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李会元的工作方式
姓柯的站起来说:“李书记,按道理像我这样已经退了的人,是不应当再插手党委与zhèng fǔ的事务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一般情况下听到他这么说话的人必定要与他客气一下:“哪里、哪里,离退休干部是党的宝贵财富,您老人家宝刀不老身退心不退,请多多给我们提意见多多献计献策。”
可是李会元脸sè平静一言不发,还是像对待姓熊的一样认真的听他说话。这场面就有点尴尬。可以认为,你既然知道不该插手党委zhèng fǔ事务,哪你为什么还要插手?你的组织纪律观念上哪儿去了?也可以认为,您老尽管说,我在洗耳恭听呢。
姓柯的咳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以掩饰内心的尴尬。同时也暗暗骂了一声,我虽然离了可也是与你平级好不好?你他娘的跟老子端什么架子!
当然这只是姓柯的内心活动,别人不知道。清完嗓子他接着说:“不过我实在看不过去这样的做法,一下抓这么多人。还是以开会的名义搞突然袭击。这不是我们党的作风。
我们党向来是以chūn天般的温暖对待自己的同志。即使是犯了错误,也是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来帮助他们。你们今天的这个做法,会在干部队伍中产生极大的恐慌,会不利于今后的工作。我虽然是从省zhèng fǔ岗位上退下来,但我是麒林人,我还要在麒林养老,我希望麒林的工作搞的好。这样不仅是有面子,也可以生活的更好。”
李会元还是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再长长吐一口气,让茶的清香从鼻腔里出来,才能充分享受这难得的好茶。
人的思想工作真是难做啊。一肚子的坏水,表面上却说的这么漂亮。还是当市长好,行政一把手只管干工作就行,哪用得着与这些婆婆妈妈的打交道?不管怎样方晋中的工作还要支持,在这上面玩滑头没意思。
李会元盖上茶杯盖,又一次问大家:“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提意见也好,直接批评也行,干干脆脆骂娘也行。我们畅所yù言。党的原则向来是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嘛。”
停了一会,见没人发言,李会元又说:“我倒有个建议。各位有没有兴趣去做做工展中心那些同志的工作,与他们谈谈心?问问他们那些残缺不齐的财务资料,到底是当初就没有呢,还是后来弄丢了?
不管怎样,国有资产可不能丢失。我身后可是有一大批老干部在盯着呢,前天开会我还给他们做了保证。还有银行的同志天天追在我屁股后要债,工展中心的问题不搞清楚我无法交差。
至于干部队伍中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他们要动摇就随他们动摇好了。新时期党的政策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改革开放搞活。那些意志动摇的同志可以下海去经商,干部可上可下可去可留,也不一定要死守在机关混rì子。”
李会元的这段话既有务实部分,又有唱高调的部分。务实方面是,你们要是着急,那可以去做工作啊,让工展中心那些把问题说清楚。党委zhèng fǔ的工作你们都干涉了,去帮助检察院做工作也应当行吧?
高调部分是,国有资产流失你们负责?银行的账你们还?党在新时期的路线方针你们不知道?
来访的几个人嘴上都不说话,但心里却把李会元骂了个狗血淋头。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混到市委书记的,恐怕是完全靠家里的背景。
工展中心这个烂摊子是前任留下的,你完全可以不管,你跑来逞个什么能?今天这个漏子本来是方晋中捅下的,他踢皮球给你,你就接下?你不能踢回去?
这几个人被方晋中踢到市委,本来就打算着让李会元再踢回去,到时方晋中就无处可推了。遇到麻烦踢皮球,这是官场惯例。哪知道李会元一点不按惯例行事,他竟然全盘接下。有这么傻的么,你到底会不会做官啊。
会议室里静的可以听见众人的呼吸声。正在大家尴尬的准备告辞时,秘书进来了,凑在李会元耳边说了几句话。李会元很惊讶又很兴奋地说:“哦,这么快就有了重大进展?好!你让他们进来。”
来访的众人已经猜到秘书的话与工展中心有关,但进来的是政法委书记和检察长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李会元热情的对检察长说:“不错,你们的工作做的非常好。你现在就把具体情况汇报一下。这儿的诸位都是比较关心这件事的同志,都是党员我相信他们的觉悟。”
检察长将检查的情况稍微一说,这些来访的人脸都变青了。毫无疑问,今天被抓的这些人全都涉及犯罪。犯罪嘛,也不是不能说情。但绝不能在这样公开的场合,更不能理直气壮的唱高调。说情是求人家高抬贵手,而不是拿大帽子扣市委书记,给书记扣帽子那是找死。
方晋中也很郁闷。他本来是打算找个难题给李会元做做,已经想好了下一步怎样踢皮球。没想到李会元全盘接下,根本不与他来这套。而且在李会元的大力推动下,工展中心的事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弄了个水落石出。
李会元得到了大家一致好评,书记非常支持zhèng fǔ的工作,书记有魄力敢扛担子。而在市民的心目中,敢于打击**分子的都是好官。唉,这政绩被李会元抢去了。
以后的工作还踢不踢皮球?当然不能再踢了。你一点点的踢,他一点点的接。最后市长变成空架子,你还怪不得他,是你自己撂挑子不干的。当个无权无势的市长,那还不如下海经商去。
方晋中接下来是不遗余力的抓紧工展中心的清理工作。最起码可以向省里证明,他与前任书记的矛盾错在对方。现在换了个书记工作就非常顺手嘛。以前我在前面干,书记在后面扯后腿,工作搞不好能怨我吗?
在方晋中面前不能提前任书记,提起来就恨的牙痒。府右下岗再就业一条街有你什么事啊?那是人家纺织系统的下岗工人自己默默搞起来的,而其中起重要作用的是张家姐弟。
姐姐张秋然是我女儿!妈的,我女儿的功劳竟然被这滑头抢去了。这家伙皮厚,跑省里腆着脸说是在他的关心与支持下,建起了下岗再就业一条街。省里还向各地市推荐这个先进经验。
普通市民不清楚官场的勾心斗角,也不知道反**的血风腥雨。张秋生就更不知道了,他这时根本就不在家。二十一中的同学也不知道市里发生的事,学生们嘛主要jīng力还是在学习上。
高一一班的几个班干,因为首战告捷兴奋异常,成天就想着再来一个什么项目。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明堂,就盼着张秋生快回来。这家伙脑袋瓜灵活,肯定能想出好办法。张秋生回来了,可是不明不白的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也不能说不明不白。吴烟与李秀英是心里有鬼,家中长老都要她们与张秋生多接触。这就引发了她们不自觉的挑张秋生毛病,总是用完美的眼光来衡量这家伙。
可是张秋生哪有什么完美可言?这家伙毛病太多了,简直是不完美之极。越看越烦,连听他说话都来气。
林玲呢?那就不用多说了,她都想撇清所谓青梅竹马的关系了。在学校一整天都没搭理张秋生,回家到了吃饭时间也没留他。
张秋生这一天也是极其郁闷,他根本没留意吴烟与李秀英的反常,郁闷的是林玲不理睬他。我几个月没在家,刚刚回来你给我耷拉着脸,什么意思嘛。
晚上挨家去送礼,可是要好的玩伴都不在家。年底正是餐饮的黄金季节,他们都去自家的店里帮忙去了。当然这也仗着平时学习好,不在乎晚餐耽误一两个小时。而造成这一现象的还是张秋生的随口乱说。
那次胖子找张秋生学刀功,他自己懒于是就推荐二丫。胖子觉得很好,找自己妹妹总比找秋生强。秋生就是一花脚猫,一个不留神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妹妹是老实孩子,成天不是上学就是在家。
二丫的刀功是好,她切的肉丝、豆干丝、辣椒丝等等丝都是细如发丝而且均匀,又快又好。可是二丫的刀功胖子没法学。二丫的刀功是从武功来的,要想学得从站桩、练手眼开始,这还除去练内功。你叫胖子天不亮就起来站桩,练眼力手劲?那还不如杀了他。
二丫是懂事的孩子,她每天去府右街帮爸妈和哥哥切菜,一人兼了两个饭店的切菜工。二丫做了榜样,其他孩子也跟着上了。当然这其中除了林玲。林玲是家里的惯宝宝,绝不会让她干哪怕一点点累活。林玲也到过自家店里,她爸妈直接把她撵走。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二丫不说
张秋生跑了几家都吃了闭门羹,就上林玲家去。可是林玲死活不开门,说她要写作业没时间陪他瞎扯。林玲这是怎么啦?张秋生无聊地信步出了小区,在大街上盲目的散步。脑袋里还不停的想着,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林玲?照说不会啊,我这不是才回家吗,想得罪也没机会啊。仔细想想,似乎从大清早在校门外遇见开始,林玲就没搭理过自己。我不在家的这段r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林玲生气?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危机感,并不是很强大。但危机就是危机,再么不起眼的危机也应当有所jǐng惕。张秋生放出神识向后看去,原来是一部双排座轻卡正疯狂的向这边开来。这个张秋生真的不怎么在乎,依旧低头漫步。
胡斌开着一辆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轻卡。一如既往的不守交规在市中心主要街道狂飚。前大灯开的贼亮,晃的对面来车与行人眼睛都睁不开。好在冬天的夜晚,街上车辆与行人都比较稀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出事。
李卫军坐在副驾驶位置,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他刚刚看到前面路边有一个人想喊胡斌注意时,呼啦一声车已开过去了。李卫军张嘴就骂:“我cāo,你差点压着人了,你——”话没说完,就发现胡斌那边的车窗外站了一个人。
车子很破,车窗没摇严实,那人的手从玻璃缝里伸进来用力一压,就将车窗玻璃压下去。接着这人半个身子就进了驾驶室,伸手将车钥匙拔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甚至都没让李卫军与胡斌想那个玻璃怎么能这么轻松被压下来。直到钥匙被拔下来,李卫军才看清这人是谁,口吃地说:“秋,秋,秋少,怎么,怎么是,是你?”
听到秋少两个字,胡斌急忙刹车。张秋生没理睬胡斌的招呼,径自跳下车,站在路边等着他俩。
“要不是我还有点机灵,你的车就撞了我。”张秋生没理睬李卫军,而是冷冷的对胡斌说。胡斌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是,是。”想想上次就是因为结巴差点挨了这小子的打,说了几个是就赶紧闭嘴。横下一条心,要打就让他打几下吧,谁让自己这么不长眼呢?这小子回来了怎么都没人给老子打声招呼,这不成心让老子倒霉吗?
一心想着要挨打的胡斌,缩着脑袋等着那不知是一巴掌还是一拳或一脚,没想到张秋生却说:“这车借我用一下,一个小时后还是在这儿还你。过点不候!”没征求胡斌同意不同意,掉头上车开了就走。
胡斌与李卫军没想到这样轻松过关,原本还以为要挨一顿胖揍。一个小时嘛,小意思。本来就是闲的无聊出来找乐子,多一个小时少一个小时无所谓。只要不在他们身上拍那么几下,怎么都行。
王绍洋这伙人这阵子也发了一点财,手上有钱jīng神头就特别足。两人去附近的小饭馆一边喝酒一边等张秋生,免得张秋生来还车说他们过了点。
张秋生开着车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将手套里的东西放到车上。他手套里有许多从苏联顺来的食品,有从海参威顺来的,特别是从飞机上拿的有近五百公斤的食品,还有咖啡厅那个jiān商的仓库也给他搬空了。送给尤金娜大婶只是很少一点,他与吴痕几个,还有与李满屯在乌克兰都没吃多少。他给自己家留了一份,其余全放车上。
这些食品有牛肉、羊肉、火腿、香肠等还有鱼。那已被切成一段一段的鱼,张秋生知道是大马哈鱼,其它的就不认识了。反正都是吃的,一家一份。他们放店里卖也好,自己家吃也好张秋生不管。
车子停在街口,由林爸、邓爸他们去分,张秋生自己去了胖子的店。他不是找胖子,而是找二丫。他要问明白林玲到底怎么了?
“林玲怎么了?”二丫一边切着牛肉丝一边回答张秋生的提问:“她吧,要和你解除青梅竹马的关系。嘻嘻。”张秋生一听这话就不明白了,连忙问:“为,为什么呀?”
二丫切完牛肉丝,又切起青椒丝。手上忙个不停,嘴上漫不经心地说:“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蛔虫。”林玲为嘛想与秋生分手,二丫其实是知道大概的。这个前面已说过,这里不多说了。但二丫当秋生面说不出口。
二丫是个极其本分的女孩,要她当一个男孩的面说什么卖-yín-piáo-娼,说什么梅-毒、艾-滋-病,你还不如弄点耗子药让她吃了算。哪怕面前的男孩是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都不行。
仅仅一句不知道可糊弄不了张秋生。从小在一起有nǎi同喝有饭同吃有床同睡,谁还不知道谁?林玲与二丫是无话不谈,闺蜜加死党。可是无论张秋生如何威逼利诱如何花言巧语如何软磨硬泡,二丫打死也不说,张秋生也没办法。因为二丫不是为林玲守口如瓶,而是她自己开不了口。
连三天后要用的牛肉丝猪肉丝豆干丝青椒丝红椒丝萝卜丝等等一切丝张秋生都帮着切好,目的仅仅是为了从二丫口中诱得只言片语,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不过张秋生还是相信二丫确实不知道。因为人的信誉在那儿,二丫从来都是老实人不撒谎。他哪知道二丫是不好意思开口,而不说话与撒谎是两码事。
连二丫都不知道林玲是怎么啦。看来也只有从林玲本人那儿去找原因了。张秋生将菜刀一扔,准备开路。答应胡斌一小时还车,差不多要到点了。
“二丫,你家开饭店的怎么没热水?”一肚子郁闷的张秋生大叫大喊。二丫去大厅送菜了,胖子赶紧说:“要热水干嘛?”
秋生嘛,自家兄弟。胖子也没怎么招呼他,任随他与妹妹说话。“洗手哇!我帮你干了半天活,这油腻腻的手不弄点热水洗洗?”张秋生还是直着脖子叫喊。
哦,这倒也是。胖子到里面小房间拿出热水瓶,说:“热水瓶放外面不是碰着就是踢着,只能放里面。记着,以后自己到里屋拿。”粗线条的胖子没察觉张秋生的郁闷。“肥皂呢!你这破店不会连肥皂都没有吧?”
刚才去拿热水瓶,这会灶台上的炒锅烧红了,胖子没时间和张秋生废话,头都不回的说:“在里屋自己去拿,别瞎嚷嚷!没见我正忙着吗?”
张秋生正准备去拿肥皂,就听见外面大厅里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哟,小美女哇!来来来,陪哥哥喝一杯!”
