈干什么!”

    闲云道长不做任何考虑,一个五行正雷劈进去。三残六缺yīn魔阵只阻yīn气不yīn阳气,而五行正雷是最阳刚的灵气。轰咚一声爆雷在大厅内炸开,大厅本来也就百来平米,哪经得住这样的爆雷,冲击波在大厅内四处扫荡。

    一声清脆的轻响,九魔铜鉴被冲击波扫下地来。两个鬼仙不顾一切立即向外面冲去,外面五人哪是这两个对手?好在这两个鬼仙被自己设的大阵困了三百年,这时急于冲出牢笼,无心对付他们,这五个人才算逃过一劫,就这样五人还都受了伤。

    两个鬼仙修为比他们五个高出不止一个两个层次,他们身上所自然发出的yīn气魔气,以及刚刚从底下带上来的血海秽气,在这逼仄的甬道里无处宣泄,全部侵入五人的体内,不受伤才怪。

    外边平台上二十多个金丹期高手,只觉一阵yīn风伴随着两声并一声的凄厉尖叫,从耳边呼啸而过,个个登时浑身颤栗鸡皮疙瘩倒竖,修为浅的甚至流出鼻血。

    机灵的在最初的恐惧过后,立即下到洞内探视五位前辈。发现他们均嘴角流血,昏迷在地。慌忙抬到地面上来,一番手忙脚乱五人算是醒过来。闲云最是仁慈,自己这样了还不忘天下苍生。与其他醒过来的同道商议,各自命自己门人尽快赶来,填平这魔窟以免再遗害后人。至于那俩魔头会如何如何祸害修真界或人间,一时也想不出应对方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牛长风等六个倒霉鬼,幸好离的较远背对魔窟又是避风的山洼,倒没有受到yīn风的伤害,但那刺耳的尖叫震得他们口吐鲜血。也是幸好这里已是山野,尖叫声传到这里已衰减大半,否则就不是吐口血了事,而是吐血而亡了。

    牛长风的伤本来就没好全,白天晒晒太阳好了很多,晚上又有点反复。这也幸好张秋生没有将内力往他经脉里打。张秋生也不会这招,见到牛长风运用内家拳打来,只能用内力回击而已。

    有着上述三个幸好,牛长风等六人算是大难不死,不幸中之万幸。紧接着又是一阵阵呼啸离他们远去,知道这是修真者离开了。这呼啸声已没有来时那么有气势,显得有点有气无力,摆明是这帮修真者输了。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六个人相互搀扶着离开这凶险之地,连那魔窟的方向都不敢再看一眼。六个人边走边聊。现在都觉得张秋生报告的情况绝对准确,而且也绝对有眼光。这小子说下面有一洞口,千万不能下去。看来这些修真者是下去了,结果却是没讨到好。这小子以后要绕着他走,惹不起啊。

    却说张秋生扒的那列火车确实是经过麒林市,但一路上开开停停避让其它火车,上午十点多才到麒林煤场。这小子偷偷看看,这火车的另一边无人,光着屁股溜下来,从其它火车底下爬过去。找到一个水笼头,赶紧将自己上下洗干净穿上衣服,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煤场。

    站在煤场门口半天也没见到一辆面的,干脆走着回家吧。大太阳晒在身上觉得非常舒服,于是更加慢慢往回趟。闭上眼睛看到太极圈飞快的旋转,白鱼越来越大然后黑白相等,又转变成太极球,再旋转然后散开化成灵气进入三个丹田。然后又有一个黑sè圆盘出现,周而复始。

    路上行人见这个男孩闭着眼睛趟路,以为他是被毒辣辣的太阳晒昏了头有气无力。不知道他是接受太阳jīng华与体内纯yīn之气yīn阳交泰转换灵气,其中的舒服用yù仙yù死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对他而言还有另一层好处,昨晚他又吞噬了一个鬼仙的yīn灵之气,体内yīn灵之气过剩,凭他目前的肉身难以承受,这大太阳晒着当然舒服。

    麒林市也就这么大,你再怎么慢慢走十二点边近也快到家了。张秋生突然想起回去怎么交差的问题。说我昨天跑去盗墓了,搞了两万多元钱?想死就这么说。撒谎当然是不对的,应当怎样糊弄?撒谎与糊弄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既不能违反原则又能对付过去。

