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逃亡
车钥匙一般来说与别的钥匙长相不同,两人很快就分别出来,一人拿了一把。李满屯有点疑惑地问:“老张,你怎么搞到他们的钥匙,还三串?”
张秋生很不负责任的说:“我哪知道?我是在这个傻-逼身上搜出来的。”
李满屯一拍大腿说:“你怎么只拿钥匙呢,应当再搜搜钱包。卢布虽然不值钱,可那也是钱啦。”说着又转身进了隔间,不一会还真拿了一个钱包出来。钱包里还真有一叠卢布,还有一个工作证。两人不识俄文,也不知这是什么工作证。
张秋生赶紧如法炮制,也拿了一个钱包出来。取出里面的卢布,将钱包扔进小便池。两人安详的一边数钱一边步出厕所,外边还有三个**在等着。两人睬都不睬那三个**,专心数钱。
路过这三人身边时,张秋生突然一个肘撞撞向一人的咽喉,同时一脚踹向另一人裆部。李满屯干脆一拳击向第三人的太阳穴。不到一秒三个**全部倒地,两人立即加快脚步,快速跑出大楼。
张秋生把钥匙交给李满屯叫他去开车,自己跑到那两部大客车旁边,掏出匕首将两部车的后轮都戳破。车上的士兵发觉情况立即下车,向已经跑远的张秋生开火。
李满屯打着火,车子起步加速,他知道张秋生一定能赶得上来。张秋生还不急着上车,而是跑到另一辆悍马旁边,将这车的车轮也扎破了。然后才急速追赶李满屯的车子。
毕竟广场上人很多,听到枪声惊慌的人群四处奔走大声呼号。苏联士兵也不敢平端着枪扫shè。张秋生蹿高伏低追上李满屯,一个箭步蹿上去。
见到张秋生上车,李满屯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飚而去。等那些士兵征用到民用车辆时,李满屯的车早不知开到哪儿去了。
在快到机场高速关卡前两人就弃车而逃。要是认为苏联的通讯系统只是摆设,那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依李满屯的意见就站在铁道旁,见到无论哪一列火车就爬上去,能到哪儿就哪儿。可张秋生说:“我们都是好孩子,坐车要买票,逃票是可耻的行为。”
可是刚刚到火车站,还在站前广场边沿呢,张秋生就感到一股严重的杀气。再定睛一看,大批军jǐng荷枪实弹检查来往旅客,还有大量密探四处探巡。两人立即止步,慢慢回头向别处走去。
幸亏这几天将莫斯科大街小巷跑了个遍,两人在车站旁边的街道左拐右拐七转八不转,迅速出了城,来到铁道旁。刚好一列火车过来,两人翻身上车。苏联的火车大多是卧铺,并且空铺很多。两人找了两张床铺,躺了上去。随便这列火车去哪儿吧,带到哪儿是哪儿。
两人很快就睡着了,随时能睡着,才能随时保持战斗力。张秋生不怕,一般有危险时他会有感应。就是李满屯,当危险强烈时也会有感应。所以两人放心睡觉。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两人突然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原来是李翠兰。他俩睡觉时,李翠兰自觉在为他们放哨。
李翠兰说有士兵在检查,是士兵不是jǐng察,情况可能很严重。李翠兰话说完就化作一缕青烟钻入背包。张秋生放出神识,果然两队士兵一前一后的检查过来。因为距离还有两节车厢,所以没感应到危险。
本来就没脱衣睡觉,两人翻身起来就往厕所跑。事情怎么就这样不巧呢,这节车厢两边的厕所都有人。你说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你上什么厕所啊?
两边的士兵已越来越接近这节车厢,时间已来不及到其它车厢。不管了,张秋生一掌打碎车窗玻璃,又一掌清理掉留在窗沿上玻璃茬。让李满屯先跳出去,接着张秋生也跳了出来。
车上的士兵发现了情况,对着车下一阵盲目扫shè。等到火车慢慢停下来,张秋生两人早已跑的远远的了。
现在问题是不知道所处地方是哪儿。到处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微弱的星光照着大地,四处一片静悄悄。
张秋生对着背包说:“翠兰啊,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背包里传来李翠兰的声音:“不知道,我没来过这地方。我的活动范围一直都没超过贝加尔湖一带。不过刚才在车上好像听人说这儿是乌克兰大草原。”
我cāo,跑乌克兰来了。这不离家越来越远了吗?这儿要是西伯利亚多好,随便再爬一列火车,睡一觉说不定就回到了祖国。
没办法只有走吧,铁道附近肯定是重点搜查目标,离铁道越远越好。张秋生在背包里翻啊翻,翻出几包牛肉干和巧克力,丢给李满屯几包。两人一路走一路吃,一直走到天亮也不知走了多远。
来到一条小河边。吃多了牛肉干与巧克力口渴的厉害。李满屯砸了一个冰窟窿,跪在冰上捧水喝。张秋生望着远处的村庄说:“我们到那个村子里去要点热水喝喝,这冰水喝了难受。”
李满屯将一口凉水含在嘴里焐暖,然后才咽下去:“你当这乌克兰的农夫会是根据地的人民群众?会像迎接亲人解放军一样欢迎我们?别异想天开了,喝吧。这凉水还行,不塞牙。”
张秋生又从背包里翻呀翻,翻出一个牛nǎi锅。李满屯惊讶的说:“我cāo,你这背包里怎么什么都有啊?够开一个杂货铺的了。”
舀起一锅水,找三塊土疙瘩将锅支起来,再搜集一些枯枝败叶。反正也没什么事慢慢烧开水。张秋生又从背包里拿出两袋方便面下到锅里。李满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现在张秋生从背包里取出一架飞机来,他也会认为是理所当然。跟着张秋生不愁吃喝,这已是毫无疑问的了。
用两根细树枝做筷子,兄弟俩你一口我一口将面条吃光,再烧一锅水喝了。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乌云密布的苍穹笼罩着一望无垠的雪原,除了白的雪四处一片灰败的景sè。叶子已落光的枯树,尚未被雪覆盖住的败草,灰sè的天空下成群的乌鸦乱飞。
两人再一次的砸冰取水下面条。李满屯边吃边问:“老张,我们这样走何时是个头啊?还有啊,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呢?”
张秋生哧溜一下将一口面条吸进嘴,嚼了几下咽下肚才回答说:“是这样啊,老李。我是估摸着走的。我们现在大概距离铁道三十至五十公里,我一直是大差不离的沿着这样线路走。离铁道不能太近,太近容易被发觉。也不能太远,太远回不了头。照这样走下去,大概能到一个城市。到了城市就好了,我们可以补充给养。混上一列返程的火车,咱们再回莫斯科。莫斯科估计我们已经逃远,现在大概已放松jǐng惕,咱们就好浑水摸鱼。”
李满屯说:“为什么要再回莫斯科哇,我们从乌克兰出境不也一样吗?”
张秋生叹口气说:“从乌克兰出境当然也一样。但我们只知道大致方向,具体出境后是哪个国家我们不知道。也许是波兰,也许是捷克斯洛伐克,也许是罗马尼亚或者匈牙利等等。这仅仅是东欧,再然后呢,再然后就进入西欧。西欧要进入哪些国家就更不知道了,因为这要看我们是从哪个国家出去。我们的护照没有签证,到哪个国家都是偷渡,无穷无尽的偷渡。在这世界上流浪到何时才能回家?”
见李满屯陷入沉思,张秋生继续说:“不管怎样苏联与中国接壤,只要到了西伯利亚,我们就是爬也能爬回家。”
李满屯点头说:“对,老张你说的对。只要到了西伯利亚,没火车我们可以偷汽车,没汽车我们可以偷滑雪板滑雪回家。一样没有,我们爬也可以爬回家!”
吃完面,再烧一锅水喝。张秋生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半。收拾东西继续赶路,但愿前面就是大城市。
无尽的荒原也有一门好,不用看路。皑皑白雪茫茫一片,反正也没路,只要照准一个方向就一个劲的走。不过,这要方向感极好的人才行,否则说不定会在原地转圈
茫茫大草原,路途多遥远,有个马车夫,将死在草原。
车夫挣扎起,拜托同路人,请你埋葬我,不必记仇恨。
请把我的马,交给我爸爸,再向我妈妈,安慰几句话。
转告我爱人,再不能相见,这个订婚戒指,请你交还她。
张秋生在这乌克兰大草原上放声高唱,沙哑富有磁xìng的歌声感染了李满屯。他问:“老张,这是什么歌啊?真好听,好像唱的就是眼前的情景。”
“这是俄罗斯民歌《草原》。哎,老李,今天是几号?”张秋生突然想起一事。记忆中苏联是九一年年底解体的,这都已经是年底了怎么还没解体啊?难道是农历年底?没听说苏联也使用农历啊。
“不知道。”李满屯很干脆的回答:“我现在只关心几点钟了。”
张秋生看看手表说:“四点差一点。你关心时间干什么?既不上班又不上学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李满屯负伤
李满屯说:“人啊,无聊时就喜欢数着时间过rì子,现在不是无聊吗?你看看这风景,雪原、枯树、昏鸦,没有小桥、流水,也没有人家,否则也是一首好诗了。满目都是这些,走了一天都是这些,无聊不无聊?远远的倒有村庄,可是不能进去。”
见张秋生没答话,李满屯又说:“老张,再唱一首歌吧。没想到你小子唱歌真好听,以前在学校怎么没听唱过啊?”
张秋生还是没答话,李满屯接着说:“在浮云机场,你赢那老外的手表还真对了。要不然现在连个时间——”李满屯话没说完,张秋生突然大喊一声:
“快跑!”
李满屯听到张秋生叫喊,立即像上了发条一样跳起来就跑。张秋生跟在后面继续大叫:“往前面树林里跑,往树林里跑,快跑。”
两架直升机迅速向两人飞来,机枪吐着火舌,子弹在他们脚后跟激起一串串夹着泥土的白雪。这不是jǐng告,这表示直升机接到的命令是直接打死。
一枚火箭在张秋生前面爆炸,他一个翻滚避开弹片与燃烧的火焰,爬起来继续绕着S形路线跑,想为李满屯引开直升机的注意。
两架直升机分开,一架对付张秋生,另一架对付李满屯。一枚火箭追向李满屯屁股,张秋生大喊:“老李,火箭!”
李满屯一个前扑就地翻滚,火箭在他身后爆炸,燃起一片大火。爬起来继续向树林飞快奔跑。“哗哗哗——”子弹疯狂shè向李满屯。李满屯借助沟坎,前扑、翻滚、奔跑,渐渐离树木越来越近。
张秋生全力放出三股神识,一股盯住李满屯,两股盯住直升机。曲线奔跑,与李满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又一枚火箭在他前面爆炸,一个后仰倒翻接着侧翻,避过爆炸的弹片与气浪。神识再注意“看”李满屯,已经接近树林边缘,只差几步就可以进去了。进了树林直升机就难以像这样肆意攻击。
只要不为李满屯牵制直升机,张秋生就可以进树林。白杨树很高,直升机也害怕会撞上树林开始拉高。一切都很好,胜利在望。只要进了树林,看老子怎么玩你!
就在一步窜入树林之际,张秋生回望了李满屯一眼,恰好看见李满屯双手突然向前一张扑倒,身后溅出两团血花。
“老李——”张秋生双眼呲血,大声叫喊。急中生智一扬右手,对着两架直升机挥舞,口中大喊:“粘、粘、粘、粘、——”一连喊了十几声,直到一口气呛着嗓子才停止。
奇迹发生了,两架直升机周围卷起一股旋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们撞到一起。在直升机相撞的一刹那,张秋生又挥着右手大喊:“重、重、重——”又是接连十几个千钧诀发出去。
两架直升机重重相撞,又重重摔下来爆炸,升起一团猛烈的火焰。张秋生没管直升机的大火,而是向李满屯飞奔而去。
李满屯趴在地上,鲜血已将后背湿透。张秋生一边哭喊着:“老李,你可千万别死啊——”一边迅速封住他伤口四周穴位止血。
这是机枪子弹,伤口相当大。幸亏李满屯背着背包,又是穿了厚厚的棉衣,多少还是阻挡了子弹的冲击力,但弹头也留在了体内。
李翠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旁,对张秋生说:“快走,前面有人过来了。”
原来这里又是枪声又是火箭爆炸,更加上直升机坠落。早引起附近村民注意,纷纷跑过来围观。乌克兰草原上的村民,就是大家都熟悉的哥萨克,虽然已经是现代社会,但很多人家还是习惯xìng养马。大批村民骑着马向这儿奔来。
李翠兰帮着将李满屯扶到张秋生背上,自己又化作青烟钻入背包。张秋生全力运转内功心法,虽不能说是踏雪无痕,但也只是在雪地上留下非常淡的脚迹。
张秋生背着李满屯一边亡命奔逃,一边哭着说:“老李,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想发财想昏了头,我就不该想炒什么汇。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张秋生背着李满屯奔行了大约二十几分钟,知道时间不能拖长,找了个树林将他放下。可能是放下时牵扯到伤口,疼痛使李满屯醒过来。
看到张秋生泪流满面,李满屯欣慰的笑了一下:“老张,别哭。我,我恐怕,恐怕死不了。”
张秋生连忙应声:“对,对对。你死不了。你忍着点,我把子弹取出来。有点痛,忍着点。”
李满屯喘了一口气接着说:“我背包里有愈伤符,就是看着像草纸的,的,那个符。你用内力,内力,”李满屯已没说话的力气,但他知道这话很重要,坚持着把话说完:“激发它起,起火,然,然后打,打到伤口,伤口上。”说完他就再次昏迷过去。
张秋生将右手掌放在伤口上,用神识观察出子弹位置,运用内力慢慢吸出一颗子弹。他不敢使用粘字诀,怕没有轻重反倒给李满屯造成二次伤害。再用同样方法将第二颗子弹吸出来。
李翠兰已经出来,在李满屯背包里将愈伤符翻出来。可惜符已被子弹打破,又被血浸得稀烂。李翠兰掩面哭了,只是鬼没有眼泪而已。这样的伤势,没有修行者仙符,即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活李满屯了。
张秋生看看那被鲜血浸烂的符纸,没有婉惜只是感到痛心。随即右手挥了两下,两道愈伤符分别打到两个伤口上。这就看出了手套上符咒的不同凡响,它发出的愈伤符带着肉眼可见的金sè灵气,一接触伤口就如同甘露进入干渴的土地,甚至发出滋滋的声响。伤口明显快速的,由里而外的愈合。
但一个明显的坏处是没考虑接受这个符的人的承受能力,遭打烂的破碎的**被强行拉扯、粘连、生长、愈合,其疼痛让李满屯再次惊醒张口大叫,张秋生赶紧抓起刚撕下的棉袄一角塞进他嘴里,以免他咬断自己的舌头。
张秋生这时才有时间观察伤势,一颗子弹打断了脊椎骨,接着嵌进右肺;另一颗子弹打断一根肋骨,擦着心脏嵌入胃部。这是十二点七毫米航空机枪子弹,幸亏不是穿甲弹,但如果不是背包、棉衣、骨头等等的阻拦,心脏必定会被打爆。张秋生想想都一头冷汗,他都不敢往下想后果。
李满屯痛的又一次休克。张秋生为了保险,又打了两道愈伤符到伤口上。好在李满屯全身经脉是通的,出于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内息在自动运行,让符咒能深入到他身体各个部分修复受损细胞。
所以李满屯不像宋念仁,宋念仁是张秋生不让他休克,他一休克就醒不过来了。张秋生用针灸刺也要刺醒他。而李满屯昏迷了最好,可以让他减少许多痛苦。
自觉跑到远处jǐng戒的李翠兰跑回来:“老张,后面许多人骑着马追过来了。”
张秋生抬头向后面望去,地平线处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黑点。张秋生没有动,现在要抓紧每一分钟让李满屯平静的接受符咒上灵力的修复,不能有太大的簸动使刚刚修复好的伤口又被扯开,特别是心肺与骨头。
乌云密布天sè昏暗,大概是他们要辩明地上淡淡脚印吧,地平线上的黑点移动很慢。李满屯体表的伤口已开始结疤,他的呼吸也已经平静下来。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刚才的疼痛太过剧烈使他虚脱,现在正由休克转为昏睡。
李翠兰细心的为李满屯擦着身上的血迹,和额头上因疼痛而流出的汗水。可是出血太多,棉衣都像被血浸泡过一样,无法擦干净。可她还是一点一点的擦着,非这样无法平息她内心的难过。这些天已经把这两个人当做了她的兄弟,她的亲人。
这些人从没有因为她是个鬼而歧视她,更没有一点想役使她的想法。完全把她当做一个人,一个与他们平等的活生生的人看待。甚至就是在生前也没人这样尊重她,那是一个女xìng没有人权的时代。
这些人阳光朝气,他们勇敢无畏。他们相互间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他们开起玩笑没皮没脸,没羞没臊。但是他们又善良温和,相互间又关心爱护。这一切都感染了李翠兰这颗死了三百多年的心,让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一个死了三百多年的鬼,竟然感受到了温暖。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又不自禁惊喜。惊喜,鬼能有惊喜的本身就是一个惊喜。李翠兰为自己能遇上这样一些好人而庆幸。
刚才李满屯中弹,眼着要死了。李翠兰在刹那间感到天昏地暗,觉得自己再存在于世已没有意义。她等在旁边,只要李满屯灵魂一出窍,她就准备带着他一起去赴幽冥道。她要在一路上保护好这个虚弱的新魂,直到他踏上转生之路。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李翠兰的愿望
她看到张秋生使出法术将两架飞机打下来,这时她知道了,张秋生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武功再么高强也使不出这样的法术,张秋生必定是修行之人。可是张秋生哭了,修行人会哭吗?李翠兰糊涂了。
李翠兰知道吴痕是修行人,所以在博物馆时她找张秋生,而不找吴痕。修行人都喜欢捉鬼、养鬼、役鬼,强迫鬼做他们的奴隶。她看出吴痕的道行并不太深,她并不怕他,只是不愿找他做佑护人而已。
后来发现吴痕是非常好的一个修行人,知道她是一个鬼后一点没有歧视她,也没有一点要役使她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喜欢跟着张秋生,因为他是普通人。
现在发现张秋生也是修行人,而且道行似乎比吴痕要深得多。还有李满屯似乎也是修行人,否则他背包里怎么会有符?
