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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全文阅读

作者:舒本凡     张秋生txt下载     张秋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李翠兰受了重伤

    李满屯不理会这些,还是执着的问:“那你趴冰上干什么?别跟我来娇情的,说实话!”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如果受了内伤还是及早治疗的好。这里离家近,可以叫家里送几粒疗伤丹药来。

    “唉,有些神神怪怪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本不想说,你非要问,那就告诉你吧。”张秋生现在的口气已没有一点玩世不恭:“别人家的神灵,咱们死磕也就罢了。可对自家神灵必须恭敬!我是在国境线上恳求放行,恳求我们自家神灵放翠兰回国。”

    李满屯沉默了很长一会,才肃穆地说:“老张,你是对的。我是太鲁莽了,太粗心了。”可是没严肃一会又咬牙切齿地说:“对岸的邪灵也太变态了吧,翠兰就一小女孩至于那样吗?”

    张秋生的看法显然与李满屯不一样:“真正变态的是我们吧?两个大活人偷渡也就算了,还带着一个女鬼偷渡。这样的人鬼双重偷渡,要是你当神灵会放过吗?如果我们是在机场、车站、码头等人流众多的场合带着翠兰,神灵这样搞就是他们不对。可是在荒郊野外,我们违法在先就没理由怪责别人。”

    其实张秋生犯了一个错误。他如果将李翠兰放到胸口或贴身的任何一处地方,无指手套有屏蔽功能自会掩去鬼气。而他将指骨放在背包里,边界神灵肯定会发现。

    妈的,这小子打也是他打,说也是他说,坏事好话都让他一人占全了。李满屯无语泪流,交友不慎啊。这么一会,张秋生也泡过瘾了,爬起来穿上衣服掀开布帘,发现李满屯还在发楞:“天亮了,你今天不练功啊?”

    李满屯练功是雷打不动,即使是身受重伤只要不是处于昏迷状态他都要练功。不像张秋生有一下没一下,即使练也是敷衍了草马马虎虎。这是让五人小组其他四人最生气的地方,凭什么我们练的这么辛苦,而这小子马虎了草,可功夫还是不如他呢?就算你心法高明,可也要练啊。

    吴痕甚至想,假如你是修行之人,那也可以不练,因为修行中有一样叫点化的法门,只要师傅高明能点化与你,或给你一个醍醐灌顶都行。可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修行之人,习武也能不练功真是匪夷所思。

    吴痕哪知道张秋生体内的太极就是张道函用点化的方式灌给他的?

    “练功?当然要练,我可没你那么变态,学武不练功。”李满屯回过神来说:“不过也不急在这一会,我还有一个重要问题要问你。”

    张秋生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说:“你哪来许多问题啊?你把这提问题的jīng神多放到学习上,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好不好?”

    李满屯不管张秋生怎么说还是坚持问道:“你是用什么办法打败那些邪灵的啊?我对这个特感兴趣。”他真的对这个感兴趣。那可是神灵吔,虽然他嘴上说是邪灵。神灵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吗?李满屯出身于修真世家,对于这些神灵可是太了解了。

    一个凡人,能赤手空拳将神灵打败。这是多么牛逼的事啊?人前人后的吹起牛皮来,那也是太有面子了。好吧,贪天功为已有是不对的。可若干年以后,在自己孙子面前还是可以吹吹的,说当年爷爷还没入道时就打败过神灵,那也是太能树立威信了吧?关起门在家里吹吹,也不算对不起张秋生。

    “打败邪灵?谁说我打败邪灵了?我有说过吗?”张秋生立马反驳说:“我要有那本事,早就拦着大街不让人走了。”这个问题不能照实说,否则这家伙立马会猜自己修真的身份。得想词糊弄过去,自己兄弟当然没什么,可是传出去麻烦太大了。修真界那么大,难免良莠不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喜欢过普通人的rì子,低调享受生活才是王道。

    李满屯才不信张秋生这一套:“那你说,邪灵们是怎样放过你的?”

    “我cāo,你这家伙怎么就木榆脑瓜呢?”糊弄人之前先把他骂晕,这是张秋生常用招术:“常言说的好,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好商量。是吧?俗话说和气生财,对吧?我与他们好商好量的,慢慢作他们思想政治工作。

    我还掏出香烟敬他们。我说啊,各位大神,本来呢,按规矩呢,我应当给你们上香。可你们这儿,那个啥,不是买不着香吗?就只能给你们敬香烟了。香烟,香烟,好歹也是香好歹也冒烟不是?等回头啊,我给你们送猪头三牲,送花红香烛。那个,啊,这个,这个——。”

    李满屯见张秋生又在忽悠,连忙打断他:“别在这儿瞎掰,说实话!”他要的是今后能吹牛皮的资料,可不是这些没谱瞎咧咧。

    张秋生也知道这样的话糊弄不到人,立即脸sè一正说:“真话实在不太好说。你真要想知道,那个,这个,这样吧,明天你请我吃灌汤小笼包我就告诉你。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技,一般人我不告诉他。”这小子一时半会实在想不出好词,只能先来个缓兵之计。

    李满屯一拍胸口说:“灌汤小笼包算什么?明天我给你来十笼,吃不死你。快说,到底使了什么花招让那些邪灵放过了你。”

    张秋生往床上一倒说:“明天吃了包子再告诉你。你和孙不武都说话不算话,洗脚水倒了吗?”

    还在从黑河哨所去乘直升机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苏联解体的事,这个打赌算李满屯输了。赖账已成事实,张秋生要吃了包子后再说也有道理。

    李满屯没办法,又换了个问题:“喂,老张。这些天怎么没见李翠兰现身啊?你真的带她回国了吗,别无意中将她弄丢了。要不然那些邪灵会放过你?”

    张秋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她受伤了,受了很重的伤。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到处为你找吃的穿的。到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一头栽倒。现在正闭关呢,怎么会弄丢?”

    “啊!”李满屯大吃一惊:“是怎么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

    张秋生说:“你怎么能知道?当时你正昏迷着呢。你以为我有那种大本事在两架直升机的攻击下救你?是李翠兰冒着危险,拼了老命掩护,我才能背着你跑远。她却差点被火箭弹炸的一命呜呼,最后在干掉直升机时差点被螺旋桨绞得烟消云散。勉强聚得点鬼气,又撑着为你跑前跑后,元气大伤奄奄一息勉强撑着回到我身边。现在只得闭关修炼,还不知能不能复原呢。”嗯,先将干掉直升机的事推到李翠兰身上去。她反正是鬼,有点法术也不足为奇。

    李满屯信以为真,心里大为感动:“我,我不知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我要如何感谢她为好?这,这样的恩情,怎样才能报答?”

    张秋生说:“也不要提什么感谢报答吧?都是自己人,需要这么客气么?我觉得吧,五人小组应当改成六人小组,因为后来我们所有行动李翠兰都有参与,可不能抺杀了她的功劳。”

    “对,对对对,”李满屯对这话大为赞同:“贝加尔格勒的谈判,莫斯科的炒汇她都参与了。军功章上应当有她的一份,我们可不能贪天功为已有。”差点将李翠兰这救命恩人给忘了。嗯,张秋生这小子别的都不咋的,但为人诚实从不贪天功为已有,这是个好品质。

    “睡觉,你不睡就练功去。”张秋生开始撵李满屯:“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李满屯当然是去练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可不敢有半点放松,只是太羡慕张秋生这小子了,这小子居然可以不用练功而睡大觉。

    李满屯练了一会功也去睡觉,与张秋生待久了人也会变懒。两人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钟才起床,这个时间早点店已经关门,灌汤小笼包肯定是没得吃了。

    李满屯去招待所餐厅找吃的,这儿是他家地盘当然由他负责吃喝。张秋生没事在房间里打电话。先给华航公司的乔闻华还有家里报了平安,然后给公司打电话。

    张秋生打的是梁司剑的大哥大,梁司剑现在忙得放屁都计算时间,整天到处出差。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打他大哥大最方便。

    梁司剑接到张秋生电话,知道他平安回国大喜过望,前些rì子就成天担心他们的安全,连炒汇带来的巨额收益都没让他兴奋多少。

    电话里聊了一会,梁司剑突然问张秋生现在有没有时间,如果不急于回去上课的话就赶快来申洋一趟,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

    梁司剑现在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喜欢找张秋生商量。不说张秋生有jīng准的预测能力,即使是他的胡言乱语奇谈怪论也能大大启发梁司剑的思路。

    张秋生听说梁司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当然一口答应马上去申洋。当然也急于回学校上课,但那课上不上也无所谓。回学校上课只是他喜欢那种上学的感觉,倒不是要在课堂上学什么知识。期末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中学生运动会好像也不差他一个吧?吴痕与孙不武已经回去了,足够应付一个小小的中学生运动会。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计划搬迁

    李满屯听说张秋生要去申洋,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张秋生说的什么期末考试,什么运动会等等,李满屯才不管呢。期末考试?我老李什么时候拖过班上后腿!那么个破运动会,有老吴与孙不武就行了,另外还有李满仓、李满斗,钱不喜等等。人家是人才济济,俺们高一一班是人才挤挤,不差我们两个。

    李满屯也不管张秋生说什么,自顾自的找军区首长去订机票。他坚决要去申洋,不仅仅是要跟张秋生去玩,而是听说梁总在申洋。五联公司在俄罗斯进了一批重型工程机械,其中就有挖掘机与推土机。张秋生劝他买这两样机械只是开玩笑,他却真的上了心。

    李满屯早就看着孙不武的切若基来气。看着那小子玩车技心里就骂,cāo,你这纯粹是烧包。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是嫉妒。可嫉妒归嫉妒,你孙家人怎么就这样放得开?这小子明明还是中学生,你们家就由着他买车?当然,他也明白这不能怪孙家放得开,正儿巴经的应当怪自己家太小气。老李家始终保持农民本sè,满脑袋瓜的玉米高粱麦子大豆,就不知道过现代化的生活。

    可知道归知道,明白归明白,李满屯看着那辆切若基就没来由的生气。他有好几次都想拿刀子将轮胎扎了。至于最终还是没扎,倒不是怕孙不武找他打架。孙不武真要找他打架那倒好了,大不了打一架就是了。

    怕只怕孙不武不找他打架,只是冲他笑笑。这扎轮胎的举动与打架输了,深更半夜去砸人家窗户玻璃是一个德xìng,那叫无赖。人家孙不武不与无赖计较,李满屯就彻底落了品级。

    没品的事不能干,李满屯一直为这事苦恼。要不大家怎么公认张秋生是祸害中的极品呢?轻轻巧巧的一个主意,那叫一个天衣无缝。你是小汽车,我是工程机械。这两样东西不是一个xìng质,所以不存在我是跟你后面爬,也就扯不上我以前眼红你的问题。

    工程机械当然要做工程,挖你家大门口的路不是工程?不管合适不合适,那都叫工程。至于停车问题,你先来我后到当然要停你前面。要我把机械开走给你让路,那当然可以,不过等我上个厕所先。哈哈,想想就爽。

    李满屯跟到申洋的目的就是想与梁总商量,看能不能先赊一台挖掘机或推土机。这事实际上他先回麒林,以后等梁总回了公司再办也行。但李满屯等不及啊。梁总做事向来把稳,一般都是在国内找好买家再去俄罗斯订货。万一这批工程机械已经找好了下家,那就要请梁总与人家商量看能不能匀一台。这事一定要在最快时间内办好,等回到麒林再办,那时恐怕菜也凉了汤也冷了。

    没一会李满屯就兴冲冲的跑回来,一进门就大喊:“老张快收拾东西,现在就走。有一架飞机正好要去申洋执行任务,我们可以搭个顺风机。”

    苦孩子出身的张秋生对于任何能省钱的事都是抓住不放的。听了李满屯这个话,立即起身背起背包就出发。

    一路无话,两人在飞机上充分补觉。不过军用飞机与民用飞机不同,它降落的机场与其说是申洋,还不如说是在弯江。不过这对于张秋生两人来说不算什么。今天凌晨还在零下二十多度白雪皑皑的西伯利亚,现在就已经到了零上十几度的江南。这种感觉好极了。

    张秋生很有草根老百姓的自觉,不闻不问只跟着李满屯。李满屯走他走,李满屯坐车他坐车,李满屯吃饭他吃饭,李满屯喝水他喝水。反正只要不让他花钱,干什么都行。该花钱的时候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能省钱时他绝对要省。

    两人在天快黑时才在宾馆见到梁司剑。梁司剑见到两个孩子时真是万分高兴,将他们抱怀里好好亲热了一番。然后亲自领他们去早已订好的房间,先让他们安顿好再随他一道去吃饭。

    梁司剑没想到几个孩子这么能干,不仅梁司剑没想到其他股东也没想到。大家都欣喜若狂,现在五联公司在天关省那是名声在外好评如cháo,既赚了钱又赚了名声,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梁司剑可没被胜利冲昏头脑,他非常冷静的分析了目前形势。他始终认为搞贸易虽然来钱快,但终归不是为商的根本之道。只有走科研加实业的道路才能使公司真正立足于不败之地,才是公司长久的发展之路。

    公司刚成立时才一千万资金,在别人看来已经非常多了。但要想干真正的实业却差的太远,只能一步一步地来了。梁司剑第一步就是成立通迅器材分公司。他敏锐的看到电话普及的时代已经到来,生产电话机只是他做实业的第一步。他的野心是做移动电话。俗称的大哥大,利润太高了。他知道搞移动电话困难重重,不说要突破技术壁垒,仅仅是获得生产许可证也是比登天还难。做固定电话的另一目标就是借跑固定电话生产与入网许可证与邮电部搞好关系,为下一步生产移动电话打好基础。

    不要笑梁司剑没看到几年后手机泛滥,每个人都要受其所处时代的束缚,能像梁司剑这样有野心在那个时代就已经非常了不起。

    梁司剑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想将五联公司迁出麒林。麒林市的格局太小,不能满足五联公司做大做强的要求。至于迁到哪儿还没最后确定,反正不是G省就是Z省或者申洋。让张秋生来就是想问问他的看法。

    梁司剑隐隐发现秋生这孩子有一种非常超前的意识,而且对一些事情的判断非常准确。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孩子对社会的发展趋势比大人甚至比一些专家看的还准。他也懒得探究其中原因,反正他是自己的外甥,能有如此出众的能力是好事。

    在饭桌上梁司剑向两个中学生说了要将五联公司迁出麒林市的意思,并且说明现在只是他个人想法。现在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认为合不合适迁,迁到哪儿为好。

    张秋生想都不想的说:“迁好哇!要想做大做强,公司必须迁到一个信息快捷交通方便,政治环境经济环境都十分优良的地方。其它的要求很多,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认为将总部迁申洋来,分公司与工厂放Z省或G省,当然部分也可以留在麒林。”

    李满屯对这问题无可无不可,他压根就懒得动这脑筋,反正张秋生说怎样好那就怎样好。张秋生见梁司剑鼓励他说下去,就接着说:“我建议在黄东买地自己建办公大楼。政务院与申洋市zhèng fǔ已经做出了开发黄东的决定,正在积极招商引资。这时的地皮便宜,我们又刚好有钱。这样的好事一定要赶早,等到黄东开发成了规模再想入场就难了。在今后的国家经济发展中,黄东绝对是一个战略要地。谁能在这儿分得一杯羹,谁就能在今后二十年的发展中据于绝对优势地位。”

    就在梁司剑与张秋生、李满屯吃饭之时,李秋同也在与他爸爸李会元吃饭。

    梁司琪今天下午放学有事,让秋然去接秋同。秋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弟弟,知道必须到他教室门口去等,否则眨眼功夫这家伙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张秋然在学校大门口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她没有朝陌生人脸上看的习惯,之所以注意到这中年大叔是因为他身旁停了一辆小汽车,还有一个明显的马屁jīng。她对小汽车没什么知识,只知道这车子很气派。也没什么看人的本领,只是修为到她这个境界对气机很敏感,她能感受到那人明显的讨好巴结的气机。

    不过张秋然对这些也只一扫而过没往心里去。大街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哪能一一去留心?