胖子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能耐,一般的几个小混混根本不在话下。那天小区外大树下的一场打斗,胖子虽没亲眼见到。但众多围观的邻居说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来店里喝酒的顾客的传说。胖子知道二丫与然然比当然是差了一大截,但敢于与江湖成名高手打斗估计武功也不会太差。
也不知胖子听没听到外面流氓的声音,他正埋头专注的做菜。他不cāo心流氓混混来这儿捣乱,整个府右街的老板都不cāo心这个。府右街经过三次大战,第一次是张秋生在这儿打cāo守仁,第二次是cāo守仁攻打二十一中,第三次是小区外之战。现在基本上没哪个活的不耐烦的混混跑这儿闹事。
麒林道上混的稍有名堂的混混都知道,这儿是张秋生的地盘。而张秋生是二十一中学生,家住纺织系统东门宿舍。府右街就是张秋生邻居们开的,这些邻居的子女个个不好惹。
府右街现在名声大盛,可张秋生不知道啊。他在这儿打了cāo守仁之后不久就出国了,后两战他根本没参加。今天在学校倒是听说了,可形成什么样的效果他真的不知道。听见外面大厅里混混调戏二丫,本来就一肚子恼火的张秋生找到地方发作了。
混混不多只有三个,坐着大厅正中的一张桌子。一张能坐十几个人的大圆桌,被他们三人占着本就十分显眼。好在现在早过了饭点,店里客人不多。一个混混正伸手准备抓二丫,二丫身子稍稍一偏让了过去。
开店做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不到万不得已二丫不会与客人翻脸,何况她本来就是好脾气的女孩。
可是二丫是好脾气不代表张秋生也是好脾气。就在这混混再次伸手时。“啪,啪!”两声脆响,这混混脸上已挨了两鞋底板儿。声响还没停,“啪,啪,啪,啪!”又是四声脆响,另外两个也分别挨了两下。
三个混混被打的头昏脑胀眼冒金花,晃晃脑袋定睛一看,一个男孩坐在旁边正慢条斯理的穿鞋。三个混混勃然大怒,其中一个大骂:“我cāo你——”骂声未完,“啪、啪、啪——”又是六声脆响。
到了这个地步,三个混混再么白痴也知道他们遇上了高手,也不敢乱骂了。等金星消失,看着慢慢穿鞋的男孩,一个有点骨气的混混开口问:“你凭什么打我们?”骨气就表现在这儿,骂是不敢骂了,但该问明白的还是要问。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女打男想翻天
张秋生抬头说:“你们调戏我马子,难道不该打?”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盗亦有道,天下的混混都认这个理。你有种去调戏别人的马子,那你也得有种挨人家打。
三个混混是无话可说,可二丫不干了。她一闪身进了厨房拿起菜刀,想想又放下。菜刀太危险,弄不好会出乱子。又拿起炒勺,想想又放下。炒勺上沾满了油,衣服打脏了还得然然姐洗。七找八找没找到趁手的家什,心中那股气也就过去了。打人的气过去了,心中的恨意却难平。这个死秋生,满口的胡说八道,难怪玲玲要与他分手。
二丫在厨房里纠结,外面的混混拔腿就要走。张秋生喊住他们:“等等,把账结了。府右街的规矩是,凡叫的菜没下锅的就算了,已经下锅的全打包带走。”
等混混们走了,二丫从厨房里出来,冲着张秋生嚷:“你刚才瞎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以后不许胡说八道!”刚才说什么了?张秋生还真没往心里去,他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张秋生见二丫对他嚷,摸摸脑袋回忆:“我刚才说什么了?好像没说什么吧?”二丫见张秋生的表情是真的不记得说什么了,就更是来气。这说明什么?说明秋生根本就没把她当人看,随口说她是自己女朋友,过后又立马就忘。这纯粹是侮辱人,把女孩的名声不当回事。
二丫抄起旁边一个酒瓶,对准张秋生脑袋就砸下去。刚刚要砸到后脑勺时,心又一软稍稍偏了一下砸向肩头。“砰!”酒瓶在张秋生右肩开了花,玻璃茬口将羽绒服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二丫慌神了,连说:“你,你,你怎么不躲?你,你完全能躲开的。”
是的,凭二丫的这一下,张秋生确实轻轻一偏就能躲开。可是排解不开心中的郁闷。他已经想起来了,是因为随口说二丫是他的马子惹得她生气。
张秋生郁闷的是自己太不尊重二丫了。二丫虽然出身贫寒,但绝对不是轻浮的女孩,随便人家怎么胡说八道都不生气。她想打,就让她打一下吧。
虽然知道是自己不对,但也老大的无趣。也不管二丫的絮絮叨叨自己埋怨自己,站起来讪讪的离开,也没与胖子打招呼。到了街口林爸与邓爸几个还在分东西。他们可不像张秋生马马虎虎,而是拿着秤认认真真的称。先是每个品种的总重,再按户数平均摊,一样一样的称。所以很慢。
林爸问张秋生:“秋生啊,这些都是什么鱼?我们怎么一个也不认识?”张秋生指着一个大鱼段说:“我只知道这个叫大马哈鱼,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买的时候上面都是俄文,有人说了我也记不住。反正都很好吃,又肥又鲜。”
陈健行妈妈在张秋生后面突然说:“哎呀!秋生,你羽绒服怎么划了这么长的口子?”张秋生伸手往背后摸了摸:“咦?这是在哪儿划的?”
几个大人都围过来看,林妈就骂开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小心啊!这羽绒服补都没法补。成天就像丢了魂似的,衣服破了自己都不知道。”
大人们都是过rì子的,见张秋生羽绒服划成这样无不心痛。都把张秋生当自家孩子,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胖子这时过来了,说:“别怨秋生了,是二丫打的。”胖子刚刚把该做的菜做好,就过来拿分给他的东西。见秋生挨了打还要受埋怨,直接就实话实说。几个混混调戏二丫,秋生将他们打跑,如此这般的一说。
众人还没说话,邓妈就跳起来了:“这丫头不打是要翻天了!”蹭蹭蹭,就往胖子店里跑,别人拦都拦不住。二丫虽然是邓家的宝贝疙瘩,但也不一味地惯。邓家从不惯孩子,并且教育方式就是打。二丫是挨打最少的一个,但这次祸事闯大了,一顿打是免不了。
张秋生也不敢拦邓妈,拦不好也要挨打。理由是你是死人啊,二丫打你就不能还手?男孩竟然被女孩打了,你要把我气死是吧?
不一会就听见二丫的惨叫,接着就见二丫仓皇的跑出来。邓妈跟在后面大喊:“你给我站住!你还了不得了,女孩敢打男孩。今天不打死你,明天你还要上房揭瓦呢!”邓妈的封建思想太严重,二丫哪敢让老妈逮住?风一样跑出街口,一会就没了人影。
胖子拍了拍张秋生衣服上的破口子,说:“没事,明天哥给你再买一件。”张秋生摇摇头说:“没关系,我自己买。这次去俄罗斯发了点小财,一件羽绒服算不了什么。”
邓爸却不乐意听这话,说:“秋生啊,你这话说的不对。再有钱也不能糟蹋东西。知道吗,发家容易守家难。会挣钱也要会守钱。谁弄坏你东西就应当要谁赔,二丫弄坏的东西,当然由他哥赔。”
林爸见邓爸怒气难消,有意打岔说:“秋生,这次去俄罗斯到底挣了多少?”
张秋生又摸后脑勺,犹豫地说:“还没最后结算,大概有二三百万吧,也许四百来万。”这说的是他们五人小组私下炒汇的成果。
林爸说:“这是你自己的数?”因为五联公司起码是上亿的赚头,这在麒林市已是公开的秘密。人们从本市各轻工、纺织工厂的积压产品被扫空都能推算出来。几百万只能是张秋生私下赚的。
张秋生点点头。大人们惊叹不已,秋生简直太会挣钱了。府右街的老板们也合伙组建了一个小小的贸易货栈。一家出了个万把来元钱,不够注册公司的。就注册了个“众和贸易货栈”,专门为五联公司找货。法人代表就是林爸,会计出纳业务员都是本小区下岗在家的邻居。
这年头做生意当买方很轻松,卖方才是苦-逼。众和贸易货栈做卖方也很轻松,五联公司对他们很照顾。基本上货的质量没问题都收,价格也给得很公道,付款更是及时。各家各户也很是发了点财,rì子是越过越红火。
张秋生开着车出了府右街不远,就听见二丫在喊他。停下车就见二丫躲在一棵行道树下,正急急的向他招手。张秋生以为她要搭车,就喊:“上来啊,站那么远干嘛。”
二丫说:“你下来,到我爸店里帮我把书包拿来。”这两人刚才还打架,这会就像没事人一样,这就叫两小无猜。
张秋生懒确实是懒,不过他懒人有懒人的门道。他跑到旁边的小店,给了店主一元钱叫二丫给向梅打电话。不一会向梅就来了,后面还跟着王长青和卫乐顺、陈健行。
三个男生羡慕地问张秋生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虽说暑假时就有人见到张家姐弟在开车,但张秋生解释说是在学,大家也就相信了。
可今天见他车开的这么熟练老到,禁不住还是要问。小区的孩子们只有林玲有条件跟着张家姐弟后面学各种才艺,林玲爸妈就她这么个孩子,爷爷nǎinǎi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又都惯着她。其他孩子们可没林玲这样的好条件,他们家最少都有两个孩子,爷爷辈至亲长辈们也都是穷人,没那个条件让孩子学各种才艺。看着林玲跟在张家姐弟后面学这个学那个,这些孩子眼红的都要出血。
汽车就像古代的战马,哪个男人不喜欢?现在各家条件好了,特别是五联公司进了一批俄罗斯汽车。如伏尔加、拉达等等很便宜,有几家就在酝酿着买一辆。
林家与邓家都已经向五联公司预订了。林爸是要了一辆拉达。邓家是邓爸与胖子合买一辆伏尔加。这是梁司剑推荐的,他说伏尔加车身与空间都比较大,适合身材高大及胖子乘坐。林爸与胖子现在每天除照顾店里的生意,空余时间都要去学驾照。
王长青等三个哥们这几天都在与家里人吵闹,大有家里不买车他们誓不罢休之势。并且都向家里言明,寒假他们要去学驾照。他们还不知道,不满十八岁驾校根本不让学。
张秋生糊弄这些发小说,西伯利亚是一望无尽的荒原,汽车根本不用学。你只要知道了怎样打火,然后知道脚底下三个踏板各是干嘛的,就可以尽着xìng子开。
撞人?几十里都见不到一个人,你想撞也没得给你撞。这样你开着开着就会了,除非你是个大笨蛋。
羡慕啊,嫉妒啊。什么时候自己也弄辆车,摸到哪个荒郊野外可着xìng子开车?飙到二百迈时是什么感觉?真是令人神往啊,想想都流口水。
到了约定还车的地方,李卫军与胡斌正等在那儿与另外三个人在说话。其实已过了张秋生自己说的时间,李卫军与胡斌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守时的概念,当然也想不到要求别人。再说有人陪他们说话,倒也没觉得时间难捱。
第二百五十九章 考试不挂神
与李卫军他们说话的三个人一见张秋生掉头就跑。李卫军是多么jīng明?他也就是在张秋生面前装孙子,在别人面前绝对是大爷。伸手抓住一个,胡斌也跟着抓住一个。开玩笑,这几个要是张秋生的对头,他们跑了张秋生能让老子走干路?
三个人被抓住两个,另一个星夜狂奔。张秋生的xìng格是事情过去了就算,从不找后账。但他又最见不得不讲义气的人,两个同伙被抓你不管只顾自己逃跑,这还叫人吗?张秋生右手一挥,一只铁爪飞出扣着这家伙后领提溜回来,砸在他两个同伙身边。
这就是传说中章爷的如意神爪?今天算是见到真家伙了。老子们决定不招惹张秋生真是英明啊,章老爷子都干他不过,老子们要是被这爪子抓上那么几下,还不皮破肉绽头破血流?
张秋生对着三个混混,指着二丫说:“本来嘛,这事也就算了,我这人从不找后账。可是你们招惹了她。她呢,就打我。你们看!”说着转过背让三个混混看他羽绒服上的破口子。然后接着说:“你们看怎么办吧!”
三个混混心里大骂,你个怕老婆的**。你马子打你,干我们什么事?挨了马子打就该找老子们撒气?
三个混混还是胆小,这些话要是公开大声说出来,让二丫听到。估计会引发一场动乱,抱头鼠窜的就是张秋生。这小子逃跑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打他们?
而张秋生历来不找后账。只要躲过今晚,明天大清早哪怕在早餐店遇到他,也照样可以坐一起喝稀饭吃包子,说不定他都忘了这事。张秋生的今生今世的理想就是快快活活,吃喝玩乐享受人生。哪有心思成天记仇生气,给自己找难受?
三个混混虽然不敢骂出口,但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们内心的那种不服还是可以明显看出来。李卫军觉得大事不好,这几个**要是犯倔惹毛了张秋生,自己恐怕也要倒霉。连忙踢了其中为头的一脚,说:“赶快说,这事怎么办吧!”这个混混无奈地说:“我赔,我赔他羽绒服还不行吗?”
嗯?赔?这倒也不错哈!虽然不缺钱,但能讹他们一下也挺好,也要叫他们知道府右街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张秋生说:“赔当然行,可我又不认识你们,明天上哪儿找你们啊?”
李卫军见张秋生语气平和,不像生气的样子,于是说:“这事包我身上,明天带他们去你们学校。秋少你看行么?”
行,当然行。张秋生是个很随和的人,任何情况下都不强人所难,恶搞胡闹时除外。张秋生叫李卫军他们上到车厢里去,等他将车开到小区门口再还他们。
这个要求李卫军他们也没意见,甚至相当高兴。这三个傻-逼将张秋生得罪成这样。他都没打人,你还想怎样?只能说张秋生今天心情好,他们算是走了大运。
为首的混混等车发动了,才悄悄问:“这就是张秋生?”李卫军敲了这混混脑袋一下,说:“是啊,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混混如此这般的一说。李卫军又敲了这家伙脑袋一下,说:“你要找死可以去买耗子药啊!跑府右街去撒野。不知道那儿是张秋生的地盘吗?”混混摸着被敲疼的脑袋,说:“知道啊。不是说张秋生出门去了吗?”
李卫军再次重重地敲了这家伙脑袋,说:“去府右街喝酒没事,一般稍微撒点野也没事,这小子从不找后账。可是,你敢动他的马子,那就是找死。他不找后账,他马子也要逼着他找。”
胡斌也说:“你们算是运气好,遇上我们了。张秋生完全是看我们面子,要不然估计你们会死的很难看。老cāo在府右街还没怎么着呢,就被他打的屁滚尿流。你们打他马子主意,他要不打的亲妈不认识你们,我就不姓胡。”二丫现在真气还不能外放,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听不到李卫军的话,否则张秋生又要遭殃。
二丫对秋生与这些流氓混的这么熟有点不满。不是为她自己不满,是为了林玲。难怪林玲要和你分手,看看你都和什么人在一起玩?这么大个汽车说借就借,可见你们关系是多好。
这些想法也只是放在心里,二丫没说出口。现在人太多,要是传到林玲耳朵里,又是解不开的死结。肚子里有话不说,憋的难受,二丫转移话题说:“秋生,我说你怎么用鞋子打人,那多脏啊?并且也太侮辱人了吧,士可杀不可辱吔。”
这不废话吗!三个混混能算是士吗?什么叫侮人者人必侮之?就是说侮辱别人人格的人,他也不在乎自己的人格,所以必然要遭别人侮辱。杀之无皮剥之无肉的人,辱也就辱了,他自己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不过二丫是女孩,女孩有说话不经大脑的特权。张秋生也不与她纠结辱不辱的问题,直接说:“我这个手吧,没个轻重。要是把人打坏了怎么办?又不能随身带一个打人工具,软软的打不坏人的那种。只能用鞋子打啰。”
二丫毕竟单纯,十分的好糊弄。她想,也是啊,秋生的手确实重,生气之下真的能将人打伤。用鞋打脏是脏了点,但总比打伤人要好的多。想想打伤人后的麻烦二丫就不寒而栗,什么派出所啊、医院啊、法院啊,甚至还有监狱。嗯,秋生就是聪明,鞋子总是比他能打碎石头的手要软,安全而又高效。
这种想法不仅二丫一人有,其他如王长青等人都有。能保险有效的打人最好,脏不脏的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同样是看见张秋生用鞋打人,李满屯就觉得好玩立马跟后面学,压根就没想到打伤人怎么办。麒林市纺织系统东门宿舍的孩子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脏,然后就是不能打伤人,不伤人比脏更重要。
社会底层老百姓的孩子,胆子要比李满屯这样的衙内小的多。当然他们都是老实本分人家的孩子。底层百姓中也有那些混世魔王,拿生命不当回事,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不当回事。
这世上有混混也是有一点好处的,起码可以给人当出气筒。张秋生打了他们又讹了一件羽绒服,总算出了心头的郁闷,当晚睡了一个好觉。
可是第二天清早上学这郁闷又来了。林玲自己骑了自行车,好像不认识张秋生自顾自地将车蹬得飞快。张秋生几次腆着脸上前没话找话,得到的都是热脸就冷屁股的待遇。
几次三番的下来,张秋生弄得老大的没趣味。已经消失的郁闷又重新爬上心头。要死要活你倒是给句话啊,这么冷着脸算怎么回事?
装着一肚子郁闷的张秋生快到教室时,远远的就看见教学楼下孙不武像一尊雕像,还保持着昨天的姿式站那儿。昨天一晚上的折腾,张秋生都把这茬给忘了。见到此番情景才想起来,孙不武还在,那个叫什么来着?闭关,还是入定?
