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掩护小丽撤退
小丽不无担心地说:“小武不会弄丢了吧?人生地不熟的。”李满屯正在认真总结学习张秋生的祸害经验以及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没空理睬小丽的提问。
她又推了推李满屯:“喂,你怎么一点不关心小武啊?”李满屯从沉思中被推醒老大的不高兴,但小丽是女孩子,也不好发脾气。不管怎样,他这点绅士风度还是有的。不过回答小丽的问话时,却是粗着嗓子的:“关心他?这家伙是需要别人关心的人吗?你太小瞧他了!”
“那你还没回答,小武万一弄丢了怎么办?”李满屯好像听到了天下最为好笑的话,哈哈大笑说:“哈哈哈哈——,万一弄丢了?哈哈哈哈——,别说万一,万二都丢不了他。把他丢掉原始森林,也丢不了他。”小丽不信,说:“哪有这么厉害的人?你尽瞎说。”
张秋生他们跑了大概两千米吧?要按长跑运动来说并不长。因为都是穿了棉袄绒裤,jǐng察手上提了jǐng棍,奔跑的姿式不对,所以觉得很累。李满屯骑自行车,没一会就回到了港口。他将自行车放回原处锁好,就准备离开。
李满屯心里正想着,是就在这儿还是回刚才下棋的地方等张秋生,突然听见一声大喝:“是你偷了我自行车吧!”小丽吓得脸都白了,这下人脏俱获,不被打个半死也要进派出所。李满屯却慢腾腾问:“你的自行车丢了?”
那人长的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浑人。见李满屯问他话,说:“啊,我自行车丢了,肯定是你的偷的。”
李满屯却说:“哦,你的车丢了。这辆自行车我看了别扭,我这就把它砸了。”说着真的要去砸那车。
那人见李满屯要砸他自行车,连忙说:“哎哎,不准砸!”李满屯奇怪的望着他,说:“你的车不是丢了吗?这车又不是你的,管我砸不砸!”说着又要开砸。
那人大叫:“这是我的车,不准砸就是不准砸。”李满屯望着他说:“你不是说车丢了吗,这车怎么又成你的啦?”
浑人头脑简单,一时绕不过这弯,加上虽然孔武有力但嘴皮子却不行,不喜斗嘴。见和李满屯说不出个明堂,自己的车也确实没丢,当下也不与李满屯多说话,骑上车就一溜烟的走了。
李满屯朝他喊:“喂,你别走啊!我们话还没说清楚呢。”那人听了他的喊话,反而加快速度一溜烟的跑了。
小丽就不服了,我偷个钱包,还没偷着呢,就被打个半死。怎么这两人一个公然与jǐng察作对,一个公然偷人自行车,竟一点事没有。还是男孩好啊,最不济他们还可以打架。
突然他们身后有人说:“嚷嚷什么啊,男的不像绅士,女的不像淑女。”两人一惊,猛然回头发现张秋生正站他们背后呲牙咧嘴的笑。两个热水瓶还是拎在手上,背包还是那么背着。
附近有一花坛,三人在花坛背后坐下。李满屯解开包袱皮,一人发一个馒头。粉蒸肉与肥肠冷的已经结满白sè的油,不加热是不能吃的。李满屯拿起牛肉脯,用缴获的匕首将其削成薄片。他的动作很快,削出来的牛肉又薄又匀。看的小丽眼花缭乱,心想有这样的手艺就是做个厨师也能混碗饭吃。
张秋生却是又在泡茶。现在他学乖了,这样的粗茶叶不能放多,放多了泡出来的茶汤就比酱油还黑。爷爷说过,粗茶细喝细茶粗喝,是很有道理的。
喝着热茶,吃着馒头夹牛肉加菜心,这rì子过的也挺惬意。当然,首要条件是馒头还没冷到铁硬的程度,否则一掰就掉粉渣,就夹不了牛肉了。其次是三个人都年轻,隆冬季节的深更半夜一般人可受不了。
馒头吃完,张秋生掏出红塔山,与李满屯一人一支吞云吐雾。李满屯老实不客气的说:“你有两包,分一包给我。”他挺佩服张秋生,竟然当面将别人的香烟据为己有。
张秋生分了一包烟给李满屯,突然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将夹着香烟的手放到花坛下面。李满屯无条件照做,张秋生这样必定是有道理的。
张秋生突然又滑下花坛,直接坐在地下,让花坛隐蔽着身子只留头部让冬青树遮着。李满屯与小丽当然也照着做。两部汽车开过来,一部中巴一部依维柯,就在花坛前面停下。
两部汽车里下来二十几个jǐng察,只有五六个穿制服,其他都是便衣。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做最后指示:“由于情况紧急,同志们都是接到通知沿途赶过来,所以我再说一遍此案的重要xìng。你们一定要记住!目标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年龄都不大,不到二十模样。两个男人可能有武功,并且心狠手辣凶残狡诈。他们在长途客车曾刺伤一位女同志,你们在必要时可以开枪。但一定要注意他们手上的热水瓶,在任何情况下只要发现他们,第一个任务就是夺下这热水瓶。”
有个便衣问:“这个热水瓶有这么重要吗?”领导说:“当然,综合各方面消息,这热水瓶他们非常重视。连逃跑时都时刻带着,甚至在跌倒时都紧抓不放。据长途客车上的旅客报告,他们自己承认是国际文物走私与古墓盗窃犯,热水瓶里很可能装有重要文物。”
张秋生无语落泪,刺伤那八婆的是小三义好不好?热水瓶里只有热水,俺们苦孩子出身舍不得糟蹋财物,哪又藏什么文物了?还,还重要文物,重要你个大头鬼。必要时可以开枪,但一定要保护热水瓶。老子小命还不如热水瓶值钱,这到哪儿说理去?
三个人躲在花坛后面,指望jǐng察走了赶快转移。可是jǐng察们是走了,但车却没开走,司机也坐在车里。三个只有苦逼般的坐等,等司机接到任务将车开走,期间还不敢说话,不敢咳嗽不敢喘大气,还有不敢抽烟。
张秋生与李满屯是“逃犯”,当然不敢抽烟。可司机是jǐng察就不同了,他们没什么不敢的。两个司机相互招呼着,从车上下来坐在花坛朝大街的那边抽烟。
一个司机扔了一支烟给另一位,然后说:“喂,大老李!这案子有这么邪乎吗?我都睡着了,被稀里糊涂的叫来。你今晚在局里,听说了什么?”
大老李将香烟点着,抽了一口,说:“我也不清楚。我在值班室也睡着了。头儿叫我时,看见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与头儿在一起。那女人胸口上有血。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张秋生本想听听这两个司机说些什么,好更多的了解一些情况。但这两人也不清楚,那就没必要在这儿等待了。
两个司机还没抽几口烟,突然同时内急。那个司机说:“哎哟,我要大便。”说着就往花坛后面跑。大老李制止住他,说:“你往哪儿跑啊,哪有自己拉屎臭自己的?快到对面花坛去!我也要大便。”
三个人趁司机大便,赶紧跑了出来。一路狂奔,直到小丽支持不住了,才停下来。又信步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家小旅馆门外亮着灯。张秋生转过身,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对小丽说:“我们在这里分手吧。跟着我们很危险。这是刚才赢的钱,我留一百就行了,其余全部给你。记住,以后打死也不能当小偷。你回家跟爸妈好好过rì子吧,外面不是那么好混的。”
小丽想不到张秋生这就撵她走,可不走又有什么办法?他们自己也处于危险中,跟着他们只有添麻烦。小丽依依不舍的说:“好吧,我走。但钱我不能要。你们留着跑路吧。”
张秋生笑笑说:“我赢人家钱,为的是买船票。现在已无船票可买,还要钱干么?我留在一百是路上买点吃的,其他就没花钱的地方。这钱还是你拿去吧。回家也许能做个小本买卖,比如租个门面开个小饭馆什么的。还有,万一被抓住了,千万别说和我们认识,也坚决别承认坐过那趟车。如果有条件,最好把外衣换了。”
两人又回到港口。没办法要想回家,现在只有乘船。当然也可以坐车,这里指的是汽车,子虚市还没通铁路。而汽车还没直达麒林市,甚至没有直达省会浮云市的车,所以中间要转两次车。
来到港口,发现那两辆jǐng车还在花坛那儿。张秋生说:“我们掩护一下小丽好不好?”李满屯现在与他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只要这么一说马上就知道张秋生要干什么。
无缘无故被jǐng察当要犯追捕,心情本来就非常郁闷。都是一对什么狗男女啊?被车匪扎了一刀,呲牙都不敢呲,哼都不敢哼一声。老子救了他们,不图感谢却反而恩将仇报。
这jǐng察局也是吃饱了撑着,随便一个举报就出动大批jǐng力,这不是浪费国家钱粮吗?听了张秋生的提议,李满屯立马jīng神大振。他本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现在有了能度过这漫长冬夜的玩法,怎能让他不兴奋?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乘船回家
张秋生看了看手表,说:“上水船是四点半到,现在是两点零八分。时间完全来得及。我们一人开一辆车,将jǐng察都引开。刚才送小丽是往西,我们现在往东。我在前面开,你在后面跟着。”
两个司机今晚闹肚子,就这么不到半小时就拉了三次。第三次才开始,两人刚刚蹲下,香烟还没点着。就听见身后的汽车轰鸣,是猛踩油门的那种轰鸣。
两人同时扭头,发现自己的车动了起来。两人也顾不得擦屁股,慌忙提着裤子站起来。突然从两辆车里分别飞出一样东西,分别砸在他们头上。一股滚烫的茶水泼在脸上,淋湿了他们的头发。却原来是他们各自的茶杯。因为拉稀,都泡了杯滚开的热茶,想暖暖肚子。
两个司机大喊:“站住,站住!”两部车以并不太快的速度从容离去。按这速度两个司机是可以追上的,可惜都拎着裤子没法跑。
一个司机立刻打开对讲机:“报告,报告!发现目标,发现目标。再说一遍,发现目标!”对讲机里立即传来回话:“请说详细情况,请说详细情况!”司机立刻报告:“目标抢了我们两部汽车,抢了我们两部汽车。目前正沿着河滨大道,向东逃窜。沿着河滨大道,向东逃窜。”
其实张秋生他们是从港口广场开过去的,正在广场布控的jǐng头与搜寻的jǐng察都看见了自己的车。广场上一阵sāo乱,jǐng察们纷纷追赶jǐng车。可那哪追得上?张秋生虽然故意慢慢开,也不是jǐng察凭跑步能追上的。
张秋生开着车一路往东,前面有jǐng察拦阻,隔了还有一站多路,他就能知道并躲过去。子虚城不大,转眼车就开出了城,后面已经呜啦呜啦跟了一串jǐng车。
前面大概五百米处,已经设了关卡,放置了拦马桩,持枪武jǐng全神戒备。张秋生将车停下来。还是提着两个热水瓶在前面跑,后面李满屯提着一兜馒头跟。
后面追赶的jǐng察也停车,朝天鸣枪。张秋生两人听到枪声跑的更欢,眨眼就上了旁边一小丘陵,钻进马尾松树林里。
jǐng头指挥全体jǐng察上山去搜。众jǐng察刚刚进到树林,还没展开搜查,就听到山下枪响。原来,张秋生根本没进树林深处,只在树林边绕了一下,然后就下了山。跑到拦马桩后面,将武jǐng的一辆越野吉普开跑了。
等到站岗的武jǐng发现,吉普已经在加速。再等到武jǐng大喊站住,准备开枪时,吉普早跑到五六百米开外了。
气得jǐng头跳脚大骂,又问旁边部下:“看到他们拎着的热水瓶了吗?”
众部下都点头,一个部下说:“完全符合目标特征。年纪不大,带着两个热水瓶。另外狡猾,大胆。”jǐng头大叫:“那还傻站着干么,还不快追!”
还是李满屯开车,张秋生坐副驾驶上,嘴里喃喃自语:“我向**保证,我们不是故意浪费jǐng力。而是那对狗男女谎报军情,欺骗专政机关,以泄私愤。要怪就去怪那对狗男女,不关我们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应当说,jǐng方的效率还是非常不错。跑了不足二十公里,前面又是关卡。这儿本来就是丘陵地区,到处都是小山。张秋生两人再次上了山,又一次钻进了马尾松树林。
jǐng头这次学乖了,车辆集中停放,派了两个战士站岗。然后带着人再次上山,虽然不能确定这两个人是不是像上次那样,在山上溜个圈就下山。可还是要追上去。要不然他们翻山逃了,就更没法抓捕了。
可是jǐng察们将这座小山翻了个遍,也没发现那两个人。又赶紧翻山向前追,追了很长一段路,翻了三四座山,也没发现那两人。
jǐng头坚定的相信,这两人跑不远。深更半夜漆麻乌黑地形不熟,他们能跑多远?多半是在附近隐藏了起来,指望jǐng察收队后再行逃窜。jǐng头命令附近各村民兵,把守各小道山路严防死守,绝不能放过任何生人路过。
jǐng头的判断按常理是对的,布署也是对的。可是张秋生这两个家伙没按常理来做,他们早在jǐng察们还在气喘吁吁爬山时,就已经翻过山顶,又绕过小山走回头路了。
冬天田地里都没水,两人没走正常的路,直接从田野里穿过。在公路拐弯处上了大路,然后展开轻功一路飞奔。然后又爬上一辆进城的汽车,飞速进城了。
唉,这么小小折腾一下,花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两人不敢耽误一到港口立即下到河滩。枯水季节,河滩很宽广,从码头到趸船的栈桥也很长。两人在临近水边的地方,飞身上了栈桥,再悄悄摸上趸船。
趸船的二楼是港务局办的音乐茶座,凭船票加钞票可以在这儿喝茶等船。这待遇就比在外面辛辛苦苦排队等船的要舒服的多,也比外面那些人先上船。
音乐茶座是不能去的。谁知道jǐng察在这儿布没布控呢?两人悄悄从趸船尾部摸上三楼的一个拐角。张秋生看看手表,现在是四点十分。离预报的船到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时间不长忍忍就过去了。
李满屯是尖屁股,很难叫他长时间一动不动的坐着。他坐了没五分钟,就提着两个热水瓶下楼。过了一会又提着热水瓶上来,对张秋生说:“瓶里水不开,我重新灌了。要不要泡杯茶?”张秋生说:“船马上就要来了,现在泡茶喝不了几口,太浪费,也麻烦。”
李满屯不以为然地说:“浪费就浪费,这个劣质茶叶也没什么好心痛的。还有,你肯定船不会误点?”
这话说的有道理,泡茶就泡茶吧。黎明前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刻,就是俗话说的五更寒。喝口热茶确实是舒服。
张秋生嘬了一口热茶,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回家。我们不能再惹事了。我们俩都要保证。有人吐我们涶沬,我们就当雪花膏擦。有人抽我们左耳光,我们就把右脸也送上去给他抽。”
李满屯刚刚将茶杯送到嘴边,听了张秋生的话,吃惊地问:“干么?老张你毛病了,还是得了自虐狂?”
张秋生说:“没事,就是想快点回家。不愿意再耽搁时间了。我们又不是基督、又不是佛祖、又不是道祖。也没谁委托我们保卫世界和平,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小三义抢钱,我们身上只有六毛二,小丽身上多点也只有八毛二,给他们就是了。其它的,关我们什么事了?结果你看,闹出这么大的事,浪费这么多的jǐng力。
这还是我俩有点小能耐,没被他们抓住。如果被抓住了,还不知要怎样折腾我们。即使最后证明我俩是清白的,想回家过年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你家有门道有熟人,托关系找门路最起码也要耽搁几天。我们只是小小老百姓,即便你是修仙之人,到这世上历练也还是老百姓身份。老百姓就要守老百姓的本份,老老实实做个守法良民。”
李满屯听了张秋生这番话,长长叹了口气,说:“我就不明白,那八婆明明是小三义扎的她。她要报仇应当向jǐng方举报小三义啊,怎么赖我们头上了?这世上有这样既贱又糊涂的人吗?”
