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黑锅还得背
装,你给我使劲地装。吴痕对张秋生说:“老张,你可不能这样。弄两个大黑锅让我背着,你还装着什么事没有。”张秋生一装不明白,吴痕就着急了。这不是把两个黑锅放我背着,没打算卸下来?
张秋生还是装糊涂,问:“什么黑锅呀?我怎么一点不明白。”吴痕原地转了两圈,又恳切地说:“老张啊,做人要勇于承担责任,要敢于接受别人的表扬。华寒舟的那个,那个,啥,还有韩冠阳的拉肚子,难道不是拜您老人家所赐?”
张秋生非常谦虚地说:“惭愧,惭愧,这球只打了一半就下场,实在没什么好表扬的。倒是您老人家一直坚持到底,应当给您请功。学校要是表扬,您老人家就敢于接受吧。”
“那里,那里,您老人家表现也不错,也应当——”不对,差点给这小子绕进表扬与相互表扬中去。吴痕又原地转圈,这次转了五圈,然后一巴掌拍在孙不武脑袋上,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说:“老张,你不能把让华寒舟那啥,还有让韩冠阳拉肚子的黑锅让我背。你应当——”
张秋生打断吴痕唠叨,说:“停,停!华寒舟那小子chūn心荡漾,怎么就成了你的黑锅?还有韩冠阳拉稀跑肚也变成你的黑锅?您老人家这么喜欢背黑锅,那就背着好了。要不就是您老人家命犯黑锅?那您别找我,赶快找算命的去解啊。要快,黑锅这玩意儿背了可不舒服。”
靠,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吴痕再次原地转圈,这次转得就没个停。孙不武刚才正准备逼张秋生交出秘籍,被吴痕一巴掌打断。这时起哄说:“黑锅这玩意儿是咱老百姓说法。官方说法叫冤狱。冤狱啊,可了不得,那是要下六月雪的!”
吴痕没理睬孙不武,高一一班的这些家伙没一个嘴里能吐出象牙。吴痕突然不转圈了,笑嘻嘻的看着张秋生。
宋念仁望着吴痕,说:“你别不是想当叛徒浦志高吧?”嗯,这家伙是我肚子里蛔虫?吴痕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当叛徒浦志高?”
李满屯鼻子哼了一下,说:“切,当叛徒是我们常规武器。不过你用这招恐怕不大好使。”吴痕就不服了,急赤白勒地说:“为什么不好使?叛徒你们当得,难道我就当不得?”
李满屯像政治老师一样教导吴痕,说:“同志啊,我们看待问题要用发展的,变化的,有联系的,辩证的方法。而绝不能用孤立的,片面的,静止的,形而上学的方法。您老人家想想,一个是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一个名不见经传。这项科研成果,人们相信是谁创造发明的呢?就像一道高深的数学题,你高三的不会解,我们高一的倒会解了?”
吴痕再再再次转圈。我咋就这么背呢?弄的连叛徒都没得做!旁边的众水货正逼张秋生交出武功秘籍,一片热闹哄哄。
吴痕转圈多了,头晕。见此情形又不得不冲张秋生说:“老张,你那些怪招绝不能教这些家伙。否则,将会祸乱天下,后患无穷。”
张秋生笑嘻嘻地说:“放心,我自己都不会,怎么教?要不你来教?”
正在吴痕感到很无力之时,校领导来了。今晚二十一中校领导是心花怒放。这球打得太漂亮了。面子里子全赢!冠军就不说了。吴痕打不还手。张秋生自己身受重伤,还挣扎着搀扶裁判。这些都给组委会留下深刻印象,获得包括上千观众在内的所有人好评。
二十一中憋屈了这么多年,今天露脸了,并且是大大的露脸。这学期开始没多久就成立球队,并从体委请教练的决定太英明神武了。
校领导们亲切地与球员们握手,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毕竟场合不同,这些讲话并不长,都是一些祝贺与表扬的话。
张秋生握着季长海的手,说:“校长说的对极,对极了。我张秋生是在校长您的教导下,继承与发扬的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光荣传统。我是经常尊老爱幼,扶老太太过马路。上次在上海拾到一分钱还交给了jǐng察叔叔。jǐng察叔叔问我叫什么名字,我骄傲的回答—雷锋。”
吴痕听不下去了,冲张秋生说:“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耻?有你这么自卖自夸的么?”
张秋生翻着白眼说:“刚才不是您老人家教育我们说,要敢于接受表扬的么?你怎么出尔反尔啊?”
吴痕跺脚说:“那我还叫你要勇于承担责任呢?”张秋生把头一昂,说:“是啊,秉承您的教导,我坚决做到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难道又错了?”
季长海也知道高一一班这些妖孽的毛病。转而拉着吴痕的手,抚慰、表扬、祝贺等等一大通废话。吴痕一大老实人,对校长的话都点头称是。
等与校领导们的废话完毕,吴痕再找张秋生就找不着了。
张秋生骑着自行车,与小区里的发小们行进在回家的大道上。一路上大家都还在兴奋的谈着刚才的比赛。张秋生除了偶尔回答别人的提问,其它时间都一言不发闷着头骑车。张秋生这一阵子都是这样,大家也都知道原因,所以也没人在意。
林玲是她爸开着新买的拉达来接的。后备厢里只放得下一部自行车,所以大队人马还是骑车。这倒也免了张秋生的尴尬。其他人家也买了车,只是他们家不惯孩子。
秋同坐在哥哥的前面横梁上,许久没说话,这时突然朝坐在后面的张秋然冒了一句:“姐,我不上小学了,直接上高中行吗?”
他考虑了这么长时间,知道这事要是问哥哥,得到的肯定是同意。但是,哥哥的话没用,等同于废话。在家里说话最没份量的就是他李秋同,其次就是哥哥张秋生。所以这事得问姐姐。
“行,”姐姐回答的很干脆,秋同正感到高兴时,又听到姐姐说:“只要你把哥哥课本上的习题做出来,姐姐帮你想办法。那刚好是高一的课本。也不用全对,能对一半就行。”
姐姐表现的如此宽宏大量,秋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哥哥的课本他看过,除了语文其它的一窍不通。语文嘛,能看懂课文,并不代表会做上面的习题。这点李秋同小同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张秋然又问:“秋同啊,你考试成绩明天就可以下来吧?”小学的期末考试,在星期一就已经完毕。等成绩单出来后,秋同就要回京城。本来他要死要活的坚决要在麒林过寒假。后来听说哥哥可能要去rì本,才勉强同意回京城。
一觉醒来是星期天。由于下午有足球赛,所以上午干脆也没要学生上学了,但要求学生在家自习。对于张秋生这样不用抓紧时间复习的人来说,本可以睡个懒觉的。可是大清早的就被街道办的何主任叫醒。张秋生前世是战士出身,倒没有起床疯的毛病。但他没有秋同有啊!小家伙爬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爷爷nǎinǎi早就起来上班去了,私营公司没星期天。妈妈也上班去了,在这关键时刻给学生放半天假,老师还照样要到校。姐姐也去学校了。虽然学校放假,但有些想好的同学还是去学校,他们还有问题要张秋然辅导。
今天家里就这哥俩,所以秋同没得怕。何主任他们当然不会与小孩子计较,带着两个随员下楼去等。秋同自己折腾一番见没人理睬,于是朝卫生间喊:“哥,听说你要去rì本?”
张秋生正在刷牙,满嘴的泡沫说话不方便,就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秋同反正是折腾,明知不可能的事也要折腾一下,他又朝卫生间喊:“哥,带我去行吗?”
张秋生刷牙是自己糊弄自己,左边捣两下右边捣两下就算完事大吉。含一口水潄了几下,回答秋同:“行。你自己想办法把护照办好。”秋同对于如何出国是一窍不通,问道:“护照是什么啊,怎么办?”
张秋生洗脸同样是糊弄自己,将毛巾打湿在脸上掏两把,早晨的个人清洁工作就算结束。他一边将毛巾往架子上一搭,一边回答说:“护照就是出国的通行证,要去jǐng察局办。”秋同犹豫着说:“jǐng察局不理睬小孩子。哥,要不你帮我办一下。”
张秋生将姐姐早晨出去时放在电焐子里的稀饭还有包子馒头拿出来放桌子上。然后说:“不行,护照这玩意儿必须本人去办,还要照像。干什么?贴护照上啊,要不然谁知道这个护照是哪个人的?”秋同想起来了,哥哥的护照上就贴着照片。他又央求哥哥说:“那你带我去办吧!”
张秋生开始盛稀饭,一边盛一边说:“不行,我自己还不满十八岁。必须要大人带你去,还必须直系亲属,比如爸爸或妈妈。”找爸爸妈妈?门都没有,连窗户都别想。全家就哥哥好说话。
秋同还在考虑这个问题,张秋生却说:“你不抓紧时间,待会自己去少年宫啊。我可有急事要办,还有人在楼下等着我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折腾自己
秋同折腾劲又上来了,说:“不去少年宫行吗?我与你一道去办事。”张秋生埋头吃饭,头都不抬地说:“不行!我这是去办正经事。带个小孩叫什么明堂?”
秋同知道家里规矩。没事时随便怎样发疯。有正经事时绝对要正经办,否则就是找死。可是起床疯还没过去,于是犟着劲说:“那你给钱,我打的去。”
张秋生说:“我哪有钱,前天老妈给了二百,我买这羽绒服了。”他身上真的没钱。二十万在身上还没焐暖,昨天就缴了购房款。梁司琪知道他身上没零花钱。前天给了二百,昨天买羽绒服去掉一百八十八。剩下十几元,昨晚还买水喝了。现在身上所剩,只有几个钢镚。
秋同jīng的似鬼,再么发疯也不能为难自己。慌忙抓紧时间刷牙、洗脸,再慌慌忙忙的吃饭。
兄弟俩下楼刚好遇见胖子。胖子开着新买的伏尔加,主动将车停在张秋生身边,将头伸出来问:“秋生,你怎么没上学?”
张秋生催着秋同快上车,坐便宜车比打的好。同时回答胖子问话:“今天星期天啊,上个什么学?”
胖子问明秋同是去少年宫,点点头。又问张秋生:“二丫不是说要帮困难学生吗,你怎么不去帮?”张秋生指指等在一旁的何主任几个人,说:“我与二丫共同负责一个差生。有二丫去就行了。我上午还有事要办。”
胖子大点其头,说:“对了,这样的小事就让二丫去办。你是干大事的人,哪能为这样鸡毛蒜皮的事耽误时间?不过,那个啥?二丫那点能耐不会把人家孩子帮坏吧?那可就遭了大孽。”
张秋生见胖子话痨病又犯了,催他快走:“你大清早的没事,cāo这些闲心?”
胖子听张秋生这样说,反而从车上下来,站在张秋生身旁说:“我还真没事。只要十点钟前赶到店里就行。现在才八点多一点,我在这儿还等老爸呢。我也不是cāo闲心。真的怕二丫把人家孩子弄坏了。她可是我妹妹,万一人家找上门来,可怎么办?”
好吧,你没事,我也不着急。张秋生故意说:“胖哥!我可告诉你啊,今后可不能二丫长二丫短的。我有几次叫二丫,她都与我翻脸。要叫邓二丫,知道吗?”
胖子宽大的肥手在车顶上一拍,大声说道:“还反了她了!二丫这名儿是爸妈给取的,不让你叫就是对爸妈不满,是嫌爸妈不会取名。”
胖子正将一连串的大帽子往二丫头上戴,他爸一手拎一塑料袋来了。邓爸冲着胖子说:“干嘛呢?大喊大叫的。”
胖子平时怕老爸,但现在不怕,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理。胖子向老爸告状:“二丫可了不得了,秋生叫她二丫,她竟然翻脸。说要叫她邓二丫。”
嗯?邓爸一楞说:“女孩的小名是不能让人随便叫。但秋生和我们是一家人嘛,叫邓二丫多生分?从小都是这样叫的,这还没长大呢。这孩子越大越不像话。秋生别往心里去,回头我要好好说说她。”
胖子继续给老爸上眼药,一惊一炸的说:“我说,爸!早上二丫说去学校帮困难生吧?我们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困难呢吧?哪知道是去帮人家学习吔。爸,您说二丫的能耐——,当老师行吗?可别把人家孩子帮坏了。”张秋生也不插话,任随胖子过话痨瘾。
邓爸又是一楞,二丫的学习好他当然高兴。他为二丫自豪,拿这个二女儿当宝贝疙瘩。可在没什么文化的邓爸看来,当老师可是乖乖不得了的事。你看梁老师,那可是博士!其他的老师,哪个不是大学毕业?
邓爸带着对女儿的疑惑,问张秋生道:“秋生,你说老实话。二丫她行吗?”张秋生与胖子从来都是胡说八道,可对邓爸却是非常尊敬,他说:“行,肯定行。二丫能着呢!”
听说自己的女儿有能耐,邓爸老怀大慰。他为女儿感到骄傲,想想又问:“那个孩子是男还是女啊?要是这孩子不听教,他没学到什么好,不会怨咱二丫吧?”
张秋生与胖子胡扯,纯粹是为了好玩。想不到引起的邓爸的担心,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连忙说:“是个男孩。不过,这孩子不敢不听教。他爷爷给了一条尚方宝带,他爸爸给了一把尚方宝尺。不听教就打。用这两样东西打了,等于是他爷爷、爸爸打的。”
嗯,好!邓爸认为这个办法好。他自己教育孩子也是一个打,所以觉得这是个好人家。
等听说这孩子爷爷是老红军,爸爸是jǐng察局副局长时,邓爸又赶紧说:“你告诉二丫,可不能真打。吓唬吓唬他就行了。嗯,不行!这话得我亲自和她说。我就说呢,二丫这阵子怎么有点不对劲。原来是手拿尚方宝剑打人打惯了手。前几天还把你的羽绒服打破了。回头叫她妈好好说说她。女孩就要有个女孩样。”
邓爸带着对女儿的自豪,又有着几分担心坐儿子的车走了。张秋生后悔不该与胖子瞎说,惹的邓爸担心。二丫要是回家挨了骂,明天非得找他算账不可。唉,是非皆因多开口啊。难道我这阵子命犯口舌?
一上午张秋生与街道办的人逐句逐句的推敲合同。街道方面倒没什么大的坚持,只是要求张秋生先付一部分款。张秋生坚持说不行。土地转让国家抓的特别紧。还有建筑许可方面手续也特别烦琐。具体的事张秋生不懂,但有关这方面的麻烦还是知道一点大概。
张秋生对街道办的人说,钱我可以打到公证处。你们只要把手续办妥,有关程序走完,就可以直接去划钱。
何主任极其诚恳地对张秋生说:“秋生啊,你不知道。没钱,这个年就没法过。我这个主任当的可怜啊!十万,你先付十万。这个数对于你是毛毛雨,对吧?”
张秋生想了想,说:“这么办吧。我先付你两万。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两万暂时算定金。如果你不能完成合同,那就要双倍赔我。如果你们抓紧时间在过年前把一切办好,这两万就算送给你们的辛苦费。您看怎么样?现在离过年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抓得紧还来得及。另外,我再送你们五斤府右陈酿。找人托关系都得喝酒不是?”
也就是抓紧时间,多辛苦一点,就可以多得两万。这个买卖划得来。另外,那府右陈酿可是有钱买不着的好东西。可是,万一年前办不好,就要双倍赔偿。虽然公平合理,可街道办上哪找钱去赔?