    老师宣布放学,秋同并不急于出教室,而是在与几个男生在密谋什么。几个小男生讨论的热火朝天,连值rì打扫卫生都不知道让让。李秋同知道,放学他就不能出教室,只要一出教室立马就被等在教室门口的老妈提溜回家。

    老妈还好点,老妈只在教室门口等。要是老姐和老哥,他们会直接进教室提人。同学都知道,李秋同再么调皮放学时是最老实的。不老实行吗?老妈的话当然要听。老姐、老哥那是惹不起,无论他翻出多大的花都逃不出老姐、老哥的手掌心。

    话又说回来,学校里的小霸王们在放学时也不敢找李秋同麻烦,甚至不敢和他待在一起。李秋同姐姐可是会乾坤大挪移,一条绳鞭打得江湖成名高手跪地求饶。这可不是传说而是真事,许多人都亲眼所见。传说他哥哥更厉害,没见过他哥哥出手,但看他那样子就拽的没谱,所以李秋同还是少招惹为妙。

    秋同正与同学们说的高兴,突然就听到姐姐在叫他。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不大,但就能让人清楚的听到。

第一百八十三章 爸爸也来麒林了

    秋同立马闭嘴,同学们也跟着闭嘴。李秋同今天是姐姐来接他,这可是乖乖不得了的高手,识时务者为俊杰该闭嘴时就得闭嘴。小学生思维简单,觉得某人该崇拜就盲目崇拜,觉得某人该害怕就稀里糊涂的害怕。对李秋同的姐姐那是既崇拜又害怕。

    秋同对姐姐也是相当崇敬的,乖乖的跟在姐姐身后走路。到了校门口看到那个中年大叔,高兴地大叫:“爸——!你怎么来了?”说着就飞快的往爸爸身边跑。

    跑着,跑着,都快到他爸爸身边了,突然又一个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大叫:“姐,可了不得,那人是个坏人,专门捉小孩的。你可不能让他过来。他敢过来,你就打!”说着还躲到姐姐身后。

    “胡说,”张秋然反手将弟弟抓到身前,大声喝斥:“有你这么对待爸爸的吗?没大没小!”

    张秋然刚才是没注意,现在听弟弟叫爸,再注意一看弟弟长得就像这人。这不是传说中秋同的爸爸吗?秋然对李会元没什么好印象,妈妈就是他不要自己而离婚的。秋然心境平淡,对伤害自己的人不怎么记恨,但这人抛弃妈妈却是不可原谅。

    不过,原谅不原谅那是自己的事。他毕竟还是秋同的爸爸,秋同就不能这样没大没小。所以秋然狠狠的斥责了弟弟。

    秋同抝姐姐不过,感到既委屈又紧张。委屈的是姐姐从来没像这样严厉的责备过他,紧张的是害怕爸爸又要带他回去。他可不想回去,不管姚河还是京城他都不想去。他在麒林市待的很快活,家里人人都关心爱护他,学校里因为学习好老师喜欢他,与同学们也都处得很好。

    在京城,他家那个大院里的人虽然表面上恭维他,实际上他明显能感觉出大家都拿他当祸害。在麒林市就不同了。这儿的祸害多了去,老哥就是第一大祸害,他躲在大树下好乘凉。

    在姚河市zhèng fǔ大院,他老爸是市长那感觉与在京城是一个样。在学校也是因为老爸是市长,与同学们的关系总是处不融洽,总是感觉隔着一层什么东西。现在同学们不知道他老爸是谁,只知道他妈是老师,大家都拿他当自己人看。

    还有一点是潜移默化的,麒林的家里没谁把大款大官当回事,做人最重要是做好自己。这点对秋同的成长非常重要,使他身上没有人人深恶痛绝的富二代官二代那种坏习气。对秋同影响最大的姐姐哥哥,从来没崇拜过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有地位,更没有崇拜过什么明星歌星。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灌输进秋同的观念中。

    秋同还是抱着姐姐不放,离的远远的对李会元说:“爸,你不会又要带我回去吧?告诉你,打死我也不回去。”

    李会元有点好笑的看着儿子,又看看张秋然。知道了这就是梁司琪在信里提到的女儿。心中不由惊叹这女儿的美丽清纯。这样的女儿确实不放心让她一人在外面,心里登时百感交集。有对梁司琪的理解,有对自己的悔恨,还有觉得深深对不起眼前这个纯洁的女儿。本来,要是自己稍微冷静一点,这孩子恐怕要叫自己爸爸了吧?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抛弃。这是怎样的一种悲伤,我竟在她伤口上撒盐。

    李会元对张秋然说:“你就是然儿?我,那个,叔叔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那个,妈妈还好吗?”李会元这人就这么好,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干脆利落从不拖拖拉拉。其实那个时代的许多人都是这样,不像到了后来大多数人心里只有钱,变得六亲不认没有是非。

    张秋然没想到李会元一见面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认错,对他的好感立时大增,加上她修为虽高思想却十分单纯,马上就回答说:“没事的,妈妈也很好。”

    李会元又说:“然儿啊,我带秋同去吃个饭可以吗?”他已经看出来了,秋同服这姐姐。自己儿子当然知道德xìng,这小子就从没服过人,无论在姚河还是在京城除了妈妈就没人能管得了。但刚才姐姐只喝斥了一句,儿子就立马闭嘴。这让李会元大感奇怪又大感欢喜,儿子多一个人管总是好事。

    张秋然还没答话,秋同就大叫:“不行!姐,你别听我爸的,他这人诡计多端。表面叫我去吃饭,转背就将我抓去姚河,或者京城。我可不去,我死都要死在麒林。”

    李会元在外面是叱咤风云挥斥方遒,在家却是没儿子办法。并不是过分溺爱而是不知如何教育孩子而已。以前反正指望着有梁司琪倒也不cāo心这些琐事,现在没了指望就变得一筹莫展。

    张秋然正sè对秋同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能这样说爸爸的吗?你这叫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快去跟爸爸道歉!”

    秋同心里就憋屈了,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死xìng的老姐啊,比妈妈管的还厉害。难怪哥哥那么拽的人都服她呢,果然是怪胎啊。秋同没办法,只得吱吱唔唔地说:“爸,那个啥,你不会真的带我走吧?”没有真的道歉,只是语气变恭敬了点。

    就这样李会元已看的心花怒放,这个淘气的儿子终于遇上管的人了。这时越看张秋然越顺眼,也越来越恨自己当时猪油蒙心,不仅把老婆弄丢了也白白失去这么好的女儿。继女,那是法律承认的女儿啊。

    李会元心里胡思乱想嘴里却说:“秋同啊,爸爸不带你走。现在反过来,爸爸调麒林市工作了,现在是爸爸跟你走,好吧?”

    秋同闻言立即大喜:“真的?你调麒林市来了?”旋即神sè又黯下来:“骗人,麒林市又有什么工作好给你做了?你除了会当市长,旁的一门不会。我们麒林市市长当的好好的,会平白无故的让给你当?”

    李会元与旁边的中年人还有司机,都被秋同这孩子气的话给逗乐了。李会元哭笑不得的说:“真的,爸爸真调麒林来了。难道调麒林来非得当市长?你妈妈都在麒林工作的好好的,你老爸就没能耐干点别的?”

    秋同扁扁嘴说:“切,老妈除了会当老师,还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会画画,会唱歌,还会做菜做饭,还会做衣。你会什么?我还就真的想不出,你除了会当市长还会干什么。”他本来想大大的鄙视一下老爸,但姐姐在旁边他不敢。

    李会元被儿子说的无语泪流。市长,正厅级干部,在一般人眼里那是牛逼的不行。可儿子是实用主义,又从小比市长还大的官都见了不少,一点没把市长放眼里。李会元只能反复说:“真的,我还骗你不成?真调到麒林工作了。”

    秋同眨巴眨巴眼睛说:“那你把工作证给我看看,在那儿工作总得发个工作证吧?”他打心底还是相信爸爸是调麒林来工作了。爸爸妈妈都在自己身边,无论怎样也是开心无比的事。不过总是有点不放心,总要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一下那就更好了。

    李会元苦笑着说:“我今天刚到,哪来工作证了?就是现场制作也没这么快。”旁边的中年人灵机一动地说:“我来证明,我是市委秘书长。你爸现在是麒林市市委书记。这是我的工作证。”秘书长心想,这工作证平时从来不放在身上的,今天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竟然带了来。

    秋同一颗心彻底落地,高兴的向爸爸怀里扑去,倒也没仔细看秘书长的工作证。小男孩没有不要爸爸的,只是相比较起来还是妈妈更亲而已。

    张秋然推着自行车对李会元说再见,又嘱咐弟弟早点回家别忘了写作业。

    李会元让秘书长与司机都回去,自己带着儿子随便打了一辆的,让的哥拉他们去麒林市比较热闹的地方。带儿子吃饭也无所谓随便哪个饭店都成,他今天刚来只是想熟悉一下麒林市。一边与儿子聊着这阵子的生活与学习,一边看着车外的街道。出租车渐渐的驶进市中心,正是下班高峰时期车子开的很慢,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

    李会元递过一张五十元的票子,对司机说:“不着急,慢慢开。我正好可以看看街景。”那时的五十元钱可以打的绕城几大圈,司机接了钱登时就一点也不急了,把个车开的与走路差不多快。

    李会元不着急,秋同就更不着急。平时放学一出教室门就被提溜回家,从来没机会在外面玩过。今天沾了老爸的光,那是一点也不着急。

    车子走走停停,李会元忽然看到一座高楼。其实也不算什么高楼只有七层,但是这楼建的气派,每一层都要比其它的楼房的层高要高上一半或对倍,所以显得特别高大。只是这大楼上贴满了封条,大门、橱窗、墙壁上贴的都是。

第一百八十四章 贴满封条的大楼

    李会元大奇,让车停下,自己下车去往近前要仔细看看。秋同当然也跟着下车,司机因为钱早已付过也就任由他们下去,自己将车靠在路边等。

    既然被贴满封条,那不用说这个大楼的业主已然倒闭。整个大楼黑咕隆咚,看不清上面的字。待李会元穿过大楼前广场,再借着路灯的光亮才看清上面“麒林市工业产品展销中心”几个铜字,已经歪七竖八锈迹斑斑。再凑上去看那些封条,大多是外地法院的也有几张是本地法院。大楼五个大门,正中一个两边各有两个,全都被贴上封条。门缝上贴封条也就罢了,可门扇页上也贴了封条。门扇页上贴了封条也不奇怪,连十几个橱窗上都贴了封条。

    秋同惊呼:“哎呀,乖乖可了不得。爸,你说这个大楼里的人得犯了多大的法,这么多法院找他们?”那时候不说秋同这样的小孩,就是大人也都觉得法院是庄严神圣的,被法院找上就一定是犯法了。一般人没有民事案件与刑事案件区别的概念。

    李会元闭着嘴没说话,如刀削般的脸绷得紧紧。他现在是这个城市的一把手,在市中心竟然有这么一处贴满封条的大楼,无疑是刚来就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耳光。这虽然是前任丢的烂摊子,并不影响他的政绩。但从今天起丢的就是他的面子,如果有同僚走这儿过他能一一去解释?姚河也有三角债,这是全国普遍存在的问题。这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形成也不能一夜之间解决,但没见哪个城市严重到如此程度,在市中心繁华闹市地段的商业大楼被封成这样。这么多法院的封条,说明欠债非常严重,严重到将这大楼卖了都还不起。

    李会元从手包里掏出一个记事本将这事记下来,明天要好好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牵着秋同的手回到出租车上,向的哥打听这个大楼的情况。出租车司机整天迎来送往消息最是灵通,虽然所知不那么准确但却非常广泛。

    的哥一边打着火一边说:“怎么,你想接下这个盘子啊?”的哥听李会元是外地口音,以为他要买这大楼。

    李会元叫司机熄了火,就这样停了车说话车钱照付。的哥当然乐意,心道今天遇上一个大老板。

    从的哥的话中李会元知道,这工展中心是八十年代初开始建设。那时刚刚改革开放,市领导雄心壮志要大展鸿图,找银行贷款修建这个工展中心。大概是八五年建成,但归属不明,先是经贸委、计委、商业局、外贸局、轻工局等等都抢着要管,但后来一个都不管。这个工展中心从一开始就经营不善年年亏损,不到三年就关门大吉。经理抓了两个,会计与业务员抓了五六个,欠下一屁股烂账。

    首先欠银行就有八百多万,其中包括建这大楼的钱。另外管理混乱,别人欠它的钱根本要不回来,而它欠别人的钱被人追着屁股要。本地还好一点,有市委市zhèng fǔ压着。但外地的债主可不怕麒林市的市委市zhèng fǔ,纷纷向法院起诉。工展中心经理被抓了,其他负责人也抓的抓跑的跑,一时也没人做主。法院开庭也没人去应诉,随便人家外地法院怎么判。

    法院判是判了,判决书也等同一张废纸,工展中心压根就没钱。仓库里倒是有一大堆货,可没人愿意要那些烂货。谁也不傻,有推销那些过时滞销的烂货时间jīng力,还不如推销自家的产品。于是,各地债主就同时打这大楼的主意。

    如果当初债主来的不多,市zhèng fǔ既决定卖了这大楼也就没有了后面的事。单位没了,大楼也已换主,债主们也就只剩干瞪眼。可是市里的老干部不同意,他们说外地的很多债主都是沿海的私营业主,国有资产绝不能流失到私人手里。银行也有不同意见,他们说卖可以,但买主接收工展中心资产的同时必须包括它的一切债权债务。

    这年头各行各业都缺钱,哪个单位能一下子拿出两千多万买这么个烂摊子?不仅是烂摊子,而且麻烦多多。刚开始时,也有不怕死的,贪图这大楼的黄金地段好市口找工展中心租了铺面经营。可是没多久,外地法院蜂涌而至,法官们可不管你是租是赁,统统当你是业主。弄得这些人几乎倾家荡产。

    的哥接过李会元递过来的香烟,吸了一口后说:“我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这个工展中心一开始就没正式职工。都是各单位抽调来的。哪个厂有产品要在这儿展销,哪个厂就得派人过来。后来效益不好,各个厂都不愿意将自己的产品放这儿也就不愿派人来,市里就改成强迫各单位派人。所以麒林市知道工展中心这些烂事的人多的是,我自己的亲弟弟就是在这儿工作过。”

    的哥又吸了一口烟说:“所以我劝你不要打这个大楼的主意,要是好事早就有人买走了,哪等到现在?”

    李会元说:“不是有规定,法院不准重复查封吗?怎么还像贴大字报一样贴上这么多封条?”

    的哥摇摇头说:“你这人是不是从国外才回来?规定,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有规定只是针对老百姓,哪有针对官家的?第一个法院封了大门后,第二家法院又来封。我弟弟那时还在这儿上班,上前制止就是说了这个规定。你猜人家法院怎么说?他们说没违反规定,第一家法院封的是中间大门,我们封的是旁边大门,各封各的互不相干。其他法院也是这样,这个说别的法院封的门我们封的是橱窗,那个说别的法院封的是门窗我们封的是墙壁,不算重复查封。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李会元听了这样的话没有出声,只是怔怔的发呆。秋同却惊奇地说:“咦——,这倒也好玩。明天我要是与人打架,也可以用到这招。”

    李会元的沉思被儿子的怪话惊醒,大声喝斥:“胡说,人家是正经工作,怎么能与你打架胡闹相比?”

    秋同说:“那当然,我要是打了别人一耳光,就说我只打了脸没打人,更不算打了他脑袋。这不与墙壁归墙壁,大门归大门,都不是封了大楼的道理一样?”

    李会元没有循循善诱教育孩子的能力,只得严厉斥责:“不准打架,再有理也不能打架。”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sè厉内荏没有任何说服力。唉,儿子的教育问题,除了梁司琪确实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下再也不多说什么,拉了秋同一起下车,找饭店吃饭去。

    远远看见一家中档酒店,就拉着秋同过去。带儿子吃饭重要的是与他说话,无需什么高档酒店。隔着玻璃门见里面人影重重,想来这酒店生意很好。推门进去发现里面人倒是不少,这些人或站或坐,不像是来吃饭喝酒的模样。

    一个坐着的汉子朝对面也是坐着的汉子说:“王大头,令堂贵庚,能饭否?”立即引来一帮人大笑。王大头气得立即反驳:“你才令堂贵庚,能饭否!”又引来另一帮人的大笑。

    李会元却听的满头雾水莫明其妙,这都叫什么与什么嘛?他哪知道这话当初是张秋生调戏cāo守仁时说的。cāo守仁只感觉这是在骂他,到底是何用意却不太明白,后来找中学语文老师请教才知道意思。

    后来这话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在麒林道上越传越广。道上混的污言秽语的粗口多了去,当真是荤腥不忌。但能做到骂人不吐脏字,却是被认做是极高境界。而不仅不吐脏字又能显得文绉绉的,那就是终极境界是混混们终身追求的目标。

    张秋生骂cāo守仁的话,与他们的rì常用语相比,简直不可同rì而语。麒林道上的兄弟们越品越觉得意境深远,回味无穷。道上弟兄们开打前一般是要口头攻击,谁先用上这句话,那是倍儿有面子,显得特别有身份有文化。

    两拨人正要开打,突然就有人发现秋同。这人暂时先不打架了,而是跑到秋同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小秋少,你怎么来了?要在这儿吃饭?这个酒店老板欠了我们钱,关张大吉了,没饭吃,你换一家吧。”

    其他正要开打的混混听这人这么一说,也赶忙定睛一看,还就有好几个人认识秋同。于是纷纷来向秋同讨好,纷纷解释这个酒店关张的原因,请小秋少换一家吃饭去。

    我cāo,打架的事先不忙,讨债的事也不急。先合伙把这个小秋同对付走,他哥哥姐姐可是麒林道上谁也惹不起的。要是不小心让这小祖宗少了一根汗毛,那就不要问别人家的令堂贵庚,先交待自家的令堂贱庚,能吃几碗饭吧。

    李会元见此情景不禁大皱眉头,他不知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认识这些流氓。但总之不是好事,好好的一个小学生怎么会与流氓有瓜葛?这事要好好问问。当下也不说话,拉着秋同就出了这个酒店。

第一百八十五章 儿子不好教育

    到得酒店外面,李会元虎着脸问秋同:“你是怎么与这些流氓认识的?说老实话!”这孩子从小就鬼jīng鬼jīng,在他妈妈面前当然是不敢作怪,但转背离开妈妈很难说不与坏人厮混。这要入了坏伴可怎生是好?

