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三虎报仇
梁司剑见人群恢复了平静,才开始说话:“无线电厂的工人师傅们,我是五联公司总经理梁司剑。
现在我宣布五联公司董事会的一项决定:五联公司终止与麒林市无线电厂的合作。同时我个人非常钦佩工人师傅们保卫工厂的jīng神。谢谢!”
梁司剑说完就回头,准备离开这儿。外面突然有人大喊:“你说话算话吗?不会是放屁吧!”
梁司剑转身面对着这个说话的人,坚定地说:“我说话算话。”
其实五联公司与无线电厂的合作一点不沾便宜。五联公司要求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也只是方便管理。五联公司只占用无线电厂的厂房与部分设备,却要承担该厂的近乎二千多万的债务。
五联公司只有一个条件,工人全部留下但原行政干部全部撤走由zhèng fǔ重新安排。理由是一个好好的工厂被搞到倒闭的程度,干部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次的工人请愿事件,其实就是干部们煽动起来的。目的就是要将这次合作给搅黄。厂子虽倒闭,但剩余资产还够干部们吃几年。那时的工人很纯朴,听说是要保卫国有资产立马群情激愤,想都不想自己有多长时间没领到工资有多少医疗费没报销。
第二天五联公司就在《麟林rì报》上刊登招聘启事:五联通讯器材分公司招聘工人三百名,年满十八周岁至二十五周岁,不分男女,不分城乡,具有高中毕业以上学历均可报名。有实际工作经验者,年龄可放宽。
从市zhèng fǔ出来,梁司剑就直接去了郊区一家废弃的工厂。这是一家属于乡zhèng fǔ的企业。原先是专门生产电阻、电容,后来由于产品质量不行而关门。梁司剑本来是与乡zhèng fǔ谈好了租借三年。后来被市zhèng fǔ硬拉去与无线电厂合作。
这个地方很好,没有工人需要安置,没有债务需要承担。缺点是厂房破了点,地点离市区远了点。厂房破了可以修补,也花不了几个钱。
离市区远就更是笑话,我是开工厂又不是开商店。这个地方离铁路仓库不足两公里,并且早在备战备荒时代就修了铁路至港口的道路,这才是真正的近。
市长方晋中从省里开会回来,五联公司已与乡zhèng fǔ签订了协议。三年租金一次付清,连招聘广告都刊登了出来。
方晋中无话可说。这个时候人们的思想还没有解放,高层的姓资姓社的争论尚未结束。无线电厂打着保护国有资产的旗帜,无论厂领导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市委市zhèng fǔ都不能说他们什么。
政治、经济的话题太沉闷,我们还是少说为好。再说当天中午,李满屯与孙不武他们得知上午市zhèng fǔ的事,立马找到正在吃饭的张秋生。
李满屯埋怨道:“尼玛,老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们也是在战斗中结下的友谊吧?去市zhèng fǔ这么好玩的事,你这家伙竟然不叫上我们?”
孙不武连连摇头,大为痛惜地说:“老张啊,老张,你也太叫人伤心了。啊,我们是什么关系?有好事一个人去,你好意思吗?啊!”
张秋生懒得理睬这几个货,扒拉了几口饭才说:“你们找老吴去!我自己都莫明其妙的被他拉去的。”老吴?这几个水货不想找这麻烦。老吴比唐僧他妈还唠叨。
李满屯与孙不武,以及宋念仁三个人碰头。我们好歹也算二十一中的出名人物,号称五虎上将。
可是今天市zhèng fǔ的好场合那两将把我们这三将挪下,是不是太没面子了?是不是太吃亏了?是不是不可挽回的jīng神与道义损失?今后广大人民群众会怎样看我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很好说话?社会上猫三狗四的会不会随便就摸摸咱们脑袋?
孙不武立即给他叔打电话。孙一行早就将情况摸清楚了。五联公司是孙家参股的企业,孙一行在这儿担任保安部经理。今天公司总经理受攻击,孙家要不将情况摸清楚就是失职。至于总经理要怎么处理是另外一回事,但扔石块的人必须查出来,总经理即使不处理也要存档。
今天躲在人群里扔石块的有一部分是无线电厂的工人,这些人没什么背景,真心是要保护国有资产。另外一部分人分为两种类型。一种类型是麟林道上的人,既cāo守仁与王绍洋的手下。另一种类型很复杂,是麒林市的一些私营企业主雇来的混混。
宋念仁问道:“我们找谁下手啊?”
李满屯说:“无线电厂的工人就算了,人家保卫自己厂子是正当应份。咱们吃柿子拣软的捏,cāo守仁与王绍洋混黑-道的也想爬咱爷们头上?这是打咱们脸呢!先找找这两个秽气,那些小老板们以后再说。”
下午一点来钟,人民路“义和”茶楼。两个打手正在调戏女服务员。这两个打手要是按以后几年的说法应当叫保安,但那时还没这个称呼,起码在麟林这个内陆城市还没实行保安制度。两个打手就是上次张秋生与爷爷nǎinǎi来时威胁过张秋生的那两人。
大中午的茶楼里没顾客,两个打手毫无顾忌的大吃女服务员的豆腐。门开了,进来五个中学生模样的人。怎么是五个人?原来高一一班的祸害们听说要去惹事打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李满屯与孙不武觉得这样不好,一来影响太大,二来咱爷们打架需要倚多为胜吗?所以只指了李满仓与王不害两个代表全体祸害了。
两个打手的好事被这几个中学生打断,气得挥手喝斥:“去去去,哪来小屁孩,滚!”
这两个打手一向仗着cāo守仁的势,好人不敢招惹他们,混混们敬他们是cāo守仁手下,所以在麒林市这一亩三分地上从未吃过亏。他俩哪会将几个中学生放眼里。
今天情况似乎有点不同,不是有点不同而是大大的不同。几个中学生摇摇摆摆地来到面前,伸手抓住他们衣领提起来放墙边,其中一个学生说:“站好,站直了!”然后突然就脱下鞋子劈里啪啦,抽了四下耳光。
这人似乎对自己抽耳光的手法不太满意,说:“老李,这一招我咋就练不熟呢?”
老李没答话,专心致志地也抽了四下耳光。抽完也大不满意,说:“难啊!可再难也要练。老吴也在练呢。老吴说了,这一招综合了许多招。你看啊——”
老李话没说完就被另外三个人抢过来,一个学生说:“老李,你也让我们练练。还有老吴说了什么,你们也说来给我们听听。”
于是另外三个学生轮流脱鞋搧耳光。这三个技术就更差,毛手毛脚不说,轻重缓急也掌握不好,每个人都有脱鞋时将鞋子弄飞了的败着。
老李也不纠正,任着这三个人乱抽而在一旁说话:“老吴总结了很多。比如这脱鞋吧。在与人做生死决斗时,拔刀或拔枪快慢零点几秒都是生死立判,所以名义上是脱鞋实际上是练拔刀。
还有这抽耳光,练得就是正反手刀法。我就是反手刀用不好,在rì本差点送了命。大家要用心练呀。”
只要不是白痴,这会儿也该想起这伙中学生是什么人了。其实想都不用想,都穿着校服呢。
cāo守仁这伙人,这些年来吃得最大的亏就是攻打二十一中。其它亏当然也吃过,流血、受伤、跑路包括进局子判刑坐牢。这些在道上混都是迟早的事。只要不死,这些都是今后继续混的资本。
可是与二十一中的这一战却让他们脸面尽失,损兵折将又赔钱。两个重金请来的江湖高手发誓不再踏入麟林半步。两个枪手被打得患了严重心理障碍,现在见了绳子就哆嗦。
cāo守仁手下听到二十一中学生就害怕。这两个打手那天也去了二十一中,认识李满仓与王不害。他们心里暗暗分析,这五个学生中两个最厉害的,一个别人叫他老李,那就是李满屯无疑。另一个恐怕就是张秋生了。唉,女人是祸水啊!刚才要不是因为这两个女人,也不至于没认出这些二十一中的学生。
现在后悔也迟了,为了不继续挨打赶紧求饶吧。一个打手朝孙不武恭手,说:“秋,秋少。”这个打手是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才两个秋字就将秋少喊出来了。
听说张秋生最恨人没完没了的秋。上次胡斌秋了半天,将张秋生惹的火起,本来没想打他的,结果变成非打不可。
孙不武听这家伙叫他秋少,立马不乐意了,问道:“我长得特么像张秋生吗?他是那么歪瓜咧枣,我是这么帅,你分不出来?”
这个打手倒也机灵,连忙改口:“孙,孙少,别,别打了。有,有啥事,您吩咐。”
二十一中五大祸害不在江湖,江湖中却有他们的传说。不是张秋生,不是李满屯,吴痕是个小白脸,宋念仁是美国人一般不主动惹事,那么这个必定是孙不武了。
孙不武像老师对小学生说话一样,说:“本来嘛,我们学了一手好招,想找几个人肉沙包练练。我看着你们俩挺合适,配合一下,也就一个来小时的事。我们很忙,两点就走。”
第四百零七章 女生不能学坏招
两个打手扑通一下跪倒大叫饶命,孙少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孙不武点头说:“嗯,还算识相。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反正你们老大待会就要来,我也不问他的老窝了。”
孙不武看看正在打电话的服务员,对两个打手说:“你们把王绍洋他们的老窝,还有他们平时喜欢待哪儿,他们各自的家庭地址都说出来,我就放你们一马。”
李满仓与王不害一人拎着一个打手,各自进了一个包间。
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四五分钟左右,四个人都从包间里出来了。李满仓与王不害对了一下他们的口供,大致不错。王绍洋一伙的老窝就在王绍洋家,他们也经常在那儿相聚。王绍洋家离二十一中并不远,李卫军家也在那附近。
何强家在铁路职工宿舍,他爸是路段长。何强妈确实是无线电厂职工,但并没下岗,而是做为留守干部照样拿工资。洪明杰家在轧钢厂家属宿舍,他爸是厂长。
胡斌家在汽运公司宿舍,他爸是汽运公司经理。这些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更与cāo守仁没什么关系,所以两个打手交待得很痛快。
打手从柜台上拿出一包软中华给众位学生散烟,除了李满屯与孙不武接了,其他三位都是好学生拒绝抽烟。
cāo守仁接到茶楼小姐的电话,急忙招了两个姐夫一道往那儿赶。上午他就听到消息,在无线电厂发现张秋生与吴痕。令他感到大事不好的是吴痕拿了摄像机录相,张秋生拿着照相机拍照。
这分明是要按录相、照片认人,然后搞秋后算账。法院判决书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有了录相与照片,判决书上的话就算齐活了。
后来又有消息,站在梁总身边的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孙爷。张秋生他们是跟着孙不武后面叫孙叔,江湖上可都得称他为爷。
cāo守仁只觉得阵阵冷气从后脊梁骨直冲脑门。本来已有消息说五联公司与张秋生有关。但财迷心窍,总以为张秋生只是个小孩子,不会参与公司的事。
谁知道不仅张秋生这小子,连吴痕都参与进来。那么李满屯呢?孙不武呢?宋念仁呢?肯定都有关系了!现在算明白了,二十一中所谓五祸害,实际上就是五联公司的五。
孙不武与五联公司有关,那孙爷站在梁总身边就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了。cāo守仁当机立断,给钱让那些上午在闹事现场,可能会被拍下来的手下赶紧跑路。
不仅cāo守仁,王绍洋也是给钱打发手下去跑路。混江湖的都知道,宁愿得罪jǐng察也别得罪孙家,他可以让你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接到小姐电话,cāo守仁知道这事不能躲,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所以立即叫上两个姐夫,打了个的就往茶楼赶去。
大姐夫没事找事,在市zhèng fǔ后门与李卫军三个打了一架,现在是酱油悔出了醋。他本来是在后门口,如果不打这一架没人知道他来过。
一个张秋生就对付不了了,现在又来了个孙爷。郑孝友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大哭一场。老子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该老子读书时学校停课,在家里待几年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初中,实际文化水平也就小学三年级。去当兵,指望好好表现弄个一官半职。可恰恰就遇上大裁军,别说打战连演习都没参加一次,就稀里糊涂地复员回家。
回家当工人,本来也不错。老子原本就胸无大志,有班上有工资拿也就行了。再找个老婆,生个儿子,把二老送上山,把儿子养大,一生就这样打发也挺好。可厂子咋就倒闭了呢?
老子混江湖,也不想当大哥,只要能捞着钱养家,干什么都无所谓。可别人混江湖都没事,咋老子一来江湖就不行了呢?
尼玛,尼玛,尼玛,老子连一个小女孩都打她不过,还混个狗屁江湖啊!好了,人家女孩的弟弟回来了,麟林道上人人谈之sè变的张秋生。
老子夹着尾巴做人,指望着江湖传言属实张秋生不找后账。可张秋生还没照面呢?这又来了一个更厉害的爷!往后的rì子可怎么过?
郑孝友心里自怨自艾,跟着大舅子进了茶楼。五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坐在店堂中间。三个人在脱鞋,然后手拿鞋子在空中挥舞,再慢慢穿上。两个手里夹支香烟,却并不吸而是傻不啦叽地盯着青烟袅袅上升。
说句老实话,五个学生虽然行为怪诞,却没有一点混混气,完完全全就是一群贪玩的学生。
cāo守仁凑上前去,恭敬地说:“各位少爷来啦?我cāo守仁来迟了,请原谅。”
李满屯抬起眼皮看着他,说:“原谅就不必原谅了。你派人砸我们梁总与孙叔,不管怎样也要还你们几下。不然麟林的混混们都跑我们脖子上拉屎,那也太没面子了。”
李满屯说完,就伸手在cāo守仁身上劈里啪啦拍了七八下。与此同时孙不武也在郑孝友身上拍了七八下。宋念仁在蓝四清身上却拍了十几下,他的真气还不能外放,功夫比李、孙二人差得远,拍得比那两人多手法也比那两人重。
总共不到十几秒的时间,拍完五个学生就往外走。他们手法极快,cāo守仁郞舅三人一点没有招架避让的余地。但李满屯他们却没有一点得意。孙不武一边走一边摇头,说:“跟老张比,我们还差得太远啊。”
李满屯长声叹息,也是边走边说:“老张的复方神仙散,一招四式只轻飘飘的三两下。我们这复方逍遥丸比他少两式,却要拍七八下,既没他的轻飘,效果也不如他。唉,人比人气死人啦。”
临出门时,孙不武回过头来说:“我们还有几个招式没练好,苦于找不到人肉沙包练习。你们没事最好多多招惹五联公司,或者干脆打到二十一来。我们热烈欢迎!”
第二天上午九点来钟,吴烟与李秀英匆匆忙忙跑到高三一班。见张秋然正在辅导同学们功课,两个女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她拉出教室。
你看两个女生这么急吧?可到了无人处又变得忸怩起来,张秋然被她们弄得莫明其妙,催问道:“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你们两个做班长的,总不会跟那些男生学坏吧?”
吴烟一跺脚,说:“谁跟那些男生学坏啊!我们是想学张秋生的功夫。”吴烟的言下之意就是张秋生是你弟弟,你总不能说我们学坏吧?
哪知张秋然根本不吃这一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还说不学坏,张秋生有什么好功夫值得你们学了?他正常的功夫你们都会,所需的不过是刻苦习练。”
吴烟与李秀英一人抱着张秋然的一只胳膊,吴烟摇晃着张秋然说:“才不是,张秋生有许多招式我们都不会。”
张秋然咯咯地笑,笑完才说:“还说不学坏。别摇!别把我这骨头架子给摇散了。”
她从两个女生怀里将胳膊抽出来,继续说:“张秋生那些你们不会的招式都是些坏招,你们不知道?全都是他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你们学那些干嘛?”
李秀英又抱着张秋然的胳膊摇,一边摇一边说:“你既然知道都是些坏招,那干嘛还让他瞎琢磨?”
张秋然再她头上敲了一爆栗,将胳膊抽出来说:“叫你别摇,非把我摇散架了才开心?”
张秋然想了一下,像是在考虑如何组织语言。她靠在栏杆上,两只胳膊肘向后放在栏杆外,像是防止两个女生再抱,然后才说:“同样一件坏事,男生做与女生做xìng质完全不同。比如张秋生琢磨的出来的巴巴拉库兹,那个啥,咯咯咯——”说到这儿张秋然忍不住笑起来,吴烟与李秀英也跟着笑。
三个女生笑得腰都伸不直。好不容易停止了笑,张秋然刚要说话,一张口又忍不住笑起来,吴烟与李秀英也同样忍不住跟着笑。
三个女生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好听。教室里的人都纷纷伸头向她们看过来,连远远路过的人都要回头向这边张望。
直到笑过劲,张秋然才接着话头说下去:“有些坏事男生做了,人们只是说他们祸害,影响不到他们的人品。而同样的坏事女生做了,人们会一致骂女流氓、下流无耻。
没办法,社会对女人的要求与男人不一样,哪怕是西方社会也同样如此。别说现在妇女解放,妇女再怎么解放男女还是有别。打个比方,上学期的球赛,我们学校的男生把一中祸害得不轻吧?咯咯咯——”说到这儿三个女生又是抱成一团地笑。笑完了,想想当时的情景又是一阵大笑。
李秀英差点笑呛着了,咳了几声说:“想想韩冠阳那惨样,想扔个小五行雷报仇却将自己炸了,那叫一个外焦里嫩,整个人当时都傻了。我打电话回家,电话那头所有人都笑呛了!”