何主任考虑再三,说:“秋生啊,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年前办不好,这两万算到转让费里好不好?说句老实话,街道办没钱,想赔也没法赔。我一个大人可不能糊弄你小孩。”
张秋生考虑了很长时间。何主任见他考虑问题也不打扰。这么大的事,总得给人时间考虑。这孩子没回家找大人商量就已经很好了。
张秋生其实是在算家里有多少钱。昨天nǎinǎi说有五十万,购房款去掉四十万,那就还剩十万。文成街的房子暂时不办产权证,把购房资料拿去银行大概能贷四十万。付街道办的钱是够了,但土地局要缴的土地转让金不知是多少。另外规划局、城建局需要多少钱?一点谱都没有。还是买现成的房子好啊。自己买地皮建房说不尽的麻烦,还不知前面有多少陷井,需要多少钱。
可是事已至此,再看看街道办领导急需用钱的迫切眼光,打退堂鼓也不太合适。反正坚持所有麻烦都由街道办负责,我家宁愿多出点钱。
华航公司账上起码能分二百万美元吧?不过,这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更不能算成公司资金,平白无故的缴税划不来。妈妈那儿卖酒的钱不知有多少?实在不行,就让华航公司以那二百万美元再开个担保过来。
张秋生左思右想的半天,对何主任说:“这样,你看行不行?两万还是算定金,超期完不成合同条款必须双倍赔我。没钱赔算你们欠我的也要这样办。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期限可以再放一个月。放到年后一个月。这样行吧?另外,按期完成一切手续,你们可以拿一万元的招待费发票找我们公司报销。这年头找人办事,必要的招待还是要的,这个钱我们出。再另外付你们一万元的个人辛苦费。干什么事,都不能让个人吃亏。”
这话说的,让何主任他们觉得干劲倍增。期限延长一个月,钱还增加两万。还有最令他们来劲的是,张秋生还考虑到个人不能吃亏。这年头给公家办事,办好办坏一个样。办坏了你咬我去?一万的辛苦费,他们三人每人可以分三千多。跑路?跑路让办事员们跑去!领导只在关键时刻出头。
第二百八十八章 自主开发
就这样何主任还得寸进尺,他对张秋生说:“年后一个月从十五开始算起。十五之前各部门没人认真上班。”这实际上就是要求期限延长一个半月。张秋生懒得为这样的小事争执,点点头同意。
光有张秋生签字不算数,他还不满十八岁,得去安然公司去加盖法人章。说起如何筹款的事。nǎinǎi说,年底还有几笔款要进账,也许够了。实在钱不够,也无需重新办贷款。华航公司给的是长期不可撤销担保。上次贷了一千万,很快就还清了。银行主动说,给我们公司每年一千万的额度,随用随贷,利随本清。
nǎinǎi让何主任他们明天随会计事务所的人一道去银行办一个委托付款手续。只要街道办将所有土地转让手续完成,就可以直接去银行划钱。有关定金、执行费、辛苦费的钱另外从公司拿。
nǎinǎi说,土地转让以及建筑许可的手续银行比我们清楚,请他们把关要比我们两眼一抺黑好得多。
有关买地皮的事算是初步搞定。下面就看街道办事处怎么样了。张秋生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一点来钟。何主任他们是要拉他一道去吃个便饭。张秋生说下午还有一场足球赛,时间来不及了。以后有时间再聚。
张秋生忙得头昏脑胀,哪知道一上午李满屯与孙不武将他家的电话都打破了。这两个水货惦记着张秋生的几个小花招,一心想着学过来。
要是正经事,他们大可以问梁老师或张秋然。可是像这样的狗皮倒灶之事,他们不敢问。要是梁老师问他们找张秋生干什么?撒谎他们不敢。说实话,那是找死。
这两个水货憋的抓耳挠腮,过不了一会就上门房打一次电话。没办法张秋生联系不上,两人找上王长青。孙不武冲王长青嚷:“你们怎么回事啊?死党跑哪儿去了都不知道,什么狗屁的朋友!”王长青懒得理睬他们,朝这两人翻翻白眼又低头去做题。
呃,这态度是不对的。求人办事得打矮桩。孙不武已经唱的红脸,现在该李满屯唱白脸了。李满屯笑容可掬地对王长青说:“老王啊,您知道上哪儿能找到张秋生吗?”
王长青抬起头,也用笑容可掬的态度说:“老李啊,找张秋生有事吗?是不是想找他讨教什么招式?”
李满屯心里咯噔一下。我肚子里想的事,他怎么知道了?连忙说:“瞎说,那小子有什么招式值得我老人家学的。我就是一上午没见着这小子,担心他去干什么坏事去了。我这不是关心他么。”王长青继续坏笑着说:“要不,我帮你问问梁老师?”
“别,”李满屯打断王长青的话,说:“这么夹不上筷子的事,找梁老师干嘛?梁老师多累啊,别没事给她老人家找麻烦。”
卫乐顺这时插嘴说:“要不,我帮你们找找然然姐?张秋生的动向,然然姐比梁老师还清楚。”
“别!”李满屯与孙不武同时制止卫乐顺的好心,李满屯说:“然然姐多忙?我们班是二帮一,然然姐与老吴是帮全班,没事少去打扰他们。”
孙不武也补充说:“他们高三压力多大?哪像我们整天悠哉游哉?有事没事绝对不能往高三跑。”这两人装的大义凛然。以包藏自己那点狗肉不上称的小心事。
没找着张秋生,李满屯与孙不武也有事可干。他们两人相互交换坏招,鬼鬼祟祟折腾了一上午。期间,两人都发出数次尖叫,两人都挠过全身的痒痒,两人都上过三四遍厕所。他们躲在犄角旮旯折腾没人知道。可是上厕所就瞒不过人了。
校领导与体育老师急急慌慌找到李、孙二人。季长海忧心地问:“你们咋这么不注意呢?在这么关键眼上吃坏肚子?”季长海挠了挠头皮,命令体育老师带他俩赶快去值班室休息。生姜水、红糖水、黄连素亲自给他们灌上一肚子。然后强迫他们睡觉,几个校领导在门口给他们守着,任何人不准打扰。
开玩笑,今天下午要是赢了,二十一中就是获得满堂彩。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不容出一点差错。尤其是主力球员,更应当受到大熊猫级别的保护。
李满屯与孙不武也确实折腾的累了。但现在不能睡觉,得抓紧时间打坐调息,将被自己搞乱的经脉与肠胃调整过来。否则下午没法比赛。好在门外有校领导站岗,倒也没人敢打扰他们。
不说学校里的事。张秋生中午回到家,煮了一锅面条,再在面条里窝了两个鸡蛋。所谓窝鸡蛋,就是将鸡蛋打在面条里一起煮。他倒是想煎荷包蛋,可惜不会。不过猪油葱花倒是放了不少,面条也不算太难吃。
家里现在都很忙。爷爷在舅爷爷的珠宝行里吃,nǎinǎi在公司与员工一道吃。妈妈与姐姐在学校没回来。秋同就交给张秋生了。
秋同挑着面条,对着上面看来看去,又放下筷子,说:“哥,回家时应当顺手买一只老爷鸡。我们就不说鸡好吃了。就是那汤卤放面条里也挺好吃的。”
张秋生大口大口的呼啦着面条,头都不抬地说:“不跟你说过了吗,我身上没钱。有钱的话,我们直接上饭店吃去,买什么老爷鸡?”
哦,说的也是。哥哥上午就说过没钱,连打的的钱都没有。秋同吃了两口面条,又说:“哥,你怎么变得这么穷啊,你一向不都是挺有钱的吗?”
张秋生已经吃完了,放下筷子说:“秋同啊,我告诉你哈。人嘛,总有穷的时候。所以呢,要学会穷rì子穷过。再说呢,我现在也不算穷。有吃有喝的,能叫穷吗?”
秋同用筷子在碗里捣,将鸡蛋与面条捣的稀烂。嘴里却说:“切,这还不算穷。连一点好菜都买不起。”
张秋生正sè地对秋同说:“怎么叫连好菜都买不起啊?冰箱里厨房里好菜多着呢,是我自己不会做。你也不会做,所以就不能埋怨。我要告诉你的是,有一句话叫做富不骄奢,穷不失志。意思就是你再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别那么瞧不起人。你再么穷,也不能没志气。明白吗,记住了吗?你把好好的面条鸡蛋捣的稀烂是吧?行,可以继续捣。但你必须全部吃下去,粮食绝不准浪费!”
秋同从没见过哥哥这样正经说话。赶紧将被捣的稀烂的面条扒下肚。秋同就是有点顽皮,基本品德还是非常好的。饭吃完了,秋同靠在厨房的门上,对正在洗碗的张秋生说:“哥,今天下午不是还有场足球赛么?你怎么一点不着急。”
张秋生一边洗碗一边说:“着什么急?我又不参加足球赛。”秋同又问:“那你也不去看看?”
“我下午还有点事,”张秋生将洗干净的碗放橱柜里码好,漫不经心地说:“办完事如果有时间就去看看,没时间就算了。足球不比篮球。足球在室外,冷都要把人冷死。”
张秋生不想带秋同去看足球。他是怕李满屯与孙不武干出什么破事,对小孩子不好。再说了,秋同下午在少年宫还有课。可又不想对小孩子撒谎,于是只能说这么个活话。
李满屯与孙不武在为今天的比赛没命的折腾。张秋生却已经在为昨晚上胡闹而后悔。他怕给秋同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秋同感觉一点劲都没有。他想哥哥带他去看足球。可是哥哥自己看不看都两说,那肯定就不会带他去了。可是他还是不死心,问道:“哥,你怎么许多事啊?比妈妈姐姐都忙!”
张秋生将洗脸水打好,命令道:“洗脸。”他自己饭后从来不洗脸,但弟弟的脸一定要他洗。小孩子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秋同习惯了这种不公平待遇,倒也没抗议,乖乖的洗脸。
张秋生看着秋同洗脸,一边说:“也没多少事啊。我们不是买房了吗?我要去银行跑贷款,总不能买东西不给钱吧?还有爷爷定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我们家女人不准跑买卖。这些大事必须是男人干。你长大了,也要像哥这样。”这个规矩秋同知道,也懂。更认为理所当然。他年纪虽小,却男子汉气十足。
张秋生将秋同送去少年宫后,还一点不着急的样子。陪着秋同说了好一会话,又恭恭敬敬的问候每一位遇见的老师。然后才慢腾腾的离开少年宫。
他也确实不着急。不就是一场中学生水平的足球赛么?有什么要紧的。大不了李满屯与孙不武尽情的祸害一中那些有着修真身份的球员而已,看不看也就那么回事。
足球赛是在市体育场进行。昨天的篮排球,在麒林市的部分市民中产生了影响。今天刚好又是星期天,来看球的人非常多,将能容纳两三万人的看台挤得满满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发小的怨恨
所谓看台就是比较高一点的水泥台阶。没有椅子板凳什么的,观众就坐在水泥台阶上。爱干净的在屁股下垫张报纸。再讲究一点的带个泡沫垫子。
李会元计划着争取下一届省运会在麒林市举行。这样可以趁势建一个体育馆,再将这体育场建正规。可是方晋中告诉他,市里没这个闲钱。你李会元有本事将省运会争取来,就应当有本事弄来修建体育设施的资金。
张秋生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他随便找到不知是高三二还是高二二班的地盘,大家相互挤了挤给他腾出一个屁股大的地方。等安顿好,张秋生才朝场上看去。cāo,二十一中正被对方压着打呢。
李满屯与孙不武正带着球队苦苦抵抗着一中队一波接一波的进攻。这两个家伙学的这么好了?竟然没用坏招?张秋生就有点不明白了。
其实不是李、孙二人突然学好了。而是从学校出发前,吴痕找到这两人。严肃的告诉他们,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准用那些坏招。李、孙两人不服,问道:“那他们攻击我们怎么办?”
吴痕说:“人家没事好好攻击你干嘛?你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吴痕认为都是修真武林一脉,没必要为了一场比赛伤和气。再说了,一中队昨晚吃了那么大亏,难道他们就不学一点乖?
吴痕这种想法可是一波三折,整整折腾一夜的结果。一开始吴痕觉得这是胡闹,太过份。转眼又觉得华、韩二人是咎由自取,好好的你们要招惹张秋生干嘛。再接着觉得这些招术也应当跟着学点,以备不时之需。
夜里躺床上再一想,这些招式要是在修真界传开的话,那可乖乖不得了。修真界本来有不得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法术的禁忌。如果有了这些古怪招式,用不用法术也就无所谓了。禁忌不攻自破。
李满屯与孙不武还是不服。非常的不服。我们可怜折腾一上午,别的不说仅跑厕所就三四趟。好不容易有了点科研成果,你还不让我们转化为生产力?不行,这事一定要说个明白。
孙不武不敢与吴痕犯浑,李满屯却梗着脖子说:“老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战前动员,那些指挥官怎么说?都是大手一挥喊道,弟兄们给我冲!出了问题老子给你们兜着。你倒好,战还没打,你先把我们手脚给绑住。这战还怎么打?”
这话说的虽然糙了点,但还是有道理的,吴痕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过要是听之任之的话,这两个家伙是能把天捅个大窟窿的主,万一出了什么大篓子又怎生是好?最后吴痕只能嘱咐他们,如果对方不无端攻击他们,就不得用那些坏招。否则的话,他会禀明长老,带他们回家闭关去。
带回家闭关是对付这两个家伙的好办法。这还是昨天凌晨张秋生气李秀英的话,吴痕觉得很不错。张秋生这小子一上午不知跑哪儿去了,这两个家伙只有张秋生治得好他们。
到目前为止,一中队都没有犯规。倒不是怕二十一中的会使yīn招,而是他们认为李满屯不足为虑。那些坏招只有吴痕那样修为的人才会。李满屯嘛,差的远呢。再说了,一中队的实力远远超过二十一中,没必要犯规。
可以看出一中队还是没什么配合。完全凭个人实力,强行突破二十一中队的密集防守。shè门,shè门,再shè门。谁得到球,根本不传给队友,直接就是带球往前冲,然后就是shè门。
所幸的是,李满屯这个门将还是非常合格的。或拳打或脚踢,或鱼跃或前扑,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一中队采取的唯一一个战术,就是派两个人将孙不武盯得死死的。
孙不武不像张秋生。张秋生可以放出三股真气,要想盯他起码要三个人。孙不武内力再么深厚,也只能放出一股真气。这两个人也不把孙不武怎么着,只是紧紧地盯着他。这样队友就不敢传球给他。
孙不武很郁闷。李满屯留在俄罗斯那阵子没了对头,寂寞无聊时他苦练球技。指望着在决赛时比李满屯更出风头。现在他被两个人盯死,得不到球也只能徒呼奈何。孙不武不敢使坏招。吴痕是他实际上的师傅,师傅不准他随便使坏,他就真的不敢。
应当承认孙不武是个聪明孩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茫然之后,突然改变了无头苍蝇一样的瞎跑。使盯着他的两个人加自己变成一个三人小组。
孙不武带着他的三人组,在一中队人群中左冲右突。两个盯的一中队员感到很为难了。要是跟在孙不武后面跑,他就反过来盯进攻队员。要是跑在他侧前面,刚好就挡着已方队员的进攻路线。
刚才说了,一中队之间不配合。谁得了球谁就进攻。孙不武只要盯着带球的队员就行。一中队的人还特别逞强,前进路线被封死,也不将球传给队友。还是一味地将球在脚底盘来盘去,妄图来个带球过人。
这种方法在刚才对付二十一中的普通队员时还勉强有效,现在对上孙不武就不行。一个队员将球在脚底没盘上两下,球就被孙不武截走。
王二宝一见孙不武得到球,立即大吼一声:“冲啊——”。拔腿就往前场跑。王二宝天生就是搞体育的料。并且痴迷各种球类运动。昨晚篮球根本就没他的事,他还偏要坐休息区。不知道人的还以为他是替补队员呢。
二十一中的其他队员不敢随便乱动,生怕万一球又被一中截回倒乱了自己的防守阵脚。孙不武与王二宝两个却像出山老虎,疯狂地向前猛冲。
孙不武就不用多说了。王二宝每天都跟张秋然练那个无名功。几乎所有男生都在练,只是根据各人的悟xìng天资进境不同而已。否则昨晚篮球那样激烈的对抗,换成一般球员根本不行。
一中队发现不好,赶紧回防。他们也不会利用越位战术,要进攻都进攻,要回防就都回防。一中队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追孙不武是难了点。但很快就追上了王二宝。可惜他们没将王二宝放在眼里,只一窝蜂地追孙不武。
孙不武已经带球进了禁区,一中门将眼睛死死盯着孙不武的脚。其他队员几乎将孙不武包围起来时。孙不武轻轻一脚将球从右路勾向左侧,传给了左边完全无人防守的王二宝。一中门将也在球门右角,左边大门洞开。他的视线被自家球员挡着,到现在还没知道球已从右跑到左边了。
王二宝觉得全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飞起一脚将球向球门里踢去。由于太激动,这一脚踢的不是很好。皮球连蹦带跳滴溜溜地向球门滚去。好就好在这边是一片开阔地,好就好在一中队门将没反应过来。
皮球进了,软绵绵地触到网底停下来。全场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一次完美的防守反击。二十一中的队员纷纷压在王二宝身上,一个个激动的泪流满面。
体校的学生还是像昨晚一样抬了锣鼓家什过来。他们比二十一中的学生更激动,使劲的敲着锣鼓,拼命的呐喊。此时的体育场上空锣鼓喧天,呼声动地。
张秋生有点后悔没带秋同过来看球了。只要不使下三滥招术,还是应当带秋同多看看的嘛。很多人都这样,自己干坏事不要紧,对孩子却要求非常严。
一中队不至于这样不堪一击。这完全是他们太轻敌。他们虽然注意到了孙不武可能是一个难缠的角sè,也派了两个人盯住他。但没有其他战术配合,打法也太单调枯燥。
应当说,一中队对这场比赛相当重视。华寒舟与韩冠阳两大超级主力齐上阵。虽然觉得这样做太高抬了李满屯,但昨天的排球就因为轻敌输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掉以轻心。但是战术不是你重视就能改变,这必须要球员长期的磨合才可以形成。
输了一粒球,一中有点心浮气燥。不是说修真者意志无比坚定吗?那也不尽然。他们在修行的道路上当然非常坚毅。在其它方面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在面对李满屯时,怎样也无法让华、韩他们静下心来踢这场球。就像李满屯也无法以正常心态面对华、韩二人一样。
这几个水货从小就是玩伴。只是吴烟、李秀英、孙妙因是女孩,吴痕老实且各方面都比他们好,在一起玩不起来。而李满屯、华寒舟、韩冠阳这三个臭味相投,在一起玩得比较多。
后来他们渐渐长大了,李满屯武功比华、韩两个好,就经常欺负这两个傻孩子。大家知道,李满屯其实不是块好料。刚进二十一中时就想欺负孙不武。后来又想欺负张秋生。只是在欺负张秋生时栽了个大跟头。
当然这种欺负只是孩子间那种占强,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年轻人心气都高,老是被欺负心中的怨气就越积越多。也不想别的,就是想找机会欺负李满屯一次两次就心满意足。
第二百九十章 战况空前激烈
可是这机会怎么就这样难找呢?好不容易比李满屯先入道,总可以欺负他了吧?华、韩两人巴巴的也赶到麒林市上学,就是打定主意找机会欺负李满屯。起码也要气他个半死。可是他们来到麒林市还没安顿下来呢,李满屯就跑俄罗斯去了。
李满屯回来了,篮排足三大球的决赛也到来了。华、韩二人就想在球赛上气气李满屯先。可是排球先就输了。晚上篮球又输了。李满屯没气着,倒把自己气个半死。本来输给吴痕他们并不气。在修真界的小一辈中,什么事输给吴痕别人都是可以谅解的。谁让吴痕各方面都那么优秀呢。
可是,他娘的吴痕,竟然使yīn招。这都叫什么嘛?啊!你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yīn招。你至于吗?一场球赛而已,还抵不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吗?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你吴痕再厉害,这个梁子也要结。此仇不报非君子!
