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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本凡     张秋生txt下载     张秋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哎哟,不好

    其实张秋生一人就可以对付你们三个。张秋生不是修真界的,你们不能对他用法术。不用法术与张秋生打架,他要不把你们打出屎来才怪。要是搞得这家伙发了xìng子,说不定也要扯扯华寒舟与韩冠阳的蛋蛋,然后再去厕所蹲上半天。哈哈,那就太有意思了。真的很期待啊,求求你们了,快来打我啊!

    李满屯开着车,一边自怨自艾,一边想像怎样虐华寒舟、韩冠阳与孙妙因三人。心思忽然又是一转,这孙妙因怎么和华、韩两家搞一起去了?照说孙妙因是全真教的,供奉的是吕祖,开山祖师是王重阳。重阳真人是修真界最后一个飞升的了吧?听说重阳真人的飞升还是吕祖甘冒天条给他吃的飞升丹的结果。

    反正不管怎样,全真教与华、韩两家本无关联,现在怎么搞一起去了?孙妙因还是孙不二一脉的传人。孙不二是全真七子中唯一的女xìng,为追求修真大道受尽了苦难,xìng子最是暴烈。怎么八百年后出了个孙妙因这么个不孝子孙?

    我看这丫头应当叫孙不四,她师傅叫孙不三。不然就解释不了她怎么跟华、韩两小子瞎混。不好好在终南山待着,大老远的跑麒林市来。这个,那个,这丫头不会与华、韩两小子中的某人有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牵扯?

    不会,绝对不会。道教中全真对情之一字管得最严,不像天师可以谈情说爱可以结婚生子。全真出家就是出家像和尚一样,不准许结婚生子的。再说了,就凭华、韩俩小子的熊样,孙丫头会看上他们吗?要是吴痕那就另说了,修真界著名的帅哥对少女的杀伤力那是太大了。莫非,难道,那个,这个,莫不是这丫头看中的是吴痕?

    嗯,有可能。可孙妙因为嘛不来二十一中而去了一中?这不废话吗?这叫yù说还羞yù迎还拒,这叫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这叫犹抱琵琶半遮面。违反教规?

    cāo,祝公远还规定祝英台不准嫁梁山伯呢,管得了吗?哈哈,我真聪明,这都让我看出来了。回去后见着孙妙因要好好捉弄捉弄。最好带着张秋生一道去,这小子对付女孩还有几招散手,眨眼功夫就泡两个洋妞,这是一般二般的手段吗?

    李满屯一边开车一边与宋念仁瞎侃,还一边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突然大叫:“哎哟,不好!”下意识也是一个急刹车,车子又一次翻进大沟。

    刚才说了,吴痕是誓把装逼进行到底。这次完全是上一次翻车事故的重演,好不容易运功复原的额头又擦破了皮,宋念仁的鼻子又一次撞的血流如注。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李满屯没睡觉,这次孙不武睡了,所以孙不武嘴唇碰在门把手上,嘴唇肿了牙齿也出血了。

    四个人再次狼狈的爬出车子。李满屯也不管孙不武的破口大骂,直楞楞的看着吴痕脸。

    吴痕被李满屯看的心里发毛,伸手在脸上抺了一把,倒是抺了一手血。他也懒得说什么,高一一班就没个正经人,全是他娘的神经病。弯腰抓了一把雪将手脸洗干净,心想这几个与张秋生比差了不止一把两把火。张秋生虽然胡闹,但正经事绝不含糊。

    李满屯是由孙妙因可能暗恋吴痕想到了自家大小姐。李秀英肯定也是暗恋吴痕才吵死吵活的要到麒林市二十一中来。这太有可能了,不!这简直就是绝对可能。如果说世界这么大华、韩、孙三人哪儿不能去,为嘛非到麒林市来的话。那秀英也是同样解释不通为嘛非得到麒林市,而且还非得进二十一中。那三人还是关内人,我们是关外人,哭着喊着非关内麒林市二十一中不进。

    还有刚一来,秀英就莫明其妙的让他们兄弟去打张秋然。当时没细想,现在想来肯定是见张秋然太美,秀英把张秋然列为假想情敌了。nǎinǎi的,老子太英明了,当时没动张秋然一根指头。当时要是稀里糊涂打了张秋然,打得过打不过还两说,张秋生这小子能饶得了我们?不说张秋生是如何折腾我们兄弟几个。就只说梁老师是张秋然老妈,还有她在学校里的人气,那兄弟们在二十一中的rì子就没法过。

    被爱情蒙住眼睛的女人如同被猪油糊住脑子的男人一样,都是傻-逼中的战斗机。

    孙不武踢了李满屯一脚:“起来抬车,你发什么癔症啊?”

    对于这几个家伙抬这样的小车只要两个人足够,昨天就是张秋生与吴痕两人抬的。四个人一起抬纯粹是孤老拼绝户,谁也别想偷懒。

    照说吧,这几个人为了兄弟的安全可以以命相搏,可以拼着脑袋不要也要保得兄弟周全。可为了一些小事,小的夹不上筷子的小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许多人不理解,其实这很简单。为了兄弟命都可以不顾,那是他们的本质,那是大节。

    小事上斤斤计较,不是怕吃亏,而是面子重要。小事上吃了亏,那叫什么呀,那叫弱智叫傻-逼。命可以不要,但绝不能做傻-逼。有道是,你可以要我的命,但你不能侮辱我人格,你可以侮辱我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智商,你可以侮辱我智商,但你不能让我当傻-逼。

    又换成孙不武开车。吴痕这次不再装逼了。古人言装逼遭雷劈,诚不我欺啊。李满屯还是魂不守舍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怔怔的盯着后视镜里的吴痕。

    也许感觉车内太沉闷,宋念仁突然问:“老李,在想什么啊?怎么我感觉你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李满屯摇摇脑袋晃晃脖子:“我这是在思考,思考知道吗?”

    听李满屯在思考,车内的另外三个人都笑了,这个猪脑袋也会思考?宋念仁摸摸鼻子,刚刚运功止住了血。这两次撞破鼻子也有一个好处,学会了运功疗伤。三个大行家的指点,其中还有吴痕这样的顶级行家,运功疗伤是小菜一碟。

    宋念仁摸摸鼻子笑着说:“犹太人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你思考什么啊?别惹三清道祖如来佛祖大成至圣孔老夫子发笑。还有,思考出结果了么?”