当张秋生空手使出法术时,李翠兰震惊了。那种法术的强大,让她惊心动魄,法术使出时发出的灵气都是金sè的,这是怎样的威力?
道行这样高深的修行人,对自己这样一个鬼却平等相待。不知他修的是什么道?不管怎样李翠兰相信张秋生修的是一门仁慈的道,因为他会因为朋友有难而哭。
李翠兰再次庆幸自己跟对了人,他们不仅不会害她反而会保护她。她把他们当亲人,也能感觉到他们也把自己当朋友。
那些黑点近了,已经能清楚的分出人和马了。张秋生还是没动,再让李满屯多躺一会儿。已经接近黄昏,天格外的yīn沉下来。透过密林,已经能看清那些哥萨克衣服的颜sè。将李满屯那被子弹打破的背包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张秋生在李翠兰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背起李满屯。挥了挥手,用内力将这块地方打扫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等李翠兰钻进背包后,张秋生掐了一个隐身诀,然后悄悄爬上一颗大树。背着李满屯站在树梢上,一个瞬移向着哥萨克们的后方而去。在这空旷的原野,极目四望没有任何障碍物,张秋生不怕用瞬移。按照张道函的说法,盲目瞬移如果碰到障碍物,像你这样的肉身会被撕扯或挤压成碎沬。
接连几个瞬移,张秋生停下来喘气。这瞬移不用跑路,一眨眼就从此处到了彼处,咋也这么累人呢?嗯,张秋生也就高中物理水平,也不想探索其中深奥的原因。他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再来几次瞬移,天黑就不敢了。
稀里糊涂的又来了几个瞬移,他就像不带氧气瓶的潜水员,在水底猛潜一阵再露出水面吸口气再潜下去。
张秋生突然想到两个问题,赶紧停了下来。一是李满屯身体可经受得住这样瞬移,自己身体这么好都累的喘气,他一个重伤员能受得了吗?
想到这儿慌忙将李满屯放下,仔细检查一遍,很好。睡得很沉,伤口上的疤已经结好,疤周围的皮肤颜sè也正常,没有红肿炎症迹象。好了,第一个问题解决了。李满屯没事就好。
第二个问题让张秋生头痛,自己稀里糊涂一阵猛蹿到底跑了多少路?刚才只是朝着大致的方向跑,目标是铁道。可只顾着不能碰到障碍物,没注意铁道。现在是不是跑过了?跑过了就要回头,没跑过就还要跑。现在是回头,还是继续往前?
头痛啊。爷爷nǎinǎi还有姐姐都骂我做事慌慌张张,每遇大事无静气。骂的一点不错。这叫不听老人言,受苦在眼前。
人在遇到困难时总是想念亲人,张秋生现在就怀念爷爷nǎinǎi,怀念妈妈姐姐。希望他们能骂他一顿,甚至打他几下。
家里人都吃过晚饭了吗?晚饭是家里的正餐。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晚饭才能团聚在一起,一家人欢聚在一桌。一边吃饭一边交换一天中遇到的有趣的事,或商量一下家务。简单、平实、温馨,中国普通人的家庭都是这样。
爷爷nǎinǎi,妈妈姐姐还有小秋同一定在叨念我怎么还不回家。阿仁一定已经回去了,可我还没回家。一定让家里人着急了,他们一定在挂念我的安危。
让爷爷nǎinǎi为我担心了,这是不孝。爷爷nǎinǎi那么大年纪,还要为我cāo心,我就是个畜生。
张秋生陷入深深的自责。看看沉睡的李满屯。他家肯定也在为他还没回去而着急担心。他家虽然是修真之家,但也有人伦之情,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深重的亲情。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向他家人交待?这是不义!
林玲呢,林玲这会也在吃晚饭吧?她肯定生气我还不回去,让她平白无故的焦心。林玲吃饭时生气,就喜欢用筷子戳菜。这时她说不定就假设某段白菜为我,一个劲的用力戳。嘴里还不停的说:“臭秋生,叫你不回来,叫你不回来!”唉,让林玲为我cāo心,这叫无情吧?
好在张秋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自我反省自我责备一番后抺把脸。挥手用内力清出一塊空地,从手套里取出帐篷、睡垫、睡袋还有棉被等等。这些都是他从海参葳顺来的,当时没全拿出来。将李满屯安顿好,再将帐篷压严实。
然后又从手套里取出一个不锈钢锅,和一些牛羊肉以及鱼啊鸡什么的。这些东西手套里多的是,白天是怕李满屯惊讶没拿出来。
李满屯倒是没机会惊讶,刚刚出来站在张秋生身边的李翠兰却惊讶了。现在她毫无疑问的肯定,张秋生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修行人。他连储物空间都有,那他的修为还用说吗?
得熬些汤,重伤之人要补水。医院里一般是直接给病人输液,现在只能给李满屯多喝汤了。以后有机会要学学护理知识,特别是打针输液的技术。手套里也要备一些常用药,现代医学还是很厉害的,不能什么伤都靠法术。尽量要做一个普通人,那些神神叨叨的事能少做就少做吧,除非万不得已。
不知附近哪儿有水源,不过好在遍地都是雪,干净的没有任何污染的雪。李翠兰帮着用雪将食材擦干净,又四处收集枯枝败叶,然后鸡鸭鱼肉一锅煮。
茫茫的乌克兰大草原上,天连着地地接着天,天地间一片漆黑像浓的化不开的墨汁。在这黑暗的中心燃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上吊着一个不锈钢汤锅,篝火旁有三个东方少男少女。两个少男一个坐一个躺,而少女是个死了三百多年的鬼。
这现象十分诡异又非常和谐。坐着的少男拿一把勺子在锅里撇沬,蹲着的女鬼在拨着火以便让火烧的更旺。熊熊的火苗映照着女鬼,使原本苍白的脸平添了几分红润,竟然是无比娇美明艳不可方物。
张秋生不习惯两人在一起没话说。与娜娅、娜塔莎在一起是因为少男面对少女的心理压力,而与李翠兰在一起却没有这些。
张秋生没话找话说:“翠兰啊,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指的是理想类的。”这真叫没话找话,你与一个鬼谈人生谈理想?
李翠兰听了这话却是神情一震,好半天才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国!”
张秋生用勺子舀了几把雪添到锅里,然后说:“这不叫愿望,更不能说是什么理想,只能称为短期目标。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去了,这个目标很快就可以实现。而理想是指一种长期的,在未来要实现的目标。”
李翠兰沉思了很长时间,才幽幽地说:“我有两个愿望,在你来说根本不叫愿望,而在我来说,却根本实现不了。”
张秋生对李翠兰的愿望大感兴趣,催着她说:“哦,快说来我听听,看看我能帮上你什么忙不?”
李翠兰摇摇头陷入深深的悲苦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没有人能帮上忙。仅仅是回国的愿望,我想了三百多年。你能说这不是一个理想吗?只是我很有运气的遇上你们,这个愿望才马上就要实现。”
张秋生也沉默了,他理解李翠兰心中的苦楚。他还记得李翠兰说过的,飘流在国外的孤魂野鬼,是孤魂野鬼中的孤魂野鬼。其中的悲哀凄凉,当时五个人都为之动容。
过了一会,张秋生还是说:“你还是说说到底是哪两个愿望吧,说不定能想到办法克服呢?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
李翠兰往火里添了一把枯枝,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做梦,哪怕是做一个恶梦。我活着时最爱做梦,做一个女孩都爱做的梦。可是,可是,现在我只是一个鬼,鬼是无法做梦的。”
今天两更。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李翠兰的第二个愿望
张秋生吃惊了,想不到她的愿望竟然这么小。做梦,就像穿衣吃饭,就像呼吸空气一样简单的事。在她却变成了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没有一点野心一点贪婪一点奢望的祈盼。
人,可以没有财富,可以没有社会地位,可以没有爱情。但,他起码可以做梦。而李翠兰连这可怜愿望都无法实现。
爷爷nǎinǎi们能想到办法吗?他们可都是通天彻地,视造化为无物的人。有机会一定要他们帮着想想办法。
张秋生抬起头对李翠兰说:“回去后我问问爷爷nǎinǎi们,他们本事大,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办法。只是他们四处游玩,我也不知他们跑哪儿去了。”他对李翠兰说这话的目的,是给她一丝希望。让她多一点存在于这世界上的盼头。
李翠兰激动的全身颤抖,立即倒地给张秋生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她本来已跟大家一样老张、老吴、老李的瞎叫了,现在又回头称大人。
张秋生吓得连忙避让,一连声的说:“别别别,别这样。现在是共和国时代mín zhǔ社会,人人生而平等,千万不能这样。”
李翠兰本来激动无比的心情被张秋生的搞笑神态与胡说弄平复了,不过她还是万分感激的一再谢谢张秋生。
张秋生表情认真的对李翠兰说:“翠兰哇,我对你说啊,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你知道现代社会要人行跪拜礼的都是什么人么?都是要被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的地主老财反动派。”
李翠兰就不明白了:“地主干嘛要打倒呢?还踏上一万只脚,还叫他永世不得翻身呢?”
张秋生卖弄知识的机会来了,岂会轻易放过?他咳了两声说:“地主他剥削广大劳动人民,那个,那个那个——”他想起来了,李翠兰那个时代,地主将地租给农民种收租子,那是天经地义。就像他自己将房子租给邓胖子,胖子开饭馆他收租金,这道理似乎是一样的。胖子总不会哪天跑上楼,一脚把他家门踹开,说他是在剥削劳动人民吧?
我cāo,这个知识就没法卖弄了。张秋生挠挠头皮说:“其实吧,那个吧,啊。打倒地主,再踏上一万只脚,这是政治。政治懂吗?”
李翠兰摇摇头说:“不懂,什么叫政治啊?”
张秋生嘿嘿地笑着说:“不懂?不懂就对了。我也不懂。政治啊,我告诉你,是一门极高深的学问。搞政治的人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知道一半,地下全知。搞政治的人,一般都叫政治家。你说一个人干事都干到成名成家的地步,那就乖乖不得了了,对吧?”
李翠兰猛劲的点头。连修为这样高深的张秋生都佩服,那肯定是极高明的人了。
张秋生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可是糊弄一个三百年前的人,也不算多大能耐吧?那时代根本就没有这些事,人家不懂情有可原。你他娘的明明懂,却说不出个道道,就万难原谅了。可真要说出道道来,那自己就成了压迫剥削胖子的财主。问题就在这里,实际上我自己也不懂!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俺不懂装懂,那就不是“是知也”,而是“非知也”了。卖弄学问果然有害健康啊。好为人师者,人之患也。古人所言,诚不我欺啊。
不过,那个,还得继续糊弄一下。要不然等李满屯醒来,李翠兰向他请教,我就露馅了。李满屯家虽然有钱,但他家好像没房子出租,也没土地出租。他娘的,他家明明是修真人家,典型的封建主义。听说当初还顺应cháo流成立人民公社,还吃大锅饭,还集体出工集体收工呢。
“嗯,那个,翠兰啊。现在呢,地主老财全都打完了,没有了。不懂就不懂吧,没什么关系。现在人人平等,都是同志。要是生人不认识,你叫他一声同志,准没错。要是认识,又不太熟,你在同志前面加上他的姓,就行了。”
李翠兰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我暗暗的听苏联人都这样叫。偶而有中国人来,也有这样称呼的。我还以为是老乡的意思,原来是表示平等。”
张秋生欣慰地说:“翠兰啊,你真聪明。知道了吧,以后不能磕头,也不能叫我什么大人。要是给别人知道了,那可就害了我了,那就惨了。”
不磕头就不磕头了,不叫大人就不叫大人了,怎么就会害了他,甚至是害惨了呢?李翠兰又不懂了。不就是一个礼节一个称呼吗,有那么严重?
“当然严重,非常严重,”张秋生拿出装盐的那个小瓶,往汤里一边加盐一边说:“这年头还接受别人磕头,还让人叫他大人的人,就是什么啊?就是封建余孽,就是践踏人权,人人得而诛之的坏人。最起码也要遭人唾弃的狗屎。要是年轻人,那他这辈子就算完了,没哪个女孩愿意嫁给他。你说像我这样一个大好青年,混得连老婆都找讨不着,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吗?”
李翠兰没想到磕个头竟然会有这样的后果,还想问些什么。张秋生已经在叫李满屯起来吃饭了。
睡觉虽然对伤口恢复有好处,但补充营养更重要。失去的血要补回来,新生成的肌体也要营养巩固。这不是符咒能起到的作用,只能靠增加营养,这个在阿仁身上得到充分证明。
李满屯被叫醒,看了看帐篷,稀里糊涂的以为还是在海参葳。听张秋生叫他吃饭,还问老吴、老孙呢,还说阿仁是伤员让他先吃。
张秋生没说话,默默的舀汤装肉,试试咸淡和看看烫不烫,然后递给李满屯。刚才与李翠兰东扯西拉,无意中也是为自己减压。现在看到李满屯,他又陷入自责中。
李满屯直到看见李翠兰,才慢慢清醒。才想起是自己负了重伤,是张秋生救了他。李满屯也没说废话,兄弟间说些感激的话太肉麻,一切都在无言中就行。但是,感激的泪水却控制不住,顺着脸颊一直流入碗中。
张秋生也怕肉麻的话,兄弟之间过命的交情无需多说。他问李翠兰说:“你还没说第二个愿望呢,说来我们听听,也许能想想办法帮你实现。”
李翠兰看着李满屯控制不住激情而流泪,这种场面非常令人感动。突然听到张秋生问她话,微微一怔马上知道这是要分散李满屯注意力。可是自己的第二个愿望同样是无法实现,想起来也是心酸。
“第二个愿望也是你们不会当回事,甚至是讨厌。而在我却是根本没可能实现。说出来你们别笑啊,我的第二个愿望是想出汗,包括流泪。能在阳光下出一身汗,多好啊。我现在不怕阳光,可就是无法出汗。我知道鬼是没有汗的,这个愿望是妄想。”
鬼是可以吸取食物jīng华的,否则人们就不会给yīn灵上祭了。李翠兰面对诱人的肉香无动于衷,却妄想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
张秋生与李满屯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喝汤、吃饭。
这个汤的味道没有在海参葳时的那么鲜美,难道是盐里面的灵气粉失效了?有可能,灵气丹被刮成粉,灵气就挥发了。不过关系也不大,李满屯不像阿仁。李满屯内力深厚,不像阿仁一点没有。
李满屯毕竟是玄门正宗出身,虽然没有正式修道,但也听说过一些修真界的事。他想了很长时间说:“翠兰啊,我好像听说有一些专修驱鬼捉鬼的道门,在他们所需的天材地宝中有一种叫鬼泪的东西,是非常珍贵非常难得的宝物。要照这么说,那鬼就是有眼泪的了,你怎么不会流泪呢?”
李翠兰拿一根树枝一边拨火一边说:“是有一种鬼可以流泪。我被巫师捉去做法器时,那一百多名鬼中就一名。那必须是女鬼,必须是为情自杀或被杀,反正是为情而死。死的又极为不甘,生前又得是极为强悍的xìng子。这种不甘又强悍的怨念支撑着她成了鬼。
我们一百多名鬼同为一个巫师役使时,就她最为难緾。她的鬼力极差,连我都不如。可一点亏都不能吃。甚至是没占到便宜,在她就算吃亏。”
两个人听了就觉得奇怪了,李满屯说:“既然这么讨厌,大家合起伙来干掉她就是。难道鬼之间也讲究顾大体、识大局?讲究相互团结,相互帮助?”