还有,吴痕绝对是跟李满屯学坏的。跟好学好,跟孬学孬。天天跟李满屯这家伙在一起,能学到个好?
再有,即使没有李满屯这回事,足球也输不起了。三大球四场比赛,已经输掉三场。足球再要输了,那就叫一败涂地,败得不能再败。
然后李满屯就会笑嘻嘻地来请我们吃饭。我们肯定不会去吃,丢不起那个人。再然后李满屯就会说,吃不吃我的饭是你们的事,反正我请了。下面该你们请了,我肯定会去吃的。反正这小子是怎么气人就怎么对付我们。
华寒舟与韩冠阳简短的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对策。时间太短,心情也糟糕,没商量出个明堂。他们一致作出的决定就是加强进攻,充分利用己方的体力优势。
战斗再次打响。球场上硝烟弥漫。不对,应当说尘土飞扬。麒林市体育场没什么草皮,何况现在是冬季,东一块西一片不成规模的草皮都已枯死。
战况极其惨烈,二十一中除了孙不武,所有球员的身上都是汗水和着泥土,球衣都已分不清颜sè。孙不武是因为没怎么摔跤,也不倒地铲球,身上才显得稍微干净一点。
孙不武还是带着他的三人组,在一中球队中间左冲右突,东搅和西搅和,妄图打乱一中队的进攻节奏。他的战术很简单,球在谁的脚下,他就冲向谁,或在这人的进攻路线上强行拦截。反正一中队的战法更简单,他们不一般不传球给队友。
裁判看着这球就很纳闷。一中队太笨头笨脑的了。有着如此强横的体力,个人球技也不错。怎么能只知道直线进攻呢?还有,只知道个人带球冲。难道不知道将球传给队友速度更快吗?球在空中飞,不比你带着它跑得快?个人英雄主义!这是个人英雄主义在作怪。
裁判也赞叹一中队的奔跑速度。一中队的奔跑速度快到什么程度呢?二十一中队为了破坏一中队的进攻,往往故意大力将球朝场外踢,而一中队一般都能赶在球出界前将球抢回来。所以到目前为止,裁判都没吹过球出界。
两支好球队啊!裁判与组委会一致认为这是两支难以遇见的好球队。一中队的奔跑速度和超强的体力,二十一中的整体足球意识和战术配合。两支球队的共同特点,那就是顽强。这样的球队难找。
裁判组与组委会一致的意见是,二十一中的体育人材更多。因为二十一中每一支球队的球员都与别的队不同。也就是说,二十一中一个学生只参加一支球队。相比之下,一中就差多了。一中除了女排,其他各支球队都是这十个几人。甚至连田径及其它项目也基本是这十几个同学。
省里文件规定这是一次选拔赛,获第一名的参加省中学生运动会。天关省共有二十一个地市,加上zhōng yāng直属企事业单位、各大学附属中学及军队所属学校,将有五十多支代表队参赛。
由于有高考加分这么个激励办法,到时的战况将是异常激烈。所以,这次麒林市中学生运动会没规定一人只准参加几个项目。是骡子是马都出来溜溜,别到时说市里没给你们机会。
但是对于一中所有的项目都是这十几个学生参加,让组委会感到头疼。运动会都已经快开幕了,你们一中从外地调这十几个学生来。这个,那个,当然这也很好。可是你们这种做法阻碍了麒林市学生表现体育素质的途径,剥夺了麒林市学生希望通过这次比赛获得高考加分的机会。
你们一中年年高考升学率在全省都是排名前几,不在乎这个高考加分吧?何必呢!从昨天到今天,赛场上为二十一中加油的呼声震天动地。你们一中就看不出人心向背?组委会大部分都是搞体育出身,他们对一中队的球员大为赞赏,怨地是一中的校领导。
比赛还在异常激烈的进行。在其他的足球比赛中,哪怕是世界级比赛,比赛过程中都有假摔、假伤、与裁判争执等等情况,球员们也可借此喘口气。
这次比赛又有一个古怪现象,整个比赛非常流畅的进行。即使是真摔倒了,没等裁判吹哨,摔倒的球员就已经爬起参加战斗。根据比赛优先原则,这种情况裁判当然不能吹哨。
进攻,进攻,再进攻。拼抢,拼抢,再拼抢。皮球始终在二十一中的半场飞舞,二十来人全部在二十一中半场纠缠。修真者怎么着?习武者又怎么着?全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二十一中的普通球员更是体力严重透支,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再也起不来。但是,他们倒下了,还是立即挣扎着爬起来,扑上去拼抢。他们眼光中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只是球,绝不能让皮球进自己家的大门。
全场数孙不武的运动量最大。球在对方谁的脚下,孙不武就要盯向谁。孙不武是满场飞奔,一次次破坏着对方的进攻。毕竟修真界只有这么大,华、韩二人与李满屯从小就是玩伴。
同样修习古典武术的圈子也不大。两个紧盯孙不武的人,其实也是与他从小就认识,也是从小就受这小子的祸害。现在这两人又一次感觉到孙不武在害他们。
这两人一边跟着孙不武猛跑,一边不无怨念的想着。你孙家小五子内力咋就这么深厚呢?好吧,你内力深厚,算你本事大。可咋就不见你突破到先天境界呢?你也来个以武入道给我看看啊!
你这么来回跑,不是害我嘛。不就是一场球赛嘛,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你把老子害的像狗一样喘气有意思吗?这孙家小五子从小就是专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甚至既损人又损己的事他都干。别人难受,他就快活。都什么人嘛!
其实孙不武也受不了了。他严重透支着体力强撑着自己在跑动,拼命的拦截破坏对方的进攻。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一点点的懈怠,他每成功拦截一次就给队友们减轻一份压力,每破坏一次对方的进攻队友们就能稍稍缓口气。只要自己一倒下,那些普通队友便无法顶住对方那强大的压力。
李满屯遭受的压力最大。皮球像一发发炮弹一样shè向大门。他一次次的扑救,一次次的拳打脚踢。一次次的鱼跃,一次次的翻滚。他全身连头发上都沾满了土,土和着汗变成了泥。头上、脸上、身上全是泥,已很少有人能认出这就是李满屯了。
李、柳两家的三长老坐在看台的一角,眼见着空前的战况不禁为之动容。他们想不到人世间的足球比赛竟然是这样的激烈。简直就是以命相搏,不死不休啊!
这次让孩子们入世修炼是做对了。躲在山门里,哪会历练这样的场面?以往我们坐在静室里,总是怀念过去的修炼环境,总是感慨那样的环境一去不复返了。可是,各个时代都有不同的特点。古代又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场面?也不能说绝对没有,古代战争比这踢球更悲壮惨烈。可是战场上能修炼吗?
世道是如此的和平,天空是这样的蓝,微风是这样的和煦。远处小鸟在欢快的歌唱,近旁兴奋的人们在呼喊。下面的两队人马却在拼命的厮杀,在生死相搏。张秋生那小子怎么说来着?足球是战争时期的和平,和平时期的战争。有道理啊有道理。
修真界的两个大佬坐在看台上看球,内心里发着感慨。远处的大树上也有一个“人”满怀喜悦的在看球。她就是李翠兰。她从同学们的闲谈中早就知道这两天的比赛。今天上午又听到同学们谈起昨天的赛况,就后悔没跟去看看。
李翠兰从前天夜里只叫了一声,张秋生眨眼的功夫就赶来,并且与他姐姐将两个鬼仙打跑。后来贝加尔湖的五个兄弟一个不少的全都赶来。这让李翠兰无比的感动。
第二百九十一章 集体的力量
见过面没见过面的人对她都非常关心非常爱护,连他们家的两个长老都对她那么好。这让李翠兰再也不害怕了。她的这些朋友如此的强大,对她如此的爱护,还有什么必要害怕呢?
中午,李翠兰早早就来到体育场。找到一棵合适的大树,将自己的指骨安放好,然后躲进指骨里只留半个头在外面。这样可以尽可能的隐藏气息,又可以好好的观看球赛。真是激烈啊。李满屯与孙不武带领一帮普通人与对方放对。而对方的人马不是修士就是武士,实力明显比他们强的多。
李翠兰与两个长老的想法不同。她对输赢一点不在乎,虽然是极希望李满屯、孙不武他们赢。李翠兰在俄罗斯远远地见过足球比赛,知道这个不可能死人。在她简单的头脑里,真的是除死无大事。
李翠兰此时只是细细体会着做人的乐趣。兴奋、激动、急切的盼望、尽情的发泄,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得美妙啊!
三百年前,当她还是活着的时候,还是个十六岁少女的时候,人们都说翠兰是远近百里的美女。每当月儿升起的夜晚,屯子里的小伙就会带着刚刚打来的猎物,来到翠兰家小屋前。
翠兰就会升起一堆篝火,再在火堆上吊一个大锅。锅里煮着鲜美的肉,人们围着篝火跳舞、唱歌。方圆几十里的小伙都会赶来参加翠兰的篝火狂欢。
小伙们尽情的唱,疯狂的跳,大口的吃肉,敞开怀的喝酒。那个他,叫什么名字已经忘了,毕竟已经过了三百年,毕竟做鬼也比别的鬼经的苦难多,毕竟天道规定鬼要忘掉生前许多事。
在所有的小伙里不是最帅,但却是最勇敢的那个他,总是默默的看着翠兰。即使是背对他,翠兰也能感觉那灼热的目光。每当两人目光无意中对视时,双方都像被吓着一样避过去。翠兰总是心儿跳的厉害,脸也涨的通红。哦,那个人长的像秋生。有着秋生一样的勇敢,却没有秋生的聪明与能耐。
今天怎么想起这些呢?是这热烈的人气感染的吗?
所有的灵体,不论是神灵还是邪灵,也不论是鬼还是怪,都喜欢吸纳万众的念力。神佛都有庙宇或其他道场,在人们的供奉中享受他们的念力。其他的邪灵通过作祟来强迫人们的供奉,以获取一点点可怜的念力。
李翠兰今天有福了,两三万人的念力归她独享,而且还是尽情地拼命地发泄式地释放的念力,这样的念力格外的强大。人的念力可以延缓天劫的到来,也可以抵挡天雷强度。所以是各类灵体争抢的好东西。
修真界也有靠吸纳念力修炼的。只是这种修炼方法太凶险。因为人的念力非常杂,几乎各人有各人想法,各人有各人的念力。吸纳这样杂乱的念力,如果没有方法炼化,轻则时间不长就会流失等于做无用功,重则会让他们发疯暴体而亡。
萨满的巫师就是吸纳念力修炼的一种修真者。巫师举办祭祀活动总是人越多越好,就是人越多念力才越充沛强大。李翠兰就是从萨满巫师处学来炼化念力之秘诀。
在李翠兰一边吸纳炼化念力一边胡思乱想之时,上半场结束了。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从二十一中聚集处冲出二十多个男生。他们来到自家球员跟前,两人夹住一个就往休息室跑。
麒林市体育场其实没什么休息室。原来设计时的休息室都成了器材堆放处。后来器材老是丢,就闲置这那儿。不仅是休息室,连乒乓球室及其它一些室内运动室的东西都丢失的光光。现在这些地方破烂不堪,连门窗都不齐。室内更是垃圾污水,甚至大小便遍地。
上午第一节课时,吴痕找到梁司琪。他向梁老师请求调部分同学去体育场打扫休息室。吴痕预估了足球赛会是空前激烈,参赛的同学会非常辛苦。在上半场结束后能得到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非常重要。这事本来应当找校长或体育老师,但吴痕却找了梁司琪。因为这事他也刚刚想起来,现在时间紧迫,只有梁老师做事果断干脆。
梁司琪考虑了一会,然后说:“星期三就要考试,同学们现在每一分钟都很紧张。我会让高一一班的三位班长安排这事,其他同学不能惊动。他们下午还要去加油助威,时间对他们太宝贵。”
梁司琪找到吴烟,拿出一张存折递给她,说:“你们三位班长去体育场,为下午足球赛准备休息的地方。找民工打扫,越快越好。具体怎样做我不管,相信你们会做好。还有,不要怕花钱。”临走又将自己的大哥大交给吴烟。要她能用电话联系的事,就不要跑路,尽量争取时间。
三个班长简短的商量了一下。第一步先到建筑工地找虎子。告诉虎子,她们需要一批民工,具体人数不知,待一会再告诉他。找虎子要了他的大哥大号码后,林玲拿着存折去银行。在银行附近的公用电话打给吴烟,吴烟将这个电话存下来。
吴烟与李秀英来到体育场。看到休息区一片狼籍,垃圾成堆污水横流。立即打电话给虎子,要求一百个民工,半天时间每个民工付十元。虎子在吴烟她们交待后,便立即与谷雨龙及其他兄弟联系上,要求他们所属的工地全部停工等待命令。
好年华公司明天就要开业。刘萍刚好就在隔壁的车间做准备工作。刘萍得知此事后,对围在她身边的大帮职工说:“高一一班现在有急事要我们去帮忙,大家快跟我走!”