    李满屯没计较宋念仁的嘲笑,牛逼哄哄地说:“那当然!思考没结果那叫瞎琢磨,那叫胡思乱想。”

    吴痕等三人大感兴趣,思考到能翻车的结果,定然是伟大而辉煌的成就。三人洗耳恭听,听仔细了形成文字申报上去没准能捞个诺贝尔奖,起码也混个国家科技进步奖。

    孙不武放掉油门,想想不放心再将安全带系上。要是李满屯思考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石破天惊的结果来,搞不好又要翻车。吴痕与宋念仁也弓身屈膝,双手撑住前面椅背。

    “我想吧,男人不能长得太帅,”李满屯老神在在的揭破惊天秘密:“男人长得太帅,那就是妖孽。像老吴这样——,啊,啊,啊——”

    吴痕知道李满屯下面要编排自己,立忙点了李满屯的哑穴。他用的是武术手法,但输进李满屯体内的却是灵气,凭李满屯现在的修为无法冲开。

    一个人话说到一半被打断都难受,何况被封住了哑穴,其中痛苦可想而知。可李满屯没办法,他打吴痕不过也只能忍受。

    要是张秋生就不会行这手段,他会与李满屯斗嘴,不管输赢绝不动手,除非是李满屯先动手。而李满屯明知打不过他,只要脑袋没烧糊涂没吃饱了撑着或者上火便秘是绝不会动手的。

    吴痕不行,他口齿没高一一班这些家伙利索,只能来横的。要是任随李满屯说下去,还不知道这家伙会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他可不想像孙不武一样被张秋生弄个翠花出来。

    颠颠簸簸磕磕碰碰一路坎坷总算进了城。吴痕命李、孙、宋三人在城里随便晃荡,但不准闯祸。他和张秋生去拜访有关人员,又不是打架一窝蜂的上人家去叫怎么回事?他这是以组长身份发令的,那三人不敢不听。

    李满屯哇啦哇啦的指着自己嘴巴,意思是让吴痕解开被封的哑穴。吴痕说:“你又不会俄语,能不能说话一个样。”说着也不管李满屯的痛苦,拉着张秋生就走。

    孙不武与宋念仁幸灾乐祸的拍着李满屯的肩膀:“老李啊,我们在jīng神向你老人家表示亲切的慰问,当哑巴的滋味不好受啊。”

    李满屯今天这个憋吃大了,也没心思与孙不武打斗,耷拉着脑袋跟在他俩身后在大街上瞎逛。

    张秋生与吴痕第一站当然是去娜塔莎家。一来是只认识她家,二来看看昨天被打的千疮百孔的屋子怎样了。张秋生进屋前在后备箱里掏摸了半天,取出两瓶红酒一罐鱼子酱和一个纸盒装的黑松露。

    这让吴痕很惭愧,这些必要的人情礼物他连想都没想到。看来自己与他比是差了一截啊,入世修炼修的是什么呢?还不就是修人情世故?要好好向他学习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美女带我游

    娜塔莎一家人都在,娜娅也在。请了工人正在修理门窗,墙上的弹孔以及打坏的家俱倒无所谓,门窗坏了这大冷天的rì子就没法过。

    学校给了娜塔莎与娜娅的假,她们昨天遭黑手党袭击的事差不多全城都知道。

    娜塔莎爸爸很热情的让两个女孩陪张秋生们去各有关人家转转,人有见面之情这在各国各民族都一样。娜塔莎父母都认同张秋生的计划。

    昨天的激战没有在两个女孩心里留下yīn影,反而令她们很兴奋,一直到今天都回味无穷。听说让她们俩陪两个中国帅哥出去,两个女孩高兴的用俄语-叽叽喳喳说过不休。

    正在要出门时,娜塔莎爸爸突然叫道:“等等,我想起来了。今天不是假rì,那些人应当在上班。第一次就上办公室不好。”说着娜塔莎爸爸狡黠的笑笑:“趁他们不在家,先上他们家去,这样花费不多。但他们的太太会很高兴,肯定会打电话给他们。”

    娜塔莎却皱皱眉头说:“可是,爸爸!谢尔盖叔叔,还有好几个叔叔家都在伊尔库茨克呀。”

    娜塔莎爸爸很慈爱地说:“我们银行的飞机今天刚好要去那儿,你们乘飞机去。下午再跟这飞机回来。”

    “乌拉——”娜塔莎与娜娅高兴的大叫起来。不用上学,还能坐飞机出去玩,太好了!

    张秋生与吴痕在街上找到李满屯他们,告诉他们现在就去伊尔库茨克。要他们自己回根据地去,不许在街上闯祸。

    几个水货看着坐在汽车里向他们招手,笑靥如花的娜塔莎与娜娅,羡慕嫉妒恨啊,羡慕嫉妒恨。你说都是同学,差距咋就这么大哩?

    四百多公里的路程,飞机没飞一会就到。机场有车接他们进城,然后车就直接交给了张秋生他们。

    有了这两个女孩,张秋生与吴痕才算真正认识了伊尔库茨克市。贝加尔格勒是一座建立不到五十年的新型工业城市,而伊尔库茨克市却是苏联远东地区著名的历史名城。娜塔莎与娜娅一路上给张秋生们介绍着伊尔库市的风景名胜,以及该市的布局规划。

    “这是安加拉河,这个是基洛夫广场,也是他们市的中心广场,”娜娅小手指指点点,颇带自豪的说:“漂亮吧?可惜现在是冬天,假如你们夏天来,广场上开满了鲜花四周绿树成荫,那才是真的美极了。喏,尽头处就是市zhèng fǔ。”娜娅指着远处的一座赭红与浅灰相间的方方正正只在正中间突出一个钟楼模样的的大房子说。

    哦,这就是市zhèng fǔ,那天路过都没注意。现在知道了,恐怕以后还有到这儿的机会,没准要找市zhèng fǔ办事,一定得记住了。

    有两个小美女做导游,这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可张秋生与吴痕俩无福消受,他俩还有一屁股的正事要办,没闲功夫陪美女磨。

    张秋生的车开的很快,要不是在市区他可以开得更快。吴痕佩服张秋生的车技,不仅快还特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颠簸。吴痕刚学开车,所以对别人的车技十分注意。

    “我们现在所走的路叫马克思大道,伊尔库市有两条主要街道,另外一条叫列宁大道。”娜塔莎说:“待会到了再告诉你们。”

    伊尔库市并不大,在两个姑娘的建议下张秋生开着车先来了个熟悉环境游。人家美女这么热情,你总不能逆拂她们的好意吧?不过张秋生内心里还是摇头叹息,女孩子就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喏,这个是无名英雄纪念碑,”娜塔莎语调有点严肃:“是为了纪念在卫国战争中牺牲的无名英雄。那些穿着军装的是守卫英灵的少先队员。”

    这个张秋生知道,他们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市也见到过。娜娅说:“在我们苏联的每一个城市都有无名英雄纪念碑,就像每一个城市都有列宁塑像一样。”

    嗯,这个张秋生也相信,因为在布市也见过列宁像。他甚至怀疑不仅每个城市都有列宁像,而且这些像都一模一样。列宁都敞开着短大衣,翘着山羊胡子,一手叉腰一手抬高伸直作号召人们前进状。

    “这是Ephiphany教堂。”娜娅指着纪念碑侧面的一个大教堂说。她俩一直都是用汉语与张秋生说话。只有介绍在教堂时用的是外语。是的,是外语,因为张秋生也弄不明白她说的是俄语还是其它语言。

    张秋生追问这个Ephiphany用汉语是怎么说。娜娅说,这个用汉语不太好说,它的含义太复杂。有显示、光照、宣告的意思,又可以翻译成主显,天主教里就有主显节。

    好吧,张秋生不是执着的人,也不是什么学问家,对这个问题也就置一边。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着这个教堂的建筑。三个屋顶,一尖一圆,一个像蒙古包。全都是红白相间的外墙,上面绘有壁画。非常漂亮,真想进去看看,可惜没有时间。

    一个漂亮的建筑,红黄相间,还是绿sè的蒙古包屋顶,娜娅说这是伊尔库茨克歌剧院。歌剧院前的广场上有一尊高大的雕像,娜娅说这个雕像是亚历山大三世沙皇。

    张秋生侧着脑袋张着嘴巴观赏着,心想沙皇就是沙皇噢,这个雕像比列宁的雕像都大得多。可是当时的俄国二月革命不是将沙皇推翻了吗?后来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又推翻了二月革命后的资产阶级zhèng fǔ,建立了无产阶级政权。怎么还是这么崇拜沙皇呢?