    秋同摇头说:“我不认识这些人。”李会元闻言大怒“撒谎!不认识,那些人会知道你名字?不认识,他们会对你这么亲热?”秋同很无辜,也大声辩解:“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他们怎么认识我,我哪知道?”

    李会元一向以沉稳干练著称,但眼见儿子与流氓相识还当他面抵赖撒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说不得一把抓住秋同的胳膊拉了就走。他要找梁司琪问问,她是怎么带孩子的,孩子现在与流氓混在一起她到底知道不知道。

    秋同胳膊被抓得生疼,又从没见过老爸这样凶巴巴的,一下子被吓住了,由着爸爸拉着一路小跑。跑着,跑着,突然就往地上一赖,再也不肯跟着跑了。李会元气的用力将秋同往起拉,秋同就拼命往下赖。

    秋同虽然才十岁不到,但毕竟也练了将近一学期武。尽管力气没爸爸大,但知道怎样让老爸拽他时更费力。踢爸爸他当然不敢,但用脚抵爸爸的膝弯还是可以的。

    李会元拽着儿子,走不到三步就被儿子在他膝弯上抵一下差点跌倒,再走几步又是一下差点跌倒。还没走百十来步就累的他气喘吁吁。这要搁平时,他肯定要夸儿子聪明。可现在正在气头上,心里更加恼恨,这孩子怎么学的这么坏?

    李会元生气起来也是不管不顾的xìng子,当下不再拽了,伸手一夹将秋同夹在腰间,大踏步的往前走。秋同一下急了,八成这是要将自己送回京城去了。登时也不管不顾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下班高峰虽然接近尾声,街上人还是很多的,毕竟这儿是闹市区。不一会就有人上来围观。李会元堂堂市委书记,麒林市一把手哪受得了这个。但初来乍到也不好对群众发脾气,只能好言好语地解释:“我是他爸,管孩子呢。”

    秋同被老爸夹在腰间两脚直扑腾,嘴里却大喊:“他不是我爸,他不是我爸。我家里欠他钱,他要抓我去抵债。”秋同明白他爸穿得西装革履,相貌堂堂一脸正气不像流氓,只得说他要抓自己去抵债,也许能糊弄群众把自己救下来。

    这下把李会元气的差点背过去,可了不得了这孩子瞎话张口就来。梁司琪也不知是怎么管教的,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变成这样。

    要是白天群众还能从长相看出这是一对父子,可现在是冬天黑的早,秋同又是被夹在腰间看不清相貌。再加上李会元是外地口音,而秋同来了一学期早已学得麒林话,现在故意一口的麒林土腔土调。

    要是一般大人吵架,群众也许只是围观没人干涉。可现在是一个孩子,有热心群众就拦住李会元不让走。李会元从来没有以这种方式与群众打过交道,全无一点经验。转念一想,假若自己真是绑匪,有这些热心群众倒也能保得儿子安全。

    李会元正要向群众作进一步解释时,来了两个jǐng察。这儿是闹市区巡逻jǐng察向来不少,何况正值下班高峰,所以jǐng察来的很快。

    李会元见jǐng察来了立马松了一口气,有jǐng察在倒也容易将事情解释明白。jǐng察向来都为领导服务的,哪有领导怕jǐng察来的。

    李会元对jǐng察说:“同志,我叫李会元,在市委工作——”话没说完,秋同就大叫:“jǐng察叔叔别听他的,还在市委工作呢。你让他把工作证拿出来给你们看看,明明是撒谎。”

    嗯?李会元一时语结,他还真没有工作证。jǐng察倒认为秋同说的有理:“同志,麻烦你把工作证拿出来!”另外一个jǐng察很严肃的命令:“你先把孩子放下!”

    李会元先依言把秋同往下,反正这小子也扑腾得他受不了。再向jǐng察解释说:“我今天刚来报到,工作证还没发。”

    秋同一边整理被弄乱的衣服还有挂歪的书包,一边冷笑着说:“哼,哼,这叫无巧不成书。今天找你要工作证,你就今天刚到。明天再找你要,你就说是明天刚到。在市里找你要,说在市委工作。在京城找你要,就说在zhōng yāng工作。”李会元被弄的哭笑不得。jǐng察却觉得秋同说的大有道理,哪有这么巧的事?

    jǐng察对李会元说:“跟我们去派出所吧!”

    去派出所?很好,也免得被群众围观。李会元欣然跟着jǐng察走,手上还牵着秋同。这小子滑溜的很,不抓着他必定是眨眼就跑的没影。秋同也是打着开溜的主意,哪能让老爸抓着不放?于是拼命挣扎。

    一个jǐng察对李会元说:“放开他!我来牵着。”说着就伸手牵秋同。李会元倒也不坚持,由jǐng察牵着也一样。

    到了派出所秋同倒也不负隅顽抗承认李会元是他爸爸。但是爸爸冤枉他,说他与流氓交往。jǐng察也被这小子弄的哭笑不得:“喂,小同学。即使爸爸冤枉了你,也不能说爸爸是绑匪啊。”秋同扁扁嘴说:“他与绑匪也差不多,时时刻刻就想绑我去京城。”

    jǐng察给李秋同同学做耐心的思想工作:“京城好哇,京城不比麒林市好多了?爸爸这是为了你好啊。”小家伙不屑一顾的说:“京城有什么好?京城有妈妈吗?有哥哥姐姐吗?有爷爷nǎinǎi吗?有许许多多的好朋友吗?”

    呃,这个,孩子舍不得离开亲人朋友,这也可以理解,这位家长是cāo之过急了。李会元见jǐng察也说服不了儿子,不由火又上来了:“麒林好,在麒林没人管才是最好吧?啊,你都与流氓混到一起去了!小孩子竟然与大流氓混到了一起,这还了得吗?不管你,明天还不要杀人放火了?”

    秋同跳脚:“我说了,我不认识那些流氓。你偏要冤枉我。”

    毕竟这里是派出所,毕竟是市委书记,不好在这些下属面前丢面子。虽然这些jǐng察现在不认识自己,但以后总会认识的。李会元冷静下来,平静的说:“你不认识那些流氓,可那些流氓明明认识你。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老爸冷静下来,秋同也冷静下来:“我哪知道。不过极可能是他们认识哥哥姐姐,所以连带着认识了我,而我却从来没注意过他们。”秋同别看年纪小,思维清晰口齿便给。

    李会元又是大吃一惊:“哥哥姐姐?你哥哥姐姐与流氓打交道?”这也是了不得的大事,秋同的哥哥姐姐也不过是大孩子而已,这就与流氓混到一起了?这可了不得了!秋同与他们天天在一起生活还能学到好去?

    不过,那个家庭,两个老人三个孩子,靠梁司琪一人的工资生活只怕很困难。自己好像没给过秋同的生活费,梁司琪也从没找自己要过倒是给忘了。生活困难,孩子们难免要做点小买卖,也就难免要与流氓混混打交道了。可是那些流氓怎么对秋同那样客气呢?欺负小买卖人不是流氓的天职吗?不管怎样小买卖是不能做了,别的不说也太耽误孩子们的学习。

    李会元接着对秋同说:“回去告诉妈妈,没钱说一声,爸爸会给的,要多少都给。”

    秋同再次扁扁嘴说:“你有多少钱?我们家好歹也是万元户,哪缺你那点钱。”李会元听了秋同这话,心想这就是了,这年头做小买卖成了万元户的很多。李会元急忙说:“以后不要做小买卖了,缺钱就找爸爸要。你们年纪小,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秋同被老爸这么不开窍弄的不胜其烦:“谁做小买卖啦?我们家做的都是大买卖。再说了,缺钱找你要干嘛?舅舅那样的大老板不找他要找你要?你不就几个工资钱吗?”

    李会元就奇了怪了,梁司剑停薪留职下海才几个月,这就大老板了?虽然孩子的话信不得也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舅舅是多大的老板?”他问这话的主要心思还在于梁司剑是因为与他吵架,一气之下辞职下海。虽然不用他负多大责任,心里也不免十分关心。

    秋同说:“我也不知舅舅是多大的老板,反正他现在是五联公司的总经理。听别人说,五联公司是麒林市最大的私人公司。”

    李会元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jǐng察们却惊呼起来:“啊!梁司剑是你舅舅?是亲舅舅?”

    李会元是在zhōng yāng学校学习三个月后,然后被任命为麒林市书记。五联公司前阵子的风生水起,他不知道。听jǐng察的惊呼,想必梁司剑混的很好。

    嘿,想不到小剑这孩子读书很好,工作也很好,现在下海经商还是很好。梁家人果然是好基因啊,我这儿子的机灵劲只怕也是继承了梁家的基因。李会元心情忽然大好,问jǐng察:“梁司剑买卖做的很大?”

    一个jǐng察说:“岂只是大,简直是太大了。五联公司是我市,不,是全省最大的民营公司。成立才几个月,就在中俄贸易中盈利三亿多。三亿,这是什么概念?这还不算,他还间接的救活了一批工厂,清理了许多工厂的积压产品。唉,我也不太懂。反正太大了。哎,你不说是市委的吗?怎么连五联公司都不知道?”

    李会元说:“我不说了吗,我是今天刚刚调来,许多情况并不了解。”这时李会元突然想起,来麒林前省委书记找他谈话时说过,麒林的民营企业和下岗职工再就业工作,都搞的非常好。方晋中同志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省委省zhèng fǔ对麒林市的工作相当肯定。调李会元去麒林市,主要是因为方晋中与书记的关系相当僵,已经影响了工作的开展。

    当时认为是方晋中的政绩,没怎么往心里去。没想到五联公司竟然是梁司剑的。以后这方面的文章可得慢慢做,总之不能便宜了方晋中。

    李会元晃晃脑袋将工作的事丢脑后去,目前最重要的是秋同这小子的教育问题。孩子们既然不是因为钱而与流氓们打交道,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可能是因为好奇吧?孩子们都太小,分不清是非,以为像流氓那样打打杀杀很风光不免心生崇拜而与他们混。而流氓们又因为孩子们有钱,于是假装与他们好。

    李会元认为自己分析的不错,对秋同说:“儿子啊,回去跟哥哥姐姐说,以后不要与流氓们在一起,要离他们远远的。流氓们个个心黑手狠,跟他们玩吃了亏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秋同将书包背起,对爸爸说:“你吃不吃饭了?我肚子可饿了,我还要写作业。没时间跟你唠叨,全国人民都很忙,就你们当官的闲得慌。”

    “嘿,你这孩子。”李会元被秋同气噎住了:“我这是为你好,当然也为也你哥哥姐姐好。”

    “好,好好,”秋同明显敷衍他老爸:“好,这行了吧?我们吃饭去。再告诉你吧,不是我们要离流氓远远的,而是流氓们要离我们远远的。见到我们那些流氓有多远跑多远,麒林市的流氓都被我哥哥姐姐打怕了,别说见了哥哥姐姐,就是见了我都像老鼠见猫。”

    有这么一会时间,秋同想明白了那些流氓为什么巴结他了。要么是那次在府右街打架,要么是在家门口打架被那些流氓看见他了。自己这叫狐假虎威,沾了哥哥姐姐的光。

    李会元被儿子说的一楞一楞的,自己儿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风?即使有这样的威风也不是什么好事,孩子们还是老老实实当学生为好。

    秋同被老爸弄的真的不耐烦了:“老爸,不是我们非得与流氓们打架,而是不得不自卫反击。”接下来他将群氓们两次进攻二十一中,流氓打砸府右街以及流氓跑到家门口打架的事说了。当然这都是小孩子的视角,以及小孩子的口吻。最后说:“这都是流氓闹事在先,能怪哥哥姐姐吗?还有,你知道我妈妈多厉害吗?几百流氓,个个手拿刀枪棍棒。我妈妈将学生拦在身后,自己一个人挺身而出——”

    “等等,”李会元越听越不是味:“你说,几百流氓进攻校园?你妈妈一个人拦着?那jǐng察呢?麒林市没jǐng察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被警察抓了

    秋同说:“jǐng察?jǐng察来了啊,可jǐng察与流氓是一家的。jǐng察把枪口顶着妈妈脑门,逼妈妈将学生交出来。爸,我告诉你,我妈可比刘胡兰还厉害,对着枪口眼睛都不眨。”

    李会元根本不相信,认为是小孩子胡说八道。可是旁边的jǐng察却说话了:“你妈是二十一中的?是女的?”

    秋同大怒:“废话,你妈才是男的。”那jǐng察一点不生气,反而笑着说:“是我说走嘴了,别生气啊。你妈姓梁?”

    李会元听jǐng察与秋同的一问一答知道儿子说的事一点不假,一下子震惊了。秋同虽然说的神气活现,但其中的危险可以想像。

    接着从秋同简单的话中,李会元知道了秋然姐弟俩是怎么创业,怎样带领邻居们致富。怎样与流氓们斗争,直到将流氓们完全打服。整个过程都有jǐng察在一旁作证,当真是一点不假。因为这些事,包括府右街的崛起在麒林市已经传的很远。而有关jǐng察的事,靠,jǐng察说jǐng察还有得假吗?还有府右街正是属于这个派出所的辖区,可信度一点不打折扣。

    总之,李会元算是知道了梁司琪在麒林市的艰苦奋斗。因为李会元当了麒林市的一把手,以后的许多事与他都有牵连,所以多废了点笔墨。现在暂时至此为止,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还是回到主角张秋生上面来吧。

    第二天很早张秋生就醒了,昨晚是这些天来睡的最好的一天。不过他起的再早也没李满屯早,李满屯是雷打不动的早起练功。

    个人卫生打扫完毕,李满屯就拉着张秋生上街,说是要请他吃小笼汤包。昨天晚饭结束时梁司剑与他们约好了,今天一同去黄东。张秋生怕耽误事儿,说明天再去吧,今天就在餐厅吃早餐得了。

    李满屯大摇其头说,吃就要吃好的。前阵子没条件只能将就。现在好不容易来到大申洋,不趁机大吃特吃那不等于白来一趟?坚持要去冀园吃蟹黄包,还说打的来回也快得很。张秋生抝他不过,只得与梁司剑打了个招呼就随李满屯去了。

    包子还没吃两个,李满屯就说:“老张,灌汤小笼包我请你吃了,而且还是蟹黄包。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打败那些邪灵的了吧?哦,不对是那些神灵为嘛放过你的了?”

    张秋生埋头吃包子,一边吃一边说:“我说要等吃过小笼汤包才告诉你,现在正在吃还没吃过。快吃,快吃。吃过了再说。”

    李满屯没办法,只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他也不怕烫。旁边一个老者见了说:“小伙子啊,汤包不是侬这种吃法。侬看哈,”老者给李满屯做示范,先将汤包咬开一个小口吸里面的汤汁,再沾沾醋然后再慢慢吃包子:“要这样慢慢吃,才能品尝到这汤包的鲜味。”

    李满屯哪讲究这些,鲜不鲜臭不臭的他一点不在乎。只想着快点吃完好催着张秋生说事,他对张秋生有惊无险的从邪灵手里逃脱太感兴趣了。不说以后吹牛皮了,万一从中总结出一招半式的也大有益处。他修的是玄门正宗,一般不理会什么鬼啊怪的。但既然修了道,也难免不会遇上鬼怪灵异,有了张秋生的经验说不定就会起大作用。

    李满屯没将老者的话当真,张秋生却依足了老者所言,慢条斯理的品尝蟹黄汤包。只觉得真是鲜美无比,非常好吃。这蟹黄汤包个头很小,笼屉也很小一笼只有十个小汤包。张秋生食量大,一共吃了五笼才算吃饱。

    两人吃饱了,找了个专供游人休憩的长椅坐下。又一人点了一支香烟,边抽烟边聊。李满屯当然是要问张秋生是如何逃出邪灵的追杀,张秋生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老李,你知道碧霄娘娘用的是什么法宝么?”

    李满屯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碧霄娘娘,哪个碧霄娘娘?”张秋生鄙视地望着李满屯:“你不会连封神演义都没看吧?封神榜?里面的云霄、碧霄、琼霄三位娘娘,你不知道?”

    李满屯总算是回过神来:“封神演义当然看过,碧霄娘娘最牛逼的法宝是混元金斗,这谁不知道啊?我是被你抽冷子这么一问给蒙住了,你问这干嘛?”张秋生心想干嘛,我是要蒙你啊,嘴里却说:“不错,不错。知识还算渊博。不过你知道那混元金斗其实是什么吗?”