丹田微微动了动,这是说明有高人在一旁注视自己。张秋生不动声sè,绕着孙不武走了一圈。像是游客在凭吊什么历史久远的古迹,对着孙不武全身上下仔细研究。一会摇头晃脑一会啧啧称奇,似乎是在赞叹古人巧夺天工的艺术成就。
护法的原班人马都在,还多了两个老头。吴家兄妹与李秀英、李满屯相视苦笑,他们拿这家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两个老头却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秋生。不用介绍,两个老头也知道这就是张秋生。不仅是长相与小辈们描述的差不多,行事怪诞搞笑也是一样。
张秋生来到孙不武正对面,放下书包,突然朝孙不武跪拜下去。三拜九磕五体投地,口中还念念有词。
本来就是上学高峰期,孙不武在这儿站了一天一夜就够引人注意了,只是有吴痕等几个大神护着,同学们不敢上前而已。
等张秋生从地上爬起来,曹忠民立马抓住他问:“老张,干嘛呢?”张秋生拍拍身上的灰土,用奇怪的眼光望着曹忠民说:“拜考试不挂神啊!这你都不知道?那你还在学校混个屁啊!”
张秋生话刚说完,立即又有几个同学抓住他,大家一齐问:“考试不挂神?快给大家伙说道说道!到底有什么讲究。”
学生都怕考试,有神可拜,那得赶紧拜。张秋生神神秘秘向左右看了看,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到处乱说啊。”
那是,那是。神灵的事哪能随便乱说,大家一致点头。张秋生神sè庄重地说:“这考试不挂神,是可遇而不可求。不像别的神,起个庙塑个金身就能请来。要不然这世上不人人都是状元了?”
第二百六十章 来了两个三爷爷
你们看老孙站的位置,面西背东,是吧?这其中就有讲究。别的神都坐北朝南,他是坐东朝西。要是面东背西呢?那就坏事了,那就叫做面朝东背朝西,去他娘的鬼rì那啥,那考试就肯定不及格。反过来就肯定及格。
还有另外一个讲究,你们看啊,老孙坐东呢,又不是正东,稍稍偏了一点。这又为嘛呢?文曲星啊!这稍稍一偏,就正正的对准了文曲星。好好拜一下,想考试不及格都难。
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信不信由你们了。反正我是拜了,我歇了大半个学期没上课,这次考试没什么把握。幸亏老孙请到了考试不挂神,我得赶紧拜了。
同学们大都是信了。可也有疑惑的,问道:“为嘛现在拜老孙啊,明儿我找人也这样摆个姿式再拜不行啊?”
张秋生极端鄙视的望着这同学,说:“行啊。你去找人吧!不过,这人得有本事从午时正刻站到卯时正刻,等到文曲星附体。期间必须一动不动,连头发丝都不动一下。你能找得到这样的人吗?说你白痴你还别不服。爱拜不拜,随便你们罢。吴痕他们一伙早在你们还没进校门时就已经拜过了。”
吴痕与李满屯哭笑不得。吴烟与李秀英很生气,要不是家中长老在旁边真要跳起来打人。这个张秋生时刻不忘恶作剧,真要打扰了孙不武那可如何是好?
刚开始时,两个长老密切注意着张秋生,盯着他怎样拜孙不武。想看看他是不是作什么动作,比如向孙不武施什么法术啊,或是向孙不武输点灵气啊等等。
虽然隔空输灵气几乎是不可能,两个长老自己都没这本事,隔空打人还差不多。眼睛都盯花了,也没见张秋生玩什么花招,真是规儿八矩的拜神。
玄门正宗最是不迷信,什么考试不挂神完全是子虚乌有。张秋生后面的一套说辞就更是胡说八道,他连时辰都搞不清。现在早就是辰时了,他还说什么卯时。明显是胡闹恶作剧,拿同学们开洋心。
同学们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连吴痕都拜了呢。吴痕、吴烟、李秀英、李满屯等等一大帮成绩好的同学就在这儿,老张的话看来不假。拜一下也少不了一塊肉,说不定考试就过了呢。
孙不武身前黑压压的拜倒一大片,个个五体投地屁股朝天三拜九磕,口中都念念有词,现场嗡嗡声不绝。让护法们生气的是,走了一大片又来一大片,络绎不绝将这儿弄成了一个异常红火的大庙会。
此后很多天,一直到考试之前都有错过这次机会的同学拉着孙不武,非要他再摆个姿式让他们拜一下。弄得孙不武哭笑不得。
吴烟与李秀英两人商量了一下,一定要好好收拾张秋生这家伙。当然不是打架了。李秀英上次与张秋生打架闯了大祸,现在说什么也不能与他打架了。两个女生认为应当与张秋生智斗。张秋生不是公认的聪明人么?智斗赢了他方显我们的厉害,才有最大的成就感,才最能解气。
吴烟与李秀英向林玲请了假,说是要出去联系筹建公司的事。有两个长老在,孙不武不用她俩护法。
吴烟与李秀英的能力真不是盖的。上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刚响,她俩就进了教室。制止了正想抢着去吃饭的同学们,吴烟说:“我们班要成立一个餐饮公司,第一期目标是做连锁早餐。这个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今天上午我与李秀英同学联系了一批废旧铁皮及角钢,是用来做流动早餐车的。这些废旧铁皮及角钢必须敲平及除锈。没办法,我们资金有限,一切都要从勤俭出发,jīng打细算尽量少花钱。所以这些事都要我们自己来做。
现在我宣布全班的男同学都要参加,三天之内完成这项工作。为什么?因为必须在寒假之前将公司成立并运作起来,时间非常紧迫。完不成任务,扣一学期学费及生活费,另外扣十个点。具体负责人加倍扣。这项工作由张秋生同学负责。”先明确责任再点张秋生的名,怕的就是话没说完这家伙就从中捣乱。
张秋生果然是来不及抗议就黄袍加身,大合唱负责人兼敲废铁皮负责人。大合唱负责人还可以扣别人的点,敲废铁皮负责人却要被加倍扣点。吴烟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谁叫张秋生昨天得瑟的太过分呢。
吴烟宣布散会,同学们又准备去吃饭时,张秋生叫道:“曹忠民,秦川还有李长江停一下,有事找你们干。”曹忠民说:“干嘛?吃饭了吔。皇帝不差饥饿兵,有事吃完饭再说。”
曹忠民这话要是搁平时说,张秋生极可能是一笑了之。可是张秋生现在很不爽,他被吴烟下套了,并且是套的死死的。于是张秋生蛮横不讲理地说:“不服从分配是吧?扣一个月生活费,外加两个点。”
曹忠民大叫:“我cāo,你比万恶的地主资本家还狠!不吃饭就让人干活。”
张秋生说:“我也没吃饭,大家都没吃饭,凭什么你就要先吃饭?到底干不干,说个干脆的。”
曹忠民看看四周,大多数同学都没走,都等着看张秋生又要玩什么花活呢。曹忠民怂了,大家都没吃饭他确实没道理先去吃,他说:“干肯定是干了。你说,到底要干什么吧?”
张秋生拍拍曹忠民肩膀,说:“你们三个人的爷爷以前都在机械厂干过领导吧?”曹忠民与李长江都点头。
秦川却说:“我爷爷是在政法委退下来的,从没在工厂干过。我叔叔倒是在造船厂工作,现在还是厂长。”
张秋生一拍掌,说:“行啊。不管他爷爷nǎinǎi,还是儿子孙子,也不管是叔叔还是舅舅。只要是机械类型的工厂就行。机械类型的工厂里呢,有一种机器大概是叫压板机或卷板机,反正是凹凸不平的铁板往里面一压,就能平平整整的出来。你们去打听打听,哪个工厂有。”
李长江说:“这不是以权谋私么?”
张秋生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叫以权谋私啊?我们全班的事叫私事么?这叫以公谋公,有什么不对了?最最重要的是,我们这是在为下岗职工再就业贡献力量,为zhèng fǔ分担责任。这是最大的公。我们也不白要他们干。他们可以在餐车上做广告啊。最起码也可以写上某某公司或某某厂赞助,这也是广告。我们免费给他们做广告,这叫互惠互利。”
吴烟与李秀英在孙不武那儿护法,手上捧着饭盒。凭她俩的修为,楼上教室里张秋生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知道她们刁难张秋生的计划失败了。这家伙太聪明,鬼点子太多。两人又对望了一眼,相互鼓励非得再次难倒这家伙。
两个长老也在听着张秋生的说话。从吴烟与李秀英的神sè他们可以知道,这两个女孩与张秋生是对头。两个女孩做局为难张秋生,但现在看来被那小子给破了。两个长老长期与世隔绝,对张秋生说的话不太明白。但两个女孩对付张秋生,这一局是输了。
昨天傍晚,李家与柳家都接到了电话。听说小七怱遇机缘而入定,并且修为明显大涨。而孙不武也差不多同时入定,到现在还没出来。两家都大吃一惊,这种机缘千载难逢可遇不可求,居然让他们家的弟子遇上了,而且还是两个同时,这是怎么个情景?
这事必须弄清楚,以为今后的借鉴。特别对于李家,听说小七还得了一飞剑,这更要赶快去看看。家族式修行与门派式修行有一个不同之处。门派式修行,师徒关系是恒定不变的。所谓一rì为师终生为父,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种传授方式有一门好处,那就是师徒之间真是情同父子。修行者很多都是终生不娶,师徒关系比那血缘关系还亲。但也有一种不好,师父的修为基本上决定了徒弟可能会达到的境界,这就是所谓的明师出高徒。剩下的话没明说,就是暗师就是出低徒啰。
而家族式修行就不同了。因为本来就是血缘关系,不在乎什么名份。比如我本来就比你小子长两辈,我不教你修行方法,难道就不是你爷爷了?
比如像李家,他们是分阶段分配师父来教导子弟。子弟先从外堂习练武功,哪个子弟修习有成练出了内力,就从内堂指派一名师傅对其进行重点培养。
李满屯原来的指导师傅是他四叔。四叔自己也只是筑基期,假如李满屯这次真的完成筑基,修为能够比的上李秀英,那显然凭四叔的修为是不能再指导下去了。李家长老会立即给小七重新指派了一个金丹期的长老做他师傅,李满屯他们叫这个长老三爷爷。
第二百六十一章 曹忠民当官
李三爷御剑飞快的赶往麒林市,比他早来一步的是柳家的一个长老。柳家与李家稍有不同,柳家在一定条件下也吸收外姓,这个所谓的一定条件是姻亲与孙家中杰出的子弟。
随着时代的前进,修真界越来越式微,各家族式修行的也渐渐家道中落。最关键的是适合修行的子弟越来越少,渐渐呈现断代的趋势。家族式修行的也开始物sè外姓青年,变通的方式是用婚姻将这些优秀青年吸收进来,以保持家族的纯洁xìng不变。
难啊,这年头干什么事都难。升官难,发财难,养家糊口难,连千百年不问世事的修真界都难。灵气稀缺那也就不说了。天材地宝本来就是稀有之物,现在简直就是已经绝迹。修真界以及民间流传着着一些,但价格是高的惊人。传承成百上千年的家族虽然有点老底子,可也经不住大量消耗啊。这不,趁着改革开放的chūn风,他们也走出深山老林找钱来了?
柳家派出的也是一个在他们同辈中排行老三的长老。两个长老来的时间虽然不同,但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探视孙不武的灵台。
吴痕是没那能耐探视别人的灵台,他要看普通人的灵台都要摆架子掐法诀,孙不武现在是要突破筑基与他平级,他可没那个能耐。两个金丹期的长老当然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凭这两个长老的修为根本认不出上古时期的安神诀。他们只觉得孙不武的灵台一片清明空灵,气象平和中正灵气氲氤。
一前一后两个长老见到这种景象,都张着嘴巴惊叹不已。小五这孩子是怎样的造化,才能遇上这样的机缘?再仔细打量,小武全身经脉无一不通,夹裹着灵气的真气条理清晰的流动,从丹田出发最后又回到丹田,周而复始浩浩荡荡。
小武明显是已经筑基成功,并且一举达到中期境界?两个长老相互看看,同时点头认可对方的看法。柳家与李家原本就是一个门派,两家所习秘籍相同,所以根本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意思。
再看李满屯,也是突飞猛进的达到筑基中期境界,比之李秀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详细询问李满屯,得知原来只是张秋生的一句话掀开了他多rì不得其解的执念,大脑豁然开朗进入一种空明的境地。
张秋生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直到今早两个长老才确定是无意的。这孩子明显太爱玩,而且玩的花招出奇古怪。不过也说明他聪明,糊弄的全校同学都傻呼呼的跟着磕头,这样的孩子能不聪明吗?当然这只属于小聪明,但他在俄罗斯的表现不就是大聪明吗?
两个长老再看吴痕布的聚灵阵,中规中矩完全是他的风格。但以一柄极品飞剑做阵法中枢,却是神来之笔。飞剑是兵器,本身带有杀气。做阵眼可以,但如果摆放不好这杀气会侵犯孙不武,必定会给孙不武造成极大的伤害。
吴痕将剑柄朝上,剑尖微微朝向东南,做出一个礼下于人弭兵和平之势。这样聚灵阵周边的灵气顺着剑尖的指向,先向外再缓缓形成一个旋转的圆圈慢慢包裹着孙不武。
两个长老不约而同的点头,这些孩子都是奇材啊,家道中兴可能就在他们这一代了。放他们出来历练这着棋走对了,短短的不到半年时间都有极大进步。另外还有钱呢?投资二百万,眨个眼就回了本,而利润可以用十倍百倍的计算。
张秋生说了半天见曹忠民一伙还在傻不楞登的眨巴眼,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就因吴烟设套给他钻而郁闷,现在被这几个同学不开窍就更是郁闷。他大叫:“这可是找机会给你们家露脸的事,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
秦川说:“我们等班长来请假啊。三个班长一个都不在,她们要算我们半天旷课怎么办?”
唉——。张秋生长叹一口气,说:“好吧,算你们狠!我也不逼你们。曹忠民,你先给我背背政治课,什么叫做生产力?”
曹忠民被张秋生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弄糊涂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敲铁皮怎么与政治课挂上钩了?张秋生见曹忠民不回答,一跺脚大喊:“二丫,请尚方宝带!”嗯?二丫不在。
张秋生气的不行,又大叫:“老李,准备尚方宝锅。”哦,李满屯护法去了。又大喊:“满仓,去把满屯的尚方宝锅请来!秦川,你来回答什么是生产力?”
曹忠民的一帮哥们被张秋生这狂风暴雨式的发泄弄糊涂了。一个个张口结舌,秦川强打jīng神,说:“生产力,生产力,就是一定,一定的生产工具,加上能熟练掌握工具的人,人人——”
张秋生一挥手说:“行了,马马虎虎算对吧。那么再说说什么是生产力三要素?”秦川擦擦汗说:“生产力三要素就是劳动者、劳动工具和劳动对象。”
前世,到了二十一世纪时,张秋生偶而翻看过中学政治课本,知道后来有关生产力的定义不是这样简单,而是要加上在市场经济中的商品生产等等什么套话。
不过,现在不是刚刚改革开放还没实现市场经济吗?政治课教材变化的最快。加上秦川慌慌张张回答的也不全面,所以张秋生说他回答的马马虎虎。他毕竟不是老师,再像老师一样提问回答就是装逼了。
张秋生对曹忠民三人说:“我也不是老师,我提这个问题的意思是俺们要想办法提高劳动生产力。提高了劳动生产力呢?我们就能偷懒。
你们看啊,我们班要办餐饮公司。餐饮公司呢,办大酒楼肯定是不行的,我们钱不够。即使钱够,大酒楼的管理太复杂。我们主要任务是上学,没那jīng力去经营。
于是我们来卖早餐,可早餐赚钱太少。这个你们都知道,我们要办连锁早餐点。一个早餐点赚的少,但一百个早餐点赚的就多了。买门点肯定是不行的,我们没那么多钱。只能采取流动摊点的办法。
这就是利用比较好的劳动工具,提高生产力了。这个早餐车做为劳动工具现在需要我们去制造。在制造的过程中,肯定有许多事要我们去做。如果每样事都要跑路,这样生产率就低。我们还可以利用劳动工具来提高生产率。怎样利用知道了吧?对了,打电话!你吃饭时间打个电话也要向班长请假?”