    要是照这么办,中国是不是也可以树一个康熙大帝的雕像?或者,弄个光绪皇帝的雕像?算了,我又不是政治家,管不了这些事。

    娜塔莎指着歌剧院对面一栋富丽堂皇的公寓楼说,她家就住在那里面。昨天被打烂的只是她家的冬季别墅。而娜娅家也住在这里,所以她俩不仅是好朋友,还是好邻居。另外,石油公司总经理谢尔盖也住在这里。还有其他许多人都住这里,昨天张秋生都见到了。那就是说,她们都是这儿的人,贝加尔格勒只是她们父母工作的城市?这样也好解释那天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她俩了。

    乖乖,张秋生惊讶的想,这就是相当中国的高尚小区了,能住这里的人应当是非富既贵。娜娅说谢尔盖和其他人这时肯定都不在这里,他们都有各自的冬季别墅。

    西伯利亚地广人稀,土地非常便宜。这儿的人只要向zhèng fǔ缴象征xìng的一点儿钱就可以得到一块土地。在这儿别墅倒不是富人特权,一般人都有。

    这个张秋生也相信,从黑河偷渡时他和李满屯、孙不武就在布市的郊外某个别墅里住了一夜。想想自己一家六口人挤住在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张秋生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不过又回过头来安慰自己,挤有挤的好处,一家人显得亲热温馨。

    娜娅与娜塔莎似乎是抢着当导游,这个说完另一个马上接着说。娜娅又指着一个学校模样的地方说:“这是胡志明外语学院。”

    嗯?胡志明不是越南的领导人吗。不对,应当是越南的前领导人。难道这所大学是胡志明办的?越南是那么的穷,胡志明在世时天天打仗,他有钱跑这大老远的办学校?

    娜娅继续说:“它的前身是师范学院外语系,因为越南前领导人胡志明在这儿学习过,所以改名叫胡志明外语学院。它是东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唯一的语言类大学,直属国家教育部管理。”

    原来这样啊。张秋生心想,我就说嘛,胡志明即使有钱也应当多办中小学。苏联家大业大的,也不用他拿钱来这儿烧包。

    谢尔盖的冬季别墅离城比较远,都快到贝加尔湖了。那天张秋生他们刚来时,就是走的这条路。两位女孩随口说伊尔库市有一处民族木制建筑博物馆,谢尔盖家就在旁边。

    张秋生当机立断说,我们去看看这个博物馆,顺便拜访谢尔盖同志。伊尔库市虽然不大,但这么陪两个女孩绕下去也太耽误时间。要是直接说不逛了,也太伤了女孩的好心。

    谢尔盖不在家,这是预料当中的事,要是在家才怪。同样是两瓶红酒一罐鱼子酱一盒松露,一再向谢尔盖的妻子表示敬意,祝她永远美丽。因为有两个熟悉的女孩陪着,谢尔盖的妻子倒也没觉得张秋生他们唐突,对张秋生的马屁也欣然接受。

    塔里茨博物馆其实是一个西伯利亚各民族原始建筑群,另外还有一个塔里茨教堂。一九六九年为了修建伊尔库茨克水库,将散落在各处的原始建筑搬迁集中到这一处。这样的搬迁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搬家,而是将原建筑原汁原味的整体搬过来,最大限度的保持着古建筑的原来面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指骨

    四十多个建筑群,大致分为四个大部分。有俄罗斯族景区、布里亚特族景区、托拉法尔族景区和埃文基族景区。据说埃文基族是贝加尔湖区的原住民。原住民?张秋生不太明白,苏武牧羊时他们就住这儿吗?他们与匈奴是什么关系?

    建筑太多,一时半会也看不过来。张秋生与吴痕也不是建筑专家,更不是西伯利亚民族学者。埃文基族与匈奴的关系虽然有疑问,但也不是迫切需要知道。

    但他俩对萨满教巫师毡包却表现出极大兴趣,尤其是其中展出的巫师法器、祭品等。可惜两个小女孩对此毫无兴趣,只是出于良好的教养没有催促他们。

    也许前世在盗帮待过?可张秋生在盗帮时没有做过一次案啊!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偷偷拿了一个小小物件,似乎是人的指骨。也许这就叫鬼使神差吧?

    抢忙抢慌的拜访完家在伊尔库茨克的人物,再搭便机回贝加尔格勒。天已完全黑了,将两姑娘送回家,再匆匆忙忙往回跑。

    很晚才回到家,哦,应当是根据地。张秋生将在萨满巫师毡包里偷来那东西拿出来仔细打量。明显的骨质,一寸来长,两头有骨节。对着灯光照照,隐约还有血丝。

    李满屯的哑穴早已自动解开。他也没将此事放心上。高一一班的班风就是事情过了就算,兄弟之间开玩笑输了算你弱智或傻-逼,赢了哈哈一笑为自己的英明神武而大吹法螺。也许今后还会拿这件事继续开玩笑,当绝不会当真。

    李满屯伸手将这东西拿过来也是仔细打量,半天也没看出个明堂。问:“老张,你从哪儿弄这么个东西来,干什么用的?”

    张秋生说他是从塔里茨民族博物馆的萨满教巫师毡包里拿来的。吴痕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头皮一乍:“你怎么把人家博物馆展品给偷来了?”

    “喂,我说老吴啊,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张秋生满不在乎的说:“这个并不是展品,是扔在犄角旮旯的一小塊骨头。博物馆里的东西就都是展品吗?那厕所里的手纸也是展品啰,娜娅与娜塔莎俩今天用了多少展品?”

    宋念仁也吊儿浪当的说:“老吴他就是正义感过剩。你鞋底上还沾着博物馆的泥呢,是不是也算盗窃博物馆展品啊?”

    “玛的,跟你们这些家伙就没法说道理。”吴痕头晕。最近是越来越喜欢爆粗口了,都是跟这些家伙学的。

    这就对了,和这些家伙就无需说道理,说也说不明白。除非是重要的、正经的、规儿八矩的事,否则你越规规矩矩说道理越显得傻-逼。

    孙不武拿着骨头左比划右比划,最后做出判断说:“这是人的手指上第二节指骨。”说着他将这骨头在自己手上比给大家看。

    宋念仁跟着比划了一番,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我认为是第一节指骨。因为比第二节骨头短了一点点。”

    “切,”孙不武鄙视地看着宋念仁的手说:“你以为谁和你一样?你这手指又细又长,天生是做扒手的料子。”

    “cāo,懒得和你这个粗人说话,”宋念仁以双倍的鄙视看向孙不武:“这是拉提琴,弹钢琴的手好不好?”

    “嗯,”孙不武点点头:“其实扒手小偷原本也是可以当小提琴手,或者当钢琴家的。只不过时运不济,迫不得已走上偷窃的道路。”

    好好的讨论骨头,怎么又扯到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了?吴痕叹了一口气,对这些家伙实在无话可说。扭头问张秋生:“你怎么好好的拿一根人骨头回来?”现在吴痕改变观点了,认为张秋生偷一件展品回来才是正经。那样虽然不好,但多少还有理可循。像这样没头没脑的叫怎么回事啊?

    宋念仁突然大叫一声:“哎哟,不好!”顾不得与孙不武斗嘴,着急忙慌地说:“要是哪儿发,发,发生了凶杀。老,老jǐng正愁得破不了案。现在在我们这儿发现了死者骨头,那,那可如何是好?”