张秋生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明白。女人的脑袋与男人不同,八婆的脑袋与一般女人的脑袋又不同。很难猜她是怎么想的。也许吧,她受伤了,衣服也被扎破了,总得有人赔吧?小三义半路上就跑了,而我们却来到子虚市。让jǐng察来抓我俩这现成的**,然后好赔她的损失。
可是她也没想到,jǐng察小题大做了。也许是那男人捣的鬼。那男人鬼鬼祟祟,男不男女不女yīn阳怪气。恐怕他想勾搭那八婆,冒坏水出鬼点子,又显摆他同学的弟弟是jǐng察。唉,谁知道呢?不管了,从现在起咱们不惹事,平平安安回家才是正经。”
两人既决心不惹事,一路上倒也太平。他俩从趸船顶上跃到轮船顶层,下面排队上船检票的没人发现他们。他们也没去船舱,直接就在顶层的救生艇里安顿下来。
说他们完全没去船舱也不对,他们还是下去了一会,偷了几条垫被与毛毯。然后,二十多个小时就没下去过。李满屯这二十多小时都是在打坐,相当于做了一次小小的闭关。
张秋生不修练,大部分时间都在鼓捣那些祸害人的小明堂,小部分时间就睡觉。他也有勤快的时候,馒头吃完后将蒸布拿去洗干净,船顶上有水龙头无需下楼。然后就挂在救生艇边沿晾干。
按照船上的规章,水手应当每天都要检查一遍所有的机器,及附属设备。也许是天太冷,水手们偷懒?也许轮船公司是国有企业,员工们出勤不出力?又可能是内河航行,没远洋船那么危险就大大意意?反正是没人来打扰他们。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有点怕鬼
第三天清晨四点还差十分,张秋生两人终于踏上了麒林市的土地。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大声赞美:“还是家乡好啊,连空气都显得这么亲切。”李满屯没有这个酸劲,他家乡也不在这里。不过心中也是万分感慨,历尽艰辛终于回来了。
两人还是不伦不类,张秋生拎着两个热水瓶,脖子上围着蒸笼布。李满屯学着张秋生,也将蒸布当围巾围在脖子上,都背着背包。
港口有很多拉客的。都是附近各小旅馆的人。但这两个货没人拉,样子太奇怪。
招了辆出租,上车后司机问去哪儿。张秋生却反问:“哪儿有卖那个,那个啥,那个死人用品的?”司机登时头皮一麻,寒毛一炸,菊花一紧。这两人很诡异,清早巴早的拎两黑呼呼油里巴叽的热水瓶,还背个大背包,脖子上系一块白粗布。
你要说他们是居家的,干么要一人背个背包呢?而且好像是从船上下来的。你要说他们是旅行的,干么要拎两个热水瓶呢?还有脖子上围块白粗布,这是神马意思?
这是什么打扮?是干什么的?难道是传说中赶尸的?一股凉气从头顶直透尾椎骨,司机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哪知道。”
“这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你开个什么出租车啊?”张秋生不满的说道。其实司机是知道的,只是暂时被吓傻了想不起来。此时灵机一动,殡仪馆附近肯定有。于是发动汽车向殡仪馆开去。
李满屯不知张秋生搞什么鬼,但依惯例他们之中有谁要搞什么怪,其他人都以沉默表示支持。由此而产生的后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殡仪馆在北郊,出租车在附近的一家殡葬用品商店门口停下。等出租车离开,李满屯才问张秋生:“老张,你搞什么鬼?大清早的跑这儿干嘛?”
张秋生奇怪的看着李满屯说:“你忘了李翠兰了?我可告诉你,人家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你他娘的,不会忘恩负义吧?”
忘恩负义这个罪名李满屯可背不起,闻言立即大叫:“什么呀?我怎么忘恩负义了!我只是问你大清早跑这儿来干什么!这里死气沉沉,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张秋生说:“废话,当然是安置翠兰了。我不能把她带回家。我爷爷nǎinǎi八十多了,火气没年轻人旺。秋同那孩子又顽皮,越是不让他动的东西他越要动,万一被他弄丢了怎么办?我们买个骨灰盒,把她放到殡仪馆的骨灰存放处,不是很好吗?”
李满屯点点头说:“好是好,就是太孤单了。她一人在国外三百多年,一直孤孤单单。现在回国了,怎么着也得给她安置一个热热闹闹的地方。”
张秋生若有所思的说:“是啊,不好安置啊。我在船上想了一天,也只想了这么个主意。总不能把她放到人民路上去吧?咦!我想起来了。”
张秋生似乎想起了什么好主意,兴奋地说:“干脆放你们那儿吧。你们五个都是年轻人,火气大。另外你们是修仙之人,对这种事也不忌讳。”
李满屯没想到张秋生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挠挠头皮说:“好,这也确实是个好主意。我相信满仓他们也会欢迎,秀英也不会有意见。就只是,就恐怕。就怕家里长辈来。我们家的长辈中,有一些,那个。我也不瞒你说,我们家长辈中,那个啥,有一些长辈挺,挺糊涂的。他们还坚持着八百年前的老思想,老观念,老眼光,老那个啥,——”
“停!”张秋生打断李满屯的话头,替他说出他难以启齿的话:“你是说,你们家长辈可能会做出对翠兰不利的事,对不对?”李满屯吱吱唔唔:“这个,那个,也许,是吧。”
李满屯还有话没说出来。他们的长辈不讲道理。要小辈们干什么,你还就得干,不能有一点反抗,从小就是这样。
原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经过在二十一中的半年历练,武道两方面都有飞快的长进,可平等mín zhǔ的思想也建立了起来。加上本来这个年龄正是叛逆期,仔细反省就觉得家中长老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了。只是这些话对张秋生不好意思说而已。
张秋生摇摇手说:“你别说了,还是买个骨灰盒,把她暂时安置到骨灰存放处吧。”说着就去敲店门。
丧葬用品商店一般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因为谁都不知道何时会死人,做这个行业的得时刻等着,别人家痛苦之rì就是他们买卖上门之时。只不过在这黎明之前,也只是将店内的灯开着,店主是照样睡觉。听到张秋生敲门,店主立即爬了起来。
店主年纪不大,算不上业内资深人士。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打扮的丧主家属。心想难道丧葬风俗又变了?改成用两个童男,拎两热水瓶,脖子围白粗布?怎么没听人说过啊?或者是外地人在麒林死了,按他们家乡的风俗办事?
张秋生也没顾店主的发楞,开口就问:“你这儿卖骨灰盒吗?”嗯?店主又迷惑了。大清早天没亮来敲门的,一般都是新丧家属。要买的一般都是鞭炮、纸钱、寿衣,还有香烛什么的。哪有新丧就来买骨灰盒的?可要说不是新丧,那就不用着急到这样大清早的敲门啊?
不过,店主毕竟是买卖人,不会因为心中疑惑而怠慢顾客,连忙说:“有,有。请问你们要哪一种?”店主指着货架上一排骨灰盒说。大冷天,店主起来的匆忙,空心笼穿一件黄大衣,冻得直哆嗦。
张秋生指着一个非常豪华的骨灰盒问:“这个多少钱?”店主心中一喜,这个顾客口气不小,是个大买主:“我这儿是两千,你要进了殡仪馆,他们卖三千。”张秋生手放了下来,这个价格离了谱,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又指着一个普通的问:“这个多少钱?”
店主擤了一下鼻涕,手在黄大衣上擦了擦,才开口说:“一千。”已经没了热情,他已经看出眼前是个不识数的主。心情冷落,身上更冷,清鼻涕不断的淋。店主不断的擦鼻涕,手不断的在黄大衣上擦。
一千这个价格也没办法砍。张秋生在货架上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个有把握能砍得下来价的骨灰盒。干脆不看了,改直接问:“你这儿就不卖便宜一点的?”
店主老大的不耐烦,不过生意再小也得做,还是保持着热情的态度,在货架的最底层拿了一个出来,说:“这个是最便宜的了,五百,要就拿去。”这笔买卖赶快做完回被窝去,冷得受不了了。
张秋生吞吞吐吐地说:“老板啊,你看啊。我也不砍价了,这个嘛,我身上只有九十二元六毛二分,我全给你了,行不行?”
你这还不砍价?店主张大着嘴巴望着张秋生。我开价五百,你砍到二百也就很了不起了。你,你竟然还到九十二元六毛二分,这年头二分还有人花吗?再者说了,这个行业就没人砍价。谁家大清早的死了人,跑这儿砍价来了?
“不行!”店主斩钉截铁。说完就扭头准备回被窝去,他这行一般不怕小偷。可是走了几步,店主又回过头来,撵张秋生他们出门。遇到这样砍价的主儿,没准他们还真偷。还是撵他们出门要把稳一点。
张秋生与李满屯站在店铺门外,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筹莫展。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啦。现在穷的连个骨灰盒都买不起,说起来两个人起码都是百万富翁了。李满屯说:“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家拿钱去。”
张秋生摇摇头说:“不行。李秀英要是问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一回家就要钱,要了钱还立马就往外跑,你要干什么?你怎么回答?你说拿钱是为了买骨灰盒?虽然李秀英没什么忌讳,我们的秘密也暴露了吧?那以后就难保不遭你们家的毒手。”
李满屯对自家的毛病并不护短,对张秋生的话没有一点生气。两人沉默了一会,张秋生一拍大腿,说:“我们俩真傻。要买个什么骨灰盒啊?我们去骨灰存放处,随便找个骨灰盒将翠兰放进去。凭翠兰的修为,那些小鬼是她的对手?必定是鸠占鹊巢,称王称霸。”
李满屯也连拍大腿,大叫此计甚妙。他尤其对称王称霸这个词感兴趣。两人兴冲冲的跑到殡仪馆围墙外,张秋生说:“老李啊,你一人进去就行了,我在外面给你放哨。”
李满屯一楞,然后说:“这儿要放个什么哨啊?冷僻寒秋鬼影子都没一个,你尽鬼扯洋谈。”
张秋生难为情的说:“这儿yīn森森的。我,我有点怕。我这人从小就怕鬼。”李满屯被这家伙弄的哭笑不得,说:“你他娘的神灵都不怕,你都敢打。这会儿居然怕起鬼来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九十二元六毛二
说起来没人信,张秋生真的从小就有点怕鬼。直到现在还是有点怕,叫他在这乌漆麻黑的时候进殡仪馆,立马就浑身感到不自在。
也可以说,任何胆大的人,也不愿去yīn森森的地方。这道理很简单,这世界上无神论者胆大包天者多了去,可有几个愿意没事黑咕隆咚的半夜去墓地?当然在这儿工作,长期处于这样环境的人除外。
张秋生狡赖地说:“那不是没办法吗?生死关头激发出来的斗志而已。再说了,对付神灵俺可以耍赖,可以打不过就泼粪。这儿可是咱们阶级兄弟,是咱们同胞,总不能泼粪吧?”
胆大到无法无天的家伙居然会怕鬼,打死李满屯也不会相信,说:“那李翠兰也是鬼,你怎么不怕?”
张秋生头一昂,说:“那不是熟人吗?熟人有什么好怕的。其实刚开始也怕,但不是有老吴在旁边吗?老吴可是正规正宗正派正儿八经的修仙人,要是仅仅你这个水货修仙人在旁边,我还真怕。”
李满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既然我是水货修仙人,那你还叫我一人进去干么?”
张秋生奇怪的望着李满屯,说:“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别扭,就像水货jǐng察对老百姓说,既然我这个jǐng察不称职,你们怎么还叫我去抓小偷?
捉妖驱鬼是你们修仙人份内的事,你即使是水货也正当应份的该去。哦,谁家死人,你们修仙人赶去,敲几下鼓打几下锣,又吃又喝还拿钱。真正到了人民群众需要你们的时候,倒往后缩了?”
李满屯被张秋生彻底打败了,无可奈何地说:“哪来的人民群众,就你一个人就代表人民群众了?还有,告诉你多少遍了,我们玄门正宗是不捉妖驱鬼的。再再还有,那些跑人家敲鼓打锣的,不是修仙人,只是一些普通神棍。”
张秋生今天似乎不把李满屯赶进殡仪馆不罢休,说:“我不是人民群众是什么,难道是领导?统共就五个人,我当个副组长还是第四,你可是常务副组长。
你玄门正宗不捉妖驱鬼,那捉什么驱什么?你们总不能去捉人吧,修个仙就成了jǐng察?你们什么也不干,就自封正宗。人家辛辛苦苦捉妖驱鬼倒成了旁门,这是哪儿的道理啊!
就像旧社会一个女人,既不孝顺公婆,又不侍候老公,还不生孩子。她还自称是正房,还欺负别的小老婆。这种女人一般叫悍妇,也有叫泼妇的。”
尼玛,跟这家伙就没道理可说。李满屯苦笑着说:“好好,好。算你狠,我去好吧?不过,我们俩一道进这大院,骨灰存放处我一人进去行吧?我们俩一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张秋生见李满屯话都说到这份上,也只好同意这个方案,不过他嘴上还是啰里啰嗦:“我是怕,万一有鬼,你又打他不过。那我不就危险了?”
翻墙进入殡仪馆,找到骨灰寄存室。这儿的门锁对现在的李满屯而言是形同虚设。张秋生将指骨交给李满屯之前叮嘱他,一定要找个犄角旮旯,一个最不起眼而又布满灰尘的骨灰盒。李满屯却不同意这个方案。两个就在骨灰存放处门外争执起来。
李满屯主张找一个豪华的,处于正中位置的骨灰盒,这叫入主中原称王称霸。张秋生认为应当找一个犄角旮旯,最好上面布满灰尘的。理由是这样的骨灰盒,寄存人说不定已经忘了或不在人世了,翠兰在这儿可以长居久安。要是放在正中最豪华的里面,它的寄存人说不定哪天会取了走,到时我们上哪儿找翠兰去?
李满屯却大咧咧的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死者家属把骨灰盒放这儿好好的,翠兰来了他们就要取走?”张秋生反驳说:“那也说不定。这世上的事原本就没一样事是确定的,总是处于千变万化之中。”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张秋生说:“我俩也别争了,应当征求一下翠兰自己的意见,我们别太霸道。”这个提议李满屯同意,这本来就是李翠兰自己的事,应当听取她自己的意见。
张秋生从背包里将那块指骨取出来。对着指骨说:“翠兰,翠兰!”叫了两声,没见回应。李满屯担心地说:“我们别是把她弄丢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张秋生也是极为担心,大了点声喊道:“翠兰,翠兰!你要听到了就回个话,别让我们担心。”又过了一会,终于听到李翠兰的声音:“哎,我听到了。刚才正在修炼,气没收回来说不出话。现在好了,你是要我出来吗?”
两人一颗心终是放下了。张秋生说:“你不用出来。有个事与你商量一下。是这样啊,我们已经到家了。现在呢,我们考虑如何安置你。我们的意思呢,把你放在骨灰寄存处,你看怎样?”
李翠兰不明白张秋生的话,问:“骨灰寄存处,这是什么所在?”
“这个,哈,”张秋生努力组织比较委婉的说法:“现在呢,国家规定人死了都得烧。这一烧呢,剩下的不就是骨灰了吗?这骨灰呢,绝大多数都被亲属埋了。也有极少数,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亲属没埋。于是就存放起来,这就叫骨灰寄存处。
本来是应当把你带回家,可是我弟弟特顽皮,要是把你弄丢了,我可没法找你。老李家呢,没几个好人。你要跟他回家,说不定会遭他们家的长辈毒害。
这儿呢,首先热闹。天天都有人死,天天都有新鬼加入。而且现在世道太平社会繁荣,有钱的人多。他们烧起纸啊香啊什么的,都是成堆成堆的。凭你的修为,在这儿肯定是大王,你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你看多好?还有,这儿yīn气重,便于你修炼。”
李翠兰弱弱的说:“好是好,可是我不待这儿行吗?”咦——,这么好的地方,她都不想待。她想待哪儿?张秋生看看李满屯,李满屯看看张秋生,抓耳挠腮一筹莫展。
李满屯的思维向来是跳跃xìng的,在张秋生搜肠刮肚都想不出妙计的时刻,他竟然问:“你口袋里怎么只有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了?不是留了一张一百元的么?