吴烟也笑着说:“我也想打电话说说这事,让家里人乐乐,可我哥不让。他说张秋生混账,自己做的坏事却诬赖到他头上。咯咯咯——”
第四百零八章 你家住南天门隔壁?
三个女生笑了一会,张秋然说:“你们看,男生们做这事大家都觉得好笑。一中男生肯定不服,他们肯定要报仇。但即使报仇,也大不了找我们打一架。
可是你们想想,如果女排赛时,吴烟你同样也这么祸害那个孙妙因,情况会怎样?恐怕就不是打架能解决了吧?你们家大人可能要去孙妙因家赔礼道歉。然后呢,不用孙妙因家来报仇,你们两个要不被家里抓回去闭关才怪!”
吴烟与李秀英不吱声了,她们知道这是实情。仅仅闭关了事那还是轻的,肯定还要罚跪、背祖训,最后才是闭关。吴烟不服气地踢了墙壁一脚,说:“这社会真不公平!”
张秋然叹了口气,说:“其实吧,社会还是很公平的。现在是和平时代,不太容易看出来。要是战争爆发,参军上前线的绝大多数可都是男人。
什么国家、民族,什么领土、主权等等对于很多男人来说都太大太空洞。很多男人可都是实实在在地为了女人与孩子而拿起枪去抛头颅洒热血。
即使是和平时期,社会对男人的要求也比对女人要严格。你们可以去那些停产倒闭的工厂去调查了解一下。一个家庭如果女人下岗而男人没下岗,这个女人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家里。
这个女人是个好女人的话,在家做做家务带带孩子。如果是个懒女人,她不做家务专门打麻将,人们也不会说她什么,大不了有点轻微的鄙视。
如果一个家庭男人下岗女人没下岗,这个男人在家头都抬不起来。他自己就会感到自卑,他要是不积极去找工作人们就会说他是吃软饭的,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当然我对这个社会了解也不深刻。但是在我家,爷爷nǎinǎi对张秋生的要求就比对我要严格的多。我在家只是做饭洗衣就行了。而张秋生才多大?和你们同年吧?我家所有对外的事都是他出头。
即使是摆烧烤摊时,我也仅仅是帮他一下忙。大热天,他蹬三轮我坐上面。他负责找摊位、采买、制作工具、具体烧烤全是他一人。反正我也不太懂。我就是觉得社会对男女有不同的要求,所以不能简单地说公平不公平。”
张秋然这段话说得比较长,这不符合她一向的习惯。说完手一晃,手心里出现一个红皮萝卜。递给吴烟后又一晃,又是一个红皮萝卜。递给李秀英后又一晃,这个萝卜是她自己的了。自从吴痕炼出储物戒指,张秋然姐弟都可以公开使用手套了。
吴烟也是手心平白多出一把小刀,刚要削皮时,张秋然说:“这个萝卜的皮不要那么削,只要在顶部割一小口就可以剥下来。”说着取过吴烟的小刀,教她俩怎样剥萝卜皮。
吴烟与李秀英啃了一口萝卜,异口同声地说:“然然姐,你这萝卜是从哪儿买的?”这萝卜是在方寸小筑里种的。
开始是梁司琪看书备课累了,种点菜当做锻炼身体。后来发觉方寸小筑里种的菜特别好吃,于是张秋然就与妈妈一起种了。现在他们家几乎不在外面买菜。
张秋然可不能说方寸小筑的事,可她又不会撒谎,只能含含糊糊地说:“谁知道啊,是安然公司的一个客户从南方带来的。我觉得好吃就收起来当水果了。”
就这么一句假话张秋然还是跟弟弟学的。有个星期天,舅妈带秋安来吃饭,就觉得大姑家的菜特别好吃,问这菜是哪儿买的。张秋生随口瞎说是安然公司的客户从南方带来的。
舅妈说,以后这个客户再带菜来一定要分点给她。张秋然就定期给舅妈送一批菜,跑路的事当然是弟弟了。
舅妈又异想天开地说:“这么好的菜,能不能批一车来卖?”张秋生随口瞎话又来:“哪那成,这个客户的老爸是农业科研所的。这些菜都是科研所小面积试种,只在单位内部分,对外不卖。”
这些话都让张秋然学到了,用来糊弄吃了菜还追根求源的人。不过航婳却大大地赞赏张秋然母女俩聪明。这个方寸小筑跟了她几百年,她却从来没想到在里面种菜。
由种菜让爷爷nǎinǎi们想到还可以种果树,种茶树。大过年的,几个爷爷nǎinǎi开车到西山,买了许多梨、苹果、杏、桃、茶等等各种果树。都是整棵大树挖起来,搬到没人的地方收进方寸小筑。反正这些爷爷nǎinǎi闲得无聊,再加上有的是钱。
这种萝卜脆、甜、汁水多。吴烟与李秀英一边吃一边夸,吃完了还要。张秋然又一人给了两个。两个女生收进戒指留着以后慢慢吃。
吴烟收好萝卜又问张秋然:“那前面的两个泼妇怎么办?”吴烟指的是胡斌姑姑与他妈。
昨天王绍洋一伙被李满屯与孙不武等五人收拾后,那种痛苦与煎熬就不用多说了。胡斌与何强实在受不了,不管王绍洋的反对坚持跑回家。
胡斌妈最是惯儿子,见胡斌又是拉稀又是全身痒痒,登时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立即命令老胡开车将儿子送到医院。胡斌大叫去医院没用,他妈说:“去医院没用?有病就得去医院,没用也得去。”
医院的大夫们就奇怪了。各种化验各种检查都做过了,硬是没发现这个病人身上有什么毛病。大便化验了,未发现任何致病细菌或病毒超标。
血也化验过了,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这个病人就是拉稀,吃什么拉什么;这个病人就是全身痒痒,大剂量抗过敏药用了也无效。
儿子这是得绝症了!胡斌妈想到此不由悲从心来,瘫坐在候诊椅上呜呜地哭。旁边一老太太捅了捅胡斌妈的腰,悄声说:“你儿子恐怕是撞邪了。”胡斌妈一惊,忙问:“咋叫撞邪了?”
老太太像地下党接头,四下伸头探脑地观察一番,才神神叨叨地说:“咋叫撞邪了?大凡明明有毛病,大夫们却查不出来,这个八成就是撞邪了。”
胡斌妈觉得此话有理。明摆着儿子拉稀比人家放自来水还勤,大夫硬是说他肚子里没细菌也没病毒。明摆着儿子全身哪儿都痒,痒得钻心的难受,大夫非说他血液里皮肤上一点毛病没有,可吃药打针根本不管用。这可不就是撞邪了?
胡斌妈还有一事不解,虚心求教道:“我儿子好好的咋就撞了邪呢?他是下午四点多钟跑回家的。难道青天白rì,邪祟也出来作怪?”
老太太极不负责,又极莫测高深地说:“要不咋叫邪呢?讲道理的还叫邪吗?”胡斌妈还是觉得此话有理。从没听说这世上还有依法办事的邪祟。
胡斌妈又擤鼻涕又抺泪,大马脸老胡听两个老娘们瞎说八道,心里是老大的不耐烦。可是基于怕老婆的优良传统他不敢插话,唯有站在一旁不断递纸巾。
应当说胡斌妈遇到个善良好心的老太太。老太太还是四下睃视一番,然后凑到胡斌妈耳朵边悄悄说:“按说你儿子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请个大神来驱驱邪就行了。”
老太太坐直身子,嘴唇也离开胡斌妈的耳朵,无限惋惜般地说:“可是真神难请啊!”这话胡斌妈同意,现在真货都难买更别说真神了。
老太太掏出一条皱不拉干的手帕,擦擦眼屎再擦擦鼻子再擦擦嘴,然后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以前啊,我们村有个大神。那才叫真神!人家请他办事,他都是三大碗酒喝光,将酒碗一摔。然后就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嘴中大喊,乌那妖孽!快快拿命来——!”
大马脸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腻歪。实在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家住南天门隔壁?”
老太太话头被打断,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冷冷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大马脸看了看老婆,才笑嘻嘻地说:“我怎么觉着哪吒跑你们村去了?”老太太生气了,这个大马脸竟然怀疑她说话的真实xìng!
老太太傲然愤然地说:“那大神正是哪吒三太子转世!算了,不说了!跟你们这些凡人也说不明白。”
爱说不说,老胡无所谓。cāo!我是凡人,那你是仙人?仙人来医院干嘛?难道仙人也生病?咦——,不对!这老太婆恐怕是巫婆神汉请的托,到医院抢买卖来了!
老胡正在瞎猜老太太的身份,他老婆却张嘴就骂开了。你这个杀千刀的,挨枪炮子儿的!人家婆婆好心好意地给咱们指点迷津,你发哪门子疯!儿子是我一人的,是我偷人生的,你巴不得我们娘儿俩都死了才好,是吧!
胡斌妈骂起老公来比嗑瓜子还便捷还顺口,向来是只要开骂就滔滔不绝,没一小时之上绝不住口。表面上老胡是蔫头耷脑地听骂,其实肚子里是老婆骂一句他必定要回一句,真正叫做一句不让寸土必争。
第四百零九章 票价涨了
现在大马脸老胡就正在针对老婆的话回嘴:这老太婆就是跳大神的托,你被人骗了还要帮着数钱。娘们都傻-逼,但你比一般的娘们更傻-逼!
胡斌妈不知道老公心里在骂她傻-逼,还在可着劲地骂:“你只管自己快活,快活完了睡得像死猪,哪管我的痛苦?”
老胡心里回道:你有什么痛苦了?你也很快活吧!不快活你叫干嘛!不快活你叫我快快快干嘛?不快活你叫我用力再用力干嘛!还有,哪一次完事后不是我打扫战场?你倒是睡得像死猪!
胡斌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你知道我十月怀胎多痛苦吗?啊!你这没良心的!”
老胡回道:女人都要十月怀胎,难道你就比别的女人更痛苦?尼玛,你怀十个月的胎倒有六个月没上班,都是我帮你扛着,就这样还天天说我没良心。
胡斌妈接过马脸递过来的纸巾,擤了一把鼻涕,哭诉道:“我生这个儿子容易吗?我差点搭上一条命!”胡斌妈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老胡不为所动,心里照样有话回:尼玛,你生儿子差点死掉是不假,但那是你自找的!离生产期还有半个多月你就住进医院待产,还住的单人病房。
你一个工人根本没资格住这样的病房,这得卖多大的人情花多少钱?这还不算,那天我送饭只迟了五分钟,你就发脾气说不生了,爬起来就往家跑。医生护士加一起都拦不住!
挺着那么大的个肚子,还说不生就不生了!这事能由你做主么?天下有你这样白痴的女人么?结果呢,半路上动了胎气。你要不难产那叫天理难容!为了救你们母子,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跟多少人磕过头吗?
胡斌妈的声音太大,立即有护士过来干涉。胡斌妈满腔的怨气找到了新的突破口,立马又以更大的声音朝护士发火:“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病人治不好也就罢了,连病因都查不出来,检查费还一分不少收。你们这些医生全是一些饭桶加脓包!就这样还不让人说话?我就偏要说,你咬我啊!”
胡斌妈的撒泼功是打遍交通系统无敌手,小护士被她骂的狗血淋头毫无招架之力。
一个医生过来好言好语地劝道:“你儿子身体上真的没毛病。我们估计可能是神经上出了问题,等明天你们去神经科看看?”
胡斌妈本来只是撒泼,现在是勃然大怒,指着这医生骂道:“你才神经有问题,你们一家神经都有问题,你们家祖宗十八代神经都有问题!”
胡斌妈的泼妇**果真所向披靡,医生与护士只得落荒而逃。遇到这种不讲理的病人家属,医生只能找保卫科。保卫科的人来了,但对胡斌妈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保卫科的只得打电话给派出所。派出所的jǐng察来了,胡斌妈振振有词地请jǐng察评理:“jǐng察同志你们说说看。我儿子拉肚子,再加身上痒痒。这个医院治不好,还查不出毛病,这也就罢了。
医生竟然说我儿子是神经病!人民jǐng察为人民,现在人民有病了,医生不给治还骂人!现在到底是新社会,还是旧社会?是**领导的中国,还是国民党领导的台湾?”
来的两个jǐng察也不懂医学。听了胡斌妈的话,觉得医院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也难怪病人家属发火。
一个jǐng察虎着脸对保卫科的人说:“你们对病人的态度也要好一点。家里人病了,亲属本就难过着急。你们还有意激化矛盾!告诉你们,别当我们闲得很,也别拿我们当消防队。”
等jǐng察与保卫科的人都走了,围观群众也都散了。许久都没说话的老太太,又将嘴唇对着胡斌妈的耳朵悄声说:“真神现在是难请了。你去给儿子叫叫魂吧,兴许有点用。”
老太婆嘴唇离开胡斌妈的耳朵,又叹了口气,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老胡本来没将老太婆的话当回事。但胡斌妈真的拉着他去给儿子叫魂时,老胡懊悔地骂:cāo你个老太婆,你还不如当跳大神的托呢!这都叫怎么回事?当然这些话仍然是放肚子里说,表面上还是老实巴交地跟在老婆后面给儿子叫魂。
晚上十点来钟,麒林市市立医院的大院里传来一阵阵叫魂声。先是断断续续,若即若离,气如游丝的女声:“斌-斌——,回-家-吧——。”
后面跟着一个粗重、低沉、如同牛哞的男声:“回、来、啰——。”老胡脸长可能声带也长,那浑厚的男低音极具震撼力。
医院嘛,本来就是病人多,也不乏下了病危通知的重症病人。深更半夜的叫魂声是那么的凄惨、yīn森,别说病人,好人都禁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少病人家属跑来骂,骂什么的都有。胡斌妈对群众的骂声一片置若罔闻,依然虔诚地叫道:“斌-斌——,回-家-吧——。”比叫魂更瘆人的马脸应声:“回、来、啰——。”
保卫科的人又来了,大声对胡斌妈说:“你这是在搞封建迷信,快快停止!”
胡斌妈翻着白眼呛道:“你管得着老娘迷信不迷信?你们医院不迷信,那你们把我儿子治好哇。啊!简简单单的拉肚子你们都治不好,还管着人不准用民间单方?你这是哪门子道理?啊!你不是有枪么,干脆把老娘毙了,把我儿子也毙了,你们医院改火葬场得了!”
保卫科的人气得指着胡斌妈说:“你,你,你还讲理不讲理?”胡斌妈也指着保卫科的人说:“我当然讲理!医院不是治病的地方么,你们不治病还不许人自己想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去死,那不干脆改火葬场得了?”
围观群众中有人看不过去了。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这没错,但现代医学还没达到什么病都能治好的程度。要是遇上疑难绝症非死不可,而病人家属都在医院大搞迷信活动,那还成何体统?
但遇上没有正常道理可讲的泼妇,那也只有顺着她讲歪理。这人笑嘻嘻地对胡斌妈说:“这位大嫂,你这叫魂不得法啊,恐怕要坏菜,坏大菜,大坏菜!”
说完摇头叹气,一副悲天悯人无限惋惜的模样。这招果然灵验,胡斌妈立即丢开保卫科,转而向着这人颤声问道:“咋不得法呀?这位大哥,你,你别,别吓我。”
这人约模四十来岁,估计比老胡还年轻。但这人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地说:“唉,唉,还是年纪太轻啊,做事不知道三思而后行啊!妹子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唉,唉,唉。”这人盯着眼前风韵犹存的胡斌妈,不住地唉声叹气就是不说其所以然。
这要是搁在平时,醋坛子老胡早就大巴掌搧过去了。有你这么盯着女人看的么?啊!刚才还叫大嫂转眼就变成妹子了,你这狼子野心不是昭然若揭么!不过,现在不能打。
他自己也被这叫魂弄得苦不堪言。这要是传到单位去,你一个党员干部带头搞迷信活动,还是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合,那以后还混不混了?算了,要是这小子能打消老婆叫魂的念头,看老婆几眼就当是付给他的票价吧。
胡斌妈可不知道老公肚子里在拿她做买卖,见这人只叹气不说核心内容。说不得上前一步,抱住这人的胳膊在自己胸前摇晃,嘴里娇声娇气地说:“大哥,你说咩,咋就其一其二了?”
