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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本凡     张秋生txt下载     张秋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一章 顿悟与入定

    张秋生立即承认错误:“对,你说的对。你们俩是帅,你们俩上台跳舞,保证会引起女生一片尖叫。说不定还有女生当场就晕过去,那才叫牛逼。”

    孙不武气的差点背过去,骂道:“李满屯,你不会说话比吃屎还难,睁着眼睛往套子里钻。我cāo,你要吃屎就吃,别拉我啊。”

    这次真的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李满屯傻眼了。为了一个美丽又漂亮而纠结,这叫什么?这叫执念,这是修行之大忌。破除了执念,那么一切的贪、嗔、痴、sè、怒、悲、怨等等修行禁忌都无须再禁无须再忌。在修佛之人来说,就是心无挂碍。心经曰,心无挂碍则无有恐怖。修佛修道,殊途同归,儒释道三教同流。儒教称天人感应,道教曰道法自然,佛教说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四大皆空。这一切都自除执念始,至浑然无我止。

    李满屯抓住一丝丝明悟,周围的嘈杂与喧闹渐渐远去,最后达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脸上现出一片喜乐欢愉,微闭双眼两手结印,进入一种入定的境界中去。

    吴烟与李秀英抱着瞧热闹的心态,想看看几个男生狗咬狗。突然发现李满屯神态不对,整个人似乎笼罩在薄薄的光雾之中,双手结无量之印,脸上洋溢着大欢喜大愉悦。

    震惊,无比的震惊。吴烟与李秀英张着嘴,看着李满屯庄严法相。想不到在这种境况下,居然也能够勘破生死筑基成功,而且成就似乎并不比她们俩低,可能还要高那么一点点。吴烟想到了一个词,一步登天。李秀英则掏出纸巾,偷偷擦着眼泪,满腔的喜悦都化作了泪水。

    然而,让两个女生惊恐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的事发生了。张秋生竟然伸手去拍李满屯肩膀,速度既快且突然。修行之人最怕入定之时被打扰,轻者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两个女生想要出声阻止已然来不及,张秋生的大手已经拍上了李满屯的肩膀。

    “老李啊,发什么呆啊,”张秋生不断拍着李满屯肩膀:“这么说,你是不愿跳舞啰?”李满屯微微睁眼,谦恭地说:“跳舞既跳武,手动曰之舞足动谓之蹈。武者持戈而行,舞者手之挥动。上古之人原也不分,何必拘泥。”

    并不是吴烟与李秀英最先注意李满屯的异常。也不是张秋生最先发现李满屯在发痴。最先注意到李满屯的是孙不武。孙不武与李满屯既是刎颈之交,又是生死对头。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对手。对头总是密切注视着对头,包括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对他心里的所思所想也能揣摩的仈jiǔ不离十。

    孙不武在骂了李满屯之后就等着他回骂,可是没见他回骂事小,反而发现他傻不拉叽的站在那儿,这不是他一惯的风格。再观察一会,发现这家伙脸上渐渐露出微笑,非常欢乐喜悦又十分玄奥的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孙不武慌忙扯了扯身边的张秋生,用嘴指了指李满屯,意思是请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秋生一见李满屯模样,也楞住了。他修真走的不是传统一步步来的路子,幽冥界的事他忘的光光净净。但即便如此,凭着他从二十一世纪的修真小说、电视、网络游戏中得来的知识,也知道李满屯获得了大机缘,正面临重要突破。

    张秋生不懂装懂,充六指地对孙不武说:“这家伙正在勘破生死玄关,修为将有重大突破。这叫顿悟,知道吗?”张秋生蒙得不全对,但也离此不远矣。

    孙不武问:“他刚刚突破真气外放,难道又有新的突破?还能突成咋样?又要怎样才能有新的突破?”

    这些问题张秋生一个都不知道,只能故弄玄虚的说:“这有什么稀奇?一步登天的都有,何况他是做两步突破。至多也就到筑基而已。他这是知迷而悟,迷途知返。”

    张秋生本是卖弄玄虚的无心之语,孙不武却拿他当真。心里不断想着知迷而悟、迷途知返。李满屯是知了什么迷而悟呢?在怎样的迷途上知返呢?是从男生应当叫帅,不能叫美丽又漂亮上?这样修辞是错了吗?就算错了又迷在哪儿呢?李满屯是如此而我也必然处于迷境,我要如何才能悟而返呢?一时间孙不武也痴痴的站在那儿,进入自我辨难之境。

    我靠,这两个傻-逼怎么都一句话就变成这样?张秋生抓抓头皮,不知如何帮他们。自己都不懂,怎样帮别人答疑解惑?想想,自己身上最多的就是灵气,这玩意儿不要钱,给他们一点吧。

    可是别急,吴烟与李秀英就在旁边,灵气一动她们就会察觉。那么注点真气吧,这玩意儿也不要钱。要不,再加点安神符?真气安神符,这叫什么?应当叫安神补脑散,两种方子合一起,还是应当叫复方安神补脑散,与复方脑残散相对。就这么办,安神符与真气都对人体无害,应当不会有副作用。

    张秋生没轻没重的打了一道安神诀,又拍了拍孙不武肩膀。过后才想到,哎哟,安神诀分量是不是给多了?

    所谓给多了,其实是安神诀的灵气分量重了。孙不武只觉得一股强劲的真气涌入体内,比早上与中午给的真气要充沛的多。他对于修真者的事经验全无,只感到大脑一片空明,刚才纠缠不清的思路一时特别清晰。他以为这是真气的作用,没多用心想别的,而是继续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张秋生的安神诀是早已失传的上古符咒,连张道函看了都连连赞叹,可知是奥妙无穷威力无比。张秋生担心的看着孙不武,过了一会见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转而向李满屯走去。

    公平起见,也要帮李满屯一点什么忙。复方安神补脑散不能给他,这家伙已经跨入修真门槛,对灵气应当能够察觉。给少了不起什么作用,给多了自己会露馅。就给点真气吧,这玩意儿有益无害多多益善。

    吴烟与李秀英震惊于李满屯一步超越她俩,目无旁视的盯着他,没有顾及孙不武的情况。周围同学都在热烈的议论着公司的事。大合唱也好双人舞也罢,与这些同学关系不大,他们反正都是跟着主角起哄,大不了不触及张秋生的逆毛。何况张秋生从未祸害过普通同学,他对付的都是那些妖孽,比如李满屯与孙不武之流,甚至包括班长。

    同学们热烈的讨论公司如何创办如何动作,幸福的憧憬上学不缴学费还能拿钱的rì子,特别是家庭生活还有困难的同学就更是憧憬。越说越来劲。

    我靠,我们高一一班这不是提前进入**了么?特别是看到别的班级同学羡慕嫉妒恨的望着他们,心里那个自豪那个熨贴那个舒坦那个臭美无以言表。没人注意李满屯与孙不武有什么不对。高一一班男生多,男生嘛总是比较大意的。

    女生呢?有数的几个女生,除了吴烟与李秀英,其他的都跑张秋然那儿去了。张秋然可是她们的偶像,为人亲切和蔼学习又好,长的又美。

    李满仓带着他的兄弟,有意无意地将李满屯围起来。钱不喜也同样带着他的兄弟,做着与李满仓同样的事。

    张秋生拍了李满屯两巴掌,就跑去与其他同学胡吹海侃去了。嗯,张秋生在那儿,那儿就是同学们聚集的中心,更加无人去注意那两个祸害了。他拍李满屯时背对着吴烟与李秀英,两人简短的交谈声音很低,吴、李二人既没看见也没听见。发现李满屯没事,两女生才算放心。

    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张秋生站起来,说:“现在我们练第二支歌,外地的同学今天先听着,明天必须要会唱。明天还不会唱的,扣一学期学费,外加十个点。别说我要求太苛刻,一首歌半天学不会的不配做高一一班的同学。”

    吴烟与李秀英这回真的生气了。不是为要她们学歌,而是因为李满屯正在入定。你这时指挥这么多同学唱歌不是打扰他吗?尽管你不是修道之人,可你也是修习内家功夫的,难道不知道入定时切忌干扰吗?

    可是,但是,她俩还没有一点点办法阻止他。张秋生组织唱歌是正大光明的,是她们自己交给他的任务。李满屯的入定却是不便说出口的,在明面上不占理。

    张秋生是故意的吗?当然不是,他再胡闹也没胡闹到这样的地步,这关系着他兄弟的生死。因为他自己的修炼方式与众不同,所以就没意识到入定不能打扰。虽然在武侠、修仙小说中也读到过有关这方面的内容,没有切身体会对其中的凶险就没有感觉。

    令吴烟与李秀英欣慰的是,在张秋生刚刚要起唱时,李满屯醒了,揉揉脸伸伸筋骨跑张秋生那边去,李满仓三兄弟也跟过去。两女生对视一眼,这都是什么嘛,搞不懂啊搞不懂。你这也是入定?你这也是突破境界?就凭比别人打瞌睡稍稍长了一点时间?

第二百四十二章 众妙之门

    李秀英银牙咬碎,恨恨地想,今晚一定要向家里汇报。小七你吊儿浪当,这么大好的机会都不知珍惜,只知道玩。唱这么个的破歌有什么好玩的!

    然而,孙不武也在那儿入定,更加让两个女生震惊的下巴都掉下来。这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孙不武是今天上第一节课时才刚刚真气外放,上午四节课加中午吃饭,这才多长时间?

    我们可怜辛辛苦苦闭关几年,才勉强跨入筑基门槛,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要知道孙不武连开光都没有吔。

    两个女生小心翼翼的来到孙不武身边,先对钱不喜等人点头表示赞许。然后仔细观察着孙不武,她俩毕竟是过来人,眼力还是有的。孙不武气象不如李满屯,这是不用置疑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连开光都没有的人,要能一步也能跨入如李满屯的境界,她俩干脆一头撞死得了。自己千辛万苦才修成这样,人家随随便便一上午就比她们强,这还有什么搞头?

    吴烟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的输了一道灵气给孙不武。修真者的所谓开光,就是让他知道与了解灵气,以及如何吸纳灵气。他正在入定,教是无法教了。输一点灵气,看他自己能不能够体会吧。孙不武是吴烟的人,她必须关心其修炼情况。过了一会,见孙不武没什么不好的反应,吴烟又输了一道灵气过去。

    其实吴烟心里是无比的郁闷。心想,同学们都说他们是妖孽,果然不错啊。这两个家伙站着都能入定,而且还是说入定就入定。想当初,自己可是在家族山门里的一间密室闭关,密室外有禁制有长老护法,密室内焚有龙涎香,还有灵气十足的蒲团。据说这个蒲团是开派长老的专用宝物,还是他的一个道友送给他的。

    开派长老的这个道友自己的门派有很多人都成功飞升,这个蒲团就是这些人用过的。就是这样,她都是半个多月都不得入定。直直到二十多天,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才渐渐进入定境。

    就这样家族长老还说她悟xìng好入定快,现在要是与这两个妖孽比简直是可笑了。大庭广众,人声嘈杂,他们站着都能入定,还有什么比这更妖孽,更不可思议的?

    李秀英想帮忙,可是又怕自己的灵气孙不武不适应,站在一旁干着急。只得将李满屯四兄弟召过来,让他们帮着守护。反正他们是外地人,这支歌明天会唱就行。

    李满屯看到孙不武时傻眼了。老孙你跟的也太紧了吧?你是今天上午第一节课时才突破真气外放的吔!没必要这么拼命嘛,你就落后我一点,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不知道这样很凶险吗?你不像我,我有家传的秘法。万一有什么不测,我有规避之道。

    李满屯面对孙不武如此的处境,除了担心外无计可施。孙不武将自己逼上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而修炼之道存乎一心,别人是无法干预的。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是这个道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就是师傅可以给你传道,但说出来的那个道并不是平常指的那个道的本质。只有玄而又玄,方是众妙之门。

    师傅只是引导与督促,别无他法。当然师傅如果是大罗金仙,他可以点化。师傅如果是张道函那样的高人,他可以将全部的修行秘法打入你的元神,甚至可以让秘法自行运转。

    可是世上已无大罗金仙,连普通天仙都踪影全无。而张道函似乎也只此一个别无分店,即使有也不会太多,而且都不知躲在哪儿修炼,或亨清福或与张道函他们一样躲避天劫。

    吴烟与李秀英、李满屯三人一筹莫展时,吴痕也来了。是张秋然回教室告诉他的。孙不武练功岔了气,情况可能很危险。吴痕吓的一蹦三丈高,搞什么鬼嘛!大中午在学校里,环境这么乱,你练个哪门子功嘛。

    吴痕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一看,登时又惊又喜。情况远不止张秋然说的那样是练功岔气,而是比岔气要凶险万分的由武入道的勘关。并且就这样站着入定,这是怎样的机缘,又是怎样的福至心灵一下就抓住了心中的那灵光一闪?

    吴痕毕竟是男生,又是哥哥,见识比吴烟要高了许多。知道这样的顿悟,如果不及时抓住,此生就再也别想了。这也是孙不武平时随心随意不拘小节惯了,才能这样不论时间不论场合说入定就入定。虽然凶险,但却符合一切随缘道法自然的修行要旨。

    惊,不是刚才吴烟与李秀英见李满屯时的震惊,而是惊吓。孙不武此举如果不成,不是非死既残的问题。而是必死无疑,没有什么残不残的,最好的结局也是从此醒不过来,按现代医学说法叫植物人。

    最为凶险的是,孙不武于修行的任何常识都不会,他这是自己在胡乱闯关。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吴痕见吴烟隔一段时间打一丝灵气给孙不武,说:“你这样好是好,但不是根本之法。应当想办法让他自己吸纳灵气,别人送给他灵气,只能让他感受什么是灵气。只有自然的灵气,才能让他学会自己吸纳。”

    各人的修炼的灵气属xìng不一样,吴烟的灵气孙不武吸收不了。充其量也不过是让他了解什么是灵气。除非是张秋生,他的灵气无属xìng。

    吴烟无可奈何地说:“有什么办法?这儿又没有灵气,还这么嘈杂。我这算是给他开光了,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吴痕说:“要是仅仅开光,就糟蹋了他这大好机缘。你们有没有宝石或玉器?我们给他布一个聚灵阵!”

    这儿除了吴烟与李秀英其他都是男生。男生就是男人,又有哪个会戴珠宝玉器的?而吴烟与李秀英两个中学生,哪有戴那些玩意儿的习惯?

    李满屯突然问:“玉石籽料行不行?”吴痕怀疑地望着他说:“当然行,可是你有吗?”吴痕心想,就是你有也不会带在身边吧?

    李满屯说:“我没有,但张秋生肯定有啊。”嗯?张秋生有?吴痕与两个女生都感到惊讶。吴烟突然想起什么说:“张秋生爷爷是珠宝专家,真的是有。我们别找他,直接找然然姐去。”

    她是懒得与张秋生磨牙,他有的还不是等于然然姐有?然然姐要好说话多了。其实她心里明知张秋生也好说话,可不知什么原因她就懒得找他。

    “不用,”李满屯说:“他就带在身上,找他要方便的很。”李满屯的心目中,张秋生的东西就等于是他自己的。再说,要然然姐回家去拿,那多麻烦?另外三个人又开始惊讶,吴痕问:“张秋生把玉石籽料时刻带身上?是极品玉石吗?”

    李满屯摇摇头说:“只是普通的俄罗斯籽料。张秋生光顾了几家有关商铺。”吴烟与李秀英毫不客气得一针见血地同时指出:“于是,他就偷了一些?”