要是有一百元整的,说不定那骨灰盒就买下了。你全是零钱,叫我是那老板也不卖。”张秋生正为如何安置李翠兰发愁,想也不想地说:“我哪知道,反正只剩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了。”
殡仪馆看门老头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这辈子干的都是丧葬这一行。现在退休了,但单位返聘他在这儿看看大门。工作很清闲,这儿小偷很少光顾,混混也不来打架,也没什么人吃饱了撑着跑这儿来闹事。相反,来这儿的人都庄严肃穆表情凝重,对这儿的工作人员都恭恭敬敬。
老头几十年如一r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以前是跑步,现在老了跑不动了改遛弯,就在殡仪馆大院内走几圈。干了一辈子这样的工作,他不怕鬼但相当的迷信。不怕鬼,是因为他干的就是这行,怕就别吃这饭,胆子是慢慢练出来的。迷信,是因为见的太多了,不得不迷信。
今天老头一如既往的天不亮就起床,在大院里还没遛到一圈,就听见骨灰存放室有人说话,并且清清楚楚听见什么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
老头当场头皮一炸,寒毛一紧。怱地就见两条黑影一闪,然后眼睛一花,接着就无声无息。再看,骨灰存放室的门开了。再再看,司贝零锁完好无损,一点没有撬动的痕迹。
老头吸了一口凉气,怔怔地思索了一会,开始往大门外而去。不一会来到刚才张秋生来过的那个丧葬用品店,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店主将门打开,还是空心笼穿黄大衣。见到老头有点吃惊,问:“大叔啊,您老怎么来了?大清早的。”老头没立即回答问话,而是说:“进去,进去,进去说话。”
进屋后,老头将刚才遇到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这绝对不是人,没人有这么快。两个黑影,眼睛一花就没了。我就想着,他们说的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欠他们的,还是其它什么的。”
店主牙齿直打颤,说:“刚才他们上我这儿来了,我说呢,当时怎么那么冷!原来是这样。”
做这一行的都迷信,这店主当然不能例外。他又对老头说:“你看到的是不是两个半大小伙子,一对童男?打扮非常奇怪,拎两个热水瓶,脖子上围一塊白粗布。
我当时就想,这会儿开水炉还没开门呢,他拎两个热水瓶干嘛?你要说他是打开水的吧,应当就在附近住,可他又背了个大旅行包。还有,这个附近也没开水炉啊。
还有围着条粗白布,是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没想起来。重要的是,他们只出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要买一个骨灰盒。从没遇见过这样买骨灰盒的,我就没卖给他们。”
第二百三十章 飞剑
老头一拍大腿,叹息着说:“哎哟,你卖给他们就好啰,也算是了却一桩孽债。能在电灯光下显形,能开口说话。非同一般啊,非同一般。”
店主忽然想起一事,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可能,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来无影去无踪的那种。是不是他们来了呢?”
老头摇了摇头说:“我也想过这事。觉着不太可能。真有这样的高手,他们上这儿干什么?身手都这样了得,身上会没买一个骨灰盒的小钱?会在乎九十二元六毛二分?只有那东西才会在乎,因为心里有纠结才不愿投胎转世。”
店主认真回想,到底是活人呢还是那东西。越想越糊涂,本来就迷信,越想就越害怕。问:“那怎么办?”
老头说:“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唯有烧纸了。你怎么办,我管不了,反正我来就是买点纸烧去。我看见他们了,烧点纸表表心意。他们有什么事,该找谁找谁去。”
“那那那,那,”店主哆哆嗦嗦地请教老头:“那,那我也烧,烧,怎么样?”老头点点头说:“不管怎样,烧总比不烧好。烧九十二元六毛二分的纸。要按成本价,别打算赚他们的。”
张秋生与李满屯哪知道老头与店主的事。他们是做贼心虚,见到有人来吓的掉头就跑。他们虽然胡闹,虽然无法无天,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有一样怕。怕什么?怕他们自己!就是说胡闹有底线,超过底线自己都会饶不了自己。否则就会入魔。
他们想出来安置李翠兰的主意,本来就不靠谱,本来心里就发虚。人家骨灰好好放这儿,你想鸠占鹊巢,打定主意要欺负人家,让李翠兰在这儿称王称霸。这本来就不对,连李翠兰都觉得不合适。不说修真界,这事就是世俗社会也饶不过他们。见到有人来还不赶紧逃跑,等着让人抓?
两人屁滚尿流的逃出殡仪馆,一路仓皇逃窜。天已经微微亮了,清洁工已经在清扫大街。不知不觉前面就是二十一中。
张秋生忽然又想起一个主意,他靠在学校的后围墙上,拿出指骨说:“翠兰啊,那个骨灰寄存处确实太冷清。你既然不愿待那儿,也就算了。这样吧,把你埋在我们学校的一座小山上,这儿白天很热闹,一千多学生呐。就是晚上也是很冷清的,你看怎么样?”李满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立马紧盯着指骨,想听听李翠兰愿意不愿意。
李翠兰说:“行,我听你们的。你们说好,那肯定是好的了。”
李翠兰同意了,挺好。下面为怎样放置两人又发生争执。张秋生要去学校堆放工具的屋子里去找洋镐、铁锹,说为安全起见要挖深一点。
李满屯认为不能挖太深,因为李翠兰在月圆之时还要吸收月之光华,埋太深了叫她怎么出来?
张秋生说,以李翠兰的修为就是把她埋入几百米深的地下,她也能轻松出来。埋浅了,万一被人拣走了怎么办?
李满屯说,埋个几百米深李翠兰能够出来,这我知道。可那总不方便吧?把你家大门挖条尺把宽的沟,你也能进出。你愿意在家门口留条沟么?再说了,一塊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指骨,谁没事会去拣啊!
张秋生说,那也不一定,我们二十一中古怪人多,说不定哪天谁发高烧做糊涂事,没准就把李翠兰拣走了。
李满屯说,二十一中古怪人是多,但第一古怪人就是你张秋生。你要不拣,绝对没人拣。
还是征求李翠兰本人意见吧,两人瞎争也争不出个明堂。可是李翠兰却说了个“随便”。这孩子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啊?这不成心让张李二人继续斗下去吗?你难道不知道只要没外人,这两人的意见从没达成一致过,不争个天翻地覆决不收兵?
天越来越亮,时间不容他们再争下去。张秋生忽然出了一个馊主意:“我们把她放树上去,放高一点。”
正经主意必定会引起争执,馊主意反而会得到对方支持,越馊对方越感兴趣。高一一班个个都是这德行。李满屯立马鼓掌称是,说:“对对,这是个好主意。俗话说站的高看的远。站在高高的树上,不仅方便吸收月之光华,还凉快。”说完也不等张秋生吩咐,飞身就上了小山上最大最高的一颗树。
李满屯将自己的轻功能力发挥到极致,趴在树巅的枝杈上,用匕首在树梢挖洞。
张秋生说:“老李啊,不用这么费事吧?在树岔上挖个洞就行了。”李满屯一边费力的挖树洞,一边说:“这你就不懂了,挖在树杈万一那个不长眼的麻雀乌鸦,或其它什么鸟在上面做窝,又或者在上面拉屎怎么办?在这样的树梢上挖洞,鸟雀们只能横着站在上面,拉屎也只会拉到下面。”
说是树梢直径也有三四厘米,李满屯扒开树皮将树干挖开半寸来长的小洞,将指骨安放在里面,又将树皮盖上绑好。相信过不了多久,树皮就会长好,不到这上面来仔细看没人会发现。又问了李翠兰,这样安排她方便不方便出来,待在里面能不能吸收到月之光华。等到肯定回答后,两人算是大功告成。
张秋生对李满屯说:“别急着下山,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李满屯诧异地问:“什么事啊?”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还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的?
张秋生笑嘻嘻地说:“分赃啊。我在谢老五那儿顺了点东西,之后一直就没机会说,差点忘了。”李满屯大为奇怪,问:“你在谢老五那还顺了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张秋生说:“你不是上楼弄救生艇去了吗?”也不再废话,先拿出了一个扁圆瓷瓶,一尺来高半尺来宽。扁的两面画了青sè的画,一面是梅枝一面是竹子,上面还有题字。
李满屯说:“不错,不错。谢老五那儿的东西必定是古董,与其让它们流落到国外,还不如留在国内给我们玩玩。”
张秋生说:“就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既然让我们发现就不能让它们流到国外。”说着又拿出一个砚台,乌黑锃亮沉甸甸的,大约32开的书本那么大,长方形四周雕有云纹。然后又拿出一个圆形的托盘,就像饭店里送菜的托盘那么大,黑里泛紫紫中透黑,盘中是莹莹的水波,与两条戏水的金sè鲤鱼。
张秋生最后拿出了一柄小剑,一柄长不逾寸半的小剑。小剑发着蓝莹莹的光芒,灵气逼人。李满屯傻眼了,一把抓过小剑,激动的全身颤抖。结结巴巴地对张秋生说:“这这这,这个,这把飞剑,给我好吗?求你了!”张秋生说:“本来就是分赃嘛,你要就拿去好了。”
其实这样的飞剑张秋生也有,恐怕比这把要好的多。这柄飞剑本来就是给李满屯的,否则他也不会拿出来。另外还有一个铜尺,也是灵气逼人。他准备给姐姐,如果姐姐不要的话,也由姐姐处理。这两样法宝,估计都是哪个盗墓贼误进了哪个修真者的坟墓,偷盗来后不知是什么而卖给了谢老五。谢老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而随随便便与其它古玩放到一起。
李满屯捧着飞剑,跪在地上大叫:“苍天啊,大地啊,我李满屯也有飞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李满屯近乎颠狂着魔的样子,张秋生扁扁嘴,不就一柄飞剑吗,致于这样?对着他屁股踢了两脚,说:“喂喂,醒醒,你都快得魔症了。”
李满屯一把抓住张秋生的手说:“老张,你不知道,这可是飞剑啊。修真之人梦寐以求的飞剑啊。”
张秋生不以为然地说:“飞剑又怎么了?修真人不都有飞剑吗?没事站在飞剑上飞来飞去的装逼,有事时站在飞剑上打架?”
李满屯拿张秋生是真没办法,只得耐心解释。拿了人家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个宝贝,总得和人家说清楚。他说:“修真人不是人人都有飞剑,甚至是很少人有飞剑。特别是当今这个世界,就更是很少人有飞剑。”
张秋生拍拍李满屯肩膀说:“我们吃早饭去,再不去一会就有人来上学了。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翻出后围墙,向学校大门方向而去。后围墙是一片荒凉,只有大门附近有早餐店。路上李满屯说:“现在炼制飞剑的材料已经非常稀少,甚至炼制任何法宝的材料都非常稀缺。”
张秋生心想,稀缺吗?好像我大爷爷的洞府里多的是,其他几个爷爷nǎinǎi洞府里有多少还不知道。
李满屯还是不停的说下去:“另外,炼制飞剑一定要有三昧真火,这个只有修为达到金丹期以上的修真者才可以。现在这个时代金丹期的修真人就非常少了,元婴期以上的就更是寥寥可数。别以为金丹期的修真者能发出三昧真火,他们就能炼制飞剑了。金丹期的修真者,发出的三昧真火不纯,并且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就是说,金丹期的修真者炼不了飞剑。只有元婴期的才可以。所以吧,元婴期的寥寥可数,可以炼制飞剑的天材地宝稀缺。这个飞剑就非常金贵。”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扶老太太过马路
快到大门口了。张秋生停下,又将那些东西拿出来问:“既然这么金贵,那你们家族会不会没收,实行计划经济,由家族统一分配使用?”
李满屯笑笑说:“嘿嘿,不会。这是有规矩的,对于法宝谁得到的就归谁。这不只是我们家族,其他门派家族都是这样。”大恩不言谢,张秋生对自己的恩情,终生不能忘记。李满屯暗暗下定决心。
张秋生对修真界的事不感兴趣,推了推发楞的李满屯,说:“你还要什么东西?自己拿。一分钟之内不拿就算分赃完毕,以后再想就没有了。”
李满屯连忙说:“不要了,不要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就这样我已经大赚,赚的不能再赚了。”张秋生收起东西,说:“好吧,分赃完毕。你要吃包子,还是煎饺?”
校大门不远处就有三四家饭店,都兼做早餐。两人要了三十个包子两碗稀粥。好吃啊,真好吃!包子在麒林市算不上是好的,皮厚馅少,但比外地的就好的多了,起码一口能咬的到馅。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处,各店铺做的都是家门口生意,或者说做的是熟人生意,质次价高是自寻死路。
两人没一个是过rì子人,十五个包子一碗稀粥根本吃不了。不管你是修真人还是习武者,你的胃就那么大。总不能运用内力真气把胃弄大吧?即使把胃弄大了,你也要食物在胃里能翻身。两人越吃越慢,由原来的狼吞虎咽到现在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渐渐地同学们到校了。孙不武开着他的切若基从门口过,忽然似乎感觉到什么,又飞快的向后倒车。车停在店铺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就大叫:“老张,老李!你们回来了?”接着扑啦啦他们四兄弟一个接一个的跳下车,冲进店里。那叫一个亲热,真像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嗯,亲热归亲热,有吃不吃是傻瓜,桌子上的包子迅速被他们几个兄弟消灭。
小饭铺里登时打闹成一团,在这儿吃早点的都是二十一中的学生,谁也不嫌吵闹。相反,能和张秋生他们一起打闹是很开心的。
张秋生喜欢这样与同学们在一起时的无拘无束的玩闹,他今生别无所求,只想永远快快乐乐轻轻松松的过一辈子。
正在和孙不武他们说笑。说的都是毫无意义却爆笑连连,扭头马上就忘的整篓子的废话,人人却都开心的不得了。突然听到有女孩的声音叫道:“张秋生回来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吴烟,扭头一看,不仅吴烟,李秀英与林玲都站在门口。张秋生笑着说:“哎,回来了。”
吴烟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张秋生嘻皮笑脸的说:“刚刚下的船,没回家直接就来学校了。怎么样,我们积极吧?”
吴烟也是带着笑脸,但口气却一点也不认为张秋生积极,她说:“你们积极?好像大前天你们就从申洋动身回来了吧?怎么在路上走了这么多天?老实说,这两天上哪儿玩去了?”
张秋生没想到行踪被吴烟掌握的这么jīng确,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抓抓头皮,说:“是大前天吗?我怎么记不清楚了。老李啊!我们这两天上哪儿去了?”这是明显的要耍赖,叫李满屯只是缓兵之计,好让他有时间想词。吴烟见张秋生这样赖皮,着实觉得好笑。
柳家已经与吴烟谈了张秋生的事,觉得他绝对是个人材。柳家还觉得张秋生的师傅肯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高人。他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高的修为就是证明。
张秋生所说的要到五十岁以后再修道的话,柳家也知道了。柳李两家经常走动,并且互通声息。张秋生与李满屯说的话,不仅李家,柳家也知道了。
家里的意思吴烟隐隐约约听出来了,是要招张秋生进门。羞死人了,张秋生是有女朋友的。林玲要是知道柳家的这么想法,恐怕杀我的心都有。人家是青梅竹马,岂容他人横刀夺爱?再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秋生对林玲有多好。除了林玲,这家伙对别的女生就没正眼看过。听说有两个俄罗斯女生看上他了,还是外国女孩胆儿大,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看看林玲现在的态度,对张秋生带理不睬的,摆明了是在吃醋。咱还是别招惹这辣椒,弄不好要出大笑话。
同样的话李家也与李秀英谈了,她的想法与吴烟一样。这家伙有林玲呢,人家青梅竹马,我要是稍稍有一点神态不对,立马就是山崩海啸轩然大波。努力保持与以前一样对这家伙的态度,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暂时不提这两个女生的复杂心情,只说李满屯半天没答应张秋生的叫唤。原来他点了一支烟,然后将孙不武悄悄拉到一边。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竖起右手食指,袅袅青烟从指尖升起。
孙不武当场石化,呆呆地看着李满屯那得意的笑。李满屯再吸一口烟,青烟再次从指尖升起,再次得意的笑。
孙不武突然抓住李满屯的衣领,问道:“你是不是受过伤?”李满屯受伤的事在黑河时就在电话里跟家里说了,柳家当然也知道。孙家只是柳家的外围,所以到现在还没人跟孙不武说。李满屯说:“是啊,差点被航空机枪打成两截。”
孙不武又问:“是不是张秋生帮你治的伤?”李满屯点头,深有感慨的说:“亏得老张救了我一命啊。”孙不武没再说话了,楞楞的站在那儿想心思。
李满屯这时才听见张秋生在喊他。
张秋生叫了李满屯很长时间,才见他匆匆忙忙的过来,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问道:“吴烟说我们大前天就从申洋动身了。那,那这中间的两天我们干嘛去了?你知道吗?”这算什么问题,张秋生明显是拿我当傻瓜,让我用冰塊去烧火。
李满屯想都不想,头一昂说:“我哪知道!我忙着呢,哪有功夫考虑这些不相干的事。”说完掉头就走,好像真的很忙。李满屯是去找他的那些兄弟去了。满仓这几个怎么回事?秀英都来了,他们上哪儿去了?