老胡差点要闭过气去,老婆什么时候跟自己这样撒过娇?这样温柔过?这样软语相求过?老婆要自己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命令。今天算亏大发了!好吧,我忍,就当是票价涨了!两害相较取其轻,相比老婆被人吃豆腐,这叫魂更可怕。
中年妇女的胸脯虽然没有少女的美感,但胜在大而柔软擦在胳膊上很是舒坦。
同样是中年男人的这人悠然想像,这要是夏天多好?单衣薄衫的可以得到更多的快感。可惜现在虽然已是chūn天,但天气却依旧寒冷,这叫魂的女人穿得太多了。刚才要是以天机不可泄露,将她叫到一个空调房间的话?
当然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干,她身边那大马脸老公也饶不了我。可是自然而然地脱去外面的棉袄是可能的,谁也说不出个不对。虽然她里面还有毛衣,但总比隔着棉袄的感觉要jīng准的多。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这人诚信经商,收了钱就按时交货:“妹子啊,叫魂呢,就是小孩的魂儿丢了,家里大人去把他叫回来。是吧?
正规的做法是要弄清小孩的魂儿在哪里丢的,然后从那里开始,沿着他经过的路线不断的叫名字,一直叫到家门口,再大叫三声进去,将门关好,再在门头系上红绳挂上照妖镜,这就算齐活。你儿子的魂是在医院丢的么?”
胡斌妈不知道儿子的魂是在哪儿丢的,但可以肯定不是在医院。胡斌妈抱着这人胳膊贴得更紧地摇晃,不是摇晃胳膊而是摇晃她自己,一边摇晃一边软声细语地问:“在哪儿叫不都一样么,怎么就坏菜了?”
第四百一十章 让人吃豆腐
这人有点吃不消胡斌妈的糖衣炮弹,赶紧招供般地说:“不一样,不一样,大大地不一样。
妹子你想啊,这就好比你的钱包在厕所弄丢了,而你呢,却跑到澡堂去找,这能找着么?
钱包找不着倒没什么,魂儿找不着可不就坏菜?本来你不叫魂,他自己可能也会慢慢回家。可你刚才在医院这么一叫,如果你儿子的魂没听见那也就罢了,只当是没叫而已。”
这人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似乎在考虑下面的话该不该说或怎样说。
胡斌妈撒娇般地摇晃着自己,一连声地催促:“要是听见了便怎样啊?大哥你说咩,你说咩。”她本来就叫邓娇娇,二十年前自己改名叫邓葵花,意思是葵花朵朵向太阳。
胡斌妈很会撒娇,只不过她的撒娇只出口不内销,宁与外邦不与家奴,老胡就从来没享受过。
当然中年妇女的撒娇只能对付中老年男人,要是对着小青年撒娇只会让人起鸡皮疙瘩。而这人正好就是中年男人,对这样的撒娇与紧贴在胳膊上的胸部没什么免疫力。
诚信经商恪守合同,这人连忙交货道:“医院是什么地方啊?当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也是经常死人的地方啊!那yīn司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可是经常光顾的。
所以说,你儿子的魂魄没听见你叫倒好。如果听见了,又稀里糊涂的跑到这儿来,可不就坏菜了?那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见一孤魂在游荡,还不捎带手把他牵走?”
这话在坚定的无神论者听来纯属无稽之谈。可胡斌妈相信啊!否则她也不会叫魂了。
胡斌妈害怕了,更加贴紧这人。不仅胸部,连腹部都贴上去。甚至那啥,就是老胡经常战斗与辛勤耕作的地方都贴在这人手背上。胡斌妈颤着声音求教道:“那,那可咋办呀,这叫都叫了。大哥哥,你给个破解之法吧,求你啦。”
胡斌妈摇晃着身子,向这人大行其贿。她知道这招管用,老胡的汽运公司总经理就是用这招行贿得来的。当然向交通局领导行贿是实打实的,现在只是让这人隔靴搔痒而已。
胡斌妈失算了,这招对这人没用。倒不是这人拒腐蚀永不沾,这人甚至希望胡斌妈能更进一步。只是这人真的没有破解之法,刚才他只是凭想像而胡说八道。真要他拿出似模像样的破解之法,这一时半会他编不出来。
虽然好sè之心人皆有之,虽然眼前这女人长得模样还很可以,虽然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诱人。
这人只是恨自己当初没选择神棍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却没有继续骗下去的意思,他老实说:“我不会破解之法,与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也不熟。”
胡斌妈不死心,加大身子扭动的幅度,软声相求道:“不咩~,大哥哥,你这么有学问,肯定有破解的门道。大哥哥,是不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们到没人的地方说去,我保证不泄露出去。”
胡斌妈的打算是,到没人的地方大不了让你实打实的摸几把,你还能怎么着?摸几把也少不了老娘一块肉,救儿子才是火烧眉毛的事。
这人不想到没人的地方去,她老公就站在她身后呢,看那马脸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就在这儿吃吃豆腐就行了,红烧肉可不能吃。这人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其实吧,我刚才说的都是些常识,小学三年级的孩子都知道——”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暴喝:“你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如三年级的小学生?”老胡开始找茬了。
老胡早就憋不住了。尼玛,擦擦胸部也就算了,再擦擦肚子老子也忍了!你麻比的,竟敢在那儿擦!那儿是专属老子一人的,这天下就没人敢碰。
哦,不对,啧,麻比的,周局长就碰过。不过那是局长,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碰老子的专属经济区。这家伙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当然打人必须有个理由,不管是什么歪理总得有个理由。不然人家好心给你指点迷津,你却动手打人。这上哪儿都说不过去。
要是指出这家伙是流氓,趁人之危入侵老子的领土领空,这样也行。但到了这地步,自己的面子也丢大发了。
很显然这人极为聪明,否则也不会想出打消胡斌妈叫魂的歪点子。沾了人家老婆便宜不趁早溜之大吉,难道等在这儿挨她老公打?
这人连忙将胳膊从胡斌妈怀里抽出来,对老胡连连摇手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没说你们不如三年级小学生。”
老胡继续找茬:“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如四年级的小学生?你让我升级了,那还得谢谢你!”
这人早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听到老胡杀气腾腾的谢谢,暗叫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也不答老胡的话,拔脚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想,唉,要是夏天就好了,最核心的地方手感不太jīng确。
老胡想追,可又不放心把老婆一人留这儿,唯有跺脚叹气恨声连连。胡斌妈当然知道老公的毛病出自哪儿,想开口骂他。再想想有阵子没看护儿子了,不知现在怎样。胡斌妈失去了与老公撒泼的兴致,急慌慌的往门诊观察室跑。老胡当然紧随其后。
刚刚跑到门诊大楼旁,一辆皇冠开着大灯高速驶来,在胡斌妈身边吱地一声停下。依胡斌妈的个xìng肯定要开骂。嘴刚张开,就见何强从车内出来。何强是儿子的朋友,胡斌妈当然认识。于是这已到嘴边的骂人话被吞了下去。
紧接着司机也下了车,快步来到何强身边搀扶着他。再接着何强妈也从车里出来。两个女人一碰头,立即知道对方的儿子与自己儿子患的是同样的病。
胡斌妈悄悄地对何强妈说:“这个病医院治不好,连病因都查不出来。你去给何强叫叫魂吧,我刚才已叫过了。”
胡斌妈用心险恶。她想万一胡斌的魂儿被叫来医院的话,那有多孤单有多危险?有何强的魂儿陪着总要好一点,最起码不是孤魂了。
何强妈xìng格柔弱,没胡斌妈那么泼辣。但何强妈比胡斌妈聪明,好歹她也是大专毕业。
胡斌妈只要什么事对自己或儿子有利她想到就做,哪怕这事伤天害理她也在所不辞,从不考虑是对是错以及由此会产生什么后果。
何强妈弱弱地对胡斌妈笑笑,说:“何强他爸是国家干部,可不能在公共场合搞迷信活动。再说,何强也就是全身痒痒还有拉肚子,但神志是清楚的,不像是掉了魂的样子。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何强妈这话让老胡大为感慨。这何强妈咋就这么懂事呢?人前人后的都知道维护老公的形象。啊,我老婆什么时候考虑过老公?人比人气死人啦!都是女人,都是做老婆的女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哩!
老胡就没仔细想想,胡斌妈的德行完全是被他自己惯出来的。胡斌妈在娘家一点都不被待见,她自己的老妈也是重男轻女。
老胡知道自己长的太寒碜,找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心疼的不行,长期哄着惯着养成了她这种德行。
而何强妈就可怜的多,老何完全不拿老婆当回事。老何在外面人模狗样的当领导,回到家照样打老婆。只是何强妈要面子,被打时从不吭声,外人不知道而已。
不仅老何,何强也从不将老妈当回事。所以今天何强扛着老妈逃跑,又为了老妈打架,把何强妈感动得一塌糊涂。
说话的功夫,何强已被司机扶进了门诊楼。接下来是一连串的检查化验。何强一边全身抓挠,一边哎哟哎哟哼而哈。
过了一会化验报告出来了,医生对何强妈说:“这个何强的病情与刚才那个叫胡斌的一样,从症状到化验结果都一样。”
何强本就被全身瘙痒弄的无比烦躁,没等他妈开口就呛医生道:“你这是废话!我们是被同一伙人打的,症状当然是一样。”
啊!胡斌妈及老胡,还有何强妈都大吃一惊。胡斌妈连忙抢上前问道:“何强,快告诉阿姨!是那个王八羔子打的,阿姨帮你们打回来。”
何强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将肚子一捂,说:“哎哟,我上个厕所先!”司机忙夹着一叠卫生纸扶着何强去卫生间。
何强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他肚子早已拉得空空如也,现在有的仅是一种便意。
何强在椅子上坐下,也不回答老妈与胡斌妈的问话,而是朝医生撒气:“你这庸医,大yīn天学的手艺,明知没那能耐治老子的病,也明知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你还做许多检查,害老子白白花许多钱,还抽了老子许多血。那些血是好容易长得么?那得吃多少饭才长出那么一点点血,你得赔还给老子!”
医生成天古里八怪的病人见得多了,却没修炼出见怪不怪的好xìng格。见何强摆明了的混混样,还侮辱他的医术气就不打一处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何强快说
医生不会像胡斌妈那样泼妇骂街,只是冷笑着说:“是是,我是庸医,我是yīn天学的手艺。你去找晴天学手艺的名医去,看看有没有被人打了,却只痒不痛,不红不肿不出血,只是拉肚子不带病菌的病例。我磕响头甘拜为师!”
此话也有道理,从来没听说过被人打了只痒不痛,只拉肚子不带血的道理。胡斌妈抢上一步问道:“那有没有魂儿被打掉的可能?”
这娘们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怕儿子的魂被她误叫到医院,又被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捎带手的牵走。她是真的害怕,何强虽然也拉肚子也痒痒,但很明显他神志清楚。而自己儿子却昏昏沉沉,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胡斌此现象是因为医生给了大剂量抗过敏药而致,以他妈的智商压根就想不到这上面去。
医生莫明其妙地看着胡斌妈,这婆娘外表倒也似模像样,内瓤咋就如此愚昧呢?医生不理睬胡斌妈,这个问题太低级。与一个蠢妇讨论如此低级的问题,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胡斌妈见医生不理睬她,泼妇毛病立即发作:“你什么态度?我问你话呢!”
正常人都怕泼妇,能不招惹最好不招惹。医生尽力使自己的语气缓和:“这个,这个,啊,这个是神学研究的课题。它呢,不在医学研究的范围。你的、明白?”
胡斌妈大吼:“明白你个大头鬼!我就问你,我儿子魂儿掉了没有?你给个明白话!”
门诊大楼里几十盏rì光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而胡斌妈尖厉的吼叫却让很多人不由自主的起一起鸡皮疙瘩。
如此极品泼妇,医生真的不敢招惹,只得小心地说:“我,我连人有没有魂都不知道,哪知道你儿子的魂掉没掉?”
其实医生是无神论者,他认为人不存在什么灵魂。但面对如此悍妇,他不敢说。
胡斌妈不相信,疑惑地望着医生说:“不是说医生都念过大学么?这么点学问都没有?你念书时经常逃课吧?”
医生不与胡斌妈计较,点头承认:“是是,我念书时经常逃课。”医生说这话是抱着避祸的念头,不讲理的蠢妇伤不起呀伤不起。医生万万没想到,此举却反而惹祸上身。
胡斌妈听了医生的话勃然大怒。心想今天是什么rì子?咋就事事不顺心!遇上个有点门道的人,却沾了便宜就跑,老娘白白给他吃了豆腐。遇上个医生却是个不好好学习的主。你不好好学习也就罢了,却跑来当医生骗人。你骗人也就罢了,好死不死你却骗到老娘头上来了。不行,我邓娇娇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必须讨还回来。
胡斌扑向医生又抓又撕,大骂医生是骗子要他把钱退回来。医生那叫一个憋屈,人家惹不起还能躲得起,怎么我躲都躲不起了!如果他是私人医院的老板,他真想把钱退还给这泼妇算了。可是市立医院是正宗国有,那时压根就没有私人医院这个概念。
何强正痒痒得心中烦躁,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吵闹。但这吵闹的主儿是自己朋友的妈,他又不好发作。
何强拖着疲惫的身子想离开这儿。不过既然来了,胡斌那儿总要去看望一下,不说朋友嘛最起码也是同病相连。
何强不知道胡斌在哪个病房,说不得要向胡斌妈打听一下:“那个,阿姨,胡斌在哪个病房?我要去看他一下。”胡斌妈才想起来很长时间没看儿子了,立即放过医生,带着何强去看望胡斌。
胡斌妈这是属于典型的无逻辑无条理的无脑妇女,做事想到一出是一出不论前因后果。
何强坐在胡斌床头,看着胡斌似乎比自己还惨,心里无形地感觉好受的一些。何强没受过孙一行的苦,因此没有比较。其实他现在身上的瘙痒并不怎么厉害,要是孙一行拍他几下根本就挺不到现在。要是张秋生拍他几下,那就干脆以头撞墙死了算球。
想想渡津、正藤、小岛那样的修为都挺不过半夜,大清早的就要大冢去找张秋生吧。
何强现在所受的痛苦,仅仅是李满屯与孙不武凭自己想像及感受琢磨出来的,与孙一行的十几代传下来的招式根本不能比。与张秋生的那就更是天渊之别。
张秋生虽然是琢磨的时间短,但他对人体经络的了解不是孙家人可比的,他的复方神仙散是加了自己领悟的粘字诀,打在人体内就跑不了。加上这小子专心致志的琢磨这些玩意儿,短短几个月时间都已经更新了好几代。另外关键的是,张秋生的内力深厚到孙一行无法望其项背。
对于这招让人痒痒的招术,李满屯与孙不武是能发却不能收也不能解,打了就打了,被打之人只能活熬,熬过十二个时辰算完事。而孙一行可发可解,发只是用来逼供或处罚某人,达到目的就解除。
孙一行虽然可发可解,但轻重却掌握不好,受了他这招的人都是一样的受苦。张秋生可发可收,可以掌握轻重与时间。他给渡津几个扎针只是恶搞而已,当然其中也有争取利益最大化的意图。
胡斌躺在床上像死人,只是偶而地挠痒向人证明他还活着。胡斌妈看着儿子如此模样不由悲从心来,摇晃着胡斌说:“斌斌!你怎么了?斌斌!”
门外的医生护士心里大骂,蠢女人!这是给他打了抗过敏药呢,你把他摇醒不是痒的更厉害吗?不过,没人提醒她,这是个既蠢又辣的泼妇,咱们招惹不起。随她去吧,反正是她自己的儿子。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胡斌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妈赶紧问道:“何强说,你是被人打成这样,是吗!”从医理上说,人是不可能被打成只痒不痛,只拉肚子没细菌。
从一般逻辑上说,除非传染病不可能两人同时得一样的病。胡斌妈没文化归没文化,普通的生活逻辑还是有的。
老妈问的声音很大很急,像是追问临终之人钱藏在哪儿一样。胡斌又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妈一把抓住何强的手说;“何强,你给阿姨说,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阿姨要扒了他的皮!”
你去扒了他们的皮?何强被胡斌妈的话吓得一哆嗦。你要想死可以去吃耗子药,也可以跳河抺脖子上吊,**的别带上我!老子吃了这遍苦就够了,可不能再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凭你这点泼妇功对付对付你老公还差不多,遇上其他任何人,也不过是给人吃豆腐的命。
何强毕竟是大哥级混子,对胡斌妈的那套撒泼**看得很透。撒泼有用还要拳头干嘛?泼妇之所以成为泼妇,是因为一般情况下男人不打她。但是男人真的,绝对,宁可自己死也不打女人?废话,逼急了什么人不可以打?