    李满屯点点头:“他说这些玉矿本来应当是中国的,他只是收一点点利息。九牛一毛的利息。”他为自己无意中出卖了张秋生而羞愧,极力为他辩护。切,小偷就是小偷,强词夺理也还是小偷。两个女生鄙视地同时谴责李满屯与张秋生。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扯这些不相干的事,女生就是不分轻重缓急。吴痕大摇其头,问李满屯:“张秋生他人呢,在哪儿?”李满屯指指远处那帮傻呼呼正在唱歌的人,说:“在那儿带着大家唱歌呢。”

    “大伙儿咣咚咣吔,咣呀咣咚咣吔,吃饱了六谷爆吔,乞呀乞得常-——”歌词莫明其妙,旋律简单带有明显麒林市民间小调的元素。莫明其妙的歌被张秋生指挥着,用直白粗野的嗓子吼出来。好像丧家的野狗,踯躅在冬雨绵绵的荒野。好像被生活抛弃的男人,游荡在人群熙攘的街头。好像落魄的少年,对着离他而去的姑娘的背景大声呐喊。又好像看破红尘的流浪汉,嘲笑着世人的昏昏噩噩。喧啸与孤独,愤懑与讥笑,浮云与浊流,出世与入世,不屑一顾与劝世救人,下里巴人之极而至阳chūn白雪。

    数颗百年香樟树,几株广玉兰,低矮的冬青,在这数九寒天里格外显的郁郁葱葱,苍翠yù滴。绿树丛中,几栋校舍。这边是孙不武在入定,那边张秋生在指挥同学们疯狂的唱歌。绿树红瓦,疯狂与入定。

    吴痕今天才发现二十一中是如此和谐,是如此的动中有静静中有动,人与自然,建筑与植物一切是如此的完美结合。

    吴痕不禁想到,我的修炼不就是追求这种动态的平衡,如同太极一样黑白两极不停的运动,在运动中求得平衡。不停的追求完美,而完美总是有瑕疵的,克服一种瑕疵达到新的完美,而新的完美又会产生新瑕疵,循环往复螺旋上升。一时间他似乎感悟了什么,可又把握不住。

第二百四十三章 很久很久以前呀

    吴烟发现哥哥也在发楞,以为他也入定了。心想,今天是什么rì子?怎么这些男生个个都有机缘啊。随后又有些失望,因为吴痕在皱眉又抓头皮。

    不多久,张秋生与李满屯就来了。张秋生看着孙不武,问李满屯:“老孙就这么戳着,一动没动?”李满屯点点头,说:“是啊,就这样一直戳这儿。”

    张秋生笑嘻嘻地说:“看来,孙家的门道比你们李家要大。你没戳一会儿就完事,人家戳的时间比你长,戳功比你发达。”

    李满屯与张秋生是闹惯了的,听张秋生如此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李秀英就不行了,见张秋生公然侮辱她家的功法,忍不住抢白他说:“你什么都不懂,尽在这儿胡说八道。参悟天道与时间长短没关系,你少在这儿丢人!”

    张秋生没时间与李秀英斗嘴,他还要带同学们唱歌去。将一些籽玉丢给吴痕后,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像是不服气又回头冲李秀英说:“我丢人不丢人碍着你什么了?我就喜欢丢人,你管得着吗?”

    李秀英被他气的直跺脚,一时想不起来拿什么回嘴,一冲动就骂:“你这个小偷,走一处偷一方。”话骂出了口,立马又后悔。这话骂的太过份了,别惹得这家伙真的生气。

    张秋生果然是生气了,回过头说:“好吧,我是小偷。这些东西都是脏物,你们别用。省得脏了你们的手!”

    吴痕飞快地将籽料装进衣兜,对张秋生说:“别生气,别生气。秀英就是这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何况,这也是为老孙做事。”

    这句话提醒了张秋生,这是为孙不武做事,不能因为闲气坏了他的大事。对吴痕点点头,掉头又往回走。这次是走就走了,一句废话没说。

    李秀英觉得非常委屈,特别是吴痕叫张秋生别跟她一般见识。难道我的见识比这家伙差吗?越想越生气,可又发作不出来。一来她也怕张秋生,这家伙是什么怪事都干得出来。二来吴痕开始布阵了,她得帮忙或跟着学点东西,没时间继续生气。

    一共十八颗籽料,大的有鸡蛋大,小像核桃大小。吴痕比划着方位,将一颗颗籽料布下去。最后缺一个镇住阵眼的法器。四个当今修真界的新秀,可怜身上都没有法器,更别说法宝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当今的修真界是多么的没落了。

    正在吴痕等三人一筹莫展之时,李满屯将手伸进怀里掏呀掏,掏呀掏。掏出一柄小剑,问吴痕:“这个行不行?”

    吴痕一见这小剑,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两个女生也不顾淑女形象直咽口水。吴痕结结巴巴地说:“飞,飞,飞剑?啊,啊,不不,是仙剑。你,你,你怎么会有仙剑?”

    这柄小剑,就凭吴痕的修为都能看出品相不凡,已经超出一般飞剑,达到仙剑级别了。

    吴痕的问题,也是两个女生要问的。三人一齐将目光投向李满屯。李满屯说:“我和张秋生光顾了一艘远洋渔船,这是在那条船上得到的。”他将那次给牛长风当保镖的事,简单的向三人说了一下。

    李秀英咽了一下口水问:“照这么说,这仙剑实际上是张秋生得到的了?他怎么就给你了?”李满屯理直气壮地说:“他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我这条命都是他给我的。没有他,我早死在乌克兰大草原上了。两架直升机追在屁股后面打,你们知道吗?”

    李满屯说到这儿就激动。这些吴痕在黑河电话中就已经知道了,李秀英与吴烟也早已听说。这次是李满屯当面亲口说出来,给他们的感受又是不同。

    李秀英暗暗后悔,刚才骂张秋生太过分。飞剑现在在修真界是重金难求的法宝,就更别说像这样高级别的仙剑了。各门派如果知道哪儿有这样的法宝,会打的头破血流,甚至会不惜牺牲生命去争夺。

    李满屯说:“另外还有三件古玩,他还叫选一件。我没要,实在不好意思再要了。”三人同时都在心里说,最重要的给你拿来了,那些普通古玩要不要也就这样罢。

    仙剑插在聚灵阵中间,整个阵法气象为之一变,立即有丝丝灵气向这儿慢慢涌来。吴痕叫李满仓与钱不喜各自带兄弟们唱歌去,这么多人挤在这儿,别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引起不相干的人的好奇,必然会坏了大事。

    甚至吴痕自己都离开这儿,到张秋生那边听他们唱歌。李满屯看看吴痕走了,想想也跟着过去。这儿有吴烟与李秀英就足够了,在二十一中校园内应当很安全,没人会招惹孙不武。有吴烟与李秀英在这儿,就更没人敢招惹了。

    “大伙儿咣咚咣吔,咣呀咣咚常吔,吃饱了六谷爆吔,乞呀乞得常-——”张秋生带着同学们傻不楞登的唱,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四句,还越唱越起劲。男生们兴奋的摇头晃脑,大声的狂吼。

    那种嘶哑的倾诉,狂野的呼号,又一次让吴痕有着莫明的感触。可是看看旁边的女生,又大都脸露鄙夷,迫于张秋生扣钱扣点的威胁,勉强轻声跟着哼哼。

    张秋生大手一挥,歌声终于嘎然而止。“好,大家唱的不错,”张秋生对大家的表现给予充分的肯定与表扬:“马上要上课了,大家休息一会。口渴的喝点水,憋着的去放放。”几个女生啐了他一口,相邀着上厕所。男生照例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吴痕凑到张秋生身边,问:“老张,你这唱的是什么歌?我怎么听着觉不出来味啊?”张秋生在怀里掏啊掏,又掏出一瓶格瓦斯,还没打开瓶盖就给宋念仁抢去。宋念仁抢走格瓦斯还不算,又掀掀他的衣服,说:“秋生,你这怀里怎么揣许多东西?”

    张秋生将全身上下拍拍,说:“没了,就这两瓶。你可别一口气喝完,给我留点。”吴痕了解张秋生的德行,做事不分轻重不分主次,稍不留神他能把你的话题带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吴痕拍拍张秋生肩膀,说:“哎,我问你话呐。你唱的这是什么歌啊?”

    张秋生眼睛盯着宋念仁,生怕他把格瓦斯全喝了,嘴里回答说:“这歌没名,一般人直接以它的第一句歌词为名,就叫《大伙儿咣咚咣》。”看着宋念仁咕咚咕咚将格瓦斯喝了将一半,赶紧一把抢过来。吴痕催促说:“你别尽记着吃呀喝的。说说这歌来历,我怎么琢磨不出个味呢?”

    听张秋生的口气,好像一般人都会唱这个歌,吴痕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秋生大大的喝了一口格瓦斯,咂嗼咂嗼嘴巴,正想接着喝第二口,瓶子又被李满屯一把抢过去。他也没问这儿怎么会出现格瓦斯,仰起脖子就往嘴里倒。张秋生骂道:“妈的,喝口水都没个安稳。”吴痕不管他喝没喝到水,追着屁股问:“你回答我问题啊!”

    张秋生重新抢过还剩四分之一不到的瓶子,用袖子擦擦瓶口。然后一口气将格瓦斯全喝完,不能再剩了,剩了就不是他的。

    在吴痕逼问的目光下,张秋生抱着空瓶子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麒林市有一个人。市民们不知这人从何而来,也不知他后来去了何处。这是前言的第一部分。”

    吴痕心里骂道,这家伙就喜欢故弄玄虚,说个话还前言,还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怕又被张秋生将话题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最后连自己都将原来要说什么给忘了。

    吴痕与李满屯都没打岔,张秋生又往下说:“前言的第二部分。很久很久以前,麒林市有关当局,要在市中心矗一个伟大人物的雕像。在人民路的最繁华街道旁,已经砌好了雕像的基座。这时有人说,伟大人物应当耸立在正中间,怎么能放在路旁边呢?这是最最大不敬的行为,必须马上改正。

    这种说法得到全体领导认可,以及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可是,人民路虽然繁华,却有点狭窄。如果将雕像放在路中间,那车辆行人就无法通行。后来通过了一项折衷方案,将雕像安置到人民路的顶头广场上。”

    吴痕揶揄道:“前言完了?”张秋生似乎没听出吴痕戏耍的口气,依然语调平静的说:“前言完毕。下面是正文。然而,不知什么原因,那基座却一直留在原地。可能是没人敢拆,毕竟这儿原本是要安放伟大人物的。也可能是忘了,领导们总是很忙的,贵人多忘事。我那时可能还小,也可能还没出世,此中缘由不太清楚。”

    张秋生举起格瓦其瓶子,仰着脖子往嘴里倒。倒了半天只滴了两滴水出来,睁一眼闭上眼的朝瓶口里看。确定里面一点水都没有了,才将瓶子安在脚边。继续说话:“那么大一个基座,就挡在烟酒公司的大门口。里面职工与顾客进进出出都要绕着走,要多挡事有多挡事。市领导忘事了,难道烟酒公司的领导看不见?我那时可能还小,也可能没出世,此中缘由不太清楚。”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也是神经病?

    张秋生又拿起格瓦斯瓶子往嘴里倒,这次是一滴也没倒出来。吴痕与李满屯看着这家伙的做作,心里那叫一个别扭,真想一脚踢死他。可是不能再催他了,你越催他越磨蹭。一会儿就要上课,这家伙肯定打定主意,磨到上课都说不到正题。

    虽然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张秋生这家伙就是这样,在非关键问题上恶作剧。如果真是重要的事,不用谁招呼,他会主动去做,而且做的非常好。

    张秋生见吴痕与李满屯不催,也只好继续说:“那个基座很大也很高,到底有多大多高。我那时——”吴痕接口说:“还小,也可能还没出世,此中缘由不太清楚。”

    “咦——”张秋生做出惊讶的神sè,说:“你怎么知道?要不你来说?”吴痕在怀里掏,他要找一张雷符劈死这家伙。张秋生还不知死活的问:“找什么?找香烟吗?我这儿有,就是差点,红塔山的。”

    吴痕接过张秋生递来的红塔山。也不能当真用雷劈这家伙,还是抽烟吧。吴痕现在真佩服张秋生,他不修道,于是就zì yóu自在,天地无比宽广。

    吴痕想到,舍得,舍得,这家伙舍了一点点,得了一大片。我当初在真气突破外放时不入道,而是先入世历练个十年八年,不也跟张秋生一样了?快快活活,我能打修真者,修真者不能打我。可是家里的那些长老同意?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是人在家中身不由己啊。

    老实巴交的吴痕第一次产生了叛逆心理。他夹着香烟,带着张秋生与李满屯躲到墙角。毕竟是好学生,可不敢让同学们看见他们在吸烟。

    李秀英拐了拐吴烟,说:“你看,他们在抽烟吔。”原来吴痕三个人顾头不顾屁股,躲在墙角是避过了大帮同学,却没顾到一侧的李秀英与吴烟。修真者也好习武者也罢,也不能时刻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啊。时不时的放出神识或真气,四下里到处打探也忒累人不是?

    吴烟顺着李秀英的目光看去,三个男生正在吞云吐雾。气得吴烟银牙紧咬柳眉倒竖,该死的张秋生硬是把哥哥带坏了。

    吴烟站起来准备过去将这三人大骂一顿。李秀英也跟着站起来。可是吴烟随即又慢慢坐下来。李秀英不解地问道:“怎么,不过去把他们骂一顿了?”

    吴烟摇摇头说:“张秋生肯定有一大套歪理邪说。听了更受气。晚上回家再说。我只管我哥,别人就随他去吧。”李秀英点点头。心想,我也只管小七,别人我也管不了。

    吴痕对张秋生说:“你那些还没出世,年龄太小不清楚缘由的事就不要说了。拣要紧的快说,马上要上课了。”

    张秋生望着他说:“唱歌而已,关系不到革命江山变不变sè,又扯不上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解放思想改革开放。更与拯救地球,保卫世界和平不搭界。都不要紧,是不是都不要说了?”

    吴烟与李秀英都悄悄放出神识,在偷偷听三个男生说什么。听到这里,两个女生相互对望一眼。都在疑问,吴痕大概是要逼问张秋生的什么秘密。这下两个女生更有兴趣将偷听大业进行下去了。

    吴痕对张秋生的油盐不进无可奈何,苦笑着说:“看来,敌人要是将你抓去,想逼出口供恐怕是难上难。”

    张秋生突然想起二十一世纪互联网上非常流行的一个笑话,说:“其实吧,也不难。从前呢,有个叫王老五的,是个革命者。有一次不幸被敌人抓住了。敌人对他严刑拷打。什么辣椒水、老虎凳、皮鞭抽、烙铁烫、竹签钉手指等等等等,王老五是宁死不屈。

    敌人想硬的不行来软的,给他送来一个美女。第一天,王老五招了一部分。第二天,王老五又招了一部分。第三天,王老还想招,可是美女没来。”张秋生说到这儿不说了,悠悠的吸烟,一个一个的吐烟圈。吴痕忍不住问:“后来呢?”

    张秋生将嘴里的烟吐完,说:“没后来,第三天就解放了。”李满屯拍了一下大腿,没说话。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口四五米长的烟柱。吴痕也没说话,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也吐出一根烟柱,大约十几米长。

    吴烟又与李秀英对望一眼,这家伙怎么就想得出来这样的破故事?她俩的共同想法是,跟着张秋生混想不学坏?难!两人都感到深深的忧虑。

    吴烟是为自己的同胞哥哥焦心,李秀英是为堂哥担忧。两个少女也同时为自己忧愁。长老们如果坚持要她们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幸福,这便如何是好?

    吴痕定力还是很强的,稍一迟疑就意识到又被张秋生带跑题了。将手中的烟屁股掐灭,对张秋生说:“好吧,什么革命、人类、地球的事咱们不谈,你没出世或还小的事也不谈。就说说你所知道,这个大伙儿咣咚咣的来历!”

    张秋生被逼不过,只得接着被丢了半天的话茬说:“据说。先声明,这只是据说。据说那基座比一般成年人高一个头,四边水光溜滑。有一段时期,总有一个人坐在上面。人们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来。总之他盘着腿,用他那忧郁的目光,慈悲地望着下面的芸芸众生。熙熙而又攘攘,为名乎?为利乎?于是就有了麒林市的千古绝唱。”

    “完了?”吴痕与李满屯同时发问。张秋生点头:“嗯,完了。”你他娘的前言搞那么多,正文就这么一点点?这么个破歌,还,还千古绝唱!吴痕又准备掏雷符劈这家伙,十分钟预备铃响了。

    上课前得上个厕所先。吴痕与李满屯都没功夫与张秋生再行纠缠,匆匆向厕所跑去。快到厕所时,遇到林玲从厕所出来。吴痕停下来,拦住林玲说:“你们刚才唱的那个是什么歌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吴痕就是这德行,什么事都要彻底弄清楚,否则觉都睡不着。一时倒也没顾及在厕所旁边拦住一个女生是不是合适。

    林玲再泼辣,被一个男生在厕所附近拦住也有点害羞。而吴痕的问题也让她生气,大声地说:“听不明白就对了。那就是一个神经病唱的歌,你要能听明白,就也是神经病。”

    神经病唱的歌?吴痕就感到奇怪了:“张秋生说没有知道那人是从哪儿来,也没人知道他向何处去。没人知道那人怎么上去,又是怎么下来。总之是挺神秘的,怎么回事?”