李翠兰说:“有巫师护着她呢。开始大家也不明白,后来等她鬼力上升到一定程度后,巫师故意带她去生前的情郎那儿,故意让她看情郎与妻子的恩爱,激的她发狂。她掐死了情郎的妻子、孩子,吃掉了她们的魂魄,并要情郎跟她走。
第一百七十章 你才是鞑靼鬼
一个是鬼一个是人,你让人怎么跟鬼走?那不就是让人死吗?情郎吓的大哭求饶,可她还是掐死了他。最后,她哭了,流出了眼泪。鬼只要流出眼泪,就等于没了,连气都不剩,她全部的一切都化成的那一滴眼泪。
我们都明白了,巫师之前一直护着她,要的就是这滴鬼泪。
巫师自己也因这滴鬼泪而死。为什么?别的巫师知道了就来抢呀。我们巫师法力不如人,就被打死了。”
张秋生好奇的问:“那巫师死了不也变成鬼?巫师鬼呢?他跑哪儿去了?他生前都那么厉害,死后变成鬼那还了得?我们得躲着他点。以后请个高明的法师来,将他捉了也给你役使役使玩儿。”
李满屯遇上这样的话题最是来劲,连伤势都忘了,接口就说:“对对对,这叫风水轮流转。三百年前他役使你,三百后你役使他。他役使你,你还有机会翻盘。你役使他,我们得想个招,要他永世不得翻身。哎,那个老张,你鬼点子多,给翠兰支个招。”
“这个不行,”张秋生头摇的像拨浪鼓:“这个我不熟。我要是学这个,不用等国家zhèng fǔ上门破除迷信,爷爷nǎinǎi就先打我一头包包。
不过呢,这个专业的事要请专业人员来做,这叫术业有专攻。我们可以请茅山道士啊,那可是百年老店,国内名牌。还可以去龙虎山请天师啊,那可就更是优质名牌了。
要不,干脆悬赏招聘。谁能将这个巫师拿下,奖励一百万;谁要是能让翠兰役使这个巫师,再奖励一百万。我说的是美元。重赏下必有勇夫,那些民间高手一定会踊跃报名。”
李翠兰知道这两人胡扯的毛病又犯了。她喜欢他们这种乐观jīng神,天大的困难,天大的挫折都难以让他们消沉,要不了一小会就会重新快乐起来。
张秋生盛了一碗肉给李翠兰说:“吃吧,我知道你会吃。”
李翠兰背对着他们吃肉。吃完碗里的肉还是完好无损。她将碗里吃过的肉倒掉,用雪擦洗干净。
不早了,张秋生扶李满屯钻进睡袋,再将帐篷拽严实。
李翠兰去拾柴火,在这皑皑白雪覆盖的荒原,漫漫长夜篝火不能熄灭,必须准备充足的柴火。
张秋生在火边打坐。他很少正经打坐修炼,现在不是正好没事无聊吗?这也是排解无聊的最好办法。
没过一会,李翠兰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李翠兰跑到张秋生背后躲着还发抖,看来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张秋生刚想放出神识查探,一个粗野的声音就传到耳边:“哈哈,别跑,快让我吃了你。能被我,英勇的谢尔甫洛夫将军吃,是你的荣幸。快来感谢我吧!”
话刚落音,一个高大威猛的,穿着古代铠甲的鬼怪就来到面前。此鬼怪的脸被那种只有古代才有的战盔包裹,看不清具体长相。不过从他绝不低于两米的身高,粗壮的腰围脸相必定也很生猛。
这鬼怪来到篝火旁看见张秋生一楞,随即又是一阵怪笑:“哈哈,哈哈,今天运气真不错,竟然是两个鞑靼鬼,可以饱餐一顿了。哈哈哈哈——,”
“你才是鞑靼鬼,你老母才是鞑靼鬼,你一家都是鞑靼鬼。”张秋生一口气骂完,才认真想招,如何对付眼前这猛鬼。
这鬼明显实力强横,不是好相于之辈。穿着连脑袋都一起护着的铠甲,靠拳头恐怕很难打痛他。他想起手套里还有一堆法宝,可是用哪件才能打死或重创这傻-逼呢?这些法宝从来没用过,不知道好不好使。
“你竟敢骂我,你竟敢骂英勇的谢尔甫洛夫将军是鞑靼鬼?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撕成碎片再吃了你!”凶鬼朝张秋生望了望,突然又怪笑起来:“哦,哈哈哈哈。是的,我承认你目前还不是鬼,不过马上就是了。我要慢慢吃掉你。我要让你知道侮辱我,谢尔甫洛夫将军的代价!
我得赶快,免得被别的鬼抢了。他们都闻到了美味,像草原饿狼一样扑过来。”这个猛鬼说着就向张秋生扑过来,嘴还说着:“让我将你变成鬼吧!”
张秋生握着一塊毫不惹眼的板砖,迎着凶鬼冲上去,跳起来抡起板砖就砸。凶鬼见张秋生不仅不怕,还敢冲上来跟他对打不由微微一楞。不过他怎会将一个凡人放眼里,挥起拳头朝板砖击去。轰隆一声巨响凶鬼胳膊断了,板砖完好无损。张秋生毫不停留,抡起板砖再次砸到凶鬼脸上。
凶鬼如山一般的身躯轰然倒地,连脑袋都被砸没了,双腿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李翠兰在旁边都看傻了眼,张秋生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个凶鬼她都看不清实力,只感觉非常非常厉害。那如山一样的气势压得无论人或鬼都只有颤栗的份,看见他就产生不了任何反抗的念头。可是却被张秋生两下,就那么两下给灭了,连脑袋都被打没。
张秋生心情也很激动,只是觉得爷爷nǎinǎi们太牛逼了。随手制作些个法宝就是优质国产,国际ISO质量认证啊。又急忙对李翠兰说:“听说鬼对鬼来说是大补的,你快趁新鲜的将这傻-逼吃了。晚了营养流失就不好了。”
李翠兰尽管听惯了张秋生的怪话,听到张秋生如此怪话还是忍不住想笑:“不吃,我吃相太难看,回头你会笑我。”
“吃相难看打什么紧?”张秋生大咧咧地说:“老李、老孙他们吃相不也难看之极?快吃,快吃,什么东西都是新鲜的才好吃。你怕难看就背过身。”
这个凶鬼吃下去,可以抵她上百年的修炼,李翠兰当然想吃。听了张秋生的话,也不管难看不难看了,背过身子就吃起来。
李翠兰还没吃到一半,yīn风四起搅得积雪满天飞舞,呼拉拉一下来了一支百多名鬼兵。为头的是一个如同刚才那个谢尔甫洛夫将军一样的猛鬼,不过这个猛鬼是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与这个凶鬼一样骑马的还有另外十来个鬼,大概是古代军队编制中的百夫长。
张秋生背对着李翠兰说:“别怕,抓紧时间吃。新的大补之物又来了,这个吃完了好吃别的。”
这队鬼兵看见一个女鬼坐在一个人的背后,正在吃另外一个鬼。这种诡异的现象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场面变得静悄悄的,都楞楞的看着李翠兰大吃特吃,吃得不亦乐乎。
李翠兰当然是抓紧时间吃了。快快吃完。不为别的,起码也可以帮张秋生打架。这可是成建制的鬼兵队伍,这次是万万打不赢的了。当鬼三百多年,从来没打过架,即使是在被巫师役使时,也是别的鬼在前面打,她躲在后面呐喊。不过能遇上这些好人,在这最后时刻痛痛快快打上一架,然后与张秋生一起烟消云散。值!
鬼兵们不淡定了。孤鬼在那边吃的津津有味,我们却在这边傻呼呼的看着。千夫长向一个百夫长下了一个什么命令,那百夫长冲出队伍向张秋生这边冲过来。大概是因为只有一个鬼与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吧,这边只出一个百夫长。
两世加起来打架无数的张秋生哪不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右手一抖,一条绳索朝千夫长飞去,一塊板砖砸向百夫长。
百夫长面门中砖,翻身掉下马来双腿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再一看脑袋也被砸的稀烂。而千夫长没机会看他的下属了,他被同时飞来的绳索套住脖子又被扯向天空,然后重重的摔到李翠兰身边。
张秋生背对着李翠兰说:“快趁热吃了。冷了不营养。”说完手一抖将那没脑袋的百夫长也拎了过来。
鬼兵队伍一阵喧哗,立即sāo动起来。一柄飞剑绕着鬼兵转了一圈,前排的全部倒下。张秋生现在是试验他的法宝,目前所用过的都不错,不愧是国产名牌。
鬼兵队伍却一下静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张秋生像钓鱼一样将他们的百夫长们一个个的钓过去,砸在那女鬼身边一字排开,等着让女鬼慢慢品尝。
鬼兵们发一声喊,争先恐后掉头就跑,唯恐跑慢了被钓过去让那女鬼吃了。张秋生也懒得追,太多了李翠兰吃不了许多,只能拣肥壮的送给她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凶鬼。听第一个凶鬼说的,好像有许多很厉害的鬼都闻到了李翠兰的气味,都要赶来吃这美味。这“许多”指的仅仅是这一队鬼兵,还是指另外还有许多鬼王指挥着鬼兵要赶来?
张秋生掀开帐篷,见李满屯睡的很熟,又加点了他的甜睡穴。让他稳稳的睡觉吧,如果还有鬼来由我来对付就行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误入古战场
不知什么时候,张秋生手上多了一把小提琴。如泣如诉的琴声,在深夜的乌克兰大草原上空响起。篝火映照着琴手的背影,好像是在向苍天向大地诉说着一个哀婉动人的故事。
这是齐普里安·波隆贝斯库的《叙事曲》。罗马尼亚国歌《三sè旗之歌》的作者,一生困顿贫苦四处漂泊命运多舛,但始终保持着热爱祖国,热爱家乡、热爱亲人的情怀。在意大利,年轻的音乐家站地中海狂风呼号浪花四溅的礁石上,拉着这首小提琴曲,怀念着祖国,怀念着深爱的姑娘。在囚牢,年轻的音乐家拉着这首小提琴曲,感动的惯犯也泪流满面而忏悔自己的罪行。
张秋生琴技并不好,但他此时对祖国的热爱,对亲人的思念,对爱情的憧憬无不与此曲相呼应。他完全投入进了音乐的意境,如痴如醉忘我的拉着琴。
一曲结束,张秋生坐在篝火旁,陷入深深的沉思。
月亮也似乎被琴声中那对祖国对亲人对心爱姑娘的深深眷恋所打动,终于露出它皎洁的身姿,给茫茫雪原披上一层银sè的光辉。月sè与白雪交相辉映,极目所望近旁的树林,远处亮晶晶结冰的小河,一切变得如此清晰。
李翠兰已经解决掉所有的鬼尸,正盘坐于地贪婪的吸收着月之光华。尽管她此时是坐着的,也可以看出她身体明显变得高大。
今天是农历十五?否则月亮怎么这样圆。那么公历是十几号?苏联怎么还没解体?难道由于我的重生历史发生了偏差,苏联缓过劲来不解体了?
张秋生晃晃脑袋,不想这些国际大事,过好自己的小rì子就行了。我也不想当政治家,只想依爷爷nǎinǎi的心愿考个大学,毕业后找个马马虎虎的公司当个小职员,安安稳稳的服侍好二老就行了。什么修道成仙,什么升官发财等等他连想都没想。甚至已经拥有的亿万家财都没往心里去。他搞钱只是觉得这钱该搞,搞到手了也就算了。正像后来流行的一句话,重在拼搏的过程,而结果并不重要。
起风了,乌云又遮住了月亮。大地又恢复漆黑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这一点篝火的亮光。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不是人们通常感受的寒冷,而是砭人肌肤的yīn冷。
张秋生知道更厉害的鬼来了,这样的先声夺人应当是极其厉害的鬼。他坐着没动,静静的等待它们的现身。
李翠兰站起来了,挡在张秋生前面。尽管她非常害怕,但她认为不能让张秋生一人为她战斗,而她却坐亨其成。
张秋生猜到李翠兰的心思,也知道她现在正紧张害怕。于是轻松平静微笑着说:“翠兰啊,你长高了吔。靠,比我都高了一头。以后我可不敢与你站一起了,男人比女人还矮,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李翠兰连忙说:“不是啦,刚刚吸收了过多的yīn灵之气,才这样的。有时间炼化一会,就可以恢复原样了。”
张秋生夸张的大叫:“别啊,现代女xìng是以高为美。”
李翠兰娇嗔道:“那不是让你丢人吗?”
张秋生做出电影中英勇就义的模样说:“为了李大美女,丢人就丢人吧!俺豁出去了!”
看着张秋生那搞怪的样子,李翠兰不由的弯腰大笑,紧张害怕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竟然没对此时围上来的鬼兵鬼将瞧上一眼。
从气势看,这次来的鬼比谢尔甫洛夫将军与那个千夫长都要高上几个境界。手下带的鬼兵也比千夫长多上二十来倍。这叫什么,叫万夫长或两千夫长?
万夫长见这娇艳如花的女鬼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气得哇哇大叫,眼睛似乎都要从护具里瞪出来。
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是闯入了一个古战场,这才能解释这儿鬼兵为何如此之多,来了一拨又一拨。历史上这儿发生过残酷的战争,造成很多军队全军覆没,所以战死将士的yīn灵如生前一样保持着原建制?不知这儿在古代属于哪个国家,军队首领如何划分等级,各级指挥应当如何称呼?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就以万夫长、千、百夫长称之吧。
对上这样强横的凶鬼,张秋生对自己也没多大信心。他不敢托大仅凭绳子将它钓过来,也不敢冲进它的队伍中与它对战。
不过,还是要试试看,不试怎么能知道谁强谁弱呢?再说了,自己的法宝也要试试威力啊。先找一个百夫长?不对,百夫长太不经打不说。从实力看,这个队伍有二十多名百夫长。两名比明显比百夫长强的。
不行,得重新评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大概是领头的万夫长,带了两支千人队。张秋生头大如斗,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第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第二擒贼先擒王。这两大古老的战术,是经过无数军事天才战斗英雄江湖霸主街头混混以无数的鲜血总结出来的百战百胜屡试不爽的经验。
呼——,板砖向万夫长飞去,不求有功只求牵制,要叫这个大BOSS没时间发号施令。刷——,一支狼牙棒向一个千夫长飞去,也是不求有功只求牵制。嗖——,绳索朝另一个千夫长飞去。
三股神识施用三件法宝,只有绳索是主要目标,其它两件都是牵制。正好这个千夫长有点缺心眼,看着板砖与狼牙棒朝自己上司与同僚飞去,cāo着傻-逼一般的闲心张着嘴盯着板砖与狼牙棒看,还觉得自己一双眼睛看两样东西看不过来。突然就觉得自己脖子一紧,整个身子就飞了起来。想要挣扎却发现一点都动弹不了,庞大的身躯飞向天空再重重砸向地面,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张秋生热情的招待李翠兰:“吃吃,新鲜麻辣,趁热的吃。别客气。”嘴里说着,手却没有空闲。绳索一抖又套上了另一千夫长的脖子,而狼牙棒却朝万夫长飞去同板砖形成夹攻之势。
那万夫长却甚是骁勇,右手持大斧左手持盾牌迎击一棒一砖,越战越勇。而板砖与狼牙棒也毫无花哨,板砖一下一下砸向盾牌,狼牙棒一下一下击向大斧。咣当、咣当、咣当,像铁匠在打铁。
张秋生一边指挥着板砖与狼牙棒与万夫长打斗,一边密切注视着面前两千多鬼的队伍。两千多鬼要是一涌而上,那可乖乖不得了。暗暗戒备着,心想刚才那个千夫长是缺心眼,现在要是哪个百夫长多长个心眼准备以多打少以众欺寡以强凌弱,打着群殴的主意就必须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稍有异动,立即灭之。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杀一jǐng百杀鸡给猴看。
可是观察来观察去,张秋生发现两千多鬼兵个个都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大BOSS与砖、棒苦苦打斗,那一份敬业jīng神那一种全神贯注真叫张秋生汗颜。
张秋生现在算明白了。以前他看《三国演义》、《水浒》就总是不懂,哪怕这一方是百万雄师,对方只有三数千老弱残兵,这一方哪怕是cāo正步也能将对方踩得骨头渣都不剩。可这一方偏不,他们要派出一员大将与对方头领单挑。
结果呢?结果往往是强的一方大将不是被一刀斩于马下,就是被一枪搠了个透明窟窿。给对方创造一个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战例,给那弱方头领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最可笑的是,还由此得出一个治军宝典: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我cāo,这都叫怎么回事?所以张秋生是坚决不相信,认为那是小说家所言当不得真。
可现在的场景颠覆了张秋生一向的观点。古人打战还就真这样打,虽然这是外国的古人,可这也是古人不是?像有些人说的古代人思想单纯,没现代人这么多花花肠子。
也是啊,想那两千多年前赵武灵王搞改革,也就是将军服的长袍下摆剪了改成短装,将乘马车打战改成直接骑马打战。就这么小小的变动,却成了历史上有名的重大改革,叫做“胡服骑shè”。不可否认的是,骑兵做为重要的军事力量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直到三四十年代的抗rì战争都是战场上不可忽视的军种。
但是,将领们单挑士兵不掺和的好传统咋就没传下来呢?那样的话,希特勒直接与斯大林单挑,邱吉尔与墨索里尼单挑,rì本天皇与罗斯福单挑。咱大中国有两个领袖,东条英机随便找哪个单挑我们都认账。那样不是没老百姓什么事吗?何必要死几千万人呢?