刘萍的手下全是下岗女工,听说高一一班有事要她们帮忙哪有不去之理?呼啦啦,近百的女工随着虎子的队伍赶到体育场。
西山五兄弟的三百多手下,从十几处工地向体育场涌来,还带着两部大货车以及铁锹之类工具。而此时的李秀英却去了市花木公司。
李秀英来到花木公司,将腊梅、茶花等等正在盛开的盆花,以及正郁郁葱葱的树啊草什么的盆景全租下。
花木公司的人见李秀英只是一个小姑娘,虽然从长相气质上推断绝对不是等闲人家的孩子,但一万元的租金不是小数目,这么小的一个女孩能做主吗?直到另外一个同样清秀漂亮的女孩打的过来,将一万元现金交到财务手上,花木公司的人还是不敢相信。
人多力量大。李秀英与林玲带着两辆汽车,满载着花木来到体育场时,室外的垃圾已经清理完毕。室内也基本清理完,正在用两台排气电扇在清除秽气。隔壁一间稍小一点的房间内也同样在排气。
虎子与李奎发在外面指挥怎样排放花卉树木盆景。室内谷雨龙与吴烟、刘萍商量怎样去除墙壁上的涂鸦。
清理外面的垃圾很简单。这室内真是叫人头疼。它不仅是垃圾、污水的问题,而是遍地大小便。还有墙壁也污秽不堪,什么污言秽语就不说了,最简单的也是一些爱情宣言,像“李燕我爱你”、“王娟我天天好想你”等等。
大小便清理后,还是留有强烈难闻的气味。买来五瓶空气清新剂,全喷洒完后,再用大功率排气电扇吹。好在电是通的,电扇也是虎子派人借来的。
谷雨龙说,水泥墙壁上的脏污刷一遍石灰水没用。因为石灰水干了后,那些字啊画什么的还会显现出来。起码要刷三遍,才可以完全遮住。
吴烟当机立断:“买墙布!谷大哥,你们有会贴墙布的师傅吗?”谷雨龙将头一昂,说:“当然有!我们公司也搞装修。”西山泥瓦匠绝不容别人置疑他们的技术,那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的命。
谷雨龙立即掏出巻尺,边量边计算需要购买多少墙布,又派一个工人随李秀英与林玲去买。做完这事后,见吴烟依旧在皱着她那好看的眉头,就说:“这气味还是排不干净吧?吴烟,我建议用火烧一下,你看怎样?”
谷雨龙一开始不知如何称呼吴烟好。叫小姐吧?在现如今那是骂人。叫小姑娘吧?太轻薄。叫吴班长吧,好像她同学没哪个这样叫。还是吴烟自己告诉他,叫她吴烟就行。
这个主意好,吴烟就不相信火都烧不掉这儿的臭气。花木公司送盆花的司机说,他们那儿有很多樟树枝,是每年秋冬给行道树剪枝时留下的。不过你们要是找领导,那肯定要花钱。
吴烟没等这人将话说完就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他说:“不管你是找领导还是找谁,我现在需要这些樟树枝。”这人接过钱,二话没说开着车就走了。
谷雨龙由衷的佩服。这么小的女孩,办事如此的干脆麻利。难怪这几个班长能带着同学办公司。高一一班不仅仅张秋生一人厉害啊。cāo守仁输的不冤。
第二百九十二章 骂我们是神经病
墙布买来了,暂时先到主席台那儿裁剪。樟树枝运来了,在两个休息室内同时烧起来。一股樟脑的香味充溢着休息室,一直飘到室外。樟树枝烧火好啊!不仅去除了难闻的臭味,还去除了室内的cháo湿。
到下午一点时,二十一中的球队休息室焕然一新,连门窗都换了新的。梁司琪陪着校领导来察看时,季长海看着自己学校的休息室,再看看旁边其它房间的肮脏破败,激动的热泪盈眶。握着谷雨龙一帮兄弟及刘萍的手,连声谢谢。
梁司琪只是淡泊名利,但毕竟是市长夫人出身,深知官场规矩。不想出钱出力到头还落个不把校领导放眼里的名声。所以她将此事淡淡的向季长海作了汇报。没提吴痕专门向她提的要求,而是说听到同学们的议论。时间来不及她就这样处理了,算是为校领导们拾遗补缺。
季长海一拍脑门,大叫自己怎么没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幸亏梁老师及时给补上。他隐约猜到二十一中的学生很多都学过功夫。包括这个梁老师也学过,因为现在有很多学生跟在她后面学。至于是什么功夫他不知道。怎么评价各个人的功夫长短他也不知道。但是吴痕与张秋生是最厉害的他知道。因为全校刺儿头都服这两个。
校领导都知道,他们学校三大球中排球的阵容最强大。昨天打得那样辛苦,比赛结束后球员们都差点虚脱。而足球的阵容最弱。没办法帮他们上场,可帮他们休息好就非常重要。校领导们都纷纷赞扬梁司琪。
二十一中校领导站在休息室外放眼一看,不仅休息室附近花团锦簇,在眼睛所能触及之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收拾的整整齐齐。
再进室内,清香宜人,窗明几净。盛开的腊梅,怒放的山茶,红、黄、粉、白相间,翠绿yù滴的叶,争妍斗艳的花,相得宜彰赏心悦目。地上铺着淡绿的地毯,地毯上一字排放着二十来个棉蒲团。
旁边一个小门,进去是一间盥洗室。水桶、水盆、水瓶都沿墙放得整整齐齐。校领导们赞叹。除了赞叹还是赞叹,其它的话他们已说不上来。
二十一中的球员被架进休息室,三把两把被扒光衣服。然后一盆盆热水就兜头淋下,再然后喷香的浴巾就裹上身迅速擦干,接着又换上干净的球衣。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收拾干净的球员又被带到隔壁休息室。一人一碗温开水给喝下,又甜又咸的开水既补充失去的水分盐分,又补充热量。然后各人找一个蒲团,按平时练功时的打坐方法坐下。
张秋生迅速在每个人背后拍了一掌,拍完后才对吴痕说:“这不算作弊吧?”吴痕略作考虑说:“不算,这相当于补充体能,就像喝水吃东西一样。任何运动会都不禁止吃东西喝水吧?相反,我认为双方势力相等的比赛才公平。”
吴痕一方面心想,只要李满屯与孙不武不使坏招就谢天谢地。张秋生给他们点真气就不能太认真了。另一方面,也羡慕张秋生的无属xìng真气。自己想作弊也没那能耐。
梁司琪也找一个蒲团坐下,说:“现在开始行功。”她这是要给大家带功。在教学生修习无名功时,梁司琪发现练这种功的人越多,周边形成的气场越强。气场越强,练功的效果就越好。
吴痕、吴烟、李秀英、林玲、二丫等非球员也都坐在地毯上练起功来。当然吴痕他们练的是自家的功,但也能助气场的强大。吴痕没忘记趁梁司琪与林玲、二丫等人闭上眼睛时,在休息室的门窗上布置了屏蔽符。以保持这里绝对不受外界干扰。
二十一中的球员由于同学们的关心,得到到充分的休息及体能补充。而一中的球员就没这样的待遇了。他们情况虽然比二十一中要好一点,但也疲惫不堪。现在他们穿着汗湿的球衣,披着羽绒服坐在球场边的板凳上。他们也带了几件黄棉大衣,但根本不够一人一件。
一中的球员也想打坐调息,以尽快恢复体力。可是这样的情况怎么打坐?四周是三万多人的嘈杂。刚开始休息时还热的冒汗,时间一长汗湿的球衣被冷风一吹,格外的感觉寒冷。
二十一中区域有人唱歌。许多人立即跟着唱起来。接着迅速传开全场都唱将起来:“大伙儿咣咚咣吔,咣呀咣咚咣吔,吃饱了六谷爆吔,乞呀乞得常-——”就这么四句歌词,无限反复的唱下去。
这歌带有强烈的麒林市元素,曲调简单歌词短。本来就许多人会唱,不会唱的跟个两遍也就会唱了。三万多人还越唱越来劲。
这首歌实际上毫无意义。但唱歌热闹啊。人们不在乎唱的是什么,只要情绪能得到渲泄,只要热闹。在热闹与渲泄中感受到快活。这就行了,还想怎么着?
但一中球队是外地人,听了这歌觉得莫明其妙。华寒舟让一个跟班去打听。这歌唱的是什么?没一会跟班就回来说:“我问了几个人,都说这是首神经病的歌。”
难道全场这么多人都在骂我们是神经病?换一种说法,就是在骂我们是傻-逼?一中球队二十来人感到气愤难耐。可又无计可施。二十来人面对三万多人,只是大海中的一片枯叶。韩冠阳回头看看,见本校的体育老师也在傻呼呼的跟着唱。
如果韩冠阳这时能平心静气好好想一想。体育老师是麒林市本地人。他也在唱,总不会是在骂自己的球员。可这时的韩冠阳怒发冲冠,哪里想得到许多。冲到体育老师面前,大喊:“这是骂我们神经病的歌,你怎么也跟着唱?”
如果体育老师素质高一点,笑嘻嘻解释:“以前,确实有一个神经病唱过这歌。而麒林市人这样唱,有时是一种自我解嘲,有时纯粹是起哄。没什么意思,只是图一个好玩热闹。”让同学们明白这歌不是针对他们的,不就行了嘛?
可是这体育老师没这样解释,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而是立马站起来,仰着脖子对着看台上大吼:“不要唱了,不要唱了!不许唱!听见没有,不许唱!”压根就没人理睬他。相反他越是脸红脖子粗的大喊大叫,唱的人还越起劲。
体育老师跑到组委会反应。组委会也没什么办法制止。这歌没什么颜sè,旋律与节奏都是麒林市的劳动号子。与任何敏感话题都扯不边,你让组委会怎么阻止?再说了,组委会更多的只是管理与监督参赛各方,对观众没有什么约束力。
体育老师在学生中没什么威信。一中的校领导也出来了。校领导很威严的用目光扫视本校的学生。一中的学生渐渐闭嘴不唱了。但也仅仅是一中的学生不唱。其他观众谁鸟一中的校领导啊。
三千与三万,根本不成比例。体校与职高、技校的学生,更是故意跺脚挥手大声的吼着。本来就是劳动号子的节奏,越是这样唱越是有劲。
华寒舟、韩冠阳与他们的球员们在沮丧、灰心中度过了休息时间,终于盼来了下半场的开始。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二十一中的球员jīng神饱满,神完气足的跑向赛场。
华寒舟低声问韩冠阳:“吴痕给他们渡了真气?”韩冠阳也低声回答:“别瞎说。除非是无属xìng真气,否则怎么渡?你渡我一点试试?吴痕的真气是无属xìng的吗?”
华寒舟挠挠头皮,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不吴痕给他们吃了补气丹?”韩冠阳拍拍华寒舟的肩头,说:“我看你被那个破歌唱糊涂了。补气丹虽然不怎么值钱,但也不是随便买得着吧?吴痕没事随身带这么多,像发糖果一样发给球队吃?即使他舍得,他们柳家愿意吗?”
修真者之间,打斗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有时难免会遇上高强的对手,战至jīng疲力竭时服一粒以补充体力。补气丹的作用仅此而已,对于修炼一点用处没有。没哪个修真者随身携带大把的补气丹。再说现在炼丹的材料这么贵还这么难找,哪个修真者吃饱了撑着为一个球赛花费许多?
一中的校领导本来没觉得这个“大伙儿咣咚咣”有什么特别意义。听体育老师说,这歌是在骂他们一中jīng神病。校领导就越听越不是个味,越听心里越堵得慌。
一中校长找到季长海,说:“我说老季,能不能让你的学生不唱这歌了?流里流气的,影响不好。”
季长海心中暗藏坏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学校连我加进去才一千来人。仅仅我们学校不唱有什么用?你要是能让其他学校不唱,我们学校自然也就不唱了。”
季长海在心里鄙视一中校长。这歌本来没什么意义,你非得要说是在骂一中的球队。见过抢钱的抢食的,还没见过抢骂的。高一一班这阵子天天在唱,我也没觉得是在骂我。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杨神经
有人说高一一班唱这歌是为了抗议我老季巴结市教委。也有人说是张秋生抗议班干部指派他担任大合唱的负责人。却原来,高一一班是等在这儿对付一中的。哈哈,好好好!这些孩子们就是聪明,骂了你还让你无话可回。
想到这儿,季长海正sè对一中校长说:“老杨啊,你这话说的不完全对。这歌发源于麒林市工人群众的劳动号子,怎么能说是流里流气呢?”
一中杨校长是副处级,兼教委副主任,市政协委员。一般级别比他低或是平级的人遇上他起码都要尊称一声杨校长。而且在麒林市教育界,提到杨校长当然指的就是他,不管教育界还有没有其他人姓杨。
季长海不在乎姓杨的这些头衔。他反正都五十八岁了,等到高一一班升为高三一班并参加高考时,他刚好到退休年龄。
季长海顶着个全市最烂学校校长的破帽子这么些年,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油盐不进水火不侵。教委领导不拿他当回事,他也不把领导放眼里。退休前只要不犯大错误,领导们还能把他怎么着?所以,二十一中发生混混们打群架,他躲的远远的,那是怕牵扯进去犯错误。
高一一班这些天瞎唱他不管,是因为学生糊弄他,他也糊弄领导。季长海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高三一与高一一两个班给他争气,让他能趾高气扬的退休。在退休欢送会上,他将高傲地说:“别说二十一中烂,给我好生源,我能搞的比一中更好!”
“你,你,唉——”杨校长指着季长海,叹了一口长气又无话可说,背着手离开这不想好的家伙。
杨校长其实也不是无话可说,而是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话,季长海都会拿着“轻视劳动人民”的大帽子扣他脑袋上。除非他说这歌唱得好。可是这歌既然唱得好,他又跑来废什么话?
杨校长背着手离开季长海,并不是说这事就这么算了。他觉得与老季说不出来道理,如果发生争执太丢面子。老季不想好,他还想好呢。杨校长才四十多岁,仕途还有上升空间。他可不想在这万众瞩目下弄得下不来台。
杨校长找到组委会。组委会由一位zhèng fǔ副秘书长任组长,教委与体委主任任副组长,以及一些办事人员组成。组委会各成员都在津津有味的看比赛。
听了杨校长的反应,组委会成员均不以为然。哪有看球不准唱歌的道理?不准唱歌观众的嘴巴就空了,说不定就要骂人。唱歌总比骂人好吧?再说了,这歌又不牵扯政治,粗俚就粗俚一点有什么了?从高雅的角度说,我们都是粗人。
杨校长感到一阵无力。又坚持说:“唱歌当然是可以唱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引导他们唱唱别的?积极的,健康的,向上的?比如国歌、国际歌?”
组委会全体成员一致朝杨校长翻白眼。你以为现在是开两会或党代会?你以为两个中学都是代表国家在参赛?这姓杨的平时看了也还行,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变成白痴了呢?