“哦,想起来了。李满屯这是做好事不留名,”指望不上李满屯,这坨屎还要拉他头上:“大前天不是找了辆便车吗?我们这也是勤俭节约,持家过rì子的好习惯。这年头钱不好挣啊,能省就省点,你们说是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吴烟与李秀英看着张秋生,既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好笑的是这也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听听这家伙编瞎话也挺有意思的。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家伙越是胡说八道就越是绘声绘sè,他作文写的好与这德行大概也有关系。
“李满屯那天和我准备去熟人那儿,过十字路口时见一老太太。那老太太九十多岁了吧?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站在马路牙子上,冷冽的寒风吹散了她满头的白发,布满皱纹的双眼茫然地望着马路对面。红绿灯交替变换了几次,老人家也几次想过去,可是几次下到马路又害怕的缩回来。我们在旁边看的那个纠心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啊。孟子在两千多年前就曰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张秋生越说越顺溜,说到后来竟然反问起吴烟与李秀英起来。
李秀英最是单纯,立马说:“当然扶她老人家过马路啊,这还用说?不过,你们不会扶个老太太过马路就用了两天时间吧?这马路得多宽?”
“当然没有,扶老太太过马路哪用得了两天。”张秋生勇敢地承认事实,不过他有他的道理,他说:“李满屯同学是个好孩纸啊,他立马上前扶住老太太。可是,但是,不过,谁能想到,这时,恰恰在这时,道路封锁了。听说是一个国家的元首要从此过,为了安全起见jǐng察叔叔们辛辛苦苦的封路了。于是,我们等啊等,等啊等,等——,”
吴烟笑嘻嘻的打断他,说:“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天?”吴烟笑是因为知道这两个家伙肯定是跑哪儿玩去了,以为学校不知道。现在临时瞎编理由,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编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
“哦,那倒没有。外国元首走路再怎么慢,两个小时也走过去了。”张秋生又一次勇敢的承认事实,可他下面的话就叫旁边的同学们笑掉大牙,他说:“其实吧,也就等了四十来分钟。在这四十分钟里,李满屯同学搀扶着老太太,殷殷切切与她老人家说话,给她老人家解闷散心。你们猜,后来怎么着?猜不出来吧。老太太看上李满屯同学了。不是看上别的,是认为李满屯同学是个好孩纸,坚决要把女儿嫁给他。”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将钱先还我
“老太太都九十多岁了,那她女儿多大?”李秀英太过天真,xìng格又直率,肚子里有什么话马上就说出来。李满屯是她李家人,她也不得不关心,关心则乱。张秋生慢悠悠地说:“也不太大,只有五十来岁六十不到吧。”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的同学们爆发出轰天大笑。那时各中学还没评校花一说,最起码麒林市各中学没有。但吴烟她们是二十一中顶级美女,这是大家公认的。除非是瞎子,是个人都知道。张秋生是二十一中的大神,是众男生仰慕的偶像。他们在一起说话,众同学当然围着旁听。有个同学大喊:“五十多岁,比李满屯老妈都大吧?”这话又引起一阵轰笑。
张秋生也跟着笑。憨憨的,对不起广大观众的那种笑,然后接着说:“当时吧,我也这么说的。可是老太太不乐意了。她说,两口子在一起重要的是感情,有感情山挡不住,水挡不住,千山万水都阻隔不了,何况年龄差距乎?你们看,她连乎都乎出来了,我还有什么话说?我——”
“好了,好了。”吴烟又一次打断张秋生的话头,越说越不像话,再不阻止还不知要说出什么不堪的来。她就不明白这些男生是怎么回事,关系好的可以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损起对方来怎么糟践怎么说。吴烟对张秋生说:“我们有正经事和你说,过来一下。”她指了指饭铺旁边的一棵大树。
张秋生一边跟着吴烟她们走,一边说:“这次三好学生应当给我与李满屯吧?学习与身体我们没话说吧?品德现在就更没话说了,李满屯扶老太太过马路,我还拣到一分钱交给了jǐng察叔叔。”吴烟知道他这是胡说八道,懒得理他。李秀英却扭头说:“这学期不评三好学生,要下学期。就你们目前的表现,我看够呛。”
张秋生扯直了嗓子说:“怎么够呛?我表现难道还不好?”李秀英哼了一声,说:“你们有两天去向不明,应当算旷课吧?旷课还想评三好学生?”
旁边还有一些闲杂同学,这两天的去向不方便说,张秋生也不抬这个杠。而是突然坏笑地问李秀英:“秀英啊,你和李满屯哪个年龄要大一点?”
李秀英心里大叫,你作死啊,秀英秀英叫的这么亲热,林玲就在后面呢。嘴里却说:“关你什么事啊,你管谁大谁小!”
张秋生装作很诚恳地说:“我是想,万一李满屯将那个老太太的女儿娶回家,你是叫她嫂子呢,还是叫她弟媳。是叫她大娘呢,还是叫她大姐。”
旁边又是轰堂大笑。李秀英气的要找东西打他,只是一时找不着趁手的兵器。张秋生却是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哈哈大笑。
吴烟跺跺脚,大喊:“回来!有正经事跟你说呢,跑什么跑!”张秋生停止跑步,慢慢地谨慎地往回走。走到大树旁边,对李秀英说:“你可别瞎打啊。打倒了教室墙壁,那是学校内部矛盾。要是打坏了大树,有关部门追究起来麻烦就大了。”
李秀英真想打张秋生,可是打重了不合适,同学间开玩笑你翻脸就没意思了。打轻了更不合适,后面林玲看了会觉得太暧昧。索xìng哼了一声,做出一副懒得与他计较的样子。
吴烟怕两人真的动手,又弄出一番不可收拾的局面,赶紧说:“张秋生,你说的那个什么认购证,真的能赚钱吗?”这是正经事,张秋生对于正经事还是很认真的。张秋生说:“那当然,不能赚钱我干嘛买许多?”
李秀英追问一句:“你能保证赚钱?”张秋生摇头,又翻眼说:“不能保证。能赚大钱的买卖,必然有大风险。哪个能保证稳赚不赔?”
李秀英一听这话就急眼了,她毕竟是向阳屯出来的。修真归修真,rì常生活及过rì子还是保持着农民的朴素谨慎,立即冲张秋生说:“那要是赔了怎么办?二十万呐,全班同学辛辛苦苦,黄汗淌白汗流的,才赚了这么点点钱。”张秋生满不在乎地说:“赔了就赔了呗,人生在世偶而难免是要赔一点的。”
李秀英开始耍赖,说:“不行,这钱暂时不能付给你。等证实确能赚钱,那时再付不迟,要是赔了你就别想了。钱是全班同学的,可不能让班干们糟蹋了。”
张秋生不干了,大叫道:“哪有这样做买卖的?古今中外做买卖都是一手钱一手货。即使有赊欠的,也是写下字据风险自负。哪有风险叫别人担,盈利自己吃?好吧,你们不要也行。我给李满屯去,他抢还抢不着呢。”
李秀英继续耍赖,不仅要股权认购证,钱还暂时不付,非得等赚钱了再说。还威胁说,没她同意李满屯不敢要。她这话说的自信满满,一般情况下李满屯也确实是听她的。
可是碰到张秋生,一般情况就变成特殊情况。张秋生说:“切,李满屯要的时候你四叔就在旁边。你四叔还借了钱给李满屯,让他买了三千元的。你比四叔还大?好吧,你锅巴爬上了饭头,你们李家情况特殊,晚辈比长辈大。我卖给孙不武行了吧?吴烟你有本事逼着孙不武不敢要?我卖给宋念仁去。我还就不信,这样的好东西卖不掉。我还不外卖,只卖给本班同学。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买卖不能便宜了外人。”
张秋生一方面是真心为班级赚钱,另一方面也是急于回笼资金。这几天身上只有六毛二分钱的rì子,把他可憋苦了。班上明明有钱,放那儿也没什么用,就是分一人也只能分上几千元。这年头几千元对于一般人家也算是不少了,但能赚更多的钱,以后就能分的更多,何乐而不为?非得学土财主一个钱两个钱的攒着?
吴烟虽然也是天真烂漫,但也不是傻瓜。李秀英已经碰了钉子,她自是不会这时触张秋生的霉头。她用很温和的口气说:“张秋生啊,班上只有二十三万。本来想再找个什么项目,为同学们多多的积累一点资金。今后的三年,我们班的学费啊,生活费啊什么的,就再也不用向家里要。班上有钱,班费就更不用向同学们收了。这也算是高一一班全体同学的一项自强自立工程吧。可是这一下去了二十万,还剩三万。三万能干什么呢?”
张秋生看着孙不武开着切若基,匆匆忙忙往学校相反方向而去,不知要去干什么。听到吴烟问他话,回过头来说:“还有三万?那很好哇!白手起家的人和事多的是,何况你还有三万。就是这二十三万不也是白手起家得来的吗?”
吴烟漂亮的丹凤眼一亮。她就想再干一件白手起家的事。白手起家的项目做起来特别有成就感。只是苦于找不到这样的好项目,她都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是漫无头绪。听到张秋生这样说,连忙问:“你有什么好想法?说来听听。”她相信张秋生绝对能有好点子,这家伙脑袋瓜就是比别人好使。
张秋生却说:“你们先把钱还来,我再慢慢想。”吴烟简直哭笑不得,这家伙整个钻钱眼里去了。不过他既然答应想办法,吴烟相信他一定会想得出好主意。于是吴烟说:“那你总要先把认购证交给我们吧?还没见货就付钱?”
张秋生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五联公司成立了一个风险投资部,我把所有的认购证都交给他们打理,可以让五联公司开据收条。你们要拿回来也行,不过你们得确定有时间,并且有必要的知识与经验去运作。”
吴烟的丹凤眼又是一亮。自己当甩手掌柜,让别人为他赚钱,这是从商的极高境界,也是自己孜孜追求的目标。现在她已无话可说,紧紧背上的书包向学校走去。五联公司成立风险投资部的事,她也听说过。那可是与海外专门的投资公司的合作,人家过手的可都是上亿的资金,自己这小小的二十万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五联公司是自己家的,自家的长辈还会害了自己?
李秀英也听说过五联公司成立投资部的事,心下登时大为放心,跟在吴烟身后离去。林玲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也跟着吴烟她俩离去。
张秋生去饭铺将热水瓶拿了,找老板重新灌了开水。见钱不喜兄弟几个站在饭铺外的拐角,正悄悄的商议着什么。想招呼他一起去学校,再想想又不太方便。这些人既然躲在一旁悄悄说话,就说明他们有事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要是冒冒失失过去,倒是触犯了他们的**。
却说孙不武自见到李满屯手指冒烟,立即就傻眼了。知道这家伙境界有了重大突破,真气已经外放。对于修习内家功夫的人来说,这是毕生追求的境界。孙家近八十年已经没有一个人能达到此等境界,无论怎么苦练,不行就是不行。孙家长老向柳家求教。柳家苦笑着说,他们家近百年都没有弟子在真气外放上有所突破。
第二百三十三章 孙不武也大功告成
孙不武站在那儿痴痴的发了一会呆。突然叫钱不喜他们在这儿等着,自己就开着车走了。钱不喜三个兄弟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在这儿干等。他们住处离学校本就不远,没一会孙不武就回来了。孙不武将一支6sì手枪扔给钱不喜,又将一把五连发猎枪扔给王不立。然后对他们俩说:“一会下早读课时,你们就向我开枪,朝死里打。”
钱不喜兄弟几个吓了一跳。孙不武将枪扔给他们,原以为他要打架寻事,哪猜得到是要向他自己开枪!钱不喜年龄比孙不武大点,向来也比较稳重,此时被孙不武吓的不轻,哆哆嗦嗦地说:“小,小五子,别,别瞎来!你你你,你要干嘛?”
孙不武叹口气,将李满屯已达到先天境界的事告诉了兄弟几个。钱不喜几个震惊了!真气外放是每个修习古典武术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因为这意味着一步跨入了先天之境。孙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了。据说这个很难,很难,难于上青天。据说孙家以前也是几十年才出一个。
他们来到二十一中,发现先天境界似乎也不太难吧?他们高一一班就有三个,高三一班还有两个。虽然不像萝卜白菜那样满大街,但也不少了。哪像他们孙家,整个家族一个都没有。聊以自慰的是李满屯兄弟们和孙家兄弟们一样,彼此大哥二哥麻子哥大家差不多。
现在不同了,李满屯已经迈出关键的一步。从此与他们是天渊之别,不再是同一阶级的人了。他们相信李满屯不会再与他们打闹了,会非常尊重他们。可他们不需要别人的尊重,那种尊重其实是同情,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不管李满屯心里是怎么想的,事实就是这样。
孙不武望着兄弟们说:“李满屯突破境界也没什么稀奇。是张秋生帮他的。张秋生这家伙死懒,不到万不得已他懒得出手。你们知道阿仁全身经脉打通了吧?那是阿仁受伤要死,他才出手帮他打通的。这次李满屯也是受伤要死,张秋生为他疗伤时顺手帮他突破境界的。”
是吗?原来是这样。不过想想张秋生的一贯德行,确实是有可能。“怎么叫有可能?他帮阿仁打通全身经脉,我就在旁边。我还与李满屯一道按住阿仁的手脚。”孙不武对几个兄弟言之凿凿的说。
钱不喜担心地说:“万一张秋生见死不救,那怎么办?”孙不武断然地说:“绝无这种可能。他与我是过命的交情。这家伙除了太懒之外,基本没什么毛病。”
张秋生可不知道孙不武下了这么大决心。他这时正站在学校大门口,打量着差不多快完工的门面房。以大门为界,一边五间,都是两层。他慢慢的走到另一边,一间一间的仔细看,又若有所思的考虑一些什么问题。
“秋生,是你吗?”是王长青的声音。张秋生回头,就见自己的一帮邻居同学。他有点疑惑,林玲怎么没与他们一道上学?不过这点疑惑立即被见到这些发小的喜悦遮掩过去了。几个男孩子高兴地勾肩搭臂,相互拥抱。邓二丫与向梅站在一旁笑。邓二丫笑嘻嘻的问:“秋生,你怎么拎两个热水瓶呀?”