张秋生上课思想开小差开习惯了,现在紧张激烈你死我活的打架也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心里猛然一惊,赶紧定神一看,乖乖不得了。原来万夫长打的心中焦燥,突然张开大嘴喷出一口黑气。这黑气污秽之极,张秋生站的远远的都感觉到刺鼻的腥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战鬼兵
法宝受了秽气的玷污,让张秋生的指挥变的困难滞重。cāo,还有这么打架的?在麒林道上这叫打不过人拉屎。nǎinǎi的,这腥臭比屎还难闻。
刷、刷,一钢鞭一软鞭飞向万夫长,板砖与狼牙棒返回。
返回的法宝被蒙上了一层秽物,厚厚的黑sè粘稠的糊糊。看了就让人恶心,更别说那刺鼻难闻的气味。张秋生引导着法宝钻进雪堆,双手擦洗着法宝,神识却认真的cāo控着钢鞭与软鞭。现在不能大意了,可没有许多法宝让这恶鬼玷污。
本来沾染秽气的法宝最好用火来烧,这个张秋生也知道。但一来他自己还没那能耐发出三昧真火;二来也不愿放篝火里烧,上面吊着汤锅呢,被秽气熏着那里面的汤就没法喝了。
古人云,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今人说,刚柔相济打架必赢。一钢鞭一软鞭,一硬一软,让万夫长苦不堪言。钢鞭秉承刚才板砖、狼牙棒威猛之道,直上直下狠狠的砸,软鞭羚羊挂角无迹可循。硬的砸得恶鬼手臂酸麻,软的令它头昏眼花。
古人中也有那种不墨守成规,具有改革意识的人?张秋生是时刻都jǐng惕着那二十多个百夫长,对于他来说这些百夫长才是最可怕的。他们要是发动进攻,一窝蜂的冲过来就很麻烦。他还是不太相信古人打仗真的是头领们的单打独斗,这些鬼兵明显是成建制的被消灭就是证明。
果然,一个百夫长向张秋生这边看了几眼,回过头再看看首领的战况。发现首领情况不太妙,又朝张秋生这边看过来,突然大叫了几句。张秋生听不懂它叫的是什么,但能猜到肯定是叫:“弟兄们抄家伙,冲啊——”
张秋生哪容得它发动进攻,那还不乱了套?立即绳索出手,向这不守规矩的百夫长飞去。
鬼兵百夫长冲锋的命令没发完,就觉脖子一紧身子飞向天空又重重摔下,在女鬼脚下排队等着被吃。此举果然镇住了其它百夫长,一时没有了再敢出头喊冲锋的了,最起码是暂时没有。枪打出头鸟的中国古训在哪儿都通用,包括在国外的鬼界。
钢鞭势大招猛,软鞭轻盈灵动,恶鬼万夫长坚持不了又故技重演,大嘴一张准备喷黑气。可是这次没上次那么好了,现在张秋生是全神贯注。见恶鬼又要喷黑气,钢鞭立即升得高高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万夫长的头顶。软鞭绕到它脑后,对准脖子就是一鞭。
万夫长立马扭头准备朝软鞭喷黑气,软鞭却不等招式用老又转而甩到它前面,还是朝它脖子上抽。而钢鞭却直落而下,对准它头顶戳下。
万夫长听到钢鞭下落时带出的呼呼风声,不假思索立即仰脸要朝钢鞭喷黑气。冷不防脖子上被软鞭抽中,疼得它浑身直哆嗦含了多时的黑气硬生生的被迫咽下肚。来不及感受咽下自己黑气的痛苦,赶紧举起盾牌迎击钢鞭下砸。咣当,一声大响,钢鞭立即弹向半空,然后又重重落下砸向恶鬼头顶。
恶鬼张开大嘴,正准备向钢鞭喷气就觉得脑后风声大起,软鞭已经向它后脖袭来。脖子是恶鬼铠甲与头盔的连接处,是全身防护最薄弱的地方,刚才已经吃了一鞭疼痛还没过去,现在不敢怠慢赶紧举大斧迎击。
轰,啪。钢鞭击在盾牌上,软鞭抽在大斧上。恶鬼奋勇抵挡住,刚刚想喷的黑气又一次被自己咽下去。它自己的黑气对自己的伤害当然不会太大,但心中却也无比的郁闷和憋得慌。当下怪叫连连,将大斧与盾牌舞得水泄不通。
张秋生倒也不着急,知道恶鬼再么厉害天亮也得消失。所以只是緾住恶鬼不让它喷黑气,同时密切注视它的众手下。
张秋生不着急,可鬼兵那边众百夫长着急啊。眼见着自己这边的最高统帅打不赢那个凡人,而那边的女鬼的身形越来越高大它们这些百夫长合起伙也不是其对手了。如果任其将剩下的半个千夫长吃完,再吃躺在地上排队等着被吃的百夫长。吃完再与那凡人联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一众百夫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实力大约是比较厉害的作了一个手势,意思大概是大家一起上。可是手势没作完,脖子一紧身子就飞向半空,重蹈前面百夫长的覆辙被砸到女鬼旁边排队等着被吃。
什么叫枪打出头鸟?这就是。众鬼兵一阵喧哗,然后就是沉寂。他们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凡人不是普通凡人,大概就是在鬼界中传说的修士。因为这儿鬼兵众多,所以从来没哪个修士上这儿来找麻烦,它们也就从来没见过这种上帝的使者。今天算是见识了,果然是厉害无比。
万夫长见自己手下如此脓包,被一个修士吓得畏缩不前,气得哇哇大叫。大概意思是要他的手下往前冲,几千鬼一哄而上打群架。
张秋生现在发现鬼直接与他说话,他能听得懂。而鬼们相互之间说话他就听不懂了。这不是他不会俄语或乌克兰语的原因,也不是鬼会现代汉语。而是鬼与他说话,其实是一种直接的jīng神交流。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万夫长的哇哇大叫的意思是要手下打群架,这是明白无误的。众鬼兵由害怕到转而鼓起勇气往前冲,这中间是得有一个过程的。
张秋生趁着众鬼兵犹豫不决踌躇不前的当口,分别给钢鞭与软鞭各加了一个千钧符。
轰隆,噼啪。两声大响,震撼夜空。恶鬼连人带马摇摇晃晃,硬挺着没摔倒。没倒?再各加两道。得抓紧了,待众鬼兵一窝蜂冲出来就迟了。
轰隆隆隆——,噼啪啪啪——。恶鬼还是没倒,只是与其说它强悍还不如说是它的马强悍,马硬撑着没倒恶鬼只是拼命夹紧了马而已。它本身就如风雨飘摇的破船,已经不堪一击。
张秋生不忍伤害马儿,绳索一抖奋力将这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恶鬼钓了过来。
自己的统帅已经成了女鬼的食料,剩下的鬼兵群龙无首,出于对这个神秘修士的害怕恐惧,刹时一哄而散。张秋生也没趁机追杀。各种生灵的存在都有其理由。除非危及自己或朋友的生命,否则绝不滥杀。刚才万夫长的坐骑他都不忍心连累,何况这些鬼兵。
张秋生掀开帐篷看看,见李满屯睡的很好,又给他将帐篷拽好。再跑远远的地方取来干净的雪,给汤锅添水。做这些事时,始终不看李翠兰。李翠兰说她吃相难看,这话他相信。鬼吃鬼难不成还赏心悦目?
干完这些活,张秋生才认真仔细的擦拭板砖与狼牙棒,这两件被法宝玷污的厉害。先用一层真气将自己双手包裹起来,再拿着法宝去到很远的地方用雪好好擦洗。擦干净了还不放心,又拣了许多干柴点起火,将法宝放火里烧。
从刚才的打斗可以知道,自己对这法宝的掌握还差的很远,cāo控能力也不行根本发挥不了法宝本来就有的威力。最后在钢鞭及软鞭上加千钧符,是个非常臭的招术,因为法宝本身就应当能加大打击力度。
张秋生坐在火堆边做着战后反省,看着火焰渐渐变小,正考虑要不要再拣点柴添上。突然听见轰隆隆的一片声响,是骑兵队催马奔驰的声音。绝不能让它们冲到那边,李满屯还在熟睡。张秋生一个瞬移阻挡在这个马队前面。黑呼呼的骑兵队朝他飞奔而来。
这队鬼骑兵不像刚才的鬼兵,它们穿的不是古代的军服,拿的也不是古代兵器。没有铠甲没有头盔,而是头戴黑sè的皮帽,身穿黑sè的皮衣,挥舞着亮闪闪的马刀气势如虹的冲杀过来。
飞剑带着尖啸旋转着向鬼骑兵杀去,刚刚擦干净的狼牙棒也是旋转着向鬼骑兵扫去。鬼仰马翻,鬼头滚滚。但鬼骑兵悍不畏死,前赴后继一往无前继续冲锋。
张秋生已无法再用法宝,他的神识只能同时使用两件。三股神识还要留一股以备不时之需,不到万不得已不敢随便乱用,何况还要密切观察敌情。
一个异常骁勇实力强悍的鬼兵,见飞剑向它杀来一个翻身躲入马腹下,然后又一个翻身上马向张秋生奔来。
张秋生正指挥着狼牙棒与飞剑。见这鬼兵如此凶悍,想也没想甩出一柄水果刀向它飞去。这水果刀不是法宝,这样甩出去弄丢了也不心痛。但奇迹出现了,这水果刀直刺鬼兵心脏后,这鬼兵立马消失。但是却以水果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的漩窝,周边的鬼兵无论多厉害都被吸进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什么叫法宝?
早知道有这好东西,刚才何必怕那些鬼兵一哄而上啊。张秋生看着那漩窝越来越大,吸力越来越强,周边鬼兵纷纷避让不及统统被吸进去。张秋生像cāo作吸尘器的清洁工,cāo控着水果刀四处游走。鬼骑兵避之唯恐不及,四散逃窜。
哇哈哈,哇哈哈。张秋生仰天大笑,你们别怪我,要怪就去我爷爷nǎinǎi们。他们太牛逼了,你们要不服就去打他们。哇哈哈——。
专业的东西就是好使啊,做专业的事就得用专门工具。想想一直都用这水果刀切菜割肉削水果,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啊。爷爷nǎinǎi们没说你是法宝,你可怪不得我啊。
张秋生记起了当初航婳nǎinǎi与非静、顾觉斋爷爷制作这水果刀及短剑时,就是先弄了一个阵法将短剑里原本的冤魂吸进去,制做好又将它丢时阵法里将里面的冤魂再拘进去。同时这个阵法也附着在水果刀及剑上了。那个阵法就是一个漩窝。当时看着并不起眼,没想到威力这样强大。看来,这个阵法是专对鬼魂yīn灵的。
张秋生不知道,航婳与顾觉斋不拿这水果刀与那短剑当法宝,是因为一来它们虽然是非常优质的钢材,但毕竟是普通材料没有经过炼化。二来他们是正宗玄门没将这些对付yīn神的招术当回事,当然也就不将它们当法宝了。他们纯粹是哄孙儿玩呢,法宝不法宝的有什么了不起?
其实附在水果刀与短剑上的阵法非常厉害,它可以吸附任何yīn神,鬼魂就更不在话下。这个阵法本来是航婳的,但在一次的偶然机会下被张道函发现。张道函与非静、顾觉斋及航婳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与他们分享一下。
他自己的那个吞噬仙诀不能外传,但取一部分再变通一下加在航婳的阵法上还是可以的。这样一切没有**的yīn魂、yīn神只要遇上这个阵法都会被吸进去。没想到今天却救了孙子一命。
风轻云淡,月亮又出来了。一切重新归于平静,似乎刚才这儿什么也没发生,仅仅是一个东方少年带着一个女鬼和一个负伤的同伴在这儿露营而已。
柴已烧尽,篝火就要熄灭。月亮西沉,天快亮了,这旷原已不能再待。要是再被直升机或哪个哥萨克发现,可比鬼们难对付得多。是的,是可以使用粘字诀让直升机坠落。但直升机在这儿老是坠落,必定会引起有关部门注意。
张秋生跑到另一堆篝火旁,他的板砖还在这儿呢。这儿的篝火也已熄灭,只剩下红红的余烬。反正也无事可做,他就坐在旁边等灰烬慢慢变冷。也是让李翠兰慢慢将那些鬼将们吃完。他知道,李翠兰吃完了肯定会钻进指骨里修炼,等形貌恢复正常才会出来。女人都爱美,女鬼也一样。
东方已露微曦,新的一天开始了。灰烬已经冷却,法宝被取出擦干净收好。李翠兰已不见踪影,必定是已经钻进她的指骨。张秋生叫醒李满屯,现在正是晨课时间。养伤不能忘了练功,而练功也是更好的养伤。
李满屯看着张秋生递过来的厚绒衣与羽绒服,奇怪地问:“老张,你这是在那儿搞来的?”
跟着张秋生不愁吃的,这已经在五人小组中形成了固定思维。李满屯对汤啊肉的没有任何疑问,却问衣服在哪儿搞来的。
“偷来的,”张秋生没法回答,只能随口胡说:“翠兰跑很远的路帮你偷来的。你的衣服从里到外破的无法可穿,而且全是血。”
李满屯看看衣服惊讶的说:“这是咱中国的衣服吔,你看这商标?”
“靠,中国衣服好稀罕吗?”张秋生鄙视的望着李满屯说:“现在中苏边贸如火似荼,中国的食品、轻工业品如cháo水般涌进苏联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你不也是来做中苏贸易的吗?”
“那倒也是。”李满屯心怀感激的说着,赶紧穿上新衣。他就没想到身上干净的新内衣是从哪儿来的。
其实这些衣服都是张秋生在麒林市时为舅舅梁司剑买的,只是一时没机会交给他。严格来说这衣服也不是他买的,是爷爷买好了叫他送给舅舅。舅舅虽然不缺买衣的钱,但你送会让他高兴。只是爷爷眼光没那么新cháo,衣服式样有点过时。
李满屯练功。张秋生却又拣了一些柴重新生火,又加了新鲜肉与雪将已经冷了的汤煮开。
收拾好帐篷与睡具,李满屯练功完毕。用张秋生早就准备好的温水刷了牙,再用雪擦擦脸算是个人卫生打扫完毕。
吃饱喝足,张秋生背着寢具锅具李满屯空手,慢慢向远处的一个树林走去。
在树林中待了五天,两人轮流睡觉。张秋生睡白天,李满屯睡晚上。对总是不缺的食物,张秋生的解释是李翠兰天天到远处为他们偷来的。对这些话李满屯是深信不疑。鬼嘛,总是夜里活动白天躲起来的。李满屯对李翠兰这样辛苦为他们弄食物,还帮他搞到了衣服深深的感谢,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她。
李满屯身体已经完全好利落,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第五天的傍晚,两人吃完晚饭坐一起聊天。这是两人每天固定的聊天时间,因为天刚刚黑李满屯也不可能现在就睡觉。但今晚李满屯是不会睡觉了,他们已决定今晚就走。
李满屯看着篝火不说话,似乎陷入对什么问题的沉思中。张秋生最是见不得两人在一起枯坐,那比独自枯坐难受,因为独自一人是没人说话。两个人在一起无缘无故的不说话,其中一人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么就是装逼。张秋生冲李满屯说:“怎么不说话,是装逼还是扮酷?”