    孙不武也菊花一紧头皮一麻,跟着一惊一乍:“啊?是啊!我说老张,你没事拿个死人骨头回来干嘛?那个,啊!你小子没烧糊涂吧?”

    要是在国内,张秋生别说拿根死人指骨回来,就是拿个死人头骨回来他也不在乎。可这是在苏联,还身负公司重大任务。眼看这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这时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会不会前功尽弃?

    这不是兄弟不讲义气,只想着公司任务而不顾张秋生的死活。张秋生万一受冤被抓,凭他的能耐在监狱里不会受苦并极有可能逃出来。再说了,兄弟们也会拼了命去营救。要不将西伯利亚闹成东伯得亚,老子们就把头拧下来。大不了一死,割了头碗大的疤,砍头只当风吹帽,十六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可要是公司任务泡汤,那就真要抓瞎。要说忽悠人,这里除了吴痕那是个顶个。可是将人忽悠得心甘情愿地与自己做买卖签合同,除了张秋生他们都没那能耐。他们对自己肚子里有多少水水,能吃几碗干饭还是清楚的,人贵有自知之明。

    吴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俗话说这世上除死无大事,就是说天大的事以死相抵也就一了百了。这指的是个人惹的私事,要是遇上公事呢?

    这次公司虽然没定任务指标,但是在与谢尔盖、伊万·伊万诺维奇等商人的初步交谈中可以知道这些人都是做大买卖的,低于千万美元的买卖都不屑一顾。

    对方胃口大是好事,说明这次的苏联之行取得了巨大成功。可是泡汤了那损失也是巨大的,如果这泡汤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真叫百死不得恕其罪。自己是组长,首先就要承担这个责任,何况是自己与张秋生一道去那儿玩的。一道去的,没有看住张秋生,那就是失察之罪。

    三伏天都不出汗的吴痕额头上冒出密集的汗珠,细声细气好像生怕吓着张秋生似的问:“你怎么就想起来拣这么个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人骨头呢?其实架子上的展品,那个,啊,那个也不是绝对不能拿。抓住了就叫偷,没抓住嘛,那个,这个,哈,哇,总之,比拣这个死人骨头要好。”玛的,跟这些家伙待一起,真的要少活几年。这叫什么?这叫按下葫芦泛起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次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差点死了一个自己人,这次又一个陷入凶杀嫌疑。

    张秋生见吴痕紧张成这样,也有点过意不去。他从来不欺负老实人:“我就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有博物馆的清洁工也太懒了吧,地面都没打扫干净。所以就拿来看看,你要是觉得很严重,那我明天再扔回去就是。”

    是啊,既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了回来,明天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去就是,有什么好紧张的?自己还是定力太差,遇到一点点事就惊惶失措,与张秋生比还是差了一把火啊。抺抺头上的汗,大度的说:“拿了就拿了吧。不过明天还是还回去的好,这东西又不好玩。”

    只是四百多公里的路程,来回近九百公里。明天还有便机可搭?

    然而张秋生又说:“拿之前我用内力感知了一下,觉得这骨头有点古怪。否则我也不会去拿,要是拣了一根别人刚吐的骨头还当宝,说出去也是大笑话。”

    听张秋生这样说,吴痕也好奇的拿起这骨头,动起灵力仔细感知。没一会他就放下,面露思索的神sè:“这里面有一股yīn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吴痕出身玄门正宗,修行的内容主要就是探寻天道。修行中当然还要习练一些法术,但玄门正宗习练法术的本意还是通过这些习练来体会天道运行规则。玄门正宗当然对于旁宗的一些经典也有涉猎,目的也是为了更好更全面的体会天道。但绝不会太过深入,因为一不小心会误入歧途。

    而柳家为了尽快让吴痕兄妹突破筑基,完全忽略修行道路上的这些旁枝以便心无旁骛去冲击筑基。所以吴痕兄妹在目前修真界青年一代中修为最高,但却对捉鬼驱邪,斩妖除魔,算命卜卦,yīn宅风水等等一窍不通。

    其实也不止吴痕兄妹,在他兄弟俩突破筑基后,雨后chūn笋般涌现一批青年都突破了筑基。这些青年都是在本门派或家族的指导下放弃了必要的旁宗修习。张秋生开玩笑写了一张“里氏达沙碧,木油啸机机”的纸条给郝老板,吴烟与李秀英到现在都没参详出来,原因就在这里。

    所以,吴痕只能探得这骨头里有yīn气,却无法进一步探知究竟是什么。老话说得好,一门不到一门黑,术业有专攻。

    孙不武大咧咧地说:“死人骨头嘛,总应当是有yīn气的。你们见过喜气洋洋的死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游子身上衣

    半天没说话的李满屯缓缓开口说:“在我家附近有一个少数民族,他们是信萨满教的。当然也只是老年人才信,现在的青年人是什么教都不信只信钱。好像,似乎,萨满教巫师的法器很随意,除了长柄鼓和腰铃是统一的外,其他的就什么都有。也有用骨头的。但我所见的骨头都是很大很长,拿在手里像棒锤一样的。用指骨的还没见过。”

    五个人这一晚就围在一起研究这骨头,提出了各种假设,甚至连外星人的骨头都被提出来。当然也免不了争吵,更少不了胡说八道。孙不武与人争论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后突然说:“咦,我想起来了。你们看啊,这根指骨比阿仁的指骨要短上那么一点。对吧?其实比我们的指骨都要短上这么一点。这说明什么?”

    除吴痕外另外三个人心有灵犀的同时一拍桌子:“这是女人的指骨!”

    吴痕唱反调:“就不能是小孩的指骨?小孩的指骨更短!”

    切,四个人鄙视的望着吴痕,一副不与逻辑思维差的人说话的神态。既然知道小孩的指骨更短,你还说这是小孩的指骨?

    既然是女人的指骨,那它的主人就很有可能是美女。美女吔,这想像空间太大了,多么的令人遐思啊?

    张秋生突然捞起左手旁的一件毛衣,也不知怎么右手上就多了一把水果刀,手挥刀落就割下半截衣袖。孙不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叫:“我-cāo,你怎么把我毛衣袖子给割了!”

    “这可是美女的骨头,”张秋生理所当然的说:“能这样放在冷冰冰**的桌子上吗?”

    刚才瞎吵吵,吵热了大家就将毛衣脱了扔床上。这是张秋生与宋念仁的房间,两张床中间一张桌子。五个人有坐床上的有坐板凳的,骨头就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孙不武叫道:“怎么不割你自己的?单单要割我的?”这不是孙不武小气。在这天寒地冻的西伯利亚,室内都有暖气。上哪儿都是脱去外衣,只穿一件毛衣的。即使去商店都是先去寄存处将外衣寄存,然后你再逛商场。孙不武的毛衣现在是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你让他出去怎么做人?在商场,在咖啡馆,在小酒吧,你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人家不骂你傻-逼也是怪。那就干脆不穿毛衣了,脱去外衣就是衬衫?那就更是**。如何穿衣是有一定的社会风气约束的。

    张秋生不理睬孙不武的叫嚷,小心翼翼无比虔诚的将骨头放到那半截毛衣袖子上。李满屯却对孙不武嗤之以鼻:“切,你那是什么破毛衣?人家老张毛衣是他妈妈手工织的,你的毛衣是在商店里买的。工厂里一分钟能织几百件的东西,能与慈母织出来的比吗?”