组委会的位置是在主席台。除了像季长海这样不想好的外,其他学校的校长几乎都在。有事无事与领导多接近,是当官的不二法门。
也许是同行相轻,也许是眼红一中校长的位子。反正这些校长们平时就看老杨不顺眼。心里都想,老杨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一中拨款多,生源好而已。组织上要是把我放那位置,搞得不比姓杨的更好,我沿着麒林市倒爬一圈。看看一中这些年出过什么成绩?每年高考全省排名也只不过前几,多少年没得过第一。高考状元更是想都别想!连第二第三名都没有。这时看着老杨出糗,大家都有一种幸灾乐祸大呼痛快的感觉。
看着老杨的窘相,教委主任祁汉明大为难过。一中是教委的心头肉,老杨是他亲自树立的麒林市教育系统的标杆。这个标杆可不能倒,甚至不能有一点受损。
祁汉明试探地对市zhèng fǔ副秘书长兼组长说:“卫秘书长,我看还是想个办法,让观众改唱别的歌吧。能反映我们麒林市jīng神风貌的就行。”
群众在大多数时候是一盘散沙,想怎么筛就怎么筛,要怎样洒就怎样洒。但是如果有一种吸附物能凝聚群众意志,这种意志一旦形成就很难扳倒。这种吸附物可以是某个建筑,可以是某个景观,可以是某个传说,可以是某个美术作品,也可以是某一首歌,甚至是某一句话某一个口号某一个关键词。
有远见的政治家总是能及时发现处于萌芽状态的群众意志吸附物。要么加以利用,要么立即掐死。伟大的政治家甚至能制造这种吸附物,比如鱼肚藏书,比如汉高祖拔剑斩白蛇,比如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好了,扯远了。我们只说故事,不谈政治。卫秘书长虽然对祁主任的话不以为然,但是面子还是要卖的。毕竟他俩是平级,只不过zhèng fǔ的人出来见官大一级而已。卫秘书长为官多年,深谙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
卫秘书长向在座的各位,包括各校校长说:“大家看看有什么好办法,让观众们改唱别的歌?”卫秘书长的意思很明白。祁主任,面子我给你了,也发动大家群策群力想办法。如果这么多人都想不出好办法,你总不能怪我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出主意。一方面大家都喜欢看老杨出洋相。另一方面也确实没什么好主意出。像这样几万人唱歌唱得正高兴,除非有绝对权威人物出现就别想打断,更别提号召他们唱别的歌。
什么叫绝对权威人物?比如说这时马拉多纳突然来了,他是足球巨星,当然会得到众多粉丝的疯狂追捧。又比如市委书记或市长来了,他们是麒林市最高长官,他们说的话也会得到很多人的听从。
除了权威人物的感召外,还有一个办法——**!我cāo,亏你想得出来。老百姓在这儿欢欢喜喜高高兴兴的看球,一点越轨的事都没有,你叫jǐng察来镇压?jǐng察局长先把你打一头青包再说,你不想混了,他还想混呢。
没人说话。有人装作聚jīng会神的看比赛,没注意秘书长说了什么。有人闭目眨眼摇头晃脑,装作在苦思冥想。其实心里都在大骂老杨,同学们市民们唱个歌,碍你什么事了?你非说几万人都在骂你神经病!哦,人家说你是神经病,你就是神经病了?那我说你是超人,你把内裤穿外面飞一下给我看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平时没仔细朝老杨脸上看。现在认真这么一瞧,怎么越看他越像神经病了呢?老杨从此在教育界落下个杨神经的外号。老杨得知这个外号后,将那个体育老师狠狠整了一顿。都这体育老师跑主席台汇报情况时炸炸呼呼,让主席台上的人知道了几万人都在骂他们是神经病。
老杨见没人帮他出主意,于是向卫秘书长说:“老季有办法。就是季长海,二十一中的校长。这歌就是他们学校带头唱的。季长海就在他们学校的看台那儿。”卫秘书长看着老杨也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你咋就许多事呢?好好的看个球都不得安生。
出于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原则,又看出在座的人都与老杨不对付,卫秘书长决定御驾亲征顺道去上个厕所。见很多人起身要与他一道去,卫秘书长摇摇手说:“都坐这儿看球吧,我和祁主任去就成了。今天这个球很有看头。”卫秘书长说的是实话,这场球确实非常好看。大家于是安坐主席台看球,只有老杨一人跟了去。
季长海倒没刁难。他再么不想好再么老油条,对zhèng fǔ领导必要的尊重还是有的。季长海对卫秘书长说:“我把梁老师叫来。她管理学生很有一套,在学生中很有威信。”
他们是站在看台下面避风的地方说话,不一会梁司琪就来了。卫秘书长与祁汉明是第一次见梁司琪,不由眼睛一亮。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优雅知xìng的中年美女。麒林市教育界还有这么一位老师?以前我们怎么不知道?
老杨却是认识梁司琪的。不说在省里开会见过几次面。就是这学期开学前她还找到他,要求调到一中。老杨当然知道梁司琪是非常好的教师。人家的教学成绩在那儿摆着。手上出过两个高考状元。她带的班曾三次全省高考排名第一。其它的荣誉称号、文凭、学位就不用提了,仅是这长相看着也养眼啊。
只是像她这样没背景没人介绍,想调一中来有那么容易吗?多少拿着领导条子来的人,都无法落实呢。重要地是太高傲还没耐心,只说了一句不行她就再没来过,回头就去了最烂的二十一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换一首歌
这都算了,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再挖回来。最让老杨痛心的是,没想到张秋然是梁司琪的女儿。老杨可是把今年高考状元的宝押在张秋然身上的。文科状元,凭张秋然平时成绩把握非常大。另外,张秋然还获得过许多奖项,这都是加分的法宝。
昨天张秋然的女排表现,说明她体育也可以加分。张秋然转学时老杨不在家,回来后他将教务处从主任到一般办事员狠狠骂了一顿。失去一个好老师以后可以挖回来,失去这样的好学生以后上哪儿找去?
张秋然的班主任找到老杨,责问他为何放走张秋然?张秋然在班上的人缘非常好,现在学生们都心怀不满,工作很难做。老杨毫不客气地对这位班主任说,你去教务处骂,狠狠地骂,将他们办公桌砸了我都支持你,那是一帮猪头,你不骂他们还当自己是人呢!
季长海对梁司琪介绍面前的几个人。梁司琪面带微笑与三个人逐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不卑不亢大方得体。
老卫等人就感到纳闷,一般教师面对本市教育系统最高当局多少都会有点侷促。怎么这个梁老师反应这么平淡呢?好吧,你是美女。可即使是美女,你的前途掌握在我们手上呢?难道你不想评职称?不想加工资?不想分房子?不想提职务?
看着这三个人的纳闷,季长海大感过瘾,觉得梁司琪是给他长脸争光添面子。季长海简单地向梁司琪说了事情原委及领导的要求。梁司琪向看台上喊了一声:“吴痕,你过来一下。”就这么一句,声音还不大。在这人声如cháo歌声如海中,连就站在她面前的三个人都要竖着耳朵才可勉强听清。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看台上一个男生立即连蹦带跳地过来了。这个男生一表人材,白净、高挑、健康,充满着阳光和朝气。
祁汉明心里一咯噔,莫非这就是zhōng yāng领导家的孩子?暑假时有人来打过招呼,说有几个zhōng yāng领导家的孩子要来麒林市上学,指明就要上二十一中。为了领导孩子的安全,来人要求祁汉明除了二十一中主要领导,不要对外扩散。
老卫与老杨见祁汉明对这学生的神态异常恭敬,虽然不明所以,但凭他们对祁汉明的了解,老jiān巨滑的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恭敬一个人,尤其是被恭敬的人还是个十几岁的男孩。所以他们神态也立马恭敬起来。
吴痕却不管领导们的态度,恭敬也好轻慢也罢他都无所谓。他自己倒是恭恭敬敬地对梁司琪说:“梁老师,找我有事?”梁司琪指着面前几个人,还是很平淡地说:“这几位领导想让同学们换一首歌唱唱,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这么个男生,能行?这个事很难办的哩!我们几个大人,好歹还是领导干部都大感为难的事,你这个老师就这么简简单单满不在乎随随便便的交给学生去办?老卫扶扶眼镜,老祁干脆取下眼镜擦擦,又哈口气再擦擦。
老杨不无怨毒地望着季长海,他不明白季长海用什么手段收了这样的好生源。老杨觉得季长海是在挖他一中的墙角,好生源应当是归一中的。集中优质生源打造教育强市,是教委的既定目标。季长海这样做,是目无组织目无纪律的行为。不过,也许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徒有虚表的学生见得多了。明天要教务处盯住这姓吴的学生。这次联考成绩只要在一千名内,就一定要挖回来。
吴痕面带微笑地问:“请问您们想唱什么歌?”口气与他的老师一样平淡。神态也与老师一样,没有一点学生见到领导时的不安,但又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三位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唱什么歌。他们都没什么文艺细胞,对于什么经典或流行歌曲一窍不通。也不是说他们一首歌都不知道,只是像差生面临考试一样大脑暂时一片茫然,好像有很多歌往外挤,却又一首都出不来。
吴痕见这三个人不说话,心头猛地一阵翻滚。他这阵子被张秋生折腾的头大,遇到问题已习惯用这家伙的思维去考虑。而张秋生的思维是什么不靠谱他就来什么,什么事稀奇古怪他就干什么事。
这三个白痴会叫我换唱什么歌呢?吴痕不由自主的想。什么《小寡妇上坟》、《十八摸》等等肯定是不会的。他们毕竟是领导,这么庸俗黄-sè的歌曲不会让群众去唱的。
可是他们要是让换《小白菜》之类的歌呢?庸俗、低俗、恶俗三俗不沾,一点都不反动也不黄,就是太凄苦与这赛场环境不搭调。
吴痕看看场上正火热的比赛,脑海里响着:“小白菜吔,黄又黄吔,三岁头上,死了娘吔——”。我cāo,真要唱这个歌,不说群众怎样骂了。张秋生肯定要倒过头来骂我是神经病。还有华子与阳子,恐怕要中止比赛过来和我打架。
还好,还好。老杨想了想,说:“唱那个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吧。你看怎么样?”吴痕没回答老杨后面的询问句,而是回头就走。他怕老杨说话不算数,另两个领导反悔。
来到二十一中看台下面的中间地带,双手抬起又向下压了压,如此反复不到三四遍,二十一中的看台上就安静下来。
吴痕没用麦克风,就这样对着看台上说:“同学们,朋友们!老是唱一首歌也太腻味,我们换一首歌,为球场上的双方运动员加油,好不好?”
“好——”所有同学大声叫好。吴痕又说:“我们唱一首《歌唱祖国》,表示我们麒林市人民热爱祖国,热爱体育,热爱生活,同时为运动员鼓劲吧!现在我起个头,大家跟着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唱!”吴痕边领唱边打拍子。
是的,吴痕双手在空中瞎比划,只能说是打拍子不能叫指挥。但吴痕是个完美主义者。他觉得这样干巴巴的打拍子太无聊。无聊不要紧,要紧的是高一一的那些货肯定要就此耻笑我。
他们班宁愿被扣钱扣点也不要当大合唱负责人,宁愿被张秋生蹂躏也不领舞领唱。我现在又领唱,双手又瞎比划。从明儿起我就成为被耻笑的对象,永世不得翻身。
吴痕很少看电视,二十一中的同学都没那时间,他们太忙。要学的东西太多,要赚的钱也太多。好在国庆节时学校组织学生唱过这首歌。二十一中的音乐老师是个半油篓子,只会打拍子不会指挥。二十一中的学生一多半是混子,老师没两把刷子根本镇不住场。
音乐老师急得要哭。实在没办法将梁老师请了出来。梁老师是怎样指挥的呢?梁老师要同学们注意她的手势,她说四分之四拍子的节奏是强、弱、次强、弱,手势是这样的。吴痕回想着梁司琪当时的手势。嗯,还有手势明确,要给的比节奏稍稍提前一点。
二十一中队得到充分的休息,体力也得到极大的补充,每个球员都处于巅峰状态。一中队没有休息好,甚至比不休息还糟,jīng神上也受到极大的打击并且一直到现在还在受干扰。此消彼长,双方实力总算对等。足球比赛在下半场才真正公平的开始。
上半场二十一中是完全的被动防御。那一次防守反击虽然漂亮,却纯粹是偶然之作,可一而不可再。下半场二十一中改变战术,采取了真正的防守反击有守有攻。孙不武在王二宝及另外一名叫张辉的队友配合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驾马车。不到五分钟就有了两次shè门,给一中队造成极大的威胁。其中一次任意球,要不是华寒舟个头高弹跳好用头将球顶出界外,几乎就让二十一中再进一球。
看台上人声鼎沸欢声雷动,伴随着“大伙儿咣咚咣”的歌声,还有锣鼓家什的声音,形成一片激情四shè的海洋。人们为二十一中得到的每一个球欢呼,为二十一中的每一次shè门尖叫。
突然,一阵雄壮嘹亮的歌声冲破了大伙儿咣咚咣的喧啸,以一种最强音的气势响彻体育场上空:“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正唱着大伙儿咣咚咣的人们住了嘴,倾听了一会马上就跟着唱起来。这种场合反正是要唱歌,只有唱歌才能发泄心中的激情,只有拼命的唱才会觉得是与自己支持的球队一起在战斗。只有并肩战斗才有资格享受胜利的喜悦以及分担失败的痛苦。看现场与看电视转播不同的心理感受就在这里。
深厚低沉的男音:“跨过高山,跨过大海,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圆润清脆的女声:“我们伟大的祖国,是我们亲爱的家乡——”吴痕的指挥越来越得心应手,完全记起了梁老师当时随口说的话,指挥起男女二重唱。人就是这样,一件事做的顺手了就想玩花样。
第二百九十五章 激烈碰撞
吴痕虽然很少看电视,但听过不少音乐会。国内外着名乐队或合唱团的音乐专场都听过。吴痕一会模仿卡拉扬,一会模仿小泽征尔,一会又模仿起李德伦,再过一会又模仿起陈燮阳。
吴痕陶醉在歌声中自得其乐,自鸣得意。哈哈,以前都说吴烟有音乐细胞,想不到我吴痕也是有的嘛。以后要是落难了穷困潦倒了,就去混个指挥家当也可以填饱肚子的嘛。吴痕现在的德行有渐渐向张秋生靠拢的趋势。
球场上的一中队尤其是华寒舟与韩冠阳看着洋洋得意的吴痕,一股难言的怨恨涌上心头。华寒舟跑到韩完阳身边说:“想不到吴痕这小白脸还花招百出哈,想尽办法yīn咱哥们。”
韩冠阳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也说:“我也没想到,这小白脸还有当狗头军师的潜质——”话没说完,就听见观众大声欢呼,回头一看孙不武正带着球迅速冲向一中后半场,快要接近禁区了。华、韩二人吓的大惊失sè,赶紧没命的冲向前去拦截。
孙不武带球过人,再过人。逼近禁区了,感觉华寒舟追上来,脚尖一踏将球稳住,再轻轻向右一挑将球传给王二宝。王二宝得球毫不迟疑,抬脚shè门,高了一点在球门的横梁上弹了回来。
孙不武卡住华寒舟,王二宝卡住韩冠阳,二十一中张辉再次起脚shè门,可惜被一中门将接住。
观众激动的呼叫停止,歌声再次响起。除一中的那片看台,全场到处是挥舞的旗帜。旗帜上都是差不多内容“二十一中加油”
二十一中就不用说了。同学早有准备。学校本来就有应付各种活动的旗帜,学生拿过来写上字就可以了。这是为本校球队助威,领导们不仅不管反而很支持。
而其他学校感觉二十一中是在为他们报仇。也都准备了横幅旗帜,各校领导睁一眼闭一眼。上半场时这些旗帜也拿出来挥舞过,只是因为没有统一的节奏舞得很杂乱。现在在歌声节奏的统一下,大家一起舞动起来非常壮观。
一中球队又在骂吴痕。这小白脸怎么来了一出又一出呢?大家都是本市球队,我们怎么像在客场作战呢?甚至连客场作战都不如!你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那我呢?我就该着小鬼子悄悄的进庄?修真或习武者心志再坚毅,这时不免也有点气馁、沮丧。此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
一中杨校长刚刚回到主席台时,有点志得意满。大家都认为办不到的事,是我力挽狂澜办到了。现在全场观众改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了,这是采纳了我的提议。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的水平比你们都强,说明我看问题比你们都准。二十一中都听我的,说明我的威信很高。
祁汉明也很得意。斜眼看了看卫秘书长。心想你卫福群办事从来都是拖泥带水婆婆妈妈,也只能躲在zhèng fǔ机关里当个副职,完全没有主政一方的能力。要是让你去任何一个部委办局当一把手,非让你搞糊汤不可。
渐渐地祁汉明发现情况不对。为什么?一中那儿一点声音没有。不仅没有声音,学生个个呆若木鸡眼神游离,居然没有一个学生在唱歌。
一中学生不是不想唱。中学生正是热情奔放的年龄,都喜欢热闹喜欢唱歌。可是现在这歌摆明是二十一中带头唱的,正在指挥的也是二十一中的同学。那个男生好帅啊好酷啊,帅呆了酷毙了,真想跟着唱啊。
可是,但是,刚才跟着二十一中唱歌,被校长用眼神严厉的批评了。现在要是跟着唱,那就是屡教不改,校长肯定会更加严厉的批评我们。大家都在想,如果有哪个同学带头我一定跟着唱。可就是没人做这出头鸟,于是一中的同学就个个如木雕泥塑,非常尴尬的看着别校同学们高兴的唱歌。
杨校长铁青着脸来到自己学校的看台前。杨校长能不气吗?外界一直说一中不注重素质教育,学生只知道读死书。做为校长,老杨还一直百般狡辩。现在不用多说了,情况在明摆着。别的学校学生豪情万丈激情四shè,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的样子。你一中的学生暮气沉沉老气横秋,有哪一点像年轻人?