李满屯摇摇头,又沉思了一会突然抬头问:“老张,武功到了你这样的水平,应当听说过修真吧?”说完就满脸期待的等着张秋生回答。
张秋生心里一惊,给他看出什么来了?或者那天夜里与鬼们打架时,声响太大把他惊醒而看见什么了?他马上又将这种想法给否决掉了,李满屯不是那样的人。要是他看见我与鬼们打架,肯定会爬起来参加一个,绝不会装睡。
告不告诉他真话呢?不说真话不是朋友之道。可说了真话,他身后的家族可能会牵扯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听说过,实际上我师傅就是修真者。”还是来个半真半假吧,万一牵扯出什么,让他们找爷爷nǎinǎi们去。
“嗯?”张秋生的回答在李满屯意料之中,又出乎他意料之外:“那你为嘛不修真?凭你的武学修为那还不是水到渠成。”
张秋生摇摇头笑着说:“我师傅不让我学。他们说凭我现在的武功在社会上混,一般来说是没人能欺负的了。可如果沾上修真的边,那就是小虾米一个。不定哪天就给人灭了,那是哭都找不着地方哭。如果实在要修真,也要等四五十岁以后再修。为什么?
先享受青chūn享受生活啊!他们说大好的青chūn年华拿来修真划不来。修真这玩意儿,动不动就闭关,一闭就是几年上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都有,偶而闭个半年一年的那是家常便饭。
他们叫我和姐姐趁年轻多玩玩。等五十多岁以后,玩够了,美好生活也享受了,然后再修真也无所谓了,闭关就闭关吧。他们还说,与其年纪轻轻的闭关,等老了再出来。还不如先入世玩,等老了再修炼。”这些都他前世看网络小说的心得。
张秋生一顿大忽悠,把李满屯说的一楞一楞的。傻呼呼的望着张秋生眨巴眼睛,好一会儿才呼出一口气说:“你咋就这么好命呐,遇到这样的好师傅。俺咋就这样命苦呢!”
“cāo,”张秋生鄙视的望着这家伙:“你怎么就命苦了?有吃有喝的还命苦,那广大劳苦大众呢?人家不活啦?”
李满屯的意思很明白。他原来是修真界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可现在别人都获得重大突破,纷纷筑基成功。可他却原地踏步,到现在连真气外放都做不到。在外边尽量躲着其他年轻修真者,以免丢人。可总是要回家的,家族长老每年底还要检查功课,督促小辈们用功。
这次回去要不了多久就放寒假,这样就要回家。他都能想像家中长老们见到他时的那一付婉惜的神态,还有没完没了的唠叨。张秋生师傅多好哇,竟然不要他修真。竟然认为玩比修炼重要,这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啊。我咋就遇不上这样的师傅呢?不过,张秋生的师傅就是坐对面我也不能拜,谁叫我是家族式的呢?没有家族长老的同意你想改换门庭?那是找死!
张秋生听着李满屯忆苦思甜,看着他鼻涕都拖到下巴上不由好笑。至于吗?不就是真气外放吗,就弄成这样。站起来踢了李满屯一脚:“去,去把鼻涕擦干净了。恶心不恶心啊!假如、如果、要是你愿意让我帮你把一下脉,就把手也给我擦干净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打架的第一要务是赢
李满屯听了张秋生的话楞了一下,然后飞也似的去打扫个人卫生。毫无疑问,张秋生要是愿意出手,自己的这个真气外放说不定还真能被他解决。他连宋念仁那样一窍不通的都能打通,我这样只是出了一点毛病的没准真行。
家庭长老知道了会不会找茬?不知道,就是找茬也等以后再说。现在先把问题解决了,以后什么都好办。找自己的茬,大不了打一顿再罚闭关几个月一年。找张秋生的茬?切,他是普通人,你们不能对他用法术。凭武功打?李家好像没人打得他过。多派几个人一起上?哈哈,你一个修真世家几个打一个普通人,李家以后还做不做人了?想当初,秀英要打他姐姐,人家张秋然根本不和她打,只一个长跑就让秀英出尽洋相。
李满屯将手脸擦干净,规规矩矩坐到张秋生对面伸出左手。张秋生将李满屯手臂放自己膝盖上,伸出三根手指随随便便搭上桡脉。过了抽一支香烟的时间,张秋生放下手说:“老李啊,从李秀英的修为可以看出,你们老李家的心法是没问题的。你全身经脉畅通,内力也深厚。坚持一段时间应当有所突破。要想立即就让真气外放,我倒有个办法。只是这办法不是你家的,不知你同意不同意。还有你师父知道了,会不会反对?”
“我师父?我师父是我四叔,他自己还千方百计的为我想招呢。”李满屯大揭自家老底:“我爸是老大,秀英爸是老二。我爸和秀英的老爸都不适合修炼,家里派他们出去混社会。其实包括我和秀英的爷爷都不是修行的料,都出去混社会。
秀英的师父是三叔,我的师父是四叔。都是堂叔了,亲叔叔都不是修行的料。现在秀英成功以武入道,并已圆满筑基。现在三叔成天在四叔面前得瑟,把四叔气的不行。他现在成天想的就是怎样能够让我真气外放,然后才能步入修真大道。
不过长老们可能会反对,那也没关系,要惩罚也是惩罚我。他们不会惩罚你这个外人的,再说你是普通人,他们也不好找你麻烦。这个你放心。”
张秋生一边在全身各口袋里掏摸,一边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修真界的人要找我麻烦,自有我师傅给挡着。我正不知上哪儿找他们去呢,有那个修行人找我麻烦,他们必定会出来。只是担心你,家里会怎样整你?”
李满屯满不在乎的说:“也没啥厉害的惩罚,大不了打一顿再罚闭关几天而已,还能杀了我?”
张秋生说:“那行,只要你不怕我就开始了。先声明,很疼的,你受得吗?”
切,再疼还能比阿仁那次疼吗?阿仁可是全身经脉不通,他都抗过来了。我李满屯还不如阿仁?
张秋生终于从屁股口袋里找到一个小塑料盒。李满屯见过这塑料盒,知道里面装的是毫针,那次给阿仁打通经脉时就是这塑料盒。张秋生说:“我这就开始了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针用上了就不能中途拔下来,否则伤人。”
李满屯点点头就准备脱衣。张秋生奇怪的问:“你脱衣干嘛?”
李满屯理所当然地说:“扎针啊,扎针不是要脱衣吗?”
张秋生摇摇头说:“我说老李啊,还是少见识啊。古代医者施针是不让人脱衣的。你想啊,咱中华在古代可比现在文明,现在跟西方人学强调什么**权。其实咱们古代才真的尊重**权。知道那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吗?你说,丈夫给一个女人施针,他能随便看人家的身体吗?再者说了,人家女人是宁愿病死也不能将身体给人看呀。
你说什么?男人?男人的身体也不给人看啊。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身体是父母的,能随便给人看吗?所以古人穿的都是长袍大褂,个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哪怕大热天的也照样这么焐着。就是不能给人看。
什么?我胡说?古代穷人也照样打赤膊。你这是抬杠,在那万恶的旧社会穷人是没任何尊严的。就这样也仅仅是做工、种地的穷人,那些在富人家为奴为仆的穷人也照样不能露身子,大热天也得焐着。
你说,在这种环境下医者怎么给人施针?就只能,对,你说对了。就只能隔衣施针。”
李满屯抬杠的xìng子又起来了:“这也不尽然吧?外科手术怎么办?那个关公刮骨疗毒,不就露着胳膊吗?”
两个放着正经事不办,又抬起杠来。张秋生说:“当前,现在,眼目下,你说说在人们的心目中,是中医厉害还是西医厉害?不用我多说吧,老百姓都认为西医比中医好。好在哪里呢?你到大街上做个调查,十个有八个都会说西医外科手术厉害,西医的检查机器厉害。
中医师们都不服,懂点中医的人也不服。这里的情况太复杂,我们就不多说了。只说这外科手术,中医还就真不如西医。中医的外科主要是跌打损伤,无名肿毒。这方面一点不输于西医。但你得承认,中医在脑外科、眼外科、胸腹外科,还有泌尿、口耳鼻等等外科上真的不如西医。
为什么?古代人身体不给外人看啊!除了活人身体不暴露给外人看,死人也不给解剖。什么叫死者为大?就是死人比活人大。活人的身体都不让外人看,死人的就更不允许了。将尸体解剖,了解人体结构好为活人服务,那是想都别想。现在叫侮辱尸体,古时叫侮辱人家祖宗,要治大罪的。你说这么一种环境下,中医外科怎么发展?所以中医针灸也就练就了隔衣下针的绝技,比现在让病人脱光光的下针要难的多。”
李满屯扁扁嘴说:“你就绕吧,绕了半天你还没说关公为什么光了膀子刮骨疗伤。关公可是圣人,圣人都光了膀子,老百姓却焐着?打死我也不信。”
张秋生给沸滚的肉汤加了几大勺雪,将勺子在锅沿上敲的邦邦响:“遇上你这样的木榆脑袋真没办法,读书不思考还不如不读书。你知道关公所处的是什么时代吗?三国!三国是什么时代?那是群雄割剧,狼烟四起的时代。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战争年代,是乱世。
知道关公一边让华佗在骨头上刮啊刮,一边看chūn秋吧?知道chūn秋是谁编的吧?对了,是孔子编的。知道孔子他老人家是怎么曰乱世的?那叫礼崩乐坏。
知道什么叫礼崩乐坏?就是大家都遵守的礼仪道德都没人去讲究了,主旋律歌曲也没人唱了。战争年代人们早上起来要考虑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上哪儿躲着别让乱箭给shè中,别让乱刀给砍死。儿子别给拉了壮丁,老婆女儿别让败兵给糟蹋了。哪儿有时间琢磨礼仪道德,更没时间去唱歌颂皇上的主旋律歌曲,接下来谁当皇上还不知道呢,唱给谁听去啊?
处于这样一个背景下,大家伙都不讲究,你让关二爷一个人去讲究?关二爷是圣人,可他是武圣啊,说白了就是军人中的兰博万。军人的第一要务就是打胜仗,其他的统统靠边。
子路扶帽子将一条老命送掉了事知道吧?打架就打架,别讲什么礼义道德,先把架赢才是第一要务。讲廉耻的被人杀了,没有廉耻的却赢得胜利,他上台做了皇帝,于是在他的统治下大家也没什么廉耻。
华佗的外科医术达到登峰造极,也是他处于这样的背景。你把他放到大唐盛世,华佗大不了也就一个好郎中而已。你再想想中国那么多的盛世里出过几个外科医圣?对吧,盛世人们吃饱了没事,就讲究礼仪廉耻,道德文章去了。身体又不给人看了,死尸又不让人解剖了。
在那战乱年代遍地死尸,华佗也不知偷偷挖了多少死人解剖过多少尸体,才积累了丰富的外科经验。突然间就让曹cāo给杀了,好不容易积累的医术也没人继承。中医外科又停止不前,针灸也还得隔衣施针。”
李满屯觉得张秋生纯粹是歪理邪说,胡说八道。搜肠刮肚的想找出论据驳斥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可张秋生说完就开始拆帐篷,整理背包。李满屯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反驳张秋生了:“老张你这是干嘛呢?”
张秋生头都不回地说:“收拾收拾准备开路哇,你不急着回家,我可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回祖国的怀抱。”
李满屯大急:“你还没给我下针呢,不是说好了的么?”
张秋生在拆完了的帐篷里仔细翻找,看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慢条斯理的说:“你又不相信我能隔衣施针。我呢,又不喜欢看你脱光了的样子,皮粗肉糙的一点美感都没有。你要是女人,并且是那种细皮白肉的女人,哪怕你脱一丝不挂我也不反对。就你那身体?不带恶心人的。待会我还要吃饭呢,吃饱好开路。”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到布市
“别啊,”李满屯大叫:“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我说过你隔衣施针不行吗?我只是没见过这样针灸而已。算我孤陋寡闻行了吧?真不是不相信你。”为这真气外放的问题,李满屯是锣鼓敲破,法事做尽,一筹莫展,说不出的苦恼与羞辱。现在突然出现了希望的曙光,他哪能就此放过。为了迈过这由习武转向修道的难关、瓶颈,李满屯是刀山敢上火海敢闯,何况只是向张秋生说几句软话,打几个矮桩?这可是自己兄弟,兄弟间抬杠归抬杠佩服还真得佩服,这也不算软话。
张秋生放下正整理的背包,拿出塑料盒说:“这么说就对了嘛,坐端正了,俺们这就开始。抓紧弄完了早点上路,我可急着要回家。”
李满屯依言盘膝坐好,等着张秋生下针。张秋生捏着一根毫针正要扎下时,突然说:“不对,俺还有话没交待清楚。这个,八成是能帮你真气外放。只是,只是,那个可能有点副作用。可得先说明了。免得以后说我侵犯了你的知情权。”
李满屯知道这小子做事从来都拖泥带水,没完没了的搞怪,他装着大义凛然的说:“说吧,有什么副作用?”
张秋生笑嘻嘻地说:“恐怕有点那个,哈。嘴巴可能要歪点,眼睛嘛恐怕要斜,鼻子也许要横过来。我是先说好了,你要是怕,俺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cāo,糊弄人呢。我就从来没听说过打通经脉还有这样的后果,武侠小说上也没有。这小子做好事从来不图人家感谢,就是喜欢捉弄人。“扎吧,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讲究相貌,嘴巴歪就歪了,鼻子横了也就横了。”
这话说的让张秋生大为赞赏:“对了嘛,男子汉成天琢磨长相真的没什么意思,弄得像娘们似的。其实眼睛长斜了了也有好处,起码可以放心大胆的盯mm,人家mm压根就不知道你在看她。”
李满屯懒得搭理张秋生的胡言乱语,一心一意的准备让他扎针。张秋生嘴巴是胡说,但手上功夫一点不含糊这是大家都公认的。
张秋生像玩梭镖一样出手就是三根毫针同时扎入李满屯身体。李满屯只是凭突然获得的气感才知道张秋生已经施针了。心里正佩服的紧,张秋生又说话了:“哎,还有一个副作用忘了告诉你。那个,啥?就是可能会阳萎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
“停,停,停,”李满屯紧急叫停。虽然不相信张秋生的胡说,但还是十分害怕。这小子做事有时的确不靠谱,他要是哪根筋搭错了这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停?已经迟了。张秋生“刷——”的一下将二十多根针全扎下去。李满屯原本以为张秋生要帮他打通什么他自己以前没注意的穴位。现在发现张秋生根本就没有去碰他的什么穴位,而是凭这二十几针刺激他自己的真气在全身急速流动。经过几个周天后,真气开始冲击周身各处穴位。
比如手上的少冲、中冲、关冲、少阳、商阳、少府、关府、劳宫等等,头部的神庭、印堂、上星、颅会等等等等。其实都李满屯自己平常也不断冲击的穴位,只是现在在张秋生的刺激下冲击的力度更大更强而已。哪里会造成鼻耳歪斜,阳萎不举了,尽胡说八道。
全身真气在针刺下前所未有的强劲,猛烈的冲击着各处穴道。确实很疼,这点张秋生倒没胡说。但李满屯完全能承受这点痛苦,他甚至希望这种痛苦来的更大更强烈一些。因为他知道,张秋生的这种方法一定行。
李满屯年纪虽小,但于修炼内力却是老鸟。以前不过是不得其法又没有强力援助,现在有张秋生的强力刺激并留下真气在他体内助其破关,经脉中真气汹涌澎湃冲击着各个穴位。大约一个来小时就将手上的各穴位冲破。
李满屯依次用各指头虚弹雪地,只见雪地上出现十几个淡淡的比针眼还小的痕迹。虽然距离不过四五厘米,可是李满屯却禁不住热泪盈眶,他终于成功了。
激动无比的李满屯翻身就给张秋生磕头。张秋生正百无聊赖的仰望星空,计算着还有多长时间月亮能出来。见李满屯给他磕头,吓得往地上一趴:“老李,发什么神经病啊?别把我的针弄坏了,你身上插许多针像刺猬一样好看啊?”
李满屯跪着没动,他今天轻易成功冲关,是受益于张秋生。无论是按武林或是修真界甚或是江湖规矩,张秋生都当得他师傅。这些天张秋生救命在先,授业在后,他必须拜谢。
李满屯弯腰准备磕头,看看张秋生趴在他对面。按规矩按常理,接受跪拜的应当在上。现在张秋生趴在地上比他还低,这头就没法磕。你总不能磕头时屁股翘得比对方还高,那也太不像话了。
李满屯说:“张秋生,你起来,坐好了,让我给你磕头。”张秋生趴地上说:“李满屯,你要咒我死就来痛快的,别来这招。”
李满屯说:“我要谢谢你救了我命,又帮我打通经脉真气外放。我非得给你磕头不可,否则我就不是人。”
张秋生还是趴地上说:“行,要谢你也来点实在的。磕个头又当不得吃当不得喝又不能卖钱,我要你磕头干嘛?这样吧,从今天起到回国止,你天天帮我打洗脚水,不准像孙不武那样赖皮。”
张秋生趴地上就是不起来,李满屯也没他办法,只得答应他的条件。两人爬起来,面对面坐着,李满屯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就想起来这个好办法?既简单又实用,我以前怎么就怎么没想起来?我师父,还有家中长老怎么都没想起来?”