胡斌妈抓着何强一个劲地催问。何强本就痒得心火毛躁,要不是看在胡斌面子上真想一耳光抽过去。
突然何强笑了,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笑得有点诡异又带点yín荡。何强对胡斌妈说:“你真的想知道是谁打了我们?”
胡斌妈见他笑的yín荡,还以为他们是调戏哪个女人,然后被这女人的男朋友或兄长打了。
儿子喜欢调戏甚至糟蹋妇女,这个胡斌妈知道。可是她认为,男人嘛总是要找女人的,这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自家老胡不找就行了。
她这时气愤填膺,我儿子就是调戏了你家女人嘛,至于把他打成这样吗?老娘从做姑娘时起就不知被多少男人调戏过,什么时候打过人了?
胡斌妈经常唆使老胡打人,她打人从来不记,但人家打她儿子就不行。胡斌妈再次抓着何强的胳膊说:“当然要知道,快告诉阿姨!”
何强又笑了,笑得很贱,他说:“阿姨不怕在大街上脱裤子拉屎?”
何强妈见儿子说得太不像话,连忙制止:“瞎说,闭嘴!”
何强一点都不怕老妈,嘻皮笑脸地说:“真的,上次邓阿姨就在大街上,当着许多的人面脱裤子拉屎。”何强眼里闪现着胡斌妈那又白又肥的屁股,一时倒忘记了痒痒。
你这是要死了!当着人家面说这话。何强妈敲了他一爆栗,连忙向胡斌妈道歉。
胡斌妈没计较何强的无礼,怔怔地问:“你是说那小子?”
何强本就痒得心神涣散,眼里又闪现着胡斌妈的白屁股,一时大意随口回答:“嗯啦。不过这次不是他,是他的同学叫李满屯与孙不武。反正都是二十一中的。”
难怪呢!那天晚上怎么突然就拉肚子。胡斌妈又气又羞,脸胀得通红。再怎么泼辣也是女人,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自己的屁股,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气愤的不是胡斌妈,而是老胡。那天晚上的事他还记忆犹新。那是他自从有老婆以来吃亏最大发的一件事。那么多老男人不要脸,假装看热闹,实际上是看光屁股女人。
孩子他妈可怜将脸埋在两腿间蹲在那儿不敢抬头。最后还被带到派出所,又写检查又罚款。
第四百一十二章 胡斌妈求援
老胡咬牙切齿地说:“二十一中的是吧!我要活劈了这些小杂种!”说着就站起身要往外走。
老胡的愤怒终于惊醒了何强,连忙说:“叔叔,就说是你自己打听到的。可别提我的名字,我惹不起他们。”
何强非常烦闷,怎么糊里糊涂说了那些大神?胡斌妈最是缺心眼,要是就此闹起来可怎么办?
胡斌妈想着人多力量大,要拉何强妈一道。何强妈死活不去。开玩笑,要是在我身上也拍那么一下,那我不也要当街拉屎?我家那位没你家老胡好。他不先打一顿,再休了我也是个怪!
何强妈被逼无奈,说:“现在已深更半夜,学校里有人吗?你认识他们家吗?”这倒也是。胡斌妈问何强知道不知道这些学生的家。
何强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深更半夜你敢跑去他们家胡闹,明天他们要不把老子一伙灭了老子跟你姓。
老胡恨恨地说:“放过这些杂种一夜,明天去学校找他们算账!”何强妈未雨绸缪,免得天亮老胡夫妻再拉她去二十一中。她对胡斌妈说:“其实吧,夜里去挺好。夜里看热闹的人少。”
胡斌妈闹事向来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多,人越多她越来劲。撒泼就是给人看的,没人理睬那还撒什么泼?她问何强妈为么要半夜人少时才好?
何强妈看了老胡一眼,说:“要是,要是,我也被拍那么一下。要是,我也当街,当街那个。那我还不如买瓶农药喝了算了。”
这话说的胡斌妈倒没觉得什么,老胡却猛地一惊。是啊!要是老婆再当众脱裤子拉屎,那丢人就丢大发了,吃亏也吃大发了。
虽然那些中学生老婆都生得他们下来,但难免有sāo老头围观。那天是晚上,还看不太明白。要是明天白天,那可就,可就。老胡不愿往下想了。
老胡又猛地往起一站,拔脚就往外走。胡斌妈急忙问他干什么去。老胡回答说:“去jǐng察局告他们去!侮辱妇女加重伤他人!”
何强急了。这事本来就是一错再错闹的。上午在市zhèng fǔ后门遇见张秋生,老子抱着老妈就跑。这就向张秋生表明了态度,我们知错了我们改。
本来跑出巷口,就应当去前门叫回自己的兄弟。可是却遇到郑孝友并与他打了一架,耽误了叫回兄弟的时间。
知道张秋生要报复,却妄想他不知道那些兄弟是咱们人。假如不这么心存侥幸中饭前就跑路,那么跑了也就跑了,依张秋生的xìng格过一段时间就忘。
现在打挨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胡斌爸妈再去jǐng察局告他们,这等于又挑起事端。二十一中的五大祸害会怎样收拾老子们?
何强大喊:“叔叔!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能再挑事端!”老胡怎会听何强的话?睬都不睬就冲出了病房,胡斌妈紧随其后。这对夫妻都不是肯吃亏的主。
没过一会jǐng察就随着老胡夫妻来医院了。老胡是汽运公司总经理,他带着车来回都很快。jǐng察岂能听一面之词?他们要亲自找当事人询问,还要做笔录。
何强早就离开了医院,他可不想趟这浑水。即使jǐng察局立案也会带出他,但这是胡斌爸妈惹的事,二十一中的大神们也不会找他。
何强相信凭李满屯那几个的能耐,去jǐng察局会查出是谁报的案。至于jǐng察可能会找他,找就找吧,他不怕jǐng察。
何强本就是被老妈连哄带求,强行拉到医院。现在他要走,老妈也不拦着了。何强妈也怕老胡夫妻拉她去闹事。
老胡见何强走了,气得大骂何强软骨头、怕死鬼、不讲义气。他夫妻俩制造的噪音我们就不说了。jǐng察解开胡斌的衣服察看伤势。看着胡斌身上纹的青龙白虎老鹰麻雀等等乱七八糟,两个jǐng察大皱眉头。
胡斌身上除了这些纹身还有大量抓痕外,不青不红不紫不肿,没有任何钝器锐器或其他伤痕。再扒开头发看看也没破没包没有任何创伤。
一个jǐng察对老胡说:“没发现任何伤痕,这个我们不好立案。”胡斌妈立即大叫:“那昏迷不醒难道不是伤?你们非得身上捅个大窟窿,或干脆被打死才立案?”
胡斌虽然闭着眼睛,但偶而会伸手挠痒。这绝不是昏迷的症状。jǐng察虽然不懂医学,凭常识也可以看出胡斌是睡着了。jǐng察指着胡斌问老胡:“你确定这是昏迷?”jǐng察懒得理睬胡斌妈,这女人太缠杂不清。
老胡知道儿子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但他就不承认:“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医生又不是jǐng察。知道我还请你们来?”
jǐng察转身去找医生。医生回答不是昏迷,是给了大剂量抗过敏药而导致的沉睡。为什么要给抗过敏药?因为病人痒,目前没查出病因,只能暂时这样观察。
胡斌妈又大叫:“病因已与你们说了,是被人打的!”嗯,被人打痒了?这倒头一次听说。
jǐng察没放过一丝疑点:“有没有可能他本身就有痒的毛病,被人一打而诱发呢?”
jǐng察这样问话就有点偏袒胡斌,而实际上也是老胡认识这jǐng察才找他的报案。但即使认识,jǐng察办案也要重证据重科学。
胡斌妈却立即叫起来:“没毛病!我儿子身体一向好得很。”啧,jǐng察对这女人很无语。又换一种问法:“有没有可能打中人的某个穴位而让他感觉痒呢?”
医生看着jǐng察好一会才说:“这个问题你问金庸去,或者梁羽生也行。要不找古龙问问看?”这就是在骂jǐng察执法不公了。
问话的jǐng察老脸一红,转身带着另一个年轻的jǐng察走了。自己被一个八婆引来办案,要是让同事们知道真丢不起那人。要是再传出去自己根据武侠小说办案,那还不把人大牙笑掉?
jǐng察走了,想留也留不住。一般来说,胡斌妈有点怕jǐng察。要是换作其他职业的人,想这么一走了之?门都没有!
现在的情况是,连认识的jǐng察都不管,那走正规途径去报案就更不行了。但胡斌妈又不是肯吃亏的人,她咽不下这口气。
天亮老胡借口要上班,脱离胡斌母子。依他的xìng子非得将儿子打一顿,叫你成天在外面闯祸。你闯祸不打紧,吃了亏别告诉你妈。告诉你妈不打紧,但她绝对要找老子麻烦。老子把你养到二十多岁,你还不让老子省心。
胡斌妈决定到二十一中去闹,能有什么效果难说,但最起码叫那些学生今后不敢惹胡斌。话又说回来,胡斌妈虽然泼妇,但也不是胆大包天的女人。叫她一人去二十一中还真没这个胆。
胡斌妈去无线电厂找何强妈。何强妈是无线电厂工劳科科长。相当于现在一般公司的人事部经理。所以无线电厂倒闭她不下岗,成为留守人员。何强妈远远见胡斌妈来了就赶紧打同事招呼,一会有个女人来找就说她不在。
胡斌妈在无线电厂办公大楼前徘徊。她在考虑是否独闯二十一中。都是中学生吔,年龄比我女儿都小,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再给他们拍一下,屁股给他们看了也没什么,老娘生都能生下他们。
不过,可是,学校里有学生就有老师,有老师就可能有老教师。老头一般都变态,他们要是让学生多拍老娘那么几下可如何是好?那还不把肠子拉出来?还有痒痒就更可怕。何强妈必定是怕这个才躲着我。
可就这么算了又不甘心。得另找个人陪着。想到这儿,胡斌妈立即给自己的小姑子打电话。胡斌妈的小姑子当然就是老胡的妹妹,胡斌的姑姑。
胡斌的姑姑是个超级极品女人。在某种意义上说,她是胡斌妈的师傅。胡斌妈在娘家就是一坨狗屎。在娘家要是敢于撒泼,她老妈定然是一耳光再加一爆栗。胡斌妈与老胡结婚后,在与小姑子的激烈争斗中逐渐成长为一名光荣的泼妇。
泼妇骂街嘛一般都是用污言秽语。这些污言秽语各个泼妇大同小异,无外乎用生殖器或xìng行为辱人父母长辈。
但胡斌姑不同,她每次骂街必定要花样翻新。虽然仍离不开生殖器离不开对方父母长辈离不开xìng行为,但绝对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污不秽不要钱。
胡斌姑姑天生具有泼妇的潜质。一张老胡家祖传的大马脸,皮肤比小煤窑挖煤的还黑,三角眼鹰钩鼻子血盆大口。就这副长相,她不发威胆小的都怕。一旦她祭起泼妇**,三角眼瞪起来,血盆大口张起来,破锣嗓子吼起来,胆小之人夜里要作恶梦。
胡斌姑接到嫂子电话时正在家准备晚上的饭菜。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般人家从上午就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起码要包上一些饺子与元宵吧?嫂子电话打来时,胡斌姑正在剁饺子馅,接到邀请二话不说将菜刀一扔,立马打的与嫂子汇合去了。
第四一十三章 泼妇闹校园
胡斌姑早就骂遍左邻右舍及单位同事无敌手。已经很久没人与她吵架了。高处不胜寒呀,英雄落寞啊,孤独求败啊,渴望一战啊!嫂子的电话恰到好处地搔到她的痒处,怎能叫她不兴奋?
姑嫂二人来到二十一中。看门大爷问她们找谁。胡斌妈将头一昂,说:“找李满屯与孙不武!”看门大爷眼睛是出火的,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女人是来找事。
看门大爷心里好笑,二十一中是什么人都能来找事的?当下也不阻止,但也不告诉她们李、孙二人在哪个班级,路怎么走,只淡淡地说:“进去吧。”
待这姑嫂二人进了校门后,看门大爷赶紧给孙不武打电话。孙不武买大哥大后就将号码告诉了看门大爷,以后有人找他就无需烦劳大爷跑路。
以前就说过了,二十一中的校舍布局不像现代学校整整齐齐。不整齐也就罢了,校园里还树木葱葱,许多仅二层的教学楼被大树遮着看不见。
姑嫂二人在二十一中校园里差点迷路。好在二十一中本来就是混混大本营,现在虽然学好了,但不怕吵不怕闹不怕惹事的潜质还在。没多久就有几个学生过来,见到这对姑嫂也不打招呼,直接就问:“你们两个要找李满屯与孙不武?”
姑嫂二人正迷路呢,见有学生这样问,立即高兴地回答:“是啊,我们是找这两个王八羔子!知道他们在哪儿吗?”当然知道,我们是同学吔。可为嘛要告诉你?
胡斌姑姑跳脚就骂:“我cāo你——”此处略去两千字。这几个学生掉头就走,随她一人唱独脚戏。
胡斌姑姑骂了一阵,就感觉挺无聊的。再好的表演无人欣赏可不就剩下无聊?骂声停下,这才听见不远处有琴声。姑嫂循着声音过去,发现有两个学生在弹洋琵琶。
嫂子上前问:“你们认识李满屯与孙不武么?”认识,当然认识。那能告诉我怎么找么?这两个学生态度很好,指着眼前的路说:“顺这条道走,路转你也转,不要被两旁的岔道所迷惑。他俩正在那儿捉蛐蛐呢。”
捉蛐蛐?大冬天的捉蛐蛐?姑嫂对学生的话大为疑惑。
现在已是chūn天了好不好?学生回答。蛐蛐儿就要现在捉,能过冬的都是厉害蛐蛐儿。
姑嫂二人对蛐蛐儿问题一点不懂,也没必要去弄懂。依着这两个学生的指点顺着这条路下去。这条路挺长,岔道也多。走啊走,坚持人随路转。
终于到了尽头,定睛一看是个厕所。姑姑就骂,我们受两个小混蛋的骗了。嫂嫂说,也不一定,没准就在厕所后面捉蛐蛐呢?
姑嫂忍着臭绕到厕所后面一看,人毛都没有一个。肯定是被小毛孩骗了,姑嫂二人不由大怒,二十一中就没一个好东西。
一阵乱闯终于来到一座楼前,姑嫂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开骂。旁边立即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大家指指点点像看猴戏一样兴高采烈。
泼妇也有泼妇的学问。姑嫂二人向这些学生声明,她们骂的是李满屯,还有孙不武。与在场各位无关,请不要对号入座。
姑嫂二人根据撒泼的经验,这么多学生,总有出来为李、孙二人打抱不平的,她们已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了。
谁知这些围观学生一致认为她们骂得好,骂得对,骂得呱呱叫,许多学生朝姑嫂喊:“继续骂,骂大声点!这两个小子就是欠骂。”
嗯?怎么回事?李满屯与孙不武在二十一中民愤大到这种程度?这与她们以前经历的任何一场骂战都不同。这里充满着蹊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姑嫂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姑姑胆儿大,以一种大无畏jīng神继续大骂。蹊跷也好诡异也罢,就凭你们这些小屁孩还能把老娘怎么着?
李满屯与孙不武两家,乾坤颠倒,yīn阳错乱,辈份不清,反正他们两家长辈是遭了大殃。
姑嫂二人正指天画唾沫四溅,骂得自己都头昏脑胀时,出来三个学生。其中一个对姑嫂二人说:“你们老是骂李满屯与孙不武干什么?”
胡斌妈正为没人理睬而泄气,见有人出来立即大为振奋,冲这个学生说:“他们打了我儿子,我当然要骂他们!”
哦,他们打了你儿子,那你儿子是谁啊?我儿子叫胡斌!哦,你儿子叫胡斌,那你就是胡斌妈了?对!我就是胡斌妈,快快叫李满屯与孙不武出来见老娘!
这个学生没去叫李满屯与孙不武,而是指着姑姑说:“那么这就是胡斌爸了?你们家怎么公鸡不叫母鸡叫?”
姑姑勃然大怒:“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娘是胡斌姑姑。”
这个学生回头问围观群众:“这是个女的?”围观群众大声起哄:“不是!”
胡斌姑姑气得浑身发抖,立马一通污言秽语。那个学生又问群众:“这是个男的?”