    李满屯最烦也是最怕张秋生动不动就考他学问,闻言说道:“这谁不知道啊,混元金斗其实就是个大马桶。”忽然又灵光一动:“老张,你不会是用马桶对付邪灵们的吧?难道你随身带一马桶?我怎么从没见过?我可告诉你,马桶可是女人用的玩意,男人用那玩意太猥琐。”说完想像张秋生坐马桶上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张秋生任他大笑,也不着恼。一边抽烟一边仰着头看天,时间太早,太阳还没出来,天空yīn沉沉的寒风扑面。申洋虽说是地处江南,其实在户外比北方还冷。北方的冷是干冷,衣服穿厚点就行。南方的冷是湿冷,那种冷直往人骨子里钻。这样的大冷天,又不是假rì,冀园里没什么游人。李满屯这样傻不拉呼的大笑也没人注意。

    李满屯笑了半天见没人理睬他,自动停止,又催张秋生:“老张你继续说啊!”张秋生问:“你笑够了?没笑够就继续笑,笑完了咱们再说。”李满屯连忙说:“别啊!我只是想想你像女人一样坐马桶,情不自禁的好笑而已。现在笑够了,你接着说。”

    张秋生已经想好了应付之策,也不再拖拉,对李满屯说:“你想啊,满天神佛没有不怕混元金斗的,也只有太上老君才能对付,是吧?而民间也有粪尿污秽之物除邪的传说,一些神棍也有专门制作秽物对付邪灵。

    我被那些神灵追的没办法,刚好一块大石头砸破一个人家的暖棚,暖棚里有个粪窖。我就想神灵邪灵实际上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神灵干正事邪灵干邪事而已。邪灵怕污秽之物,那么神灵未必就不怕。

    接下来的事你可以猜想得到,满地都是神灵们砸的大石头,我趁着翻滚避让之机抱了一个大的,然后猛的扔进粪坑。没想到神灵们还真怕,溅到粪汁的神灵失声惨叫,没贱到的也纷纷躲的远远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拔脚飞奔,一口气跑到航道中心线。

    你还别说,神灵就是神灵,人家守规矩。只要你跑到航道中心他们就绝对不追了,如果遇上的是邪灵可就难说。”

    李满屯却大不以为然,说:“国境线这边有我们自家神灵,两边各不相犯。那边邪灵谅也不敢随便过来伤人。”心下对张秋生所说已相信了七八成。除此也确实无法解释张秋生为何能脱得邪灵的追杀。暗想以后出门不仅要带愈伤符,看来也要带一些攻击xìng的符咒。

    不过对付这样厉害的邪灵不知要怎样的符才行。雷符肯定是要有的,再有就是六丁六甲符,巨灵神符看来都得常备。谁知道何时一个不小心就遇上什么邪灵鬼魅的,这叫有备无患。

    李满屯对张秋生说:“你这招粪汁大退恶邪灵,恐怕要上江湖兵器谱。以后你老人家出了名可要记着提携小弟,我老人家也跟着你风光风光。哈哈——”

    寒风嗖嗖的冀园,游人寥寥,刚才李满屯放声大笑也没搭理。现在两人小声说话倒引起旁人注意。注意他们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个年约四旬的jǐng察。这个jǐng察见两个中学生在鬼鬼祟祟的说话,立即引起了他的jǐng惕。看这两个孩子穿着虽然不太时尚,但衣料都是极好。神态气质也都不像外省辍学来S市打工的孩子。也没怀疑他们就是坏人,但今天不是休息rì两个孩子不去上学,最起码逃课是跑不了的。

    应当说这个jǐng察是个好人,有很强的责任感。心想两个孩子逃课不要紧,要是遇上坏人,轻则挨打受骗重则从此入了坏伴,那也是后患无穷。现在的家长养孩子不容易,孩子要是走上歪路那是哭都没眼泪。不行,得把他们带去派出所,问出他们学校或家庭住址,让他们老师或家长来领。

    “你们俩怎么不去上课?”jǐng察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见两人不答话又接着说:“你们俩是哪个学校的?”

    哪个学校的?我们是天关省麒林市第二十一中高一一班的。可这儿是申洋,说了有用吗?说了会不会拿我们当盲流押送回原籍?还真有这可能。当然也可以打电话给梁总,以证明他俩不是盲流。不过,jǐng察会不会认为五联公司雇用童工?再者说了,在外面吃个包子都能让jǐng察抓住,传回去还有脸做人吗?那还不是大大的笑话,从此要被孙不武们嘲笑?这个问题要慢慢考量,不能随便开口。张秋生与李满屯两人张着大嘴痴不楞登的望着jǐng察,既没有革命志士宁死不招供的英明神武,也没有汉jiān叛徒的摇尾乞怜,反正就是一对大傻-逼望着jǐng察。

第一百八十七章 坐个马马虎虎的牢

    这种现象jǐng察见的多了,犯错的青少年被抓了现行都是这样。不说话,是吧?你们以为自己是李玉和、许云峰是吧?行,跟我去派出所。你们要是能撑上一小时不说话,我就佩服你们是好汉。

    李满屯是全无被jǐng察抓的经验。张秋生前世倒是被抓了好几次,不过都是持枪荷弹的刑事jǐng察。像这样被派出所的片儿jǐng抓也是首次,一时不知怎样应付才好。

    jǐng察看着两个中学生乖乖的跟在身后,心里有点恨铁不成钢。于是一边推着破二八自行车,一边与两个中学生说话。大意都是父母不容易,他们千辛万苦挣钱送你们上学,你们就应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们这样逃课是不对的,回去后要好好承认错误。也许老师会批评你们,家长会打你们一顿。但那都是为你们好,俗话说打在儿的身上疼在父母的心上。

    这jǐng察还特别诚实,明说冀园并不在他的辖区。他只是路过,怕有坏人来欺负他们。接着又说现在社会上坏人是多么的嚣张,各种各样的坏事是层出不穷。要是不小心上了坏人的贼船,那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吧啦吧啦吧啦,比唐僧还唠叨。

    不过你还别说,这jǐng察的唠叨还真是号准了脉下对了药。这两个家伙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看着这jǐng察年龄并不老却已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子,却不厌其烦的劝他们学好。让这两个家伙大为感动。要不然凭他们的德xìng早跑的没影,不要说这一个jǐng察,就是调来一个大队的特jǐng也未必能抓住他们。

    在这jǐng察看来这两个中学生挺老实的,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其实两人在不停的说话,只不过别人听不见而已。尤其是李满屯,这些天的勤学苦练,现在真气能外放一米将近两米远了,已经可以聚音成束传声入密。刚刚学会正练的上瘾,平时张秋生懒得陪他练,这下可逮住机会当然要大说特说。

    李满屯问张秋生:“老张,你进过派出所吗?”张秋生还真没有进过派出所。前世进也是直接进jǐng察局刑jǐng队,小小派出所没资格管他的案子。他对李满屯说:“没,进哪儿干什么?我又没犯过法。你进过吗?我看你这小子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只怕是进过派出所的,而且是经常进的了。”

    李满屯说:“我哪进过!以前在老家,倒是想进派出所,可派出所不敢抓我。派出所所长辈份比我低,是我表侄孙。他敢抓我?再说,我也从来没犯过法,他凭什么抓我?到麒林市你见过我进派出所吗?我要进了派出所,孙不武那小子非落井下石不可。必定要带他的一帮兄弟,端了小板凳坐在一旁看我笑话。”

    这话张秋生信。李满屯与孙不武是对头,虽然不是生死对头,但两人就是喜爱看对方出糗。没事就拿着放大镜在对方身上挑毛病,或无风三尺浪的互掐。

    张秋生说:“既然俺们都没进过派出所,那就保持零记录。俺们赶紧跑吧,俺们分头跑,到宾馆大堂碰头。”李满屯说:“别呀,人生在世难免也要进几次派出所的。既没犯法又进了派出所,这样是最好。我就想看看派出所里是怎么回事,为嘛人人谈而sè变。”

    张秋生骂道:“刚才你吃多了蟹黄包子撑得慌,好好的没事要进派出所。”李满屯说:“我买了十笼,你吃了五笼半多,我只吃四笼多一点。要说吃多了撑着的那也是你,我是刚好不多不少。”

    张秋生不服了:“明明是你吃的多,简直像饿鬼投胎一样。旁边的那个老人家都看不过去了,叫你慢慢吃。”李满屯更不服了:“我那是吃的快,快与多是两码事好不好?”

    两人一路争吵,倒也把逃跑一事给丢到脑后。就这样,三个人,一路走一路说话。jǐng察是明着说,吧啦吧啦。两个水货是暗地里说,唧唧咕咕。

    说着话已到了这jǐng察所属派出所,张秋生再要想跑也没必要了。李满屯既然非要进来看看,那就陪他看看吧。刚刚进门,一个年轻的jǐng察就说:“张所,分局来电话要你立即去一趟。”

    哦,原来这jǐng察还是个所长。张所却问这年轻的jǐng察:“分局是谁叫我去啊?”年轻的jǐng察摸了摸脑袋说:“哦,看我这记xìng。是分局政治处叫你去。”

    张所指着张秋生与李满屯,对年轻的jǐng察说:“你问一下他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或他们家庭住址。让老师或家长领他们回去。”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年轻的jǐng察将张秋生俩带到一房间,就问他们是哪个学校学生,父母单位、家庭住址。两个人死活不开口,比哑巴还哑巴。张秋生倒是老老实实坐着。李满屯却四处打量东瞧瞧西看看,抬头看看天花板,又弯下腰看看桌子底下。年轻jǐng察被李满屯弄的莫明其妙,也跟着抬头看天花板,弯腰看桌子底。

    李满屯又趴在地上将耳朵贴着地面认真的听着什么。年轻jǐng察大感好奇,觉得这地下说不定有什么古怪,难道地下藏有什么秘密或宝藏?要不然这个人为什么一言不发,而是四处查探?连忙也趴下身子耳朵贴地,也不顾大冷天水磨石地是如何的冰。

    张秋生也被弄得莫明其妙,这派出所明显是解放前一座石库门房子改的,说不定还真藏有什么秘密给老李发现了?不过他没有趴地上,这样**的事有一个人做就够了,犯不着两人都上。地下即使有什么宝,也轮不上他们沾光。这儿可是派出所呢,允许别人染指?原本他可以问问李满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想也就算了。八成是这小子犯了神经病,自己要是这么一问他就更加来劲。

    你俩爱趴就趴吧,桌子上拿了一个待客的水杯在水龙头那儿洗干净,又打开柜子拿了茶叶自己给自己泡了杯茶。捧着茶杯坐回板凳上,啜了一口热茶。又掏出一支烟点上,再啜上一口热茶。翘着二郎腿晃荡,好像这儿是他家一样。

    张秋生做这一切年轻jǐng察都看在眼里,但目前探查地下秘密要紧,这些小事暂时是顾不得的了。

    正当年轻jǐng察趴在地上凝神细听下面动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开外的jǐng察进来了。见地上趴着两人甚是奇怪,板凳上还坐着一个人喝茶抽烟神态悠闲更是大惑不解。不过他有事找年轻jǐng察,也没多问,而是踢踢年轻jǐng察屁股道:“小李,干什么呢?张所打电话来叫你也去一趟分局。要快,他在那儿等你!”

    小李爬起来,拍拍前胸上沾的灰,就火烧火燎的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回过头指着李满屯与张秋生说:“把这两个人看好了。”言简则简矣,而意则不赅。这jǐng察看看这两个人,一个依然在喝茶抽烟,小小年纪不学好在派出所居然还敢抽烟。另一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夹在两腿间,放眼四顾神态茫然。

    小李临走只是叫他看好这两人,没说要干什么。他也懒得多问,对着两人说:“起来,起来!你,把烟灭了,像什么话。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派,出,所!”

    好吧,派出所。张秋生将烟掐灭了,与李满屯一起站起来。

    两人被带到一个挂着留置室牌子的门前,那个jǐng察从腰间取出一大挂钥匙,慢慢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把。打开外面的铁栅门,里面又是四间小门。jǐng察挑了一间打开让他们进去,然后就是咣的一声将小门关上,再铛的一声铁门又被关上。

    随着铁门被关的声音,李满屯倒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问张秋生:“我们这就算坐牢了?”张秋生嗯了一声说:“从马马虎虎的角度说这也算是坐牢。”他前世犯的不是重伤害,就是杀人案。哪个案子不是高起点,高规格,高待遇?从来都是直接就刑事扣留,外加手铐脚镣。哪有这样婆婆妈妈?还他娘的留置,简直不屑一顾。

    可李满屯不干了,好不容易坐一次牢还是马马虎虎的,这也太没面子了。假如吃个包子就被jǐng察抓了,孙不武要是笑话他那当然是无话可说。可要是他自己愿意,并且好歹也坐了一次牢,这是历练反倒可以吹牛。各位兄弟你们坐过牢吗?没有,没坐过牢的也叫男人?没有男人追求的女人不叫女人,没坐过牢的男人不叫男人。知道吗?可是费了老半天的劲,这个牢坐的只能勉强算,就不太像话了。

    李满屯犟着头问:“怎么叫马马虎虎算坐牢?不是说国家法律机构比钢铁还硬么?”张秋生像老师教导小学生一样循循善诱:“老李啊,这个牢么,不像那个板凳,不是你想坐就能坐得了的。也不像蟹黄小笼包,你想吃就吃得到。这得慢慢来。这么简单的跟你说吧,只有法院判决让你坐牢,你才可以坐,送你去的那个地方叫监狱。坐监狱才叫坐牢,在这之前关你的地方叫看守所,坐看守所的叫拘留。而这里嘛连看守所都不是,所以叫留置。不过呢,只要是以国家的名义关了你,也都可以勉强叫坐牢。所以说你是马马虎虎得算坐牢了。你的,明白?”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审问犯人

    《张秋生》自八月九rì发表以来一百多天,只有十来个会员在看。七十多万字马上接近八十万了,推荐只有三十七。真的非常心酸。彷徨过,痛苦过,消沉过,指天骂地过,怨天忧人过。我知道这些都没用,市场不相信眼泪。也许我做得还不够好?从今天起,咬牙坚持一星期看看。既然失败也要在自己尽到了最大努力,才能死而无怨。另外请书友放心,《张秋生》绝不会太监。书写到这个地步里面的人物都有了生命,太监等于亲手杀了他们。

    最后,请给点推荐。推荐票不要钱。送人玫瑰手有余香,谢谢!

    李满屯听说现在连拘留都不算,这个买卖似乎吃亏了。站那儿一声不吭。俺李满屯什么时候做过吃亏的买卖?张秋生见李满屯不言声,拍拍他肩头说:“你真要想坐牢,也行。你慢慢来,从现在的留置到拘留,再被逮捕到起诉,再到审判再判决。不着急也很快,一般有个半年就差不多了。你这这儿熬着,我可要出去了。公司还有事,这可耽误不得。”

    李满屯是随心所yù的xìng子,坐一次牢以增加人生经历本就是临时起意,并不是势在必得非坐不可。听张秋生说起公司的正经事,立马醒过神来。cāo,没事时胡闹不打紧,要是耽误了正事可就该死之极。这牢看来是坐不得了,得赶紧走。从进得这留置室到现在,屁股还没沾板凳,又跟着张秋生准备出去了。心想,这马马虎虎的牢也没得坐,只能叫站牢,站了一个马马虎虎的牢。

    张秋生正在鼓捣留置室的门锁,背后有人说话了:“侬两个小赤佬,晓得介是啥子地方伐?”

    原来这留置室里还有三个人。这三人见两个小鬼头进来,没将他们三个放眼里自顾自地说话就已经有气了。又见他们企图弄开铁锁,妄想逃跑,就更加生气。关这留置室的一般都是夹不上筷子的小治安案件。要是被这两个小鬼头没轻没重的瞎闹,小案件搞成大案件可就划不来了。再说了,两道铁锁你们能弄开吗?再再说了,想跑,经过我们同意吗?小小年纪知道规矩不?