张秋生一边拿碗在锅里舀肉一边说:“你在家肯定是装乖宝宝吧?你家里人都以为你是好孩纸,腼腆、害羞、脸皮薄。我是什么人?我可是火眼金睛,打从第一次见面就看出你这家伙皮厚,比城墙拐角还厚,没有十分的力道真气根本钻不出来。”
cāo,我怎么就忘了,这小子从来都是做好事不说好话的人。一时也懒得跟他多说,拿碗舀肉盛汤。大恩不言谢,反正以后就跟这小子混了。起码在世俗界,甘当他的马前卒。
吃完饭,李满屯又继续打通关。
张秋生也没李满屯什么办法,这家伙就是一个武痴。张秋生不是天文学家也不是星相家,继续仰望星空也没什么意思。万般无奈只得将已打包好的帐篷撑起,铺好睡垫钻睡袋里睡觉。刚刚要睡着,李满屯就穷叫唤:“老张啊,麻烦你再给加把劲。”
张秋生极不情愿的从刚焐暖的睡袋里爬出来。看看满身被扎得像刺猬的李满屯,摇摇头将银针都收起来,拍了他两掌。这两掌所含的内力比刚才用针时要猛的多,老子疼死你,叫你没事瞎折腾。
张秋生干完活又赶紧钻睡袋里。不怕冷不等于不知道冷暖,零下二十多度还是躲睡袋里舒服。还是晚上睡觉舒服啊,这么多天都是白天睡觉,像工厂里上大夜班的工人一样。
睡了这么多天来最舒服的一觉,直到李满屯将他折腾醒,看看表凌晨三点一刻。李满屯兴奋的手舞足蹈:“通了,全通了。我全身各穴真气都能外放了。”
哦,大功告成?那行,该动身回家了吧?张秋生心心念念就是想回家。李满屯哪怕全身都是窟窿眼,往外冒真气也好冒傻气也罢,他都没觉得有多重要,重要的就是赶快回家。
这些天张秋生早就打探明白,那天果然是瞬移过了头,一个不留神过了三十多公里。现在当然是往回赶。半路上将帐篷等一应东西全塞进一条冰河的冰窟窿里,毁尸灭迹不留一点他们来过的痕迹。
在离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火车站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张秋生在放哨,李满屯在鼓捣一部汽车的门锁。李满屯真气刚刚能够外放,于是坚持由他来开锁,他要尝试各种真气的使用方法。
张秋生看了手表,凌晨两点十八分。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rì期,只知道已经是月底也是年底。苏联解没解体他不知道。
这些天他们俩除了在莫斯科换车,以及采买礼品外,一直是马不停蹄归心似箭。一路上也是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差错而耽误行程。
终于到布市了,对面就是黑河,就是中国,爬也能爬回去。张秋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李满屯要鼓捣车子就让他鼓捣去吧。
车门已被搞开,李满屯拆了电路开关直接拿了电线打火。打了半天没打着火,李满屯叫道:“老张,推一下,天太冷,打不着火。”
这个天在西伯利亚不算冷的吧?天气晴朗,繁星满天,一弯残月斜挂在远远的树梢。张秋生说:“什么天太冷?是你技术不行。这儿的车肯定都加了防冻液和其它防冻措施。”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条毛巾,将毛巾垫在车尾才开始推车。
这儿的天气手直接放任何铁器上都可能会被冻在上面。张秋生非万不得已从来都是喜欢做一个普通人,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他宁愿用毛巾垫手,也不愿用什么真气包裹。
车子终于发动了,还要预热一段时间。李满屯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他现在就喜欢抽烟,喜欢看一缕青烟从指尖袅袅升起。
张秋生懒得看李满屯的得瑟样,也不好意思调笑他,梦寐以求的事终于现实谁都会这样。放矮座椅,闭上眼睛睡觉。
刚刚要进入梦乡,李满屯突然问:“哎,老张!你真的没美元了?”
张秋生闭着眼睛说:“是啊,不是都拿去炒汇了吗?剩下一点都买了礼品。”想想又睁开眼睛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过了江就可以用人民币了,要美元干嘛?”
李满屯摇开车玻璃将烟屁股扔出去后说:“我不要美元。我是突然想到在火车上那卖-yín的。我想苏联不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吗,怎么卖-yín-piáo-娼这样猖獗啊?”
cāo,这孩子,还在想这事呢。
他们这些天一直很低调,只想平安回国一点都不想惹麻烦。苏联的长途火车几乎都是卧铺车厢,而且硬臥只有两层,不像国内硬臥是三层。车上旅客不多,这时去莫斯科的火车上人多,大都是中国的倒爷。而从莫斯科回远东的车上人却不多,张秋生与李满屯两人占了一个隔间。
火车在过了新西伯利亚市以后,他们车厢里进来一个青年带着两个女人,外面过道上还站着几个男人。这个青年用俄语叽里哇啦的说了一通,同时用手指着那两个女人。
虽然不会俄语也能猜出来,这是个卖-yín-团-伙,而这个青年就是拉皮条的。但张秋生装着不懂,脸上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皮条客干脆露骨的拍着女人的屁股,又掀开她们的皮短裙,然后又一手拇指与食指捏成一个圈另一手食指在圈里捣呀捣的。这是国际标准手势,意思就非常明显了。可张秋生还是不懂,脸上表情更茫然。
语言不通是最让人着急的,皮条客改用英语。嗯,非常糟糕的英语,他的英语老师应当为他而羞愧。皮条客指着张秋生说:“你,”再指指两个女人:“他,”主语男xìng的单数他。最后蹦出一个单词:“玩!”继续一手捏成圈,另一手指在圈里捣。
张秋生点点头表示这下明白了。皮条客正为自己高明的英语水平自豪时,张秋生却摊摊双手说:“爱依,路,毛利。”他的英语水平比皮条客还要高明。三根手指捏一起搓搓,摊手,耸肩。也是国际标准手势,表示没钱。
为表示自己说的是真话,张秋生将口袋都翻过来,都是一些零散卢布。又将背包里东西都掏出来,除了衣服与一些小玩意,也只有一些卢布。张秋生知道卢布这些人不稀罕。果然,皮条客见费了好大jīng力却是两个穷鬼,气的用俄语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悻悻的带着两个女人走了。
等这些**团伙的走远了,李满屯好奇的问:“你为么说没钱,干脆回绝不就行了吗?还可以证明我们拒腐蚀永不沾,光明磊落的良好形象。”
张秋生将翻出来的小东西重新往包里装,抬头讥笑着李满屯说:“你在这些jì-女与乌归头面前树光辉形象有意思吗?指望他们发一朵小红花给你戴戴?你要是直接回绝他们,他们就会继续纠缠。你说没钱,他们立马就走。你求他们纠缠人家都没那闲功夫。”
这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张秋生差点都忘了。没想到李满屯这小子还记着。张秋生坐起来说:“苏联恐怕已经解体,已经不是社会主义国家了。你没注意火车上大多数年轻人兴奋不已,叽里哇啦的手舞足蹈。而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人黯然神伤,默默的坐那儿发呆?年轻人喜欢新鲜事喜欢变革,年纪大的人比较保守念旧。”
李满屯空踩了几下油门,然后对张秋生说:“你这话说的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哎,你就凭这么一点点感觉就判断苏联已经解体?你也别参加高考了,直接上街摆摊算命去吧,很有前途的。”
张秋生说:“要不我们打个赌?”
李满屯问:“赌什么?”
张秋生想了想说:“不多,十万美元。怎么样,敢不敢?”
李满屯是早就挂在一档上,脚踩着离合器,手刹也是松的。听了张秋生的话,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脚就松了离合踏板。车子往前一窜,立马熄火。一边找电线重新打火,一边说:“cāo,你小子口气咋这么大呢,十万美元,杀了我也卖不了这么多钱。”
第一百七十六章 气死孙不武
张秋生又往下一躺,闭上眼睛说:“你就说吧,愿不愿意打这个赌?”
李满屯重新将火打着,松口气说:“如果我有钱当然愿意。”
张秋生又往起一坐说:“行,这话可是你说的。笨人的钱不赢,他娘的,天理不容。上次在莫斯科乔闻华就对你说了,我们五人小组已经有两千多万美元了。我们一人可以分到四百多万。这次可不许赖皮了。十万啊!哈哈,分赃时我可要扣下来。”
我cāo,李满屯往起一蹦。头一下碰到车顶。头被车顶撞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脚又松开离合踏板,车子又往前一窜再一次熄火。
李满屯也顾不得重新打火,揉着生疼的头顶还大叫着:“我cāo,老子现在是百万富翁了。哈哈,还是百万美元,是真正的百万-富翁。哈哈哈哈——”
要不是车窗关的严实,李满屯的笑声会将附近睡梦中的人吓醒,以为是鬼叫。笑完又将张秋生拉起来:“喂,老张!这笔钱,你打算怎么花?”
张秋生被这家伙一惊一乍弄的哭笑不得:“哎哎,冷静点好不好?当初在莫斯科乔闻华说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大的反应啊,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处于兴奋中的李满屯扭头对张秋生说:“在莫斯科时除了第一次,乔闻华就和我们没见过面好不好?我哪知道他在电话里和你说了什么?只模模糊糊听说弄了几亿,我想这都是公司的,与我没什么直接关系,我高兴个什么劲?哎,那个。老张,你准备拿这笔钱干嘛?”
张秋生笑笑说:“我钱都交家。一般上五千就交给姐姐。别看我身上有二十多万存单,那是公款,要报账的。”这个规矩是他自己定的,没谁强迫他交。他就喜欢这样的rì子,在这世上没什么比家更重要。
李满屯无限向往的说:“交家?我大钱也交家啊。不过总要留一些,家里也要奖励一些。就算留个十万二十万的,那也值一二百万人民币啊。老子还是百万富翁。
先买部汽车,也像孙不武那样的切若基。老子看着那小子得瑟就来气,咱怎么着也弄一辆。另外,另外,另外——。”平时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的,还真想不起来他缺什么。要是一般的孩子,这时最想要的恐怕都是游戏机。可是像李满屯、孙不武这样的孩子,包括高一一班的所有同学,认为玩游戏机太小儿科。他们有的是更有意思,更富刺激xìng的东西玩。
李满屯转过身子对着张秋生说:“哎,老张!你鬼点子多,帮帮忙出出主意,该怎么花这笔钱?要有那么点,那个啥,那个劳苦大众翻身得解放的爽快劲。”李满屯的话将张秋生刺激的一下子坐起来问:“真的?要爽快?”
李满屯牛逼哄哄的说:“那当然。你就照爽快的说,别替我省钱。”
张秋生咂巴咂巴嘴说:“你有二百万,是吧。这么着,你找二百个人。让他们面对面站好,一人脚下放一万塊钱,再一人发一块板砖。让他们相互用板砖拍。最后没死没昏迷的,拿钱走人,包括对方和自己的。死了的昏迷的算球,管杀不管埋一分钱没有。爽快不爽快?”
李满屯嘬着牙花,嘬了半天问:“我二百万就这么没啦?二百万吔!就这么一下,俺又回到解放前?”
张秋生大有将此策划进行到底的架式:“是啊,这样多好?多壮观啊?你想想看啊,二百个人分两排,面对面站的笔直。每人脚下是一万塊钱,手上是一块红彤彤的板砖。你从这边看,刷——,齐崭崭笔直的两条线。你再从那边看,刷——,还是齐崭崭笔直的两条线。多美啊!
你再想想看,这么二百多人,其中有一半待会不是进医院就是进火葬场。你是不是悲悯之心油然而生?念天地之悠悠,感造化之弄人?你是不是立时大彻大悟,决心下次再干票大的,弄两千人来拍板砖?”
李满屯拍着方向盘说:“不行,这个太邪xìng,简直就是臭的不能再臭。人命关天,打死人jǐng察不找我,人民群众也饶不了我。人民群众饶了我,我家里长老也非灭了我不可。拿人命当儿戏,这叫为富不仁,是要遭天遣的。”
张秋生点点头说:“你也知道为富不仁要遭天遣?那好,俺们再换一个。你不是有二百万嘛,先拿一百六十万出来。注册两个公司,每个公司注册资本金八十万,这也就算不小的公司了。两个公司的经营范围经营方式都一样。然后你为每个公司聘请一位经理。命令他们相互竞争,相互排挤。你不是还有四十万吗?请公证、律师、注册会计师、审计师,全程跟踪监督。看看哪个公司能把另一家公司给整垮整惨整死,剩余资产就归胜出的那个经理。
怎么样?这个也很爽,又不死人。不过,失败的经理要跳楼除外。”
李满屯一边将车子缓慢起步,一边骂:“妈拉巴子的,我这人就是不长记xìng,早就知道你这小子肚子里没好水,还要你出主意。算了,咱们要勤俭节约,这点钱要省着慢慢花。我就买辆切若基,省得孙不武那小子成天跟我得瑟。”李满屯由最初的兴奋慢慢冷静下来,也不急于将钱花光了事了。
张秋生却大叫:“别呀,千万别买切若基。要不然孙不武会说你跟他学,那多没面子?咱们做事总得有点创意,才能显出咱们的水平。”
李满屯大点其头,认为张秋生这话说的有道理。咱爷们怎么着也不能跟在孙不武那小子后面学,那样也确实太没面子了。李满屯思索着说:“要不咱买奔驰?宝马?那也太贵了点吧?咱那点钱不经花啊!”
张秋生也不管李满屯正在开车,拍拍他肩头说:“你啊,你啊。你这脑袋瓜咋就这么不开化呢?不管你买什么奔驰、宝马、兰博基尼、保时捷、法拉利等等等等,这都是车。孙不武都会说他买车你也买车,你是跟在他后面爬,是爬行动物。”
李满屯被张秋生说的头昏脑胀,赌气说:“照你这么说,那干脆买飞机得了。可钱又不够啊?你小子钱多,能不能都借给我?”
听说李满屯要借钱,张秋生立即缩头:“我哪有钱?早告诉你了,我钱都交家。”想想又伸头说:“我说过要你买飞机吗?你就是买了飞机放哪儿啊?那玩意儿要放飞机场,目前好像国家还没这个政策,飞机场里准许停放私人飞机。”
李满屯还就不服了:“我买直升机停自家房顶上总行吧?告诉你,我是钱不够。要是把你那份借给我,我就买一架黑鹰,要不法国海豚也行。”
cāo,不就是那点钱吗?看把李满屯这小子闹的,带累自己想闭目养会神都不行。反正也睡不成了,张秋生将椅背调好再慢慢和李满屯说话:“直升机吧,你就是有钱也买不着。国家不卖,也不允许私人进口。即使你有门道,买来了黑鹰,国家也给你没收了。再者说了,把直升机停你自己家房顶那是行的,可你能停别人家房顶?你不能停别人家房顶,也不能随便停人民路上或其它任何公共场所,那你的直升机往哪开?你好不容易背债买来直升机,目的就是停自家房顶上看着玩儿?咱们就不提孙不武了,任何人都要说你是**。”
李满屯将车停下来,侧过身子朝张秋生说:“照你这么说,我这钱就没法花出去了?我辛辛苦苦起个大清早,大老远的跑到这苦寒之地来,受尽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弄这点钱,临了临了却没法花出去?”说着说着掏出一支香烟,就像老烟民遇到困扰要抽支烟提神一样。
这小子通气时间不长倒弄出烟瘾来了。张秋生看着李满屯这苦大仇深的样就烦:“我说过这钱没法花吗?我只是说要花的有创意,要让孙不武没话说。”
李满屯苦恼地说:“除了车之外,我还真想不出怎么花这钱,既让孙不武没话说,又让这小子无法得瑟。”
张秋生又拍拍李满屯肩膀:“这个容易啊,你买部拖拉机,履带式的那种。他是车你是机,这样就不算跟他后面学。其中的妙处还在于,你可以开着拖拉机撞他的车。小汽车无论如何是撞大拖拉机不过,这还不把孙不武给气死?”
哦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李满屯大笑,张秋生也大笑。都认为这是一妙着,都为能yīn到孙不武而得意。笑着笑着,李满屯想起一事:“不行,拖拉机速度慢,孙不武那小子比泥鳅还滑,追不上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战神灵
张秋生再次拍李满屯肩膀:“cāo,你咋怎么笨啊!你又不天天撞他,只要撞一次就叫他永世不得翻身,从此不敢在你面前得瑟。你可以侦察好他的必经之地,事先埋伏好堵在他面前。这就不叫追,叫迎头撞上。
对了,我还想起一招。咱不买拖拉机了,咱改买挖掘机或推土机。这家伙更厉害,比坦克也差不了多少。重要的是,这个可以出租啊。出租给哪个工程队,咱像地主老财一样收租金,大概一年就能收回投资,剩下的就是纯赚。孙不武是车,咱是机。不仅名字没跟他学,xìng质也不一样啊。小汽车是消费型投资,咱们是生产型投资。格调上就高出他一截,说明咱们比他有经济头脑,比他会过rì子。
这家伙不仅撞车更无敌,还可以趁哪个杀人放火之天月黑风高之夜,咱们去把他家大门口的路给挖断,看他车怎么开出来!”