群众更加大声回答:“也不是!”接着就是轰然大笑,遮住了胡斌姑的污言秽语。
那个学生又问:“既不是女的,又不是男的,那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这次群众的回答就没刚才那么齐整了。有的回答说是妖怪,有的大喊是鬼,还有的说是夜叉。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姑嫂这时不气反笑,是那种不断嘿嘿的冷笑。她们在寻找目标,她们要找准目标集中火力攻其一个。
目标还没找着,那个学生又说话了:“胡斌妈,还有这个马老太啊——”姑姑双脚跳起,大叫:“老娘姓胡不姓马!”
那个学生挠挠脑袋,说:“是啊,是啊,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我只看你那长脸,就想当然的认为你姓马,这是不对的。你说你又不姓马,干嘛要长个马脸呢?”
胡斌姑双脚齐跳齐落,双手拍着大腿,脏话如同滔滔江水一泄千里。
这个学生双手捂着耳朵说:“果然是妖怪啊,还是千年屎撅子变的妖怪。”胡斌姑与人吵架向来是自顾自的骂,对别人的话是充耳不闻。
可今天就奇了怪了,这学生的话直往耳朵里钻往心里去。这还不算,另外一个学生也大点其头地说:“是啊是啊,看那脸的长度就与屎撅子差不多,那嘴也与屎撅子差不多臭。”
第三个学生却不同意他同学的话,说:“那就不是妖怪了,妖怪都是畜牲变的。屎撅子连畜牲都不如,屎撅子变chéng rén型只能叫jīng。屎撅子jīng!”
胡斌姑姑被刺激了。资深泼妇吵架攻略就是要让别人生气,只要被吵之人生气了,她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一半。但现在她自己生气了,气疯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她奋不顾身地向第三个学生扑去。老娘跟你们拼了!
胡斌姑的后手是,只要这些学生碰她一下,不管是她碰了人还是别人碰了她,她都会就地打滚。非得说学生们打了她,这是百试百爽的反败为胜秘籍。
可是凭胡斌姑姑的身手怎能碰得到这些学生?倒不是这些学生识破她的后手,而是他们觉得这马脸太也恶心,避之唯恐不及。
还是第一个说话的学生边躲避胡斌姑姑边冲她说:“马老太,你别着急撒泼。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打了胡斌?”
胡斌姑姑停止了叫骂,疑惑地望着说话的学生。难道不是李满屯与孙不武打的胡斌?
这个学生又说:“我们一共是五个同学去打的。胡斌根本不够资格让李满屯与孙不武打。
告诉你吧,胡斌是他们五人中最怂的一个,也只能被我们五人中最差的一个打。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他叫李满仓,也就是在下,本人,我。记住了吗?”
胡斌妈与姑姑同时张牙舞爪地向李满仓扑来,总算是找凶手了,还不赶紧拼命!
两个老娘们哪能扑得到李满仓?姑嫂二人分进合击,迂回包抄,全都失败后,干脆往地上一躺就此打起滚来,嘴里还大叫:“打死人啰!打死人啰!二十一中的学生打死人啰!”接着便是滔滔不绝的脏话。
林玲觉得忍无可忍,吴烟与李秀英也不知去哪儿了。这时只有她出面了,她不是出面对付两个泼妇,而是冲在场的高一一班女生喝斥道:“都回去!这儿很好看吗?想学着当泼妇吗?回去!”
林玲在高一一班的威信很高。女生们听了林玲的喝斥都纷纷抬脚回教室。也有个别不服的,问林玲:“那男生呢?你为嘛不让男生回去?”
林玲冷着脸回答:“这是男生惹的事,应当由男生来解决。我们女生要懂得自重自爱!”
在这儿围观的女生本来就不多,高一一班的女生回教室,带动了其他班级的女生也都回去了。
姑嫂二人见林玲这么有威信,立即放弃对李满仓的进攻,改向林玲扑来。林玲虽然不如李满仓那样灵活,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抓得住的,轻轻一闪身就让得远远。
第四百一十四章 警方出面
胡斌妈大叫:“领导,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胡斌姑姑也待跟着喊,却发现林玲早已走得不见人影。
于是姑嫂二人又大骂林玲,什么小妖jīngsāo狐狸等等,再加上无数的脏话。尤其是胡斌姑姑骂的脏话简直令人发指。
两个泼妇没想到,这下引起了旁观男生的极大愤怒。班长被人这么骂男生都不出头,那今后高一一班在全校如何做人?
曹忠民几个上前,对胡斌姑姑说:“屎撅子,你听好了,我叫曹忠民。我现在就去你家打你儿子!你家我认识,柿子巷三十五号,是吧?你儿子在读交通技校是吧?我现在就去打,并且从今天起,每天打一次!”
李长江、秦川几个也各自报了自己名字,并且都声明这就去打她儿子。
胡斌姑姑是敬业的泼妇。撒起泼来一往无前奋不顾身,置自己与家人的生死于度外。她冲曹忠民几个大叫:“你们去啊!不去就是婊-子养的!”吧啦吧啦,污泥浊水。
曹忠民手一挥哥几个立即出校门向胡斌姑姑家奔去。他们本就是王绍洋一伙的手下,对王绍洋一伙的家庭情况清楚得很。
胡斌妈原来想着中学生好对付。大不了被拍几下,然后当众拉屎,但只要横下一条心也没什么。屁股给人看了就看了,也少不了老娘一块肉。她没想到这事竟然连累到姑姑家的孩子。再由此推想,这些学生以后对斌斌也是见一次打一次可如何是好?
胡斌妈的泼妇水平没她姑姑那样专业,缺乏撒起泼来将一切都置之度外的jīng神。她害怕了,想打退堂鼓。但斌斌他姑现在泼了命的发横,声嘶力竭地叫骂打滚。这时要是说不干了,那也太不合适。
二十一中的学生也被胡斌姑姑的横劲闹懵了,大家都不出声地看她撒泼。
正在这时吴痕出现了,他看都没看胡斌姑姑一眼,而是对着宋念仁几个哥们说:“怎么?看得很过瘾,很带劲?想学着这些脏话写作文?”
宋念仁说:“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来说明一下情况。打王绍洋一伙是我们五个人,她们只找老李与老孙是不对的。这抹杀了我们的功劳。”
吴痕对宋念仁、李满仓、王不立一一看过来看过去,然后问道:“功劳是大大的有,是不是给你们每人发一朵小红花?”
吴痕现在也是怪话张口就来。要不,吴烟怎么认为哥哥跟张秋生后面学坏了呢。
宋念仁与那两个哥们赶紧撤退,嘴里还一个劲地说:“那里,那里,我们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我们见困难就上,见荣誉就让。”
现场所有同学都跟着宋念仁他们跑了。情况很明显,吴痕不喜欢他们围观泼妇骂街。吴痕的威信在二十一中学生中是绝对的。谁也不知道这是如何形成,但同学们就是服他。连梁司琪想要求学生们干什么,一般情况下也都是让吴痕出头。
李满屯与孙不武这时都在逼张秋生,要他想办法将两个泼妇撵出学校。张秋生还是将他那张三条腿的破椅子靠在墙壁上晒太阳。虽然爷爷nǎinǎi们一再要他慢或干脆停止修行,用全部时间去享受生活。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晒太阳,因为冬暖夏凉太舒服了。
张秋生被李、孙逼得不耐烦,说:“跟你们说多少遍了,对付女人是我的弱项,何况还是个大母夜叉。”
李满屯揪住他不放,说:“我不管,兄弟现在遇难了,你不能见死不救。”
孙不武就更不讲理,他说:“你对付美女都有办法,何况丑女?”
张秋生坐直身子,朝孙不武嚷嚷:“谁吃饱了撑着去招惹丑女?还招惹一个nǎinǎi级别的丑女?也就你们这两个傻-逼。”
李、孙两个不说话了。这事做得是太,太那啥了,这回脸是丢到姥姥家了。
看着两个死党这熊样,张秋生又有点不忍心,说:“放心吧,老吴会想办法的。你们就别cāo心了。”按道理老吴是会管的,可怎么到现在也没见他人影呢?
李、孙两个闯祸顾头不顾屁股,遇到这么两个泼妇上门,那是一点办法没有。甚至,那啥,他们有点怕泼妇。在这点上这两人还不如宋念仁他们,与曹忠民兄弟这些老牌混混就更没法比。
李满屯又问道:“老吴能行吗?好像没发现他有这方面潜质吔。”是啊,老吴那文质彬彬的样能吃得住那顶级泼妇吗?孙不武也焦心了。这事还得张秋生来。
张秋生那叫一个闹心。你们俩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特么有泼妇的潜质?特么善于与泼妇干架?你们俩与老吴都是高贵者都是斯文人,就我是二流子小混混,只适合与老娘们扯蛋?
李、孙二人被张秋生骂得狗血淋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们也知道,自己惹的事应当自己擦屁股。张秋生有理由不管,他骂得也对。这两个女人嘴特脏,沾上去就一身臭,你自己不愿去而让张秋生去这是没道理的。
李、孙二人正在被骂得蔫头耷脑无计可施时吴痕来了。吴痕也不说话,拉起张秋生就走。张秋生拼命向后赖,大声喊道:“老吴,别拉!俺先说好,要是叫我去与那两个娘们吵架,那个啥,你干脆杀了我!”
吴痕拉着他不放手,说:“不去见那两个娘们。我找你有别的事。”吴痕与张秋生昨天拍的录相与照片都交给了孙一行。本来他们任务就算完成了。吴痕哪知道李满屯他们去打人?打人当然也没什么,可竟然引来这么两个母夜叉。
吴痕无计可施,左想右想也只有把昨天拍的录相带与胶卷送给jǐng察局去,给她们来个釜底抽薪。
孙一行老江湖出身,做事相当jīng细,滴水不露。昨天他就找电视台的人将录相带复制了好几多份。又将一份进行了剪截,将煽动与趁机砸石块的进行了分门别类。cāo守仁一伙的归一边,王绍洋一伙的归另一边,几个私营业主的也另做一类。
二十一中的学生,别人他可能不太清楚,孙不武是他亲侄子还能不知道德行?孙不武肯定要打人报复。孙一行决定被小五子打了的就不报jǐng了。
江湖上规矩,打了不罚,罚了不打。你不能既打人又报jǐng,这样做不地道。并且能不报jǐng尽量不报jǐng,哪怕你极大地伤害了我,哪怕我要杀了你。
不过哪几个私营业主要交出去。他们不是道上人,对他们无需按道上规矩办。另外这几个私营业主才是真正侵吞国有资产的人。他们都以极低的价格承包或租借了无线电厂的分厂或车间,当然不希望五联公司与无线电厂的合作。
吴痕与张秋生来到五联公司时,市jǐng察局的一把手邬超汉局长带着刑侦支队队长以及刚刚成立的经侦支队队长已经在这儿了。
邬局长决定亲自来五联公司。这个公司是麒林市突然升起的企业明星。别的单位或人不知道,但jǐng察局是知道的,这个公司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
加上书记、市长都非常重视这个公司。还有那些被这个公司盘活了资产免于倒闭的企业,他们对五联公司的感激之情,使邬局长一点都不敢怠慢。
邬局亲自来五联公司还有另外的原因。刑侦支队昨天就找孙一行要录相带与胶卷了,孙一行推脱这事要梁总批准。
梁总解决了市zhèng fǔ的群众上访,转身就签订了租赁合同,然后马不停蹄地去省城找省经贸委要批文,可能要到夜里才回家,明天或后天就要出国,梁总真的很忙。所以邬局一早就来到五联公司,来晚了真不知道梁总会去哪儿。
邬局长坐在梁司剑办公室里。梁司剑过完元宵节就要去德国,那个大案子非常重要。宋氏集团几乎倾其所有,而五联公司也将全部的外汇投进去。如果输了,五联公司就只剩下俄罗斯这块业务的进项,通讯器材分公司还没实质xìng运转。
俄罗斯这块的进项虽然很大,但五联公司现在的开销也大。黄东的地已经有了眉目,很快就要批下来,土地转让金就是一笔大开销,接下来的工程开销就更大。通讯器材这块也还要继续投入,到处都需要用钱。梁司剑必须去盯着,即使是失败自己也得在现场。
梁司剑谢谢邬局长的关心,并表示自己对昨天的事并没有放心上。社会上各方势力各种不同的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他们表达这种诉求的方式不太对,他们诉求的利益也许会伤害国家或别人,但他梁司剑没有追究这些的打算,他也没那闲功夫。
第四百一十五章 无处可逃
可邬局不这样认为。别说市zhèng fǔ受到了攻击,即使和平的请-愿、示-威、上-访,做为jǐng察局都应当将其背景、目的弄清楚,以备市委市zhèng fǔ询问。如果其中有犯罪行为必须立即抓捕,否则jǐng察局就是失职。
这还是九十年代初,大规模的群-体事-件很少。如果再过十年,像昨天那样的场面,jǐng察局直接就抓人了。邬局找梁司剑要昨天拍摄的影像资料。有些流氓混混现场的jǐng察认识,但最强有力的证据就是五联公司拍摄的录相与胶卷。
jǐng局的人,无论刑侦支队还是经侦支队都佩服五联公司。身手就不说了,真正叫做临危不乱沉着镇定,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还能一边保护zhèng fǔ领导及梁总不受伤,一边将现场拍摄下来。
梁司剑不好拒绝邬局的要求,总不能公然包庇罪犯吧?只得给孙一行打电话,请他将昨天的影像资料送来。
吴痕与张秋生已来到五联公司。他们是直接找孙一行,将李满屯与孙不武已经打了cāo守仁及王绍洋等人,但王绍洋一伙的胡斌母亲与姑妈来二十一中闹事的情况都说了。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他们考虑了,孙叔处理这些事比他们要老练的多。
孙一行将cāo守仁一伙的资料扣下,其它的都交上去,并且将五联公司调查报告也给了邬局。报告中包括影像中砸石块的人都属于哪一帮人,现在隐藏在什么地方等等都一清二楚。
邬局与两个队长如获至宝大喜过望,连谢谢的话都来不及说当场就下令抓捕。
别的就不多说了。王绍洋与cāo守仁一样知道大事不好,也给了钱让手下跑路。但这些手下没将打砸-市zhèng fǔ当回事,拿了钱没跑远,只在郊区一个同伙的家中躲着打了一夜麻将及看黄-sè录相。jǐng察来时,这些人还没睡醒。
李满屯与孙不武的手法还比较初级,王绍洋他们上午九点来钟时就缓过劲来。洪明杰是最先一个缓过劲来的,他是宋念仁下的手,宋念仁比另外四个人更不如。
洪明杰主动熬皮蛋粥,这次比大病一场还厉害,身子太虚吃不得干货只能先进流质,这些人虽草包但明显的生活常识还是懂的。
十一点来钟大家都缓过劲来,连何强也跑了过来。王绍洋问胡斌怎样了,何强说他刚才去医院看胡斌,医生给了这小子大量安眠药到现在还没醒来。
大家都不说话了,低头喝粥。他们无话可说,刚刚过去的一天如同恶梦,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话来形容。再说了,李满屯几个人折腾的痒痒比之孙爷要轻得多,但时间却长达接近一天。其中的奥妙他们搞不清,所以没什么好谈。
刚刚喝完稀粥,就有消息传来,他们的几个手下全被抓了。王绍洋几个大吃一惊!难道孙爷不顾江湖规矩,这次要既打又罚?慌忙给cāo守仁打电话,问问老cāo的人是否被抓?
昨天cāo守仁刚刚被打,王绍洋就得到消息。当时王绍洋还在主动挨打与赶紧跑路之间进行了艰难的选择。他们选择了挨打,因为孙爷不比jǐng察。得罪jǐng察可以跑路,得罪孙爷无路可跑。而孙爷出名的讲规矩,他打了就绝不会再罚,尤其是绝不会报jǐng。
cāo守仁也刚刚喝了点稀的,现在正在抽烟。这一天一夜被整惨了,连抽烟都没味。接到王绍洋电话,cāo守仁也是感到震惊。难道这次把孙爷惹毛了,他再也不顾江湖规矩了?
本来所谓江湖规矩就是虚无飘渺的东西,遵守就是规矩,不遵守连狗屁都不是。江湖规矩是强者制订的,强者也可以将之废了。
cāo守仁紧急打听情况。还好,他的手下也没跑远,但jǐng察没抓他们。cāo守仁松了一口气,看来王绍洋这小子惹了孙爷还不知道。
出于同病相怜,出于兔死狐悲,cāo守仁还是给王绍洋回了个电话,并让他好好想想,有什么事把孙爷得罪厉害了。如果不是出于特别的原因,你王绍洋还没资格让孙爷放眼里。
何强赶紧说,胡斌爸妈昨天晚上报jǐng了。是不是让孙爷觉得有必要与我们比比jǐng方势力?王绍洋还没说话,李卫军就一拍桌子大骂:“我cāo,胡斌妈就是一八婆!什么事她都要搅一下。”
王绍洋只觉脑仁疼得要爆炸,赶紧吩咐手下打听二十一中那边有什么动静。孙爷做事有分寸,即使发怒也不会把人往死里整。
而二十一中的几个小毛孩没轻没重,他们要是再次出手,咱们这些人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手下的电话马上就回过来了。胡斌的老妈与姑姑正在二十一中闹事,把五个祸害的八辈都骂翻了。王绍洋等四个人恨不得以头撞墙,这不是找死吗!别的不管,孙爷不正是孙不武的亲叔吗?