一众发小这时才注意到张秋生的古怪,又引发一阵大笑。张秋生说:“在路上吧,吃饭喝水难,于是就买了两个热水瓶。也就是随时有热水喝。”二丫说:“新买的?怎么这么旧啊,脏死了。”路边饭店的热水瓶,瓶壳上油乎乎脏兮兮的。
“嘿嘿,旧的便宜啊。有人搬新家,旧东西都不要了。这热水瓶一元钱一个,我就买了两个。我们可是苦孩子出身,得懂得勤俭持家。”张秋生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说谎了。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在别的地方说谎还可以,跟自己的发小可不能说谎啊。可这事说来话长,不说谎还不行。
纺织宿舍的孩子都是苦出身,对张秋生这样拣旧东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这才是会过rì子。接下来,他们向张秋生介绍了眼前这些在建的房子的来历。二十一中与cāo守仁黑-道混混的大战。
梁司琪经过与学校及高一一班同学的商议,决定要cāo守仁修学校的围墙。要以大门为中心,一边修五间房子,并且要上下两层的。
主意是胖子通过二丫向梁老师提出来的。梁司琪与吴烟及一些班干觉得条件太苛刻了。怕cāo守仁不答应,十间小二楼吔?可是cāo守仁竟一口答应下来了。地皮不要钱,做房子实际花不了多少。再加上捐献教育事业,有许多税费可以减免。
张秋生没把cāo守仁花了多少钱放心里。只听发小们叙述当时的情景,当真是惊心动魄。张秋生想不到自己的姐姐居然也参与打架了,并且还是总指挥。
听到姐姐一跳绳将埋伏在大树上,各持猎枪的两个人打下来。立马就猜到,姐姐是动用了法宝。要一鞭同时打下两人,还要保证枪不走火不伤及无辜,任何武林高手都做不到。想到这儿,不由哈哈大笑。
王长青见张秋生笑的奇怪,就问:“秋生,你笑什么啊?”张秋生还是大笑不止,一边笑一边说:“笑我姐也学坏了,竟然也参与打架。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也觉得然然姐那么一个斯文的人,那天竟然也参与打架,也一起跟着张秋生没心没肺的大笑。向梅笑着说:“我们都学坏了,都参与了打架。都是被你带坏的,跟你就学不到个好。”
一众发小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地向教室走去。进了教室,见了曹忠民一帮人,自然又是一番亲热。张秋生感慨万千,在社会上漂泊哪有在学校里好啊。
亲热归亲热,感慨归感慨。张秋生立即要曹忠民将这阵子的学习情况向他汇报。这个一定得抓紧,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可是真正见包公的时刻,一点马虎不得。
早读课在亲热温馨忙碌中度过了。早餐喝多了稀粥,得去放放水。张秋生改完了曹忠民的数学作业,课间休息已过去一半,匆匆忙忙向厕所跑去。孙不武也跟着去了,钱不喜与王不立拎着枪紧随其后。
张秋生痛痛快快酣暢淋漓之时,还不忘看看孙不武,说:“老孙啊,看来你肾功能不咋的啊,滋得还没我三分之二远。”孙不武唯有报以苦笑,习惯xìng的回嘴:“你一早到现在才第一泡吧?我可是第二泡了。你憋得多,当然滋得远。”说完又后悔,咱可是来找他办事的,天大的事。这家伙十分备懒,他真要见死不救也没他什么办法。
张秋生说:“你气沉丹田,运气看看能滋多远?”cāo!尿尿也运气?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这家伙做事从不走正道,说不定其中真有什么明堂?可是这泡尿已接近尾声,运气也滋不出多远。
不过张秋生却说:“不错,孺子可教。注意,就保持现在的运气状态。别抵抗,顺势而为。”说着在孙不武身上拍了两下。孙不武立即感到全身一震,丹田中的气息顺着自己平时练功的路线飞快的运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汹涌澎湃。
张秋生出厕所时,见钱不喜与王不立拿着枪躲在外面,也不知他们搞什么鬼。高一一班的人各有各的毛病,张秋生是见怪不怪。也懒得过问他们,自顾自的回教室。下一堂是数学课,老师姓郝,人也很好。张秋生很喜欢这个老师。上课不迟到,就是对他最好的尊重。
孙不武不知道是怎么进的教室,又怎么坐到自己座位上。他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内息,这是一种他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不是传说中的练功时走岔了气,可能会引起走火入魔的乱息。因为体内真气完全是按他自己本门的秘法行走,只是比平时更波澜壮阔,更蓬蓬勃勃。不是翻江倒海,而是规规矩矩的汹涌澎湃。
孙不武将课本立在面前,好挡住自己不让老师看见。渐渐地觉得指头有点发胀,他试着弹了两下。没什么动静,又试着弹了两下,还是没什么动静。慢慢细心体会真气的流动,一股真气到了手指时,再试着弹了两下。“波,波,”两声轻响。立在前面的课本上,出现了两个细小的洞眼。
成了!我终于可以真气外放了!孙不武泪流满面-。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家族的期望有了回报。孙不武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没有听到老师的声音:“孙不武同学,你上来,将这道题给同学们做一下。”
孙不武又弹了两下,第一下将前面的课本击倒,一不小心第二下击到前面吴烟的头发上。幸好他的指风尚不能及远,到了吴烟头上时已没了威力。吴烟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孙不武满脸的泪水。稍稍诧异了一下就明白了原因,不仅不怪他反而着实为他高兴。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积德行善
见指风弹到了吴烟,孙不武吓的清醒过来,也听到了老师的叫喊。郝老师见叫了几声孙不武,这同学都没回应正在生气,准备教训他几句时。就见孙不武站了起来,泪流满面。真的是流泪,郝老师多年的教学经验,知道这一点都不是假装。
不会做题而流泪。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位同学知耻!知耻而后勇。郝老师真是一位好老师,连忙说:“别难过,这道题是难了一点。我来给大家做一遍,要记住了。”
郝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做题。几个识货的同学,比如吴烟、李秀英、李满屯都纷纷向孙不武作出祝贺的手势。张秋生没管这些,他泡了一杯茶,捧着向讲台上走去。郝老师刚刚写好了一道算试,回过头正要讲解。见张秋生捧着茶杯上来,轻轻放在讲台上,说:“老师,您喝口茶润润嗓子。”
张秋生已掌握这劣质茶叶的泡法,首先当然是用茶丹焐过。他手套里有大量的茶丹,从来没用过。给爷爷还有舅爷爷制作的茶,用的都是姐姐的茶丹。另外茶叶要放少一点,就是所谓粗茶细泡。
让人jīng神为之一振的茶香扑鼻而来。郝老师的眼睛湿润了。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一股清香沁入心脾,身心的疲劳似乎全被洗荡了去。郝老师很感动,这是多么好的一个班级,多么好的学生啊。在他近三十年的教师生涯里,从来就没遇到过这样的班级与学生。
郝老师原来也是外省的一个重点中学的优秀老师。只是他夫妻分居两地,老婆是麒林市人。他没本事将老婆调到身边,就只能自己到麒林市来。与梁司琪的遭遇一样,省重点不要他,市重点也不要他,甚至什么重点都不是的七中八中都不要他。万般无奈进了这个最烂的二十一中。其实大家都知道,凭他教学经历只要稍稍打点一下,这些学校都能进去。只是他除了教书,其他的都不会。
可惜了郝老师的满腹经纶,二十一中的学生大多不爱学习,少部分爱学习的还受混混们的欺负不能安心。郝老师也只能抱着混一天是一天的打算,混几年退休算了。
现在好了,有了梁司琪这个绝佳搭档,有了高一一班这样的好班级,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我要让当初不要我的学校看看,我教出来的学生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喝了一口茶,郝老师回身满怀信心的板书,激情四溅的讲解。全班同学静悄悄的,认真的听讲。
下课时,张秋生伸手在孙不武身上又拍了两下。孙不武全身又是一震,会意地端坐一动不动的继续行功。他的几个兄弟立即围坐在身边,行护法之责。钱不喜几个兄弟相互对望,欣喜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在这种嘈闹的环境下练功,也只有张秋生这个怪物才能想起来的鬼点子。
李满屯来到张秋生座位,轻声说:“喂!我说老张。你帮我时,怎么是扎针。而帮老孙是却只拍两下?”这家伙是吃屎都要与孙不武比谁的热呼。
张秋生继续检查曹忠民的作业,虽然两个月来积压的太多。但好在老师都已经批改过了,他只要看看被老师打叉的地方。总结曹忠民的薄弱环节,然后再想办法帮他补。对于李满屯的问题,他头都不抬地说:“因为你的皮太厚,不扎不行。你想啊,气球只要轻轻一下就破,而汽车轮胎呢?针扎都不行,得用刀子扎。”张秋生嘴上是这样说,心里说的却又是一套。我那是拿你当小白鼠呢,现在试验成功,当然只要拍两下了。
孙不武是气球,而我是轮胎?李满屯仔细琢磨张秋生这话。也确实哈,孙不武比我是要白那么一点点,皮肉也细那么一点点。他娘的,孙不武是城市长大的,当然是细皮白肉。我这个农村长大的确实比他不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嘛,还是长瓷实点好。要那么细皮白肉干嘛?又当不得饭吃。李满屯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也不再纠结孙不武只拍了两巴掌而他却要扎针了。他相信张秋生这个懒鬼能拍巴掌的决不会扎针。
李满屯刚离开,吴烟过来了。佩服什么的就不说了,这份手艺吴烟是甘拜下风。她也是轻声的问:“我们这就取钱去,你创业的点子想好了吗?”提起钱张秋生就来劲,这几天口袋瘪瘪的rì子真难熬啊。他露着守财奴的笑容说:“考虑的差不多了。现在没时间,我们中午放学再说。有些地方我还要再完善一下。”
孙不武真的是废寝忘食,中午放学时跑到校后的小山去继续修炼。他带的饭菜就让张秋生吃了。张秋生一边吃还一边挑刺,说:“老钱啊,你们的饭菜质量可太差了。你看看李满仓,他们在吃什么?红烧排骨,饺子。你们吃的是什么?煮白菜,辣椒炒肉丝。这是什么?土豆烧牛肉?全是土豆,才几片牛肉?。”
钱不喜被他说的头晕,辩解说:“他们李家是东北人,他们的饮食习惯与我们南方人不一样。东北人讲究实惠,南方人讲究口味。”
张秋生将一块牛肉塞进嘴,边嚼边说:“南方人怎么了?南方人就不要营养?南方人只靠阳光、空气与水就能生长?再说了,你们不是在京城生活吗?京城不也是北方?”
钱不喜被他说的头昏脑胀,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张秋生正准备继续臭钱不喜,张秋然来了。钱不喜心中大喊,然然姐啊,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要迟一会来,我都想一头撞死了。
张秋然说:“噢,你都吃上了?我还准备把我的饭给你吃呢。”张秋生连连摇头,说:“不用,不用。你那是鸡食,还不够我塞牙缝。爷爷nǎinǎi还好吧?”
张秋然回答了爷爷nǎinǎi还好后,就到邓二丫他们那儿去了。张秋生也准备跟过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好菜。吴烟与李秀英来了,后面跟着林玲。吴烟拿出一叠存单交给张秋生,都是万元面值存活两便的。张秋生见钱眼开,一把抓过来数也没数就揣进口袋里。
也不等吴烟她们开口询问,张秋生自己主动说:“我是这样考虑的哈。有什么不对,或不切实可行的地方,请领导们批评指正。”呼啦呼啦扒了几口饭,再接着说:“我们成立一个餐饮连锁公司,专门做早餐。”
吴烟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做早餐?包子、馒头,能赚到什么大钱?她自己并不缺钱用,带领同学们致富只是历练。要做就做大的,这是她的目标。否则还不如看看书,练练功。
李秀英当然也不满意这个主意,说:“做早餐?包子、稀饭、馒头、烧饼?既繁琐-,又费时费力,还赚不到什么大钱。这是什么馊主意?”
张秋生又扒了几口饭,然后再说:“经是一样的经,要看什么和尚来念。像我们这样有文化有理想的,新时期的四有和尚,做早餐当然就要与众不同。秀英啊,你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
李秀英一听张秋生叫的亲热,心里就是一动。连忙别过脸去,装作不理睬他。张秋生将嘴里的饭咽下去,然后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成立一个餐饮连锁公司。餐饮当然不止早餐,只是我们在起步阶段暂时从早餐开始。连锁嘛,就是我们绝不是只开一家两家,要开就同时开他一百家。”
吴烟的丹凤眼又开始发亮。李秀英却忍不住插嘴:“一百家?哪来那么多钱?记住,我们只有三万元钱了。”开一家早餐店投资当然很少,但开一百家那投资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张秋生没接李秀英的话茬,自顾自的说下去:“现在的问题是公司取个什么名为好?我是想了一上午,硬是没想出一个好名。喂,我说老钱,你家——”
没听见钱不喜应声,张秋生回头看看,钱不喜不在。原来他们三个兄弟轮流吃饭,轮流给孙不武护法。现在吃饭的是王不立。张秋生逮住王不立说:“老王啊,你们要和老钱多说说。你们兄弟几个饲料太差了,不如老李家。他还强调说南方人与东北人不一样。二丫是南方人吧?你看看二丫家的糖醋排骨——”
二丫最恨张秋生当许多人面叫她二丫,大声抗议:“喂,张秋生!我姓邓!”张秋生在二丫饭盒里夹了一塊排骨,点点头说:“嗯,你姓邓。老王啊,看看你姓邓的糖醋排骨多好吃?”
二丫气得咬牙,又没张秋生办法。本来想把排骨都给他的,现在赌气不给了,捧着饭盒去找然然姐一起边吃边说话。
李秀英说:“我告诉过你,我们只有三万,办公司哪里够?”张秋生作摇头叹息状,说:“秀英啊,你这孩子太实诚,我告诉你——”
李秀英打断他的话头,学着二丫的口气说:“我姓李。”全班十几个女生,这家伙唯二的只对自己与邓二丫叫小名,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与他多亲热呢。没的让林玲吃醋。
第二百三十五章 狗尾巴草公司
“李啊李,你啊你,你啊你,”张秋生摇头晃脑,你啊你个没完。气的李秀英做式要打,这才说正经话:“你说的那三万属于现金,或叫公司备用金,也可以叫流动资金。可是一个公司的资金不仅仅是现金,其它的形式多的很。比如固定资金,比如股权、债权。说明白点吧,我们不是有二十万的认购证吗?那也是资金。现在放在五联公司,可以让他们出一个证明。以五联公司现在的信誉,他们出的资金证明不比银行证明差。”
吴烟暗暗点头,心想认购证既可以炒股,还可以做公司的注册资本金,这就是一个钱变成两个钱用。可还是追问:“就算这样我们也只有二十三万。办公司的最低注册资本金就要三十万呢。”
吴烟最近看了不少经济类的书,有关这方面的知识也掌握了不少。张秋生摇头说:“你说的是一般公司。而我们要办的是餐饮公司,属于服务类型的公司,最低注册资本金只要十万。就算要三十万,我们也有哇!”