曹忠民拍拍脑袋说:“你直接说打电话不就行了吗?废许多话。”是啊,又犯了话痨毛病。张秋生没和曹忠民抬杠,说:“我们办事责、权、利明确,现在交权给你们。在这件事上,全班男生由你们指派。谁不听你们的,可以在班长定的尺度以下扣钱、扣点。”
哇,这个带劲!哥们长这么大就从没尝过掌权的滋味吔。三双小眼睛骨碌碌的在男生们脸上打转。男生们不乐意了,有的就说:“cāo,不就打个电话嘛。这也要支派人?”
宋念仁笑嘻嘻地说:“恐怕是要人拿好听筒,他们手插裤袋里说话。背后还得有人帮他们搧扇子,前面要有人送水杯,递毛巾。”这话引起全班同学的大笑。
曹忠民一指宋念仁说:“就你了,跟我们走吧。”宋念仁后悔不该多嘴,可也不得不跟曹忠民他们走。不走?不走这几个**真扣钱扣点。这叫一朝权在手便把权来用,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曹忠民走到教室门口了,回过头问张秋生:“这事办好了有奖赏么?”
张秋生说:“我们赏罚分明,当然有奖赏。谁办好了赏黄马褂一件,官拜太子洗马。”
曹忠民掉头就走,边走边说:“黄马褂你自己留着穿吧,太子的那个马也你自己去洗。”
宋念仁却有点担心地问:“喂,不会真要我给你们拿听筒,搧扇子、递水吧?告诉你们,那可不是工作。”三个人不答话,只管闷头走路。也无话可答,叫宋念仁完全是要尝尝做官的滋味,哪有什么事要他干的了。
曹忠民他们走了没一会,林玲与二丫就回到教室。林玲对张秋生说:“校长答应了房子的事。下面sāo扰建筑队的事归你负责了。”冷冰冰的面孔,公事公办的语调,让张秋生又是一阵郁闷。
我不就是想过一种快乐的rì子吗?怎么回家还没在外面自在呢?这几个女生怎么都对我拉长个脸,好像我欠她们钱没还一样?林玲是要和我分手吗?也不用这样对我吧?郁闷,严重郁闷。
林玲见吴烟与李秀英不言不语的就解决了流动餐车的材料,她立马拉着二丫去找校长落实门点的事。高一一斑就是好在这里,吵归吵闹归闹,学习工作还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季长海听了林玲的要求,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这房子本来就是他们拼了命打来的,人家只要两间办公司你有什么话可说?
不过季长海还是提出了要求,你们利用课余时间办公司学校没意见,但不能耽误学习。房子可以给你们,但这次全市联考你们班最少必须有五个人进入前二十,否则就予以收回。
第二百六十二章 校领导很贪心
这个要求季长海早就想对梁司琪说,考虑再三他说不出口。麒林市一市五县加一座zhōng yāng直属企业,共有近五十所中学,其中高一学生将近一万名。
每次联考,前二十名的争夺都异常激烈,并且有一半都几乎被一中收走。二十一中向来都是敬陪末位。有那么一次两次校长家祖坟冒青烟,有一两个学生冲到二三千名,都要让校长笑的合不拢嘴。
季长海与几个副校长教务主任天天像数钱一样数着几个有希望冲关的学生:张秋生、吴烟、李秀英、林玲、李满屯、孙不武、邓二丫、宋念仁等等,希望有三个冲上前五十名。不对,应当冲上前二十名。最好有五个,不能贪心有三个就行了,哪怕有一个就行。校领导们患得患失,忧思忡忡。
以前一点指望都没有倒很好,饭照吃觉照睡。现在有了点希望反倒吃不好睡不好了。以前只盼望着能有那么一两名学生冲上前一千名,现在竟贪心地想进前二十了,一两名不够还想三名,三名不够还想五名。人心不足啊!
校领导们天天满世界的找辅导教材找习题,甚至派人出差去省城买。梁司琪却反对题海战术,极力劝告各科老师,要jīng选各类题型,对各类题型吃深吃透就行了。要相信学生学习的自觉xìng,相信他们的理解能力。
张秋生郁闷归郁闷,事情还要办,他说:“二丫,你——”二丫最恨张秋生大庭广众叫她小名,抢白张秋生:“我姓邓!”
张秋生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一边说:“好吧,你姓邓,去高三把吴痕与张秋然找来。”
二丫伸头在张秋生桌子上看看,想知道他究竟在画什么。没看出个明堂,就问:“叫他们干嘛,这属于工作吗?我饭还没吃吔。”
张秋生头都没抬地说:“当然是工作。我饭也没吃。”二丫还是怀疑张秋生在骗她,问:“什么工作啊?怎么要找别班的来做,还是高三的?”
张秋生在抽屉里翻出了一把直尺继续在纸上画,嘴里却在回答二丫的问题:“不是要做流动餐车吗?要做个什么式样总得有个图纸吧?我水平有限,他俩是高三的学问比我高,不找他们找谁?”
平时挺好的二丫,今天也不知犯了什么犟,反驳说:“吴烟说了,这事归你们男生做,由你为头。我是女生,你别随便支派我。”
从小到大,虽然人们都认为林玲是张秋生的青梅竹马。但可能是张秋生与胖子在一起的时候多,其实是二丫与他的关系最好。
本来就因为林玲而郁闷的张秋生,这下火气上来了。他往起一站,说:“不去算了,我自己叫。”说着就跑到窗口边,吸一口气对着高三方向就要张口喊。
吓得王不立连忙说:“老张,别叫,别叫!我去,我去,行了吧?”
靠,张秋生这破嗓子叫喊起来还不惊动孙不武?关键时刻,王不立可不敢掉以轻心,不等张秋生回答就飞一般的跑下楼。
张秋生噎下刚吸进的一口气,对二丫说:“吴烟只说敲铁皮由男生负责,没说设计餐车也由男生负责。班上的事大家都要积极主动,否则待一起干什么?还不如调别的班去!”
张秋生也从来没对二丫这样声sè俱厉的说过话,甚至连调走的话都说出来,可见他气愤到什么程度。
二丫是明白孩子,知道这次自己错了。但女生嘛,在男生面前总有几分矜持,尤其是当着大家的面。于是觉得委屈,有必要这样凶吗?你这是欺负人!我怎么就不积极主动了?我和林玲去找校长要房子,难道不是积极主动吗?有时一件事不能多想,越多想越钻牛角尖,钻进牛角尖,就越想越气。
二丫躲一边悄悄抺眼泪,饭凉了也懒得吃。女生就这样好,有事无事她可以哭。哭一场心情就会放松,郁闷就会得到释放。男生就没这待遇,张秋生只好继续郁闷。怀着一腔怨气还没忘了画图。饭凉了,也懒得吃。
王不立飞快地跑到高三一班,见吴痕与张秋然一个坐最里边,一个坐最外边。两人身周都围满了人,都在静静的听他俩讲习题或指导学习上的疑难问题。
高三一班不像高一一班那样妖孽众多。高一一班可以两个成绩好的负责一个成绩差的。梁司琪只能分配吴痕的四个跟班每人负责一个,而吴痕与张秋然则负责全班。无论哪个同学有问题,他俩都得帮着解决。
没有哪个学生是不想好的。由于种种原因初中没学好,到了二十一中这样的烂校也就破罐子破摔混一张高中文凭算了。现在有了希望,谁不想考上大学?哪怕是中专,那也是值得一拼的。学习热情被调动起来,老师及成绩好的同学就开始忙了。
吴痕与张秋然只要在教室,他俩身边就总是围着人。而且他两人脾气好,从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对任何同学都和和气气轻声慢语,所以同学都愿意找他们学习。
王不立可不管别人的学习心切,进门就大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老吴、张秋然你们快来!快去我们班一下!”吴痕与张秋然被吓一跳,忙问:“怎么啦?”
王不立炸炸呼呼:“张秋生在发脾气,——”他话没说完,吴痕与张秋然拔脚就跑。吴痕心想,张秋生发脾气肯定是非同小可,要是把小五子惊动了可了不得。张秋然没什么想法,张秋生是她弟弟,纯粹是怕他闯祸。
吴痕与张秋然进了高一一教室,发现这儿风平浪静。张秋生在课桌前埋头写写画画,同学们谈笑的谈笑,吃饭的吃饭看书的看书。不过张秋然还是发现二丫趴在课桌上,头埋在胳膊里。林玲坐在二丫身边轻轻说话,好像在劝说二丫什么。
张秋然本想看看二丫。吴痕却对张秋生说:“老张,怎么了?”张秋生抬头见吴痕与张秋然来了,忙说:“你们来了?快过来!就是请你们帮一下忙。”
吴痕莫明其妙,不是说张秋生在发脾气啊,怎么又要他帮什么忙了?他走到张秋生身边问:“要我干什么呀?”张秋然轻轻拍了拍二丫,赶忙来到张秋生身边,也是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班不是要办公司吗?”张秋生说:“其它的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就是这个流动餐车,材料已经找好了,是利用废旧铁皮角铁做。现在的问题是做成什么式样,我简单画了一个图。你们看看。”张秋生飞快的在纸上补了几笔,将图纸交给了吴痕。
这是正经事啊,怎么就发脾气了呢?老张是很少发脾气的人,天大的事都一笑了之的啊。吴痕还纠结在王不立的胡说上。接过图纸看了看,又交给张秋然。说:“这个设计的很好,新颖别致,实用大方。还真令我耳目一新呢。要我帮什么忙?”
张秋生说:“我这个只是一个式样,交给工人做肯定不行。工人们一定要有具体尺寸,他们才好切割下料。另外工人还要有局部的图纸,每一个部件的尺寸。另外,这个餐车的内部也要布置的简捷实用,以最小的空间放最多的东西。”
吴痕嘬着牙说:“哎呀,这个可得正规工程技术人员才能设计出来,我哪行!”
张秋生说:“别啊,别打退堂鼓呀。说老实话,吴烟与李秀英找的那些废铁皮废角铁都是什么规格都不知道。但是,我们是什么啊?我们是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的人啊!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吴痕不听他忽悠,说:“我没你那大胆。我是明知山有虎,一定绕着行。再说,我们高三,能有你们高一那么闲吗?”吴痕暗暗想,王不立谎报军情,回头得找他算账。
张秋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想是我cāo之过急吗?算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干嘛这么抢时间?张秋然指着图纸说:“秋生,从你这图上看,下面打着yīn影的部分应当是用铁皮做的柜子。上面有顶,那么中间的空白是不是玻璃?”
张秋生说:“是啊。这样可以遮风挡雨。我们打算招下岗职工,不能太委屈他们。”
张秋然说:“那像这样整面的玻璃可不行。玻璃厚了增加车子的重量,薄了容易破。中间应当加两道立柱,做成窗子一样。再说了,做买卖总得有窗口啊。”张秋生点头说:“对对,这个我疏忽了,我这就加上。”说着拿过图纸,趴到课桌上画图。
张秋然又说:“秋生,你这内部设计图有两个大窟窿,是什么意思?”张秋生抬起头说:“是放煤炉的啊。大冷天的,早餐总要保温,总不能卖冷的给人吃吧?”
张秋然又指出图纸的毛病说:“那你们这买卖不会只做冬天吧?像这样窗户关的死死的,夏天还不把人热坏了?所以你这个窗户要设计成活动的,夏天可以拆下来。不是简单的加几根立柱。”
张秋生连忙点头称是。张秋然又问:“车轮怎么这样小?还是四个?”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事事皆学问
张秋生解释说:“我用的是万向轮。一来是便宜,二来是考虑餐车并不重。除了它自身的重量外,那些包子、饺子什么的,还有稀饭、豆浆等等都不重。”
张秋然摇头否认张秋生的解释,她说:“你不能仅仅图便宜,有些钱是不能省的。做流动餐车的本意是要占领麒林市的早餐市场。那就要遍布全市。麒林市虽然不大,空手从东走到西也要一个小时左右。你让人推着个万向轮的车子,跑很远的路不仅浪费体力也浪费时间。”
吴痕在一旁听着就感到很难为情。不能说张秋然是在帮弟弟,因为这是整个高一一班的事。张秋生做这个事,肯定是没报酬。而自己妹妹是班长,张秋然也等于是在帮他妹妹。自己想都不想就拒绝张秋生的请求,这个,那啥,有点过了哈。吴痕也凑过去,看着图纸认真思考。
曹忠民四个人回来了。将一个大塑料袋递给张秋生,说:“李卫军和胡斌,还有另外三个人在校门外鬼鬼祟祟的,值班室的大爷不让他们进来。他们让我把这羽绒服交给你。我说老张啊,学会行贿受贿了?”
“受你妹,”张秋生爆粗口,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指着上面的破洞说:“他们把我的弄破了,这是赔我的。”说完将新羽绒服穿上身。不错,大小合适,样式新cháo。
一上午有不少人注意到张秋生的羽绒服破了。女生们现在没人搭理他,二丫与向梅知道怎么回事。男生们神经比较大条,以为张秋生又在搞什么怪。再说,今天上午大家都比较忙,比如要拜考试不挂神。
女孩的心思变的就是快。二丫看到破羽绒服,马上又从委屈中转变过来,站在张秋生的角度上替他想问题。是啊,三个班长今天好像憋着坏在整秋生呢。三个班长联系回来的事都一骨脑的丢给秋生,那个破铁皮还限定三天时间搞定。这也太为难人了。这也不怪秋生发急嘛,做人要凭良心的。
二丫在发楞想心思,后悔自己刁难秋生,在秋生着急时刻不知道帮他一把。张秋生不知道二丫的心思,他问曹忠民:“事情办的怎样?”曹忠民抓抓头皮,说:“办是办好了。不过不是我们办的,这个不会扣我们分吧?”
张秋生挥挥手说:“成功不成功,那是水平还有机遇问题。尽心不尽心是态度问题。怕苦怕累偷懒耍滑才扣分。到底是怎么办成功的?”
曹忠民松了一口气,一指宋念仁说:“是阿仁办的,阿仁找了他自家的公司。”曹忠民就怕张秋生扣他分,钱是小事,面子可丢大了。
宋念仁不等张秋生开口,就主动说:“先声明,我是等国有企业不做了才找自家的公司。曹忠民你们记好了,到时别说我沾了国有企业的光。”吴痕刚来,有些情况不太明白,就问:“沾国有企业什么光啊?”
宋念仁对吴痕说:“我们不是想找一家机械类的工厂帮我们做餐车吗?”吴痕茫然地说:“是啊,工厂做速度快,成本低,规格也容易统一。有什么不对吗?”
曹忠民抢着说:“因为我们不想出钱,要人家免费给我们做。阿仁说这其中有大大的油水。我是看不出来,免费帮我们做餐车还好像得了便宜。”吴痕就更不懂了,问宋念仁:“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说来听听。”
宋念仁出身于商业世家,对于经商之道是一点就通。张秋生说帮忙做餐车的工厂可以在餐车上做广告,他立马就想到了这是个商机。他爷爷不准许未成年孩子插手公司事务,所以也没深想。再说了,这儿可是中国内地,人们的思想还很保守。他可不想让别人说宋氏企业抢了国有企业的好处,所以他一直都没发表意见。
曹忠民几个拉宋念仁去打电话,结果是他们家没有一个支持的。宋念仁这时才对曹忠民他们说,让我来试试吧。
爷爷不在麒林市,这个宋念仁当然是知道的。宋氏公司的执行经理一听这事,立马就答应了。并且说高一一班的那些废旧铁皮不要了,他们公司出新铁皮,并且负责制作,要高一一班把图样送给他们就行。
宋念仁说:“广告啊!你想想看,一百辆餐车在麒林市大街小巷铺开来,每辆餐车上都有我们公司的广告,这个覆盖面有多大?产生的效应有多大?要是租一个广告位一年得需要多少钱?有了广告位也还得制作,这个制作成本比制造几辆简单的餐车贵得多。”
唉,有商业眼光的人看世界简直处处都是钱。吴痕狠狠揉了几把脸,心想不服不行啊。事事处处皆学问,此话诚不我欺。
不过吴痕又想起一事,问宋念仁:“你们家公司做的不是jīng密机床,而且基本都是出口么?你们的产品并不在麒林市卖,要做哪门子广告啊?”五人小组在西伯利亚待了两个多月,天天在一起。吴痕对宋念仁家的事基本摸的一清二楚,所以才有此问。
宋念仁笑笑,说:“这个属于企业形象宣传啊。你公司坐落在当地,原材料基本不在当地进,产品也不在当地销售。这不是说就不要形象了。这个形象必须是好的,还尽量做到家喻户晓。
此外,我们的口号不是要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吗?不是还要争取工会、妇联的支持吗?那么有关zhèng fǔ部门就会对我们公司有好印象。
再此外,因为是帮助下岗职工,所以可以算做是慈善事业。慈善事业是可以免税的,起码材料工本费都可以税前列支。公司只花很少的代价,就可以取得广泛的效应和zhèng fǔ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学问啊,这就是学问。吴烟与李秀英早就进来了。她们现在是如饥似渴的学习工商管理知识,听到宋念仁竟然抢着要免费制作餐车就想听听其中有什么说道。
张秋生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又不想当厂长经理,没必要学这些。张秋生扭头对曹忠民说:“你带几个人去前面工地,sāo扰一下建筑队。”这活儿曹忠民爱干,答应一声拉着他的几个兄弟就走。吴烟连忙叫住他们,说:“注意别骂人,也别打架。”
曹忠民说:“既不骂人又不打架,那怎么sāo扰?这个我不会,老张你派别的人吧。”
张秋生耐心教导他:“老曹啊,不是哥说你。咱们都是文化人。做事呢,要讲究一个技术含量,要讲究内涵。你指着那些房子就说这个不合格,那个质量太差。反正是一百二十四个不满意。装的像个建筑专家的样子。知道吧?去吧,别动不动就撂挑子。”
乖乖,这可是个技术活。曹忠民揉揉鼻子准备走了,又回过头问:“那他们骂我们,打我们怎么办?”