伍少宏这时也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伍少宏因严重错误被开除jǐng察队伍。他亲叔叔伍分田帮着四处求情,终于改成开除留用以观后效。他现在还在分局刑jǐng队做内勤。人已经老实收敛了许多。
昨天市zhèng fǔ遭攻击,听说市领导非常震惊。不过这案子归市局直接管,分局这边只有一些传言,伍少宏没往心里去。一般来说,群众大规模上-访,市领导不会震惊与生气,尽管那时代这种现象并不普遍。但是如果有攻击行为,那xìng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一上班,伍少宏就听说攻击市zhèng fǔ的人都被录了相还有照片,邬局现在亲自抓这个案子。这事情就显得非常严重。伍少宏心想绍洋别掺和在其中吧?于是用心地去打听,倒没听到王绍洋的名字,他也就放心了。
不过却听到当时情况。说是方市长去省城开会不在家,但几个副市长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暴徒非常猖狂。
幸亏五联公司处理方式非常沉着冷静,总经理的保安人员身手也非常高强,才算化解了这一危机。
整个事件经历的时间不长,但zhèng fǔ办主任还有一个副秘书长受伤,另外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受伤。zhèng fǔ门前的铁栅栏也被推坏,还有一些窗户玻璃被打碎。
这个确实非常严重,所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没听到王绍洋的名字。半上午时突然接到市局电话,要刑jǐng队去市局集结。
市局要采取行动,刑jǐng队在伍少宏羡慕的眼光中风驰电掣地走了。
那时的机关作息制度是早七点到中午十一半点,不管一年四季都这样,调整的作息时间都是下午。没抽走的刑jǐng都在队里待命。伍少宏是内勤可以按时上下班。
伍少宏心里总是放不下,下班时还是跑王绍洋这儿问问。结果,结果就不用说了。伍少宏着急地说:“那你们快跑哇,白痴!你们手下的那些怂包要不了多久就会招供,再跑就来不及了。”
王绍洋苦笑着说:“跑不了了。我们得罪的是孙爷。得罪孙爷的结果就是,偌大的江湖就没我们藏身之地。”
伍少宏虽是jǐng察出身,但对道上的事很清楚。听了王绍洋的话更加的着急:“你们吃饱了撑着难受,怎么去得罪孙爷?严格地说孙爷并不是道上人,他是我们这个大军区特种部队的总教练。他是白的不能再白的人,你们怎么去招惹他?快快去向他磕头求饶去!”
王绍洋还是苦笑:“孙爷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着的么?本来还可以通过孙不武去求情,可胡斌妈与他姑姑现在正大闹二十一中。
本来这事孙爷都不追究了,正是这两个八婆闹二十一中,将孙家的八辈祖宗都骂翻了,才激得孙爷将我们交给jǐng察。cāo守仁昨天也去了,他就没事。”
不说王绍洋一伙与伍少宏唉声叹气,最后决定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却说胡斌妈与姑姑闹了一会就没了气力,况且她们身旁没有一个学生看热闹,也让她们撒泼的劲头大打折扣。但又不好收场。气势汹汹地来夹着尾巴走的事她们做不来。姑嫂二人决定去找校长,今天不把二十一中校长闹掉一层皮不罢休。
二十一中校领导及教师对付混混、贱男、泼妇有着整套经验。现成的告示牌挂在办公楼前“寒假期间停止办公,有事请开学再来。”姑嫂二人傻了眼,这才想起来现在是寒假。
姑嫂二人不服输,又跑到一栋教学楼前有一句没一句的骂。反正都污言秽语,少儿不宜无需复述。姑嫂二人在楼外放声大骂,楼内教室里或读书声或唱歌声或弹吉它声或背外语声,就是没人伸头看她姑嫂二人一眼。
楼内的学生听没听到骂声?除了心无旁鹜做功课的学生外,其他学生肯定听到了。听到的学生不理睬这骂声,有的本来就厌恶这种泼妇骂街。有的是见林玲与吴痕都反对围观,所以克制着自己不伸头去看。而有些聪明的学生发现对付泼妇骂街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理睬。
第四百一十六章 时刻提防坏人
挫败,严重的挫败感。胡斌姑姑自从修炼撒泼**以来从未有过的失败感深深攫住着她的心灵。就此承认失败,打道回府?不!胡斌姑姑撒泼字典里没有失败二字,她从来都是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改变战略战术,姑嫂二人一个楼一个楼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去骂。当她们将头伸进教室骂时,终于有人理睬她们了。不过这种理睬是极度厌恶鄙视的眼光。
对于姑嫂二人谩骂,装做没听见的始终听不见。而专心致志在学习的学生被吵醒当然是愤怒加鄙视了。这样无言的鄙视厌恶,深深刺痛着姑嫂二人。
但胡斌姑姑是越挫越勇,将撒泼界的脸面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她们还是一座楼一座楼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骂过去,上窜下跳声嘶力竭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吴痕cāo心学校里的事,与孙叔打完招呼就往回赶。他自己往回赶也就算了,还非得拖着张秋生一道。依张秋生的意思,他现在就要回家。今天是元宵节,爷爷nǎinǎi们过完今天就要走了,得回去多陪陪他们。
那个时代交规执行得不是很严格,骑摩托不戴头盔的比比皆是。吴痕是个非常死板的人,既然规定要戴头盔那就必须要戴。
张秋生戴着头盔觉得憋气,又没吴痕什么办法,只能坐在摩托后面胡乱发牢sāo:“我说老吴,你怎么还骑这破摩托哇?好歹也该整部汽车了吧?”
吴痕大叫冤枉地说:“我这原装进口的摩托才买几个月,怎么就成破的了?”
张秋生鄙视地说:“切,还原装进口。不就是rì本铃木么,有什么了不起?老吴,我告诉你啊。你有钱不支持国货,反倒去买rì货,这是卖国行为。”
cāo!吴痕这老实孩子都忍不住爆粗口,有这么严重吗?还卖国呢。
吴痕深知张秋生的歪理邪说,你就没法与他说清道理,换一个话题跟他说:“我已订了车,大概这几天就到。桑塔拉,还行吧?”
那时桑塔拉就桑塔拉,还没什么2000、3000与普桑的区别。所谓桑塔拉就是后来的普桑。
张秋生继续鄙视:“桑塔拉太小家子气,不适合你开。给吴烟倒差不多。你嘛,不说悍马、路虎,起码也要开辆切诺基或吉普吧?”
这小子是在与我闹别扭,别扭起来的张秋生就没法与之交流。吴痕加大油门,将摩托开得风驰电掣。张秋生又在后面叫了:“老吴,这是超速行驶!现在的速度起码一百二十迈。赶快去交jǐng队自首吧!”
吴痕被张秋生弄得哭笑不得,但速度还是降下来了。得找别的话与这小子打岔:“喂,梁老师驾照考下来没?车呢?买了什么车?”
全是问句,没别扭可闹。张秋生说:“今天路考,肯定通过吧?这些天,每晚都有人陪她在路上跑。照还没拿就已成老司机了。车也快到了,奥迪。比你那桑塔拉总要牛-逼一些。”
奥迪当然比桑德拉牛逼。吴痕绕开这个话题,问张秋生怎么不买辆车。张秋生说未满十八岁拿不到驾照买车干嘛?
吴痕拍胸保证可以为他弄,张秋生毫不迟疑地拒绝:“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歪门邪道一概不沾。”头疼,吴痕真的头疼。不过还得将这小子拉学校去。
jǐng察这次虽然雷厉风行,但效率还没快到这时就对那两个泼妇产生影响。而这两个泼妇此时肯定还在闹。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什么样的后果等等,吴痕猜想不出来。拉上张秋生,这小子鬼点子多多。有他在,万一有什么动静也好控制局面。
终于到了学校大门口。二十一中现在的规矩是无论自行车还是摩托,在大门口必须下车推行。二十一中的大门虽破但很大,直接进去也没什么。此举不为别的,只是表示对看门大爷的尊重。
门房里早有几个人在等着,见张秋生坐在吴痕身后来了赶紧迎出来。这正是张秋生那个小区的街道办主任带着两个办事员。
张秋生给街道办事处土地转让的时间就是正月十五之前。他将定金给了之后就再没有过问这事。可是街道办着急啊。这次的土地转让所得超出了街道办的预期很多。并且其它的什么招待费都算张秋生的。要是这次弄黄了,以后上哪儿找去?
张秋生越不催街道办就越着急,要是追究他们违约可赔不起。虽然可以zhèng fǔ的名义赖账,但以后这块地谁还敢买?
主任巴不得钱快点到账,今天一早在建委拿到最后一份文件,就立马来二十一中找张秋生。他在过年前就知道二十一中的学生假期都到校。
张秋生不懂建一个楼要多少手续。带着街道办主任去会计事务所,半路上打电话将谷雨龙也叫来。
谷雨龙接到电话忙不颠颠地跑来。靠,建一座五层半高建筑面积三千多平米的楼,这对他们建筑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啊。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做,有关委托手续nǎinǎi早就办好了。会计事务所的建筑评估师,加上谷雨龙一起初审一下。如果没问题再去银行。
银行也有这方面的专家,再让他们最后审核,没问题就付款,安然公司年前的回笼款付土地转让金足足有余。工程就交给西山五兄弟建筑队。那时还没有工程招标制度,业主愿意找哪个建筑队就哪个建筑队,只要这个建筑队的资质够了就行。
张秋生把人带到会计事务所就不管了,好像这不是他的事。用张秋生自己的话说,反正我又不懂,戳在这儿倒是影响你们办事。不过他在走之前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胖子,在他那儿订了一桌。
张秋生回家时,几个爷爷nǎinǎi对他特别慈祥温和。张秋生不知道张道函跟其他的爷爷nǎinǎi说了他前十世的遭遇。特别是每一世都是冤死,投的大都是花木畜牲道,甚至连花木畜牲都不如的蘑菇。
最让爷爷nǎinǎi们难过的是,张秋生十世都没结过婚,唯一的一次有老婆还是只公鸡。这一切都是拜一个叫王绍洋的伪善人所赐。
张秋然也是因为爷爷nǎinǎi们明天就要走,与吴烟、李秀英说了一会话就回家。刚回家就赶上张道函说弟弟的过去。而这个所谓的过去却是上千年的十世轮回。
张道函没当着秋然的面说上一世王绍洋是如何害得她惨遭侮辱,又怎样家破人亡,秋生如何为一家人报仇。张秋然跑回自己的房间哭了一会,她现在只是哭弟弟,哭世上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轮回。
张道函叫秋然出来,叫她不要哭。说秋生已经修到了十世善人,十世的苦难终将换来完满的结局,应当为弟弟高兴才对。然后又千叮咛万嘱咐,这些千万不能告诉秋生,这是天机万万不能泄露给他本人。
张秋生回来时姐姐已经洗过脸,正在厨房里忙活午饭。航婳毕竟是女人心地柔软,一把将张秋生拉怀里抚摸着他脑袋问道:“在你认识的人里有一个叫王绍洋的吗?他有五个狐朋狗友?”张秋生乖乖点头,就是不知道nǎinǎi为何问起这个。
航婳又说:“这是个大坏人,他的五兄弟都是坏人。你要为姐姐报仇!”
张秋生又是点头,说:“他们现在都怕我,见到我都绕着走。”航婳心柔,那是对自己孙子,对别人却硬得很。到了她这个年龄这种境界,这世上已没什么看不开,也没什么礼法约束。
航婳继续抚摸着张秋生的头说:“这种坏人烧成灰都是坏人。他见到你绕着走是因为打你不过,也没什么别的方法扳倒你。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致你死命。”
非静与顾觉斋也认为王绍洋所谓的怕了秋生其实是表面现象,千万不可马虎大意。王绍洋胆敢侵犯你或家人,一定要不顾一切置他于死地,包括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不要顾及什么律法什么禁忌或什么清规戒律。
张秋生以为自己的前世遭遇让爷爷nǎinǎi们愤怒了。而张秋然却以为是弟弟的十世悲惨遭遇让爷爷nǎinǎi们气愤。反正爷爷nǎinǎi叫弟弟这样干,那就这样干吧,爷爷nǎinǎi们总是不会错的。
张秋生下午没去学校,整整陪了各位爷爷nǎinǎi一下午。当然不是干坐着陪,他们在方寸小筑里侍弄果树,还有葡萄园。
这些果树都是腊月底种的,在方寸小筑里已经是过了一年。果树并不多,每个品种只种了一两棵。最多的是茶树,都是有一人多高的老树。
另外还有葡萄园。方寸小筑里本来就有一架葡萄。还是航婳很久前从法国弄来的葡萄枝扦插的,目的也只是点缀庭院。
顾觉斋将这葡萄枝剪下来,另开了一个大约五亩的葡萄园。航婳说:“你种这么多葡萄干嘛?这个小区的所有人不吃饭,专门吃葡萄也吃不完。”
酿酒哇!这本就是法国优质酿酒葡萄。你拿来当花养,这是暴殄天物知道吗?航婳抝不过顾觉斋,葡萄园就这样建成了。后来竟给翠兰酿出世界上最神奇的葡萄酒,这是后话。
借助方寸小筑,姐弟俩与爷爷nǎinǎi们多待五六天。出来时都快到放学时间了。打了个电话给孙不武,说今天是正月十五,他要给李翠兰发工资,问他们去不去。
当然去了!孙不武说东西由他们准备,约好在大河的一处河滩上见面。
黄昏时,城里庆祝元宵节的鞭炮此起彼伏。张秋生姐弟在河滩上迎来一辆双排座轻卡和一辆切诺基,吴痕与三兄弟及吴烟、李秀英都来了。整整一车的表纸、冥币、金银元宝、檀香还有猪头、鱼、鸡等祭品。
第四百一十七章 给翠兰发工资
五个男生清理场地,三个女生面对着大河看风景。枯水季节,大河的水位很低。大河从万里之外一路奔流而来,在这儿打了个弯,然后又向东一泄而去,留下这茫茫一片芦苇滩。
芦苇已被收割,或编成芦蓆或被当成造纸原料。而这河滩就越发地显得空旷寂寥,莽莽苍苍。如果河上没有往来的轮船,你会以为是置身在远古时代。
李满屯问张秋生:“中午你干嘛回家?”张秋生正拔着一棵芦根,直起腰反问道:“中午我干嘛不回家?”
李满屯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错过了一场好戏。极品泼妇的好戏啊。”
接下来李满屯与孙不武、宋念仁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了中午在学校发生的事。
吴痕回来后不久,胡斌姑父就来了。当然是曹忠民一伙打了他儿子。这孩子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初中毕业舅舅就把他塞进交通技校混文凭。这孩子是表哥的跟班,曹忠民一伙是胡斌的小弟,所以他们本来就认识。
曹忠民一伙找到胡斌表弟,明明白白告诉他,你那泼妇老妈在我们学校闹事,我们没女人办法也只有打你了。曹忠民一伙脱下鞋子抽耳光。
曹忠民他们的技术根本不能登大雅之堂,是先将鞋子脱好拎手上,再由另外一人将被打之人双手反背着再抽。
抽耳光的技术不好归不好,疼还是照样的疼。曹忠民几个毛手毛脚没轻没重,可能比张秋生抽得更疼。
本来就是在家门口,没一会这孩子的爸爸就出来了。我们废话少说。孩子爸爸打曹忠民他们不过,又得知是自己老婆在外面惹祸。一时间怒火中烧,带着孩子就往二十一中了。
老公说一句,胡斌姑姑回他十句。老公气得抽了她一耳光。这下可了不得了,胡斌姑姑憋了一上午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立即与老公撕打起来。胡斌姑姑悍然不顾一切的拼命,男的竟然不是女的对手,要不怎么说是极品泼妇呢?