    呃,这个,是没法比。尤其张秋生的妈妈是梁老师,那就更没法比。再看看李满屯身上毛衣,也是手工织的,宋念仁的毛衣还是手工织的。只有吴痕的毛衣同样是工业品,虽然是名牌但却掩不住机器的那种冷漠。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

    孙不武朝吴痕望望,眼中明显的黯然。他与吴痕的母亲都是高官。不能说母亲不爱他们,但却很少亲手打理孩子,家务事一般都是让保姆去做。身为高官的母亲当然很忙,忙到没时间照顾自己的孩子,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梁老师也很忙啊,她一人带两个班的班主任,而且这两个班还全都是些歪瓜咧枣,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吴痕与孙不武同时都在想,自己的妈妈要是像梁老师那样多好?其实当不当官,当多大的官是无所谓的。能穿上妈妈亲手织的衣服,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这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张秋生突然将毛衣袖子连同指骨一起揣进口袋,又从枕头下面取出一副扑克,也不洗牌就分做四份,给每人发了一份,当然吴痕除外。

    四个人配合默契,装模作样的玩起扑克来。

    房门没关,阿廖沙来找这些中国的中学生玩,看见他们正在玩扑克就站在一旁观战。张秋生客气的请他也一起玩,阿廖沙摇摇头拒绝了。

    扑克是世界流行的游戏,几乎人人会玩。虽然各国各地玩法不同,但总是有规律可循。比如大牌压小牌,再比如某种花sè压另一种花sè。可是阿廖沙楞是看不懂这些中国学生玩的是什么。张秋生一张梅花八压了李满屯一对K,而孙不武一张方片五又压了张秋生的梅花八,等等等等。

    这种玩法不会,站在一旁看就看不出个明堂。阿廖沙有点无聊,突然注意到孙不武那半截衣袖,好奇的拎着看。半截衣袖,这是小事,问题是还没绞边。阿廖沙虽然是男生对服装不太懂,但这毛衣不绞边的后果他还是懂的。

    阿廖沙牵牵这衣袖问:“喂,孙。你这衣袖怎么了?”

    孙不武作认真思考下一步如何出牌状,头都不回的说:“酷。”

    “cool?”阿廖沙被弄糊涂了:“今天是零下十八度。孙,至少我认为,少半截衣袖并不能使你更凉爽。”

    更加认真思考如何出牌,更加头都不回:“流行。”只蹦出一个单词。张秋生就在眼前,不能在他面前说英语,实在要说也只蹦单词。这叫现丑不如藏拙。

    孙不武经过艰苦的努力英语会话能力已经很好了。这些天他经常与阿廖沙谈心,那可是长篇大论,说的那叫一个顺溜。可是他知道,就这样与张秋生比还差的很远。

    张秋生是一口的标准美式英语,时不时的还冒一些成语、惯用语、俚语,甚至非常流行的黑人俚语。还有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动作,活脱脱像是八辈儿在美国土生土长的一样。这家伙就是一个怪胎,与他没法比。

    其实孙不武与李满屯找阿廖沙练习英语会话能力时宋念仁就在旁边,阿廖沙也是要练习英语会话能力,他是要拜阿仁为师。

    孙、李二人也是要拜阿仁为师,只是嘴上不说而已。他们不怕在阿仁面前露怯,他们不是样样都比阿仁差,比如武学就比阿仁好。这样算扯平,心理上没有失落感。

    他娘的,与张秋生这怪胎就无法扯平。无论文武,无论做买卖捞钱,甚至打屁磨牙,他们都比张秋生不过。这就让他们郁闷。

    兄弟归兄弟,最起码也要有一样长脸的东西撑门面吧?李满屯从小在农村长大。虽然是被长老们强迫的,不管怎样身上总有农民的烙印,对面子的在乎程度要好一点。

    孙不武可是大少爷出身。在家是jǐng卫、秘书、保姆围着转。在外会打架、学习好、有钱有势,长得又帅,成天也是马屁jīng围着转。这样环境长大的主,自尊心特别强。可自从进入二十一中他算是遇到了克星,也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孙不武屙屎捏拳头暗地用劲,想赶上张秋生,哪怕在某一方面能赶上他就好。在这之前能藏拙尽量藏拙,当然也不能太瘪食,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避短扬长。能与张秋生放对的尽量放对,该藏拙的一定要藏拙。

    现在孙不武就在藏拙,他不说长句只蹦单词。

    “流行?”阿廖沙不太明白,扭头问宋念仁:“中国现在流行这个?毛衣袖子一只长一只短,还不绞边?”同时看了看孙不武手中的牌,三、四都是四张。另外三张五,刚才出了一张方片五,应当也是四张五。还有大、小王,这牌照说是很好的啊?再看看李满屯的牌,J、Q都是四张,另外两张K两张十。嗯,刚才出了一对K,就是说K也是四张。这牌更好。可为嘛要拆开打呢?还小的能压大的,单张能压对子?看不懂!

    宋念仁似乎也在考虑如何出牌,不过还是很礼貌的扭头回答:“是的,流行。不过,只在极少部分人中流行,这个指的是脑袋被门板夹了的人,意思就是大脑出了问题。阿廖沙,你知道,流行这东西,很难说明白道理。”

    阿廖沙点头认可这个说法。比如明明是人头,他非要剃个鸡冠;比如明明很好的金黄sè的头发,他非染成蓝sè的。好好的一个鼻子,他非要穿一个孔,还套个环。确实是极少部分人,确实是没道理可说。孙这样算好的了,毕竟没伤及身体。

    孙不武无缘无故被阿仁骂了,恨得直咬牙,可一时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刚才阿廖沙问你话,你苦苦思索如何出牌没空搭理人家。现在你就有空了?就不考虑牌局了?你住在人家里,不能太没礼貌了。装作没听见,继续考虑如何出牌。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李翠兰

    其实这牌没法打,大家手里都是炸弹。昨天认真清理了这扑克,全是四张四张的叠在一起。张秋生这家伙,你要是不带他打牌,他就偷牌。要是只偷走一张倒还好说,打牌时不够分就知道了。他经常是偷走一张,再塞进一张。让人搞不清少了哪一张,又多了哪一张。只能认真清理。

    大家也偷偷搜过张秋生背包,看他到底带了几副扑克。可是包里没有,不知这家伙放哪儿了。总不能将他绑起来老虎凳辣椒水侍候,逼问他将其它的扑克藏哪儿交待出来吧?

    玩也玩过了,闹也闹过了。这五个人不是科学家,没有那种执着的探索jīng神。这骨头也不像是修行者的法宝,否则吴痕肯定要仔细参详一番。半天没研究出个明堂,也就丢在一边睡觉去了。几个现代少年还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作息习惯,天不亮就要起来练功,早睡是必要的。

    一轮明月升起在贝加尔湖的上空,将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如霜的月光照进房间,放在桌子上的骨头慢慢冒出一股青烟。

    青烟在空中袅绕,渐渐现出一个人形。

    宋念仁自从全身经脉被打通,张秋生偷偷喂他微量的灵气丹再悄悄将灵气转成真气。加上吴痕等三个武学大家的指导,现在内家功夫已经小有成就,对身边异常情况的感知能力很强。他刚刚睡着,心里突然一个激凌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一幕。

    “秋,秋,秋秋,”宋念仁害怕,紧张的推着张秋生,遇到危险张秋生就是他主心骨:“秋,秋生。”他长这么大哪见过这种诡异现象?