张秋生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曹啊,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我党的优良传统,不能忘了俺们八路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光荣传统。要记住俺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是去解放他们滴。群众一时不理解,有些误会是可以原谅滴,是可以教育好滴。
想当年**的好战士雷锋,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每天坚持挖山不止,**派他去烧窑,太行王屋二山山高路远,天yīn地滑——”曹忠民一帮兄弟没等张秋生话说完,一窝蜂地仓惶而逃。听这家伙胡说八道还不如去挨人打。
吴烟暗地摇头,恶人还要恶人磨,曹忠民这帮人还就要张秋生这样的对付。再想想,要是没有张秋生,她这个班长还真不好当。其实吴烟对张秋生的印象是非常好的,只是她家中长老要她与张秋生多接触,使她产生了逆反心理,处处看着张秋生不顺眼。李秀英也是同样如此。
吴烟还没忘了工商管理的事,她问宋念仁道:“你家公司不是外资企业吗?外资企业的税收不是两免三减吗?那做慈善再免税有意义吗?”一连三个问号,吴烟是求知若渴。
宋念仁说:“两免三减只是针对外资企业所得税。一个企业除了所得税,其它的税还多着呢。比如营业税。还有一些地方税,如城建税,教育附加税等等。即使没有税收减免政策,一个正常的公司在预算时都会有一个慈善项目。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别的公司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家的公司在美国就是这样。最重要的是我们总公司在美国,那边也是可以免税的。”
吴痕对宋念仁算是知根知底,追问道:“不是说你爷爷不准许家里人插手公司的事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宋念仁说:“纠正一下,我爷爷并不是绝对不准家人插手公司事务。而是不在公司工作的才不准插手。我是小的时候在爷爷书房里听公司里的人向他汇报时听到一些公司的事。大了爷爷才不让我进他书房。”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各论各的交
这话吴痕他们理解,大户人家规矩重。他们自己家何尝不是这样?大家还是围着宋念仁,求教一些他们不明白的问题。在张秋生眼里,这些问题一点都不重要,没必要样样都弄明白。他懒得听这些不相干的,低头趴在课桌上又开始画起来。
没多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随着曹忠民一帮人来到教室。曹忠民先进来对张秋生说:“建筑队是龙虎豹彪熊五兄弟的,我一去还没说上三句话,虎哥就要亲自见你。”
cāo守仁将二十一中的工程包给了西山县五兄弟建筑队。何建其实也找过cāo守仁。但cāo守仁不相信他。架打输了,花钱消灾。这钱要花在实处,让建筑队偷工减料去了就太冤了。西山五兄弟做人做事都实在,工程质量在麒林市是有口皆碑的。
其实五兄弟并不是混黑-道的。只是建筑行业鱼龙混杂,特别是包工头都或多或少带点黑的xìng质。五兄弟从县里到市里打天下,在一开始时很受人欺负,不得已而打架。特别是何健还欺负他们的女人,那就更要打。
另外五兄弟就是胖子老家隔壁村子的。虎哥与胖子家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按辈份算他得叫胖子叔叔。接到这个工程,五兄弟都很重视。做好了,皆大欢喜。做不好,不说cāo守仁不放过他们,二十一中那帮学生可不是善茬。所以他们派虎子亲自坐镇,力争尽快保质保量的完成这个工程。
好吧,再说明白一点。要cāo守仁修围墙的主意就是他们出的。为什么?废话,他们本就是建筑队啊!多一处建筑工程他们就多一次机会。
并且他们对cāo守仁太了解了,这个工程十有仈jiǔ会让他们做。还有通过这个工程,也可以结识二十一中这些大神。有二十一中做靠山,麒林道上没哪个吃饱了撑着会与他们作对。他们是通过胖子传话的,毕竟他们是亲戚。
曹忠民他们一来,虎子就知道机会来了。曹忠民还没说三句话,虎子就说:“曹忠民,你别跟我充六指。你当不了家也做不了主,带我找能做主的人去。”
曹忠民原来是跟王绍洋混的。虽然只是一个初中生,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混混。但他爷爷是老红军,爸爸是jǐng察局副局长。他的那一帮兄弟家里都有很硬的背景。
王绍洋上哪儿都把他们带着。所以曹忠民这帮人在麒林道上人头还是很熟的。但是熟归熟,很多道上大佬并不卖他们账。比如像西山五兄弟,他们只想规规矩矩做工程。如果连一个小屁孩都怕了,那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曹忠民这帮人,被虎子一句话点中死穴,也只有默默傻笑。在道上混他们还嫩的很,根本不是虎子这样大哥级别的对手。再加上他们这一学期也确实学好了,身上匪气消失大半。建筑队在门口施工这么长时间,他们从未上这儿来看一眼。要搁以前,怎么样也要过来敲几包烟抽抽。另外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敲诈建筑队,现在虎子主动要见主事的人,他们当然也没话可说。立马转身,带着虎子往教学楼而来。
张秋生随曹忠民出了教室,见到虎子就说:“对不起啊,虎哥!我今天太忙,没时间去你那儿,还麻烦你来一趟。”
虎子连忙说:“别,别叫我虎哥。叫我虎子就行。邓胖子是我叔呢,你与胖子是兄弟。正儿八经我比你小一辈。”
虎子这个桩打的很矮。他不是一个卑贱的人,但这个矮桩他打的服。一来他真的比胖子小一辈,农村人对辈份看得很重。二来,二十一中能将cāo守仁打服,而张秋生据说是二十一中最厉害的五人之一。
张秋生亲热地说:“我们各论各的交,别管胖子的事。你年纪比我大,我应当叫你哥。”不论王绍洋还是cāo守仁提到张秋生头皮就发麻。这不是挺好的一个学生嘛,斯斯文文知书达理。
虎子见张秋生尊重他,很开心,说:“秋生啊,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现在麒林道上的人都称张秋生为秋少。虎子却亲热的叫他秋生。前面说了,西山五兄弟不是混黑-道的,他们很多的作为并不按**规矩来。另外他仗着与胖子的关系,跟着胖子一样称呼也显得亲热。
果然张秋生对虎子直接叫他小名很高兴。他将手中的纸交给虎子,说:“虎哥,是这样的。我们班呢要办一个餐饮公司。目前暂时先做早餐。学校已经把你们正在施工的房子给了我们两间。我们要按早餐车间的标准装修,请你们帮一下忙。”虎子看着手里的简图,说:“行,这个没问题。”
张秋生摸摸后脑勺,笑着说:“我们资金有限,暂时没钱给你。等公司有了效益再给,行不行?”张秋生吃软不吃硬,见虎子对他客气,纯粹敲竹杠的话就说不出口。
没想到虎子大手一挥,说:“别提钱,提钱就太生分了。这点小事,就算送给你们的开业贺礼吧。祝你们公司大展鸿图,财源广进。”这几句话说的非常漂亮。别说张秋生了,就是教室里面的吴烟等同学们听了心里都非常高兴。
送走虎子,张秋生回到教室大声宣布:“离上课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唱歌,各人去通知自己的好友死党。外地同学今天还不会唱的,以及缺席的处罚方法与昨天决定的一样。”
轰——,所有同学连忙去找人。连吴烟与李秀英都慌不颠颠的跑出去,李满屯与王不立他们都在看护孙不武。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教室,一下变得冷冷清清。
远远地传来叫人声:“快来,张秋生又折腾人了——”张秋生可不管这些,抓紧时间吃饭。被班长折腾了一中午,也该我折腾她们了。
吴痕小心的对张秋生说:“我说老张,你唱歌会不会惊动老孙?”张秋生毫无责任感地说:“我哪知道?我可告诉你,唱歌是工作。老孙爱戳那儿是私事,私事可不能压着公事。”
一向温和老实的吴痕忍不住要爆粗口。麻比,你这是成心。不过这当口不能得罪他,这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吴痕小心翼翼地说:“这个,那个。老张,能不能来个公私兼顾?”
张秋生使劲的扒饭,艰难的咽下一大口后说:“你要是把这个图画了,我就把人带远点唱。”nǎinǎi的,这是要挟,**裸的要挟。不过吴痕没有其它选择,只能签订丧权卖身条约:“好吧,算你狠。不过,你尽量把人带远的,声音唱小点。要保证不惊动老孙。”
“鼓聒,鼓聒——”张秋生的饭盒被刮得山响,将饭盒里最后一点饭收拢再扒进嘴。一边咀嚼一边说:“我可以把人带远点。不能保证声音唱多大。因为这个没标准计量。也不能保证不惊动老孙。也许他恰好这时醒了呢?那你总不能说是我吵醒他的吧?不过,我保证老孙死不了。如果,万一,老孙死了的话,我负责赔。”
吴痕就奇了怪了,问:“你怎么保证老孙死不了?这么有把握?”张秋生从课桌下摸出热水瓶,往饭盒里倒水。这个热水瓶自从子虚市带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教室里。
张秋生嘬了一口滚烫的开水,说:“我看到老孙身边有两个老头。两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两副牛-逼都保不了老孙不死,我小小的张秋生陪他死就是了。”
吴痕本就不相信张秋生能置孙不武的安危于不顾,这不符合他对张秋生的了解。吴痕担心的是张秋生不是修行之人,不知道入定时的凶险。依他率xìng而为的xìng格,不管不顾的胡来真有可能惊动孙不武。原来这家伙将两个长老给算计进去了,他以为有长老在就可以保住孙不武没事。
蛮闯啊,无知啊,胆大包天啊。入定是入定之人进入了他自己的天地。谁人能知道他的内心是怎样的一片世界?雨果不是说过了,世界上最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灵吗?你张秋生书读的这么多,知识这么杂,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不过,这家伙不修行,恐怕还真不知道。
吴痕想到张秋生对于修真方面一窍不通,可以说是不学无术,就不由摇头叹气。他试着对张秋生说:“那两个长老也没把握保得老孙周全,一切还是小心为妙。我们都是兄弟,你总不会希望见到老孙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张秋生正在对着滚烫的开水吹气,听到吴痕的话说到这份上,不得不放下饭盒,说:“老吴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谨小慎微。你回忆一下,老孙昨天正是在大家唱歌时出现这症状吧?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不怕唱歌,他喜欢闹哄哄。老孙这孩子你还不了解?他是唯恐天下不乱,越乱他越来劲。俺们这叫对症下药。”看着忠厚老实的吴痕着急,张秋生都忍不住想说出真相。
第二百六十五章 造多少孩子合适?
可是,要怎样对他说呢?难道坦白交待,孙不武这惨样儿其实是俺干的。俺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他睡个好觉。怎么做到的?俺给他下了复方安神散。什么叫复方安神散?这是俺的发明专利,恕不外传。
这样说,吴痕信吗?如果不信,说了也白说。如果信了,今后就没的安生rì子过。再者说,老孙死肯定不会死吧?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吴痕在默默思考张秋生话的可行xìng。张秋生可不想给时间让吴痕把问题想明白,问他:“你给老孙说了修行秘法?”吴痕漫不经心地说:“嗯,是啊。”
张秋生拍拍吴痕肩头,说:“如果老孙这次站着睡一觉,就把地基打好了。那你,吴痕同志就大大的牛-逼了。你创造了一种全新的修炼方法,你就是一代宗师。乖乖隆的咚,我面前坐着一位大宗师吔。你可以开山立柜了吔,孙不武就是你开派大弟子。你这个派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叫吴孙站,站吴孙?”
吴痕推了张秋生一把,说:“去,尽胡说八道。还有,这叫筑基不是什么打地基,别不懂装懂闹笑话。”
张秋生又对吴痕说:“反正就那么回事。哎,老吴,我可跟你说好了。如果你的方法真的成功了,等我想修行时你得如法炮制的教我。我也弄点安眠药吃了,你趁我睡着时跟我叨咕叨咕修炼秘法。我这叫提前订货,到时可不许跟我拿架子,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
吴痕被张秋生弄的头晕,忽然说:“老张,你干脆现在就修行吧。我没资格教你,可我三爷爷在这儿啊。我求他来收你?”
对一般人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修真吔,这只是传说中的事吔。多少青年才俊打破头撞破脑袋想一窥门径而不可得,现在就送到张秋生的面前。可是这家伙却摇摇头拒绝了,他说:“我不想学。”
吴痕点点头,说:“我忘了,你有师傅。原本不该擅自更换门庭。”
张秋生却出乎吴痕意料的说:“我没师傅。那老头只是教我武功,并没让我拜师。”这倒是真话,他们姐弟只是拜张道函他们爷爷nǎinǎi,还真的没拜师。
吴痕回头看了看张秋然,见她正专心致志的在画图,压根就没理睬他们两人的海侃。这是张秋然的最大特点,就是静。对外,能静到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对内,能静到不受外界任何干扰。
吴痕原本是想问张秋然他们姐弟是不是都没拜师,张秋生的话有时是要打折扣的。见人家在干正事,他却在与张秋生聊天,有点不好意思打扰。
既然正事有人在做,他就可以继续聊天了,他问:“那你为嘛不现在学?”
张秋生奇怪地说:“老李没告诉你?我原来打算五十岁以后再修行,现在改了主意,准备八十岁以后不死的话再修。咦,我昨天也跟你说了哇,你忘了?你都什么记xìng!”
见吴痕朝他翻白眼,张秋生说:“我一定要在这个世上吃好、喝好、玩好,然后再泡他七八上十个妞。哎,我忘了,韦小宝泡了多少个妞?”
这个,这个,吴痕被张秋生问懵了。《鹿鼎记》他当然看过,但还没真没记住韦小宝泡了多少个妞:“七个吧,好像是六个。哎,你管他泡了多少个。难不成你要学习韦小宝?”
“是啊,”张秋生大言不惭地说:“韦小宝同学可是俺的好榜样,是俺的偶像。不过话又说回来,俺们社会主义新时期的大好青年,怎么着也要比生活在万恶旧社会的韦小宝同学强一点吧?他泡六七个,俺就要翻倍泡他个十二至十四个。要不就超额完成任务,泡他个十七八个。老吴,你看怎么样?”