正打得热闹时,胡斌妹妹胡嘉急匆匆地来了。她也不管正打成一团的姑姑与姑父,朝她妈妈喊道:“哥哥被jǐng察抓走了!你就整天的胡闹吧!”胡斌妈因为要到二十一中闹事,而叫女儿照看儿子。
jǐng察问医生,胡斌得的是什么病。医生回答没什么病,就是身上有点痒痒,现在已经好了。于是jǐng察不再多话,将刚刚醒来不多久的胡斌带走了。
胡斌妈听说儿子被jǐng察抓了,也顾不得正抱成一团在地上打滚的一对夫妻,立马往回赶。胡斌妈赶到哪儿去,赶回去干什么?这些二十一中的学生就不知道了。学生只远远地看着这对夫妻打架。
再说好年华公司的刘萍。她受吴烟的指派去盯着工展中心的项目,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刘萍回来就听公司的人说了这事。刘萍是非常jīng明强干的女人,她知道吴烟这样的小女生根本不是胡斌姑姑这样悍妇的对手。而且这女人太脏,纯洁的中学生们就不能沾其边。
刘萍打电话将公司的法律顾问找来。请律师依法、彻底、干净、永除后患的将这女人弄走。律师找李满屯几个稍稍打听了一下情况,转身就往派出所而去。
律师向派出所的报案是,昨天攻击市zhèng fǔ的主犯家属正在大闹二十一中。为什么?因为五联公司几大股东的孩子都在这儿上学。这是疯狂的报复,针对jǐng察局正在抓捕行动的报复。
昨天市zhèng fǔ受到攻击,在麒林市已家喻户晓。今天市局的动作外界还不知道,但清泉路派出所已经知道了。
主犯家属跑我辖区闹事,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看着我清泉路派出所好欺负?这是公然挑衅啊,猖狂报复啊,这还了得!此等嚣张气焰不将之刹住,如何显示我专政机关的威力?
周所长亲自带了一男一女去二十一中。对付一个老娘们,这样的配置足足有余了。周所长一行到达二十一中时,这夫妻俩激战正酣。胡斌姑姑的头发被扯下一大束,而她紧紧咬住老公的耳朵不放。
周所长大喝住手。其实这种喊法不对,胡斌姑没用手,她用的是口,又如何住手?不过意思还是能明白的,夫妻俩见jǐng察来了也就停止了打斗。
国人一般都怕jǐng察,很少有人敢当着jǐng察面打架。但是这个“一般”在胡斌姑身上不好使。她折腾了一上午,又与自己老公打了一架,一双三角眼早已血红,从头到脚充满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劲头。
当周所长喝令将胡斌姑带走时,这个极品泼妇又发作起来:“多管闲事多吃屁!夫妻打架也归jǐng察管?你每天晚上不和老婆打架?”
毕竟是面对jǐng察,胡斌姑没说更污秽不堪的话。可是周所长已经受不了了,命令女jǐng:“把她铐起来!”
女jǐng依命,提着手铐上前。可是胡斌姑姑突然凶xìng大发,跳起来向这女jǐng抓去。这女jǐng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脸上立马出现四道血痕从眼睛一直到下巴。女jǐng惨叫一声向后便倒。
周所长没想到这悍妇竟然敢袭jǐng,眼见手下惨叫着倒下大吃一惊,也更加怒不可遏亲自上前和另外一个男jǐng将胡斌姑姑制服再铐将起来。
胡斌姑姑这一抓引起了清泉路派出所的同仇敌忾。这个女jǐng四十多岁,是清泉路派出所的内勤。平时为人特别和气,是全派出所青年干jǐng的大姐。也不仅是派出所,辖区内的老人小孩没人不说她好。周所长听说是女人在二十一中闹事,才临时将这女jǐng带上的。
刘萍很会做人。请示吴烟后立即拿出两万元钱送到派出所。说明一万元是给那女jǐng的营养费,另外一万元算是好年华公司给派出所的赞助。
周所长铁了心,一定要将这泼妇拘留十五天,医疗费营养费另说。谁来说情都没用。其它问题暂时不说,仅凭袭jǐng拘留十五天一点都不过分。其实除了她哥哥老胡也没人来说情。这泼妇几乎没有一点人缘。
据说胡斌姑姑在看守所待了半个月,出来后脾气改了许多,再也没以前那样凶悍了。有人说山外青山楼外楼,看守所里必定有比她更厉害的泼妇治她。胡斌姑姑在本故事中只是个路人,许多事也没有继续深挖的必要。
李满屯、孙不武还有宋念仁三人说的兴高采烈口水四溅。吴痕冷冷地来了一句:“你们做事顾头不顾屁股的毛病要改!还有赢了一个泼妇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很了不起吗?”三个水货立马闭嘴,低头干活。很快就清理出一大片场地。
一轮圆圆的满月从大河的东方慢慢升起,淡淡的银辉撒向缓缓流淌的大河,撒向尚残存着芦苇的河滩。八个少男少女将车上的祭品搬下来,依次排列好。
平辈朋友,没什么拜祭仪式,大家或坐或蹲或弯腰地烧纸烧香。火光熊熊。火堆前摆放着祭品。除了猪头、鱼、鸡外,还有三盘元宵,三盘饺子。元宵分别是芝麻、枣泥、豆沙馅,饺子分别是猪肉、羊肉、虾仁馅。
火光后面李翠兰面向八个中学生跪着,双手捂着脸,因激动而全身颤抖。她从没想到做鬼也这样幸福。修真人向来都将鬼当奴隶使唤。她以前就给萨满当过鬼奴。
自从遇见张秋生一帮人,她就知道这些是好人,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修真者。可是她没想到会好到如此地步,他们视她为朋友,视她为他们中的一员。
张秋生说:“李翠兰,你别这样,快起来!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你还记得吗?在莫斯科,在乌克兰大草原,在rì本,我们都有收入。这些收入有你的一份。”
李翠兰哽咽着说:“那都是我应该做的。相反你们对我的照顾却多得数不清,我都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李满屯大为感慨地说:“唉,翠兰啊!话不能这样说。朋友间相互照顾是应该的,不存在报答一说。
你看,在乌克兰草原,你和老张救了我命,我要如何报答才可以还得了?你看我现在与老张,该吵架照样吵架,该抬杠照样抬杠。是吧?过去的事别往心里去,快快活活过好每一天。”
其他人都劝李翠兰想开点,都一再告诉她朋友间没什么感恩报答之说。
这次时间并不长,因为大家还要赶回去与家人团圆。宋念仁与张秋生姐弟一道回家。李、柳两个三长老主动要求当五联公司的董事,因此就留在麒林市。吴痕他们就是与长老们过元宵节。
张秋生叫李翠兰不要回指骨里,就这样与他们一道回家。出租车司机一点也没感觉他车上坐了一个鬼。
第四百一十八章 西山云雾熏鳊鱼
张家过了一个欢乐祥和,又有点伤感的元宵节。欢乐祥和是因为一大家人欢聚一堂。舅爷爷在美国还没回来,但阿仁的爸爸宋望国来了。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及梁秋安,李会元等等济济一堂。
伤感是因为明天大家都要离开麒林市了。张道函等爷爷nǎinǎi是要云游四方的,外公外婆也要走了。宋望国也要回美国。梁司剑明天也要去德国。真应了那句老话,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张家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张秋生带着宋念仁、秋同、秋安一起到李会元屋里单独摆一桌。张秋然在厨房里做菜,李翠兰在一旁帮忙。菜都是上午已经做好的半成品,否则这会绝对忙不过来。
更加热闹的是邻居们都来给爷爷nǎinǎi们敬酒。邻居们当然知道张家是多大的面积,他们都是一家一家的过来,敬完酒就走,将空位置让给下一家。
过去的一年,张家带着邻居们共同致富。即使没跟着张家做买卖的人,也因为安然公司解决了厂子里的积压产品,厂子能够开工他们也恢复了工作。这个小区没有人说张家不好。
张秋生姐弟俩的小伙伴们就往他家跑得更勤快了。这也给张道函这些从没享受过天伦之乐的老家伙带来无限的乐趣。其中邓二丫最是得众位爷爷nǎinǎi的喜欢。
邓二丫得众位爷爷nǎinǎi喜欢不仅是她的体质适合修行。关键是二丫心地纯厚善良,规规矩矩老实本分。唉,要是几百年前发现二丫这样的好孩子,非得将她收入门下。
二丫给几个长辈敬过酒就跑进厨房,她要给然然姐当下手帮忙。看见李翠兰时稍稍一楞,秋生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亲戚?这女生真漂亮,一点不比然然姐逊sè。
不过二丫也没问,她自小就不是八卦女孩。二丫与李翠兰都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各自去干活。二丫想当然的认为,这女生姓李,那肯定是李叔叔家的孩子,说不定是秋同的堂姐。
张秋生与几个小辈在李会元屋子里吆五喝六,四个人比对面一大屋子人还热闹,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
秋安本来对这大哥哥极不满意。大哥哥从外国回来给秋同带了个任天堂游戏机加原版的游戏卡。给她却只有几本漫画书加几件衣服。为此秋安与大哥哥别扭了好几天。直到现在才算与大哥哥亲热起来。
张秋生正与小孩玩得痛快,对面大声叫他过去。
叫他的不是爷爷nǎinǎi,而是李会元。李会元对张秋生说:“你是道道地地的麒林人,学习好人又聪明,对社会的发展也有一定的超前意识。”
张秋生最是受不得表扬,一时被李叔叔恭维地手脚无措,连连摆手说:“李叔叔!有话直说,你你,你这样我,我怕。”
满桌的老人见张秋生这个窘像哄然大笑。李会元也笑,笑了一会说:“我想在本市搞一个活动,以此提高麒林市的知名度。比如纪念文成公主进藏多少周年,或者文成公主诞辰多少周年等等,你看怎么样?”
“啊——”张秋生张着大嘴,啊了半天才说:“李叔叔,你搞什么活动都可以,千万不能搞文成公主的什么活动。”
嗯,什么意思?见张秋生如此表情以及明确反对,李会元不禁问道。
张秋生如实告诉李会元,所谓文成公主进藏路过麒林市纯粹是市民们的美好想像。
麒林市在古长安的东边几千里之外,古吐蕃在长安西边。即使现代社会交通方便也没人这样走路,何况交通不便的古代?
李会元被弄了个大红脸,问道:“那麒林市为什么有个文成街?”
张秋生挠挠头皮说:“也许古代有个大财主,修了个大园子,起名叫文成阁或文成园或文成斋等等,意思是希望自己儿孙文能成武能就吧?
后来年头久了本意被人们忘记,又牵强附会上文成公主了。谁知道呢?反正麒林市缺乏名胜古迹,市民们在这方面就难免认死理。谁要说文成公主没到麒林来过,市民们就要与之拼命。”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一种从政理念。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也是一种从政理念。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还是一种从政理念。牺牲一方百姓的利益换取仕途的通畅,更是风行千年的从政理念。
李会元没有在任上捞一把的念头。他没这必要。儿子才这么点大,就已经是千万小富翁了。这还是他在安然公司的份额,要是算上在五联公司的股份,还真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少钱。
反正秋同这小子有好舅舅好哥哥,今生大概不会缺钱,他再捞钱没有什么意义。他就想做点实事,在麒林市历史上留点名气。
想做实事难啊。关键是没钱。将省运会争取来麒林市办,不说新增体育馆,就是现有的体育场都没钱修。草坪、塑胶跑道、看台改建、周边场地绿化等等都需要钱。zhèng fǔ那边只给他两个字,没钱!
李会元左想右想,搞一个大型活动,也算是提高了城市知名度。大型活动得有一个主题。既能体现麒林特sè又符合时代要求的主题。于是李会元就想到了文成公主。麒林市的民间不是一直流传着文成公主来过吗?
幸亏问了一下秋生,要是贸然在常委会上提出,还不笑掉那些常委的大牙?如果常委们也糊涂,竟然通过了这个提议,那就要笑掉全国人民的大牙了。
李会元问道:“秋生,你想想,麒林有什么独具特sè的东西?”张秋生知道李叔叔又想办什么节了。像后来的什么大风节、豆芽节、鞋帽节等等,都是所谓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其实除了劳民伤财没什么太大作用。
张秋生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可李叔叔问话又不能不回答。他挠着头皮想了半天,说:“麒林的萝卜有特sè。又大又长,又甜又多汁。无论是红烧还是熬汤,炒萝卜丝做萝卜干都很好。”这话说得很认真,却又不着四六,与李会元的宏图大志完全不搭界。
办一届萝卜节?这个,这个——,是不是又一个大笑话?可是既然豆芽能办节,风都能办节,萝卜为什么不能办节?李会元有点拿不定主意。
看着李叔叔情绪低落,一杯酒捧在手里半天不知道往嘴里送,张秋生有点不忍心。想了一会说:“李叔叔,其实没名胜古迹也不要紧,完全可以找专家鼓捣几个出来。”
嗯?李会元眼睛一亮,赶紧问道:“怎么个鼓捣法?你说说看。”
张秋生一边思索一边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吧,我认为吧,不能鼓捣历史名人,经不起人家考证。也不是历史名人都不能搞。找那些二类三类的,家喻户晓人人都知道,可又没个来历的人就可以随便鼓捣。比如牛魔王,谁知道他老家在哪儿?”
这个,这个以后再考虑吧,现在喝酒最重要。这么好的菜,这么好的酒,谈这些太刹风景了。
李会元决定将这些工作上的事丢一边去,专心喝酒。不过,秋生说的也有道理。有时间叫市委里那些秀才们去找找,专找一些很出名又没来历的名人,管他是真实的历史名人,或者虚构的历史名人呢。
张秋生正准备抽身回对面屋子,胖子来了。那时代很少有人在正月十五合家团圆的节rì里去饭店。府右街的老板们都将店门关了,自己给自己放假一天。
胖子早就想找张秋然学做菜。他总觉得然然的菜别具一格,总有一些新名堂,将这些菜引进到自己的店里一定会火。
胖子一进门就被桌上一道菜吸引了。这是一条鳊鱼,说红烧似乎没放酱油,说清蒸它又sè泽金黄,整个地就透着一种诱人去吃的样子。
胖子也不客气,径自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回客厅夹了一块鱼肉尝尝。鱼肉在他嘴里没嚼上两口就大叫:“喂,我说然然,你这鱼是怎么做的哇?叫做什么名堂?你一定要教我!”
张家爷爷笑着对其他爷爷nǎinǎi解释:“这胖子是然儿与秋儿的发小,叫什么名我都忘了。反正这个小区人都叫他胖子。
哦,对了,他叫邓批孔。生下来很长时间他爸没取名,后来到了非取不可的时候,正遇上批林批孔运动,他爸就随随便便取了这么个名。他是二丫的大哥。”
大家包括李会元都哈哈大笑。航婳偏着头看了看厨房里的二丫,说:“这么说来,二丫在这小区名气比他哥哥大?”
宋nǎinǎi笑着说:“不,二丫老实巴交的哪有她哥哥名气大?只不过大家都叫他胖子,时间长了,又叫得顺口都把名字给忘了。呵呵,胖子是这一带的孩子王。从小就带着秋儿他们在外闯祸,回家就挨他爸打。挨完打出去再闯祸。他是出名的打不怕,不怕打。”
胖子却不管别人怎样议论他,缠着秋然要学这鱼的做法。
张秋然白了胖子一眼,说:“你烦不烦啊?人家正吃饭呢。你这么大块头,戳这儿太占空间,影响我们吃喝呢。”
张秋生正围着桌子给众位长辈倒酒,见姐姐这样说胖子,说不得就为胖子求情:“姐,你就教了他吧。要不然他今夜肯定睡不好觉。”
第四百一十九章 焰火
胖子感激地用他那大肥手在张秋生肩头上拍了拍,还是兄弟情深啊。张秋然说:“家里做了吃的菜有什么名堂?如果一定要给它取个名的话,就叫西山云雾熏鳊鱼吧。”
胖子立即大叫:“哇,这名字好!我就说呢,这鱼怎么有一股烟熏味,可又不像一般用锯木屑熏出来的鱼味,它还透着一种清香。一般熏鱼分两种,一种是用油炸,这样的熏鱼实际上不能叫熏鱼。
另一种是用锯木屑烧烟熏,那一般只能熏小一点的鱼,否则熏不透,可是等熏透了鱼肉又失去了鲜嫩。然然你这鱼个头大,熏得透,还——”
张秋然没时间听胖子的啰嗦,她忙着呢。没等胖子将话说完,张秋然扭身就去了厨房。胖子也跟着往厨房里去。厨房门口二丫正端着一盘菜出来。要不是二丫身手敏捷两人非相撞不可。
二丫埋怨胖子:“哥,你干嘛呢!冒冒失失。”胖子对妹妹的埋怨充耳不闻,侧着身子进厨房,他一定要将这道鱼的做法学到。
小小的厨房被他这么一戳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胖子可不管挤得慌只一门心思地追问鱼的做法。李翠兰好歹也是大美女,胖子硬是没瞧一眼。他的心目中只有菜。
张秋然忙得团团转,还被这死胖子缠着问菜的做法。也幸亏她能一心三用,一边干着活一边将这鱼的做法告诉胖子:“先将鱼剖好洗净,这个不用我多说吧?再用盐将鱼里外抺一遍,腌半小时,最长不要超过一小时。时间长了肉就会老,这个也不用我多说吧?”