李秀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紧紧闭上了。她受不了张秋生的胡说八道,以前还能与他针锋相对的斗嘴,虽然每次都是以她失败而告终,但也不怕他。自从家里叫她与这家伙多亲近后,反而瞻前顾后有点怕面对他。
李秀英不说话,吴烟只好问了:“我们哪有三十万?实打实算也只有二十三万。”张秋生左手食指在脑袋上画圈,说:“要学会发散思维,不要死心眼。你看看大门口,一排十间门面房。是吧?我们可以找学校要两间。这可是以我们班为主,冒着生命危险流血流汗打来的。学校要不给,下回流氓混混再来学校捣乱,我们就不管了。流氓混混哪怕将办公大楼拆了,我们也袖手旁观。充其量为了革命的人道主义,我们打电话叫救护车就很了不起。”
吴烟又一次暗暗点头,不过她还是追问:“那一排门面房总共才花了姓cāo的三十万来元,学校即使给了我们两间,也不过六万多一点,还是凑不齐三十万。”张秋生说:“cāo守仁只花了三十来万,这个我相信。做房子本来就花不了多少钱。房价只所以贵,是因为地皮贵。这些房子是因为学校出了地皮,而他是捐助xìng质又无需缴税。三十来万对他来说,还不用贷款,那就不用计算利息。可是在注册公司时,要按市场价对房子进行评估。那时包括造价、地皮、税款、银行利息等等都要算上去。一间门面是两层,怎么算也可以值七万的。”张秋生前世跟的老板主要就是做房地产,这些皮毛知识他听也听会了。
可是吴烟与李秀英却是大为佩服,旁边的同学就更是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张秋生这家伙别看他牛气哄哄,人家确实有这本钱。不服?不服这三万给你,你也办个公司给我看看。
接下来,张秋生也不吞吞吐吐了,主动交待问题。他的计划是,制作一百部流动摊点。就是带轮子的摊位。上面可以放煤炉,蒸笼,锅啊碗什么的。具体样式慢慢再设计。粗粗预算了一下,每辆可以控制在一百元以内,可以尽量找废旧材料来做。每辆摊车收一百元押金,这样资金立马就回笼了。
重要的是一定要把麒林市所有的工矿、学校、机关集中的地区找准,就在这些地方设点。还有,要想这事办的顺利,还得有一个漂亮的口号:下岗职工再就业工程。可以找市总工会、妇联等部门,政绩归他们,利润归我们就行了。有这些部门的配合,办理工商注册、税务登记都会方便许多。
张秋生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大而划之,吴烟一边惊叹张秋生的鬼点子,一边默默细化这个方案,让它更具可行xìng。张秋生最后说:“一个摊车每天算他一百元的利润不多吧?我们不欺负下岗职工,对半分成就是五十。然后给公司留三十,班上得二十。一天就可以赚两千,一个月就是六万。虽然不多,可这是细水长流的买卖。管我们班同学的学费、生活费加零花足够了。”
吴烟默默算了一下账,然后问张秋生:“那两间门面房既然做生产车间,那总得装修一下。我对建筑材料的价格不清楚,你说大概要多少钱?”
张秋生头一昂,说:“要什么钱啊?一分钱都不用花。饮食公司的车间,无外乎要显得的干净。地面做水磨石,墙壁与案板、灶台都贴瓷砖。这个要不了多少钱,哪个建筑队没有一点剩余的建筑材料?应当由建筑队赠送。”
李秀英忍不住插嘴了:“人家凭什么要赠送啊?又不欠你的。”张秋生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建筑队自打接了这个工程,他就算欠业主的了。他必须收拾得让业主满意,否则他就结不了工程款。”
吴烟看着张秋生,说:“这种无赖的事,我可不会做。这样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张秋生说道:“这个根本就不用说。从现在开始,选派几个人上那儿挑毛病。但凡是建筑工程,没有挑不出来毛病的。明确告诉他们,哪两间学校分给我们班了,然后就挑毛病。他们会来人问我们的投资方向,然后就会帮我们装修好。”
照张秋生的话来说,办这个公司简直不用花钱。就是垫钱做摊车,通过收押金立马就可以回笼。房子是学校的不要钱,如果装修也不要钱,那就是一项白手起家的方案。
吴烟在心里仔细反复的推算,又与李秀英低声商量。她俩认为如果照张秋生的主意,请市总工会、妇联出头,说不定注册过程中的铺路费都可以省下。
两个女生这阵子经常在一起讨论开公司的事,知道在注册公司的过程难免要有一些请客送礼,就是俗话说的铺路费。可是如果做成一项政绩工程的话,领导要政绩小鬼就不敢收礼。
两个女生都有点激动,有点期待。她俩不是为钱,而是为白手起家的成就感。人家少女是怀chūn,有事没事憧憬着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个什么样。这两个少女却是憧憬着自己亲手创办的公司是个什么样。不过她们也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的怀chūn。张秋生要是正经一点,要是愿意修道的话,多好?
张秋生做总结呈辞:“同志们,同胞们,兄弟们,同学们,女士们,先生们:这个项目虽然不大,每月才赚六万来元。但它的意义却非常重大,我们在为社会分忧,我们在为下岗职工出力。这是积德行善,功莫大焉。”
积德行善这个词,让吴烟与李秀英为之一震。可不是吗?我们下山历练的一个最大目的不就是积德行善吗?既是创业又是修行,既锻炼才能又积德行善。
张秋生装腔作式的慷慨激昂将两个女生从沉思中拉回来:“每当朝霞刚刚染红东方的天际,麒林市各繁华地段就会出现狗尾巴草的早餐摊车,它们向——”
吴烟打断张秋生的总结呈辞,问:“什么狗尾巴草?我怎么没听明白。”张秋生翻着白眼说:“我给公司起的名儿啊。”不是说过了吗?他不知道吴烟刚才开小差了。
吴烟的xìng格有点古典又有点小资,想给公司起个浪漫点的字号。狗尾巴草?这也太难听了吧。张秋生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胡闹。
张秋生看出吴烟不喜欢这个名字,解释说:“公司的字号,不在乎有多高雅,也不在乎透着多高的学问。而是一听就让人能记住,记住的人多了,就说明这是个著名的公司。狗尾巴草呢,首先当然是好记。此外呢,我们还要赋与它一定的意义。有人不明白为什么要起这样的字号,我们就将这个意义说一遍。这样就加深了人们的印象,同时也树立了公司形象。”
还有这样的说法?吴烟不信。但仔细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就问:“那你赋与狗尾巴草什么意义了?”
张秋生臭屁哄哄地说:“那意义可大了去了。首先我们都是中学生,与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比,我们只是默默无闻的小草。其次下岗职工,他们是弱势群体,但是他们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他们不等不靠自谋职业,勤劳致富。我们与下岗职工,正如那狗尾巴草。绝不自轻自贱,火烧不尽雪压不死,在风中摇曳,在阳光下歌唱。哎,对了,不是有一道歌吗?”
张秋生想了想,就唱了起来:“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chūn风啊chūn风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把我照耀——大地啊母亲把我拥抱——”这是一首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歌,同学们都随着张秋生唱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当官
吴烟等歌唱完毕,带着小小的坏笑对张秋生说:“想不到你还会唱歌。很好,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组织一个大合唱,由你为头。”你这家伙jīng力过剩,不找点事让你干,不知要闹腾到什么地步。
张秋生一跳三丈高,连声说:“别啊!我这公鸭嗓子哪会唱什么歌?这支小草是人人都会的。”
吴烟说:“这个,我也没办法。是学校要求的。学校打算举行一次迎chūn晚会,以迎接市领导的视察。每个班都要准备一个节目,而唯独要我们高一一班准备两个。这是季校长亲自上我们班做的动员,你要反对就直接找季校长去。别指望拉我陪斩,我和李秀英,还有林玲已经准备了节目。不过你要负责大合唱,我们照样参加,以表示对你的支持。”
吴烟确实是没办法。她知道学校叫排节目其实是估计市领导要来考察。仅仅是估计,不敢肯定,先让学生排练好放这儿放着,领导一来就表演。像这种拍马屁的活动梁老师懒得理睬,所以才是校长亲自上高一一班。
吴烟也是极其讨厌马屁活动,本来就想着怎么糊弄学校,糊弄的办法就是她与李秀英、林玲准备一个节目,然后让全班来一个大合唱。这样比较简单,不那么劳民伤财。只是大合唱由谁来负责,三个班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今天张秋生回来了,又是一个特别会糊弄的人,不找他找谁?
张秋生哪知道吴烟还有这一招,吓了一跳。他最怕这种表演啦什么的。穿上新衣,将脸染红,像个傻-逼一样戳站上唱歌。他可怜巴巴的问吴烟:“这个,不找我行吗?可以找别人啊。”吴烟断然回答:“不行,这事非你莫属。早就等你回来了。”
张秋生瞪大眼睛,问:“为嘛非我莫属?别人就不能属?”吴烟对张秋生经常xìng的怪用成语感到好笑,但还是板着脸说:“你从小在青少年宫学过音乐,简谱线谱你都会,由你带大家唱歌最合适。”
张秋生还是不服,说:“我学什么都没长xìng,都是半途而废。钢琴钢琴只摸了两下,提琴提琴没学好,二胡二胡没学好,笛子笛子也没学好。唱歌压根就没学过,教个屁的歌。”他一着急连粗话都说出来了。
吴烟不为所动,说:“你还有半途而废。别人是压根没学过,想废都没得废。你还别扯林玲,告诉过你,林玲与我,还有李秀英都另有节目。”
张秋生抓耳挠腮原地转圈,突然想起一个主意,对吴烟说:“干嘛要大合唱啊,多没意思。我们可以排一个舞蹈啊,又唱又跳的多热闹喜庆?”
吴烟饭吃完了,正在慢条斯理的喝水。听了张秋生的建议,说:“大合唱主要是为了全班每个同学都能参与这次演出活动。你喜欢跳舞?行!你是独舞也好,双人舞也罢,都随便你。但大合唱还是要唱。不过确实是要另找人负责了,不能要你表演两个节目。”
吴烟笑咪咪的看着张秋生,一副吃定了你的表情。她就不信,张秋生这家伙会上台去跳舞,他连歌都不愿唱。
今天是怎么啦,吴烟似乎是跟我飚上了。真不该这么早回来,应当在哪儿玩几天,哪怕是跟舅舅去京城也好哇。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努力赖掉这倒霉的差事才是正经。
张秋生对吴烟说:“谁说我喜欢跳舞了?我可是全心全意为高一一班考虑。可以让李满屯与孙不武两人领舞啊,全班同学在后面伴舞。李满屯与孙不武两位同学长的多帅气啊。那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其实他俩都不用怎么跳,就往台上那么一站,台下的女生就尖叫一片。那效果有多好?”
吴烟说:“那编舞的工作你来做?我们班好像没人会编舞吧。”张秋生见有门,赶紧说:“不用编舞。李满屯与孙不武他俩想咋舞就咋舞。全班同学的伴舞呢,完全不用舞。就三三两两的,或站或坐。有的装作在看书,有的装作看星星,有的来回晃荡,这样就行了。”
张秋生是欺负这两人目前不在现场。孙不武在练功。李满屯拉着秦川在教室里复习,他生怕曹忠民的考试超过秦川太多,到时张秋生又要在他面前得瑟。
三个班长与同学们都觉得张秋生的这个提议真的非常好,比干巴巴的大合唱好多了。吴烟拍着手说:“张秋生,你这个提议真的好极了。我们举双手赞成。只是他俩的工作还要你来做。”
张秋生连连摇手,说:“政治思想工作向来都应当是干部做的,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会做什么思想工作?”吴烟今天是跟我飚上了,不知哪儿得罪她了。古话说的好啊,民不与官斗。难道是我紧盯着她们要钱?也是噢,其实不用这么着紧的。过不了几天丁大哥借的钱就会还我。我们五人小组的外汇也要打到香港账户,可以先兑一点过来的。现在后悔也迟了,总不能再还给她们吧?拿都拿过来了。
吴烟还是笑嘻嘻地说:“老实承认,我没那本事能做通他俩的工作。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然后又扭头问旁边的所有在场同学,说:“大家认为怎么样?”
所有人都一致大喊:“对——!”大家都认为李满屯与孙不武的工作比张秋生还要难做。张秋生多少还讲道理,有时尽管是歪理,可歪理也是理啊。那两个是正理讲不通就讲歪理,歪理讲不通就不讲理。
当然这众口一辞也包含幸灾乐祸,谁叫他平时总是祸害别人,而别人从来祸害不了他。还包含着要看看张秋生搞大合唱能不能搞出什么花样明堂,这家伙干什么都是花样百出。
广大人民群众的声音是不能忽视的,张秋生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了。他抱拳转着圈向四周的同学敬礼,最后对着吴烟与李秀英一拜,学着吴烟的话说:“老实承认,我也没那本事做通他俩的工作。看来还是大合唱吧。”吴烟点头说道:“行,大合唱当然行,反正是由你负责。”
张秋生又问:“那么,我这个负责人算当定了?”吴烟与李秀英同时点头,说:“是的,非你莫属。”
张秋生哈哈一笑,说:“也罢,想我张秋生长这么大,从来没当过官。今天也算是当官了。哈哈,嘿嘿,不过当官得有权力。你们先得答应我,在大合唱这件事上我说了算。就是说,我有一切的,至高无上的奖惩权。否则我就不干,爱咋咋的。这个恐怕要全班同学一致通过才行。”
吴烟隐隐感觉有点不对,这家伙莫非又憋什么坏水?不过,到了这份上要收回成命又有点不合适。这家伙立马会翻脸说,光叫人干活又不给权力,这活没法干。
吴烟只得干脆大方的说:“那当然,这工作光荣而又艰巨,是得有一定的权力才能干好。我本人是同意了,在场的包括了高一一班的大部分同学,要是大家都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那些没来的,算是少数服从多数。”
在场的同学一致同意,没有一个有反对意见。张秋生清清嗓子,整整衣领说:“现在我就走马上任了,这个官我是当定了。哈,当官的感觉真不错。现在宣布几条纪律: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一切行动听指挥;三如有不听指挥的,按以下办法处理:一,扣钱,包括以后的学费、生活费;二,扣股份。
这里要说明一下: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班马上就要成立公司。赚大钱不敢说,但今后的学费肯定是由公司代缴了。
以后开学,别人都是签个字就算报到,你老人家还要从家里拿钱缴学费,那面子就丢大发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家再有钱,学校财务室的老师肯定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你,别班的同学鄙视你,到时别怪我。”
全体同学一片哗然,纷纷大骂:我cāo,你张秋生也太狠了吧,这样的损招也能想出来!张秋生也不管同学们怎样反应,说:“你们先就这个问题讨论讨论,现在要罢免我还来得及。我有点事先去去就来。如果不罢免我,再接着公布第二点惩罚标准。”说完掉头就走。他得去看看李翠兰,大清早的把她放树梢上也不知合适不合适。
张秋生前脚走,后脚就有不少同学开始反悔,大叫:“吴烟,还有那个李秀英,你们脑袋是进水了,还是抽筋了,还是断路了?派这家伙当哪门子负责人!他是当负责人的料吗?梁老师英明神武吧,啊?她都不敢叫他当班干。你们俩比梁老师还能耐?不行,不行,一定要重新来过,说什么也不能选张秋生当任何负责人。”七嘴八舌,吵的吴烟与李秀英头晕。
第二百三十七章 负责人还得他
吴烟也开始后悔。她知道张秋生可能要憋坏,可没想到他坏到这程度。李秀英就更后悔了,深深感到与张秋生斗她还差一把火。明知斗他不过还要斗,这叫自找苦吃。现在好了,全班同学都将怨恨集中到她与吴烟头上。看了看吴烟,这位也在皱眉头。
吴烟皱着秀气的眉毛,考虑了一会决定听从群众的呼声。她站起来对大家说:“我服从大家的决定,重新选派大合唱的负责人。你们谁觉得自己能胜任可以毛遂自荐,也可以推举别人。”
想毛遂自荐的倒有几个人,可谁敢伸头啊。随大流的群情激奋是可以的,要是把张秋生撸下来,自己坐那个位子就是找死。
这事非常矛盾。大家反对张秋生当负责人,是害怕他折腾人。这家伙连吴烟、李秀英,甚至李满屯、孙不武都照样祸害,万一祸害到自己头上,可就哭笑不得了。还是防祸于未然,不让他当任何负责人才是正经。
可是不能否认这家伙的人望非常高,同学们对他都非常服气。矛盾之处在于,即使是口口声声反对张秋生当负责人的,心里都非常崇拜他。哪个要是坐上这个大合唱的宝座,不用张秋生动手,自有人与之捣蛋。
没人自荐。也没有互荐。不是好朋友当然不会推荐,要是推荐好朋友那不是害他吗?有人提出折中方案,应当给张秋生派两个副手,别让他一人太忙了。言下之意很明显,权力要有制衡。让他一人胡闹谁都受不了,有两个副手制约一下就好得多了。
这是个好主意。可是派谁来当副手呢?有人说就派李满屯与孙不武吧,他们反正是老搭档。这个建议立即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靠,有一个祸害就已经够受了,你还搞三个凑一起。还要不要人活了?高一一班也别办什么公司了,拿那些本钱买耗子药,大家都吃死了算球。
又有人提议让曹忠民、王长青当副手。曹忠民脖子一缩,说道:“大家就别害我了。我家老爷子的尚方宝带还在他手上呢。我一学期辛苦努力,西方佛祖、三清道祖保佑,总算保持着尚方宝带至今没有开张。这学期眼看着就要完美结束了,别为了这个破大合唱让这家伙启用尚方宝带。”
王长青也极力推辞,说:“虽然我们是发小,可以说如果我遇上掉脑袋的事,他绝对会冲在我前面帮我扛着。但是,在小事上惹毛了他就很头痛。别的事他不会做,可像什么自行车放气,饭菜里撒盐等等不长屁眼的事,他完全有可能做的出来。你们就饶了我。大合唱演砸了,那是全班的事。把他惹毛了,可就我一人扛着。”
众位同学与班干们在这儿头痛,张秋生却来到小山上。远远的看见孙不武在那儿打坐,他的两个兄弟分别在两旁护着。张秋生没惊动他们,径自上了山顶。放出神识与李翠兰交流,问她在这儿感觉怎样。
李翠兰见张秋生来看她,高兴的连声音里都透着喜悦。说她很好,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好过。她在这高高的树上,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可以看见同学们做cāo游戏,可以听见同学们的读书声与唱歌声。
在俄罗斯的时候,她知道学校在哪儿,也非常想去看看。可是她不敢去,因为她只有躲在指骨里才能完全屏住气息。想进入学校,她只能从指骨里出来,然后再带着指骨进学校。这样非常容易被那些有高深修为的修士发现,她不敢冒这个险。
张秋生说待的习惯就行,如果不习惯就说一声,他再想办法重新安置。另外,中国也有许多修为高深的修士,其中更有很坏的那种。如果发现危险,一定要大叫。老吴、老李、老孙他们住的离这儿都不远,他自己离学校也只有五六里路,声音叫大一点他可以听到。
张秋生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李翠兰的安全受威胁。他哪里知道李翠兰现在的修为已超过一般鬼王,乌克兰大草原上那些鬼将鬼帅甚至鬼王可不是白吃的,她到现在都还没炼化完。也正因为没炼化完,她现在身材高大,让她不好意思出来与张秋生他们见面。
看过李翠兰,张秋生一颗心算放下了,又摇摇摆摆的回到教室前。他问吴烟:“怎么样,罢免我了吗?”吴烟笑着说:“我说过,这事非你莫属,怎么会罢免你呢?你继续好好干吧。”
张秋生捊捊袖子,清清嗓子,贼兮兮地对大伙说:“不罢免我是吧?这就是说同志们一致选择我当这负责人是吧?那好,今后哭天抢地抺眼泪就你们自己的事了。下面我宣布第二条惩罚标准:扣点。什么叫扣点呢?还是那个话,咱们班办公司了,那么大家都是股东,人人在这个公司里都有股份。那么一个点是多少股份呢?我现在也不知道,要看以后公司发展到什么规模,盈利情况怎样再定。”
吴烟等几个班干部这阵子老是想着找项目,所以看了几本有关经济类的书。对股份制公司,股份股权什么有一点了解。听了张秋生的话,几个干部相互望了望。她们倒不是听不懂张秋生的意思,而是想不到张秋生用股权约束纪律。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以后在其它工作中也是可以采用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叹服,张秋生鬼点子实在太多,随便一个大合唱都给他整出这么些明堂。
班干部们懂,可是同学们大部分不懂啊。那时国家刚刚决定在小部分地区试行股份制改革,证券市场也刚刚起步,大人们都还不懂呢,何况小小的中学生们?何况高一一班的公司还没办呢,张秋生又是弯弯绕,绕了一个大圈子从扣点再到扣股份?