    林玲扁扁嘴说:“你没事去管神经病从哪儿来,向哪儿去?你吃饱了撑着?除非你也是神经病!”这倒也是,吴痕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又拦住要走的林玲,问道:“明知是神经病唱的歌。那你们还唱的那么起劲?”

    吴痕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林玲就不由生气,愤怒地说:“张秋生又扣钱又扣点的威胁,谁敢不好好唱?还有,我们班的男生,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唯恐天下不乱!”

    这倒也是,高一一班妖孽多。只要新鲜好玩,什么事都敢做,从不考虑后果。够呛!nǎinǎi的,又被张秋生摆了一道。

    第一堂课是语文。梁司琪夹着一叠书与作业本来到教室楼前,就看见孙不武像个泥塑木像站在那儿。一开始,她还以为孙不武又在搞怪。再一看,吴烟与李秀英都守在旁边。

    上课时间,两个班长不进教室,而是守在孙不武身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孙不武出了什么大事。梁司琪还看见地上有一些石子,石子的zhōng yāng有一柄比钥匙大不了多少的小剑。这些石子小剑,共同按着奇怪的规律排列成诡异的图案。她心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阵法。装作没看见,隔的很远就问两个女生:“孙不武怎么了?”吴烟回答:“他练功岔了气,现在动弹不得。我们在这儿守着他。”

    梁司琪叹了口气,知道就是这样,而且不仅仅是练功岔气这么简单。吴烟与李秀英将她当做普通人在蒙,她们哪里知道自己的老师每天都在方寸小筑里学习、备课、练武。梁司琪修为当然很菜,但因为天天在方寸小筑里修炼,对天道的认识可能比她的这两个学生要深的多。

    梁司琪快四十岁的人了,可不像张秋生那样毛毛糙糙。不用人说,她也知道修真者的事,除了他们主动说,一定不要过问。能装糊涂,最好是装糊涂。她对吴烟与李秀英说:“我叫钱不喜他们来照看,你们回教室去。”吴烟赶紧说:“不了,钱不喜他们不懂。他们来了,我怕会坏事。还是我们在这儿看着吧。老师,准我们半天假。”

第二百四十五章 焦虑的校领导

    梁司琪点头说:“请假可以。但你们说的是孙不武可能会走火入魔?”九十年代初正是武侠热,走火入魔这个词连小学生都知道。梁司琪这样问也很合乎情理。吴烟点头说道:“是的,就怕他走火入魔。所以别人来我们不放心。”

    上课时间到了,梁司琪不便久留。临离开时,招呼两个学生道:“给他家里打个电话,你们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吗?”说着将自己的大哥大递给吴烟,就转身上课去了。

    孙家电话打不打倒无所谓,吴烟完全可以负责。倒是柳家的电话一定要打,孙不武如果由武入道,柳家必须接过来传法。吴烟知道柳家与孙家的传统关系,孙家负责打理柳家的世俗事务,柳家负责孙家的修炼。

    李家电话也要打。小七成功突破筑基,方式是如此的奇特而又迅速,几乎一刹那时间修为就比秀英还高。这个必须要给家里说,或者叫报喜。另外,小七还获得重要法宝,也要告诉家里。

    下午本来是三节课,现在只上两节。因为全市中学生运动会基本进行完毕,本周六周rì要进行篮、排、足三大球决赛,并且都是在二十一中与市一中之间进行。几乎全市爱好体育运动的人,都期待着这个近似于火星撞地球的决赛。

    二十一中当然更是紧张的准备着。几个校领导一想到这些决赛,就嘴唇颤抖额头出汗。决赛胜出就能参加省中学生运动会,在省中学生运动会上取得成绩,就能为高三学生高考加分这些就不用说了。二十一中在过去哪有过这样的辉煌?篮排足,包括女排全部进入决赛,这在过去想都不敢想。过去参加中学生运动会,二十一中都糊差事,从未得过像样的成绩。

    校长季长海与其他校领导天天像数钱一样数奖牌。一百一十米跨栏弄了个第五名,没奖牌但有成绩纪录。男子百米得了个第四,也是有记录没奖牌。铅球弄了一个第三名,铜牌。重要的是女子五千米长跑,得了一个冠军。不仅是冠军,还是一二三四名全部揽入二十一中,还是硬生生从市一中手里抢过来的。

    今年中学生运动会最大的亮点,就是二十一中与一中的拼抢。到目前为止,在外人眼里二十一中要明显弱与一中。但季长海等校领导知道,自己的学校根本没发力,重磅炸弹压根没拿出来。吴痕等五个最好的学生全都出差去了。想到这儿校领导全都恨的牙痒。你一个学生,没事出个什么差?还有势力最强的高一一班,除了两个班长整体还没出动。

    两个班长当然是吴烟与李秀英,她们参加的是女子五千米长跑。吴烟与一中的孙妙因玩了个花招。

    在报到处吴烟遇上了孙妙因,吴烟对她说:“妙因啊,你与这些普通人争第一有意思吗?”孙妙因看看旁边的李秀英,说:“那你呢,你们不也是来争第一的么?”

    吴烟摇摇头说:“我们才不争那个第一呢。学校非派我们来,也没办法不是?我保证不要第一。第二,第三都不要。我还保证在你后面,你看怎样?”

    孙妙因不是傻子,说:“哦,你不争第一,将我拉下。然后秀英来争第一?”说着指指李秀英。

    李秀英哈哈大笑说:“我也不争第一,谁骗你谁是小狗。我只在你前面一名怎么样?你要是倒数第一,我就倒数第二。”孙妙因心想,我一个人拼掉你们两个也不错。

    孙妙因的错误是忽视了张秋然。张秋然从外表看,不说修真连习武者都不像。要不是长的太漂亮,在运动场上都引不起人们的注意。

    结果是跑到最后一圈,张秋然都是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三个二十一中的。张秋然跑最前面,目的是为她们挡风。然后就是李秀英、孙妙因、吴烟,后面的人想往前追都被吴烟有意无意的挡住去路。临近冲刺,张秋然突然向后让,于是二十一中的揽括前四名。

    孙妙因虽然生气也无话可说。吴烟严格遵守承诺,一直跑在她后面。李秀英也没违反诺言,只比她前一名。

    孙妙因生气的是,吴烟设了一个套子让她钻,她还就傻不拉乎的钻了进去。孙妙因决心在女排上夺回面子,她已经看过二十一中女排名单了,上面只有吴烟的名字。

    今年的中学生运动会,基本在一中、体校与二十一中之间争夺名次。最郁闷的是体校,他们连一个冠军都没争到。除了二十一中夺了个女子五千米长跑冠军外,其他全被一中拿走了。

    体校将一中视为最大的仇家,骂一中卑鄙无耻请外援。因为揽括各项冠军的全是一中高二学生,而且这些高二学生全是外地人,又全是今年转校插班的,还是临近期中考试时才来插班。

    体校认为这就是一中为了这次运动会特意调这些学生来,为的是专门对付他们体校。体校学的就是体育,运动会上就应当独占鳌头。你一中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成心要出我们体校洋相是吧?

    体校的这种怨妇情结,到了三大球的四分之一决赛时就演变成愤怒。也是他们手气太背,抓的阄全是与一中对决。二十一中是与其他学校争夺决赛权,在主力都没上场的情况下,获得全胜顺利进入总决赛。

    女排是只要孙妙因跳起来,体校这边就没人敢拦网。孙妙因发球也没人敢接。女排就不说了,孙妙因的球像炮弹,谁接倒霉。男排零比二,也不说了,体校的男排本来就是弱项。

    尼玛,篮球竟然打成十七比九十七,简直是奇耻大辱。还有足球,唉,不提了,卖塊豆腐给我,我撞死得了。

    体校与普通学校踢球,踢成零比八。那个,谁,请问农资公司在哪儿?我们去买几瓶农药,集体喝下去一了百了。一次买二十瓶,能给批发价么?

    好吧,男子汉大丈夫,愿赌就得服输。输了就是输了,也没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原本就是成功他娘。可是,但是,可但是,你们见过穿棉袄打球的么?篮球也就算了,好歹他们还是站着的,有时也还跑两步。

    尼玛,那足球,有一半是穿了棉袄,没穿棉袄的也穿着毛衣。那守门员,还有两个后卫,坐在地上还竟然两手笼袖子里。这是侮辱,这是严重侮辱!尼玛,士可杀不可侮知道吗?

    要是其他学校,此仇好报。一声唿哨,应者云集,然后抄家伙上门讨债。可是一中打不得,人家是省重点,是省市两级领导的宝贝疙瘩。想到一中去打架,先把自己骨头称称几斤几两。这口气噎不下去,吐不出来,憋的难受。于是四处说一中的坏话,什么不要脸,无耻卑鄙,利用省重点身份找外援等等。

    季长海等校领导们本来还埋怨梁司琪,认为她没在高一一班做好工作,学生对此次运动会没有产生足够重视。等听到体校那怨妇般的诉说,校领导们心想还是梁司琪对。二十一中现在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泄药。目标只能是一中,不能四处树敌。

    校领导现在整天神经兮兮的,一会儿问吴痕,一会儿问孙不武。今天张秋生与李满屯回来了,又追着问他俩。只有一句话,有没有把握拿到冠军?知道这些学生都是顺毛驴,不能把他们逼急了,也不能说校领导想出名想疯了。而是殷殷切切的说高三的同学高考加分就靠你们了,可不能马虎大意。这可是关系到师兄师姐的终身大事,你们一不留神就将酿成千古恨啦!

    校领导们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现在的排阵是,女排由张秋然与吴烟坐镇;男排由高三一班两个猛人坐镇;男篮由吴痕与张秋生坐镇;足球由李满屯与孙不武坐镇。

    这样的阵式对付一般学校是很不错的。二十一中的所有球队,队员身体素质好,学校组织训练早,请的又是体委的名教练。在刚刚过去的比赛中,与体校是几乎势均力敌。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那只是临场发挥问题,另外没有主力镇场也是重要原因。当然也输与一中,一中简直是变态就不提了,我们变态队员没出场。

    校领导们犹豫不决,是不是多派几个主力上去?多派主力上去,胜算的把握要大些,可是这次积极参与比赛的目的是让平时学习差的同学获得高考加分。多派一个主力上去,就会拉一个普通队员下来。依校领导们的意见,不管许多,先在运动会上多多拿奖牌,高考的事以后再说。可是这要高一一班的同学配合,强人都在他们班。

    高一一班的同学对运动会满不在乎,个个都梗着脖子说,我要那奖牌干嘛?不能吃不能喝的,为高三的兄弟们高考加分才是正经。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逢开会要请假

    一般学校对付学生都是一吓二哄。比如请家长,jǐng告、记过、开除等等。请家长?想都别想!这些强人的家长都不在麒林市。还个个不是将军,就是省部级领导,是你这个烂学校请得动的么?其它处分?人家没犯什么错误,仅仅不参加运动会就处分人家?那么,硬的不行来软的,我们来哄着?这无外乎什么免除学杂费呀,给个三好学生,还有什么团员呀。

    好像松下幸之助说过,惩罚只能使人满足最低的要求,而奖励却能让人向更高的标准努力。可是这名言对高一一班没用。这个班除了少数同学,其他都是有钱人家子女。

    再说,他们会挣钱。那个呼拉圈,人家正规塑料厂都卖不动,他们轻轻一卖就纯赚二十多万。这还是考虑应当以学习为主,市场打开后让别人去卖了。学校的那点钱,这些学生看不上眼。

    那么许愿?比如三好学生,团员。曹忠民嘻皮笑脸的说,团员就算了,等我满十八岁直接入党吧。孙不武头都不回的说,三好学生?我本来就是,给不给那个标签我都三好学生。而吴烟很郑重的对校领导说,请将名额给我们班,相信我们会选出最合适的人。

    校领导们深有感触的说,差生难带吧,优等生也难带。这个周六周rì就要决战,校领导又召集全体运动员开会。领导嘛,开会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各级、各行业的领导概莫能外。领导们高兴要开会,不高兴也要开会。布置工作要开会,总结工作也要开会。奖励要开会,惩罚也要开会。胜利要开会,失败,失败也要开成胜利的大会。

    半下午就在开会中度过,张秋生昏昏沉沉走出会议室。人生在世,最烦的就是开会,还一开就是半下午,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先是教务主任说话,啰里啰嗦了大半天。再接着副校长说话。副校长很通情达理,他说时间不早了,我只说五分钟。结果他娘的,说了一节课都收不了口。

    最后是老季说话。老季上来很干脆,声明自己只说三点要求。他哪是什么三点要求,整个是三篇报告,说到天黑开灯他还在说。领导们说了些什么,别人怎么样不知道,反正张秋生是一句没记住。

    总算会议结束,可以回家了。回来一天还没回家,太说不过去了。不对,还得回教室拿背包。路过教室楼下,孙不武还是站那儿,像泥雕木塑一样。昏黄的路灯远远得若明若暗地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安放了一尊菩萨。吴烟与李秀英,吴痕与李满屯,以及他们的各位兄弟都守在这儿。

    张秋生绕着孙不武前看看后看看,正准备伸手摸摸他脸,吴烟轻声喝道:“不要乱动,还有脚,注意脚!”张秋生以他一惯前言不搭后语的风格问:“你怎么没去开会?”

    吴烟jǐng惕的看着张秋生,回答说:“我请假了。你手脚都不要乱动。还有,说话轻声一点。”咦——,开会请假,这倒是一着好棋,以后得学着点。

    张秋生由衷感叹,还是吴烟聪明。自己的确太傻了,居然跑去开会。好吧,不许动就不动吧。孙不武毕竟也是兄弟,吴烟也是为他好。绕过孙不武,上楼去拿背包。

    张秋生拿了背包就这么回家的话,孙不武也就失去一次大造化。仅仅是被开光了,成功的由武入道而已。对于孙家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对于修真者来说,也不过如此而已。修真界被开光的多的是,最后成功筑基的寥寥无几。

    孙不武幸运在张秋生觉得应当与吴痕与李满屯打个招呼,大家都是兄弟,你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也太没心没肺了。虽然吴烟与李秀英是巴不得他快走快好,一分钟都不希望他留在这儿。

    弟兄们打招呼,不像官场虚情假意,干巴巴的几句再见,保重身体等等。张秋生从背包里取出两瓶格瓦斯,给吴痕与李满屯一人一瓶,还说:“我去给你们买几个馒头。”

    吴痕还真不客气,说:“对了,多买几个,恐怕夜里还要吃。”李满屯却问道:“老张,你还带着格瓦斯?怎么早不给我喝,你背着不累?”

    张秋生没理睬李满屯的问话,转身飞快地去买吃的。粉蒸肉、猪头肉、盐水鸭、卤猪蹄等等买了一大包,又让饭店的伙计抬着蒸笼包括煤炉都送来了。又上楼拿了热水瓶,给他们打好开水。连茶叶罐都给他们放好,这可是用茶丹焐过的茶叶。

    吴痕与李满屯已经习惯于张秋生的侍候,吃啊喝的安之若泰。其他众弟兄们没一个客气的,张秋生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张秋生不管两个女生吃不吃,自己用手拿了一只鸭腿啃起来。吃了几口突然说:“老吴啊,你们这样空等着,浪费时间啊。有这干等的时间应当再做点什么,才是正经过rì子人。节约嘛,就要处处省着。时间就是金钱,可不能浪费。”

    吴痕说:“这会儿上哪儿去找扑克、麻将?除非你回家去拿。”张秋生大义凛然地说:“你这叫什么话!金sè时代,大好年华,打什么扑克、麻将?你这是玩物丧志,你这是不思进取。”旁边的所有人都被张秋生这话给逗乐了。就凭他一贯吊儿浪当的人,竟然说吴痕不思进取。

    可是吴痕还真就认为张秋生说的对,他对张秋生太了解了。张秋生只是外表太随便,内心其实非常正直勤勉。他问:“那你说,我能用这时间来干什么?”