杨校长抓住一个学生问:“你们怎么不唱歌?”这学生像罪犯面对jǐng察,或像欠了债的佃户遇见了地主,瘪嗦嗦地说:“我们怕。”
杨校长闻言大怒,喝问:“怕什么?怕有人会吃了你们?”这学生心里说,怕你骂。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杨校长没多说话,背着手就离开一中地盘回主席台去了。
杨校长一直自豪地说自己是老教育。其实他没当过一天教师,也没讲过一堂课。他是从乡教育干事起步,然后当乡中心小学副校长、校长,到县教委办公室副主任、主任。一步步再到市教委办事员,副科长、科长,反正他的履历上是在教育系统跳过来跳过去,到现在坐在市教委副主任兼一中校长位子上。他在教师与学生面前从不多话。他认为这样才叫威不可测。
不管怎样吧,学生们知道校长已允许他们唱歌了。不用谁带头大家一起唱起来,并且越唱越高兴,不一会就把刚才的不愉快丢到脑后。年轻人就是这样好。
杨校长背着手往主席台走,身后响起了自己学生的歌声。可他心里却觉得不是个味,越想越觉得堵得慌。今天下午的一切似乎都控制在二十一中手中,或者说二十一中控制着这个体育场。一中的学生唱得再欢实有什么用?你那是跟在二十一中屁股后面爬!堂堂的省重点中学跟在市最烂的学校后面爬。这是耻辱!季长海,你这个老狐狸老滑头。我们走着瞧!
杨校长一边走路一边想着怎样对付季长海。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好办法。与他比教学成绩?季长海领导的本来就是最烂的学校,你成绩比他好很光彩吗?与他比高考升学率?笑话。一中年年高考升学率百分之九十五点几,二十一中不知多少年了一直是光头。真要比的话,一中只要掉一个百分点,就算是输了。反过来,二十一中只要有一个考中哪怕是三本或大专,他就算赢了。
何况张秋然已经到了二十一中,她的问题是能不能上重点名牌,除非出现意外一本肯定跑不了。张秋然的成绩一直很稳定,而且经常参加各种比赛心理素质好。二十一中还有那个姓吴的正在指挥唱歌的男生。想到这儿杨校长头大如斗。
现在他就盼望着校球队能进一个球,起码扳成一比一平。这场球也不想赢了,杨校长退而求其次能不输就行。杨校长转身凝目注视着球场的战况。
纠心啊纠心。皮球正在二十一中脚下。一名穿淡蓝球衣的二十一中球员正带着它疯狂的向前冲,两名同样穿淡蓝球衣的队友在两翼护航。两名穿红sè球衣的一中队员从两侧向皮球包抄。
红蓝几乎要相撞时,蓝衣突然向右一晃,球却被踢得从两个红sè球员中间穿过。旁边观众大叫:“好,漂亮!人球分过。”
球又到了蓝衣球员脚下,原来迎面包抄的红衣队员尾随其后紧追不放。观众们铺天盖地呼喊,像山崩像海啸像洪水像裂帛。漫天挥舞的旗帜震颤心弦的锣鼓,所有的所有汇成一浪高过一浪的声cháo,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激励着二十一中球队进攻,进攻,再进攻!
人生最大的快事莫非酣畅淋漓的踢一场球,哪怕下了球场就去死。这是目前二十一中全体足球队员的想法。蓝sè球衣全线推进,比赛已到了最关键时刻,只要再进一球胜利就成定局。
孙不武带球突破,前面就是禁区,也是一中的密集防守区。孙不武脚底盘着球,寻找最佳shè门机会。一中队的大部人马也被吸引到右路,重点盯住孙不武。
华寒舟沉不住气,向孙不武冲过来。而华寒舟的离位恰恰露出一个空档,孙不武右脚向左轻轻一带将球调至最佳角度,接着左脚抬起准备shè门,整个动作流畅到无懈可击。华寒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一时大急不顾一切地朝孙不武扑过来。孙不武临危不乱,左脚从皮球上擦过再往回一磕,将球传给后面跟上的王二宝。
华寒舟止不住前冲之势,孙不武单脚站立只顾将球传出去也无法避让,两人像山一样撞在一起。王二宝得到球毫不停留,立即将球传给左边的队友张辉,他这儿不是最佳shè门位置。
张辉所处的左路一中门洞大开,防守球员都被调到右边对付孙不武去了。这下兔起鹘落眨眼功夫球就到了大门左边,韩冠阳也是大急,不由自主的施展轻功身法,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裁判的哨子吹得比防空jǐng报还响还急切,同时高举两张红牌。这还了得,不把你们罚下场你们还以为这是街头混混打架呢,有这么公然撞人的吗!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惨烈
孙不武试图站起来,但还没用力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没顾得检查自己的伤情,挣扎着向张辉处爬去。张辉是普通人,能经受得住韩冠阳那全力一撞吗?
张秋生对坐在身边的秋同说了一声:“坐这儿别动!”然后就一溜烟地向球场跑去。他是下半场刚开始就急忙跑去少年宫将秋同接了过来。张秋生是个好哥哥,有什么好场合从不会忘了弟弟。
吴痕因为背对着球场指挥唱歌,这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看见张秋生慌慌张张的向场内跑,赶紧回头一看,也立即丢下大部队跟着就跑。他怕李满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而犯浑,那时有理就变成无理了。
普通人的反应哪有张秋生与吴痕快?直到此时观众席上才爆发出愤怒的呼喊“不要脸!”,“无耻!”。这种局面稍一放纵就会引起sāo乱。千钧一发之际,张秋然出现在原来吴痕指挥的位置。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预备唱!”。吴烟、李秀英、林玲等唱起来了,高一一班唱起来了。二十一中的灵魂班级是高一一班,而高一一班最服的就是高三一的吴痕与张秋然。高一一班唱起来了,整个二十一中都唱起来。张秋然向旁边走了几步,朝着一中方向挥手,意思是要他们跟着唱。
即使离开一学期,张秋然在一中的人缘还在威信也还在。一中同学们立即接受张秋然的指挥唱起来。张秋然又毫不停留的转身朝着对面的看台挥手。
蓝天下,寒风中,火热的人群,一个看不清面貌但身材窈窕到完美的少女正在向他们挥手。愤怒的观众中有人注意到了,于是跟着唱起来。没注意到的也在身旁的观众提醒下注意到了,也跟着唱起来。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跨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歌声中,人们含着热泪看着孙不武一步步向张辉爬去。歌声中,人们看见两个学生飞快地向出事地点跑去。歌声中,人们看见裁判高举的手上两张红牌。
主席台上卫福群与祁汉明吓得面sè苍白。如果发生sāo乱,他俩难辞其咎。可是正当他俩一脑袋糨糊不知所措之时,局面迅速就得到控制。这个眨眼功夫就控制了局面的人竟然是一位柔弱的女生。
两个男生一前一后的在跑,后面又跟上四个男生带着两副担架。从穿的校服看,又全是二十一中的学生。沉着冷静,反应迅速,处置得当,准备充分,纪律严明,素质过硬。
这是主席台上所有领导对二十一中的评语。卫福群看了看祁汉明,没有说话。意思很明确,这就是你们教委经常说得最烂的学校?
祁汉明脸sè很难看,心里把老杨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个姓杨的,竟然当着上万群众出老子洋相。这事过后看教委党组怎么处分你!
张秋生跑到张辉身边一看。张辉已经口吐白沬,眼球只见白不见黑。王二宝抱着张辉大喊:“辉子,张辉,你,你别吓我。我我我我,我胆儿小——。”
张秋生接过张辉,手贴在张秋生后背上,察觉到张辉心脏已停止跳动。孙不武爬过来,哭喊着:“张辉,你还欠我汽水钱没还,你可别想赖账!你小子别,别别——”闻者无不动容,连裁判都背过脸去偷偷抺泪。
张秋生察觉自己用的手不对,贴在张辉后背上的是左手,无法施放愈伤诀。只能试着度过一股真气,在张辉的心脏上轻轻按摩。紧接着他的心为之一抽,张辉左胸断了三根肋骨,断骨压迫着心脏,且有一根断骨插进肺叶。
吴痕赶了过来,见张秋生的架式知道是在用真气为张辉疗伤。张秋生见吴痕右手握着拳,知道他手心肯定是愈伤符,于是放心的先用真气刺激心脏。只要张辉心脏恢复跳动,其它的一切都好办。
张辉的心脏粘膜有轻度破损。人在剧烈运动或是高速奔跑时遇上强烈的撞击而停止运动,重者可导致心脏破裂,轻者也会因猝然停止跳动而死亡。
韩冠阳的撞击力有多大?可以说并不低于一辆以一百迈以上速度行驶的汽车的撞击力。何况张辉自己也是在高速奔跑中。速度等于力量,这是怎样的速度,又是怎样的力量?
抬担架的同学跟过来了。吴痕对这两个同学说:“把老孙抬下去!”然后蹲下来查看张辉。孙不武死活不肯离开。他知道韩冠阳的撞击力有多大,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格外担心。是的,吴痕与张秋生都在这儿,他们肯定有办法。可是修真者不准在普通人面前显露法术,吴痕会不顾禁忌施用法术吗?他刚刚迈入修真行列,许多禁忌规矩也刚刚知道。
孙不武知道吴痕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用了愈伤符。否则阿仁绝不会死中逢生。可那是在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现在是万目瞩目的体育场。孙不武还待坚持,吴痕回头严肃地对他说:“这是命令。”孙不武立即闭嘴,乖乖的被李满屯背走,他坚决不躺担架。
吴痕撕开张辉的球衣。旁观之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张辉的左胸凹陷一大块,说明起码断了三根肋骨。吴痕将手掌轻轻放在凹陷处,能感觉出张秋生正在努力使断骨复原。吴痕也放出自己的真气慢慢吸,与张秋生的慢慢推配合。好在张秋生的无属xìng真气与他的真气不冲突。
组委会的急救医生来了,看见张辉胸口塌下那样一块,着实吓得不轻。踢个球能造成这样的重伤,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其实踢球能造成什么样的伤,他们都没见过,他们只是两个麒林市中医学院的学生。
吴痕对医生说:“请检查他别处还有没有伤,谢谢!”声音迟缓凝重,说明他正在用着极大的力道在救治伤员。这是在电视与武侠小说中才可以见到的治伤方法,医学生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作为医学生,吴痕的这种方法绝对违背医学常识,可是面对这样的伤者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有这个男生说话很客气很礼貌,却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经医学生检查,还有左腿胫骨断裂。这样的比赛用惨烈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腿骨断裂,对于修真者来说小菜一碟,可怕的是脏器受伤。
张秋生轻轻将肋骨从心脏上抬起来,不能用力过猛以造成二次伤害。又不能太慢,时间拖长了会使心脏不可逆转的停跳。
肋骨复原了,每根肋骨上留两股真气固定。心脏受损的粘膜修复了,张秋生在下面托住,吴痕在上面一下一下按压。吴痕觉得与张秋生一起干活就是愉快,他们两人无需多说一句话就配合默契。当然条件是张秋生一本正经时。
张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心脏同时恢复了跳动。吴、张二人当然是及时避开,却喷了正弯腰关切地注视着的人满脸满身,包括两个医学生。
张辉被迅速托上担架,由两个男生抬着飞快的朝场外跑。路上吴痕与医学生稍微交换了一下意见,先送到休息室做进一步处理,然后再送医院。其实也只能这样,组委会对情况预计不足,事前根本没联系医院,更没有准备救护车。
素质啊,素质。看看人家二十一中,各司其职,各尽职守,紧张而有序,从容而有效。季长海不简单啊,这是在场所有校长此时的共同想法。
卫秘书长起身。比赛发生这样的大事,他要是还稳坐主席台,恐怕过完年就去政协上班去吧。新来的书记铁面无情,手段是雷霆万钧。去政协还是好的,说不定是去地方志或党史研究室等冷宫。
祁汉明当然也要去看望受伤的学生。组委会成员都跟了去。来到休息区,所有组委会成员都大吃一惊。这是麒林市体育场的休息区吗?
这儿向来是用脏、乱、差来形容都是客气。说老实话,组委会成员中有很多人从体育场过,偶而三急也到这儿方便过。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组委会都要考虑运动会是不是放这儿举行。
现在这里成了绿sè的世界,花的海洋,在眼睛可以见到的地方不是花与树就是被清理的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的场地。
体委主任姓倪,老杨试探着问:“倪主任,这是你们体委新近整治的休息区?”言下之意就是责问倪主任搞歧视xìng待遇。有这么好的休息区给二十一中,却让他们一中的球员在寒风中受苦。
搞体育的xìng子直。倪主任对老杨说:“你出钱给我搞的?昨天在这儿小便,还是一片乱七八糟。我还在纳闷呢。”
体委的一个科员在旁边,这时插话说:“是二十一中自己搞的。一上午,仅仅一上午,甚至不到半天。差不多从上午九点到中午一点,这儿就变成这样。据说二十一中请来几百工人,还有卡车工具。这些花啊树的,全是从花木公司租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想窃取秘方?
组委会众领导一边听科员描述上午这儿火热的劳动场面,一边往休息室那儿走。休息室门上挂了块牌子,白底红字“球员休息,请勿打扰。”二十一中的几个校领导焦急的等在门口,季长海却不停的来回踱步。
休息室内。张秋生早已将张辉的胫骨接好,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张辉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脑部受伤。两个医学生对于脑外伤没有一点经验,他们学的是中医骨伤科。
今天见识到了吴痕与张秋生的一套接骨正骨手法,似乎比打麻将理牌还简单,当场就有拜师的冲动。只是环境不允许啊不允许,两个大学生去拜另两个中学生为师?再说,现在是正治病救人呢,你捣什么乱啊?
两个医学生呆呆地看着吴痕。这时的吴痕两手虚抱成球状,虚拟的球体中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张辉的脑袋就被雾气包裹着。吴痕知道自己触犯了在普通人面前不得使用法术的禁忌。可是人的大脑受了伤最是耽误不得。没办法,犯禁就犯禁吧,大不了回山门闭关去。
两个医学生正满脑子的武侠仙侠,满脑子问号感叹号时,肩膀被张秋生拍了两下。“来来来,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打扑克!”
张秋生热情地邀请两个医学生。求知yù正呈旺盛状态的大学生对中学生这种不合时宜的邀请嗤之以鼻,回过头继续观察吴痕去了。
“没见过这玩意儿?”张秋生面带惊诧地问两个大学生。如果仅仅面带惊诧也就算了,可惜还带点怜悯。两个大学生不干了,被一个中学生怜悯的感觉太,太那啥。一个医学生问道:“这玩意儿随处可见?”
“随处可见,你们当这是大白菜?”张秋生更加大慈大悲的望着两个大学生,说:“好歹也是高科技吧?还随处可见。”
两个医学生被搞糊涂了,指着吴痕两手间的白雾问道:“高科技?这是高科技?”张秋生没回答大学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麒林中医学院是大专还是中专?”
这是侮辱,并且是严重侮辱。两个大学生朝张秋生猛翻白眼:“麒林医学院是大学好不好?五年制医科大学!”
这其实又是麒林市的一项悲哀。麒林医学院原来的名称叫天关省医科大学。后来其主体部分搬到省城浮云市,这儿只剩下了中医科系。名称也由省医科大学改为市医学院。
张秋生不扯麒林人民心中这个永远的痛,而是好奇地问:“既然是大学生,难道不认识高频蒸汽发生器?你们俩真的是医学院的?”这话说的更让医学生伤心,你还不如直接鄙视他们来的好。
本着糊弄人就要彻底将其脑袋搅成糨糊的原则,张秋生拍着两个大学生的肩膀说:“来来来,我们边打扑克边说这个高频蒸汽的问题。”
张秋生手里拿着两副扑克。他将扑克给两个大学生看了看,包装上面的塑料纸都没开封。然后请大学生们开封,去掉大小王。这才征求他们意见:“我们玩什么?”
大学生们没回答玩什么的问题,稍高的一个问张秋生:“这个蒸汽能治疗什么病?你们又怎样知道这个病人脑部出了问题?出的是什么问题?你们又是根据什么在给他治疗?”