七嘴八舌,各种问题纷至踏来。张秋生的鬼点子,既狠且yīn,谁不着急啊。这可是关系每个人钱途的大事,稍一疏忽就给这家伙绕进去。
张秋生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低头看了看,以往这时林玲都是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水杯。可今天林玲不在身旁。往远处看,林玲正与姐姐坐一起说话。没办法,顺手拿起二丫的水杯,喝了一口。
这时同学们已经安静下来,翘首以盼的等他说话。张秋生将水杯还给二丫,又清清嗓子。同学们最烦他这装腔作势的清嗓子,可他就是干咳两三声没完,又咳了七八声才算结束。众人没办法只能干瞪着眼睛等他咳完,谁叫他们一致同意将大权交给他?
嗓子清完了,该说话了吧?张秋生又拿起二丫的水杯,又喝了一口。他还想喝第二口时,二丫将水杯夺过来,跑到张秋然那儿去了。张秋生尴尬的笑笑,他没二丫办法。
张秋生继续说明扣点是怎么回事:“现在打个比方,我们公司有十万元钱,而我们班有五十个同学。当然,大家知道,这不是真实数字,只是为了说话方便。这样,每个同学就有两千元钱在公司里。如果把公司的股份分成一百股,那么每个同学占两股。”
应当说,高一一班的同学都是聪明人。张秋生这么简单一说,大家就大约明白了,扣点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秋生又压压双手,说:“现在大家大概知道了股份是怎么回事。我还要告诉大家的是,股份不仅仅是钱,重要的是它代表一种权力与权利。股份大小表示你在公司里的权力大小,决定你在公司里说话的份量。
这不像班上开会,一人一票举手表决。在公司里开会,是按股份多少来表决的。一项提案明显对你是不利的,可是你股份少,那些股份多的就欺负你了,你撂石头打天也没办法。
其实吧,这对我们老百姓来说,也并不重要。有人理睬或无人理睬,利益受损了被人欺负了都无所谓。反正老百姓当惯了,从来说话都当放屁。”
这话说的让男同学哈哈大笑。道理本来就这样,自古到今哪个当官的拿小老百姓的话当真,还不就是如同放屁一样?而女生却纷纷骂张秋生说话太粗,表示严重抗议。不过,话糙理不糙这点女生们也表示同意。
大笑也好鄙视也罢,张秋生都当浮云,他继续说道:“股份代表了股权,那么股权又包含哪些权力呢?我来告诉你们。当然我知道的也不全面,但起码包含这几个方面:一是话语权,就是针对经营状况有指三道四的权力。你别管我是不是放屁,我就是有权力这样说;二是表决权,就是对公司的重大问题可以投票表决,以表明自己的态度;三是监督权,这个不用多说,就是拿眼睛盯着;四是,注意,这是最实惠的权力,就是享受分红的权力。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最后这权力,享受公司的利润,分钱!你股份少了就分得少,并且永远得少。”
第二百三十八章 格瓦斯不是酒
分钱?这确实是最重要的权力!也是人人都关心的问题。周围又是一片嗡嗡声,都是议论着钱怎样分。
张秋生继续说:“公司的钱怎么分呢?还是按股份来分!明白说了,你占的股份多,分的钱就多,占的股份少,分的钱就少。嘿嘿,你要是一不小心被我扣了点,那你在公司占的股份就少。到时别人分一百元,你只能分到四十四元四毛四的话,不仅钱少的不爽,也太没面子了。我还提醒你们一句,扣钱只是一时,扣点才是永远。
为什么?比如扣你一个月的生活费,那下个月还有。扣你一学期学费,下学期还有。但是,可是,你要是被扣了点,那你在公司的股份就比别人少了。公司的分红或福利,你永远比别人少。还有一个简单的道理,你少了,别人就多了。比如,扣了孙不武的点,实际上等于李满屯的点多了。反过来也一样,扣了李满屯的点,孙不武的点无形中就多了。”
张秋生这话真的提醒了大家,同学们立即jǐng惕起来,心想可别让这家伙扣了点。大家又开始后悔,刚才把这小子撵下台就好了。现在要他下台也不是不行。问题是谁来提议案?
张秋生不知道同学们的内心想法,继续胡说:“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这玩意儿太重要了。有道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啊。”
这是非常浅显的朴素的道理。深得在场同学们的共鸣。这小子该将他撵下台,只是因为他太折腾人,水平你还不得不承认就是比大家都高。
可是吴烟与李秀英却郁闷异常,叫你搞大合唱,你却来普及股份制知识。普及就普及吧,可是你发表什么金钱万能啊。这是典型的下笔千言离题万里。你这是话痨病发作,东拉西扯。
两个班长心想就此离开吧,又不知这家伙下面要干些什么。这家伙什么离经叛道的事都干得出来,让人放心不下啊。张秋生能力是有的,可是能力越大破坏力也越大。总之是必须盯紧他,是自己诱他干大合唱负责人的,他要是在这上面胡闹,出了事自己也跑不了用人失察之责。
果然不出吴烟所料,张秋生下面扯得就越来越不像话:“你的股份少,平时少发点钱啊福利啊什么的也就算了,大家自己人谁也不笑话谁,再说老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是吧,肯定有人这么想。好吧,算你狠,你不想好我也没办法。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再过两年半,我们就毕业。我相信大家都能考上大学。公司嘛,可能就散伙。散伙嘛,就要分孤老家私,或者说分遗产。揣了很多钱去上大学的人,与没揣多少钱上大学的人是明显不同的。有人肯定会想,有什么不同?老子考上大学了,家里还不给出学费?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儿有点口渴,四下望了望没水。男生没喝水习惯,即使喝水也大都用饭盒,还是没洗的饭盒。吴烟与李秀英倒是一人捧着个水杯,可是与她俩不熟惯。林玲与二丫、向梅都坐的远远的陪着姐姐。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大学是准许谈恋爱的。一般人我不告诉,这是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才告诉你们。”这个谁不知道啊,还稀罕你说。同学们鄙视的摇头。
张秋生不管这些继续说:“鄙视我是吧?到时候你们口袋里没钱,鄙视的可是你们自己。泡MM不要钱?你以为你是刘德华,MM们哭着喊着寻死觅活非做你女朋友不可?”
吴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道:“张秋生说实在的,别东拉西扯。”她意思是大合唱就大合唱,你扯的也太远了吧?
张秋生似乎尊重她的提议,说:“好吧,我们说实在的。是吧?美女们呢,也并不是个个都爱钱,她们大都还是爱英雄的。可是现在又不打仗,哪来那么多真正的英雄?所以英雄的概念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这就叫做钱是英雄财是胆。
试问,在大学里的某一天。有个美女对你说,新近来了一部进口大片,今晚六点有一场,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这美女吧,其实你早就垂涎三尺,一直不得其手。现在你家祖坟冒青烟,美女竟然主动开口了。你老人家这时小心肝乐地一颤一颤。可是一摸口袋,没钱!这时你是什么感受?撞墙的心思都有吧?哈哈——。”
吴烟翻白眼,李秀英翻白眼,其她女生翻白眼。男生们哈哈大笑,心领神会的大笑。有人催促张秋生接着说。
张秋生实在口渴的紧,将手伸进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酒瓶,打开瓶盖喝了一口。男生大为好奇,这家伙怀里竟然揣了这么一个大酒瓶。
吴烟却立即大叫:“张秋生!你竟敢喝酒,还在学校里喝。”是的,这太无法无天了,太目无组织纪律了。上课带两个热水瓶,就已经不成体统,看在给老师泡茶的份上,放过了你。但在学校喝酒却不能不管!
张秋生将酒瓶凑近吴烟鼻子底下,说:“你闻闻,这是酒吗?告诉你,这叫格瓦斯,是俄罗斯人专门解渴的饮料。”吴烟气的小脸通红,但确实没闻到什么酒味。她的嗅觉很灵敏,但对酒没什么研究。只感觉气味与她所熟悉的酒味不同,也就无话可说。算是被张秋生耍了一道,气得直朝这家伙瞪眼。
格瓦斯是一种低酒jīng加面包屑发酵的饮料,张秋生在俄罗斯时顺手带了几件,只是为了好玩一直没喝。
宋念仁等几个男生跑过来,纷纷伸着还没洗的脏兮兮的饭盒要分一点尝尝。格瓦斯倒出来泛着气泡,看着像汽水,吴烟更没话说。心想俄罗斯人把汽水用大酒瓶装,真是莫明其妙,害的我出洋相。
张秋生将剩下的格瓦斯一口喝了,继续鬼扯洋谈:“我刚才说你们口袋里连买两张电影票的钱都没有,是很不对的。我们高一一班的同学还没穷到这份上。
可是六点这个时刻,不上不下正是饭点。你一个大男子汉总不能说,我们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吃完饭后,六点在电影院门口集合。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不定美女是想和共进晚餐呢?你这不是错失良机了吗?
饭当然是要请的,可是一摸口袋,买两张电影票的钱是有,但请美女吃饭就紧巴了。你总不能请美女上大排档,叫道,‘老板给我上两碗光头面!’美女要不掉头就走,我封你为征东大元帅加太子少保,再赏你一件黄马褂。”
李秀英悄悄凑到吴烟耳边说:“能不能想个办法治这家伙一下?越来越不像话,太气人了。”吴烟着实想了一会,摇摇头表示没办法。张秋生滑里滑头,别治他没治着反倒把自己陷进去。刚才就误把汽水当酒,出了一个大洋相。
两个女生正想办法对付他呢,张秋生自己倒不知怎么扯到女生身上了:“你们女生别以为不泡妞,就不需要太多的钱。或者说即使身上没钱,也难不到你们。
大学里可都是住集体宿舍,五六个七八个人住一起。别的女生都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你们连花露水、雪花膏都买不起,洗个脸都只能用土肥皂。别的女生身上都香,你们身上却臭,那也太不像话——”
忍无可忍,李秀英将手中的水杯砸出去,吴烟也将手中的水杯砸出去,其他女生都将手中的东西砸向张秋生。
太气人了,这家伙简直是人民公敌。男生们笑的打滚,女生是义愤填膺,张秋生则是抱头鼠窜。场面乱作一团。其他班上的同学都跑来看热闹。
吴烟怕影响不好,立即喝叫:“张秋生,回来!”张秋生知道吴烟最是注重班级形象,听了她的叫声,倒也是很配合的规规矩矩回来了。
吴烟对张秋生说:“说正事。”怕他又往邪事上理解,加了一句:“正儿八经的说大合唱的事。”
张秋生开始正儿八经的说话:“有关这次大合唱的事刚才已说的很明白了,没明白的回家自己好好琢磨。
马上就开始排练,还有一些同学没来。请各位同学立即、赶快、马上去把自己的好朋友找来。不去找的,扣一学期学费外加两个月所有福利,还有再扣十个点。
为什么扣这么重?第一是大合唱就我一人负责,我是一言堂,一手遮天,一人说了算;第二是大合唱这么个简单的事,你们都不想着好朋友。万一rì本鬼子打来了,还会想着好朋友?那还不是汉jiān、走狗、卖国贼的料?对这种人处罚的再么重都不为过,最好能枪毙。先说好了,执法公平不公平不敢保证,但我绝对执法如山。现在开始,十分钟内还是在这儿集合!”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决不能让这狗日的扣了点
我cāo,这么个屁事,都能给他整出汉jiān卖国贼出来,居然扣这么多。不过,也没功夫与他计较,赶快找人去才是正经。说不定这家伙还巴不得有人不去找,他好杀鸡给猴看。那些有好朋友没来的同学小脚跑的不沾灰的去叫人了。
高一一班就这么多人,谁与谁好是一目了然,赖是赖不了的。再说了,你能与张秋生耍赖吗?他比你还赖的很。
林玲还是坐的远远的,与张秋然在说话。吴烟与李秀英又相互看了一眼,决定还是去叫她。虽然林玲毫无疑问的是张秋生的好朋友,但她也是班长啊。如果她俩不去叫,张秋生肯定大叫大嚷,原来你们班干部不团结?然后指不定是什么难听的话冒出来。那家伙不是说了吗,他不一定公平,但一定执法如山!咱们惹不起他,咱们去叫成了吧?