    张秋生问道:“老孙这样,如果顺利、成功的醒过来,最大的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成就?”

    吴痕想都不想地说:“老孙今天虽然有点危险,但险中有莫大的机缘。他只要度过这一关,就算由武入道了。并且是顺利开光,以后只要一步步地走下去,会有极大的可能跨入金丹大道。”

    他这话说的极其大胆,当今的修真界达到金丹期修为的人一张便笺都能写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也许毕其一生都是妄想。

    吴烟与李秀英都惊讶于吴痕对孙不武这样的评价。这也太能扯了吧?吴痕跟张秋生学坏了,学会吹牛皮了。

    孙、李两家的兄弟们,在张秋生问到孙不武会有什么样的成就时,全部自觉退出圈子外。不能听的自觉不听,可见古老家族的规矩是多重。别看平时没大没小,嘻嘻哈哈。

    张秋生不管两个女生是怎么想,也不管其他兄弟怎么做。而是指着李满屯问吴痕:“孙不武醒来能达到他的成就吗?”吴痕摇摇头说:“不能。”

    张秋生追问:“为什么不能?他们两人在武学造诣上几乎是一样,也几乎没差几天就入了你们的道。老李行,老孙为嘛就不行?”

    吴痕楞了一楞说:“他们两人的情况确实是一样,可是老李有师傅教啊。他四叔特意赶到S市,给他开了光,并将以后的所有修炼心法秘技都传给了他。这个你是知道的。可是老孙没有,他是今天突然有了感悟。即使现在他入定了,在入定中他也不知怎样去修炼。”

    张秋生无话可说了,无奈的掏出红塔山,分别递给吴痕与李满屯,压根不管旁边的两个女生。气的她们真想大骂,可是又怕惊动孙不武。

    张秋生抽了几口烟,又指着李满屯问吴痕:“老孙要达到老李的水平,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吴痕认真的想了一会,说:“大概要一两年吧,也许三五年,或者十几二十年。更可能一生都达不到了。你不知道,修真界绝大部分人一生都停在开光期。这其中有许多说不清的东西,个人资质,所修心法,还有机缘都很重要。”

    张秋生瞪着眼睛说:“那你刚才说老孙可以达到金光大道呢?你这人说话咋这样不靠谱啊!”

    吴痕苦笑着说:“是金丹大道,不是金光大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现实却非常残酷。在追求天道中,只有极少极少的人才磕磕碰碰的求得金丹。

    其实能够开光也很了不起了。你看社会上吧,那些算命、看相、卜卦、超度、风水等等,只要是开过光的人们一般都称他们为半仙。没开过光的,只能算江湖骗子。”吴痕很温和很耐心的用浅显易懂的语言向张秋生解释。他很尊重张秋生,真心拿他当兄弟待。

    张秋生却不卖吴痕的账,轻篾地一笑说:“切,开过光的就半仙?”又用手指指李满屯说:“老李是开过光吧?他怕鬼怕的要命。还开过光的就是半仙,我看半人都算不上。”

    李满屯竟然怕鬼?吴痕与两个女生都怀疑的看着他。李满屯急赤白勒的说:“cāo,你才怕鬼。是你怕鬼才把我往前推的吧!”

    张秋生坦然地说:“我又没开过光,我当然怕鬼了。人家开过光的就是半仙,你却连鬼都怕。这光算白开了,我要是你四叔就把这光收回来,这光给你沾了算白瞎。”

    他这话说的狗屁不通胡搅蛮缠。李满屯只得无奈的笑笑,今天天没亮时他确实是不愿进骨灰存放室,张秋生说他怕鬼也不算诬赖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决定八十岁学道

    吴痕他们心想,这两个活宝在一起必定做过许多狗屁不通的事。李满屯怕鬼倒是未必,偷懒恐怕是真的。或者张秋生要李满屯做什么不靠谱的事,李满屯借口怕鬼而推辞。

    吴痕突然说:“老张,你要是学道恐怕比我们来的快。你悟xìng比我们高,xìng格洒脱心无羁绊,最是适合学道。”

    吴烟与李秀英大吃一惊,难道吴痕要就此将张秋生拉进柳家?柳李两家确实有拉张秋生之意,甚至不惜要她们接近张秋生。两女生心中不由想到,这家伙有什么好了?整天吊儿浪当胡说八道,还流里流气歪门斜道,还胡作非为无法无天,还抽烟喝酒偷鸡摸狗。也就是仗着一点小聪明,学习比别人好而已。也就是仗着武功高明,别人打他不过而已。也就是会搞投机倒把,比一般人多几个钱而已。

    两个女生自从家里要她们接近张秋生,心里就感到别扭。这一别扭就开始找张秋生的缺点,拿着放大镜仔细找。张秋生身上的毛病太多了,特别好找根本无需用放大镜。然后她们再将这些缺点毛病无限放大,到后来张秋生就变成了怙恶不悛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前一阵时间吧,张秋生不在身边也就算了,毕竟眼不见心不烦。今天张秋生回来了,一开始也还没觉得怎样。张秋生与她们之间没有过不去的梁子,更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以前甚至可以说关系很好,张秋生很配合她们工作的。

    可气的是,这家伙一见面就要钱。好吧,吴烟与李秀英都是好脾气的姑娘,有事都先从自己身上找缺点。欠钱也是要还,那认购证如果要就得给钱,不要也应当给个明白话。这些道理她们懂,可是你不能过一会再要哇!大清早的上门讨债,你是黄世仁还是周扒皮啊!你好歹也是高一一班一分子吧?没见过这么抠门这么见钱眼开的。

    可是早读课刚上完,张秋生就把孙不武的经脉打通,突破真气外放。这个,这个,那啥,无论是修真还是习武这都相当于再造之恩。

    这个情吴烟要记着,因为孙不武是她的人。这个情李秀英也要记着,因为李满屯也享受了同等待遇,甚至比孙不武还早。她们家族想千方设百计都没办到的事,张秋生轻而易举的给办了,她们震惊于这家伙武学修为的登峰造极。更感佩张秋生没有一点居功自傲的神态,完全不拿这事当事。

    她们决定原谅张秋生了,毕竟这样的人材确实难得,这样的胸怀也更是难得。相比较他的能力,那些缺点毛病只能算小节了。

    可是这家伙中午的表现把两位女生气坏了,你这都乱七八糟的搞什么嘛。到底你是班长,还是我们是班长?班上的奖惩制度就你一人说了算?

    我们办公司是为了历练,是为了锻炼才干。钱只是衡量我们的成绩,并不是目标。他倒好,男生搞钱是为了上大学泡妞,女生是为了买化妆品。还胡说女生不擦雪花膏、花露水身上就臭,本姑娘从不用这些身上也没臭过,这简直就是侮辱人。

    还有,让他负责大合唱。他都教同学们唱什么歌?那个小草也就算了,虽然不太主旋律,但也还积极向上内容健康。可是那个《大伙儿咣咚咣》,整个儿一莫明其妙,全班同学都被他唱傻了。你还不能说他。这家伙一开始就拿话把人钉死,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听指挥的就扣钱扣点。要是班长在公司里股份比别人少,那以后还怎么工作?

    该死的张秋生。新仇旧恨又重新涌上两位女生心头。张秋生的神马优点全成了浮云,剩下的又恢复怙恶不悛十恶不赦。

    李秀英同情的看看吴烟。心想,张秋生要是进了柳家山门,吴烟可就有的受了。幸好小七没拉这家伙进李家山门,这一点小七做的比较好,还是挺有把握的。她哪知道李满屯还是在乌克兰时就试探过张秋生,被张秋生糊弄过去了。

    吴烟此时正在心里埋怨哥哥。哥哥被张秋生带坏了,已经不知其臭了。这家伙要是进了柳家山门,要不把柳家弄的鸡飞狗跳人畜难安,他就不叫张秋生。

    吴烟暗下决心,只要张秋生进了她家门,就一定死死的盯住他。反正进了山门他就算修真人,那时就可以用道术对付他了。哼哼,凭武功我是打你不过,凭道术我要把你整的生不如死。我要用掌心雷一天轰你个七遍八遍;祭出六丁六甲神,一天打你七八上十次;再祭出巨灵神,把你抓到半空再扔下来。再再祭夜游神,叫你睡不安稳成天神思恍惚。学道?你学个大头鬼!

    吴烟搜肠刮肚的想招,只要张秋生进了柳家的门,就叫他生不如死。张秋生却又辜负了她的良苦用心,他说:“我暂时不学什么劳什子的道。本来还想五十岁以后再学,现在看你们一个个这样的苦逼,决定将时间放长二十年,等七十岁再说。不,放长三十年,等八十岁以后再说。”

    张秋生不学道,那就不会进柳家山门,吴烟应当高兴才对。可是吴烟却大失所望。我辛辛苦苦的想招,你竟然不上钩?这叫我情何以堪?这家伙滑里滑头,比泥鳅还滑。吴烟心里又暗暗大骂张秋生大滑头,大坏蛋。

    吴痕哪知道妹妹心中所想?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其实学道也是很有乐趣的。没事时默想天道的运行奥秘,追求那无上大道。摈弃世间的烦恼,清静无为。不一定非要证得正果,喜乐全在追求的过程之中。”

    张秋生却不为所动,说:“我这人好动不好静,就喜欢世间的纷纷扰扰。叫我摸到哪个深山老林去清修,我办不到。起码目前办不到,等八十岁以后再说。在这之前我要好好享受生活。我要吃遍世间好吃的,玩遍世间好玩的。结上七八上十次婚,再离上七八上十次婚。养上十几二十个儿女,三四十个孙子。

    然后,在八十岁的某一天,我会摸着小孙子的头说:孩子啊,爷爷去深山学道了,这叫活到老学到老。从现在起你们就当我死了,其实没死。但是却不用做什么头七二七,不用去火葬场开什么追悼会,家里也不用布置什么灵堂,也不用捧个骨灰盒搞什么安葬仪式。你们看这样多好,多省事,多环保,多易风移俗?

    如果哪一天我得道成仙了,我就带你们上天玩去。人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一人得道带人升天总是可以的吧?三清道祖也得讲道理不是?”他自顾自的说的高兴,也不看别人脸sè。

    吴痕与李满屯是习惯了他的胡说八道,甚至经常夹在一起说。可是两个女生没听过这样离经叛道的话啊。吴烟与李秀英脸都气绿了,这都是什么嘛!他要结七八上十次婚,还结了再离。还八十岁再去学道,真是闻所未闻。两个女生就想不明白,张秋生的师傅是怎样的高人,怎么就教出这样的徒弟!

    李秀英忍不住说:“到你八十岁时,你师傅恐怕都死了吧?你还在哪儿学道?”这话一出口,李秀英包括其他三个人都大吃一惊。不说修真界,即使是在普通江湖上,这话都算是咒人师傅。任谁都有理由找你拼命,你挨打了也是白挨,没人在道义上支持你。除非那师徒俩都是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人。而张秋生的师傅你连见都没见过,就咒人家死,这道理在哪儿都说不过去。

    吴烟悄悄向李秀英靠拢,万一张秋生跳起来要打,也可以帮她一把,两个打一个胜算的把握总要大一点。

    两个女生将心提到嗓子眼,谁知张秋生全然不以为意,他说:“不会吧?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都不死,单单我要学道了他就死?”张秋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这么说也只是好玩。因为张道函都不知死过几次了,死不死的对他来说真无所谓。四个爷爷nǎinǎi现在元神肉身双封印,只要不渡劫就不可能死。

    再说,他既不是修真圈里的人,也不在江湖上混,对于这些规矩不太通。在上述两个圈子里混,别人要是辱及师傅即使心里不生气也要装作生气,还要拼死拼活的喊打喊杀,否则别人会说你不孝。江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样矛盾。

    女生们的心算是落下了。张秋生接着说:“其实我估计吧,我师傅永远死不了。你们猜为什么?”这话问的近乎白痴,谁都希望自己的师傅长命百岁,永远不死。可是那可能吗?即使修到元婴,也只不过命长点而已,最终还是要死。除非真能白rì飞升。可那就不能算人了,那是仙。

    张秋生见没人答他,自己说:“我看了师傅的身份证,上面是二月三十一rì生人。你们说,地球在别人身上转的好好的,转到他老人家身上就多转了三圈,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他要有事我决不独活

    张秋生也不管有没有人搭理,自顾自地说话:“所以说啊,阎王生死簿上没他老人家的名字。阎王不会也糊涂到二月弄个三十一rì吧?没有这样的生死簿,就没有我师傅的名字。生死簿上没名字,就死无可死,没法去死,想死也死不了。”

    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吴烟却点点头,她算明白了,有这样莫明其妙的师傅,才有这样乱七八糟的徒弟。她想都不去想,是不是派出所搞错了。这就叫选择xìng失明。

    话痨瘾过足了,张秋生拍拍屁股准备回家。从凌晨下船到现在还没回家,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他对吴烟说:“这些煤炉,还有蒸笼别弄坏了,我可押了一万元在小店里。”

    吴烟又生气了,她自己都不明白今天怎么这样喜欢生气,说:“你就讹我吧,这么几样破东西值一万元?二十元都不值!”

    张秋生都已经走了几步,吴烟的话又让他回头,说:“是只值二十元。可是我身上没零钱,只有万元存单。”

    他这么一回头,就看见孙不武。远处昏黄的路灯透过婆娑的树影,或明或暗的照shè在他的脸上。黝黑深邃的天空,有几颗星星在眨眼。张秋生突然想到什么,对吴痕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修道要有机缘,或者说机缘是修道成功的一个重要部分?”吴痕点头说:“是啊,机缘非常重要啊!修佛之人甚至说一切随缘呢。”

    张秋生绕着孙不武转了一圈,又对吴痕说:“现在老孙这样,算不算机缘?”吴痕肯定地说:“是机缘,而且是很大的机缘。他在一天内突破真气外放,又突然入定,并且顺利开光。只可惜以前没人教他修炼心法,否则说不定就与老李一样了。”

    张秋生一把抓住吴痕的胳膊说:“行啊,你现在可以教他啊。你不会有什么禁忌,非你门户那个什么派别不传之类的鬼话而不能教吧?”

    吴痕笑张秋生的异想天开,说:“门户之见倒没有,说起来他与我家是有渊源的。可他现在这样怎么教?”

    吴烟见张秋生想起一出是一出,大为光火,说:“你别瞎捣乱好不好?惊动了孙不武就有生命危险。知道吗?是生命危险!你快回家,这儿没你的事!”

    张秋生想,我的复方脑残散那么厉害,那复方安神散也应当很厉害,轻易不会惊动他吧?何况给他的剂量还多了点,更应当没事。再说,富贵险中求。这也怕那也怕,还怎么能走上大道啊?

    他不懂修真具体方法,但他胆大,而且他相信孙不武如果是醒的也会赞同这个想法。今天早上孙不武要钱不喜他们开枪的话,其实他远远的听到了。为了真气能外放,孙不武可以朝自己开枪,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

    张秋生没理睬吴烟,继续对吴痕说话:“你也认为这是老孙的一个大机缘,是吧?可是这个机缘却在你眼皮底下白白溜走。也许,多少年以后,孙不武真的成了半仙。他每当想起今天这个事,会不会后悔万分?他可能会对自己的孙子说,孩子啊,爷爷曾经有过好机会,可以成为全仙。可是却白白浪费了,只能做一个半仙了。那时,你会不会觉得惭愧?是你的犹豫不决优柔寡断,葬送了他的一个大好机会?是你亲手断送了他做全仙的机会?”

    吴痕被张秋生这古里八怪的说法弄的哭笑不得。他知道,张秋生虽然是胡说八道,但这话会在自己心里留下yīn影,以后孙不武修为不能jīng进,自己就会反复质问今天的事做的对不对。

    可是,照张秋生的说法去做,成吗?他对张秋生说:“一来我要是教老孙,可能真的要惊动他;二来,即使没惊动他,他也可能听不见。”

    张秋生却说:“我可以肯定惊动不了他。因为中午那么多人唱歌,甚至瞎吵吵都没惊动他,难不成你现在好言好语的和他说话反而惊动了他?那他也是该死,该死的就让他死去。男子汉婆婆妈妈能成什么大事?