    张秋生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双腿盘膝看着已chéng rén形的青烟,对宋念仁说:“别怕,我早就醒了。”

    张秋生当然早就醒了,他只不过微微眯着眼睛盯着这股青烟,想看看这青烟究竟会有什么明堂。现在既然宋念仁害怕,那就干脆坐起来。心想,变就变吧,千万别变个丑八怪或青面燎牙,其实我也是很害怕的哟。

    青烟形成的人形越来越清晰。门外人影一闪,吴痕进来了。这些人睡觉从不关门,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是两个人影不分先后的闪进来,这是李满屯与孙不武。这两人是谁也不服谁,除了在对付张秋生时一致,其他情况都是争先恐后。

    吴痕手扣一张正罡五雷符,时刻准备情况稍有不对就轰出去。这次出来他很带了一些符,以备不时之需。但偏偏就没有对付鬼的符,原因是他没学过捉鬼驱邪的术法。事急从权,也只有先准备好雷符,尽管这符轰出去会将这木屋毁了,但保命要紧哪又管得许多。

    李、孙两人在宋念仁身边一左一右站好,做出保护宋念仁的架式。危险情况由吴痕与张秋生对付,他们只要保护好最差的一个就行了。

    一切都是在一刹那间完成。青烟也完全变形成功,站在五少年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上身穿一件蓝底白花的大襟布褂,下身是一条靛青布长裙,裙边上绣着白sè的花儿。裙下露出小脚,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

    标准的鹅蛋脸,挺直的鼻梁,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一根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在脑后,几绺的发丝散在耳鬂。美女啊,美女,只可惜脸sè太苍白了。

    少女双手手指交叉按在身体左侧,弯腰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口中说道:“翠兰拜见各位大人。”

    张秋生傻不楞登的问:“崔兰?你姓崔?”别说张秋生傻,另外四个还不如他。要么还保持着jǐng惕,比如吴痕;要么像猪哥盯着少女看,比如李、孙;要么还没消除害怕的心理,比如宋念仁。

    少女躬身回张秋生道:“小女子姓李,名翠兰。”

    古代未婚女孩一般自称小女子,闺名是不会告诉外人的。她将他们当做“大人”,也就是朝廷来的人才说自己名字。古代等级制度森严,小民在“大人”面前没有**。

    这一切太过诡异,一切又来的太过突然,张秋生还没回过神来,又问:“看来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成了这模样?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就成了鬼?”既然是鬼,那就说明她年纪轻轻就死了,那么是怎么死的呢?要是苦大仇深,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你别找我们啊!我们家离这儿千山万水的,平生难得来一次,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仇怨吧?

    李翠兰yù泣还诉的说:“小女子也不知道,当时就是打仗,天天打战。阿爹也去打仗,小女子等阿爹回来。天天等,天天盼。然后马队过来了,再然后我就这样了。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渐渐忘了。”

    战争的受害者!这是什么战争?nǎinǎi的,难道是小rì本害的?张秋生搜肠刮肚也没想起小rì本在中西伯利亚打过什么战。

    rì俄战争,这是rì本与沙皇俄国在中国东北打的一场战争。诺门坎战争,这是rì苏在中蒙边境打的一场战争。战争地点都与这儿没什么关系。

    “那个,翠兰啊,”张秋生叫翠兰没有叫秀英那么顺口:“你知道是谁跟谁打仗吗?”

    “回大人话,”李翠兰努力回忆了一会说:“是朝廷与罗刹打。”

    嗯,罗刹就是现在的俄罗斯,那么朝廷就是清朝了,明朝时俄罗斯还没实行西伯利亚殖民计划。而清朝与沙俄打了很多仗,到底是哪一场战争?nǎinǎi的,想起来又生气,清朝与沙俄打仗从来都是输的多赢的少。

    张秋生吐了一口浊气问:“翠兰啊,好好想想,是哪一仗,当时是哪个皇帝当朝?”

    李翠兰想了好长一会说:“不知道是什么仗,当时好像是康熙皇上。对了,是康熙皇上。阿爹是康熙二十四年走的,我等了一年多。”

    五个人同时拍桌子,倒把李翠兰吓一跳。没跑了,这是雅克萨之战。nǎinǎi的,仗打赢了,倒签了个不平等条约。自从尼布楚条约以后,这一带就名正言顺的属于沙俄了。

    “那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据我所知,雅克萨离这儿很远。”张秋生确实不明白,她躲在骨头里怎么跑这么远的路。好像,听说,鬼都是在自己死的附近活动。

    李翠兰摇头说:“不知道。最开始的那段时光,我天天在村子周围转,我想看到阿爹。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我被一个巫师做了他的法器,和许多其他的鬼在一起被串成他的项链。

    这个巫师-法力很大,他能够勾通天地。我们能感觉他的力量,他给我们贯注天地之力,让我们强大。他带我们去打仗,然后让我们吃掉打败仗的人的魂魄,使我们更强大。

    我想这个巫师可能不是最强大的,他在一次与别人打仗时死了。他自己的魂魄,还有与我一起的那些鬼都被胜者吃了。

    我们的巫师在最后与对方拼命,抡起项链打击对方时项链散了,我被抛的很远很远。在巫师的一百多个鬼魂中我是最弱的,但我有一项本领他们没有,就是我会屏住气息。”

    五个人深更半夜的听一个鬼讲故事,还一个个听的聚jīng会神。说出去有人相信吗?要说没人相信那也太绝对了,恐怕高一一班的人会相信。因为高一一班的同学知道这五个人是什么鬼事都做得出来。

    李翠兰说到这儿停住了,似乎陷入沉思中。宋念仁最喜欢听故事,忍不住催道:“说啊,接着说。”

    “我很长时间就待在那儿。到底是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二百年。我也不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那儿yīn气很重,很适合我修炼。后来,来了很多人,都是罗刹人,他们要在那儿修一条路,可以跑很长很长的车的那种路。yīn气被破坏了,我只得离开那地方,来到一个萨满巫师很多的地方。

    这儿的萨满巫师虽然多,但已没有一个法力强大的。有一个巫师成了我的朋友,她的法力很弱,完全没能力役使我,所以我们成了朋友。她教了一套吸收月光之法,换我帮她的忙,就是她跳神时,从请神、降神、领神一直到送神,都由我帮她完成。

    这位叫奥德根的成了这一带最有名的巫师。也就可以庇护我在那儿安心的待下去。后来奥德根死了,我还是在那儿待着。又过了很多很多年,那儿又来了许多人,说是要修一个水库。萨满的村子要搬走,其他所有的村子都要搬走,因为这一带要沉入水底。

    我在四处游荡了许多年,最后还是找到这个萨满气息最浓的地方,我喜欢萨满气息就待了下来。直到今天遇上大人们,就想办法跟了您过来。实在太莽闯了,请大人见谅。”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盘问李翠兰

    “别,我们不是大人,”大人这个称呼可担当不起,张秋生赶紧纠正:“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可不是什么大人。”

    “我躲在塔得茨看了很多年,也想了很多年,”李翠兰说:“大清国凡是能上这儿的人,都是不是普通人。你们当得大人的称呼。”

    别说,虽然是鬼,也还有一点观察能力。

    国门到现在还没完全敞开,没有一点小门道确实上不了这儿。即使再过一段时间苏联解体了,大量的中国人涌向俄罗斯,但都是些上这儿淘金,上这儿发财的。哪有人闲的蛋痛跑塔得茨玩的?即使是自己,今天也是要拜访谢尔盖顺路,加上娜娅与娜塔莎一再推荐,要不然也没心情与闲功夫。

    张秋生虽然喜欢与同学瞎扯蛋,但做正经事时还是很正经的,现在弄明白这个鬼找他的来意就是正经事。

    “今天是你有意找我的?”今天一晚上虽然与大家瞎扯,其实心里一直很疑惑,当时为什么心里一动就将这骨头拣起并带回来了?