王不立跑的比兔子还快。小武八成是不会来的了,他现在的修炼比天塌下来还重要。不过还要去叫一声,要不然那狗rì的要扣老子的钱扣老子的点,那就大大划不来了。叫不叫是态度问题,来不来是情况特殊。有理无理先落个态度较好,咱请求那狗rì的从轻发落总行吧?
二十一中的校园再么大,对于王不立这样的人也只是眨眼功夫就跑一圈。钱不喜见王不立来的匆忙,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站起来迎上去,问:“咋啦?出啥事了哩。”
王不立虽然着急却不敢惊着孙不武,只得压着嗓子说:“大事不好,张秋生那狗rì的要扣咱们钱,还要扣咱们点。”
钱不喜一头雾水,忙说:“小立,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咋回事?”情况紧急,王不立三言两语简明扼要的把刚才的事说了。钱不喜汗毛一张菊花一紧,骂道:“cāo,这狗rì的咋啥样的坏主意都想的起来哩。”
王不立说:“别急着cāo,得赶紧想辄,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我得走了,他只给了十分钟时间。”到底还是钱不喜主意多,他对王不立说:“你不忙走,先在这儿守着。我去找吴痕,请他帮忙护法。然后我们三个人都回去。”
吴痕来护法,他们三个都可以回去。这样要扣也只能孙不武一人的点,总好过扣三人的点。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王不立立即停步,催钱不喜快去快回。
正当钱不喜准备动身时,孙不武睁开眼睛,说:“都去,都去!”原来刚巧他内息行完一周天,王不立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因为正在收功所以没接话茬。
孙不武说完话拔脚就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说:“咱们一个人都不能挪下,哪怕比李满屯少一个点,咱们从此就要真正比他矮一头。公司要是开会,咱们说东他偏说西,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股份比咱们多啊!投票表决肯定是点少的一方输。跑快点别迟到了,张秋生那狗rì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真会扣咱们的点。”
他们这两拨人真好笑,明明李满屯是东北人,孙不武他们是南方人。现在他们说话,李满屯这拨倒是南方口音,而孙不武他们却带了东北腔。反正这两帮是大事jīng明,小事糊涂的人。大哥二哥都差不多,谁也别说谁。
孙家四兄弟一阵狼奔豕突一路灰尘滚滚地往会场赶。
说完孙不武,再看李满屯那边。李满屯正拉着秦川在复习,他出差刚回来,对秦川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不放心。秦川的期未考试成绩怎么着也不能比曹忠民差太多,否则张秋生那得意的笑脸就要他呕心。楼下一阵阵的喧哗他听到了,也知道是张秋生在耍活宝胡说八道。心道,你就抓紧时间玩吧,我可不等你了。万一秦川考的比曹忠民好,嘿嘿,看我怎么“安慰”你。
李满仓等三兄弟也有帮教对象,不过他们因为没有出差,一直盯着对象的学习,所以中午照样吃饭玩乐。张秋生的命令一发,三个人连蹦带跳的就往楼上跑。什么?叫一个李满屯不用许多人?你这理解能力有问题,那傻-逼说了是好朋友不去叫,就是汉jiān走狗卖国贼,就要扣钱加扣点。我们三个都是李满屯的铁杆兄弟,赖都无法可赖的兄弟,不去叫被扣了点你帮我补?
曹忠民一伙也连滚带爬的上楼,秦川是他们的好兄弟啊。他们都得去叫,否则被扣了点永远都比别人矮一头,那rì子就没法过。学习暂时落后还可以发愤赶上去,点比别人少可就无咒可念。我们这一伙人本来就比别人差,不过那是底子薄的原因,大家都能理解,也没谁讥笑。可要是被扣了点,那就一无是处肯定要被人民大众鄙视到死。
李满屯见呼啦啦上来这一大帮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等听完原委,李满屯大骂季长海无耻。他娘的,你要巴结领导,关我们屁事。他不知校长的苦恼,原本也是可以这样骂。如果季长海在这儿,可能会拍拍李满屯的肩膀,然后长叹一声说,同学骂的好继续骂。
二十一中虽然是麒林市最烂的学校,可也是最老的学校。教委主任发现新来的市委书记与市长都不同程度的表示出对二十一中的关心。这是什么意思?主任大人很费思量。
麒林市现任的一二把手都是衙内型的人物。从工作简历中看不出明堂,也不便四下打听。即使打听,凭他的级别也够不上。
祁汉明猜想,二十一中别是在过去的,漫长的历史中出了什么大人物?而这个大人物恰恰是与书记市长关系密切的人?
祁汉明也只能朝这方面想,因为书记市长都是外地人。所以他亲自对季长海下命令,要二十一中做好迎接领导视察的准备,并且还要排好节目。这叫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李满屯可不敢怠慢,骂归骂脚步却不停。他心里明白的很,张秋生从来都是拣大个欺负。高一一班谁是大个?当然是三个班长,可班长们都是女生,张秋生从不欺负女生。除了班长就是他与孙不武是大个,他要不拿自己与孙不武开刀那也是个怪。公司的股份要是比孙不武少,以后见着这小子都得绕着走。李满屯可不想看见这情形,在这个劳什子大合唱结束前别得罪张秋生才是王道。
十分钟,呼啦啦高一一班同学全部到齐,真是雷厉风行。吴烟看的感慨万千,慈不带兵诚不我欺也。不过她还是有点疑惑,这么一会张秋生就想好唱什么歌了?教歌怎么也得发张歌谱吧?叫同学们空嘴白牙的就这样唱?
下面张秋生就给她解惑:“同学们都到齐了,很好。说明我们高一一班确实是jīng英班级,召之既来。下面就试试来之能唱。”
吴烟在想,张秋生这是在乱用成语,还是活用成语?没等她想明白,张秋生就说了:“我起个头,唱第一句,大家跟着唱。先声明,要认真唱。对南郭先生扣一个点,外加一个月生活费,再加半学期学费。”
全体同学都在心里骂。他娘的,你连唱什么歌都没说,就叫我们跟着唱,唱不出还要扣钱扣点。什么叫暴君,什么叫dú cái?看看这狗rì的就知道了。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预备——唱!”还好,还好,这歌会唱。全体同学擦擦汗,个个张开大嘴唱起来,倒也整齐壮观。
歌毕,李满屯就非常认真的对全体同学说:“这次是意外,下次谁要是再选张秋生当什么项目的负责人,我们全班就去他家祝他老母身体健康。即使老师、班长指派,我们也要坚决行使否决权。”就是,就是。李满屯这话深得民意,同学们纷纷附和。这哪是唱歌,分明是坑人嘛。
李满屯继续煽动不满情绪:“人家都是奖惩结合,哪有只惩罚不奖励的——”他话还没说完,张秋生就打断他,说:“对对,对!满屯老哥的意见非常正确。”
一听张秋生称呼他满屯老哥,李满屯就菊花一紧,把下面的话噎进肚子。甚至都忘了他准备说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心头。
张秋生说:“只惩罚不奖励是一种不健全的制度,本负责人从善如流,立即改正。现在决定在大合唱活动中,从现在至结束,每次排练都评选出一至三名优秀同学。奖励,奖励——”
大多数同学都想着可能是在考虑奖多少钱,或是多少点。也有部分同学对张秋生是极大的不信任,对那些指望奖励钱、点的同学说:“你们想的美,我猜八成是奖你一个征东大元帅,或者是赏黄马褂,要么就是御前带刀侍卫。总之,非物质奖励,绝无实惠给你。”
吴烟与李秀英就属于对张秋生不信任之列,劝其他同学别指望发洋财,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就行。做为班长,这项活动的发起者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要拆张秋生的台。这也是实在被气糊涂了,反正这个项目梁老师也不重视。
第二百四十章 奖励一朵小红花
老师不重视也好,班长拆台也罢,这任务交给张秋生了,他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张秋生似乎没察觉公愤,自顾自说话:“我倒想加钱加点,可是在钱的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加给你别人就要少拿。你确实是优秀,但别人也没犯错误啊,凭什么少人家钱?
所以这条路行不通。可是虚头巴脑的jīng神奖励,这年头没人稀罕。这样吧,本负责人经过慎重考虑,给予优秀同学奖励一朵小红花。这叫jīng神与物质相结合,小红花是红纸做的,你不能说红纸不是物质吧?”
靠,你这是将我们当幼儿园小朋友呢。各位同学泪眼婆娑,无言的相互凝视,又悄悄低语:李满屯说的不错,下次无论什么项目,打死都不能让这家伙当负责人。
张秋生的听力是何等的灵敏,同学们的议论当然听的清清楚楚。他也不为所动,照样说他的:“其实小红花很不错的了。你可以拿到幼儿园去,对小朋友说:小弟弟小妹妹,你们今天表现乖吗?大哥哥大姐姐得了小红花,了不起吧?你们把手里的糖给我,我把这小红花给你们。你们看,这就叫jīng神转物质。”
迎接这番话的,是全体鄙视的目光。张秋生知趣的结束这个话头,转换到正经事上:“这个小草大家唱的很好。下面再分一下声部,我准备将它弄成一个三重唱。一来齐唱太单调,二来第二支歌只能齐唱,所以小草就改成三重唱。大家有意见没有?”
很难得的张秋生没有胡说八道,这么规规矩矩的说正经事。大家当然没有意见,甚至想张秋生做正经事还是很厉害的,只可惜这家伙正经的时候太少。
张秋生扫视了同学们一眼,说道:“第三声部由全体男生担任,第二声部由全体女生担任,第一声部由吴烟同学与李满屯同学担任。明天我就把分谱与总谱送给大家。现在开始下一支歌的排练。”
自从挑头煽动群众,李满屯就知道自己绝没有好下场。他不怕与张秋生打一架,大不了打他不过被痛扁一顿。他就怕被张秋生再来一个巴巴拉库兹,还有恐怖的煎蛋蛋。可是万万想不到是这样的惩罚。
你这叫什么嘛,还不如煎蛋蛋。煎蛋蛋痛一下就过去了,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张秋生肯定不会说。这个所谓的第一声部,其实就是领唱,一男一女像个傻-逼戳台前面。还要将脸染红,眉毛描黑,还要穿新衣服打扮的周吴郑王,李满屯最怕的就是这个。
而且,这事似乎没完没了,谁知道傻-逼的市领导什么时候来视察?市领导一天不来,这大合唱就一直准备着。张秋生一高兴就集合全班同学,让他与吴烟站前面来那么一下。这rì子就没法过了。
从张秋生说出第一声部,李满屯就想说话。可是他不敢,因为张秋生的话还没说完。要是打断张秋生的话头,这家伙会用什么招数加罚?李满屯实在想像不出来。张秋生整人的手段是花样百出,无不既狠且yīn。
一边等着张秋生的话说完,一边就在心里骂市领导:当官就好好当,啊,没事贪点污受点贿,找下属来训话多好?再没事喝两杯茅台,包几个二nǎi,这rì子过的多滋润?你怎么想的起来要视察二十一中呢?要视察学校也应当去市一中啊!那是省重点,二十一中是最烂的学校,你上这儿来干嘛?
他还准备继续腹腓市领导,张秋生这次没话痨很快就说完。李满屯赶紧举手发言:“我说老张,哦,不对,张负责人。您能不能把这个第一声部的换个人?我建议启用曹忠民,他个头高嗓门大,比我要合适。”他本来是想说孙不武的,但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能过多树敌。要是孙不武与他纠缠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曹忠民发现李满屯将祸水往他身上引,跳起来就要反驳。这些粗料都把戳台前面唱歌当**,尤其是染红脸画眉毛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
人或多或少都爱出风头。但根据荣辱观的不同,出风头的方式也就不同。街头小混混寻衅滋事调戏妇女,他们觉得是出风头,甚至坐牢他们都觉得是出风头,二进宫三进宫坐牢次数越多越牛逼。小偷认为扒窃的钱包越多越有能耐,每每在新手面前炫耀刚刚偷来的钱包。
李满屯让航空机枪打一梭子都无所谓,可是让他化妆穿新衣站在突出位置唱歌,你还不如杀了他。曹忠民本来就是小混混出身,躲在后面大合唱还马马虎虎,但是要他站前面领唱,你还不如砍他一西瓜刀来的痛快。
张秋生摆摆手,阻止了曹忠民与李满屯的对掐,对李满屯说:“曹忠民不合适,他嗓门大是不错,但音质没你好。他个头高也不错,但你也不矮。何况你还比他帅,脸上光光滑滑一颗疙瘩痘都没有。”
要是平时说李满屯帅,保证他特得意。可今天说他帅就是在害他。李满屯急赤白勒的说:“我,我,我这就去弄几个疙瘩痘出来。我还就不信了,我能比曹忠民还帅?”运用真气将脸上弄几个包包出来,这事虽然没干过,但李满屯估计有八成的把握。
张秋生严肃地说:“你现在弄疙瘩痘出来,就是故意破坏大合唱。扣一学期学费与全部福利,外加扣十个点。”够狠,够yīn,够辣。
李满屯算服了张秋生,吓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张秋生忽然又从严肃转成嘻皮笑脸,对李满屯说:“你要不想领唱也行,有一件事你答应了就不用唱了,大家都不用唱了。”
李满屯jǐng惕地望着张秋生说:“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我再考虑。”张秋生像引诱小羊儿开门的狼外婆,说:“你来当一个节目的负责人,只要你当了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我这个大合唱就自然终止。你看,我给你创造了多么好的局面?要扣钱就扣钱,要扣点就扣点。只要你答应了就全交给你,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多么好的差事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答应不答应?”
吴烟听这两个活宝斗法又生气又好笑。她是女生又是班长,出头露面的事做的多,领唱本也无所谓。只是这明显是张秋生打击报复,故意整她,所以生气。好笑的是,可以料定张秋生是诱李满屯去跳舞。她就等着一会李满屯与孙不武跳脚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李秀英凑在吴烟耳边轻声说:“他们之间狗咬狗也挺有趣的啊,哈哈。”两个女生捂着嘴吃吃的笑。同学大都猜到张秋生要李满屯干什么,都憋着笑看好戏。
李满屯清晰的感觉到同学们的表情不对,知道张秋生是憋着什么坏水害他。想直接拒绝,可以有点舍不得,条件实在太吸引人了。要是抓到能扣钱扣点的大权,那有多么的美妙啊!老子第一个先扣张秋生三个学期的学费及一切福利,外加一百个点。
李满屯犹犹豫豫,试探着问:“老张,你先说说,是个什么节目?我总得知道是什么节目,才能考虑能不能答应吧?”
张秋生点点头说:“不错,你说的很对。本来呢,学校也没让我们非得大合唱不可。只是要我们班出两个节目,其中一个节目最好全班同学都上。
那么,现在就有两个方案。一个当然是大合唱了。另一个呢,就是双人舞。这个策划方案是这样的,两个人跳舞,全班同学伴舞。同学们想来想去,觉得就算你与孙不武长的美丽又漂亮。这个双人舞就由你俩担纲,你们俩一样的大,都第一负责人。大哥二哥,不分彼此——”
没等张秋生说完,孙不武就跳起来,冲着李满屯大骂:“我cāo,叫你唱个歌而已,又不是杀你。唱歌就唱歌跳舞就跳舞,**扯我干什么?”
无端端的扯出孙不武来,李满屯也觉得三分理亏。理亏归理亏,嘴上却绝不能承认,他也冲孙不武喊:“我提你名了?我提你姓了?明明是老张把你扯出来的,你找我干什么?”
两个人都不傻,在经过短暂的冲动后,明白了他们中了张秋生的离间之计。张秋生就是要他们俩斗,然后好坐收渔翁之利。孙不武勉强做出笑脸,对张秋生说:“老张,我没招你吧?你好好的没事害我干嘛?”
他还想说,李满屯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你要整就整他一人别把我扯上。想想觉得他与李满屯是一对苦-逼,必须团结一致对付张秋生,否则将一败涂地被逼上台跳舞。
李满屯也立马跟进,说:“老张,你那用词不对。美丽又漂亮是形容女生的,我和孙不武是男生,形容男生应当叫帅。”他刚才就为张秋生这样形容他而纠结,以至让孙不武抢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