这下该张秋生郁闷了。吴痕当他们面施用法术触犯了修真界的禁忌。张秋生只想将这种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能糊弄成高科技就最好。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将这两个大学生打晕,在他们昏迷中将张辉的脑伤给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人家好歹是志愿者,将他们打晕就太不地道了。
唉,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啊!做吴痕这样的好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张秋生决定,吴痕只能做朋友,不能做为学习的榜样。否则做人也太累了,不符合他今生要快活的原则。
想到这儿,张秋生突然觉得这一星期太苦逼了。不就是林玲要与自己分手吗?分手就分手吧,也没什么了不起。好像前世林玲是另外有丈夫的。她的情缘在那个男人身上。一个高大阳光的男人,一个完全配得上林玲的男人。
张秋生的心狠狠的酸了一下。不对,不是酸,而是痛。林玲终究不是他的,他俩无缘。这个念头让张秋生痛不yù生,却没影响他与两个大学生的胡扯。
“你们真的是医学生?麒林中医学院真的是大学本科?医学生怎能问出如此白痴问题?那我问你,医院里的针筒针头是治什么病的?”
两个大学生不知道此时的张秋生心里正如针扎一般的疼痛,却恼羞成怒的说:“我问的是蒸汽能治什么病,不是问蒸汽发生器。你正面回答我问题。”
唉——,既已看破,为何还要难过?一个简单的青梅竹马蒙住了双眼,就此止步不前戡不破这么个小小的情关,那今后的人生道路上雄关万道又如何能过得去?
其实大家都是青梅竹马,这话二丫早就说过。多么的简单,多么的直白?我真的是不如李满屯与孙不武了。他们抓住一个字眼就能大彻大悟,就能入定而突破境界。而我,唉!过几天去rì本散散心也好。
“哦,你们问的是蒸汽?”张秋生只是为吴痕打掩护,然后就是满脑子的林玲,哪有多少心思与这两个大学生周旋?马马虎虎地说:“这个蒸汽大有讲究。实际上吧——呃,不对!知道什么叫秘方吗?啊!凭什么要我正面回答问题?啊!想窃取人家的秘方?”
两个大学生被张秋生炸呼的一楞一楞,还没回过神来,张秋生又是一声大叫:“哎哟,不好!你们莫不是rì本鬼子派来的jiān细?来刺探我中华传统瑰宝,秘而藏之之秘方、单方、验方,好去发你们rì本之大财?”
这个帽子太大,在中国任谁都戴不动。两个大学生急赤白勒的辩解:“放你妈的猪屁,你才是rì本鬼子jiān细!”
张秋生眼睛在两个大学生身上打量,从下看到上又从上看到下,然后说:“你们不是jiān细?他们家这个秘方仅去年一年就有五拨rì本鬼子前来商谈购买。可是他家宁愿这个秘方给火烧了,烂了,霉了,也不能让rì本鬼子得了去。然后就有各种汉jiān、走狗、卖国贼前来刺探情报。你说,你们要不是jiān细为嘛这么急吼吼地打听蒸汽的事?”
大学生已经冷静下来,一个瘦一点的对另一个说:“赵明铭,别理他。他说我们汉jiān,我们就汉jiān了?”
赵明铭点头。本来也是这个理,汉jiān是随便哪个都可以叫的?赵明铭点头,张秋生却大摇其头:“汉jiān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想我中华上邦,好一个花花世界,坏就坏在你们这些卖国求荣认贼作父之jiān臣贼子手上。”
在张秋生与两个大学生的斗嘴中,吴痕也快速完成了愈伤符的施法。愈伤符本来是给修真者治伤的。修真者的经脉都是通的不能再通之人,使用愈伤符很方便,只需往伤处一敷就行。甚至都无需对准伤口,只要大差不差的不离伤处左右,符上的灵气自会沿着经脉奔伤处而去。
这个张辉只是普通人,不仅是普通人,他身上经脉没一处是通的。愈伤符无法自行渗透到他的大脑深处。就像宋念仁上次在西伯利亚一样,后来还是张秋生强行打通他的经脉。吴痕只能用自己的灵气将愈伤符聚成一团笼罩着张辉的头部,强迫愈伤符进入他大脑深处去修复受损的部件。
赵明铭火气上来了,对他同学说:“王大志,揍这狗娘养的!”说着就朝张秋生扑过去。张秋生一下被扑倒在地,与赵明铭抱在一起扭打起来。两人一会你翻上来压着我,一会我翻上来压着你。完全是乡下蛮汉打架的架式。
孙不武觉得这种打架方式也很好玩。纠住王大志也在地上滚成一团。吴痕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吴痕就佩服张秋生,这家伙只要是玩,什么花样都能想出来。像这样打架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嘛,有机会我也找一个老实人打这么一架。不用招式,不用内力,更不用什么法术,就这样像个真正的普通人打架。
正打的不亦乐乎,传来猛烈的敲门声。
华寒舟、韩冠阳被红牌罚下场,伤员也被抬走。当然立即恢复比赛。由于是在小禁区内犯规,所以判罚十二码球。照说二十一中这边的高炳祥这一球,无论比力道速度,还是角度都堪称完美,可是球还是被一中守门员没收。战斗重新打响。
一中这边虽然少了两个人,但并没影响他们的进攻。因为一中本来就派两人紧盯着孙不武的,现在孙不武负伤下场,从人数来说一中并没什么损失。一中少了两个超级主力,二十一中也少了孙不武与张辉两个进攻主力。球场上依然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打得是难解难分。
第二百九十八章 平息骚乱
下半场已经过去一半时间,一中队还是以一球之差落后,由不得他们不急躁。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进攻,都被二十一队拼死抵挡住,加上李满屯尤如钢铁长城将球门守的水泼不进。王二宝与高炳祥两个,虽然再也组织不起进攻,但二人配合起来破坏对方的进攻绰绰有余。
一中队唯一的弱项就是队友之间配合不行。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缺点,但这会儿哪能改过来?这是需要平时经常训练的,在赛场上无法改变。
一中队的急躁终于又一次酿成灾祸。高炳祥在拦截一中队的一个球员进攻时,被一中队这个球员撞倒。高炳祥当场昏迷过去。担任救护的孙不滚冲进赛场,撕开高炳祥的球衣,从凹陷的胸部,可以断定肋骨又被撞断了。
二十一中队没有抗议,甚至连过激的话都没有。伤员被飞快的抬下去,现在是救人要紧,而不是抗议或吵架。观众席上又一次爆发出愤怒的呐喊。
就在差点要发生球迷sāo乱时,赛场上的高音喇叭响起来了:“各位观众,各位朋友,麟林市的父老乡亲们!感谢你们对我们二十一中的支持。但也请你们相信裁判,相信组委会!请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观看比赛,我们二十一中足球队会以最诚实与公平的体育jīng神来报答各位朋友的支持。请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观看比赛!我代表二十一中全体老师与同学感谢你们!”清脆悦耳的女声,标准的普通话,平静而又镇定的语气,一遍又一遍的请观众安静。
球场上愤怒的风暴渐渐平息下来。撞人的被红牌罚下场,二十一中获得一个任意球的机会。比赛继续进行。匆忙赶回来的组委会领导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个个心里都大叫:“好险,好险,幸亏二十一中的人出面安抚群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球场sāo乱!好可怕的字眼。
如果发生人员伤亡,或财产损失,这个责任组委会的领导成员肯定跑不了。领导想找刚才在广播里说话的女生。可已经找不到了,这个女生在群众的情绪平息下来后就离开了广播室。
这个不要紧,只要知道是二十一中的总能找到。这个女生一定要表扬,在突发事件中能果断、镇定的处理好问题。并且语言得体,既安抚了群众又维护了组委会与裁判组的威信。
却说吴痕听见敲门声,没理睬那几个正打得不亦乐乎的家伙,径自去开门。孙不滚抬着高炳祥急匆匆跑进来,对吴痕说:“老吴,高炳祥又被撞伤了,看来还伤得不轻。”
张秋生却插嘴大喊:“大老孙来了?快快,帮我一下。抓住这个rì本鬼子jiān细!jǐng察有赏!快快,俺吃不住了。”孙不武也大喊大叫:“大老孙,快来帮忙,rì本狗特务太厉害。”
孙不滚莫明其妙的看着张秋生与孙不武。张秋生躺在地上,正被一个人压着。那人举拳要打,张秋生一手抵住那人的拳头,另一只手却卡住那人咽喉。孙不武正与另外一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翻过来又翻过去。cāo,张秋生与孙不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脓包了?
虽然张秋生整天没个正形,但孙不滚还是将他当师傅待的。孙不滚见张秋生这样鬼嚷鬼叫,明知道这小子又是在胡闹,但还是立马朝滚在一起的四个人奔去。随孙不滚一起抬担架的王不立早就奔上前与赵明铭打在一起了。孙不滚只有直奔王大志。都是乡下蛮汉打法,不用内力没有招式,抱在一起乱打一气。
吴痕摇头苦笑,大老孙也学坏了。跟着张秋生就没一个能学到点好,全是歪门斜道乱七八糟。不过这也挺好玩的哈,做人何必那么正儿八经呢?
吴痕趁几个人打得昏头胀脑时点了赵明铭与王大志的昏晕穴。张秋生爬起来,连声高呼:“厉害,厉害。俺这条小命差点就坏在这两个jiān细手里。”
孙不武也爬起来说:“这两个人受过特种训练,果然十分厉害。俺这条小命也差点不保。”
吴痕不管张、孙二人的鬼扯,对孙不滚与王不立说:“你们快回去。老李恐怕,哦,不是恐怕,是必定要使坏招。你们俩快去帮吴烟压个场子。”
孙不滚二话不说带着王不立就出了门。孙不武拔脚也要出门。吴痕一边检查高炳祥,一边说:“你上哪儿去?”
孙不武放慢脚步,回答吴痕说:“我上场去啊,老李一人恐怕对付不过来。”吴痕刚要与孙不武说话,高炳祥突然醒来并呕吐。这是好事,说明高炳祥不像张辉已经大脑死亡,他充其量不过是严重脑震荡。
孙不武见吴痕没回答他又要往外走。吴痕赶紧喝道:“站住!不准出去。”对孙不武喝完又对张秋生说:“老张,你过来帮个忙呀。像个没事人一样站那儿干嘛呢。”
张秋生嘻皮笑脸地说:“这只是轻伤,您老人家一人就行了。您老人家有祖传秘方。”
吴痕不与这家伙鬼扯,正正经经地说:“老高肋骨断了两根,帮我把它扶正。”张秋生做正经事是绝不含糊的。听了吴痕的话,立即伸出右手抄在高炳祥后背,用真气慢慢将断裂的肋骨向上顶。高炳祥一下又被痛醒,醒了又是呕吐。
吴痕也是用一只手按在高炳祥的胸口,配合着张秋生慢慢将断裂的肋骨向上吸。这事由张秋生与吴痕这两大高手做,真的是既快又稳。眨眼功夫断裂的肋骨就被扶正,再加两道真气固定好就万事大吉。
孙不武猴急忙慌地想回赛场。但见吴痕与张秋生在做正经事也不敢打扰,静静的站一旁看着。现在见吴痕忙完事了,赶紧说:“我要回赛场。好不容易研究成功的科研项目,我得去试试效果。”
吴痕仔细地检查高炳祥还有没有其它伤处,头都不抬地回答孙不武:“你不是受伤了吗?踝骨断了还能踢球?”
孙不武跺跺脚说:“早好了,这点能耐俺老孙还是有的。”吴痕笑着说:“这个我相信。这点能耐都没有你还不如一头撞死。可是别人相信?不怀疑你刚才是在讹人?”
孙不武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不会吧?一中那些货没这点能耐?他们会说我讹人?”吴痕检查完高炳祥,发现还有几处软组织受伤。
吴痕一边用真气为高炳祥疗伤,一边回答孙不武说:“一中那些人当然不会说你讹他们。相反你要是不能快速恢复,他们还要瞧不起你。但是,广大人民群众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么快就能再次上场踢球,那刚才不是讹人是什么?你刚才在地上爬着哭喊,不是做作又是什么?”
孙不武再次跺脚,大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咱现在没伤,难不成还要装伤?”吴痕坏笑着说:“对了,你说得很对。这就是天理,顺应广大人民群众基本世界观,是最大的天理。你还得保持一会上医院时,在X光片子上踝骨有断痕。”
孙不武不干了,跳脚喊道:“我好好的骨头怎么让它有断痕?”吴痕结束对高炳祥的疗伤,又点了甜睡穴让他睡觉。然后毫不负责任地说:“那我就管不了许多了。要不,你自己把踝骨再敲断一次?”
孙不武都要哭了,大喊:“没这样折腾人的。再说了好好的弄断自己的骨头,我也下不了手啊!”
吴痕随手解开赵明铭与王大志的昏晕穴,拉着张秋生说:“老张,我俩去球场看看。可别出什么大乱子。”
孙不武是无语问苍天:“我说老吴,你把这两个弄醒干嘛?”吴痕拉着张秋生往外走,随口回答:“我怕你寂寞。还有,你可得看好了张辉和老高。”
寂寞个大头鬼啊!这两个醒了必定又要打架,要是碰着张辉与老高可是死罪一条。孙不武yù哭无泪,大骂吴痕怎么变得比李满屯还坏啊?
当高炳祥被撞倒时全场都极其愤怒。唯独李满屯有一种封印被解除的轻松,突然有了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华寒舟、韩冠阳你们死定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撞人,吴痕也管不着俺老李了。
一中那撞人的球员当然是被红牌罚下场。除了守门员,一中队只剩七名球员,但进攻力量不减。一中的一名球员,就是昨天晚上给韩冠阳送纸的那位班头,姓胡叫胡当归。孙不武从小就叫他胡乌龟,也是依附韩冠阳家族的武术世家。刚才也是紧盯孙不武的两人之一。
胡当归带着球如同坦克一样朝球门冲过来。其气势是神接杀神佛挡杀佛,普天之下舍我其谁。
李满屯怕又有同学遭撞,大喊一声:“都让开!”然后就朝球扑过去。刚刚起脚shè出的皮球被李满屯抱住了。为了缓解皮球的冲力,李满屯抱着球转了一圈在胡当归身边停下,十分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拍得很轻,面带微笑态度亲和。全场几万人包括裁判看了一点问题没有。激shè的皮球被抱住,守门员难免得意,拍拍对方肩头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李满群与李满屯
李满屯大力一脚将皮球踢过中线。一中队员慌忙回头去追球。时间不多了,他们不能浪费哪怕一秒钟。胡当归跑了十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大骂:“李满屯,我cāo你玛!”
裁判刚好就跟在胡当归后面跑,而裁判又刚好叫李满群。裁判以为胡当归是在骂他,气的全身发抖脸都变成猪肝sè。尼玛,我不就吹你们一中几个红牌吗?难道吹错了?我就是吹错了,你骂我妈干嘛!