吴痕摇摇头说:“不怎么样,要么不泡,要泡就泡他个九九八十一个。”
吴烟把王不立几个兄弟招集起来,就来到楼下孙不武站的地方。凭她的耳力完全能听到教室里的动静,何况她正努力听张秋生在教室里搞什么鬼?听张秋生胡说八道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家伙反正就这样了。听到哥哥也如此胡说,一颗心变的瓦凉瓦凉的。这可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谦谦君子的哥哥啊,现在经常与张秋生在一起,硬是跟着这混蛋学坏了。学坏容易学好难啊。
李秀英当然也是听着教室里的动静。张秋生的胡说她是自动过滤。吴痕也这样胡说,真是让她大吃一惊。她怀着对吴痕的爱慕追到麒林的,随着融入高一一班的紧张热闹的生活,对吴痕的那颗心也慢慢淡了下来。
李秀英发现除了爱一个人之外,还有更丰富多彩的生活。但是吴痕的形象在她的心里还是很正面的。想不到吴痕也与张秋生他们一样嘛,简直是臭味相投。不,不对,是跟张秋生学坏了。不过既然这么快就能学坏,那他本身也不怎么高明吧?李秀英很疑惑,一个人的形象在心里崩塌是很难受的。
李秀英是戴着有sè眼镜看张秋生,现在这有sè眼镜戴习惯了看吴痕也变了sè。
吴痕与张秋生没心没肺的还是在瞎说。张秋生说:“这个妞嘛,泡太多了也太耽误时间。八十一个妞平均每个泡半年,那就是四十多年。这就不是泡妞了,是泡老太太。俺们还是要留时间制造下一代,你说是吧。像我这样的优秀基因,不撒遍祖国大地也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啊。你说,俺要制造多少下一代合适?”
吴痕不知道两个女生在外面偷听,连张秋然在旁边也忘了。痴头憨脑地说:“你刚才说泡八十一个妞要四十年时间。那制造小孩也不能超过四十个吧?总不能老太太还给你生孩子。”
张秋生说:“女人生孩子关你什么事啊?她生她的孩子,你继续去泡下一个,——”张秋生话没说完,“砰!”头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
除了姐姐没人能打得着张秋生。张秋然本来是心无旁骛的在画图,可她毕竟是能一心三用的人,弟弟与吴痕的胡说她没往心里去而已。
张秋然知道孙不武目前这状况是弟弟干的。她的手套上也有安神诀,只是没有像弟弟一样将手套上的基本符诀变化成各种小法术。弟弟所说的这个复方安神散,只能在人家自己处于破关的关键时机助他一臂之力,本身并没有制造机缘的功效。所以对这个复方安神散她没放心上,问都懒得问具体手法。
如果说张秋生这一生只想过快活的生活,那么张秋然就更进一步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反正他们姐弟俩都具有强烈的草根情结,都只想做一个舒适惬意不焦不愁的老百姓。
弟弟与吴痕胡说八道,张秋然知道他是为了分散吴痕的注意力,免得怀疑是他对孙不武做了手脚。没想到这两个人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拿起课桌上的书对着弟弟脑袋狠狠的一下。
“哎-哟!”张秋生一声惨叫。知道是姐姐在打他,所以没还击也没逃跑。一声惨叫才结束,张秋然又是一下。张秋生又是一声惨叫,这下想起要逃跑了。赶紧往起一跳,拔脚就逃。
吴痕也慌慌张张的跟着逃跑,这个糗出大了。十八年的光辉形象,今天算是毁于一旦。大意啊,大意。张秋然明明是跟自己一起来的,怎么就将她给忘了呢?这个老张是害人jīng,跟他在一起就没好事。不过呢,也挺有意思的哈。
吴烟与李秀英听见楼上两声惨叫,接着就看见两个男生仓惶出逃。心里都觉得特别解气,特别过瘾。还是然然姐厉害啊,这两个我们可不敢打。
高一一的女生都跟着林玲他们叫张秋然为然然姐。长相就不提了,一向端庄稳重的张秋然是全校女生的偶像。包括吴烟与李秀英,一般女生真没放在她们眼里,但张秋然她们服。
张秋生一下楼就大叫:“集合了,集合了!去那边唱歌!”吴烟与李秀英赶紧向张秋生手指的方向跑去。不赶快点,张秋生那破嗓子真要把小五叫醒。
张秋生拍拍手让大家安静,说:“按照昨天的规定,这首《大伙儿咣咚咣》外地的同学必须要学会。为了杜绝滥竽充数,现在我们来一个一个的测试。”
吴烟与李秀英恨的牙痒,她们还真是打着滥竽充数的主意。这个破歌越唱越像二流子,男生唱还无所谓,甚至还越唱越高兴。女生唱真的有点难为情,真的张不开嘴。
“吴烟,你先来。”张秋生还偏偏就点吴烟第一个开始。吴烟咬牙、跺脚,又无可奈何。好在这歌曲调简单,歌词虽然莫明其妙但并不长,只有四句可以无限反复。但测试嘛只要唱一遍就行。凭吴烟的记xìng听一遍就会,昨天已听了无数遍。张秋生要搞单独测试纯粹是要出她洋相。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搞完基了?
吴烟过后是李秀英,然后就是男生了。李满屯他们倒是唱的来劲,唱完一遍又一遍,张秋生不叫停他们可以一直唱下去。
柳、李两位长老盘腿坐在花坛上,旁边就是孙不武戳那儿。两位长老既疑惑又感慨。像小五这样一天一夜一动不动的站这儿,要是搁在任何其它地方恐怕是人山人海的围观吧?
可是在二十一中,除了张秋生带头拜什么考试不挂神,其他时间学生们该上课的上课该做cāo的做cāo,还真没有什么学生来打扰。即使下课时间还有来拜神的,也是隔的远远的拜完就走。
两位长老疑惑的是,难道这个学校的学生普遍知道修真之事?修真界自古就是很隐秘的,到了现代无神论兴起就更是没人提起了。难道是吴痕他们几个小辈泄露了机密?待这事完了之后要好好问问这几个小辈,修真之事绝不能泄露。这是最大机密,本派不追究别的门派也会拿这事做文章。
感慨的是,即使隐秘被泄露,一千多学生还有老师都能自觉不来打扰,这样的素质也令人叹为观止。
两位长年待在深山的长老哪知道这些年正是武侠热。什么闭关、走火入魔等等概念,已通过小说电影电视剧深入人心。吴痕、张秋生他们是大侠已得到全校师生的公认。
cāo守仁攻打二十一中,几个女生大展神威全校师生有目共睹。所以孙不武站这儿入定,师生们经过最初的奇怪后,也就见怪不怪,大不了以后与别人吹牛时多了一份谈资而已。
然而,张秋生现在又指挥同学们唱歌了。音乐平淡无奇,像是劳动号子又像是狂放的嘶吼,齐唱时像是长歌当哭又像是对世人无情的嘲笑。歌词仔细听仔细想也没弄明白。
是这歌词太深奥还是我们太没学问?抑或是我们太老,跟不上时代了?或许这歌暗喻了什么,那么张秋生就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有这么年轻的高人?简直不可思议。
柳三长老突然推了推李三长老,又指了指孙不武。李三长老向孙不武看去,只见小五的眼睛轻轻动了一动。这是从昨晚两个长老来这儿起,第一次看见孙不武有了动静,虽然只是微微两下。
小cāo场的另一头张秋生正在指挥齐唱:“大伙儿咣咚咣吔——”。两位长老生怕惊动了小五,又不好大声喝止,那样更是打扰了孙不武。两位长老全神戒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生怕稍一疏忽孙不武就此陷入万劫不复。
“大伙儿咣咚咣吔,咣呀咣得长吔,吃饱了六谷爆吔,吃呀吃得长——”莫明其妙的歌声不断重复。歌声中孙不武手指又动了,歌声中他的喉节也动了一下,歌声中他的面部肌肉动了,歌声中他的胸部开始起伏,歌声中他的手臂放了下来。
这一切都证明孙不武在循序渐进的恢复,一切都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两位长老神经松了下来,相互对望莫明的欣喜莫明的感叹莫明的莫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修真界千百年来的共识,入定时不能惊扰。到了小五这儿竟然变了,还非得惊扰才能将他从入定中唤醒?那么这首歌到底是什么来历?
柳、李两家有一个秘传,弟子中有出现心魔难解时,师长给此人诵念本门秘传清心咒可暂时解得心魔。难道张秋生指挥大家唱的这首歌实际上是什么高深的法咒?如果真的是,那么这歌比他们家的秘传清心咒还要厉害。但是这可能吗?张秋生年龄还这么小吔!
是别人传给张秋生的!柳三长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李三长老点头深以为然。刚才他们也听见了,张秋生没有拜师。但这人却传了高深的武学知识给他们姐弟。
对,就是武学知识,而不仅仅是武功。为什么不要他们姐弟拜师?这道理很好理解,武学对于此人不算什么。此人要等他们姐弟玩够了玩好了,尽情的享受了生活之后再正式传道,到那时再正式拜师!
那么这个人是什么人?是传说中几百年没有现身的那几位高人吗?有可能!太有可能了。传说中的那几个高人,都不将世俗规矩放眼里。张秋生说他要泡十几个妞,生几十个孩子就是那些高人xìng格的反映,还真可能不是胡说。
两位长老的猜想,虽然离事实差的太远,但也有一点点接近了。张道函他们几个还真的是这样的xìng格,他们还真是劝张秋生姐弟别急着修炼,先好好享受生活再说。
十分钟预备铃响了。孙不武突然睁开双眼,灵气一闪既收。扭扭脖子,活动活动双手,又踢踢两腿。看了看身边的两个老头,他不认识。但凭他的聪明劲,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向两个老头拜倒,口称:“弟子孙不武拜见长老!”
两位长老的双眼这时竟噙满了泪花。不是因为孙不武拜他们,而是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一个少年在一天一夜时间里,从一个武者蜕变为一个筑基中期修真者的奇迹。
修真界有着许许多多的传说,有人在一刹那间被点化成仙的传说都有。但这些的奇迹也只是传说中的事,起码他们两个还没听到谁亲眼见过。最重要的是,柳家又增添了新的力量。在修真界逐渐式微的今天,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柳家李家同属一派,李三长老当然跟着兴奋。
张秋生与李满屯跑过来,后面跟着王不立与李满仓等一群人。孙不武见到张秋生不由自主想跪倒拜谢恩人,却没想到张秋生见面就问:“老孙醒了?你真行啊,站着都能睡觉。你是属骡子还是属马的啊?”这话说的太不搭调,抵消了孙不武大半的跪拜冲动。
张秋生这小子还没完,接着说:“那个,老孙啊,你搞完基了?”这叫什么话?跟这家伙无需客气,记住他的恩情就行了。
跟着跑过来的吴烟与李秀英将头扭到一边去,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样子。本来是满心激动、欣喜、兴奋的来向孙不武道喜的,被这个混蛋一下搞没了心情。两个女生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家伙。
李满屯看不过去,说:“老张,你这话说的不对。”张秋生作诧异状,说:“不对吗?是吴痕教我这么说的啊。”
吴痕刚好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他与张秋然合作完成的草图。听见张秋生把说错的话往他头上赖,连忙辩解:“我是像你那么说的吗?正确的应当叫筑基。”
张秋生点头,说:“对啊。筑基是动宾结构,筑是动词,中间可以插其它副词的啊。比如吃饭,可以说成吃完饭。跑路,可以说成跑长路。有什么不对吗?还有搞字按惯例可以替代任何动词,又有什么不对?”
妈的!吴痕忍不住又要爆粗口,耐着xìng子说:“筑基就是筑基,不能分,中间不能插播广告。不对,中间不能插其它的词。”吴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发觉自己有点大脑缺氧。张秋生强词夺理地说:“你早怎么不说?这不成心让我出洋相吗?”
cāo,修真之人就从没用错过这个词,犯得着多说吗!吴痕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爆粗口了,都是跟这家伙学的。张秋生不管吴痕心里的纠结,冲着吴烟后背说:“吴烟,我下午请假。”吴烟不得不回过头来,问:“请假干什么?”
张秋生说:“我去联系餐车的事,带宋念仁一道去。所以也代宋念仁请个假。”吴烟说:“好吧。尽量争取回来一趟,明天上午有两门测验,英语和数学。老师可能要讲一些注意事项。”
这阵子经常测验,老师也都一再讲一些考试注意事项,都是为全市联考做准备。一些平时成绩就很好的学生没把这些当回事。吴烟做为班长还是要对张秋生说。毕竟他昨天才回来,有些事不知道。
张秋生取过吴痕手中的图纸,转身去喊宋念仁。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孙不武,又看了看李满屯,问他俩:“你们俩这就算万事大吉,成功靠岸?”
大家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孙不武与李满屯傻傻的望着他。张秋生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就算是修真人了?以后见了你们就要叫李真人孙真人了?”
李满屯与孙不武连忙谦虚地说:“不不,各门派叫法不同。我们还是按以前的叫法,你不也一直叫老吴么?我们还这样叫。”
张秋生似乎没太在意他们的谦虚,接着问:“我不懂你们的事。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内行人能不能一眼看出你们是真人?”
李满屯说:“一般来说是可以看出来的,即使看不出深浅,也可以看出是修真同道。”
张秋生听李满屯这么一说,直拍着大腿说:“坏事了,坏事了。你们xìng子太急了,这个关节眼时筑个什么基呢。唉,唉,真是的!”
在场的人都被张秋生弄的莫明其妙,不知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李满屯问:“怎么了?老张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秋生说:“你们不知道这个星期天有一场足球赛吗?本来我可以将那巴巴拉库兹加煎蛋教给你们,再加上老孙家的叫人浑身痒痒的招式,我们就可以扮猪吃老虎,打一中个措手不及。”
第二百六十七章 表扬与自我表扬
是啊!在场的人都是有着强烈集体荣誉感的。体育比赛本来就是斗智斗勇的事,一中今年参赛的全是修真者或古武术习练者。而二十一中的主要目的却是要带普通同学为高考加分而参赛,所以jīng锐并没有全出。女排只派了张秋然与吴烟,男排只派了吴痕的四个跟班,男篮只派了吴痕与张秋生,足球只派了李满屯与孙不武。
二十一中这样的阵容,对一中的jīng锐全出耍一点小花招是应当的。张秋生接着说:“你们两个往球场上一戳,对面的人一看,嗬,两个大真人来了!你想他们不全力以赴吗?”
张秋生连连摇头叹息:“这场球还没踢就输了。大大的输了,输的一塌糊涂,一败涂地。唉,唉,可惜,可惜啊!”
李满屯与孙不武一举筑基成功,并顺利达到中期境界。本来应当放鞭炮,摆宴席喝酒的天大好事。被张秋生这么一说,变的似乎还不如一场球重要。吴烟暗骂张秋生丧气,说:“筑基成功可是天大的好事,是要祭天祭祖庆祝的。你说这些丧气话是什么意思,成心让人快活不起来是不是?”