    李翠兰低头说:“是的。大人的感知力太强大,我稍微放出念力您就知道了。”

    是吗?张秋生回想当时情景,好像心念一动就发现墙角有这么一个玩意,心想这博物馆的清洁工也太懒了,地都打扫不干净。当时是出于好奇才拣起来,哪知道是李翠兰这个鬼引诱的呢?看来还是没有认真看书学习啊,离拒腐蚀永不沾的要求还很远啦。经不住敌人的糖衣炮弹的攻击,不对,应当是经不住女鬼的勾引啊。

    张秋生指着吴痕说:“那你怎么不找他?”大大的不服啊,应当也要吴痕经受一下女鬼的考验嘛,不试怎么能知道差距呢:“你看他长得多帅,又白又胖,又软又糯的,好吃又好看。”

    cāo,好好的怎么扯我身上了?吴痕大怒,又气又窘,又自恋的说:“我哪儿又白又胖了?我是标准身材好不好?”

    “好吧,你是标准身材,”张秋生从善如流,又催问李翠兰:“你看,这么个标准身材,香脆爽口,酸甜适中,老少咸宜,男女通杀。你怎么不找他,单单找我?”

    自己大好形象被这家伙说的如此不堪,吴痕无语泪流。真想封住张秋生哑穴,但这是不可能的,这家伙可没李满屯那么好对付。一个没搞好,鬼的问题还没解决自己人倒先打了起来。

    李翠兰始终保持着古代女子见陌生男人时的姿态,低着头恭敬的回答:“当时是您离我最近。”

    “就这么简单?”张秋生觉得这样的答案太大路货了,没有一点新意。

    “嗯啦。”

    “你不是觉得我虽然没老吴帅,但也风流潇洒、玉树临风、一枝梨花压海棠,才忍不住找我的?”

    李翠兰低着头没回答这个问题。

    吴痕把对张秋生的鄙视发挥到极致,还没见过一个人这么无耻的自卖自夸。这个张秋生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李满屯等三个水货却觉得暗爽,老张对吴痕的形容太贴切了太形象了,比李满屯简单的一个妖孽高明多了。重要的是老张这番话可当泡妞宝典啊,面对的虽然是鬼可也是少女啊。嗯,这段话要记下,以后会有用处的。

    当时除没有互联网外,连录像机都没普及更别提VCD了。对于张秋生说的在二十一世纪人人都知的话,李满屯他们是第一次听说。

    张秋生大概也觉得刚才的话太过无耻了,挠挠头皮说:“那,你找我有何贵干?”

    李翠兰抬起头来说:“想拜托大人带我回国,回到我的祖国。在别人的国里飘荡的鬼,是野鬼中的野鬼,永世不得超生的野鬼。”这是她自从现身以来第一次抬头说话,面带凄苦语音呜咽。

    五人同时肃容,对李翠兰肃然起敬,也可以想像她心中的孤苦。

    李满屯三个冲动的想要张秋生立即答应李翠兰的要求。但这个时候没他们说话的份,这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规矩,他们不敢破坏。平时打打闹闹,正经时要有个正经样。

    “回国?”有些事必须搞清楚,尤其是带一个鬼回去,这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事一定要慎重,张秋生不是一味的胡闹:“现在不是大清国了,大清国已被推翻,已经没有了皇帝。现在是共和国,人民当家作主。”

    “我知道,”李翠兰的头又低下去:“我知道大清国可能垮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还会看报纸电视?”张秋生被李翠兰的智力搞糊涂了,她可是鬼吔,鬼也会读书看报?

    李翠兰摇摇头,没说话。

    “那么你是偷听俄罗斯人说话知道的?”这就对了嘛,从没听说过鬼会看报纸电视的。再说了,辛亥革命那会还没电视电台,报纸也没后来的那样铺天盖地哪容得鬼随便看的?

    李翠兰还是摇头,但这次说话了:“我从不偷听俄罗斯人说话,那样很危险。东正教牧首的法力很强大。我能活到现在,哦,不对,我能到现在没给各方灭了,就是从来都小心谨慎,不做冒险的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五个人都抓瞎了。难道,莫非,竟然是掐指一算就能知道过去未来?从康熙那会儿算起,李翠兰已三百多岁了。乖乖,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三百年的老鬼吔,应当是法力无边了吧?

    五个人都不知道鬼是怎样算级别的,尽管其中还有当今修真界奇才吴痕。玄门正宗就了不起?遇到这样诡异的事照样抓瞎,还就不如那些旁门左道管用。术业有专攻啊,一门不到一门黑啊。

    李翠兰见五个水货像木头一样发呆,只得解释说:“大清国的男人都梳辫子,你们都没有辫子。还有很长时间来这儿的关内人都没辫子,所以我估摸着大清国垮了。就像大明被大清打垮一样。”

    五个水货恍然大悟。cāo,这么简单的事,我们怎么没想到?平时个个吹牛显摆学问,似乎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才子。到了考校真学问时,却是一群白痴。这次集体出丑了,这个糗出大发了。

    张秋生知道今天这个丑一定会全部赖到自己头上。李满屯几个一定会牛皮哄哄的说他们早就知道,只是遵守规矩不乱发言。所以这次出丑完全是他与吴痕两人的事。问题是,吴痕从不显摆学问,所以这个糗得他一人吃下。大意失荆州啊,yīn沟里翻船啊。关键是总想着对方是个鬼。鬼嘛,总是要害人的。她找我必定是有什么yīn谋诡计,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地。都是yīn谋论惹的祸啊,从此落下给李满屯们笑话的把柄了。

    外面大好月光,让她出去吸收月亮光华吧。别瞎耽误功夫,还出丑。张秋生心灰意懒的想。刚刚想叫李翠兰出去,自己好继续睡觉。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出糗就出糗吧,该问的还得问明白:“这么多年了,你应该见过不少中国人。你早不找别人,为什么拖到今天单单找我?”

    李翠兰苦笑着说:“国界都有神灵护佑,不仅罗刹国有,中国那边也有。要不然我自己就回去了,哪等到今天求人带?必得火气旺的人才能带我回去,不然我就此灰飞烟灭事小,带我的人也会受极大伤害。我是看两位大人火气极旺,才敢找您。”

    好吧,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张秋生正准备宣布李翠兰去吸收月光,我们大家继续睡觉时,宋念仁突然问:“那个,翠兰啊。我听说鬼的双脚都是悬空的,你怎么是脚踏实地?还有,清朝时女人都裹小脚,俗称三寸金莲,你怎么没裹小脚?”