    另外,如果他听不见,听不见就当你没教好了。那些门道,那些练功方法,你自己每天也要叨念个十遍八遍吧?你就当今天多叨念了几遍,又有何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这等于是在救他的命,不,甚至比救命还重要。”

    是啊。吴痕想,中午那样的噪音都没惊动孙不武,那我轻轻地舒缓的正音也定当惊动不了他。那么我就可以将秘法传授与他,即使他听不见,也就当我没说就是了。

    张秋生见吴痕还是在深思,又换一个角度说:“老吴哈。你看呢,如果老孙听不见,那说明他没这福气。也说明他这么站着不是机缘,而是装-逼。

    可是如果他听见了,并且照着你的教导去练了,练成之后直逼老李的水平呢?那你就成了一代大宗师!这不是恭维你。我这人损人有余,恭维人不足,我说的是真话。

    什么叫宗师?宗师就是各行业中能够创造xìng干活的人。他们继承并发扬了本行业传统技术,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与中国的革命实践相结合。这些人要么是伟大领袖,要么就是大宗师。

    看你啊,别人授业都是坐着,有的甚至是跪着,不管怎样都是醒着的。不仅是醒着的,而且是打点万分jīng神的。可你却能在人睡着时传业,而且还是站着睡觉的。这是何等的牛-逼?简直是牛-逼还带把儿。

    这个不仅对老孙来说是机缘,对你来说也是机缘。言尽于此,听不听由你。我是不会,我要是会的话,我肯定早就教他了。”

    吴痕终于下定决心,他笑着对张秋生说:“好吧,好吧。别再啰里八嗦,我试试行了吧?”

    张秋生松了一口气,说:“这就对了嘛。你是我们五个人老大。你成功了,我也有面子不是?别试试就缩手啊,一定要坚持。浅尝辄止不是咱爷们风格。我把话撂这儿,如果老孙有什么不测,我张秋生都陪着,说到做到。”

    张秋生这句话说的毅然决然,没有平时的嘻皮笑脸吊儿浪当。李满屯也为之动容的说:“干吧,老吴!如真的有什么不测,我李满屯也陪着,绝不偷生苟活。”

    吴痕的眼睛湿了。这就是他的五人组。平时马马虎虎,但每遇大事,都绝对生死相许,没一个含糊的。

    张秋生掉头回家。修真人有他们的秘密,在他们传功授业时,不论什么人也不得在一旁。他飞快的往回家的路上跑,这时才感到归心似箭。真是太傻了,今天原本可以休息一天的。跟李满屯混什么啊,他家本来就不在麒林,在家还是在学校对他没什么区别。

    何况今天是星期rì,学校因为马上要期末考试还是全市联考,为了破天荒的拿一个好成绩,才决定星期rì不放假。我刚回来,明天去上学也没什么。

    在小区外的那颗大树下,张秋生停住了脚步。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树皮,又将脸贴在树上细细感受着大树给他的体贴与温馨。从前世到今生,张秋生对这颗大树都有说不出的感情。前世小区拆迁,大树被砍了。那时他正在监狱服刑,听闻这消息他偷偷哭了几天。难友们见这硬汉眼睛红肿,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张秋生脸贴着大树说:“树爷爷,前世我没本事,对不起您了。今生我一定赚多多的钱,这个小区由我来开发。我一定在您四周建一个大大的围栏,胆敢翻越围栏的罚款五百。我一定要想办法让您进入国家名树名录,最起码也要进入麒林市的名树名录,由zhèng fǔ来保护您。”

    张秋生在大树底下将送给林玲家的礼物准备好。两瓶红酒、两瓶伏特加、一罐鱼子酱、一包黑松露,这些是送给林爸的。送给林妈的是一件貂皮女式短大衣,样式不怎么时髦或者说不怎么合乎中国人的审美观,但凭林妈的巧手应该能改好。送给林玲的是七八上十件布拉几,也就是俄式连衣裙。

    别以为这些都是张秋生顺来的。除了黑松露、鱼子酱,其它的可都是正儿八经买来的。他不知林玲喜欢什么样的裙子,干脆就多买几件总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一向勤俭节约的张秋生,在为林玲买衣这件事上有点糟蹋钱了。可是他觉得只要林玲高兴,多花点钱——值!在现时的俄罗斯用美元买东西虽然非常便宜,也花掉他身上所有的美元。

    唉,男大不中留啊。出差两个多月,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看女朋友。时代不同了,男女还是不一样。只不过情况反了过来,人们终于迎来了男孩巴结女孩的时代。

    这种现象专家们众说纷纭。有人高兴地说妇女解放运动取得了伟大胜利。有人忧虑地认为这样并不好,当前世界还不太平,万一发生战争,男人没个阳刚之气这战还怎么打?

第二百四十九章 林玲心在痛

    其实在原始的母系氏族社会,男人们不也是扛着猎获的兽肉,拎着采摘来的香蕉去巴结女人么?那时打猎可是全凭手脚与猛兽肉搏,顶多拿个石块树枝而已。可怜的一点点动物蛋白,全是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还不是乖乖扛着送给女人,以换得一次两次的交配权?现在只是花点纸印的钞票,享受着购物的乐趣,还讨好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何乐而不为?世道轮回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林玲家正在吃饭,林爸林妈见张秋生来一如既往的高兴。见张秋生大包小包的礼物,更是笑的嘴都合不拢。林妈笑着骂道:“傻孩子,带这么多东西也不嫌累?路途还这样远,以后不要这样了。”

    张秋生说:“不累,一点不累。这些东西都是办的托运,我刚才去火车站取了回来。”他现在也只能保持在爷爷nǎinǎi、妈妈姐姐面前不撒谎了。身负太多的秘密也很难受啊,被逼的不得不撒谎。

    林妈招呼张秋生吃饭,可是林玲冷冰冰地说:“没饭了。只煮了三个人的饭。”林妈立即抱歉地说:“玲玲不知道你回来,没做你的饭。你还没回家吧?回家吃去。明天再来。阿姨做给你吃。”

    林玲不知道我回来?今天一天都与她在一起上课呢!张秋生不明白林玲为何如此态度。在回家的路上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自己在哪儿得罪了林玲。再者说了,自己今天才回来,要得罪她也没时间啊。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不猜就不猜。

    张秋生不知道林玲已经决定与他分手了。你这说书的就瞎编吧,林玲多好的女孩啊,她对张秋生是多么的依恋啊,你竟然说她水xìng扬花?其实现今这世道,没有什么不可能。想想闭关锁国几千年,现在不也国门大开改革开放么?当然林玲绝不是水xìng扬花,决定与张秋生分手是经过一段时间痛苦的挣扎,在今天才果断下了决心。

    事情得从吴痕他们三人先回来说起。吴痕当然是温良恭俭让,敦厚老实之人。再说他是高三的,与高一年级的不那么搭界。可是孙不武与宋念仁是高一一班的啊,这是两个像高音喇叭一样的大嘴巴。

    孙不武与宋念仁一回来就被同学们围了起来。不仅是高一一班,其他班上的同学都来了。他们俩可是出国回来的,在那个时代可是乖乖不得了的事。大家都想听关于国外的种种见闻,了解了解国外的风土人情。

    两个水嘴从出麒林开始,那个牛皮就吹大发了。其中的种种惊险刺激,种种的稀奇古怪,加油添醋天花乱坠。那一阵子这两人的课桌旁成了说书场。然而无论怎样的神奇,都没有张秋生一下泡两个洋妞更能吸引这些中学生。

    你看孙不武与宋念仁吹的:你们知道张秋生泡妞的手段有多高明吗?首先就是一个快。有多快?我们进商场买双鞋子的功夫,他就泡上手了。还一泡就是俩。我可告诉你们,他可不像你们泡的是麒林市的土妞,不是女混混就是小太妹,个个奇形怪状歪瓜咧枣。人家泡的是正宗洋妞,这叫什么?这叫为国争光。给我们中国所有男生长脸。你们别不服气,有本事你们也去泡一个啊。也不用什么西洋妞东洋妞,你们去泡一个南洋妞给我看看。无论是越南、马来西亚、柬甫寨、菲律宾的都行。

    不信?我们俩是水嘴?你们去问问高三的吴痕,人家吴痕不水嘴吧?还真有人跑去问吴痕。吴痕是全校公认的忠厚老实人。吴痕只是笑笑,然后点点头。他就佩服羡慕高一一班的活宝们,一个个打不散骂不开,还又个个相互攻击相互糟践。

    这下全校的男生,起码是高中部了男生都信了。但是相信归相信,俄罗斯也不能没有丑女吧?也不能没有女混混吧?说不定还是要饭的被张秋生用两个钱买了!

    我cāo,你们这叫什么话!孙不武与宋念仁都生气了。告诉你们,绝对是正宗美女,大家闺秀名门淑媛。你们要去省城,能搭个便车就很了不起了吧?我告诉你们,人家出门搭的是便机。便机不懂?就是飞机。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搭飞机出门。又不相信是吧?吴痕与张秋生就跟在后面沾过光,不信可以去问吴痕。

    我们怎么不泡一个?唉,要不怎么说没天理呢!我们那么多天,硬是没遇上一个比得上娜娅和娜塔莎的。他娘的张秋生在前面树了那么一个标杆,兄弟我们再怎么着也不能比他差太多吧?他泡两个,我们只泡一个还比他差,这也太说不过去吧?

    那是那是,众男生一致认同这道理。要么就不泡,要泡怎么着也不能太差。

    这些男生说话都是大嗓门,说起泡妞来个个都兴奋的像公鸡,那嗓门就越发的大。林玲听了一阵心酸,但是她不相信。以前孙不武他们也经常挑拨她与张秋生的关系,这些惯犯的话没什么可信度。但是,吴痕证明了此事属实。林玲又是一阵心痛,秋生他不要我了?

    没想到秋生一离开就找别的女孩,还一泡就是两个洋妞。林玲是好强的女孩,心中苦楚脸上却一点看不出来。

    林玲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女孩。从小在家是爸妈的心肝宝贝,在学校有秋生、长青等一干男孩保护。她无忧无虑的成长着,张家爷爷nǎinǎi就像她自己的爷爷nǎinǎi一样。爷爷nǎinǎi对秋然秋生的教导,林玲也一样的接受。正直善良,尊老爱幼,爱护小动物。梁司琪要求秋然姐弟俩学的一切才艺,她也跟着后面学。

    其实林玲对小区里的孩子是一视同仁的。之所以让人们认为她与张秋生走的更近,就是因为张家姐弟学的那些才艺。跟在后面一起学嘛,在一起待的时间当然就多一些。

    渐渐地,她长大了,大家都长大了。林玲发现她真的喜欢与秋生待在一起,她没仔细分析为什么会这样。十五六岁的女孩,正是憧憬美好憧憬浪漫的年龄,她还没有理xìng分析的能力。一切都是那么朦朦胧胧,而朦朦胧胧又是那么美好。那就这样吧,从小都这样。

    现代情窦初开的女孩,大都从言情小说或影视剧里获得爱情启蒙,当然还有母亲的教导与闺密的八卦。按照文艺作品里的主角,勾勒自己白马王子的形象。虽然模糊但却让女孩们心动,然后在现实在身边去寻找与梦中情人相像或相近的男孩,再与闺密们交流心思。

    可怜的林玲没怎么看过言情类文艺作品,高一一班的同学们都很少有。他们很忙,要学习要练武要挣钱,实在没时间再去做别的。文艺类作品当然是要读的,班主任可是语文老师。但一般都是经典名著,或是一些正经的杂学,那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言情作品只能让路了。

    其他班级,其他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学生怎么能同时做这么多事?还个个心甘情愿,纷纷找梁司琪取经。而这一切在高一一班却是顺理成章。除了中外经典名著,梁司琪作为语文老师有要求外,其他方面她真的没有做什么工作。

    习武,高一一班有十几个不是习武世家,就是修真世家。习武才是他们主要功课,来上学才是副业。剩下的一多半原本就是混混,能练正宗武功那是混混们梦寐以求,能够跟着练并且是老师亲自教,哪愿意放过这机会?

    挣钱,这世上谁不爱钱?别人是苦于没有机会。高一一班有张秋生这个怪才,有三个班长的优秀组织才能,干嘛不多多宜善?

    学些古里八怪的杂学?这要怪张秋生。他有过目不忘的变态脑袋,又有方寸小筑。有时间看些闲书,又喜欢在班上显摆,动不动鄙视别人没文化。高一一班又有李满屯与孙不武同样变态的脑袋,又有不服输的xìng格。于是,学习热情被激发起来。谁也不愿被人当傻-逼当白痴啊!

    这就是班风。任何一个单位一个环境,一旦形成某种风气,剩下的真是轻而易举。好的风气可以形成惊人的创造力,坏的风气也可以形成惊人的破坏力。

    所以高一一班不仅没人看言情书籍,连早恋的都没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即使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也没那功夫去深想。男生们还好一点,他们毕竟还整天口花花,指天画地有口无心的发誓要泡什么样的妞。女生就可怜了。当然也不能说她们可怜,有愿望而不能实现才叫可怜。高一一班的女生目前还没这种愿望,还是那句话,她们没时间没闲心思。

    班上女生本来就少。吴烟与李秀英醉心于修炼无上大道,又忙着历练经世才干。重要的是她们都是出身修真世家,最是注重传统道德修养。

第二百五十章 不能将人比成菜

    当代的修真界虽然已经不那么禁情禁yù,但也不会去刻意鼓励。当然为了家族利益除外,比如要她俩主动接近张秋生。但是这个主动接近却是利益大于情,是敏感的注意到张秋生背后的师傅,与张秋生本人的关系并不大。对于张秋生本人,只是觉得是可造之材而已。

    吴烟与李秀英情窦未开,林玲其实也没怎么开。林玲与张秋生从小就这样,平平淡淡顺理成章。林玲从未与别的女生八卦过什么情什么爱。

    林玲还小,还很单纯。她不知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她天真的憧憬着明天。最好的明天就是和秋生考同一所大学,当然小区里的同伴都一起去。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家一起上小学,初中,现在是高中,明天再一起上大学。

    林玲考虑最长远的不是上什么名牌,而是学什么专业。她想,秋生这么喜欢挣钱,又这么会挣钱,他应当考经济类专业吧?那我也学经济类的。反正秋生学什么我也学什么,这是从小形成的惯例,跟着他后面学东西不会错。二丫说她喜欢当老师,那她就只能考师范了。还是劝二丫也学经济吧,大家在一起多好?那长青他们呢?

    反正林玲在她不多的空闲时间里尽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对于爱情还真没有认真想过。李满屯、孙不武他们说林玲是张秋生的童养媳,她也不着恼。童养媳就童养媳吧,是秋生的童养媳,又不是别人的有什么好生气的?

    有时同学们戏称张秋生是林玲的童养婿,林玲只是觉得好笑,我家可养不起这个大胃王,一餐要吃几大碗饭,还每餐都要吃肉。

    听到张秋生在外面泡妞,林玲感到一阵心酸。临走时秋生抱了她,她虽然害羞还是让他抱了。那一刻林玲感觉很甜蜜也很害怕。这个,那个,好像,似乎是不对的吧?我们还是中学生吔。秋生就是胆大狂为,什么事都敢做。不过,男孩子胆大点,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不过,这事要是传到学校,那就别做人了,羞也羞死。

    听说那两个俄罗斯女孩是十年级学生。那就与我们高一是差不多的了。一个叫娜娅一个娜塔莎,两个很好听的名字。孙不武与阿仁说她们是俄罗斯美女,总是不会错的了。人家都急着回家,唯独秋生不急着回来,恐怕是迷上了她们。

    林玲脑袋里只要想到秋生,就立即乱七八糟,不知道哪是对哪是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唯有拼命的看书学习,拼命的练功。她觉得练功非常好,能不能成为高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练功她就能忘掉一切。练功之后再看书,记忆力非常好。

    过了几天,林玲差不多要忘掉秋生在外面泡妞的事,或者说准备原谅秋生了。她都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秋生就是喜欢胡闹,喜欢显摆自己的能耐,他不会真心去泡外国妞。

    就在这时,孙不武与宋念仁又爆出猛料。可能这两人觉得这事非同小可,需要为张秋生保密,可终是没能憋住还是说了出来:两个俄罗斯女孩在火车站公开吻了张秋生。

    别说林玲,所有同学都不信。你老孙与阿仁也太会扯了。外国女孩再么开放,也不会在火车站吻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如果是她丈夫还差不多,可张秋生是她丈夫吗?连情人都算不上,就吻了,还是在火车站这样的公共场合?还他娘的两个吻一个,你当是吃冰琪凌呢,一人一口?