“嘟——”,裁判高举红牌。尼玛,你侮辱裁判,老子不罚你才是个怪。胡当归也顾不得红牌不红牌冤不冤了。当下夹着两腿扭着身子小步快跑,姿式特别的怪异。别人不知道他是怕撒开了跑憋不住,都以为他是故意以这种姿式鄙视裁判的红牌呢。
别人不知道,可韩冠阳却看出来了。毫无疑问地李满屯在使坏,胡当归中了昨晚与自己一样的损招。韩冠阳骂了一声:“我cāo你个李满屯!”然后就绕着跑道想到李满屯守着的球门后面去。韩冠阳可不管什么比赛不比赛,李满屯胆敢再使坏就坚决灭了他。
华寒舟也看出李满屯在使坏,也跟着韩冠阳一起跑,一中队的几个替补队员也跟着跑。
高炳祥被撞后球迷爆发出巨大的愤怒,张秋然跑到广播室喊话平息球迷的情绪。待球迷情绪稍稍平复,她又赶紧回到看台。
张秋然知道事情不会就此罢休,那不是李满屯的xìng格。还有秋生与孙不武,这两个要是从休息室跑出来也是不得了的事。妈妈被季校长叫走了,自己一人不知能不能镇得住场子。
果不其然,没一会李满屯就祸害了一个一中的球员。一中队场外的人都往球门那儿跑。吴烟、李秀英以及高三一与高一一班的众妖孽们都随即往球门那儿去拦截。包括林玲、邓二丫等一帮小区的孩子们,甚至曹忠民等一帮哥们都往那儿跑。此时,孙不滚与王不立也赶来了。
张秋然站起来,也没下看台,只是站那儿大喊:“王不立、钱不喜、程不害;宋念仁、林玲、二丫、向梅、长青、阿健、顺子;还有曹忠民、李长江,那个谁秦川你们一帮兄弟,全都回来!”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语调也非常平和。被叫到名字的除了宋念仁,全都往回走。
张秋然见宋念仁不听她的,又补了一句:“阿仁!”就这么两个字,宋念仁就不得不悻悻的回头。在二十一中宋念仁就怕梁司琪与张秋然,她们是可以叫他滚回美国的人。
再一次被刺激起的球迷,见二十一中的学生都往回走,情绪又一次平复下来。这种情况说的慢,其实是瞬息万变电光火石。主席台上的组委会领导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场面又一次被平息下来。
这个平息sāo乱的女声领导都熟悉,就是刚才在广播里安抚球迷的声音。从主席台看下去,二十一中看台上一个苗条文静的女生背对着他们站那儿,二十一中的学生都听她的。
主席台上的都是懂政治的领导,知道这是一个学生领袖式的人物。众领导不由打听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一中杨校长看了看季长海,说:“她叫张秋然,本来是我们一中的,这学期才转到二十一中。”杨校长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好学生其实是我们培养出来的。
但是在场的除了卫秘书长与祁汉明主任,大多都是校长。大家不由鄙视老杨。这么好的学生你怎么就留不住呢?老杨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心中又将教务主任大骂一通。
主席台上的领导看到大多数同学都被张秋然叫回来了,只有少数同学依然向前跑。这个众位领导也能谅解。一个人在群众中的威信再高,也不能号令所有的人,何况还是这样一个群情激愤环境嘈杂的场合。
大家都忽视了张秋然点名叫人,而被她点名的全都回来了。张秋然的用意就是,不能引起sāo乱,也不能任凭一中队的人去打李满屯,那样会发生更大的sāo乱。
一中的华寒舟、韩冠阳与孙妙因他们依照吴痕兄妹,也是每人带着四个跟班。所以一中一共是十五个特殊人物。现在球场上连守门员有八个人,一个人去拉肚子了,剩下的也只有六人。由高三一班的孙不滚等吴痕的四个跟班,加吴烟与李秀英刚好人数相等。只有势均力敌,双方才会谨慎行事,才会最大可能的避免冲突。
吴烟与李秀英赶在跑道的拐角拦住了华寒舟等六人,孙不滚带着自己的另外三个兄弟也及时赶到。情势立即形成吴烟对华寒舟,孙不滚对韩冠阳,李秀英对孙妙因,其他六人各自两两相对。都是熟人,甚至是从小的玩伴,相互间并没有深仇大恨。
吴烟望着华寒舟不说一句话,就是那么平静的望着他。韩冠阳谨慎的提防着孙不滚,昨天的排球他就知道了孙不滚真气已能外放,虽然还没入道但武力绝不会差。
李秀英对孙妙因是最轻松的。孙妙因没有争胜之心,她只是因为现在与华寒舟他们是同一阵线才采取统一行动。李秀英与孙妙因的关系一向都还不错,她们两人没必要打死打活。
华寒舟忍受不了吴烟那平静的目光,冲她大叫:“你们卑鄙无耻!”吴烟白了他一眼,仍然平静地说:“你们撞伤普通人,已经犯了大忌。”
呃,华寒舟立即矮了十公分。华寒舟知道张辉被那样一撞,如果不用修真人的法术难逃一死。吴痕到现在都没出来,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严重xìng。从古到今的修真者很难完全避免伤害普通人。但无缘无故伤害致死,确实犯了禁忌。
这又要看怎么说,修真者大都视普通人为蝼蚁。有时伤了也就伤了,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人追究,只要你自己渡劫之时不受心累就行。可真要是追究起来,人人得而诛之也不为过。问题就在于有没有人管,而现在吴烟管了。
至于李满屯使损招祸害人,那还真没什么禁忌。无论是修真史上还是武林史上都没有这样的记载或传说,让人拉巴巴或让人阳亢有什么不对。因为以前没人做过这样不长屁眼的事,所以也就从来没有如何处理此事的案例。
但是华寒舟还是不服,继续冲吴烟喊:“那你哥,还有李满屯使这样的yīn招就有理啦?”
吴烟还是平静地回答:“什么yīn招阳招,有理还是无理,有时间你可以找他们理论。我只知道现在你不能破坏比赛。我们既然入世历练,就要遵守这个社会的法度。否则还不如回山门闭关修炼。”语气虽然平静,但义正辞严。华寒舟无言以对,都打算回头走人了。
就在此时。邝遇chūn,一中队跟随华寒舟的三大班头之一,带着球也像坦克一样冲向二十一队球门。密集防守的二十一中队被撞得人仰马翻,眼看着就要进入禁区。李满屯还是大喊一声:“让开!”然后就迎面冲上去。
两人的右脚同时踢在皮球上,两人同时跌倒。李满屯一个翻身爬起来。只不过爬起来时手在邝遇chūn大腿上撑了一下。这完全可以理解,人在那时差不多都要这样,何况李满屯爬起来后还伸手拉了邝遇chūn一把。
二人相撞后的皮球被王二宝得到。王二宝立即就带着球往前冲。一中队的球员呼啦一下全围了过去。王二宝立即将球传给队友。二十一中队利用人数比一中队多,平时训练相互间配合得好,皮球在他们之间来回传递,速度并不太快但非常坚定的向前推进。
邝遇chūn爬起来飞快的向皮球追去。时间更加不多了,自己的球队人数上吃了亏,真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但是跑着跑着,邝遇chūn紧急停下来回头大骂:“李满屯,我cāo你玛!”
倒霉的李满群裁判又是跟在邝遇chūn后面,听到又是一中的球员在骂他,毫不犹豫地吹哨掏红牌。麻比的,我是裁判,难道还不能跟在你后面跑了?跟在你后面跑就骂人?你看老子罚不死你!
邝遇chūn与胡当归一样,看都不看那红牌一眼,夹着大腿扭着身子小步快跑。嘴里还不断问候着李满屯家十八代祖宗。
华寒舟目睹场上发生的事,气得对吴烟说:“你,你看到了吧?知道李满屯有多坏了吧?还有你哥,都跟李满屯学坏了!”
吴烟心想,他们都是跟张秋生学坏的。你不了解情况乱发言。吴烟嘴上却说:“嗯,坏是坏了点,不过并不犯禁。赛后你可以找他们,现在不行。”
场上现在是由二十一中罚任意球。一中只剩了六个人,人墙都排不齐。暂时没李满屯什么事,他晃晃荡荡的跑到场边,对华寒舟与韩冠阳说:“三个,你们撞伤了我们三个人,现在还欠一个。”
靠,现在场上除了守门员只有六个人了。要是再被李满屯搞下去一个,这个球就没法踢。韩冠阳大骂:“李满屯,你还要脸不要脸啊!”
第三百章 三个名额
对于韩冠阳的骂,李满屯毫不为意,嘿嘿地笑着说:“我已经很要脸了。我还有好招没用呢。考虑到看台上还有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儿童,所以这样的好招只能割舍了,真可惜啊!”
此话说得简直是厚颜无耻,这儿的人都没满十八岁。估计这坏招使出来会惹天怒人怨,要不然这家伙绝对没那好人不使。
华寒舟想到自己昨晚的遭遇,咬牙切齿地说:“李满屯,你等着!”李满屯一边往回走,一边吊儿浪铛地说:“这年头大家都很忙,俺哪有时间等你?唉,又要挣钱又要泡妞,还要学习功课。我容易吗?哪像你们成天不务正业,踢个足球都能把人往死里撞。少见,真的少见。”李满屯越走越远,可是话却一样的清晰。
华寒舟与韩冠阳气的就想立马上前与李满屯打一架。吴烟拦住他们,说:“你们别与他生气,生气就输了。我们班的几个男生是专门惹人生气的。你们越是生气,他们就越是高兴。”
登时,华、韩二人像是遇到了知音,泪流满面地说:“就是,就是。这个李满屯从小就是这德行,专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只为让人生气。吴烟啊,你与这家伙在一个班委屈受大了吧?”
吴烟哭笑不得的看着华、韩二人。心想,李满屯算什么啊?最大的祸害你们还没见着呢。华、韩二人是背对着二十一中看台的,没看到吴痕与张秋生早就来了,所以也没注意听他俩的说话。
吴痕与张秋生进来后,张秋生就往二十一中的看台上走。吴痕拉住他,说:“老张,干嘛?吴烟正与一中的几个人对峙着呢,还不快过去帮一把?”张秋生挣开吴痕的手,说:“俺不去,俺怕!”
靠,就你这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德行,你怕过谁来?张秋生防止吴痕继续拉他,将双手抱怀里往看台上跑,吴痕跟在后面追。张秋生干脆不跑了,回头对吴痕说:“你们神仙打架,我一个凡人掺和什么?”
吴痕才不会让张秋生跑掉呢,手臂拉不着就拉住他衣服下摆,说:“糊弄谁呢,你都敢朝神灵泼大粪,还怕我们打架?”
好吧,我就没的个怕。张秋生没这吴呆子办法,停住脚步说:“其实吧,也没什么。六个对六个,势力均衡。我们要是上去了,一中的那些人会说我们以多打少。广大人民群众也会说我们持强凌弱的,那样影响不好。”
嗯?这倒也是。吴痕自动补充弊端,万一打起来组委会还要说是我们挑起事端。一中是省重点,是麟林市的花大姐惯宝宝,对上其他学校一中可以无理占三分。吴痕也不拉张秋生了,反而同他一起朝看台去。
吴痕与张秋生坐在看台上,看着邝遇chūn被李满屯祸害,看着邝遇chūn被罚下场。又看着李满屯与华、韩二人说话,并且还明确地定下三个祸害名额。吴痕暗骂,老李别这么嚣张好不好?不过定下名额也不错,这叫明人不做暗事。
场上又开始比赛。一中的进攻依然猛烈。但似乎再也没谁敢进入禁区,都是远远的shè门。这样哪行?远距离shè门对李满屯一点威胁都没有。现在的局面很有意思。二十一中的球员害怕接近一中的球员,谁人不怕他们往死里撞?一中的球员害怕冲禁区,他们害怕李满屯祸害。昨晚华、韩二人的凄惨遭遇,以及刚才胡当归与邝遇chūn的痛苦神情,给一中的球员留下了心理yīn影。
可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中队还落后一球。一中队开始鼓起勇气闯禁区。闻胜杰,孙妙因的班头,带着球谨慎地向禁区冲去。闻胜杰神情专注脚法细腻,不敢撞人而又过掉一个个赶来拦截的对方球员。
李满屯咧嘴笑着,心里在说:“老孙啊,我帮你调戏一下闻胜杰哈,你也就不用谢我了。”孙不武曾对李满屯说过这闻胜杰,说他们俩从小就是对头,两人见面就掐。
闻胜杰见李满屯冲他笑,心里立马咯噔一下。这绝对是不怀好意的笑。闻胜杰暗暗告诫自己,即使遭到李满屯的祸害也不能骂人。胡当归与邝遇chūn骂人被红牌罚下场了。我被祸害大不了下场,但还可以上替补。如果被红牌罚下场,一中队除了门将只剩五个人在场上,那这场球真就别踢了。
闻胜杰离禁区越来越近。王二宝从左侧后追上来倒地铲球。闻胜杰将球轻轻一拨,球擦着王二宝头顶滚向前去,自己却从王二宝身上一跳而过。一眨眼间已经进入禁区,闻胜杰吸一口气抬脚准备shè门。
李满屯鱼跃而出试图抱住皮球。可惜皮球没抱住,肩头却撞上闻胜杰的左脚,两人同时倒地。李满屯立马就往起爬,手无意中撑在闻胜杰屁股上。
可惜姿式不对,第一下没爬起来。闻胜杰却发出惊天惨叫。全场所有的人都认为闻胜杰是假摔假叫,屁股被那么轻轻按一下至于这样叫吗?
李满屯却没管闻胜杰的惨叫,依然挣扎着要爬起来,还是无意中按了闻胜杰屁股一下。这是人之常情,谁跌倒了都要尽快爬起来。闻胜杰又发出比挨宰的猪还要凄惨的叫声,却再次引起人们的鄙视。cāo,你还能叫得更惨一点吗?
李满屯态度挺好,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弯腰举手行礼,表示对闻胜杰道歉,还伸手拉闻胜杰。闻胜杰又是一声惨叫,随手就给了李满屯一拳。李满屯中拳倒地,并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闻胜杰又提脚踢向李满屯,一脚两脚似乎都不解气,压根不理睬裁判将哨子吹的像防空jǐng报,还是三脚四脚不停地踢。
闻胜杰是脚脚到肉,李满屯不断的翻滚。李满屯是在赌,赌自己的煎蛋效果是否高明。李满屯赌对了。蛋蛋遭蹂躏,闻胜杰尊严遭侮辱怒火中烧。但是却全身酸软根本提不起气来,虽然踢得凶猛却没什么力道,李满屯完全挨得住。不仅挨得住脚踢由于他运用真气护住要害,闻胜杰如同踢在钢板上,等这阵愤怒过去他的右脚完全肿了。
裁判气的手脚冰凉。在他执哨的十多年里,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霸道的球员。不,不仅在他执哨的十多年,就是从电视里也没见过,从报纸上也没读过,从别人口中也没听说过,球场上有如此凶悍的球员。
李满群裁判将红牌举得高高,哨子吹得比jǐng报器还凄厉。但就是不敢上前,一中队打裁判是有前科的,昨晚两个篮球裁判就被他们打了。
闻胜杰也就凭着一股羞辱与愤怒,看似凶悍实则软绵绵的踢了三脚,到第四脚时全身的酸软与下身的胀痛让他这一脚踢出去比面条还软。闻胜杰悲愤地看着裁判高举的红牌,心中一片凄凉,刚才还打定主意不让裁判罚下场。
事已至此,怎么着也不能当着几万人的面露出怂像。闻胜杰强忍着全身的无力,昂首挺胸想以英雄的姿态下场。
李满屯更是英雄。他爬起来,身上汗水和着泥土还有几个大脚印。整个狼狈不堪,却向看台上激情鼓躁的球迷又是挥手致意又是抱拳感谢。球迷们见李满屯没事,更是欢声雷动,大叫二十一中好样的。
闻胜杰的英雄却没装几秒钟。刚刚走了没几步,恰恰经过李满群裁判时,肚子突然不对劲。赶紧如同胡当归、邝遇chūn一样夹着大腿,扭着屁股小步快跑。与胡当归、邝遇chūn不同的是,闻胜杰还弯着腰,双手捂着裆部。羞愤交加,闻胜杰弯着腰仰着头悲呼:“李满屯,我cāo你玛!”
李满群裁判气的哆嗦着手指,点着闻胜杰说:“你,你你,你——”已经罚过他红牌了,不能再罚,否则要罚死这家伙。手上又没枪。如果有枪,李满群裁判一定要枪毙这家伙五分钟。其实也是麟林土话屯、群不分,推广普通话大有必要啊。
在闻胜杰发出惨叫时,华、韩二人就要冲进赛场去。可是接下来却是闻胜杰猛踢李满屯。华、韩二人停止了脚步。既然闻胜杰已经在打李满屯,他们再冲进去就没那必要。何况吴烟与孙不滚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接下来的情况发展还是出乎他们意料,看来闻胜杰还是遭了李满屯的毒手,而且是很重的毒手。李满屯任闻胜杰踢完全是假装,目的是搏群众同情。
华寒舟气得朝吴烟说:“你说,李满屯咋就这么坏呢!”吴烟也没否认李满屯的坏,而是轻轻一笑,说道:“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坏。”言下之意是,你知道他坏,干嘛还要招惹他?
且不说球场上的纷乱。看台上的张秋然突然对林玲说:“林玲跟我走,救护车来了。”说着就拉着秋同站起来。秋同整个身子往下赖,朝他姐姐央求道:“姐,球赛还没完呢。我跟哥哥行吗?”
张秋然想着男孩子都喜欢足球,就这样把秋同拉走也太残忍,于是说:“哥哥有事。你跟着向梅姐和二丫姐,不准胡闹。”秋同是只要不走,什么都可以答应。听了姐姐的话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
张秋然将秋同交给向梅与二丫,然后就拉着林玲匆匆离去。她要跟着去医院安排伤员,拉林玲是为了缴费,妈妈的存折还在林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