张秋生今天不知怎么就与吴烟扛上了,反驳说:“祭祀当然是好事,你该放鞭就放鞭,该放炮就放炮。祭过了放过了能再升一级么?我好像听老吴还是老李说过,修真其实也是修德?带着同学们考大学这可是行善积德,而且是大功德。考上大学的人家要放鞭放炮,他们放的有你一份,而且比你自己放的要值钱的多。就像表扬是很值钱的,自我表扬就狗屁不值。”
张秋生说完话掉头就走,临走还说了一句:“我也不修什么真,积德也好缺德也罢都不关我事。”
吴烟差点掉眼泪,这个张秋生就是专门气她的。从小到大就没哪个同辈之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偏偏这个死张秋生完全不拿她当回事。
两位长老一直没说话。他们想看看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喜欢什么。与世隔绝的时间太长了,要想了解当前社会,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年轻人交往。
柳三长老突然说:“这个事很好办,待会我与李三长老给你们一人炼制一个屏蔽符,挂身上就行了。我觉得张秋生说的很有道理,祭祀很重要,但积善行德更重要。呵呵,这个张秋生不简单啊。”如果这话不是长老在说,吴烟就要与他好好掰掰。张秋生有什么不简单了,他就是麻袋装菱角里戳外捣。
吴烟向林玲请了假,又将孙不武的切诺基借来,拉着李秀英又往市里跑。李秀英一边开车一边问吴烟:“我们得再想个什么办法整张秋生一下,这家伙太气人了。”
吴烟羡慕地看着李秀英开车,心想找个时间也将车学了。高一一班好像好多人都会开车,哥哥在西伯利亚也把车学会了。
吴烟心里想着学车的事,嘴里回答李秀英说:“一时还没想到好办法。这样,你看好不好?我们今天下午将各个单位都跑一遍,哪个单位的事不好办就交给张秋生办去。”
张秋生哪知道两个女生憋着坏要整他?与宋念仁来到宋氏公司,拿着简单的图纸与公司技术人员商量。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一个大家都叫他周工的人带着一个姓向的师傅,看着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图纸,再加上张秋生的现场说明比划,很快就拿出一个方案。
周工去制图。向师傅根据张秋生的说明,先做一辆样车。向师傅的两个徒弟,一个在张秋生的连比带划下裁料,一个将裁好的角铁焊接起来。向师傅在一旁指导,对张秋生意见中不合理的地方给以修正。向师傅对徒弟的要求很严格,做的不好的地方必须拆了重新来过,并且劈头盖脑的一顿臭骂。
两个小时后,一辆餐车的框架就出来了。下面只要焊上铁皮,装上玻璃,再刷上漆就行。向师傅听说这餐车是为下岗职工设计的,所以制作时非常尽心尽力。他说自己也是下岗职工,两个徒弟也是。难为两个少爷心里还有他们正在受苦的兄弟姐妹。他一边一个劲的感谢两个少爷,一边大骂两个徒弟做事不认真。
向师傅在餐车上加了一个活动把手,用时可以放下撑起来,不用时一收可以绑在自行车后座上。他找来一辆二八自行车,将餐车挂在自行车后面,在空地上骑了几圈,再修改几次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正式制作餐车要到明天开始。向师傅说等图纸出来,可以批量下料流水生产快的很。张秋生很放心,也很感谢向师傅。不过他得回学校了,考试要注意什么他无所谓,但他向来尊重老师。老师呕心沥血好心好意的指导,别的不说起码要认真听。
张秋生与宋念仁回来的晚了,老师已经讲完课。因为星期六与星期rì有比赛,所以学校不允许老师占用课外活动时间。但是张秋生又遇上新麻烦了。
李秀英与吴烟一下午跑了好几个单位。因为都是咨询,所以很快。甚至去五联公司开存款证明也很快。总经理梁司剑不在。但分管财务的副总迅速的给她们开了三十万的资产证明。
这种证明开出来相当于注册资本金担保,如果被担保公司因注册资金不足倒闭,剩余资产不足于偿债,出具资产证明的公司必须在证明的资产范围内,就不足部分承担连带责任。
五联公司的副总毫不犹豫的出具证明是因为,二十一中的高一一班集中了他们五大股东的子弟,另外五联公司现在的实力真不把区区三十万放眼里,何况高一一班真有二十万放在他们公司。
副总告诉吴烟,之所以给她们开三十万,是因为学校的那个房子最好不要,可以与学校签租赁合同。因为如果她们今后发展的很好,就可能会因产权不清晰而引起产权纠纷。
比如三年后,你们公司资产有一千万。学校就来找你们,要求划分股权。那时会查你们的账,要看看当时你们起家时到底用了多少钱。比如,你们实有现金十万元,注册资金是三十万元。那么房子就值二十万。学校就要占全部股份的百分之六十。也许学校不找你们,但教委会找啊,国资委会找啊,这些是国有资产。
这一番话听的吴烟与李秀英冷汗都下来了。累死累活差点给学校做了嫁衣裳,真是一门不会一门黑呀。办企业要学的东西真的太多了,管理、财务、法律等等。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两个女生打道回府。没有一个单位有特别困难的事,总不能没困难创造困难来整张秋生吧?创造的困难张秋生摆不平,不是给她们自己找麻烦吗?两个女生很纠结,为想不出好点子整张秋生而闹心。
“麒林市制镜工艺社”,一个白底黑字的标牌吸引了吴烟。标牌像各zhèng fǔ部门挂的牌子一样,那时的企业与行政事业单位挂的牌子差不多。只是这个很老式很陈旧,白sè的底漆与黑sè的字已经斑驳。
吴烟叫李秀英停车。李秀英一边将车停在路边,一边问:“干嘛?时间不早了吔。”吴烟说:“餐车不是需要玻璃吗?这里好像卖玻璃,先问问价回去好做预算。”
店员问她们买什么样的玻璃,要多少。吴烟事前没考虑这样的问题,一下被问懵了,回答说:“就是一般的窗户玻璃,要很多很多。”这算什么回答?有这样买东西的吗?
店员看在两个小美女的份上,还是耐心的告诉她们:“一般窗户玻璃呢,有人用超薄的,但超薄玻璃我们这儿没有。也有的人是用2.2毫米的,可惜这批玻璃没保管好坏了。”
两个女生就奇怪了,玻璃还会坏?过期变质,臭了烂了?美女的明显优势就是人们愿意与她们废话。尽管两个女生比店员大叔的女儿年龄还小,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
店员告诉她们说:“这批玻璃的运输过程中淋了雨,玻璃的间隙中灌满了水形成了负压,整箱的玻璃粘在一起分不开来。”吴烟心里一动,说:“大叔,能不能给我看一下这个坏了的玻璃?”
美女效应再次发挥作用,店员大叔带她俩到后院,指着靠墙的一排玻璃说:“这是这些了。一共五箱,每箱五十块。都是3.5米乘3米。可惜了啊!”吴烟问:“大叔,这些坏了的玻璃能卖给我们吗?”坏玻璃总可以便宜卖吧?现在的吴烟是怎么省钱就怎么干,创业难啊。
店员大叔非常豪爽的说:“你们要就拿走吧,我们还负责派车。这些东西当垃圾都没地方出。”吴烟与李秀英高兴左谢谢右谢谢。谢谢没花钱就弄到了玻璃。谢谢又有了整张秋生的办法。
这次看你有什么招将这些粘在一起的玻璃弄开,我们还要限定时间。嗯,实在不行就当是帮工人叔叔出垃圾了。但一定要扣张秋生的点。扣钱扣点的鬼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就让你先尝尝被扣的滋味,哼哼。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妹真是好女孩啊
吴烟与李秀英回到学校,请玻璃社的师傅将玻璃下到一个角落。再回教室时刚好遇见张秋生下楼。
张秋生正准备去练球,被吴烟与李秀英逮住,拉到堆玻璃的角落。吴烟指着这些玻璃说:“这些玻璃必须三天内弄开。完不成任务按敲铁皮一样扣点。”
其实宋氏集团已经答应全部材料由他们出。张秋生见吴烟明显的设计害他,就懒得多废话。他有开字诀,分分秒秒就可以弄开。
张秋生一句话没说,掉头就往足球场而去。话痨也得看对象发,与这两个女生发话痨有意思么?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足球队的同学见到张秋生来了就问,老张,你怎么来了?篮球队今天不训练?
张秋生摇头叹气,再摇头再叹气,叹完气又说:“我来看看你们,给同志们加加劲。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怎么样也不能比体校差,力保零比八,争取零比六吧。”
你这叫什么话?大家好好地在练球,你跑来骂人!要不是打你不过,老子立马就翻脸。足球队长王二宝愤怒地叫张秋生滚!滚到你篮球队去,别在我们这儿搅和。
张秋生不滚,还是摇头叹气。婉惜、痛心、难受、遗憾之情溢于言表。王二宝觉得情况不对,张秋生平时不是这样,有点紧张地问道:“咋了,有什么重要的,对我们不利的情况?”
张秋生改摇头为点头,无限痛惜地说:“老李与老孙来不了了,病了。”
王二宝一把抓住张秋生的肩膀,叫道:“真的吗?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两人同时病了!”他的大叫,换来的是张秋生更加痛心的沉默。全体足球队员惊呆了,那么两个活蹦乱跳的人,咋说病就病了哩?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传染病?”这话问的极有道理,能让两人同时生病那不是传染病是什么?可是张秋生却摇摇头,表示不是传染病。
“那到底是什么病呀?”王二宝着急的问。这也是全体球员要问的。张秋生鬼鬼祟祟四下看了一巡,悄声说:“我说了,你们可别到处嚷嚷,知道吗?”
“知道,知道。”众球员点头如啄米。一个球员忍不住猜测:“难道是梅-毒,或艾-滋?”这么神秘,让人不得不往又坏又脏处想。
其他球员都望着这个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张秋生大喝道:“胡说!这话要是给他俩听到,不打你才是怪。其实,他们得的是疝气。”张秋生装得像被他们逼的不得不说的样子。
“疝气是什么病呀?”一个球员不懂就问,虚心好学。王二宝白了这人一眼,说:“就是大气泡卵。”
这是麒林市的土话,非医学名称,但大家都懂。cāo,这两个倒霉孩子咋得的这怪病啊。这病可不好治,不好治不要紧,关键是这病不能用力。可是足球比赛非用力不可。
大家议论纷纷,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传染病,怎么可能同时得上呢?
张秋生继续摇头叹息,说:“就是说呢。人要倒霉呀,放屁都砸脚后跟。他俩不是比着看谁的功夫强吗?都是用功过度。特别是老孙,一天一夜的站那儿,能不出毛病吗?”
这倒也是,孙不武站了一天一夜是大家亲眼所见。唉,这两人都是一个毛病,太要强。
张秋生拍拍胸口说:“我来呢,就是陪各位兄弟练球的。我球踢不好,就当守门员吧,你们死劲的朝我踢。”
王二宝考虑了一会,说:“不用了,本来老李就是守门员。他要不来了,我们还得重新换。得抓紧时间让新守门员练练。”此话获得全体球员的一致赞同,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势。
正说着呢,李满屯与孙不武就来了。柳、李二位长老因为李满屯与孙不武刚刚入道,又是这样一种机缘下入的道,有许多事情需要面授机宜。两人连课都没上,所以来晚了。
张秋生见了他们就说:“你们病了就不要来了。”其实他已看出这两人身上已没了灵气。知道肯定是用什么法符屏蔽了,就如同他自己一样。凭他们是没这本事的,可能是两位长老帮了他们。
这二人哪知道张秋生是因为话已出口不好收回,才继续将谎话进行到底。以为张秋生不是修行人,看不出他们已屏蔽灵气,这也在情理之中。
李满屯大咧咧地说:“好了,现在没事了。”张秋生假惺惺地说:“这么快就好了?是找哪个神医妙手回chūn的啊?”
王二宝也担心地说:“哪有这么快就好的了?不做手术肯定是不行的。你俩jīng神可嘉,兄弟代表全队谢谢了。不过有病还是抓紧去治,时间拖长了,那个啥,够呛。”
李、孙二人觉得莫明其妙,孙不武睁着怪眼问:“我们得什么病了,还要做手术,还要抓紧时间?”
一个队员说:“不是得了大气泡卵吗?自己毛病自己不知道?”王二宝赶紧喝止:“别瞎嚷嚷!这是个人**。”男人的这个毛病最怕让人知道。
李、孙二人哭笑不得,知道这是张秋生捣的鬼。这小子到一处害一方,一天不祸害他憋的难受。你编排我们什么不好,非得来个什么大气泡卵,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老子们一生的英名都被这一句话给毁了。
李、孙二人一人拽着张秋生一只胳膊,将他拖到一旁,说:“老张,毁人不带你这么毁的。你什么不好说,非要说这么难听的?”
张秋生很无辜地说:“我哪知道你们好了?喂,你们真的好了么?是怎么好的?”继续装修行白痴,转移话头。
李满屯从领口里翻出一只玉佩,说:“两位长老给我们一人做了一个屏蔽符。”为了不让他们有时间纠结大气泡卵的事,张秋生继续追问:“一人做了一个,老吴他们都有?”
孙不武也翻出玉佩,说:“没有,就我们俩。那么多籽玉只炼成这么两塊,很是费神费力的。”继续追问,不让他们回神:“是我的籽玉吧?把我的籽玉都炼了?那要赔钱啊!”
“赔钱就赔钱,你要多少?”张秋生狮子大张口:“十万!”孙不武不以为然地说:“十万就十万。”俄罗斯之行很发了一笔财,不在乎这点钱。
“美元!”张秋生补充说。李、孙二人同时大叫:“你还不如去抢钱!”
张秋生让步,说:“好吧,五十万。人民币。”孙不武是抱着价格往下压,名词反着说的态度,一时没考虑许多的说:“不行,二十万,美元。”
张秋生连忙说:“好吧,成交!”孙不武发现自己说走嘴了,连忙反悔:“我说的是人民币!”
张秋生鄙视地说:“男子汉出尔反尔。你要是当着全体球员的面,承认你是大气泡卵,人民币就人民币。”李满屯立即把自己撇开,说:“我可没说美元。”
张秋生步步紧逼:“你们俩戴同样的玉佩,用的都是我的籽玉,所以这叫连带责任知道吗?要不你把玉佩还来,我一分钱不要。”李满屯说:“你要这玉佩干嘛,这玉佩对你毫无作用。”
“我拿去卖钱不行吗?”张秋生说:“我卖给老吴。不行,你们是一伙的。我卖给一中的那些人。”
李满屯与孙不武真被打败了,这小子连这话都说的出来。李满屯说:“你要卖给一中的那几个人,真就叫汉jiān走狗卖国贼,就是大叛徒。”
张秋生才不管这些,他说:“叛徒就叛徒,老子只要有钱就行。”孙不武被这小子气的破口大骂:“什么叫有钱就行?你这叫有nǎi便是娘!”
张秋生扭头往篮球场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有nǎi便是娘就对了,没nǎi那是爹。”最后他的籽玉要不要钱,美元还是人民币也没落实。不过张秋生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李满屯与孙不武糊里糊涂没追究他的侮辱罪。
练球刚刚结束,张秋生衣服都来不及穿,拎着书包就要走。他想在回家前把那些玻璃弄开,一个开字诀的事没必要留到明天。不管怎样与吴烟斗气不太好。俗话说男不和女斗,我躲着你总行了吧?
吴痕拉住张秋生问:“干嘛去啊,这么着急?”你妹啊,你妹啊,你妹妹给我找麻烦啊。张秋生心里在念念碎,嘴上却不说话只是咪咪笑。吴痕就奇怪了,接着问:“遇上什么好事了?”
张秋生笑容更盛,漾溢着幸福与甜蜜,却不说一句话。吴痕好奇心大盛,跟在张秋生屁股后面追问:“有什么好事,别瞒哥,快说说。”张秋生越发的不说话,加快脚步往前走。李满屯与孙不武也追上来了。踢球时,众队员没有了往rì的猛劲,似乎是怕他俩累着。
众队员的神态中充满着感动与同情,让李满屯与孙不武郁闷到异常。队员们感动的是他们带病陪着公子读书,同情的是他们这病既不好说又不好治。
队员们越是同情,李、孙二人就越是来气。本来淡忘的郁闷又被激起,这个账得找张秋生算清。
这个队伍很奇怪。张秋生笑咪咪的在前面走,吴痕着急巴巴的在后面跟,李满屯与孙不武气势汹汹的紧随而上。
这其中如果没插吴痕,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他们三人是大家公认的对头,一天不掐这rì子就没法过。可是他们中间插入吴痕,情况就变得非常诡异。吴痕可是全校公认的好好先生,忠厚老实与人为善。
好奇啊,好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大批的同学跟过来。连张秋然都跟了过来,她怕弟弟又闯什么祸。高三一与高一一的那些变态们紧逼盯人,普通同学远远跟着看。
吴痕见形势不好,跺脚说:“你到底说不说!”李满屯与孙不武也紧跟而上,一边一个将张秋生夹住防止他跑。
张秋生态度极好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有一次无意中和吴烟说起我是怎样练真气外放。没想到她竟记在心里,今天特意将器材给我找来。真是感动啊!你妹妹真是好女孩啊!”
长老们要吴烟与李秀英主动接近张秋生,这事吴痕与李满屯都知道。张秋生的胡说八道由不得他们不信。长老们的话小辈一般是要听从。
李满屯还傻呼呼的想,下午秀英不是与吴烟一道出去的吗?老张怎么只感谢吴烟提都不提秀英呢?嗯,秀英就是一傻妞,好事总是躲人背后打架却是冲向前。
第二百六十九章 孙不滚大功告成
没时间让李满屯与孙不武想起他们的怨念,大家已经来到小cāo场。张秋生指着那五堆玻璃说:“这些玻璃之间没了空气,受负压影响每张玻璃都受到十几万千克的大气压强。除非放进真空环境,否则很难将它们分离。
但这是练习真气外放的绝好器材,我师傅就是用这个让我练的。你们看我平时打坐了么?拿一支木枪瞄准不累但练不出枪法,两手空空往上推练不出举重。知道吗?有实物才是最好的练功。”
张秋生做出运气的姿式,然后双手放在玻璃上。将真气慢慢透过上面玻璃充进去,同时用力推着这塊玻璃。这是真功夫,张秋生没用开字诀。李满屯与孙不武现在也是修行人了,法术可不能在他们面前运用。
第一块玻璃被推开了,张秋生额头微微出汗。练功嘛,总是很累的。这恰恰说明这个方法很好。张秋生活动活动双臂,准备再分下一块。李满屯将他推开说:“让我来,让我来。你的内力都这么厉害了,还练什么练?”