    然而,这事还是得到吴痕的证实。吴痕虽然认为公开这事是大大的不妥,回学校之前也打过招呼,要孙不武与宋念仁不要说这事。可是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这个不说谎的xìng格也无法隐瞒。虽然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但他不说话,就已经证明了此事属实。

    这下轰动了全校。男生们称张秋生可评为本年度牛逼人物排行榜第一,并且不用再行评选就可以蝉连三届。麒林市还有比这更牛逼的人和事吗?说出来看看,我洗耳恭听!

    张秋生的桂冠已经无以复加,学习、打架、捞钱,没哪一样不是名列前茅,他已经是大神级人物。无数张粉只能称张秋生为超级无敌大神。

    林玲像当头挨了一闷棍,整天昏昏沉沉。回家后就哭,强迫自己练功,没用。于是又哭,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幸亏第二天是星期天,否则眼睛红肿没法上学。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眼泪哭干了,眼睛却红肿干涩的难受。

    林玲又开始了自责,秋生那天要吻我,干嘛要拒绝?如果让他吻了,也许他就不会吻别的女孩了。对于这一点,林玲不是特别自信,听说男孩都是贪得无厌的。

    也许是哭过了头,心情得到释放。林玲再次试图练功时,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平静淡定的境界。这个功法确实很神奇,难怪像航婳这样的人都很看重它。

    结束练功时,看看时间已经夜里三点,这是林玲练这功法用时最多的一次,从下午五点到夜里三点。期间她爸妈回家,发现林玲没像往常一样做饭。再看看又发现林玲在自己房间里练功,夫妻俩没打扰宝贝女儿,自己动手做饭。晚上十点多下班回家,再去女儿房间看看,见林玲还是在打坐。夫妻俩不敢惊动女儿,听说练功时打扰容易走火入魔。

    林玲吃了点饭,想起作业还没做。赶紧抓紧时间做作业,高一一班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拖拉作业,林玲是非常要脸的女孩。

    晨练时二丫一见林玲就说:“林玲你怎么啦?眼睛红成这样,哭过?”林玲与二丫当然是闺密了,而且是无话不说的闺密。

    二丫是个简单而又快乐的女孩。从小胸无大志,特别容易满足。可能是话都匀给大哥说了,二丫自己话不多。但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怕得罪人。用二丫自己的话说,我只不过说了真话罢了,大不了不跟我玩,我回家去还不行吗?

    听了林玲的诉说,二丫嗤之以鼻,说:“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男生都是喜欢泡妞的,秋生难道不是男生?”她这是一个三段论:男生都喜欢泡妞,张秋生是男生,所以张秋生喜欢泡妞。简单的人就是这么好,看问题直接。林玲被二丫打败了,跺着脚说:“他去泡妞,那我怎么办啊?”

    二丫奇怪地问:“秋生泡了妞,难道你就不是玲玲了?你还不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林玲扳着二丫肩膀说:“可别人都认为我是他童养媳吔,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吔。”

    二丫就更不以为然了,说:“别人怎么说不要紧,问题是你自己怎么说。你是秋生家的童养媳?是秋生家养了你?那你爸妈呢,你不是爸妈养的?青梅竹马更好笑。我与秋生也是青梅竹马,那我也该哭了?你和长青、阿健、顺子都是青梅竹马,难道你要做他们四个的女朋友?把你一剖四份?秋生泡妞就让他泡去。我倒认为挺好的,为我们中国男生争光。现在尽是老外泡我们中国妞,为嘛中国男生就不能泡外国妞。”

    二丫很少说这么一大串话,这不是安慰好朋友嘛。林玲被二丫说的六神无主,说:“我就是放不下,就是不服,难道我不如外国妞?”

    二丫也被林玲打败了,说:“放不下就明明白白做他女朋友,有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秋生泡外国妞,跟你如不如没关系。比如我大哥做的菜好吃,难道我就不吃别人的菜了?”

    这都什么嘛,你怎么把人跟菜比啊!可二丫就这么比了,她看问题就是这么简单。其实林玲也很简单,被二丫这么一说,也就想开了。想不开又有什么办法,人家吻都吻过了,你总不能把那个吻给抠下来吧?不过,做不做他女朋友是得好好想想。

    林玲肚子里的官司二丫就不知道了。对林玲说:“你坐下来,我把你眼睛治一下,不然一会怎么上学?”二丫的内力已小有成就。江湖一般高手真不在她的话下。上次在小区外对付那两个高手时,就已经显露出她的修为不俗了。再经过这两个月的勤修苦练,一旁有张秋然的帮助更是大有进步。

    二丫将手放在林玲眼睛上,运转内力。林玲就感觉一股暖流在眼睛上缓慢的流动,整个人都像浸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约摸七八分钟,二丫拿开手看看,说:“嗯,肿消了,还有点红。我们再来一下。”

    有关两人练的功法不同的事,张秋然叫二丫不要对旁人说。二丫问:“要是林玲、向梅问她,那怎么办?我从没与她们说过谎。”

    张秋然想了想,说:“不说谎当然是好的。但你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们,不是我不公平。而是她们的体质不适合练这种功法。”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在国外买了国产的东西?

    平时大家在一起练功,也没谁注意二丫与别人不同。即使在一起对练,二丫比别人厉害一点,也没人在意。无论学习什么,总有人跑在前面有人落在后面。那天在小区外面的一场架,二丫明显的比别人厉害的多,能一人力撑江湖高手。这可是了不得的事,不免引起大家的注意。

    二丫就告诉林玲与向梅了,她们练的功不同。并且反复详细的说明,像她这样经脉全通的人,十万个人里面也不见得有一个,她只是幸运而已。

    林玲听了这话后,就感觉她与秋生中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了。但也没仔细想到底隔的是什么,人们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忽略许多重要的事情。

    嗯,二丫说的不错,如果放不下就明明白白做他女朋友。如果放得下呢?那也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不做他童养媳了。那个青梅竹马就随它去吧。

    秋生要是觉得青梅竹马重要,就让他去找二丫和向梅去,她俩也是青梅竹马。哈哈。这么多天,林玲第一次笑了。笑过之后,又想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没去深想。

    就在昨天,李家打电话过来问小七回没回来,接电话的是李满仓。当然没回来啰。李满屯与张秋生在海上待了一夜一天,在子虚市待了一夜,在船上又待了一天一夜,总共两天三夜。电话是他们几个同辈打来的,大概是家中长辈让他打。李家虽然放几个孩子出来历练,但他们的动向还是抓的很紧。

    因为是同辈嘛,在电话里就瞎聊。首先就说他们前天就从申洋出发了,搭的是回麒林市的便车,这时应当回来了。没回来就肯定是去那儿玩去了。

    然后就聊到小七在申洋大闹派出所的事。申洋这边给李家的汇报是隐恶扬善,说是派出所误会小七他们是逃课的学生,而小七很驯良的跟jǐng察同志去了派出所,准备在派出所再详细说明情况。谁知派出所却把他关进小号子里,与一些流氓piáo-客关一起,结果火xìng大发。

    这个汇报挺好的,不知是传话的将事实传走了样,还是李满仓没听清。反正到后来就变成了,小七与老张与流氓piáo-客混在一起,结果被jǐng察抓去派出所。小七与老张在派出所在闹了一场,后来小七爷爷请申洋的军方派人将他们保了出来。

    接完电话李满仓三个兄弟就开心了一晚上,第二天又跑学校与孙不武几个瞎吹。他们只是觉得李满屯与张秋生英明神武,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男生们觉得李满屯与张秋生在外面快活刺激,女生们却觉得这两人简直堕落到了极点。这就是男生与女生的区别。

    林玲听了张秋生在外面的事迹,一颗心落入了最低谷。纯洁的少女认为秋生已经没救了。流氓倒好一点,piáo-客却是肮脏到无以复加的坏人。简直羞死人了,这世界上就没有比piáo-客更让人呕心的了。

    昨天一整天,林玲都低着头做人。其实高一一班根本没人笑话她,是她自己觉得没脸见人。众所周知秋生是她的童养婿,他做出这样的丑事,让她无颜面对同学的眼光。

    女生中脑袋清醒的也有很多。比如下午放学时,李秀英与吴烟一道出校门。李秀英咬牙切齿的大骂小七与张秋生时,吴烟就说:“你打个电话,直接问小七的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事由申洋向他爷爷汇报,他爷爷再向家里传话。家里的长老再叫小十三打电话给你们,李满仓平时就糊里糊涂可能没听清。一句话经过这么多人的转述,到后来面目全非也是有的。”

    李秀英xìng子急,立即就找路边的公用电话。问题很简单,一句话就说清了。两个女生明白事情经过后,都笑弯了腰。吴烟说:“那派出所是找死。凭张秋生与小七那无风三尺浪的xìng子,你把他们两人与流氓piáo-客关一起,他俩要不大闹特闹才怪了。”

    两个女生站在路边笑了好一阵,然后两人决定不给他们辟谣。申洋方面一直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他们居然说坐便车而退票,实际上却是不知跑哪里玩去了。就凭这些,就该让他们背黑锅,反正他们皮也厚。

    这事要搁在以前,吴烟与李秀英做为班长一定是要辟谣的。不管怎样说,高一一班的三个班长处理班务都非常公正。但自从家里叫她们主动接近张秋生后,她们想到这事就觉得别扭,就不自觉的要为难这坏蛋。这事有点连累小七了,不过小七也活该,谁叫他俩是死党呢。两个女生想像着张秋生他们吃憋的样子,吃憋之后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又是一阵大笑。

    不说吴烟与李秀英知道真相,却故意不辟谣。二丫的看法又与众不同。林玲找二丫倾诉衷肠时,二丫说:“林玲啊,我发现你一遇到秋生的事脑袋就糊涂。他们只是说秋生他俩与流氓piáo-客混在一起,又没说他们就是piáo-客。你这不是自找难受吗?麒林市那么多流氓混混,秋生时不时的与他们打交道,也没见秋生就成了流氓。”

    林玲嘟啷着:“与piáo-客混在一起就没事吗?要是传染上脏病怎么办?听说那些脏病都治不好的,尤其是什么艾滋病。”这个问题二丫也不知如何回答了。李满屯为这事都差点跳江,旁边热心的jǐng察也无计可施。那时的人们对xìng病视为洪水猛兽,人人谈之sè变。

    林玲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对二丫说:“我想和秋生分手,不做他童养媳了。”二丫被那个艾滋病弄得头晕,心想秋生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玩要跟piáo-客在一起玩?

    不过二丫接着又想,秋生那一身深厚的内力恐怕能抵制得住任何病毒吧?或者说即使中了病毒,他也能够运功排毒吧?不管了,秋生没事最好,有事也是他咎由自取。玲玲要与秋生分手,就更管不了。小区的孩子都是本份人,玲玲虽然看起来比别人好强,其实也是本份人。秋生心太野了,玲玲跟他在一起恐怕受不了。二丫也只想得到这么多,其它的也不懂了。

    林玲真的要与张秋生分手了。但不知怎么对他说。尤其今天一天,就听他胡说八道。甚至胡说什么现在挣钱是为了以后泡妞,这都叫什么话?林玲更加坚定了分手的决心。

    张秋生哪知道这些?只是觉得林玲今天有点怪怪的,对他太冷皮寒秋了。以前知道他没吃饭,即使饭不够也立马去做。他没时间想许多,两家只隔几步路。到了家门口,张秋生晃了晃脑袋,将林玲的事抛到脑后。

    一进家门,就见到一个中年人坐在爷爷身边。张秋生眼睛都没眨,立即叫道:“李叔叔好!”他对李会元非常熟悉。前世姐姐死了,妈妈疯了,李会元辞去市长职务照顾妈妈。自己两次被捕都是李会元想方设法帮助他,甚至不惜与麒林市的领导翻脸。也是李会元帮着将他送去部队,部队生活是他前世最好的一段时光。

    张秋生就知道李叔叔与妈妈离婚不会太久,在某一天李叔叔肯定会找来,这一天果然来了。李会元见张秋生与他这么亲热,高兴的哈哈大笑。

    秋同却疑惑的问:“哥,你认识我爸?好像你从来没见过他吔。”张秋生拍了秋同一下脑袋,说:“可我见过你啊,难道你长得不像你爸?”

    张秋生这话又引得李会元高兴的大笑。秋同摸摸脑袋,说:“我像他吗?我又没长胡子。”说完也不管这话引起轰堂大笑,就开始翻张秋生的背包,嘴里还说:“看看哥给我带了什么礼物。你不会是空手回家吧?”

    张秋生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在俄罗斯的见闻。李会元最关心那边的政治、经济情况。这个张秋生还真不太清楚,他在那边只是一心挣钱。不会俄文,他连报纸都不看。

    好在他前世还积累了一点有关这方面的知识,都是在部队时学的。倒也与李会元有问有答,不时还说几句貌似自己的观点,比如苏联之所以解体的政治、经济原因。李会元被他糊弄的一楞一楞,那时国内对苏联解体的研究还没展开,一个中学生就有这么深刻的看法,让李会元大为赞赏。

    苏联解体时,省里召开了一次厅级干部会议,省委特意请了社科院苏联问题研究专家作了专题报告。李会元觉得秋生对一些问题的认识似乎比专家更有道理,分析的更透彻。

    李会元谈xìng正浓,秋同在一旁喊了:“哥,你也太糊弄人了吧?你这个变形金刚怎么是中国字啊,是在国内买的吧?”张秋生拿起秋同手里的变形金刚看了看,说:“哪有中国字啊?这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第二百五十二章 常委会上的较量

    梁司琪喝道:“哥哥给你买了东西,就说明他在外面还想着你。不说谢谢,还挑肥拣瘦。”秋同拿起包装盒,说:“妈,这是两码事。哥哥在国外根本就没想起我。他是回家了才想起来。”

    “哥哥在国外那么忙,忘了你也是正常的。”梁司琪为秋生辩护,说:“你一个小孩子,时时要人记着干什么?”

    张秋生继续糊弄秋同,说:“秋同啊,这个嘛确实是在莫斯科买的。不过呢,俄罗斯轻工业不行。像什么服装啊、食品加工啊,玩具啊等等他们都不生产。我买的时候呢,没想到许多问题。只是一看,咦,变形金刚,这个秋同恐怕喜欢,于是就买了,没注意仔细看。其实呢,俄罗斯现在的许多商品都是中国运过去的。我这次去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张秋生没再多说,这秋同jīng明的很,言多必失。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件貂皮大衣,与送给林妈的一样。将大衣送给梁司琪,说:“妈,这个是带给您的,样式不太好。没办法,俄罗斯的审美与我们不一样。”

    梁司琪非常高兴,拿着大衣看了一下,说:“样式倒不错,就是面料太花太艳,换一个面料就行了。嗯,秋生不错,会买东西。”

    张秋生接着又拿出送给各人的礼物。给爷爷的是一件熊皮袄子,给nǎinǎi的是一件珍珠羊羔袄子,给姐姐的也是五六件布拉叽。然后对李会元说:“李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这儿。那个,啥,这个——”

    李会元当然不会计较张秋生没礼物给他,何况他是在秋生出差后才来麒林市。李会元正连连说没关系时,张秋生悄悄凑到他旁边递给他一个打火机,轻轻说:“刚才妈妈在旁边我不敢拿出来,这个送给你。”

    李会元一看,这个淡蓝sè的打火机非常jīng致,手感沉甸甸的。凭他的经验,这个打火机价值不菲。再仔细看打火机上的商标,一个鹰头后面是蓝天与白云,还有一行英文字母zippo。

    李会元知道这个牌子,只是没用过。看着秋生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感到好笑。这孩子肯定偷偷抽烟,又不敢让梁司琪知道,现在趁她进房间试衣才拿出来。

    李会元没觉得秋生抽烟有什么大不了,他自己也是在这样大年龄就学会抽烟的。再说了,孩子的教育问题是由梁司琪负责,他从来不管。

    张秋生将所有人的礼物派发完毕,拎起背包就出门,他还要去别的人家送礼。秋同追在他后面喊:“哥,我今天跟你睡,行吗?”张秋生疑惑的转回头,问:“难道你以前不是跟我睡吗?”