    张秋生当着人面总不能一开始就使用开字诀,总得假马rì鬼的鼓捣一阵。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立即停了手。

    李满屯看看那坐在床上的三个人,问张秋生说:“他说什么?”他是东北人,纯申洋话他是一句不懂,要张秋生当他翻译。张秋生笑笑说:“他说你是小赤佬。”李满屯还是不懂,不耻下问:“小赤佬又是什么东东?”张秋生哈哈大笑:“赤佬就是傻-逼的意思,小赤佬就是小傻-逼。哈哈哈哈——”

    cāo,李满屯勃然大怒。人家骂自己不懂也就算了,还要问明白骂的是什么。这本身就是傻-逼行为,难怪老张笑他。赤佬是傻-逼的意思,傻-逼也就罢了,还是小傻-逼。李满屯觉得自己一下变成三重的傻-逼,生可忍熟不可忍。

    “啪!”一耳光抽过去,先收一点利息再谈本金的事。李满屯根本就没区分是谁骂他的,反正三个都该打,先打哪个倒没多少分别。

    被打的那人眼花乱坠金星飞舞,再定睛看了李满屯凶神恶煞的相貌吓得用普通话说:“又不是我骂的,是他!”说着用手指着另外一个人。方言人家听不懂,又容易被误解,那是决计不能说了。申洋土著小市民喜欢在外地人面前说方言,似乎特别有地域优越感。但也区分情况,遇上强势外地人听不懂便不理睬,他也会说普通话。要是遇上李满屯这样凶神伸手就打,那是万万不能说方言。推广普通话都三十多年了,全国从小学甚至从幼儿园开始就教普通话,中年以下的人没有不会的。其实民国zhèng fǔ时就推广国语,全国男女老少又有多少人不懂的了?

    李满屯也不求证是不是那人骂的,伸手就朝被举报之人一耳光。nǎinǎi的,别人坐牢都名正言顺,老子坐个牢竟然不算数。叫什么留置,连拘留都算不上。心里这个窝火,有三个现成的出气筒不大抽特抽耳光更待何时?

    剩下的一个见势不妙,立即跳下床。端了一个起手势,接着白鹤亮翅、高挂马、云手。这家伙不知是其它动作忘了,还是觉得这招特别好使特别能对付李满屯的耳光,反正不断的云手,左边云过来右边云过去。

    张秋生笑嘻嘻地说:“老李啊,你可得小心了。今儿个你算遇上了张三丰直系传人,这可是武林早已失传的太极三式。端的是变化无穷深不可测,栽在这三招下的武林英雄不知凡几。用来与你放对,也算是你三生有幸,即便输也是死而无憾了。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可以自豪的宣布你是输给著名的太极三式滴。呵呵,嘻嘻,哈哈——”

    李满屯年纪不大,可也会过很多成名高手,这样的高手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人大约三十出点头,尖头猴腮面目青白,留着两撇八字胡,满脑袋乱篷篷的头发。这么个歪瓜咧枣,看的李满屯火大。又见他不停的云手,翻来复去的都是这一招,心头更加焦燥。跨步上前就是一脚,再抓起这人衣领正反两下耳光。啪啪两下,然后将其往地下一扔。

    张秋生摇摇头,说:“老李啊,不行啊,还是差了一把火啊。这一把火差的不多不少,刚巧就显得你太嫩。”

    “我怎么就嫩了?”李满屯最怕张秋生说他嫩。别人说他嫩不要紧。张秋生所说的嫩,含义丰富。其中包括没学问没文化,包括不会办事,包括阅历太浅,包括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总之,你李满屯还是个小屁孩子,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张秋生说:“首先嘛,轻易不要抽人耳光,非得要抽嘛,也不能用手直接去抽。我抽人耳光一般都是用鞋底,这样比较不容易弄脏手。你现在看看手,是不是觉得油腻腻的?还有嘛,既然是来坐牢了,大家就都是犯人。犯人嘛,总是要审问的。你不审问就打人,那就不对了。大大的不对极其的不对,简直是不对之极。你想啊,他们各人犯的法不同,那么所应当受到的惩罚也应当不同。比如,他们三人都是小偷。你总不能偷一毛钱的与偷一百元钱的都是一耳光吧?再比如,他们都是因为女人进来的,你不能piáo-娼的与强-jiān的都是一耳光吧?公平,知道吗?要公平!知道什么叫公生明廉生威吗?你这样就不免糊里糊涂,既不能生明,那就生不了威。打了也是白打,说你嫩还不服?”

    “切,你知道什么呀,”李满屯出差前的某天,出于无聊随手拿了本水浒。里面的话现在还记得,他洋洋得意的对张秋生说:“知道什么是太祖旧制吗?我说的是宋太祖武德皇帝。不知道吧?那叫新入犯人须先吃一百杀威棒。刚才就是等于给他们吃的杀威棒。哈哈——”说话的神情就似考试遇上一道难题,而这难题恰恰是自己刚刚复习过的得意。

    李满屯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审问犯人了。他知道张秋生不会配合,看笑话挑毛病倒是极有可能。自己一人不太容易问出实话,鬼话连篇倒极有可能,平白的让张秋生看笑话。要是平时可以将三个人分别审问,然后再拿三人口供对照。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牢房,分别审问显然不可能的。他本来就是极聪明的孩子,只是喜欢胡闹天不怕地不怕想到什么就干什么而已。

    “咳,咳,”李满屯坐床沿上,让那三人站在他面前,清了清嗓子说:“我党的政策明白吧,啊?那叫一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对吧?还有,立功有奖。知道了吗?啊!”三个人必恭必敬的回答知道。yín威之下没人敢违拗,生怕一个不慎李满屯大耳光子就抽过来。

    李满屯继续训话:“俺们重点是在立功有奖上。你们要是老实坦白自己的罪行呢,就算既没立功也没犯法。要是不老实呢,那就犯法了。犯法就要惩罚。怎样惩罚呢?我可告诉你们,这是新鲜**出口俄罗斯又转内销的惩罚,叫巴巴拉库兹煎蛋蛋。”李满屯非常羡慕张秋生的那些小招术,几次三番想叫张秋生教他一招半式,可惜张秋生不教他。还说他根基尚浅心xìng不稳,学会了那些招术必定会祸乱江湖。

    张秋生坚决不教,李满屯也没办法。不过巴巴拉库兹煎蛋他可是亲自尝过,对其中滋味是深有感触,并由此琢磨出一些道道。极其想有个机会试验一下,今天说不定就是个好机会。这么一想李满屯倒急切盼望这三个水货抗拒改造,宁死不屈,拒不交待。

    “要是积极检举其他人的犯罪呢,那就叫立功。奖励呢,就是不巴巴拉库兹煎蛋。”李满屯向三人交待完政策,就指着刚才骂他小赤佬的说:“你先说,到底犯了什么法。你可以隐瞒,也可以欺骗,还可以宁死不招。”他让这人先说,其中是大有讲究。耍太极三式的看来最滑头,要留到最后对付。最先吃耳光的,是个软骨头。让骂他的人先说,就是要这个软骨头再次检举揭发。

    巴巴拉库兹煎蛋是个什么惩罚,三个人全然不知,想必是一种极其狠毒的刑罚,中者死不了活不成。并且李满屯交待的政策其实是没有奖励只有惩罚,要想不受惩罚就只有检举揭发他人。虽然李满屯说了,老实交待问题算是既没立功又没犯法,可这家伙看样子必定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一方面老实交待问题一方面积极揭发他人,才能免受那个什么巴巴拉库兹煎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学习经典

    骂李满屯小赤佬之人见李满屯先审问他,不敢怠慢立即回答:“我去饭店吃饭,吃完了发现忘了带钱。”李满屯点头说:“很好,很好。原来是吃霸王餐的,想必是经常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之辈。巴巴拉库兹煎蛋免了,但耳光却要吃几个。”说完啪啪啪三个耳光抽过去,这次却是用鞋底抽的了。

    李满屯又问其他两个:“他们有没有要立功的,现在检举揭发还来得及。”这两人没有吱声。这留置室也只是临时关人。进来的人原本都没什么深交,除非以前就是熟人。这两人倒是想立功,可惜没有机会。

    既然没人争取立功表现,李满屯只好问下一个:“你!”他指着软骨头只说一个字。软骨头也只说了两个字:“打人。”嗯?能打人看来也不是软骨头啊:“打的什么人?”软骨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难道是神经病,在大街不论什么人见到就打?看他这样子也不像啊。软骨头见李满屯呆望着他,接着补充:“我大清早的上班,自行车不小心刮了一小汽车。车上下来一人开口就骂,我一再赔礼道歉都没用。忍无可忍之下我就打了他,于是就被送到这里。”

    李满屯出身官宦之家,本也是出有车食有鱼之辈。虽然从小在向阳屯长大,偶而还是要回京城看看父母与爷爷nǎinǎi,出门坐车也是必然的。但在麒林市二十一中,被孙不武的切若基搞腻味了,见到开小车的烧包就来气。听说这人把开小车的打了,觉得这没错啊,他自己还想回去用挖掘机将孙不武的车子给挖了呢。

    当然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李满屯问另外两人:“你们要不要立功?”还是没人回答。好,这人算是放过,下面要对付这太极三式,李满屯还是伸手一指:“你!”

    太极三式回答:“piáo-娼。”也是两个字。却把李满屯听的往起一跳。cāo,传说中的卖-yínpiáo-娼也来了?以前只是听说,今天算是见到活的了。

    李满屯搓搓手,对张秋生说:“这个巴巴拉库兹煎蛋用在卖-yínpiáo-娼的身上最是合适不过,尤其是煎蛋蛋,你说是吧?”张秋生指出这家伙的没文化:“卖-yínpiáo-娼是两码事,jì-女叫卖-yín,piáo-客叫piáo-娼。”没文化就没文化吧,没有这方面的文化李满屯并不引以为耻。

    piáo-客见李满屯再次搓手,肯定是要对他施刑了。单听名字就十分古怪,只怕是歹毒之极。见李满屯站起来,连忙摆手说:“且慢,阿拉在道上也是有朋友的,阿拉道上的朋友是大大的有名。”李满屯听他如此牛逼的拿道上人吓他,不禁好笑,说:“你道上朋友叫什么呀,说来听听?”

    piáo-客说:“阿拉道上的朋友姓牛,人称牛爷。”李满屯回头望望张秋生,问:“老张,你听说过姓牛的人吗?在道上很牛逼的。”

    张秋生心想难道是牛跃进?可牛跃进-还不配称爷吧。再说了,牛跃进一向都是在南方混。自从被自己给他划分了业务范围后,一般都在中西部混,从来没听说他到东部来过。摇摇头说:“没听说过。”

    piáo-客见张秋生这样说大急,他报出牛爷是想如果这两小子与牛爷有些渊源,那就可以攀上朋友。如果这两小子害怕牛爷,那就更可以狐假虎威高枕无忧了。可这两小子竟然连听都没听说过,这就吓不到也攀不上。连忙搞核讹诈:“牛爷在道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上俗称南牛北马。这南牛指的就是牛爷。”

    李满屯又望向张秋生。他对江湖道是一点不熟。实际上他在来麒林市之前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向阳屯,偶而去京城待几天也是窝在大院里。张秋生笑着说:“我只知道猪东羊西,中间一只大公鸡。牛啊马的可就没听说过了。”李满屯知道张秋生对江湖道也是一窍不通,对他的胡说八道不以为奇。

    piáo-客可就更急,对张秋生说:“喂,小伙子。你可别瞎说,江湖道上能称上爷的,那可都是大能之人。尤其是这位牛爷,才三十多岁就能跻身爷字辈,那一身武功可是登峰造极。”

    张秋生突然心里一动,打断piáo客的大吹法锣:“等等,你说的是不是牛长风?”他与牛跃进交道打的比较多,一开始就往牛跃进身上想。牛长风他早就差点忘了。

    piáo-客听说张秋生认识牛爷,松了一口气总算攀上关系了。李满屯望着张秋生问:“你认识这所谓的牛爷?没听说你混过江湖道啊!”张秋生说:“也没多大交情,只是与他做过一次买卖。那次他来我们学校要买我的那把短剑,你也见过的。”

    李满屯登时两眼大放光彩,所谓牛爷竟然是这大肥羊。果然是牛,不能叫肥羊应当叫肥牛。张秋生将牛长风的短剑抢来,再以三十万的价格卖给他。这是高一一班同学亲眼所见,大家还都要张秋生请了客。后来张秋生就是用这三十万注册安然同生公司,打下了安然公司的基业。又由安然公司发展到了五联公司,规模越做越大,大家都跟后面沾光。

    张秋生这一招是何等的牛逼,何等的漂亮,何等的经典?正是这一案例使张秋生成了李满屯、孙不武崇拜的对象。这两小子成天就琢磨着上哪儿也找这么个肥羊,也在这肥羊身上捞一样东西,再卖给这肥羊。我们没有张秋生那么牛逼,我们打八折只要二十四万。不,打五折也行,只要十五万。甚而打三折都行,肥羊你拿十万来,你的东西就还归你了,咱们两不相欠还是朋友。可是这年头这世道找饿死鬼容易找肥羊难。

    李满屯客客气气的请piáo客坐下。piáo客张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李满屯,不知他要搞什么鬼。如此的前倨后恭定然包藏祸心,因为李满屯的神sè没有一点怕的意思。李满屯像狼外婆哄小羊羊一样的问:“那个谁,就是那个傻-逼。啊,就是那个牛爷,现在在哪儿知道吗?”问话的表情像极幼儿园阿姨哄小朋友:你告诉阿姨,给你棒棒糖吃。

    后悔,大大的后悔,简直是酱油都悔成醋。piáo-客心里在骂自己,没事提什么牛长风啊?这瘪三浪迹江湖,仇家遍地,行事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要不是这瘪三鸠占鹊巢,让阿拉无家可归,阿拉会去piáo-娼吗?可是眼前这凶神逼问这瘪三在哪儿,介个能说吗?说那瘪三就在阿拉家里头?两人必然打将起来,牛长风若是输了必将迁怒于我,说阿拉出卖了他。这凶神若是输了,也必将迁怒于我。理由嘛,没理由,这凶神做啥事体有理由了?全凭一时心情好恶,他打架输了心情定然不好,那阿拉也就好不了。

    李满屯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依平时早就大耳刮子扇过去屈打成招了。但今rì久寻不着的大肥羊就在眼前,倒也耐得住xìng子。想像着抓住牛长风要如何折腾。最好那短剑依然带在身边,咱一把抢过来。十万,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童叟无欺老少咸宜。不过,十万也太便宜他了吧?开口应当要三十万,然后由他讲价,这叫做瞒天要价坐地还钱。但最低不能少于十万。这才是正经买卖人的架式,可不能让张秋生这小子看了笑话去。

    piáo客见李满屯脸上表情或晴或yīn或明或灭,心下着实害怕,不知凶神在打着什么歹毒的主意。见李满屯又在催促他快说,于是装做好意地说:“牛爷可不是一般人。不说在江湖上是大大的有名,只说他是真个的内力深厚武艺超群,双手能捕狮虎,单掌能开碑裂石。我就亲眼见他一掌将一叠板砖击得粉碎。”

    李满屯听闻piáo客吹牛长风,只淡淡地说:“哦,他掌力厉害么?”然后就东张西望。张秋生知道这小子是要找什么东西也显摆一下掌力,以此威吓piáo客。见这小子望向墙壁,张秋生大吃一惊。他要是将墙壁打个大窟窿,纰漏就捅大了。你李满屯是大衙内,出了事自有人给你擦屁股,我一个草民百姓家的孩子没必要掺和。漏子是你捅的,到时候别人却说我狐假虎威。

    “墙壁可打不得。”张秋生赶紧阻止。不说墙壁被打个窟窿是多大的纰漏,就是动静也太大了。

    “干么打不得?”李满屯xìng子发作,人类是无法阻止的。张秋生却有办法治他,说:“你知道隔壁关的是什么人么?”嗯?这个李满屯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张秋生内力深厚可以“看透”隔壁。别看一般的墙壁只有二十四公分,真气起码要可以外放五六十米,甚至一百多米才能看透隔壁。李满屯的功力要想达到这一步,任重道远非短时间内可以一蹴而就。

    触及到李满屯的短板,这小子立马老实了,问:“隔壁关的是什么人?”张秋生神神秘秘的说:“你打开试试?隔壁是女生寝室,翠花也在。”李满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翠花?翠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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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三更完毕,谢谢阅读!

第一百九十章 弄成了大案

    张秋生也不回答李满屯的问话,自顾自的说:“打个大窟窿也好。这样不用发莫尔斯密码,你可以与翠花直接通话。说不定翠花一高兴也给你怀一个孩子。这倒可以成就一段武林佳话,李满屯与孙不武穿了连裆裤。”

    李满屯想起翠花的典故-,连连摇头说:“不,不不,翠花是孙不武的,我就不掺和了。要不然孙不武要和我拼命,我可打他不过。”墙壁是不能打了。李满屯左看右看实在没东西可打。整个留置室里光滑溜溜,什么桌椅板凳一样没有,板砖鹅卵石等等就更没有了。只有四张双层床,说明这个留置室满员时可以关八个人。呃,不对,靠门的墙角还有一个马桶。马桶当然是不能打的,除非脑袋真出了毛病。

    没办法,李满屯只能力贯右掌五指并拢,对准一张双层床的中间立柱劈去。咣当一声,笔直的铁柱被劈出130多度的角,双层床严重倾斜。

    李满屯看着这床不太满意,声音不大,铁柱没断,床也没倒,简直是一点声势都没有。虽然从几何学物理学的角度来看,这床有四根立柱相互牵制,而立柱是熟钢方管制成,本来就不容易折断,能劈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李满屯不满意,这不是他要的效果。他要的是如史诗般的恢宏壮丽气势磅礴的效果。像这样还没一个炮仗的响动令他很不爽,让他感到很难为情。

    再次运气,还是右掌,刷的一下劈向下铺床沿。轰咚,咣当!床沿是角铁所制,还是没断。但原本平平的床沿严重下凹,整个床形成两头翘。不过造成巨大响声的,是床倒了,并砸在另外一张床上。

    李满屯从上下铺之间的空档钻出来,看着他一手造成的狼藉,还是不太满意。效果还是不理想,一点都没有他预期的波澜壮阔惊天动地。

    李满屯深刻的自我反省,功力尚欠火候,前方任重道远啊。他在这自怨自艾,却早惊动的外面的jǐng察。一个jǐng察打开留置室门一看,登时大吃一惊。留置室内一片狼藉,一个少年吊儿浪当的站在墙边,三个chéng rén呆若木鸡。还有一个少年站在倒了的双层床上下铺中间,愁眉苦脸若有所思。

    jǐng察怒发冲冠朝张秋生大喊:“怎么回事?啊!”也不怪jǐng察朝他喊,五个人中就他嫌疑最大,谁叫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呢?