李满屯大拍方向盘,大点其头,大声说妙,妙,极妙,妙极。李满屯兴奋的将车开的飞快,好像这就要去挖孙不武家的路了。
车是拉达,路是上次偷渡走的路,熟车熟路。很快就到了上次埋东西的地方,将三双冰鞋刨出两双来,其它东西还是继续埋好。
继续上路。车子还没走上十几米,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掀得车子都摇摇晃晃。李满屯车技好,驾驶着拉达艰难的前行。这样大概走了二三百米,张秋生突然大喊:“掉头,往回开,快!”
对于张秋生正正经经发出的命令,李满屯从来都立即执行绝不问一句为什么。刹车、飘移、摆尾、原地掉头。李满屯一连串cāo作,娴熟漂亮无瑕可击。车子向来路飞驰而去,奇怪的是风就此停了。
“找通向江边的路。”张秋生再次发出命令。前行五六公里,李满屯将车拐进一条向南的道路。怪事又发生了,在这条路上没前进两公里,又刮起大风。比刚才更加猛烈的大风,似乎要将小车掀翻。
对于李满屯来说,越是困难越是来劲。胡闹归胡闹,办起正事那是毫不含糊。车子马达粗重的轰鸣着,艰难而又坚定的向前一米一米的突进。大概两三公里后,张秋生又是大叫:“掉头!”
李满屯刚一掉转车头,风又停了。到了横路上后,李满屯一只手才敢松开方向盘,抓抓头皮后说:“真是邪门了哈?大冬天的西伯利亚竟然刮南风,还是这样猛烈的南风。”
张秋生低沉地说:“这不是普通的南风,这是yīn风!是阻拦翠兰回去的yīn风。”
李满屯一拍方向盘破口大骂:“我cāo他妈,什么歪魔邪灵竟敢阻拦老子带翠兰回家?把老子惹急了,明天去把附近的教堂全炸了,把附近的墓地全刨了。”发了一会狠,以对张秋生嚷:“老张,刚才为嘛叫我掉头?那些歪魔邪灵还敢把老子们怎么着了!**原来也是个胆小鬼!”骂着骂着,见到前面有一条向南的道路,也不待张秋生吩咐直接就拐弯。
张秋生也没阻止,已经看见布市的灯光,再不拐弯就进城了。等李满屯骂声暂告一段落,张秋生才说:“也不知这些神灵是怎样与人勾通的,苏联边防军已经出动。刚才两下算是调虎离山,现在他们肯定正掉头往这条路上赶。你车开快点,无论如何在边防军赶来之前冲到江边。”
李满屯不是不晓事之人,听了张秋生的话立即闭嘴,集中jīng力开车。他对张秋生是绝对信任,张秋生能“看到”几公里之外,不是他这个刚刚能够真气外放的菜鸟可比的。
又起风了,比刚才两次更猛烈。如果不是李满屯技术高超,如果不是张秋生配合平衡,车子几次都差点给掀翻。
张秋生对着背包说:“翠兰啊,别怕哈。我们一定能带你回国,一定!相信我们!”
李满屯双手抓紧方向盘,也大声说:“对,翠兰!相信我们,我们一定能带你回国!你躲好了,千万别出来!”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被风吹起来砸向前挡风玻璃,李满屯轻点刹车急打方向,利用冰路打滑让过石头。再接着向前进,迎着啾啾鬼泣迎着凄厉鬼叫迎着怒号的yīn风前进。
车窗被蒙上一层黑糊糊的粘稠物,看不见车外任何状况。李满屯极力伸张着他那只能外放七八厘米的真气,一点也不能穿透这黑糊糊。张秋生暗暗捏了个开字诀,李满屯觉得眼前一亮又能看见车灯所照之地了。
一棵大树倒在前路上,车子已经无法再前进了,两人下车飞快地朝江边跑。对于李满屯来说,现在跑路实际上比开车还轻松还快。因为yīn风只针对张秋生,而放过了李满屯。
江边其实离他们下车的地方并不远。张秋生带着李满屯,躲避着夹杂石头、土塊、树枝的yīn风没一会就看到一个小镇,透过直贯小镇的街道就可以看到结冰的江面在星光下熠熠闪光。
张秋生带着李满屯钻进小镇背后的树林,yīn风似乎也非常着急。疯狂的怒吼疯狂的尖啸,树林里的土地都扭曲变形,整张的带着枯草青苔的地皮劈头盖脸的朝张秋生砸过来。这样的攻击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张秋生只有运力硬扛。
避过一根横扫过来的树枝,张秋生对正准备帮他扛打的李满屯说:“前面就是黑龙江,你赶快先过去。”
李满屯一拳击碎一塊石头大叫:“不,你先走,我来掩护!”说话间又扛了一塊地皮,枯草青苔弄了满头满脸。
张秋生抓住李满屯说:“你听我的!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也惊动了那边,边防武jǐng必定已经出动。你是大衙内,到了那边赶快亮出身份。不要千辛万苦回到家,反倒被自家人打死。别担心我,我死不了。快走!”说完抓住李满屯朝树林外面猛的一推。
李满屯被推出树林,热泪盈眶的朝树林里一拜,大喊一声:“老张!保重!”然后大步朝江边跑去。
真男儿都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李满屯快步流星从小镇背后跑过去。小镇上家家关门闭户,连狗都缩在窝里不敢叫唤。李满屯眨眼时间来到江边,看着对面黑河城的灯光。心里不断的大叫,祖国,我回来了!
张秋生在树林里展开轻功与yīn风夹带的杂物游斗,直到估计李满屯到了江边。才闪身出了树林,右手一挥拿出水果刀对着虚空“刷”的横扫一刀,yīn风立止。刀交左手,右手又现出一支手枪。在魔窟一共得到两支手枪,在海参葳骗吴痕他们用掉一支,还剩这一支。
张秋生一手持刀一手拿枪,飞快地朝上游方向移动。他早就知道边防军已经迅速赶过来,现在离他只有二百来米距离。继续向前移动,迅速靠近边防军。在离边防军将近百十来米时,张秋生朝天鸣枪。
砰、砰、砰三枪,打完立即后撤二十来米。神识中感知到边防军听到枪声立即停步,向着枪响的方向凝神戒备。然后十几名军人朝他这个方向奔来,另外留有十几个继续在江堤巡逻。
张秋生转身迎着边防军而去,在将近距离四五十米时,又朝天鸣枪,砰、砰两声,停一下又是砰、砰两声。打完立即换弹匣,同时后退。
前追的十几名军人全都匍匐在地,紧张的判断着情况。留存江堤上的十几名军人又有五六名向这边低身奔来,另外几名军人也都紧张的看着这边,已经没人留意江面上的情况。
李满屯听到枪声,他估计这是张秋生为掩护他突破国境线,而故意引诱苏联边防军开的枪。虽然月亮已经西沉,但冰面反shè着星光可见度非常高。任何人从冰面上过,不管速度有多快,在主航道之前都会被人看见。
李满屯躲在一艘被冰冻住的大船后面将冰鞋换好,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对岸滑过去。他将真气全部集中到脚后跟,拼命的催动冰面。冰鞋像离弦之箭带着他以接近子弹的速度向前shè去。这是李满屯从没体会过的感觉,如果不是担心张秋生的安危,他肯定会在这冰面上好好玩玩,体会真气外放带给他的奇妙的快感。
黑河这边早就注意着对岸的异常情况,先是军队的反常动作,再是气象的异常情况,再就是枪声。边防武jǐng集结江边,密切注意着江面。刚刚发现江中心主航道附近有一个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这边飞过来。正准备发出jǐng告,黑影已经来到哨所旁边。
黑影举着双手低沉的说:“别开枪,自己人!”说完就举着手,站那儿不动。
两个哨兵走过去,黑影递给他们一个证件说:“请报告你们总队或省军区,就说我回来了。”
哨兵请黑影进哨所,黑影说:“不!还有一个同伴,我要在这儿等他。请你们尽快与上级联系,就说我回来了!”虽然用的是“请”字,但口气不容置疑。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不就是脑残散嘛
又过来几个武jǐng,其中有军衔比较高的。听了黑影的话,命令哨兵陪着黑影,自己拿着证件回哨所打电话去。
几个当兵的在一旁悄声议论,这是什么人?虽然是穿了冰鞋,但从来没见过溜冰速度这么快的。还有刚才对岸那几阵大风是怎么回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风,只在一个小范围打转,还发出那种恐怖尖啸。每次时间都不长,突然而起又突然而失。
一个似乎见多识广的战士神秘的说:“你们听说过龙组吗?”
有几个战士没听说过什么龙组,只有一个战士似乎大吃一惊的问:“你是说——”
那个战士连忙用手指压着嘴唇:“嘘——。”然后指指黑影。众战士顺着手指向黑影看去,又是大吃一惊。只见那黑影在吸烟。当然吸烟很正常,男人嘛有几个不吸烟的?但不正常的是,在哨所灯光微弱的辐shè下可以看到他的手指在冒烟。烟从嘴里吸进去,从手指上冒出来,这是变魔术?显然不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没谁会闲得玩魔术。
这不是人,起码不是普通人。众战士立即取得共识,龙组,一个若隐若现的组织。神秘莫测,战功彪炳的组织,干着最危险工作,却低调的不为人知。
对岸又起风了,猛然一下狂风骤起地动山摇,又仿佛夹杂着千万只鬼怪在同时尖叫。但倏然而至又戛然而止,就这么一下又归于沉寂。
黑影又在穿冰鞋,意思很明显他要过去帮助同伴。刚好这时武jǐng军官过来了,见黑影在穿冰鞋,而战士们似乎很敬畏这黑影,正处于阻拦不好不阻拦也不好的两难境地。军官快步上前对黑影说:“小李同志,电话已打通。首长命令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小李当然就是李满屯了。李满屯却不管军官说了什么,继续穿冰鞋,一边穿一边说:“别理睬那个狗屁首长,我要去和同伴汇合。要死也要死一起。没理由他死了,我却活着。”
这话说的,大得人心。周围的战士对李满屯的敬仰之情立马如滔滔江水,如黄河泛滥。当兵的最是佩服热血汉子,几乎个个都有英雄情结。战友死了,自己决不独活,这叫什么?这就是英雄!有这样的战友就是幸运,在战场就敢向前冲,因为后面有战友护着。
军官听了李满屯的话却是大急,连忙说:“首长说了,你的同伙本领比你强,能耐比你大。不可能你活着,他却死了。”
李满屯听了军官这话,嗒然若失楞楞出神,喃喃地说:“是啊,他的本领确实比我强。这世上还没人能让他死。只有他玩别人,哪有别人玩他的?可是,可是,万一,万一,——。”
不说李满屯在江左纠结。只说张秋生成功吸引了边防军的注意后,估计有这么点时间李满屯应该已经过江了,起码已经过了主航道国境线。立即闪人撤到刚才路过的小镇,躲到小镇的背后。他做这一切都没事,因为没有朝江边移动。
神识中边防军还在原地慢慢摸索前进,离他还有三百多米距离。时间充足,不着急,李满屯即使到了对岸也要与边防武jǐng解释半天。李满屯是大公子,与谁都能平等对话。我这个草民百姓就算了吧,戳那儿不合适。估计他联系好了,俺再过去。过去就有饭吃,有觉睡,多好?
张秋生在一棵树旁坐下,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他处于下风口,不怕边防军能闻到烟味。风轻云淡空气清新,吸一口烟伸一下懒腰,真惬意啊。如果后背不是火辣辣的痛,如果脚踝刚才不是扭了一下。那就更惬意了。
不能说守护边疆的神灵是脓包,神灵就是神灵。神灵的威力不是你一个凡人,或小小的初级修行者能够抵抗的。刚才被石子、土塊还有地皮砸够呛,虽然极力运功护体不是受了不小的伤。
想运功疗伤,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待内息运行一周天,天就已经大亮。人要干超体力的活就应当一鼓作气,中途不能歇气。张秋生抽完一支烟后想站起来,发现全身酸痛两腿乏力。
挣扎着站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开始往江边走。刚刚走了几步,表现出明显的过国境线的意图时,yīn风骤起。带有实质感觉的像山一样排压过来的yīn风,一下将张秋生砸得踉踉跄跄身后倒退十几步,吐了一口鲜血才勉强站住。
张秋生面朝南方站定,慢慢抽出水果刀护住面门。风早已嘎然而止,就像它倏地而至一样。这似乎是一个jǐng告,如果胆敢向南方迈一步杀无赦斩立决。
张秋生调匀呼吸,坚定的向前迈出一步。在神灵的面前一切花招无效,不如光明正大向它说明自己的意志。没有停顿,再坚定的迈出一步。
感觉不到风,但树枝、草皮、石块铺天盖地轰然而至砸向张秋生。在这样的实物面前水果刀已然不能对付,它毕竟只是一件凡器,只不过附着了吸纳一切yīn灵的阵法而已。但现在张秋生面对的是石块、草皮、树枝,这样的凡器就无能为力了。
“咄!”张秋生大吼一声,刹时手上多了一根熟铜棍,头顶上悬着一把钢鞭和一根狼牙棒。张秋生将熟铜棍舞的水泄不通,抵挡着纷纷砸来各种杂物。钢鞭与狼牙棒发出阵阵杀气,一前一后护住张秋生。
突然一切又停止了,树枝、草皮、石块等等又恢复原状。是的,一切都停止了,甚至连时间都似乎凝固,空气也仿佛粘稠的像巧克力。物理规则好像在这里发生的变化,地球重力变大。铜棍变的无比沉重,神识也几乎支撑不住钢鞭与儿狼牙棒。
张秋生咬牙苦苦坚持,他知道一定不能露出败像,否则会死的很惨。与神灵作战,并且是异国的神灵,没有谈判没有和解。你只有表现出力量与不可战胜,之后兴许会有与之沟通的机会。但必定不是现在,现在求饶只能说明你是个懦夫,异国的神灵会同情懦夫吗?不知道。
张秋生武功虽然已达巅峰水平,但在修真上道行尚浅,他连自己的几样法宝都不能完全发挥它们的功能。他的特别之处就是开发了三处丹田,有三股神识,往往能出奇制胜。
既然支撑不住,那就不支撑。同时使用三股神识太过耗神耗力,集中jīng力打歼灭战才是上策。况且对方已经放弃了铺天盖地乱扔杂物的战法,我也无需全面防备。张秋生收回钢鞭与狼牙棒,双手紧握铜棍与看不见的神灵对峙。
对峙中张秋生忽然感到一阵恍惚,然后突然一种恐惧紧紧抓住自己的心理。紧接着又是一阵慌张与冲动的情绪控制着自己,还没等有所反应又感觉到一阵莫明的灰心、沮丧、绝望,再就是贪婪、凶恶、憎恨、悲伤等等各种负面情绪轮番在他脑海里折腾。
这是jīng神攻击,短时间内各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转换,一般人立马会疯掉会抓狂。可张秋生不是一般人,也许他的道行尚浅,但他可是在幽冥道混过的。重生前喝的孟婆汤虽然抺去的那段记忆,但他在幽冥道吞噬过无数的恶鬼与修罗,甚至众多的王级的恶鬼与修罗。又经过怨孽海的无数次炼化,魂魄不仅无比强大而且十分纯净。可以说,如果单比jīng神力,面对的不知名的神灵也比不过张秋生。
经过短暂的失神,张秋生立即觉得好笑。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jīng神力有多强大,而是觉得神灵玩的这招太小儿科了,都是他自己玩剩下的。不过他只是在与别人赌博时用用,至多也不过在这次炒汇时用了用。这不就是复方脑残散吗?而且用法还没自己巧妙。哪能一次用这么多的情绪呢?更不能一次xìng的来这么强烈。这样会引起别人jǐng惕,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甚至没有效果。
任何jīng神攻击对于张秋生只能得逞于一时,待他明白怎么回事后再想用这种方式攻击那是徒劳的白费力气的。不过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仔细咂摸咂摸神灵级别开的处方,对以后自己改进复方脑残散也应当有用处。
张秋生在这儿分析神灵的脑残散配方,李满屯在对岸却已几近发疯。先是倏起倏落的yīn风,又是一阵飞沙走石。再到现在的沉寂,死一样的沉寂。李满屯等不及了,张秋生在那边拼命,我却在这边隔岸观火。
李满屯迅速的穿好冰鞋。旁边的战士赶紧阻拦,虽然他们明知拦不住。就在李满屯准备起步冲向对岸时,一个军官快步跑过来说:“小李同志,首长请你去通话。”
李满屯原地旋转了一圈停在军官面前:“请转告你们首长,孩儿也许不能给他老人家尽孝了。我在这里给他磕头!”说着偏过一边面朝南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掉头就要跑。
军官大声说:“等等,还有一个叫吴痕的战友,也让你过去说话。”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神对峙
“老吴?”李满屯狐疑的望着军官,他没理由知道吴痕名字,看来真是老吴来电话。可他有什么话对我说,在这样危急的时刻?