    秋同抽了自己一耳光,说:“笨,笨,我这是多此一举。”然后就不再多说了,跑回妈妈房间去写作业。

    李会元做事从不婆婆妈妈,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无论公事还是私事都是这样。他觉得与梁司琪离婚是他错了。在到麒林市报到的当天,带着秋同在外面吃了一餐饭,然后就和秋同一起回家。当着许多人面向梁司琪认错。

    市委当然要给新来的书记分配住房。张秋生家对门是纺织局一科员的,因这科员另外有房子,所以这儿长期空着。李会元找市委只要了一间三室一厅八十平米的房子,然后找这科员换二室一厅六十平米。

    既讨好了市委书记,又得了一个大便宜,纺织局的这个科员高兴的找不着北。李会元也很坦诚,面对市行管局及几个秘书长的疑惑,说:“我前阵子把老婆搞丢了,现在一定要再找回来。”自从爸爸搬到对门住,秋同也被撵到了他爸爸那儿。

    梁司琪对李会元是有感情的。并且她认为错在自己,不能怪李会元提出离婚。但是梁司琪不同意复婚。她对李会元说:“现在张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司剑的生意做就更大了。你是市委书记,你不怕嫌疑我们还怕呢。尤其是司剑,就怕别人说他沾了你的光。我们要是复了婚,他立马就会将五联公司迁到别处去。或者他又要辞职,他犯起犟来没人能拦住。”

    李会元说:“这怕什么?zhōng yāng提倡干部下海经商呢,各zhèng fǔ部门都办第三产业。”当时确实有过一阵全民经商的风cháo。有道是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成长。

    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理论界姓资姓社的讨论还没结束。有胆大的一边做官一边经商;有胆更大的直接倒卖紧俏物资批文;也有自己虽然不经商,但由单位出面组建公司做为自己的菜园地;还有实行一家两制的,夫妻俩一人留在体制内,另一人去经商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我们只是说故事,不涉及政治,有关这方面的事就不多说了。

    梁司琪对李会元说:“万一哪天政策变了,后悔都来不及。我看你这官升得很快,在麒林市恐怕也待不了很长时间。等你调离麒林市再说吧。”李会元说服不了梁司琪,梁家人都一根筋,认准的了事牛都拉不回头。

    张秋然做的菜非常合李会元胃口,似乎比她妈妈的手艺还好。他在心中骂方晋中是个傻-逼,这样好的女儿不要。

    李会元上任后召开的第一次常委会,会前先假模假式地与方晋中述说同学之谊,然后又悄悄说:“哪天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来一场回忆金sè年代散打比赛,你看怎么样?”

    方晋中被这话吓一跳。中学时两人虽是同学,但不属于一个圈子。方晋中属于zhèng fǔ大院,李会元属于部队大院。李会元他们喜欢打架,而方晋中他们则很少惹事。李会元一伙喜欢用拳头说话,方晋中他们则更喜欢用大脑解决问题。

    方晋中对李会元说:“好歹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喜欢打架?再说了,两个厅级干部打架,传出来还不笑掉人家大牙?这叫不稳重,知道吗?”

    李会元贼嘻嘻地笑着说:“怎么叫打架啊?我不说了吗,是比赛,是回忆那红火年代的比赛。这阵子吃的好,一身劲得找地方出作。”

    方晋中奇怪,李会元吃了什么好东西,憋着劲找人打架?这年头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不缺吃的,就更不要说正厅级干部了。

    李会元难道有什么格外的好东西吃?问:“你吃了什么,这么胀得难受?”李会元呵呵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我女儿会做。我现在每餐要吃两大碗饭,要不是肚子装不下我还要多吃点。”

    方晋中又奇怪,听说这家伙是一个儿子啊,怎么变成女儿了?不会吧,难道他带头破坏计划生育,生了两个孩子?在他心目中,李会元就是一草包,对省委派李会元来当一把手很欢迎。因为他与前任书记关系太僵,而且在市长这个位子上待了还没一年,知道市委书记这个空缺轮不上他。

    对付草包总比对付老滑头要容易的多,何况老同学知根知底的。当然这时李会元还没住在张秋生家对门,行管局还没给他分房。

    常委会的第一个议题就是工展中心的事。李会元开诚布公的说:“我这人要面子,市中心的一个大楼被法院贴满了封条,我这个市委书记脸上挂不住。这个问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个事由zhèng fǔ牵头方市长亲自抓。”

    没有讨论没有商量,直接就是命令。其余的十个常委立即有了不同的看法。有的认为李会元霸道;有的认为有魄力,做事干脆果断;有的暂不做任何评判,静观其变。

    方晋中很生气。会前李会元尽跟他乱扯,什么打架什么女儿做的菜好吃。就是没与他商量正经事,哪怕提前打个招呼也是好的。生气归生气,却是不好发作出来。

    这事本来就是zhèng fǔ工作,zhèng fǔ不牵头叫谁去牵这个头?这个问题应当算是麒林市的老大难了,市长亲自抓也是应该的。李会元恰到好处的在第一次常委会上树了威。

    见没人反对,李会元又说:“刚才说了,这事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什么是最短时间,请zhèng fǔ两天内给市委一个时间表。”这叫步步紧逼,又合情合理。本来就是,什么叫最短时间?何况李书记没有叫你拿具体方案措施,这是放手让zhèng fǔ工作。

    工展中心的事本身倒不大,但特别麻烦,又是老百姓看得见的事情。zhèng fǔ有没有能力?法院的封条继续贴着还是撕了就能说明。

    方晋中暗地里咬牙切齿,脸上却不动声sè的说:“工展中心的事问题倒不大,卖了还债就行。但问题在于很多老干部不同意,说这是国有资产流失,说我们是在败家,说我们崽卖爷田不心疼。如果市委能做通老干部工作,zhèng fǔ保证在两个星期内解决这个问题。”

    方晋中将皮球踢回。你能做通老干部工作?我都无法做通的工作!你知道麒林市的老干部多保守么?对于两个星期的保证,方晋中还是有底气的。麒林市黄金地段的黄金市口,已经有几家企业对它表示了兴趣。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吕亚雄的重要事

    当初在讨论全民所有制企业破产法时,在立法机关内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后来该法规定在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生效实施三个月后破产法生效。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没哪个地方zhèng fǔ敢执行这个法律,也没哪个法院敢依这个法立案。

    你一个市长把全民企业搞破产了?笑话,这官还想不想当了?所以方晋中想的就是让哪个企业将工展中心买去,连牌子带债权债务一起买去。工展中心有一样好,没有固定员工,倒闭后所有人员都回了原单位。接手的企业没有安置职工的负担。

    干部的思想工作原本就是党委负责,方晋中的要求一点不错。李会元很干脆的说:“行,这个工作我负责。三天内给你答复。”

    常委中一些与此项工作无关的人在看好戏。一二把手看来是干上了,两人的话都说的太满。三天内做通老干部工作?这工作已经做了一年多了,始终绕不过国有资产流失这道坎。有人等着看李会元笑话,有人为他担心。

    就在李会元准备宣布散会时,方晋中又补充说:“等等。我说的两个星期内解决这个问题,指的是在这个时间内找到买家。而固定资产的买卖还有一整套手续,比如评估、过户等等还要另外的时间。这个时间zhèng fǔ控制不了,只能催促有关部门抓紧时间。”

    李会元点头,方晋中的话有道理。他说:“要抓紧其中的每一个程序,不仅是时间,还有质量。不能因为抢时间而忽视案件质量,也不能以质量为借口拖时间。”当官当到厅级这个份上,不会在语言上给对手有空子钻。

    军区司令向来是不掺和地方事务,这时却插话了:“评估工作可以提前做嘛,这个不影响找买家。找到买家后就可以立即拿出评估预案,给买家做参考。反正买家肯定要讨价还价,我们给他一个还价的基础不是更好吗?”

    司令见其他常委很诧异的望着他,又嘿嘿笑着说:“前阵子上级首长来视察,偶而从市中心过。当时我那叫一个脸红啊。虽然没有我的责任,但麒林市搞得好,我脸上也有光不是?”

    见政法委书记准备发言,方晋中抢先点头说谢谢这个提议,他会按照这个办。军区在常委会上是中间派。即使拉不过来也不能得罪,这是斗争哲学的至理。

    当天下午李会元就叫老干局通知所有老干部,明天上午九点开个会,会后新来的书记请老干部吃饭。又指示老干局,对于行动不便的老干部,一定要派车接送。

    这年头就没有保密的事。常委会上讨论的问题,立即让老干部们知道了。一来是老干部们无事可干闲得慌。二来是有些坚决反对卖国有资产的老干部,他们相互奔走串连,决心要说服书记不能干崽卖爷田的事,不行就据理力争。三是书记请客吃饭,不吃白不吃。四是离退休后个个赋闲在家,有个机会大家在一起坐坐也不错。

    李会元陪着老干部们聊天,从九点聊到十一点半快到饭点了,一句没提工展中心,也没提什么卖国有资产的事。人老成jīng,书记不提他们也不提。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回忆过去畅谈未来。

    正在大家开心之时,进来几个人。虽然对老干部们以及李会元恭恭敬敬,但可以明显看出这几个人也是干部。干部,或者说当官的,自有一种气势神态。即使是在面对上级时,或者干脆说是在拍马屁时那神态都与普通百姓不同。

    李会元站起来给众位老干部们介绍说,这几位是银行的同志。其中有人行、工行、建行,还有中行。就是国有四大银行,除了农行都来了,甚至连人行这样银行的银行都来了。

    李会元说话向来简单明白,他介绍了工展中心欠银行的钱,现在债主找上门。zhèng fǔ只有卖了大楼还债,请各位老同志发表一下意见,这大楼能不能卖?

    一个老干部说:“李书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今天迎接一九九二年元旦联欢会,却怎么谈起工作来了?”这个老干部曾经是麒林市市委常委,在省人大副主任位子上退下来的。李会元笑着对银行的同志说:“对不起,今天是老同志联欢,不谈工作。你们明天再来吧。”

    人行行长恭恭敬敬地说:“行,李书记。我们明天再找您。今天来只是向您汇报省行通知,如果以前的贷款不清理,九二年我们将不再支持麒林市工作。”

    一个老干部听了这话不干了,质问:“吕亚雄,你们银行到底归谁领导啊,凭什么不支持麒林市工作?”

    吕亚雄是人行行长,他说:“我们银行在组织上归麒林市委领导,业务上归省行。因为麒林市积欠的贷款太多,应当拿出切实可行的还贷方案。不然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建行的人说:“我是建行的,工展中心全部的建设资金都是贷款。这些钱每一分都是国家的。而据我们所知,工展中心所贴封条中的原告大多数是私企。如果任由外地法院处置,必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这个责任我们担待不起。市委如果愿意担责,我们希望有一个书面文件。”

    建行的人话说的很重,并且有拨乱反正的意思。一些老干部以保护国有资产自居。那么,现在你们是在保护国有资产,还是使它们流失?他们有权让市委出文件承担国有资产流失的责任?

    银行的钱是国有资产这个道理很明白,不存在概念模糊摸棱两可,更不存在狡辩的余地。那谁要是坚持工展中心不卖,以后要是让法院处理给私营企业了,谁才真要承担国有资产流失的责任。

    原先几个叫的最狠的老干部,深思了一会都感觉老大的无味。应当说老干部中正派人还是很多的,一旦明白自己一直坚持的事竟然是错误的,其灰心丧气完全可以理解。几个人相约着起身-,饭也不吃了,打算这就回家。

    李会元极力挽留,无论如何也要他们吃了饭再走。几个老干部说:“李书记,对不起!我们老糊涂给组织添麻烦了,实在没脸再待在这儿。”

    李会元拉着他手说:“这是哪里话?工作上有不同意见这是正常现象。您是老前辈了,希望能给我们多提意见,能帮我们少犯错误,感谢还来不及呢。”

    李会元回头对吕亚雄说:“你们收贷不及时也有责任,别想把责任完全推到市委头上。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之不能让国家吃亏。”

    吕亚雄恭敬而又倨傲地说:“李书记,您别搞错了。我是人行的。不直接办理存贷款业务。”

    吕亚雄表面上是维持着对地方党委zhèng fǔ的尊重,内心却从来不将他们放眼里。说到底他不完全归地方管。

    今天吕亚雄还有重要的事,只是市委办公室要他来不得不来。出了老干局他婉拒其他银行行长的请客,急急慌慌的赶去办他的重要事情。

    到了一家宾馆外面,吕亚雄叫司机将车开回去,他自己来到里面。可以看出他经常来这儿,宾馆的门童见他来问了声好后,就将他带到一个包间。

    吕亚雄刚刚将大衣脱了,就进来一对男女。男人二十七八年纪,戴副无边眼镜,穿件藏青sè二短大衣。女人二十一二岁模样,柳眉杏眼,鼻梁不高但很俏皮,一张娃娃脸非常可爱,皮肤白晢吹弹可破。

    男人叫高啸东,麒林市人行办公室副主任,吕亚雄的直接下属。女人叫袁雅慧,是高啸东的妻子,麒林市妇联下属幼儿园老师。

    袁雅慧不是麒林市人。那时的中专毕业包分配,她幼师毕业被分配来麒林市。她是属于小家碧玉型的美女,尤其是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及长期与幼儿在一起所保持的娇憨天真特别招男人爱怜。可她没男朋友。原因是她交际范围太窄。念中专时由于是幼师,学校全是女生。工作时是幼儿园,同事是女的学生是懵懂幼儿。

    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高啸东。随之高啸东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所谓的猛烈只是袁雅慧自己的感觉。高啸东只是每天都写一首诗献给她。那些诗其实都是高啸东抄来的。

    高啸东大学的一个室友专门搜集有关爱情的诗句。他真的只是抄一下,连找的功夫都没花。不过要承认,高啸东的一手钢笔字写得非常漂亮。

    没经过世事的袁雅慧被感动的一塌糊涂。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有才的白马王子。袁雅慧深深地陷入爱河不能自拔。她愿意为高啸东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愿意为他死。

    袁雅慧不知在哪一次欢爱时不小心中标了。没有母亲或其他过来人指导,袁雅慧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姨妈过了很长时间没来看她,这才慌慌张张地找书看。她不敢去医院做检查,医院妇产科她从来没去过。

第二百五十四章 高啸东的忠心

    袁雅慧将这事告诉了高啸东。高啸东是她的主心骨。高啸东果然也有主心骨的潜质。他买来试纸按照说明检测,证明确实是怀孕了。

    袁雅慧就坐沙发上哭。她六神无主也唯有哭。此时的袁雅慧离法定婚龄还差四个月。

    高啸东带袁雅慧去医院做人流。袁雅慧胆颤心惊地跟在高啸东身后进了医院大门。她不仅仅是害怕手术,更害怕的是遇上熟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远远地看见一个同事坐在妇产科门外。袁雅慧吓得立即逃之夭夭。

    过几天换一家医院,袁雅慧再次跟在高啸东身后去做人流。人倒霉烧洗澡水都粘锅,医院这一片都停电。

    接下来高啸东就接到通知,派他去省里参加一个干部短训班,为期三个月。高啸东已经是副科级,这个短训班对他很重要。这是领导对他的培养,为他进步做准备。

    袁雅慧一个人不敢去医院,事情就这么拖着。不过她相信高啸东会对她负责的。高啸东果然对她很负责。

    等高啸东培训班结业回来,袁雅慧怀孕已五个多月了。并且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高啸东对袁雅慧说:“我们结婚吧,不做人流了。”袁雅慧感动地只有哭,哭得稀里哗啦。

    袁雅慧结婚了。婚宴上只有双方单位与婆家人。袁雅慧娘家一个人都没来。她家孩子多,父母cāo不过来许多闲心。在那十年动乱的年代,她家属于灰sè成分。

    她爸胆儿小,厂子停产了不用上班。他又从不在外面掺合群众运动,于是就在家为人类的繁衍做出了突出贡献。

    那年代没有计划生育,她妈也是生产能手。在原本就有两个孩子的基础上,十年里又为国家贡献了五个花朵。袁雅慧家七个孩子,二男五女。她恰恰是第五个女儿,不上不下,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袁雅慧父母为两个儿子,和身边的孙儿孙女及外孙儿孙女都cāo不过心来,哪会顾得到在外地的三女儿。一家人凑份子寄来两千元钱,算是贺礼了。

    喜宴吃过不久,袁雅慧怀孕的事实就瞒不过去了。同事们都开玩笑说:“小袁啊,看不出来啊,也知道搞先斩后奏哈?”每逢类似玩笑袁雅慧都红着脸一声不吭地低头微笑。

    她的笑是幸福的,肚子里的孩子合法,这就够了。这得感激高啸东没抛弃她,让她有了一个家。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

    袁雅慧幸福地开始了她为人妇的生活。高啸东xìngyù并不强烈,一星期有那么一次两次就差不多。袁雅慧以为男人都这样,没往心里去。高啸东战斗能力也不咋样,一般三下五去二就完事。袁雅慧从没享受过高cháo,她以为男女之事恐怕都是这样,被丈夫抱在怀里的感觉就是高cháo。她是个非常纯洁的女孩。

    高啸东在外面有女人?没有。他只是个上进心非常强的人。整天都是一门心思考虑怎样往上爬,满脑子都是升官计划。对xìng事真的没什么兴趣。如不是袁雅慧长的漂亮,他可能现在都没女朋友。

    还在坐月子的某一天,吃过晚饭,高啸东陪着袁雅慧看了场电影。过马路、上电影院的台阶,高啸东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家后又服侍着她洗澡,扶她上床。就在袁雅慧感动得要流泪时,高啸东突然跪在床沿说吕行长想要她。

    袁雅慧震惊了,很长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很长时间才弱弱地问道:“你是他下属吔。当领导的能搞下属的老婆?”