    令三个chéng rén更加吃惊的是,张秋生毫无义气的指着李满屯说:“不干我事,是他砸的。”李满屯砸床已让他们心惊肉跳,这样的猛人一般都是很讲义气的。没有审询没有做耐心的思想工作,更没有严刑逼供,这家伙就把自己的同伙给供出来了。他们俩是一路的么?三个chéng rén表现怀疑。

    jǐng察也不相信是李满屯干的,因为这家伙面露苦恼沉默寡言。jǐng察试探着问他:“是你干的么?”见李满屯一副木呆呆的样子,又指着张秋生说:“他说是你干的。”这jǐng察知道他俩的一同被带进派出所的,心说要冤枉也是你同伙冤枉你,怪不得别人。哪知李满屯眼睛一翻说:“是啊,你有意见么?”

    意见?我意见大了去了。jǐng察勃然大怒,没见过这样浑的小子,进了派出所还敢狂。伸手就向李满屯抓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阿拉擦侬两污,侬个小赤佬——”还没骂完就觉得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然后撞上墙壁摔了下来。

    李满屯不懂上海方言,但赤佬的意思大约等同于傻-逼是刚才知道的。刚听到这两个字就一把抓住jǐng察伸过来的手,身子稍稍一矮一拱将jǐng察摔出留置室,撞向对面的墙上。

    这jǐng察被摔的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呼里呼拉一下子跑过来四五个jǐng察,有两个手里还提着电棍。见到留置室里乱七八糟,与躺在地上的同事,立即如临大敌。两个持电棍的jǐng察大喝:“谁干的!说!”

    李满屯好汉做事好汉当,平静的说:“我干的,怎么了?”两个jǐng察同时跳进室内,电棍冒着“咝、咝”的火花扑向李满屯。

    李满屯不退反进,跨步迈出双层床,一个闪身就从两个jǐng察的中间穿过,顺手还将电棍夺了过来。这次他没打这两个jǐng察,因为没有骂他赤佬。李满屯对张秋生说:“我走了,你走不走?”张秋生骂道:“废话,即便你不走我也要走了。不过,你不是要坐牢吗,现在可以尝尝真正坐牢的滋味了,挺好玩的。”李满屯边往外走边说:“不玩了,不好玩。”

    出了留置室李满屯还想往外走。张秋生跟在后面说:“你就这么走了?不错不错,只拉屎不擦屁股。做错了事拔脚就跑。”

    李满屯见张秋生说这话,就大大的不服气:“我做错什么事了?孙不武在浮云机场不也打了人吗?也不见你说什么,还掺和着起哄。”

    “唉,叫我怎么说你,”张秋生摇头叹气:“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知道吗?咖啡厅的侍应生狗眼看人低本来就该打,其他旁观的老板装逼打两下也无妨。今天派出所的jǐng察有什么不对,就该你打了?”

    两人就站在过道里说话,jǐng察们知道李满屯厉害也没人上来阻拦。见两人不急着逃跑反而在不慌不忙站这里抬杠,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大惑不解。

    李满屯左想右想还真没想出这派出所有什么不对。张所带他们来时,张秋生叫他跑,是他自己不愿跑想坐一小下牢玩玩。而张所是出于好心,见他们两个中学生不上学,怕他们遇上坏人才带他们到派出所想叫家长领他们回家。何况张所一路上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学好。

    两个人都喜胡闹,但张秋生毕竟前世吃过大苦,今世发誓低调做人,先弄点钱然后守着家人好好过rì子。因为前世没怎么在社会上混过,一直保持着纯朴善良的品xìng。经过这么多时间的调整,心态已渐渐恢复少年心xìng。但再么胡闹基本底线不会逾越,始终没忘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而李满屯的xìng格非常矛盾。一方面出身高官家庭,爷爷是开国将军,父亲也属军中年轻一代少将。另一方面又出身古老的修真家族,从小在农村长大。家族中的长老对子弟的教育除了习武修行外,其他方面都与农民毫无二致。所以他既有衙内的坏德xìng,又有农民的朴实。现在被张秋生这么一说,不由的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知道自己确实不咋的。人家年轻的jǐng察询问的口气没有张所好,不回答他问话也就是了。非得装神弄鬼的骗人家大清早的趴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戏弄jǐng察总是不太好的。

    还有人家jǐng察骂你一个小赤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只是口头禅不能算是骂人。那一下真的把人摔重了。

    李满屯低着头说:“那你走吧,我留下来坐牢好了。”往往一些“官二代”、“富二代”做出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坏事,身边总少不了一些帮闲,最起码是狗腿子。幸好的是张秋生不是帮闲,更不是狗腿子。张秋生打开旁边的一间办公室,说:“我去给孙不武打个电话。”

    李满屯jǐng觉地问:“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张秋生停住脚步说:“解决现在处境的方法有三个,一是负隅顽抗,打出派出所;二是老实承认错误,接受处罚,这个起码十五天的拘留是少不了;最后当然是走具有中国特sè的道路,找熟人!该认错的地方照认,没错的地方据理力争。重要的是宁愿赔钱也不坐牢,我们来申洋是工作不是坐牢,没时间胡闹。我认为采取最后的办法比较好。听说老孙家在申洋熟人比较多。而你家的关系都在东北。”

    要孙不武给他擦屁股,那你还不如杀了他。李满屯大叫:“找他干嘛?我家关系在东北多,在申洋也不是没有。”张秋生也不坚持自己观点,现在不是抬杠的时候,马上对李满屯说:“那你赶快打电话找啊!”

    李满屯进房间打电话,张秋生守在门口。不知李满屯是给谁打电话,张秋生也没细听,他要做的是暂时安抚jǐng察们的情绪。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剑牌香烟扔过去,说:“对不起,各位jǐng察叔叔。我们不善于说话,手比嘴快。做了一些错事,还请原谅。我们愿意接受惩罚,赔钱赔物都行。”一个jǐng察一脚将香烟踢开,大声喝斥:“想靠一包香烟化解这样的大事?想得倒美!”另外一个jǐng察说:“别与这个法盲多说,我已经打了电话,分局的人马上就来。”

    张秋生说这些话的目的也不是求饶,这事本身根本算不上什么,但xìng质极其恶劣。没有过硬的关系,想要讨到好去,那是做梦。他这样做只是想拖延时间,一是让李满屯将电话打出去;二是看看能不能争取更长时间等李满屯找的人来。听这jǐng察说分局的人马上就要来,心知事情越发的恶化了。实在不行就只有先逃出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第一百九十一章 老古与老金

    今天这派出所大概很忙,留在所里的只有五六个人。时间还早,前来办事的群众还不多。透过紧闭的玻璃门,只看到两三个人往里面张望。突然听到李满屯在里面大喊:“喂,喂,喂喂。”接着就是猛拍电话叉簧,然后就听他在大骂:“我cāo!谁把电话给掐了?”

    李满屯冲出房间指着那几个jǐng察,骂道:“你们谁把电话掐了?给我站出来!”一个jǐng察退得远远的说:“想通风报信?想得美呢,电话当然要掐!”

    张秋生一把拉住要上前打人的李满屯,对那jǐng察说:“我们是未成年人,出了任何事都应当通知家长。这是法律规定!你们无权剥夺我们法定权力!”张秋生也很生气,这jǐng察也太不长屁眼了,这不是成心要将事情搞大吗?

    别说,这jǐng察还就是不怕事情搞大,他站在其他同事背后大声说:“未成年人?未成年人犯罪照样枪毙!告诉你们,请谁来也没用,你们死定了。敢在派出所里闹事,我叫你们狂!”

    张秋生突然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完擦擦眼睛说:“看来你是大大的法盲,一点法律不懂,你是怎么混进政法队伍的?就纯拍马屁?那你的马屁功不小啊,啊?哈哈哈哈——”

    其他jǐng察不好意思跟着笑,但也都扭着头咧着嘴乐。李满屯就更是来劲,跟着起哄说:“纯拍马屁恐怕不行,那太水了,总得有点干货才行。我看呀,说不定是领导的大舅子。”

    “no,no,no。”张秋生大摇其头,说:“不是,绝对不是领导的大舅子。舅子嘛,是很正常的,但凡有姐妹的都要做舅子。你看他那长相,看明白了吗?与一般人明显不同。知道了吧?哈哈哈哈——”

    李满屯一脸的思索,一脸的追求真理,一脸的求知yù,自言自语:“难道,莫非,也许,可能,竟然,竟然是他的母亲与领导,那啥?”

    “no,no,no,”张秋生再次大摇其头说:“绝对不会,他母亲在家好好的,一点事没有。为什么?唉,不是我说你,这么点事也看不出来?你看此人哈,塌鼻梁小眼睛,鲶鱼嘴,上嘴唇比下嘴唇宽。你看吧,这样的长相,他家的老夫人也大致差不多吧?嘿嘿,嘿嘿。你认为领导口味不同常人?再者说了,此人年纪怎么着也有四十郎当了吧,他家老夫人差不多已过花甲之年,领导会让她发挥余热?”

    李满屯点头称是:“对,对,人民领导爱人民,再苦不能苦其老母。那么,此人的马屁术就大有讲究了。哎哟,怎就忘了这一招呢?难不成竟然是他,他,他的爱妻英勇献身?你还别说,这是大有可能的。他爱人出身官宦之家,深知入仕之道,不惜以身为其夫谋一正途?”

    张秋生深以为然,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不一定出身官宦之家。说不定是小家板砖,邻家大嫂。领导见其积极主动,殷勤体贴,也就勉为其难,聊胜于无。”

    这两个水货旁若无人热烈聊天,也不管有没有人搭理自顾自说的高兴。

    派出所的其他jǐng察全然不顾同事情份,个个抿嘴偷笑。看来那人为人确实不怎么样,否则同事们不帮他也就罢了,哪有站一旁看笑话甚至觉得解气的?

    张秋生与李满屯见此情形,更加胡说八道。只气的那人脸sè铁青,连连跳脚小赤佬、小瘪三的骂不住口。

    门口突然传来汽车的刹车声,明显是车开的很快而急刹车的声音。“吱——”的一声,很刺耳。jǐng察们飞快的向门外迎去,那个一直被骂的jǐng察边跑还边指着两人骂:“小赤佬,你们死期到了,让你们狂!”

    张秋生与李满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秋生问:“你电话打通了吗,打给谁的?”李满屯说:“打是打通了,是打给我爷爷的。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掐断了。”张秋生再问:“五个W说了几个?”

    李满屯沮丧地说:“只说了一句,我被关在哪个派出所。为了什么事还没说电话就断了。”

    张秋生一拍大腿说:“好啊,掐得好,掐得妙,掐的瓜瓜叫。”李满屯不明白张秋生为什么这样说,问:“好什么哇?”

    张秋生笑着说:“这你都不明白?你爷爷好歹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吧?好好的电话突然断了,他肯定会不停的回拨。拨不通,他就会觉得问题很严重,你受到了某种强制。这样你爷爷还不火急火燎的找人救你?”

    “对哇,”李满屯也一拍大腿,说:“掐电话的那人,看来还真是傻-逼。无形中等于帮——”李满屯话没说完,突然冲进来三个jǐng察,平举着手枪对准他们两人。张秋生身子一闪,众人只觉眼睛一花。三个举枪的jǐng察手上空了,旁边条桌上多了三支手枪。

    张秋生看着桌子上的枪,心中气恼,望着那三个还在做shè击状的人说:“子弹已经上膛,你们就不怕走火伤人?你们——”话没说完,张秋生身子又是一闪。

    原来来的是五个人,三个人冲在前面,两个人跟在后面。后面两个见前面三人手中的枪被夺,便停步不前。躲在别人后面,悄悄的将枪拔出来。

    张秋生又是将枪往桌子上一扔,冲那五个人说:“我是为防止事态的扩大,才将枪放这儿。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你们真的打算不了解情况就开枪?你们就不怕伤及无辜?”

    一个脸上有一条淡淡血痕的人,貌似是五人之首,看看桌子上的枪,想过去抢来。但想想面前这少年动作太快,似是学过武,只怕抢不到手。见张秋生如此说话,便回答说:“伤及无辜?你们无辜了吗?告诉你袭jǐng之人可以当场击毙。”

    袭jǐng罪名扣下来,张秋生就不乐意了:“袭jǐng?你看见我袭jǐng了?你连看都没看见,一来就要开枪,是不是草菅人命?是不是把群众的生死太不当回事了?”

    那人态度非常强硬的说:“我们接到有人袭jǐng的报告,就按袭jǐng案件处理。”张秋生说:“好吧,你接到报告。但是报告只是一面之词,现在请你听听我的报告。

    我们今天早上在街心公园闲坐,遇上张所长。张所长认为可能是逃课的学生,怕我们碰上坏人入了坏伴。好心好意的带我们来派出所,想要我们家长或老师领我们回去,并且一路上苦口婆心的劝我们学好。说老实话,我们很感动。我们是老老实实的跟张所长来派出所的,这点你们可以找张所长求证。

    可惜的是,张所长刚到派出所还没进门,就被叫到分局去了。他走的急,只招呼小李同志问明我们的学校住址后就送我们回去。又是可惜,小李同志没问上三句话,也被叫去分局。然后我们就莫明其妙的被关进牢房。

    关进牢房便罢了,待张所长回来说明情况自然就可以走了。可是你们的牢房是什么狗屁做的?必定是采买之人贪污吃了回扣。那是什么烂床,拍一下床沿就弯,碰一下立柱整张床就倒!这还是铁床。如果是木床,也这样贪污吃回扣,那还不自然起火?”

    张秋生又指着那个掐断电话之人说:“这人非说是我们弄坏了床。铁家伙能轻易弄坏,那还是好铁吗?你倒是去弄一下给我看看?这人进门二话不说就打人,可惜身体素质不行,气虚肾亏,人没打着自己却跌了一跤。”

    掐电话之人大叫:“放屁,放屁,全是放屁。”脸上有血痕的人对他说:“老古,别听他们的。我相信你。”原来这人姓古,老古对这人说:“金队,那留置室里还有另外三个人,你可以去问他们。”

    金队虽然说了相信他,但老古还是不放心,这个派出所的东西一般都是他采购,早就被同事们非议。所以一定要分局的人去问另外三个人,以证明铁床的质量是好的,是这两个人故意打坏。

    张秋生对老古说:“我们两个可都是三好学生,社会主义新时期的大好少年。你故意要金队去问那些吃霸王餐的混混,还有卖-yín-piáo-娼的老流氓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做贼心虚?哈哈,我一猜就知道那些东西是你买的,否则不会这么火急毛燥。也不会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打人,想以高压的方式以隐瞒自己贪污吃回扣的事实。另外,撺使金队开枪,好死无对证。哈哈哈哈,好计谋啊,好计谋。”

    张秋生非把一个贪污的罪名给老古戴上,以此浑水摸鱼拖延时间,金队如何看不出来?金队已经猜到,这两个人肯定是家中有点小背景。拖延时间的目的,就是要等家里来人捞他们。捞也不打紧,抓这样的少年原本就是让他们家长来捞,一般背景的不仅可以有点收入,还可以卖卖人情。有大背景的更好,这年头熟人比钱更重要。掏枪只是吓吓他们而已,只是这几个手下太差劲,干么子弹要上膛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脱逃

    不过没多大关系,这两个小瘪三家里背景不会太大。看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那羽绒服的式样也太老土了,又是外地口音。恐怕是当地某个小领导的孩子,在家乡横惯了跑申洋来脾xìng不改,以为还是他们家乡的小少爷呢。

    金队也在拖延时间,他知道分局的大队人马快到了。外地越是穷山沟的人越是喜欢练武,这两个小瘪三肯定是学了几手,犯不着与他们抢枪。待会大队人马来时趁机抢回来就是了,只要自己不说谁也不知道他们枪被人夺走过。相信派出所里的人也不会乱说,他们犯的错误在先,也被这两个瘪三打的不敢吱声。说出去,他们也没什么光彩。

    金队鄙视的看着张秋生,说:“就你们还是三好学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典型的街头混混小流氓。在家乡做了大案潜逃到申洋的吧?告诉你们,老实投降交待问题才是你们唯一出路,负隅顽抗绝没有好下场。”

    李满屯虽然没听过有人夸他长的帅,可也没人说他长的太差劲,听老金说他们长的不像好人,摸摸自己的脸问张秋生:“我长的就这么像坏人?坏人一般不都是尖头猴腮三角眼歪鼻梁吗?我长的有那么惨么?”