李翠兰正在切牛肉丝。切牛肉丝是先将牛肉切成片再切丝。李翠兰娴熟的刀法终于引起了胖子的注意,牛肉片不仅切得薄而且均匀一致,重要的还是悠悠闲闲运刀如飞。这,这,这是什么刀法?比二丫不知高明多少。
不过胖子也只瞧了几眼,这个不是他能学得过来的,他有这个自知之明。胖子认真听秋然说话:“下面就是做这个鱼的关键了,你仔细听着。铁锅里放饭坯摊开,饭坯上铺一层茶叶。茶叶要事先用开水冲好,少放点水冲。冲好的茶还可以喝的,别浪费了。”
胖子说:“这个我知道,我还没那么败家。不过,你说的茶叶就是云雾茶吗?我们西山没有云雾茶哇。云雾茶好像只有黄山、九华山、庐山才有吧?”
张秋然咯咯地笑,笑完说:“你傻呀,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反正是茶叶就行了。不过你也别用那劣质的什么山楂红,茶叶末。
然后呢,还得用篾棍儿做一个笆篱子,将鱼放在笆篱子上。大火将饭坯烧焦,再改小火慢慢熏,记得将锅盖盖上,还得记着将鱼翻边。”
张秋然将切好的牛肉丝用水淀粉勾芡。锅里已放好油,等油热到八成时牛肉丝下锅。张秋然颠炒勺的功夫让胖子直瞪眼睛。比他这大厨都利落哇!
牛肉丝炒好,二丫端着送出去。张秋然见胖子还站在厨房中间,问道:“我都已经说了,你怎么还不出去啊。厨房这么小,你站这中间多碍事?”
胖子瞪着眯缝眼说:“你还没说完呢。要熏多少时间?熏成个什么样?”
张秋然抱歉地笑笑,说:“也没什么时间不时间,熏成两面金黄就行了。”胖子盯着问:“然后呢?”
张秋然一边洗刚才炒牛肉丝的锅,一边说:“然后用一只盘子。盘子上用姜片码好,将鱼放到盘子里。鱼肚子里最好塞上姜片、蒜瓣,鱼上面也用姜片铺上。再用芝蔴油将鱼浸到一半的样子,上火蒸。大火蒸上五六分钟就行了。出锅时记得撒葱花。”胖子傻不楞登地追问:“再然后呢?”
张秋然想用手里的炒锅敲胖子,说:“废话,然后就是吃了。”胖子哦了一声,默念着做菜工序转身往厨房外面走去。张秋然突然喊道:“你别走!”
胖子扭头问:“你不是嫌我站这儿碍事么?”张秋然笑着说:“当然碍事了。不过你帮我把煤气罐换了再走。”
胖子嘴里答应着,脚步却往外走。到了厨房门口喊道:“秋生,你姐叫你换煤气罐。”
胖子在张家就如同在外婆家一样随便。秋然在他后面喊,喂,我是叫你换的啦。胖子头都不回地说,我还得给爷爷nǎinǎi们敬酒呢。来了这么长时间酒还没敬也太不像话了。
众位爷爷nǎinǎi不管小辈争嘴,大家乐乐呵呵看着他们吵闹,这也是一种乐趣。胖子好歹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酒馆老板,敬酒的水平还是非常棒的。哄得爷爷nǎinǎi们开怀大笑。
照说桌子上坐着李会元与梁司剑。一个市委书记,一个亿万大老板。胖子没拿他们当回事,只一心哄爷爷nǎinǎi们开心。
王长青等小伙伴们来了,他们给爷爷nǎinǎi及各位长辈敬过酒之后都自觉去对面与宋念仁、秋同他们玩去。
到了晚上十一点钟,大家一起下楼去放焰火。焰火是梁司剑特意托人从H省买回来的,就放在一楼向梅家。
几个小伙子七手八脚抬着焰火,以及各种发shè管来到小区后面的空地上。小区里许多人都跟出来观看。
阵势刚刚摆开准备放了,林玲匆匆忙忙跑来,一开口就问二丫:“我来晚了吗?”
林玲家每逢过年过节他们家就不开火,还就恨不得把人都劈成两半。比如年三十除夕饭,他们一家三口要先去nǎinǎi家,吃到一半再去外婆家。
所以林玲家从没在小区里过过年节。今天是因为知道要放焰火,林玲就着急忙慌的往家跑。也幸亏她家买了汽车,否则不到十二点根本回不来。
那个时代法制还不健全。燃放焰火不像后来还要去公共安全部门申报,还有一系列的燃放规则。那时候你想放就放,只要找一个空场地就行。当然这样就产生了不少事故,而规则大多是建立在事故与鲜血基础上的。
巨大的轰鸣声中灿烂夺目的礼花绽放开来,一颗颗礼花弹在空中爆炸,一朵朵五彩缤纷的礼花流光溢彩,姹紫嫣红,璀璨迷人。特别是最后空中一个又一个接连出现“祝大家新chūn快乐”、“祝老人健康长寿”、“祝孩子学习进步”、“祝麒林市人民新年发财”等祝福辞时,人们更是欢声雷动。
短短半年,梁司剑的工资加资金就有二十来万,这在当时可是了不得的收入。梁司剑高兴,一下拿出五万元放焰火。老婆骂他有钱只知道烧包,应当为秋安多存点。梁司剑一把抱住秋安说:“你都是千万小富婆了,哪用得着老爸为你存钱?”
梁司剑还告诉老婆,公司今年太忙,忙到分红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将各股东的投资退回去了,算是今年的分红。具体的分红方案还要等空下来,再由财务核算好,最后召开董事会决定。
第二天张秋生将几位爷爷nǎinǎi送走,与姐姐到学校时已经十点多钟。刚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吴痕还有李满屯、孙不武、宋念仁都在,连吴烟、李秀英与林玲都在。
另外还有王绍洋、胡斌妈。张秋生还沉浸在与爷爷nǎinǎi分别的伤感中,懒得理会眼前之事。但被吴痕拉住,只得站一旁看着。
张秋然是向来不管闲事的人,对在场的同学点点头就径自进了学校,连眼角都没朝王绍洋这边看。
昨天王绍洋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自首。既然无路可跑就不如自首,这样做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也可以向孙爷表明他们已认错。
王绍洋带着他的兄弟们自首却漏掉了正在医院里的胡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事情太紧急,等jǐng察上门就不叫自首了。
王绍洋天生的jiān滑,他自首却不坦白,而是将责任推到刘胜鹏身上。去年夏天张秋生拿走了李卫军与洪明杰偷的铜棒,这位刘老板却想黑吃黑。
张秋生祸害了这位刘老板,又牵出王绍洋与与他发生纠纷。在那件事上王绍洋他们被扣留了几天,而刘老板却没有,为此他一直怀恨在心。王绍洋认为这不公平,你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冤枉我,而我却扳不了你?
刘胜鹏在无线电厂租了一车间生产整流器。合同签订的时间不长,也才刚刚四个多月。为此他也投入了大约五六万资金。如果无线电厂被五联公司吞并,他的这个合同就要作废。
当然会给他一定的补偿。但刘胜鹏看中的不是补偿,而是利用无线电厂的资源扩大自己的企业规模。其他四五个也租了无线电厂的老板与刘胜鹏的想法一样。他们都雇了或直接派自己的手下去市zhèng fǔ冒充下岗工人闹事。
这些老板是打听了方市长在省城开会才去。他们不知道五联公司的梁总竟然敢去现场,也不知孙一行在江湖上的厉害。
私营老板毕竟不是混江湖的,或者说没有深入江湖。原来打算稍微闹闹,打碎几块玻璃就差不多,反正是浑水摸鱼jǐng察找不着人还能怎么着?
第四百二十章 坏蛋讹八婆
他们雇的那些小混子及手下哪有什么素质?原本是叫他们扔几块石头造造群众很愤怒的气势,然后就立马收兵。几个老板绝不想将事态闹大,这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这些手下或小混子见砸不着站在前面的几个人,就越发砸得起劲。其中大多数又没什么准头,就难免伤到了zhèng fǔ工作人员。
原来计划的一场有点激动的群众上访,演变成了攻击zhèng fǔ的群体xìng事件。最糟糕的是竟然被录了相还拍了照!那个时代摄像机尤其是掌中宝还是非常先进的高科技产品,麒林市的土老板是闻所未闻。
王绍洋与cāo守仁是看中了无线电厂积压的产品与原材料,比如彩电、彩sè显像管、电线电缆等等。
无线电厂管理混乱,厂长副厂长、供销科科长副科长、甚至供销员都能签合同。这些手握大大小小权力的人员差不多都已被他们拖下水了,眼见着就可以坐收渔利,也当然不希望五联公司插手。他们知道孙一行的厉害,但不知道孙家是五联公司的股东,更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孙爷会给梁总当保镖。
人倒霉放屁都炸脚后跟。李卫军与何强他们见到张秋生,知道事情不妙,本是打算到前门通知手下撤的。结果在zhèng fǔ后门口与郑孝友莫明其妙的打了一架,耽误了叫手下撤回的时间。
王绍洋现在将一坨屎拉到刘胜鹏头上。他还有他的道理。你刘胜鹏雇手下打砸市zhèng fǔ与雇我们打砸市zhèng fǔxìng质是一样的,反正你这次也跑不了。放个屁是臭拉泡屎也是臭,多雇几个人与少雇几个人没什么区别。
在市jǐng察局,王绍洋积极要求与刘胜鹏当面对质。而刘胜鹏知道自己说不过王绍洋,去年夏天就吃过这混蛋的亏,所以一再不愿与王绍洋见面。
这就让jǐng察有几分相信了王绍洋的话。不过jǐng察暂时还没对刘胜鹏采取措施,有家有业的老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跑。
伍少宏少不了要为大舅子上下活动四处打点了,包括偷偷通知胡斌保持与王绍洋的口径一致。伍少宏虽然犯了错误受了处分,但他在jǐng察系统的人脉还在。
伍少宏老婆王槐香怀孕仈jiǔ个月了,这时为了弟弟也挺着大肚子四处求情。王槐香在jǐng察系统的人缘其实比伍少宏要好。见过她面的jǐng察都说伍少宏找了个好老婆。
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王绍洋争取的就是胁从,他是受雇于人的。
市局的重点也是放在租赁无线电厂车间的那几个私营老板身上。一来私营老板破坏国营企业改制,这个有点政治敏感度;二来既然是老板,那总是有点油水的。
所以对王绍洋这样的混混没太在意,加上伍少宏、王槐香的积极活动,局领导口气松了。如果五联公司不再追究,市局可以考虑放过他们,当然罚款还是跑不了。
要五联公司不追究,这个比较难办,比去jǐng察局活动还难办。事情明摆着,即使jǐng察局放了,五联公司不满意照样可以收拾他们。
孙爷是那么好说话的?凭王绍洋的江湖资格连见一面都没门。王绍洋左想右想,还是硬着头皮来二十一中求孙不武。
孙不武是孙爷的侄子,求他给孙爷带个话总行吧?再者说了,五联公司放过老cāo而专门收拾老子们。为什么?还不是胡斌他妈跑二十一中去闹的吗?所以二十一中是关键,孙不武这一关躲不过。
要去二十一中求情就必须将胡斌妈带上。这个祸本就是她招来的,她不去恐怕消不了这一灾。
二十一中的妖孽们能耐大,却没一人是泼妇的对手。但王绍洋却有的是办法,这叫一物降一物。
王绍洋清早巴早地跑到胡斌家。胡斌爸妈刚起床不久。王绍洋装做关心地问:“姑姑在拘留所里还好吧?”
老胡清早起来的第一桩事是喝茶,早饭可以不吃茶一定要喝。老胡停止了冲茶,扭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我家斌斌呢?”胡斌妈正在厨房里忙早饭,听见王绍洋的声音也跑出来问同样的话。
王绍洋将头插在裤裆里说:“我是花了钱才办的取保候审。”他花没花钱不知道,即使花钱也是他姐姐王槐香花的。也不是取保候审,而是明明白白叫他出来想办法让五联公司不追究。
胡斌妈立即对老胡发命令:“你赶快给斌斌也办个取保候审。”老胡马上开动脑筋想,找哪个熟人去jǐng局说情。
王绍洋没等老胡想出个头绪就抬起头说:“不必了。市局那边我都打点好了,只能放我一人出来。目的是让我赶快找人去五联公司说情。只有人家不追究,市局才能放我们一马。否则,我还要进去。”
胡斌妈立即大吵大叫,凭什么你王绍洋能出来我家斌斌就该在里面待着?王绍洋点头如小鸡啄米,说:“对对对,邓阿姨,您说得特有道理。麻烦您老人家去jǐng察局说!jǐng察局正等着您去呢。去了算自首,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胡斌妈又大叫,你个龟子儿放屁,我要自个什么首?要争取什么宽大处理?老娘犯了什么法要去自首?你个龟子儿给老娘说明白!
王绍洋根本不理睬胡斌妈,转头对老胡说:“胡斌姑姑在里面可能吃苦了,所以我大清早地来问问到底怎么样?”
老胡虽然对妹妹很头痛,但毕竟是自己亲妹妹,这时不禁露出关切的表情问:“吃了什么苦?你给叔叔好好说说。”
要是依照平常的规矩,这时胡斌妈肯定要打断老胡的话,继续要王绍洋交待,她为什么要去自首。可胡斌姑姑是因为自己拉去二十一中才被jǐng察抓的,可以说是受了自己的牵累。所以这时也不叫了,聚jīng会神的听王绍洋说什么。
哪知道王绍洋却摇头说:“不知道。”胡斌妈又要骂人,你不知道清早巴早的跑来胡说什么?
王绍洋没等她骂出口接着说:“我们是关在看守所,昨夜听见隔壁的拘留所里有女人的惨叫。听声音像是胡斌姑姑,所以我一出来就赶紧打听,胡姑姑是不是托人带了话,要家里人救她。”
老胡已经乱了方寸,一连声地说:“没没没,可她为嘛不托人带个话呢?是没人可托吗?是啊,是啊!她从来没进过那儿,哪有人可托呢!”
胡斌妈却不相信,大骂王绍洋:“你这个龟子儿大清早地跑我家胡说!八路军优待俘虏,怎么会打犯人呢!”
王绍洋给胡斌妈作科普工作,他说:“八路军当然优待俘虏。可俘虏不优待俘虏啊!犯人打犯人是家常便饭。知道什么叫牢头狱霸吗?邓阿姨,我告诉你。进那儿的就没几个好人,这个不用我多说吧?”
这话胡斌妈认同,好人会上那儿去吗?当然她儿子胡斌除外,其他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王绍洋继续科普:“男监还好一点,大不了杀个人放个火,或者偷个钱包强-jiān个妇女什么的。可女监就不同了。女人除了不犯法,要犯法就是极为变态,极为心狠手辣。
另外就是卖-yín或吸-毒。真正遇上杀人犯倒不可怕,大不了被她们打几顿。最怕的是遇上卖-yín、吸-毒的,大多有xìng-病、爱-滋-病,要是在里面传染上了,可就遭一辈子的孽了。”
老胡脸sè已变得煞白,王绍洋说的情况不是没那可能。要真碰上这种情况,可如何是好?
胡斌妈更是被吓着了。不管怎样胡斌妈也是良家妇女,最是怕得上什么脏病。她这会想得是,如果姑姑得了脏病,以后还能不能与她来往。
胡斌妈头脑简单,思维转不了几道弯。可王绍洋帮她转啊:“其实吧,胡姑姑还好点,毕竟她身体比较棒。如果邓阿姨进去了,可就大大地坏菜。一来邓阿姨挨不住打,二来如果染上什么不好的病,恐怕还要连累胡嘉。唉,一大家人啦!”
老胡夫妻俩吓坏了,胡斌妈嘴上却骂道:“王绍洋,你这龟子儿尽瞎说!你带着胡斌他们干坏事,却大清早的跑来吓我!”
王绍洋笑笑,说:“我吓你?好吧,我跟你也说不清道理。胡叔叔,你说,跑到二十一中闹事,邓阿姨是主犯吧?胡姑姑只是从犯。
现在从犯在监狱里受苦,主犯却逍遥法外,天下有这个道理吗?不说现在是新中国,从大清朝到民国,从美国到西班牙都没这道理。
为嘛到现在都没抓你?用脚丫子想想也会明白,越迟抓xìng质就越严重,说明jǐng察在外围了解你的情况呢!”
王绍洋站起来,说:“带着胡斌干坏事,这我承认。我是主犯判个十年八年,胡斌是从犯判个五年六年,这些我都认了,我这就回看守所去。你们就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吧!”说完他真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