    高啸东将头抵着床沿说:“你太天真,对这社会的黑暗一点都不了解。主要是你长得太美,让吕行长动心了。其它的就不多说了,免得你受不了。”

    吕亚雄确实是觉得高啸东的老婆很漂亮,但并没有开口找他要。是高啸东自己要向领导表忠心才想着将袁雅慧献给吕亚雄。还有什么能比将老婆献上更能显示自己的忠心耿耿呢?吕行长一定会高兴。

    办公室主任是老杆子,历经过两任行长,吕亚雄是第三个他侍候的行长了。但他与吕亚雄始终合不上节拍。吕亚雄有事一般都是叫高啸东。

    老主任心灰意懒,正在积极活动调到省行去。他是多年的老人行,在省行很有几个朋友。

    老主任要走这说明什么?说明高啸东进步的机会来了。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是绝对不行的。这位置几个人盯着呢。

    袁雅慧最后还是同意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的爱。她只问了高啸东一句话:“这事过后你还爱我吗?”得到丈夫发誓般的“爱”后,她默默地点头同意了。

    年过五十的吕亚雄玩女人只是要体味权力的张狂。权力的滋味很美妙,他喜欢这种权力带来的享受。其实他的战斗力比高啸东还差。那时还没有名叫万艾可的蓝sè小药片,将狗鞭牛鞭驴鞭当饭吃的吕亚雄也坚持不了一分钟。

    老主任调动的事还没有眉目。这个可以理解,调动工作向来都是天下第一难的事,没那么顺利。能一两年内调走都算快的。

    昨天吕亚雄偶而关心下属,问了办公室副主任一句:“你老婆快满月了吧?”高啸东觉得终于等来了机会,立马卑恭地回答:“明天就是产假的最后一天,后天就要上班了。产假期间我没碰她一下,第一次给您留着呢!”

    那时的产假是两个月,高啸东特意为领导留着第一次。这让吕亚雄很是欣慰,这个小高大有培养前途。

    高啸东恭敬地朝吕亚雄点头说:“对不起,我们来晚了。”然后就将袁雅慧留在包间里,自己出去了。出门后还不忘将门带上。

    这就是吕亚雄火急火燎要办的大事。市里卖楼抵账与他有一毛钱关系吗?银行贷款收不回?本来就收不回。那座大楼卖了刚好还外地法院的判决,剩下的能让银行收回几个?

    袁雅慧立即让吕亚雄着迷了。不仅长相漂亮,也最是柔顺。因为她家里有孩子只能中午出来,这一点让吕亚雄很是遗憾。刚满月的孩子高啸东也没办法哄。

    袁雅慧更加相信男女之事大约就是这样。让她放心的还有高啸东一点没有因为她身子“脏”了而改变态度,依然殷勤地侍候她。

    家中还有孩子要喂nǎi,袁雅慧早走了。吕亚雄还在沉睡时,迎新年老干部联欢会的录像就放到方晋中办公桌上。录像上就有老干部们一致表示不再干涉工展中心如何处理,务必要偿还银行欠款等等的话。当天晚上麒林市电视台也播放了这次联欢的节目,这些话当然是删去了。

    李会元承诺的是三天期限,他不到一天就完成了。方晋中也不得不抓紧时间,真没看出这个草包还有这等计巧。

    方晋中也很快,当天就召集审计局、财政局直属会计师事务所,共同对工展中心进行审计评估。第二天就约以前对此大楼有意向的几家企业商谈转让事宜。那时还没有拍卖,出价高者得的说法。方晋中同时约几家来商谈,言明谁出价高就卖给谁,也是非常慎重且高明的做法。

    一切都在快节奏的进行着,紧张而又有条不紊。工展中心的账很乱很烂,审计会计两套班子忙了半个多月也理不清,关键是财务资料不全、会计科目设置乱七八糟既不合账理也不合法。情况汇报到市长这儿,方晋中看得头皮发麻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命令:“把工展中心中层以上的干部都给我叫来!”

    工展中心的干部很快被提溜着集中到zhèng fǔ小会议室。这些人一个个衣着光鲜油头粉面,大部分人穿着当时非常流行的皮大衣,最差的也是高档羽绒服。还这个拿着大哥大,那个挂着BB机。仅是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方晋中就气的脸sè铁青。

    在位时你们贪了点,没事!可是你们也得知道收敛,知道低调生活的重要。事情还没结束呢,就这么嚣张。到底是这些混蛋不懂事呢,还是他们背后的靠山过硬?

    方晋中向来以强硬铁腕著称官场。其实人们只看到他的一面,另一面却没看到。强硬是针对他的政治对手,铁腕是对付下属。至于上级或潜在的政治势力,他从来不轻易得罪。这是他在官场如鱼得水的秘诀,包括他自己过硬的家庭背景。

    到麒林市快一年了,他还没弄清工展中心这些人的靠山。他可以肯定的是现职的常委中没有人支持工展中心这些人。但老干部呢?老干部中许多人都反对卖工展中心,这仅仅是因为保护国有资产?方晋中吃不准,这也是他迟迟没对工展中心下手的原因。

    但现在不同了,常委已作出决议。如果得罪了某些人,你们找李会元去。是他在常委会上搞一言堂,直接指派我负责这项工作的。

    促成方晋中大开杀戒的是这些人太不识趣。面对审计人员的提问,工展中心的所有干部都一问三不知。总经理法定代表人不知,副总经理也不知。

    工展中心没实行公司制,没有什么部门经理,中层干部都叫科长。供销科长、办公室主任不知也就罢了,财务科长也不知就让人难以容忍了。你一个财务科长竟然不会看报表?竟然不懂每一个会计科目的概念?

第二百五十五章 麒林市地震

    方晋中在会议室待不下去了。觉得再在这儿多待一分钟就会被活活气死。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将检察长叫来。他告诉检察长说:“工展中心这些人,按照正常程序是一句真话都问不出来了。请你们检察院的同志走法律途径吧。不要怕,这事是经常委研究决定的。李书记亲自下的命令。”

    检察长作为副厅级干部,算是市里高层领导。他当然知道常委会上的具体内容。工展中心的事在麒林市民愤极大。首先是工展中心的倒掉,明眼人都知道一是市里的决策不合理,完全是市领导拍脑门决定的事。二是用人不当,工展中心中层以上的干部就没个正经料,不是贪污**就是弱智低能。

    其次当然就是外地法院的那些封条了,这太伤麒林市民的面子了。不提工展中心这四个字便罢,只要谁提到这个麒林市民无不破口大骂。

    检察院的两辆依维柯将工展中心的大小干部全拉走了。jǐng笛呜啦呜啦的穿过麒林市主要街道,很多市民看到了车里面的人。当天麒林市民是奔走相告,人人弹冠相庆。有些地方还放起了鞭炮,都说新来的书记是个干实事的好官。

    当天就有人找方晋中麻烦。有从省里打来电话的,也有直接到他办公室的。不管是电话还是直接上办公室,都一致指责方晋中胡来。你怎么随便抓人呢!你有证据证明他们贪污受贿了吗?我们的干部绝大部分还是好的嘛,你怎么能全部都抓了呢?这不是打击一大片吗!

    方晋中一骨脑的全推给李会元,政绩也好错误也罢。他不想惹麻烦,李会元这草包是向来不怕麻烦的,那么你接下来吧。

    他两手一摊说:“我只是执行市委决议,你们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找市委去提。”他说这话时就想好了,如果李会元将皮球踢回来他就说,要想在短时间内解决工展中心的事,只能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市委不给我扛担子,这工作我没法做。

    李会元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检察长接到方晋中的命令,当然是立马抓人。可是这样做违反了组织原则。一般来说,由哪个组织部门管理的干部先要由同级纪委先行调查,证实该干部确有问题再由纪委移送至检察院。当然,依法检察院是可以直接立案侦察,但组织原则就是组织原则,如无特殊情况最好不要去触动。

    市长是市委副书记市委常委,他命令检察院抓人也属特殊情况,何况常委会确实指定市长负责这事。但为了稳妥起见,检察长还是立即电话向政法委书记做了报告。政法委书记也觉得这事做的有点毛糙,再怎么也不能将一个单位所有干部全抓起来啊!这些干部还分属市、区两级管理。

    政法委书记立马将这事报告给了李会元,这个担子他一个人扛不起。李会元听了报告,呵呵笑着说:“方市长还行啊,很有魄力的。好!”他这个好字刚说完电话就响了,是告状的。告的就是方晋中胡作非为,一下子将一个单位的所有干部全抓起来了。

    李会元只简单的回答,这事他知道了,现在正了解具体情况,有什么需要反应的问题请联系秘书长。李会元对儿子粘粘糊糊,工作却特别麻利。放下电话就对秘书说:“一会有电话来先问清楚,如果是要反应工展中心的事,就告诉他们说我正在研究,电话不要转过来。”

    交待完秘书,李会元就给检察院打电话。检察长说他正准备到市委,想向李书记汇报工作。李会元说:“别过来了,来来回回耽误时间。你就说说这事有什么进展,就在电话里说。”

    检察长将工展中心现在是什么状况啰里啰嗦的说了一遍,李会元也不打断他,任他说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

    一直等到检察长说完了,李会元才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立案理由,并且都是方市长向你介绍的吧?可我问的是现在有什么进展!你给我说说,将那些人带到检察院后,你们都做了什么工作?”刷——,检察长额头冷汗直冒,感到一股杀气顺着电话线冲过来。

    检察长也是转业军人出身,平时给人的也是硬汉形象。但李会元说话的口气与他以前的一个首长非常像,倾听你的意见然后单刀直入指向要害。他的要害就是将工展中心的人带来后,就放在会议室没派人询问,而是让他们自己想问题。

    听检察长在电话里吱吱唔唔,李会元毫不客气地说:“你将那些人请到府上正好好的招待着,等方市长和我顶不住时你就放他们走。这样好人你做了,恶人就是方晋中和我李会元,是吧?啊!要不要调你去一个专门做好人的岗位上去?啊!”

    汗,冷汗、瀑布汗、成吉思汗。大冷天的,检察长的衬衣都汗湿了。立马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包括各区县检察长开会。现在安排人慢慢询问已经来不及了,必须采取大动作大行动。专门做好人的部门是哪个单位?工会、政策研究室、党史研究室,地方志?反正冷门单位多,凭书记的能耐哪儿不是安排人?副厅级怎么了,给安排到处级单位算高配不行吗?干部只能上不能下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成文的规则是党叫干啥就干啥既能上也能下。

    抽调jīng兵强将分成十几个小组,签发搜查证上这些人家搜查。呜啦呜啦jǐng笛呼啸着穿越在麒林市大街小巷。

    也不知是检察长的运气太好,还是工展中心总经理运气太背。第一个小组刚到总经理家门口,就看见一辆S市轿停在旁边,司机正拎着一只大皮箱要上车。jǐng车将上海轿一抵,司机拔脚就跑。一个检察员虎扑上前将司机扑倒,打开箱子一看全是蓝莹莹的百元大钞。

    其他各组也都有收获,最少的也搜到六万多。九十年代初,六万多可是巨额财产。这还没算家庭固定资产。

    李会元隔壁的会议室里坐了七八个人,都是为工展中心的事来的。有的是质问,有的是说情。这些人大多数是已经退休或退居二线的干部。有两个是还在岗位上,也都是一些闲职。在位的实职干部即使心里有意见也不敢来。

    一个姓熊的政协副主席向坐在椭圆形会议桌顶端的李会元说:“李书记,工展中心的事我一本全知。当初我在经贸委负责时,向市里提出组建工业品展销中心,本意是集中力量推销本市产品。市委市zhèng fǔ听取了我的意见,也组织班子研究过可行xìng。”

    这个姓熊的从盘古开天地讲到扁古扫大街,从昆仑山发脉讲到珠江三角洲成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李会元有个好习惯,别人说话如无必要他从不打断。也不像别的领导一边听别人汇报工作,一边却在批文件或看报纸。李会元总是停下手中的事,认真听别人说话。至于他是不是心猿意马神游太空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表面上是非常认真在听。

    姓熊的那些话让与他同来的人听着都不耐烦,李会元还是认真的听着。直到他话说完,最后总结说:“李书记,工展中心是失败了。但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能全怪底下的同志。更不能一下全抓起来,没有证据就抓人,这样会让同志们寒心,会使干部队伍不稳。”

    见姓熊的话已说完,李会元喝了一口茶,慢慢品尝着茶的香味。这是梁司琪给他的茶叶,不仅清香无比回味无穷,而且真的能清神醒脑明目静心。这茶叶喝上了瘾就更离不开梁司琪,他家老爷子都没喝过这样的茶叶。这是梁司琪在商店里买的最好的茶叶,然后又细心地拣去里面的粗叶,在加上茶丹焐成的。

    李会元盖上杯盖,出了一口长气,望了望其他各位问:“你们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各位都摇摇头说没有了。姓熊的是S省人开店面面俱到,没什么话他没说的。

    李会元作疑惑状问大家:“谁说检察院抓人了?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只不过是带他们去了解一些问题而已。

    你们说说,会计账页少了,难道不要找财务科长去问问?法院判决都下来了,判决书上说的那些事连个合同都没见到,难道不要找供销科长去问问?每年的招待费会议费房屋修理费都是上百万。工展中心的大楼是新的吧,这就要大修了?这些费用不要找办公室主任问个明白?仓库里到底有多少货价值多少都搞不清,难道不要找仓库主任问问?

    我们国家从五十年代就开始财务一支笔制度,这个工展中心竟然七八支笔在签字报销,这些不要找各位总经理副总经理去问问?各种报表、财务账册都不全,你们认为不需要把人一起找来当面锣对面鼓的搞清楚?这些问题是能够强调客观原因的吗?”

    姓熊的不敢再多说话了,他毕竟是在职干部,硬顶书记要过硬的理由和非凡的胆识。虽然他的官场生涯已经到了顶,也难保书记一怒之下叫他提前回家休养。更重要的是,多年混迹官场所养成的畏上心理,使他没那个胆量顶撞书记,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

    这时一个姓柯的离休干部站起来说话了。他是刚刚才从省zhèng fǔ副秘书长位置上退下来,官场人脉还在,有点不太怕麒林市的领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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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介绍:
简介做了很多,没有一个能准确反应本书内容。计划一千五百章,五六百万字的东西,想要几百字概括很难。干脆不做简介了。各位朋友进去瞄一眼,好看就看下去,不好看或不合您胃口,您掉头就走。张秋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张秋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张秋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