    这是卖什么的?许多人排队。是了,新开张的一家熟食店,专营老爷鸡及麻辣凤翅。在九一年这可是既好吃又时髦的新鲜事物。

    对了,买一只老爷鸡及一斤凤翅,回去给爷爷舅爷爷还有两位表舅下酒。先把他们哄高兴,在高兴的气氛下人总是要好糊弄的多。那就排队吧。

    站在长长的队伍后,别人都是要么打阳伞,要么拿扇子报纸手包遮着头。他老人家光着头站在大太阳底下,面带微笑悠闲自得,闭着眼享受三伏天的大太阳。

    “秋生!你已经在排队了啊?”是姐姐的声音。

    张秋生睁开眼,啊了一声算回答姐姐的提问。坏了,还没想好怎么糊弄呢,就碰上姐姐了,家里就算她老人家最难糊弄。一时就显得有点迷茫。

    张秋然还以为弟弟是被大太阳晒昏了头,这么迷迷糊糊的,连忙关心地说:“你回家吧,我来排队。”

    张秋生连连摇头说:“不,还是我来排吧,就快到了。我们做事要善始善终。”开玩笑,怎么糊弄你还没想好呢,何况这太阳晒的正舒服。

    张秋然见弟弟这么坚决,也就没坚持。随口问道:“昨天梁nǎinǎi到家还好吧?”

    张秋生赶紧点点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只点了点头,不能算我撒谎。昨天到姚河去了,是个很好的糊弄理由。跟梁老太太关系又不好,绝不会打电话去核实,再说我家也没电话。要上公用电话去打,姐姐不会舍得这个钱。

    张秋然又问:“外公没有与梁nǎinǎi离婚吧?”

    “没-有!”张秋生不以为然的回答。离婚是我糊弄梁老太太的,你们还当真了。再说了,真要离婚也没这么快。

    张秋然说:“那我走了,你买完了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疯玩啊!”

    “哎,好勒!”张秋生这次回答很爽快。哈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所谓关心则乱,姐姐怕外公离婚,心思一乱就被我轻易糊弄过去。大概昨天nǎinǎi说了,我是送梁老太太去了。nǎinǎi话没说清楚到底是送到火车站,还是一直送到姚河。让我钻了个空子。

    轻松过关,以后这种冒失的事不能再做了,不是每次都能发财的。久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边晒太阳边胡思乱想,很快就到了售货窗口。前面只剩一人,得准备好钱。张秋生同学往口袋里的摸,咦,钱呢?

    噢,想起来了,钱全在手套里呢。手放在口袋里心念一动,手上出现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将手抽出来,假装这钱是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哈哈,真好。

    张秋生同学正洋洋得意时,一个人突然扑在他身上。后面立即就有人大喊:“不准插队!”说着就上来拉这扑在张秋生身上的插队之人。

    张秋生扭头一看,cāo,认识,是伍少宏。

    伍少宏长的还是很威猛的,这也是号称棉纺厂一支花的王槐香嫁给他的原因。伍少宏张着胳臂踮着脚尖尽力往前挤,将张秋生同学几乎夹在胳肢窝。后面的人猛力把他往下拉,他用力往前挤。

    张秋生当然也寸步不让,我为什么要让你这个杂种啊,于是也用力往伍少宏身上挤。嗯?这杂种腰上什么东西硌得慌。低眼一看是手枪。这要不害你一下天理难容。

    拉扯变成争吵,后面许多人大骂:“那个插队的jǐng察要不要脸啊!”“**急着去死啊!”

    两个人上来一起拉伍少宏,趁着他用力挣扎,张秋生打开枪套,心念一动,同时猛力一挤将伍少宏挤出队伍。前面人买好离开,刚好轮到他:“师傅,两只鸡,两斤凤翅。”挤得太辛苦将要买的量放大一倍,好摊薄辛苦成本。

    伍少宏与拉他的两人大吵起来:“我有急事,急事知道吗?要不然大热天的我干嘛跑来买这玩意儿。”

    别人回他:“谁没个急事啊?就你有急事。jǐng察就了不起吗,jǐng察就能不遵守秩序?jǐng察就能插队吗!”广大群众你一言我一语,把伍少宏骂的狗血淋头。其中当然包括大量粗口,群众嘛,素质难免良莠不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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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介绍:
简介做了很多,没有一个能准确反应本书内容。计划一千五百章,五六百万字的东西,想要几百字概括很难。干脆不做简介了。各位朋友进去瞄一眼,好看就看下去,不好看或不合您胃口,您掉头就走。张秋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张秋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张秋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