张秋生不让,他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百尺竿头必须更进一步。知道什么叫更高、更快、更强么?”眼角的余光瞥见吴烟与李秀英正在走来,格外大声地说:“这可是吴烟为我准备的。想要,你可以找吴烟去啊!你抢我的干什么!”
咦,他们还抢了起来。这张秋生又是使了什么妖法,这种苦活累活还有人与他抢?
吴烟与李秀英惊掉了下巴,张着可爱的小嘴看着几个男生的争抢。特别是张秋生大声说“这是吴烟为我准备的”这句话,让吴烟在这寒冬腊月的风中凌乱了。这叫什么话?可又无法辩白,因为确实是为这混蛋准备的。
吴烟一阵沮丧,李秀英感到灰心。她俩合起伙来都整不了这混蛋,这叫人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人都是这样,越不让碰的东西越是想碰。李满屯向另一箱玻璃走去,说:“这箱是我的,大家都别和我抢!”张秋生大叫:“不行,这是吴烟特意为我准备的。”没人理睬张秋生,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
连张秋然都抢了一箱,她诚心是要帮弟弟。可别人不知道啊。连张秋然都在抢,这样能练真气外放还假的了吗?如果说吴痕是全校公认的忠厚老实,那张秋然就更是与世无争与人为善。
王不立与李满仓,还有跟着吴痕的班头孙不滚带着各自的兄弟大叫:“这不公平,你们都已经能够真气外放了。这个应当让我们练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宋念仁与邓二丫则不说话,他俩来到张秋然身边。意思很明显,然然姐你就让我们练练吧。
阵营立即分出来。王不立带着兄弟跟在孙不武身边,李满仓一帮兄弟则在李满屯旁边,孙不滚一帮人跟着吴痕。只有张秋生是一人“独霸”一箱。
难道这样真的能练真气外放?看着张秋然在认真指导宋念仁与邓二丫,吴烟与李秀英心动了。
张秋然做任何事都没人怀疑,她名声太好了。吴、李两女生心想,怪不得张秋生没有一点怨气呢。原来他以前就这样练过,也难怪他的内力那么强。
吴、李两女生见已没了她们的份,就来到张秋生身边。好事总不能让他一人占了,我们也要分一点。玻璃是我们弄来的吔,知道不?
张秋生像没看到两个女生一样,用心用力的分玻璃。他发现这样对锻炼内力真的有好处。还是那句话,实弹打靶才真能练枪法,空枪瞄准纯粹是闹着玩。本来是想忽悠大家伙的,现在变成真心为大家好。人家是无心好事办成坏事,我这是无心坏事办成好事。这就是人品啊,不服不行。他一人暗暗的自我表扬,洋洋得意。
吴、李两女生站在张秋生旁边。心想,看着我们站这儿都不让练一会。气的一个劲的暗骂,大混蛋,小气鬼,一点都不像男子汉。
旁边发出一阵欢呼,孙不滚在吴痕的指导终于分出一塊。成功的喜悦让他兴奋不已,也带动大家为他鼓掌。
孙不滚内力与孙不武不相上下,只是他年纪比孙不武大两岁所以跟了高三的吴痕。看着小五顺利突破真气外放,并且一举入道。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今天一整天不断地长吁短叹,我要是小上两岁就可以进高一一了,小五的机遇我也能碰上。唉,一个人一个命啊。
过了一会,又是一阵欢呼,李满仓也分开了一塊。再过一会,王不立也分开一塊。简直是你追我赶,气氛火热。排在王不立后面的是钱不喜。
王不立一时半会没事干,跑到张秋生这边来,说:“老张,你也拍我几巴掌,看我真气能外放不?”张秋生把王不立拉到一边,装模作样地说:“来来,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王不立赶忙捊起袖子,将手伸给张秋生。吴烟趁机跑过来,占领了张秋生原先的位置。修仙之人也好,班长也好,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女生,小女孩的心xìng还是免不了的。李秀英占领了玻璃箱的另一边,张秋生再要妄想过来,难!
张秋生伸出三根手指假模假式的搭在王不立手腕上,微闭着眼睛像是认真在探视。李满仓也跑过来,紧张地一会看看张秋生,一会看看王不立。要是王不立行,那他也差不多。其他暂时没事的人都跑过来。张秋生是出名的懒鬼,能这么认真的帮人实属难得。如果自己有机会,可千万不能放过。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张秋生放开王不立,说:“不行。”王不立不服,问:“为么不行?”
李满仓挤开王不立,抢着说:“老张,帮我看看。”张秋生如法炮制,三根手指搭上李满仓的手腕。也是大约三四分钟后,说:“不行。”
李满仓与王不立一样不服,问:“为么不行。”张秋生指指王不立说:“你与他一样,身上很多经脉还没通,关键的是真气也不足。满则溢,懂吗?你们连满都没满,哪来的溢?”
孙不滚不管这两个人丧气,抢上来说:“老张,帮我看看。”还是如法炮制,大约三四分钟后,张秋生说:“行,但你跟老李一样,皮厚。得扎针。”不能总是拍两下就行,那样反而显不出老子牛-逼。
只要行,别说扎针,扎刀都不怕。孙不滚三把两把将上衣脱光,张秋生被他吓一跳:“你干嘛呢?”孙不滚说:“扎针啊。”
张秋生拿起自己的羽绒服穿上,摇头叹气说:“唉,伤风败俗啊,有伤风化啊。素质啊素质!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脱衣呢,还当着女人的面?”
李秀英正运气,被张秋生这话惹得一笑,刚刚运起来的气全泄了。旋即又生气,张秋生这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当女人面?我们是女生好不好!还说别人没素质,我看你自己真没素质。
吴烟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张秋生背影,这家伙就不能正经一点,哪怕就一点点?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能说歪。不过,什么事到他手里也都能办好。
孙不滚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赖上张秋生,千载难逢的机会绝不能放过。他可不管什么女人还是女生,大冷天的光着个膀子,朝张秋生作揖:“老张,求你了,千万给我扎几针。您老人家受累,您老人家辛苦,您老人家好人一生平安,您老人家——”张秋生被他弄的头晕,说:“你把衣服穿上,把衣服穿上再说。”
孙不滚还要执拗,李满屯跑过来说:“大老孙,快把衣服穿上,老张不给光膀子扎针。”孙不武与孙不滚都姓孙,老孙已被孙不武占了,所以孙不滚只能叫大老孙。孙不滚问李满屯:“此话当真?”
李满屯肯定地说:“当真,我就是穿着大棉袄扎的。”孙不滚连忙穿上衣服,大冷天光膀子可不好受。练武之人不怕冷不等于喜欢冷,就像不怕死不等于喜欢找死。张秋生却起身往小cāo场外面走,孙不滚叫道:“喂,老张,你去哪儿?”
张秋生摇摇摆摆地的边走边回答:“我出个恭去。”李满屯一个机灵,立马大叫:“快派人跟着,防止他屎遁。”
张秋生回头骂道:“靠,至于吗?出个恭还派人跟着!”孙不武也过来了,说:“是得跟紧了,你这小子没个谱,还真说不定就此跑了。”
“好吧,我憋着,”张秋生又回到孙不滚旁边,说:“憋着个恭给人扎针,这事我还没做过。要是扎错了,那个,这个,没什么效果还无所谓。要是因此而走火入魔,你可别怪我。”
这话,这话,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吴烟与李秀英抬着一塊刚刚分出来的玻璃,听了张秋生说的差点失手将玻璃打碎。
第二百七十章 领导重视好办事
孙不武摇摇头,无奈地说:“又没谁不让你拉屎,你快去快回。”张秋生却一点不着急,两手插裤兜里说:“老孙啊,你咋就没点长进呢?只有粗人才说拉屎,知道吗?有点文化的人叫大便,像我们这么特别有文化的人叫出恭。没事多看点书,别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孙不滚与他们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也知道这些人的德xìng,如果没人制止他们能就这个问题掰扯到夜里十二点。我可等不及了。张秋生当然会帮我的,他虽然喜欢胡扯但大节从不含糊。
不管怎样迟不如早,打铁要趁热。孙不滚对张秋生说:“我不怕走火入魔,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走火入魔了,我绝不怪你。现在就下针吧!”张秋生说:“很痛的,你忍得住吗?”
孙不滚不说话,只是坚毅地点头。张秋生又说:“要找人给你护法,这样空旷的cāo场,天马上又要黑了,很危险的。”李满屯、孙不武、吴痕,包括吴烟与李秀英都异口同声的说,这个不用你cāo心,我们给他护法。
张秋生在书包里翻,翻了半天没结果。又在身上各口袋里翻,也没结果。知道他是在找毫针,众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到处翻遍了也没找着毫针,大家都有点失望。孙不滚的一颗心就更是冷到极点,眼巴巴的望着张秋生抓头皮。
张秋生抓头皮,抓着抓着,好像想起什么,打开书包旁边的塑料袋将里面的旧羽绒服拿出来,再在这旧衣的各个口袋里摸。终于摸出一个塑料盒。吴痕、李满屯与孙不武都认识,这个塑料盒里装的都是毫针。
李满屯埋怨张秋生,说:“我说老张啊,你这个丢三挪四的毛病要改改。成天心不在——”吴痕打断了李满屯的唠叨,说:“别说了,正事要紧。”这几个人斗起嘴来没完没了。吴痕对这方面的体会比孙不滚更深。
孙不滚也赶紧说:“对对,正事要紧。”说着就席地而坐,双腿盘起一副准备好了的架式。就等着张秋生下针了。张秋生说:“你把衣服牵平整,别到时候衣服一动带着针也跑偏了。”这是正经话。大家虽然对张秋生坚持要穿衣下针颇有微词。
孙不滚的羽绒服是在地摊上买的,老是抻不平,干脆脱下来只穿毛衣。张秋生说:“好吧,也只有这样了。不过呢,毛衣虽暖但不抗风。一会针扎下去,你全身的真气就会乱窜奔腾,最是怕风寒入侵。你自己注意了啊。”
是不是真有这方面的讲究?张秋生也只是想当然尔。这家伙认为装-逼就要装个十足十,这样别人才会认为自己不是一般二般的牛-逼。可是在场的众人都信了这话。难怪这小子非要人穿棉衣扎针,原来关窍在此。
张秋生先在孙不滚的后背用针,此时无话。然后又在后脑勺及头顶用针,此时也无话。密切注视他用针运针手法的众人,都心想别看这小子平时多话好动,他也有认真严肃的时候,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含糊。
众人还没夸赞完,张秋生移到孙不滚的正面,捻着一根针对着孙不滚的脸上左看右看。一心想学一手的众人心想难道脸上也要用针?
张秋生突然说话了:“大老孙啊,你这脸长的真不咋的。跟李满屯都有的一比。”李满屯躺着也中枪,气道:“cāo,你扎针就扎针,扯我干嘛!”
吴痕吓得连忙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嘴唇“嘘——”了一声,要大家保持安静。心里却在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唉,无药可救。
张秋生将手中剩下的几根针飞快的用完,拍拍手说:“好了,护法的事归你们。我得回家做饭去。”靠,你什么时候做过饭?你们家做饭的都是你姐或梁老师好不好?这是全校众所周知的事。而且张秋然为了做饭,早就带着邓二丫回去了。
张秋生在众人的鄙视中背起书包,拎着破羽绒服准备离去。孙不武追着问:“你不出那个恭了?”
张秋生头都不回地说:“不了,给憋回去了。”说完就扬长而去。就像主刀医生做完手术,剩下护理的事与他不相干似的。跟着张秋生混从不吃亏,而且无需感恩戴德,道理就在这里。他从不给别人感谢的机会,甚至似乎有点怕别人的感谢。
rì子按部就班的过着,似乎很快又好像很慢。说快是因为眨眼就到了周五,这一周已经过完了。明天下午是排球决赛,包括男排与女排。晚上是男篮决赛,后天下午是足球决赛。然后下周三就要期末考试,本次期末是全市联考。考完,这学期就算结束。
说慢是因为这一周做了很多的事,这些事放在平时或正常情况下半年也不一定能完成。首先是“好年华餐饮有限责任公司”顺利注册成功,下星期就要正式营业。
公司的注册出乎意料的顺利。那天吴烟与李秀英去各部门咨询后,就立即引起了这些部门的重视。任何年头,政绩都是官场不变的追求,即使是贪官也不例外。贪官没有政绩别说升官,眼下的位子能否坐稳都难说。当然纯粹靠背景升迁,尸位素餐的庸官除外。
什么是最大的政绩?解决当前社会热点问题就是。九十年代初,社会上刚刚出现下岗这个词。对待这一现象社会上茫然不知所措,已经下岗的职工家庭生活一下陷入困境。即将下岗的职工一想起马上要失去工作就不寒而栗,而尚未下岗的也因兔死狐悲而焦虑。
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是那时zhèng fǔ的重点工作之一。可是解决这问题谈何容易?这首先要广开就业渠道。就业渠道从哪来?招商引资又成了重中之重。
不说麒林市这样的内陆城市,即使是沿海新投资的企业也只招年轻人。中年下岗职工特别是中年女工在哪儿都无人问津。
专门为解决下岗女职工而组建的公司?这是送政绩上门了。正逢年底总结,各部门领导要向上级述职。不管是水中月还是镜中花,不管最后到底是否可以落实,先做一项政绩汇报上去。
公司是人家办的,可是我们抓的啊!劳动就业保障局、市工商局、市总工会、市妇联纷纷抢功劳,很快这事就让市委市zhèng fǔ知道了。
府右下岗再就业一条街的政绩被前书记抢去了,方晋中至今还耿耿于怀。听到这个消息,方晋中立即批示:各有关部门必须心系下岗职工,抓紧抓快落实此项工作。
李会元针对此事也做出批示:改变衙门作风老爷作风,上门服务特事特办,务必让下岗职工过一个好年。
这年头的麒林市不说每天吧,起码隔个三五天就有一家公司成立,什么经营部、门市部、货栈、批发部不计其数。但没有一家是专为下岗职工组建的。此事引起麒林市一二把手如此重视就不奇怪了。何况,这公司要招一百多名下岗女工!
什么事都怕领导重视。领导一重视,各部门立即像火烧屁股一样,放下一切专心办好这件事。会计事务所立即出具验资报告。当然这个报告他们出的也放心,一点没有弄虚作假。开玩笑,五联公司出的证明。三十万对于五联公司那是毛毛雨,人家是亿万公司。
工商局指定专人帮着写可行xìng报告、公司章程、确定公司名称、核定经营范围经营方式,营业执照与法人执照亲自送上门;税务局派人上门做税务登记,并依政策给予三年免税。卫生局指示市立医院免费给下岗职工做体检,卫生许可证也送上门来了。
不管这些部门领导是真心为下岗职工着想,还是为了政绩甚或是纯粹拍马屁,反正事情办的顺利之极。
昨天餐车也做好送来了。不锈钢的车身,敞亮的玻璃窗,设计jīng巧的工作台。宋氏集团做事实在,并不因为是免费制作而稍有马虎。生产车间也装修完毕,窗明几净案板灶台布置合理,白sè瓷砖到顶,黑白相间的水磨石地面,西山五兄弟做事也不含糊。
经理也找好了,经过高一一班全体同学一致通过正式上任。正式招工的那天,二十一中门前人山人海。大部分女工都由丈夫或别的家人陪同。校长季长海坐在门房,看着外面的场面,不由感慨万千。
门房大爷不住口的夸赞高一一班的同学好。以前的二十一中大门,还不如菜园子门,混混们要进就进要出就出。现在哪怕黑-道大佬,没有大爷的同意也不敢跨进大门一步。
高一一班的同学还特别有礼貌,进大门都要问一声大爷好。骑自行车的都自觉下车,先向大爷问一声好再推车进门。
季长海顾不上这些,他心里想的是高一一班的这些学生真是太能干了。几乎个个都是大将之材啊。门外这样热闹轰天,他们照样安安静静的在上课,好像这事与他们无关一样。这样的大手笔,我身为校长都做不出来,甚至连这样的点子都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