    张秋生拍拍他肩膀,说:“你长的虽然不咋的,但也不像坏人。你别信老金胡说,他今天清早起床受了老婆气,出来逮谁咬谁胡乱撒气呢。别理他,这就叫做不理不作,狗屎一坨。”

    擦娘烂污,老子好歹也是刑jǐng中队副队长,被两个小赤佬说成这样。不给他俩一个教训,以后在这一片就没法混了。老金挥拳朝张秋生打去,刚才是猝不及防被夺了枪,这次是认认真真一个勾拳击向下巴。可是老金的拳头被张秋生握住了,全身酸麻半分动弹不得。

    张秋生左手捏住老金拳头,右手拍拍他肩头,说:“老金呀,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个人了,还动不动玩冲动。还太幼稚啊,还太不成熟啊。其实呢,被老婆抓两下也没什么,你不能受了老婆气出来找群众发火啊,这样要犯错误滴,会让组织失望滴。

    我告诉你哈,三千多年前,子就在床上曰过:老婆兮孩子他妈,要打架兮在床上;床头打架兮床尾和,脸上被抓兮大丈夫。子还曰过:rì出为妻抓者善,乱咬者疯狗也。嘻嘻,嘿嘿,哈哈哈哈——”

    张秋生嘻嘻哈哈将老金送回原处,似极熟人在一起玩闹,哪儿像是打架了?李满屯最是喜欢起哄,跟在张秋生后面说:“老金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狗脾气以后要改改了。不过呢,我要是见了你老婆也要说说她。以后要抓老公呢,可以抓屁股,抓那些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当然,也不一定要抓,捏蛋蛋也行啊,你说是不是?”

    老金无语泪流仰天长叹,老子一个大男人,四十多岁了,竟然被两个中学生当小孩训着玩。想回嘴,可是身上酸麻劲还没过去,也想不出什么好词。只能干瞪着眼听训。心里一时把老古恨上了,这家伙谎报军情,这两个人明明是中学生嘛,你怎么不早说明?还有,他俩jīng明的很啊,哪里会袭jǐng?即使袭jǐng也袭的让人看不出来。老子今天这个洋相算是出大了,可是这两个小赤佬就怎么看出来老子脸上痕迹是老婆抓的?

    旁边的其他jǐng察现在都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这两个中学生也太能搞了。老古与老金两人平时就欺上压下目中无人,今天算是栽了。栽在两个小孩手上,也算大快人心。

    李满屯虽然口头上大沾老金便宜,可是他自己却一点没感到快意。自己怎么就想不出来张秋生那样的词呢?子在床上曰,cāo,这话也想得出来。李满屯搜肠刮肚的,也想胡乱弄两句之乎者也的显显学问。

    李满屯正在苦苦想词时,张秋生突然悄悄拉了他一下,轻声说:“快跑,大队jǐng察来了。从房间里的窗户中跳出去,你跟着我。”

    两人突然闪身进了办公室,张秋生对李满屯说:“你将门关起来,用一些东西抵住,能拖多少时间就拖多少时间。”说完自己就向窗子边跑去。

    李满屯闻言立即将门关上,又将两张办公桌推到门后,再将沙发板凳什么一下全堆到门后。张秋生来到窗子边一看,窗子外面大约一米不到就是围墙。伸手在铁栏杆上绕了一圈,用了一个开字诀。然后假装用力撼铁栏杆,“啊”了一声就将栏杆缷下来。招呼李满屯快跑,自己首先跳上窗台,再跳上围墙翻身而下。外面是一个小弄堂,接着李满屯也翻了过来。

    张秋生在前,李满屯在后,两人拔脚就跑。申洋的弄堂七弯八绕其复杂程度比京城的胡同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跑了一阵,张秋生停下来问李满屯:“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回宾馆。jǐng察不知道我们名字,甚至不知道我们是哪儿人,为这点小事不至于通缉。二是绕到派出所前面去,看看你爷爷到底会不会请人来救你,请的是什么人。你选择哪一项?”

    李满屯稍稍一想便说:“我选第二项。主要是看看我家老爷子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掐断电话反而能感到问题严重。”

    张秋生带着李满屯在弄堂里左穿右插,不一会就来到一个小街。两人放慢脚步,蹓蹓跶跶往回头方向走。远远的就看见一辆依维柯停在派出所门前。两人不敢贸然上前,而是分开来站在对面的小店台阶前,与一帮群众一起观看。

    围观群众这次是真的不明真相,个个伸长脖子向派出所里打量。只是大门紧闭,什么都看不见。就听有人说,今天派出所里抓了一个全国通缉要犯,这是要重兵押送。又有人说,不是这样的,是派出所里关押的人犯自杀,惊动了分局。更有人说,是派出所失窃。反正是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张秋生与李满屯站在众人后面,等了很长一会也没见捞他们的人来。李满屯悄悄对张秋生说:“看来,我家老爷子没你说的那么jīng明。人啊,年纪大了容易犯糊涂。我要是没两把刷子,恐怕死了他也不知道。”

    张秋生说:“你想想,你爷爷在上海认识的军方人多一点,还是党政方面的人多一点。再想想,他可能会请哪方面人来捞你?”

    李满屯说:“当然是军方的人认识多一点,找也应当是找军方的人。他不常与党政方面的人打交道。”张秋生说:“那不就得了,军队一般都驻扎在城外。你知道申洋多大?从城外到这里没一个多小时不行。我们再等等。”

    过了一会,从小街的两头都有jǐng察过来。这是跟着从窗户跳到外面,然后分两路追踪的jǐng察。一个个垂头丧气,显然是没追上。后面那围墙背yīn,上面生满了青苔,许多jǐng察的身上手上都被弄的很狼狈。一众jǐng察进了派出所半天没出来,不知在里面研究什么。

    李满屯问张秋生:“他们在说些什么?”张秋生漫不经心的说:“哦,刚才进去的jǐng察在汇报。”

    李满屯又问:“汇报,汇报什么?”张秋生回答:“废话,当然是汇报刚才追我们的情况。什么弄堂情况复杂,岔道纵横拐七弯八,他们尽了多大的力,可惜人手太少,只得无功而返。等等。”

    李满屯似乎有点不满意这个回答,问:“就这么一点?就没说点别的?”张秋生瞥了瞥李满屯说:“当然还说了一些别的,你肯定不爱听,不说也罢。”

    李满屯对这可能不爱听的很感兴趣,追问道:“哦,还有我不爱听的,说说看?”

    张秋生认真严肃地说:“我只是转述啊,先声明了,到时别怨我。他们说啊,那个叫李满屯的最拆烂污,小瘪三小赤佬。抓住了非捅擦娘的菊花——”

    李满屯知道这是张秋生借机骂他。可是一来是自己上竿子叫他说的,二来也打他不过。只能爆粗口:“cāo,你就瞎咧咧吧。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名字。”

    李满屯想了想,又说:“不过,他们必定是在说我们坏话,说的是我们两个,不会单单只说我一个。想必也是小赤佬骂不绝口,菊花却是不会捅的,毕竟这是在开会不是私下场合,必要的面子还是要顾的。”

    张秋生没回答李满屯的话,仰着头像是在望天。李满屯知道他是在凝神听派出所里的说话,忍不住又要追问里面在说什么:“喂,老张!”见张秋生没搭理他,正要再次追问时,突然一辆路虎一辆奥迪急速开过来,在派出所门前停下。

    路虎车上下来两个军官,一个二毛三一个二毛四。奥迪司机下车打开后面车门,出来一个扛着一颗将星将军。

    李满屯大喜,说:“捞我们的人来了,我们过去。”张秋生说:“你一人去吧,组织上相信你能把问题说清楚。我们山野草民就算了,其实我从小就怕jǐng察。跟你们一起是没办法。别看我无所谓其实心里怕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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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狡辩

    李满屯听张秋生这样胡说,笑道:“cāo,这天下有你怕的东西么?快走,快走!”张秋生头摇的像拨浪鼓,宁死不去:“真的,我真的怕jǐng察,你就饶了我。我小时候好哭,一哭nǎinǎi就拿jǐng察吓我,从此留下心理障碍。你快去吧!”李满屯见他如此做作,也没他办法,一个人向派出所走去。

    张秋生当然不是怕jǐng察,而是不愿与官府中人打交道。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个老百姓,他不欺负别人,别人也欺负不到他就行。手套里香烟已经没几包了,正好处在小店门口顺手买了一包烟一瓶可乐,又找老板借了一个板凳。就在小店里抽烟喝水,连派出所里的动静也懒得再听了。京城来的衙内会吃亏吗?

    张秋生吃饭喝水都快,一瓶可乐给他一口气喝完,又买了一瓶。刚刚打开瓶盖,就听见李满屯正在派出所里诬陷老古。这不是张秋生故意运用内力去偷听,而是李满屯说话声音有点大,加上他本身听觉就灵敏。

    只听李满屯在说:“张所长你证明一下,你叫我们跟着你走,我们是不是老老实实跟着你走?一路上你劝我们要学好,我们回了一句嘴没有?是吧,我们认认真真听你老的教训。还有那个小李,啊,不对,我应当叫你李大哥。李大哥,你证明,你问我们话时,我们是不是老老实实没有一点反抗?”

    张秋生听到这里就有点好笑。你李满屯,在这个三九寒天,看人家小李老实,故意引人家趴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这小李肠胃不太好,这时恐怕肚子不好受了。

    张秋生只听小李在问:“我问你话时,你趴地上干什么?”看来所里出了这么大事,张所与小李都赶了回来。

    李满屯振振有词地说:“你们所里的审问室设计不合理。你是jǐng察代表国家问我的话,应该坐的比我高才是,这表明国家的威严。可是,你本身长的就比我矮了,椅子也矮。而给犯人坐的板凳却很高,犯人怎么能比jǐng察高呢?

    所以我就跪下来,我可不是向你下跪,我是向国家下跪。可是,你也跟我跪下来了。这我可担不起啊,李大哥同志。我就只能趴下来了,趴下来总比你矮了吧?可你也跟着趴下来。也不知你是什么意思,我只能一直趴着不敢起来了。”

    李满屯说的好像他有多么胆小,多么可怜。旁边的人明知他是在瞎扯蛋,可一时也无话可回。

    张秋生忍不住放出神识看看李满屯是怎样的狡辩。只见小李脸sè苍白,一手捂着肚子正在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李满屯又对小李说:“大哥,整个过程我没骂人吧?没说一句不好的话吧?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吧?”李满屯问一句,小李点一次头。

    李满屯对着大家说:“你们看,事实证明我们是多么的老实。没犯一点事,要我们进派出所就老老实实进派出所,要审问就老老实实接受审问。我们尽到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了吧?

    你们不想想,为什么我们这样老实呢?因为张所长与李大哥是好jǐng察,他们是在一心一意的为人民服务,所以我们就很老实。”李满屯这些话说的中规中矩,像是政治考试答题。

    那将军也许是见惯了衙内们耍横不讲理,见李满屯这样可怜这样明白事理,有点不大相信。可是眼前的jǐng察们没有反驳,似乎又是默认。将军取下帽子抓抓头皮又重新戴上,另外两位校官也同样取帽子抓头再戴上。也是不相信,又是不得不信。

    李满屯慷慨陈词:“可惜的是,张所长与小李大哥都太忙,话没说明白事没办完就出另外的任务去了。接下来的情况就大大变样。”李满屯指着老古,说:“小李大哥刚一转背,他就把我们关进牢里。”

    老古立马反驳:“那不是牢,仅仅是留置室而已。法盲不懂尽乱说。”李满屯对着一个一脸络腮胡威武严肃的中年人说:“周局长,他连刑事诉讼法都不懂,甚至未成年人保护法也不懂,还到处说别人法盲,你说可笑不可笑?”

    开学第一天李家几个同学虽然没来,但那天发生的事始终在同学中间流传,并津津乐道。特别是梁老师拼着命保护学生,让同学们终生难忘。其中梁老师是怎样引用刑事诉讼法与未成年人保护法,也是同学们经常提到的话题。

    李满屯接着说:“不管是留置室还是看守所,甚至监狱,都是关人的地方。名称怎样区别,对我们老百姓来说都是一样,都是被关了起来,失去了人身zì yóu,这不是坐牢是什么?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法盲。说你是托关系混进政法系统,难道冤枉了你?我就是猜想不出来,到底是你母亲,还是你爱人托的关系。”

    小李老实人就是不一样,忽然插嘴说:“他母亲都六十多岁了,又是住在江北农村,根本不识得城里人托什么关系?别瞎说。”

    李满屯哦了一声,又摇摇头说:“还是老张猜的对,这家伙就是聪明,俺这辈子是追不上他了。那么,这样说来是你爱人托的关系了?”这句话是凑在老古脸上说的。老古吓得后退几步才大叫:“你个小赤佬,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李满屯还是摇头,对老古说:“开口就骂粗话。没素质啊,没素质。你没多大本事,文化素养什么的也欠缺,靠老婆托关系找门路也可谅解,这叫物尽其材,人尽其用。只是对于领导来说,你爱人毕竟是别人的,用起来总是没那么爱惜。”

    李满屯指着那将军对老古说:“平伯伯知道,我可是农村放牛娃出身。要打总是打别人家的牛,要骑也是骑别人家牛,自己家的可舍不得。所以,你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岗位,每当要做坏事时就想想爱人的辛苦。比如要贪污了,要吃回扣了,便想想老婆被领导当牛当马的诸般苦楚,想想——”

    老古听李满屯越说越不像话,气的一跳八丈高,大骂:“侬擦娘的小赤佬,小瘪三,侬才贪污,侬才吃回扣,侬老婆才托领导!”

    李满屯也不着恼,仍然笑嘻嘻地说:“我又没工作,想贪污吃回扣也没机会。可我是纳税人,你贪污的钱中有我的一份,所以我要好好说说你。还有,我也没老婆。”

    李满屯戏弄老古的话虽然没有一个脏字,但内容却有极大的想像空间。在场的都是成年人,个个面露古怪,却没一人打断他的鬼扯。将军掏出手帕不断擦脑门,周局长不断抺鼻子。其他各人各有各的神态表情,

    只有老古大叫:“你凭什么说我贪污吃回扣?你给我交出证据来,不然老子告你诽谤。”虽然已经知道李满屯是**,但现时已顾不得许多了。其它的一些话撇不撇清没事,这贪污一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赖到底。

    李满屯听老古这样说,点点头道:“好,很好。我这就给各位首长领导拿证据。”说着就往留置室而去,众人都跟在他后面,不知他要搞什么。

    到了留置室,弄坏的床已被扶起,歪歪斜斜靠墙立着。李满屯往一张床坐了下去,又朝立柱拍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状。又换了张床一屁股坐下去,床沿立马弯了,两只床脚跟着翘起来。李满屯向众人说:“你们看,这床算假冒伪劣产品吧?”

    众人也没见李满屯用多大的劲力,就这么平平常常的一坐,床沿就弯了。这床的质量确实有问题,这是在场所有人的一致结论。

    老古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他无话可说。李满屯可就有话说了:“平伯伯,您看到了。就这么个假冒伪劣,他非诬陷是我弄坏的,上来就打人。”

    李满屯依次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然后又说:“这个老古业务素质身体素质都不行,他打我,我没还手,只是用手挡了一下,他就摔倒了。然后他就倒打一耙,诬陷我打了他。

    那个意思就是,他打我,我就只能站得笔直让他打,连本能的反应用手挡一下都不行。他摔倒了,就算我袭jǐng。他没摔倒,我就得继续一动不动的让他打。”李满屯猛吸一口气,大骂一句:“我**,天下有这等便宜差事吗?大清国老佛爷掌权时,也没这样的美差。现在共和国了,有人靠着小家烂砖般的老婆,就能谋得到!”这番话可说的义愤填膺气势磅礴。

    周局长沉着脸问老古:“这床是多少钱一张买来的?”这事可以去财务上查账,由不得抵赖,老古低声说:“三,三百!”李满屯接口说:“咦?这样的破床要三百?我看顶多八十,还是优质产品。唉,不知一共多少张床,吃了多少回扣。”

第一百九十四章 音乐?