军官又补上一句:“吴痕说,他是这次行动的组长,你必须听他的命令!”
是的,不说都差点忘了。吴痕是组长,正经工作必须听他的。其实无论是这次任务,还是在修真界的地位,还有老吴本人的威望自己都必须听他的。张秋生如果在这儿也会听他的。
接个电话吧,接完电话再过去也不一定就迟了。老张你再挺一会,我接个电话,如果咱俩这次都挂了也算将这段工作做了汇报,也算留了遗言。
李满屯没有做任何架式,身子就那么在冰面上动起来,向着岸上冲去,在接近防浪堤时,双脚一蹬身子突然拔高,然后落在哨所院墙外,再一纵就进了哨所。他是一心一意要抓紧时间打完电话,立马就去与张秋生并肩战斗,一点炫耀的意思都没有。可是旁边的官兵却看的目瞪口呆,这是怎样牛逼的功夫?
龙组,只有传说中的龙组才有这样的牛逼。尤其后来听说这个牛逼之人是京城某个首长的孙子时,更是感叹高级首长的子孙也并不都是纨绔子弟。
李满屯进到哨所机要室,拿起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爷爷的声音:“小七,情况我已经听说了。”李满屯在一众堂兄弟中排行老七,在家中的小名就叫小七。
李满屯说:“既然情况您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说了。我得赶时间,”李满屯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爷爷代我向太上祖爷爷,及各位长辈说一下,如果我不能回来尽孝,请他们原谅。”
电话里的爷爷听李满屯说这话大吃一惊:“小七,你听我说!”
李满屯悲怆地说:“爷爷,您什么都不要说了。张秋生有难,我绝不独活。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如果不是他我早死了。在两架武装直升机的机枪扫shè,还有火箭的轰炸下,是他冒死救了我。现在,凭我能力救不了他。我不求同生,只求同死。爷爷,我向您磕头了。原谅我的不孝!”
李满屯正要放下电话,吴痕的声音响起来了:“老李,你这是去给老张添乱!”吴痕的口气从来没有过的严厉。李满屯听见吴痕说话,立马反问:“我怎么就给他添乱了?”
吴痕口气放缓和一些说:“老李,你想想哈。我们五人中,老张是最jīng明的吧?啊,你别不承认,你和老孙加起来也玩不过他。是吧?他睡着了也比你们清醒,对吧?老张为嘛要你先回来,你知道吗?”
李满屯嗫嗫嚅嚅地说:“他要我先回来联系边防武jǐng。他,他说,他说,好不容易回家了,别被,别被自己人打死,那就,那就划不来了。”
吴痕长叹一口气:“唉,这话也有一定道理。可他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让自己人辩明身份的方法多的是,不必非让你先回来不可。他是觉得保一人可以,再加上你一个很难,所以才让你先回来。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张是自觉没那能力保护你了,才让你先回来。”
李满屯相信吴痕的话,大家一直都相信吴痕的话。可是相信归相信,李满屯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我怎么就这样没用?山一样的大恩无以为报,叫我以后怎么做人?老张如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无颜面独活在这世上!”
吴痕又只有叹气,他太了解这一帮人了。张秋生今天如果回不来,李满屯真的就算垮了。没办法该有的劝说还得说:“男子汉战死疆场原本也是正当本分,战友间相互救助也是常见,有许多好战士都是在救助战友时牺牲的。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我相信老张不会有事。那么jīng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出事?”
李满屯痛苦的说:“老吴,你不知道。老张对我不仅仅是救命之恩。他帮我打通了玄关,使我迈进入道境界,这是相当于师恩。师恩不报,何以为人?”
嗯、啊、啧、哦、啊,电话里传来各种惊叹声。显然,此时的电话开的是会议模式,这在当时已经是高科技了,不像后来的互联网时代随便一个扣扣群都可以上百人凑一起瞎聊。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激动的问:“七儿,你,你说的当真?”李满屯也激动的问:“四叔,您也来了?”四叔其实是他师父,是最想将自己玄关已通的消息告诉的人:“是的,一点不假。”
四叔急切地问:“他可说了,你以前错在哪儿?可告诉你其中关窍?”李满屯回答说:“没,他就说我皮太厚,挡住真气出不来。不过您别信,这小子从来做好事不说好话。”
“不许胡说,”四叔斥责道:“今后尊他如尊师,不敢有半点轻侮。”李满屯心想,尊他倒没什么,只怕张秋生自己不自在。
吴痕插话说:“李四叔,您老不知道张秋生。这小子是那种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家伙。大家都是兄弟,满屯对他客气了他难受。天天在一起打打闹闹才亲热。”吴痕又对李满屯说:“老李啊,给你说个老张的故事吧。这是林玲与王长青他们说出来的,绝对真实。老张小时候太淘气,经常偷偷跑大河里去游泳。他nǎinǎi成天提心吊胆,就找瞎子给他算了个命。你猜瞎子给他算出了个什么命?嘿嘿,瞎子叫他nǎinǎi放心,这小子死不了。为什么?因为这小子太祸害,鬼见愁,丢鬼窝里鬼都不要。所以死不了,命大。
老李啊,你就放心吧。再说,你看老张像要死的样子吗?你说的那个邪灵遇上老张,算他倒霉。哦,老张喜欢泡热水澡。你与其瞎担心,还不如请武jǐng同志帮忙烧点热水,等他回来好泡澡。”吴痕说了许多,目的只有一个,分散李满屯注意力,将他从一根筋状态拉回来。他现在去对岸于事无补,反而会成为张秋生的累赘。
不说众人在电话里劝说、拦阻李满屯,回过头来再说张秋生。
张秋生扎稳马步,双手紧握铜棍,作出凝神防守的姿式。无论神灵还是妖魔,是人还是鬼见他这种神情都会认为他在苦苦支撑,都会持续加大攻击力。其实这家伙是在细细品味jīng神攻击中的jīng奥,为自己的复方脑残散改进配方积累经验。他不怕jīng神攻击,但又不想让实施这种攻击的对手轻松,所以故意作出吃力的表情。这家伙无论何时何地都忘不了祸害,忘不了恶作剧。神灵们如果照着刚才劈头盖脸的方法打,张秋生还真支持不了多久,血肉之躯怎能经受得住各种杂物没完没了的打击,即使他内力深厚也终有枯竭之时。
神灵被张秋生作出的假象蒙蔽了,持续的加强攻势。张秋生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各样恐怖血腥的幻象,不过这些幻象都是西式的一点不比中国寺庙里的十八层地狱更恐怖。无非是一些什么将人浸在血池里或毒蛇咬噬着人的身体或长的像恐龙一样的怪兽不断喷火或穿着黑sè长袍戴着长长三角帽的巫婆发出尖叫等等。这些对于中国的男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尤其是对明明知道这只不过是jīng神攻击的一种方式的人那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觉得可笑。
但张秋生还是作出紧张害怕的样子,他除了要学习jīng神攻击也是在拖时间。天总是要亮的,他知道所谓神灵也不过是没有**的灵物,只不过是有司职的灵物而已。只要没有**,再么强大的灵物都见不得阳光,起码在阳光下威力要大打折扣。
就这样,张秋生好像随时随地都要发疯发狂,但一直就是没有发疯发狂。好像随时随地要倒下,可偏偏始终都没倒下。
先忍耐不住的是神灵。郁闷的神灵大概、也许、可能是察觉自己被耍了,堂堂神灵居然被一个凡人给耍了,这也太伤自尊了。
一个穿着黑袍戴着斗篷手拿长柄镰刀面部模糊不清的全身散发着死气的幽灵突然出现在张秋生面前,他知道此相既是西方传说中的死神。死神似幻似真,似虚似实。这次不像刚才,刚才所有种种都是幻象。张秋生不敢乱动,不知此相背后会有什么陷井。
死神挥舞着大镰刀发出尖锐的呼啸,带着死亡的气息砍向张秋生。慌乱中,张秋生捏了一个粘字诀,这是他使用的最顺手法术。
死神毕竟也是神,粘字诀对他的效果不大,只迟滞了他一小会镰刀就依然向张秋生脖子扫过来。死亡之气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直砭张秋生的肌肤,让人觉得其实你只不过是一棵牧草般的植物正等待着被这镰刀收割。
张秋生当然不会受这些情绪的影响,粘字诀虽然只让死神呆滞了一小会,但这一小会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第一百八十章 亲吻祖国
板砖、钢鞭、狼牙棒的呼呼声伴和着镰刀的尖啸向死神背后飞去,形成一个笼罩着死神背后45度的扇面。这三件法宝并不是当法宝使用,张秋生手里还握着铜棍,他没那能力同时使用四件法宝。三件法宝只是当普通兵器砸出去,只是希望法宝本身的属xìng能给对方造成威胁。
砸出三件法宝的同时,张秋生手握铜棍大喝一声转身向背后抡圆了扫去。铜棍似乎打中了什么坚硬的物事,在铜棍光华大闪中一声凄厉、yīn森、怨毒的非人类的惨叫发出来。张秋生不为所动,片刻不停地耍了个棍花朝惨叫处当头砸下。
那三件法宝似乎也没落空,身后传来同样的非人类尖叫。张秋生转身,死神已经不见。右手一招收回三件法宝,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对这些法宝已使用的得心应手,其实他只是利用手套的收物储藏功能。
张秋生单手持棍,右手又多了一把晶光盈盈的三寸短剑。短剑向前一指,立马光芒大盛变成三尺长剑。剑指前方虚空,张秋生沉声说道:“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女,被你们的骑兵马队杀死。她并没有怪罪什么,认为这是战争在劫难逃。现在她只是想回家,漫漫三百年的等待,只为了回家。这个要求过份吗?叶落归根魂系故土,是我华夏传承。如若不信你们就试试!”
张秋生将铜棍抛起护住头顶身后,右手持剑左手护包,迈开大步向江边走去。
这次风轻云淡,月沉星稀。星光下晶莹的冰河已经在望,看来神灵们已放弃阻拦。但刚才不知处于什么位置的边防军却突然出现在五十米开外。急促的跑步声,军官低沉的斥令声,枪械的磕碰声清晰地传来。张秋生看准江心主航道,收起铜棍、长剑,捏了一个瞬移诀,眨眼间已经到了国界线。
张秋生在冰面上跪下,口中喃喃有词:“华夏子民李翠兰,因故命丧海外。一缕香魂心系故园,悠悠三百余载念兹在兹。今张某受其托付带其回家,恳请华夏各路神灵放行!”
冰天雪地零下二十多度的江心,忽起一阵柔和的清风,如chūn天般的温暖,轻轻抚过张秋生的全身。张秋生情不自禁匍匐在地,忽然间心中充满莫明的感动而泪流满面。
李满屯正与吴痕及家人通电话,突然就听到那非人类的惨叫。电话里的众人也听到了这种奇怪的声音,李四叔紧张地问:“七儿,怎么啦,这是什么声音?”
李满屯已经站起来准备跑出去看了,听到四叔在电话里焦急的声音,只得拿起电话说:“嘿嘿,可能是那些邪灵中了老张的套了。您听它们叫的多惨啊!”
李四叔追问:“七儿,你肯定是邪灵的叫声?”他在为张秋生担心。
吴痕知道李四叔的意思,说:“不知道是不是邪灵的声音。但肯定不是张秋生的。这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就不像是人的,就更别说是那小子了。那小子诡计多端花样百出,恐怕真是邪灵中了他下的套。”
李四叔与李爷爷都着急的说:“七儿,还不快去看看?”他们都忘了是自己叫住李满屯的。
李满屯快步奔到江边,已经众多战士在围观了。望着黑黢黢的对岸,什么也看不见,但大家还是睁大眼睛努力的想看出点什么。今夜的事太诡异了,全哨所的战士没一个能睡得着,都爬起来要看个究竟。
突然有个战士大喊:“快看,在江中心,那个黑点!”
星光朦胧中,晶莹的冰面上确实有一个黑sè点。军官举起望远镜,在当时属于先进武器的红外线望远镜中证实了确实是一个人趴在冰上。
军官制止了准备蜂踊上前的战士,动静太大会引起对面的注意。另外这个人不像是负伤,我们最好等一会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办。
军官的话刚落音,冰面上的黑点就开始蠕动。渐渐可以看出是一个人在走,速度很快且异常轻松。李满屯早早的就迎了上去,兄弟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然后相互勾腰搭肩的回到岸边。
李满屯问:“老张,你刚才趴冰上干嘛呢?”
张秋生摇摇头说:“老李啊,不是我说你。智商停滞不前嘛那也就算了,怎么情商也不见长呢?远出的游子归来,难道不应当亲吻祖国?我那是拥抱祖国母亲,你知道吗?”
李满屯心里暗骂,张秋生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娇情了?可这话确实应景应情,至少旁边的军官就大为感动,琢磨着明天一定要在全队中就张秋生的这种行为展开讨论,以增强爱国主义激情。
进了哨所,屁股还没落板凳,张秋生就问李满屯:“热水准备好了吗?”
“嗯,热水?”李满屯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这个,那啥,忘了。”
张秋生也没李满屯什么办法。别说他忘了,他就是故意张秋生也同样没他什么办法。“唉,”张秋生叹口气说:“我们好像从乌克兰起,就没洗过澡了吧?”
李满屯过了最初的尴尬转而不屑一顾的说:“你一个大男人,成天都惦记什么呀?洗澡,那是女人的事!”
张秋生被这家伙的变脸速度给弄糊涂了:“那你说男人该惦记什么?”
李满屯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式说:“男人嘛,满脑子都应当是,那啥,都是保卫世界和平啦,解放全人类啦,拯救地球啦等等。”
张秋生点头接着说:“还有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一胎要上环,二胎要结扎?”
李满屯老脸皮厚的说:“对极,对极。总之,别整天想着洗澡。你站着撒尿,躺着拉屎也没什么脏的,洗个什么澡?”
“cāo,”张秋生大骂:“你才躺着拉屎,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躺着拉屎!”
旁边的军官看得好笑,要不是刚才亲眼见着李满屯拼死拼活的要去张秋生死在一起,还真以为这两个是什么对头呢。军官笑呵呵地说:“呵呵,小张同志啊,洗澡嘛,很容易的,叫锅炉上烧一下就是了。锅炉房要烧暖气,本来就有热水,稍微再加热一下就可以了。可是,你恐怕没时间泡了。首长命令我们尽快送你们去军区,直升机已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原来哨兵早已发现张秋生,报告了值班军官,值班军官报告了军区。李满屯爸爸很快就知道了,命令尽快送他们回军区。
直升机并不在哨所而是在离黑河很远的一处军营。张秋生估计直升机不飞到哨所,是因为不想引起对岸的注意。
其实对岸也封锁了消息,除了世俗的边防军封锁。小镇上居民也稀里糊涂的,有的人以为那晚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而大多数居民连梦都没有。看来他们的神灵也不想扩大此事的影响,不在世俗中显露灵异看来是国际惯例。社会偶而出现的灵异事件都是违规现象。所以只要发现,各修行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而显灵的鬼怪没有一个有好结局,道理就在这里。
到了军区天都已经泛白了。军区首长关心地让他们先休息。招待所的服务员已经将热水放好。张秋生泡在热水里,舒服的直哼哼。
李满屯不泡澡,而是站在卫生间门口问:“老张,你说实话。刚才你趴在冰上,是不是受伤了?”
东北人实在,这浴缸做的大,整个身子都能泡进去。张秋生充分享受泡热水澡的惬意,懒得理睬李满屯,甚至李满屯问了他什么话都没听进耳去。
李满屯着急了,这家伙不答话说不定真的受了伤:“喂,我问你话呢!到底受没受伤?”
嗯,受伤?被砸得吐了几口血也算受了伤吧,可已经没事了。自己体内那个自动修炼的太极,也能自动疗伤,只要不是身首异处或四肢离开身体,一般都能自动恢复。
李满屯见张秋生还是不答话更着急了,冲进卫生间就要掀布帘。张秋生吓得大叫:“喂,你是什么古怪毛病啊,喜欢看男人洗澡?”
李满屯手停在半空说:“呸,谁看你洗澡。我是问你受伤没有。”
张秋生也“呸”一口说:“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我告诉你,泡热水澡是一种享受。享受那种懒洋洋的感觉,懒到手指头都不想动,懒到不想说话的感觉。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知道么?那是全身放松,连大脑都停止思考,世界在眼前消失。cāo,跟你这粗人说了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