    张秋生运功偷听多时,只觉得太也无聊。可乐是喝了一瓶又一瓶,并不是口渴纯粹是无事可干。这大冷天的喝多了可乐,肚子还真不舒服。问老板有没有热水给点喝喝,老板呵呵大笑,说:“今天最高气温只有三度,你喝了这么多冷可乐,肚子难受了吧?呵呵呵呵。”说着给张秋生倒了一杯开水,又问:“你这么长时间坐这儿,有啥事体?”张秋生说:“我同学在派出所里办事,我等他出来一同回家。”

    老板摇摇头自去忙活,进派出所的小青年没一个好东西,没得什么搭理头。

    张秋生懒得再听李满屯的水嘴,捧着茶杯喝了几口热水。见李满屯还不出来,也不便进去叫他。想起舅舅恐怕在宾馆等的心焦,赶紧去公用电话那儿打个电话。谁知梁司剑接到张秋生电话,笑呵呵地说他也来了个朋友,去黄东的事改下午再去吧。

    虽然梁司剑说上午没事,让他们在申洋多玩一会。但张秋生在外面还是等的着急,他本来就是急xìng子人,而等人等车这些都是最磨人的事。依他的想法,跑了也就跑了,反正jǐng察也不知道他们姓名。现在有人来捞他们,让jǐng察知道他们是有点背景的,不至于四处搜捕就行了。

    没必要再回头炒馊饭,事情过了就是过了,从不找后账这是张秋生的xìng格。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张秋生实在按捺不住,气沉丹田,然后:“李-满-屯-,李——李——满满,满——满,屯————”声音漫长悠远,气若游丝,飘飘忽忽,凄凄惨惨,颤颤巍巍,有气无力,断断续续,似有似无,上气不接下气。

    小店老板正在给暖壶上水,水满了却不知觉任水往外溢。后面人家一个小孩正在哭闹,一下子停住哭泣,睁着大眼呆呆的望着虚空。小孩的母亲捏着一汤匙递在小孩鼻子底下,既不往孩子嘴里送又不抽回来,汤匙里的米糊冒着热气袅袅上升,直往小孩鼻孔里钻。远处树叶已经凋零的法国梧桐树下,一对恋人正在亲昵,突然女孩甜蜜的笑容消失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男孩也楞楞的一边若有所思,一边不停的挖鼻孔。

    高高的八楼或九楼上,一个少妇在晾晒衣服,心神一阵恍惚中手上的衣服掉了而不自觉。半空中一条粉红的带蕾丝边的内裤飘呀飘,像一只大蝴蝶在隆冬阳光下随着寒风盘旋飞舞,或卷或舒。充满着对阳光的渴望,又像是舍弃不了对大地的眷恋,挣扎着向上飞翔又妙曼无比的向下俯冲。

    一个穿着正规中山装,戴着耳焐没戴帽子的老头,双手背在背后一边慢慢散步一边悠闲的享受着这冬rì里难得的好阳光。空气尚未严重污染,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阳光是那么的和煦。

    老头走着走着就不动了,站在路边思考。思考什么呢?不知道,也许是国际国内重大新闻,也许是人类的危难世界的和平,也许是清早与老太婆的拌嘴,也许是少年时的情人?忽然眼前一黑,一件湿漉漉物事贴在他脸上。老头心神不属的抓住这物事,顺手在脸上抺了一把,又糊里糊涂的揣进裤子口袋。压根没想到回家后,老伴看见他口袋里有这么粉红的带蕾丝边的内裤会发生什么样的战争。

    派出所内,将军与两个校官寒毛倒竖,一众jǐng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李满屯正在舌灿莲花说的高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们是社会主义新时期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怔怔发呆若有所失。约模十来个呼吸的时间,直到第二个“屯”字绵绵不绝似乎无穷无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时,李满屯突然一个激凌,骂了一句:“这个祸害不死,天下不得太平。”又朝外面大喊:“来了来了,穷叫唤个什么?”

    李满屯再对屋内jǐng察们道:“多了我也不说了,我得走了,再见!”然后掉头就跑。当真是嘎蹦脆,说走就走。一出派出所大门,李满屯看见张秋生还在没完没了的“屯——”。

    李满屯这叫一个气啊,也不打断他。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屯”多长时间,有本事你屯到太阳下山。张秋生见到李满屯,立即住嘴,问:“出来了?不水嘴?”

    李满屯反问:“你不屯了?继续,继续。”张秋生摇摇头说:“不了,你这个屯太难听,做尾音一点美感都没有。”

    李满屯不在乎说他名字难听,而是对张秋生刚才的鬼叫大感兴趣。虽然这叫法让自己心烦意乱,但要是用来对付别人倒也挺好玩的。他凑到张秋生旁边问:“老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术?说来听听。”李满屯觉得张秋生的鬼明堂层出不穷,桩桩件件都好玩。他都想学来,无事时也祸害人玩玩。

    张秋生说:“这不是什么招术。我小学时,妈妈送我去少年宫学这学那,其中就有笛子。笛子演奏中有一种技巧,叫循环呼吸法。就是用鼻子吸气的同时用嘴呼气。不过,循环呼吸法只是让你气息更长,要想影响别人情绪,还得懂音律。你知道有的音乐能让人振奋,而有的音乐却让人伤心等等各种情绪吧?所以,要是不懂音乐就学不了。懂音乐的不需要学,一点就通。”

    懂音乐的朋友看到这里就知道,张秋生是在糊弄李满屯。循环呼吸法是不错,用音乐的方式感染情绪也对。但音乐的方式人们听到的首先是由音符组成的旋律,绝不是单调的一个音。

    张秋生从昨天到现在,都一直在琢磨俄罗斯的神灵是通过什么方法制造出那么多负面情绪。能制造负面情绪,当然就能制造其它正面情绪。神灵们用的方法非常复杂,有些地方与他的乱神咒相似,但更多的地方却大大的不同。

    首先便是如何让人眼现幻象,这个不太容易弄懂,撇到一边另说。就是让人产生各种情绪的方法也是大有不同,但千不同万不同却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声音。细细品味风声、树枝磕碰声、土塊抛掷声、石头落地声、草皮翻卷声等等等等,在这些平常听惯的声音之外,还有各种声音。这些声音人的耳朵听不见,却可以感觉到。这大概就是现代科学所称的超声波。各种不同频率的声波,按某种规律组成“旋律”,而这种“旋律”就是最终影响人情绪的东西,就像人们听音乐会时受到感动一样。

    昨天一晚上就琢磨这声波问题,张秋生不是科学家,甚至连大学生都不是,就一高中生还是高一上的。利用过目不忘的脑袋看了不少书,自学但尚未成才。理论上不行,只能靠实践摸索。大半夜的趁李满屯睡熟,一个人跑屋顶上练习。好在练的声波人耳朵听不到,所以没有吵着别人。

    严格来说,张秋生到现在为止也没摸索出什么明堂。他也不想创出什么明堂,本来就胸无大志马马虎虎,能用来胡闹也就行了。刚才等于是第一次正式登台亮相,当然严格来说还是试验xìng质。

    音乐?不就是唱歌嘛,这谁不会?李满屯自信满满,决定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这个太好玩了。

    将军带领部下也出来了,一众jǐng察跟在后面相送。李满屯跑过去,对将军说:“谢谢平伯伯,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实感抱歉。”

    平将军十分喜爱的看着李满屯。虽说为首长服务是自己的份内之事。但那些管杀不管埋,只闯祸不擦屁股的衙内见多了,任何人见了也心烦。而李满屯是自己事情自己处理,要他来只是主持个公道,让jǐng察们能听得进道理。否则双方都胡来,只能将事情越闹越大。重要的是今天这事李满屯有理,更重要的是他还能将道理说得清楚明白。比其他那些衙内高明了不知多少。

    平将军觉得今天的事很好处理,甚至不用处理,jǐng察局已经承认错误。小七这孩子又很大度,压根就没追究,他只要证明自己没错就行了。

    平将军笑哈哈的对李满屯说:“小七很好,回头我跟你爷爷说,这次你是完全占理。”李满屯说:“理不理的也无所谓了,只要没人说我没素质没文化就行。”说完这句,李满屯搓搓手对平将军道:“那个,平伯伯。这个这个,啊,那个,是吧?”

    平将军被李满屯弄的头晕,笑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什么这个那个的。”军人嘛,xìng格就是爽快。再说了,自己老首长的孙子,就如同自家人。

    李满屯继续搓手,继续吞吞吐吐的说:“那个,这样啊。有个成语,不知平伯伯知不知道?”平将军被问的莫明其妙,你这小子在这儿考我的文化功底?

第一百九十五章 得了那啥病?

    听说老首长家的这个孙子与众不同,刁钻古怪不说还极为聪明。从小就被送到老家农村生活,国学与武术都有相当的根基。从刚才对付jǐng察来看,武术已是相当了得。现在要考我国学了?别看我是当兵的,国学基础还是有点。平将军很感兴趣的问:“什么成语啊?说来听听。”

    李满屯还是搓手,还是吞吞吐吐的说:“这个啊,这个成语就是那个,不情之请。平伯伯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这个,这小子是要借钱?不好意思开口,却转弯抺角说什么成语。有意思,这小子有意思。平将军直接问李满屯:“想借多少?我可声明在先,多了不行。一千,顶多三千。再多的话,让你爷爷亲自打电话给我。”

    “嗯?”李满屯大感诧异地对平将军说:“平伯伯,您认为我是要借钱?不是吧?好歹我也算是大款了,怎会找人借钱?平伯伯要是手头紧点,我倒可以借点给您。多了不敢说,三五万的还拿的出来。”

    呃,平将军被李满屯给弄呛住了,这小子好大口气。不过他到底要找我什么呢?“你到底要什么,干脆点。男子汉别婆婆妈妈。”李满屯再次搓手,说:“其实吧,我的意思呢,是这样啊。平伯伯,您能不能把那车借我用一下。”李满屯指着那辆路虎说。

    这个要求大出平将军意料之外,这个这个——。见平将军犹豫不决,李满屯又说:“这大申洋不比我们乡下,事儿特多。您说啊,我大清早的出来吃个包子都能让jǐng察逮住。要是在街上闲逛,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估计不到。总不能老是找您麻烦吧?我在申洋待不了几天,学校要期末考试了,我得赶回去复习。”

    “哦,”平将军哦了一声,问:“那你有驾照吗?无照驾驶不太好。”李满屯回答:“有啊,我都拿了有半年了。满十六岁时家里就给我办了,说是万一有事时方便一些。”

    平将军摘下帽子抓抓头皮,说:“好吧。不过,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别闯祸。”

    两个校官与将军挤一辆车走了。李满屯问张秋生:“你开,还是我开?”张秋生理所当然的说:“车是你借的,当然你开。”

    李满屯将车子发动后,对张秋生说:“要我开车当然没话说,我最讨厌你一上车就睡觉。”张秋生又在做睡觉的准备,说:“不睡觉干什么?乘客不能与驾驶员说话,这是规矩。是规矩就要遵守,知道吗?”

    李满屯开着车,极其无聊的在马路慢慢行驶,比自行车也快不了多少。张秋生也不管他怎么开车,自睡他的觉,反正今天上午没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是走多长的路。张秋生蒙蒙笼笼中觉得不对,这车老是向右转。张秋生闭着眼睛问:“想回派出所?干嘛?”

    李满屯回答说:“我去找那个piáo-客。”不等张秋生再问,他主动说:“我主要是找牛长风,那个piáo-客知道牛长风下落。俺呢,也要从牛长风身上捞一样什么物件,然后也回卖给他。我也不想比你多,有个十来万就行了。”

    张秋生没说李满屯这个想法臭不可闻,而是问:“你要那个piáo-客带路?”李满屯在一个红灯前停下,然后说:“是啊,还要找派出所的人捞他,我容易吗我?”张秋生躺着没动,眼睛也没睁,懒洋洋的问:“你要把piáo-客带这车上,然后一起去找牛长风?”李满屯说:“是啊,有什么不对?”

    张秋生睁眼坐起来,说:“你让我下车,我们宾馆见。”绿灯已经亮了,李满屯不管后面的车怎样按喇叭催他,朝张秋生叫道:“你什么意思?只许你发大财,就不能让我也发点小财?”

    张秋生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催他快点开车:“快开车,你挡着别人呢!”李满屯开动车子,然后还是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秋生还是不回答问题,对李满屯说:“到前面那个公用电话亭,让我下车。我没挡着你发财,你爱咋发财就咋发去。”

    李满屯不明白张秋生突然发什么火,但他不停车还是继续追问:“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张秋生说:“说明白?你长个脑子干嘛的?”李满屯笑嘻嘻地说:“我脑子不是没你的好使吗?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财该不该发?”

    张秋生抓住门把手,做出车速稍一慢就立即跳车的姿式,说:“财当然该发。不过你怎么发财是你的事,别把我拉下水就行。”停了停,见李满屯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张秋生又说:“你要找的这个人是piáo-客,是吧?”李满屯将车开的很快,为的是怕张秋生跳车。见张秋生这样问,连忙回答说:“是啊,那又怎么啦?他piáo他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秋生见李满屯这样回答,jiān笑几声说:“嘿嘿,嘿嘿。是啊,他piáo他的,与你原本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如果,假若,万一,你与他打成一片,那关系就有了。不仅是有了,而且是大大的有了,有大发了。不过千万拜托,别把我扯进去。”

    李满屯听张秋生这样说,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车子也跟着扭起秧歌。要是还在西伯利亚,车子肯定要翻沟里去。好在这是申洋,路况非常好,又不是高峰时期路上车子行人都很少,否则可能要出车祸。

    与张秋生一起待的久了,李满屯知道张秋生大凡这样说话,必定没有好事。尤其是他急于将自己撇开时,那就更没好事。李满屯将车弄稳,然后小心翼翼的说:“老张,别这样啊。你就明说,到底咋啦?”我难得想到了一个发财的点子,我容易吗?虽然哥们现在也算大款了,可都是跟在你后面发的财。咱爷们不能老是依靠别人啊,得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得更新观念实现跳跃xìng发展。”

    张秋生叹了一口气:“唉,我就不知道,一个人怎能像你这样笨。明知那人是piáo-客,是吧?piáo-客是专门干什么的,不用我多说吧?piáo-客有专门的流行病,叫xìng-病知道吗?

    不过,你是不用怕的。你他娘的是修仙之人,百毒不浸金刚不坏,什么艾-滋、梅-毒也染不上你。我可不行,我只是普通老百姓,”

    张秋生说到这儿发现车子已经停在路中间,李满屯全身在颤抖。张秋生也不管,自顾自的说下去:“要是被染上这些毛病,死了不要紧,还要被人严重鄙视。丢自己的人也不要紧,还丢列祖列宗的脸。所以,你要把那piáo-客拉上车,我是绝对要下的。还有,宾馆也麻烦你重新开一间房。xìng病这玩意儿,听说沾上就传染。

    我们普通老百姓可没这个胆儿陪你玩这个,这跟义气不义气没关系。”说完张秋生又躺下来,言尽与此爱听不听。等到了派出所再下来也不迟,现在还是睡觉好。

    是啊,这个李满屯明白。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总有个明堂有个说法。可要是染上xìng病,那就说不清道不明了。最起码别人提起某人就竖大拇指赞一句,好,某人讲义气。和别人提起某人就鄙视的说,某人是艾-滋病,千万别沾他的边。这其中的意义与滋味是大不相同的。

    平白无故的将车停在马路中间,势必影响交通,尽管不是高峰期,时间长了也不行。不一会就有jǐng察来到车旁,敲敲车窗问:“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这jǐng察年龄不大,也才二十来岁。见这车是军牌,驾驶员年龄太轻,想来可能是部队特招兵。特招兵一般来讲,不是本人有特殊技能就是家庭有特殊背景。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能轻易得罪的,所以jǐng察的神态语气都很客气。

    李满屯沉吟了一下,对jǐng察说:“jǐng察大哥,能请教一个问题吗?”有困难找jǐng察,李满屯六神无主,这才叫做病急乱投医。

    嗯?jǐng察还以为是车出了什么毛病,这开车之人才向他请教,于是很客气地说:“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尽管说。”人民jǐng察为人民,何况还是位军爷,态度自然是好到无以复加。

    李满屯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啊,是这样,如果,啊,如果一个人,与piáo-客,那个啥,打了交道,那便会如何?”这个问题向jǐng察求教,就如同向厨师请教连衣裙如何裁剪一样。

    jǐng察被问懵了,楞了一会才问:“你说什么?那个,是问piáo-客?你确定问的是piáo-客的事?”xìng的问题被禁锢了近四十年,在这四十年里一切有关xìng的问题都被禁止谈论,无论是好的坏的正确的错误的都禁止讨论。另外由于观念问题,人们也耻于谈论这些话题。

    自从改革开放各种思cháo观念,先进的落后的前卫的保守的都纷纷登场。其中xìng的问题也成了前所未有热门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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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介绍:
简介做了很多,没有一个能准确反应本书内容。计划一千五百章,五六百万字的东西,想要几百字概括很难。干脆不做简介了。各位朋友进去瞄一眼,好看就看下去,不好看或不合您胃口,您掉头就走。张秋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张秋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张秋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