    这孩子,怎么连看女人都不会?看女人要看脸蛋,看胸。看腿,当然穿长裙你也看不到腿。还有看屁股,啊不对,应当是看臂部。你怎么看脚去了?难道你是恋脚癖?张秋生心里大骂宋念仁变态,决定回家后要好好说说他。

    李翠兰微笑着看了宋念仁一眼说:“刚开始,我双脚也是悬空的。但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能脚踏实地了。另外,只有关内的女子才裹小脚,我们关外的女子,特别是兴安岭以外的女子没这习俗。”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方晋中的烦恼

    张秋生又准备宣布散会时,孙不武又问了:“翠兰啊,你多大年纪啊?我是说你是几岁时死的。”

    李翠兰刚才还带着微笑的脸变得凄苦起来:“十六岁。”心情不好,回答也就简短。

    张秋生打算说,啊,我们是同龄人,握过手先。但看李翠兰那伤心的神情,打消了这想法。开玩笑也要分场合。果断宣布散会!再继续下去还不知这些水货会提出什么白痴问题。

    今天继续拜会有关人物,这次当然不用去伊尔库茨克了。不能像孔子访阳货一样,专门趁别人不在家时去。娜娅与娜塔莎要上学,今天不能再陪他们。

    吴痕今天终于彻底装了一回逼,从上车就开始睡觉。张秋生开车可以绝对放心,李满屯三个人滑雪想干扰,那是想都不要想。

    昨天李满屯他们买了四副滑雪板,是除了张秋生每人一副。他们不知道吴痕不会滑雪,也不愿当众人面学习。吴痕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他不怕在张秋生面前露怯,有些东西他宁愿偷偷找张秋生学也不愿让李满屯他们知道自己不会。

    受拜会的每一个商人都非常热情的接待张秋生与吴痕,毕竟是在战斗中凝结的友谊,何况还受到暗示他们会得到好处。大家都急不可耐的等待中方公司的总经理的来临。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如此这般的进行了三天,该拜访的人物都拜访完毕,前期工作都准备就绪。梁总今天就要到伊尔库茨克,大家抓紧时间吃完早饭就赶去机场迎接。

    梁司剑自从接到五人小组电话,连夜召开董事会。将五人小组在苏联的工作成果向董事们做了汇报。董事们也异常振奋,各自再连夜召开本家族会议。

    各个家族都高速运转起来。张家是最没势力的一家,但他家提供了最急需的资金,用华航提供的一百万美元担保贷了一千万。当然这是由于张家良好的还贷信誉,银行才百分百的给予贷款。

    宋家在国内虽然在政治上没有什么势力,但在商界的势力很大,特别一同来国内投资的华侨界。宋家也提供了一千万人民币。

    一千万在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已经微不足道,但在九十年代初绝对是个了不得的数字。其他的三家尽管是大家族,却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们有他们的优势,发动全家族力量联系有关部门,打通各种关节。

    国有中小型企业的领导整天为产品积压而头痛,听说五联公司大批量收购轻工业产品,全都闻风而动,不仅是麒林市,包括省会浮云市及本省其他一些城市都赶来了。这一切除了积压的库存太多外,五联公司的发起人安然同生公司的良好信誉起了重要作用。

    这年头产品不好卖,而收货后能立即不少分文给钱的就更少。安然同生公司的信誉不是随便吹的,有一批工厂被救活的案例做证。安然同生公司是五联公司的发起人,安然同生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现在就是五联公司的老总。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安然同生公司只要与哪个工厂建立了关系,不仅是能帮着盘活库存,重要的是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单子。这才是一个工厂活命的根本。

    那个年代许多人都认为办公司做买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将钱搞到手,很少有人将信誉当回事。

    也有部分人知道信誉本身就是价值,并且是无价之宝。但他们又相信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肮脏的血腥的,在自己事业发展的初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待事业发展起来再建立信誉不迟。

    所以这时有人坚守信誉,哪怕自己吃亏也决不损害别人。这样的公司自然就引起别人注意。

    很多城市都由zhèng fǔ主管部门的领导亲自带队,有的甚至分管市长都来了。方晋中做为麒林市市长,当然不能坐视。五联公司可是麒林市的企业,他们这个大动作应当让本市获取最大利益。盘活国有企业存量资产,解决国有企业开工不足,避免企业倒闭和安置下岗职工。这些可都是当前最大的政绩。

    可是方晋中非常头痛,五联公司的发起人是梁司琪家的公司,五联公司的总经理是梁司琪的弟弟。别的城市分管市长都来了,作为官场礼节这些分管市长都来拜会过自己。而做为麒林市的市长到这时还不出头,实在说不过去。

    方晋中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也不是脸皮薄的人。能当上市长的人,没一个不是心xìng坚毅之辈。可是现在他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给梁司琪的伤害太深,手段太过卑鄙。如果梁司琪对他说,你找秋然去,那怎么办?

    安然同生公司,顾名思义秋然占四分之一股份。孩子们现在未成年,所以由大人代为管理。可是秋然会理睬自己吗?答案是否定的。秋然连眼角都不带瞅自己一下,会在这个大事上听自己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方晋中很苦闷。即使五联公司深明大义,带领麒林市的国有企业走出困境。这个政绩能算他的吗?你他娘的连头都没伸一下,有了成果你来抢政绩?更有那些政敌,比如市委那班人知道了他与梁司琪的关系后,会不会拿来做文章?

    方晋中将秘书长叫来,问能不能召开个会议,将五联公司的人请来,安慰一下鼓励一下,再给他们提一些要求,并且给一点优惠政策,以示zhèng fǔ的重视?

    秘书长苦笑着说,他早就与五联公司联系了,一些轻工主管部门也纷纷上门。特别是纺织局与外贸局,一向就与安然同生公司关系良好。安然同生公司可是实实在在救活了他们下属的一些厂子。

    问题是五联公司根本没时间来开会。他们从总经理到打字员全都忙的两脚不沾灰。你到他们公司去看看,人人走路都一溜小跑。就没有坐那儿喝茶看报纸,厕所一蹲半小时的。

    至于优惠政策,无非人、财、物。人,梁司剑本身就是副处级干部下海的,硕士学位。公司里一水的本科、硕士、博士,连打字员都是自考大专。钱,在五联公司就不成问题。一天之内就拿出两千万,连同一直放银行没动的一千万,一共就有三千万了,钱在他们还是问题吗?

    物,就更不成问题,有钱什么买不到?

    秘书长提议,zhèng fǔ唯一能给的政策优惠就是在税收方面,建议能免的免能减的减,并形成文件,由市领导亲自送过去以表示重视。

    方晋中觉得秘书长这个建议不错,当即召财政局、税务局过来开会。五联公司本来就是中外合资企业,除国家给的政策一定要给足外,另外地方税包括附加税费暂时给予一年全免,两年减半。

    方晋中带着文件硬着头皮去了五联公司。梁司剑带着一班人去了京城,一边办签证一边订机票,签证办好就直接从京城去苏联。听了五联公司的接待人员给市长大人的解释,方晋中感觉这才真正叫做争分夺秒。各个企业要是都这样干事,何愁麒林市搞不好?

    五联公司里热闹的像菜市场,来联系业务的比公司职工还多。令方晋中生气的是,浮云市的一个副市长公然当着他的面对副总经理游说,想要五联公司迁到浮云市去。

    浮云是副省级城市,副市长也是正厅与方晋中平级。方晋中与那位副市长都顾及到正厅的面子,他俩没有当面冲突。但各自带来的人员就没那么好了,双方面露微笑说话却夹枪带棒互相攻击。

    浮云市说自己是省会城市,格局大经济规模大,发展空间大。麒林说自己是历史文化名城,文化底蕴深厚,工业布局产业结构合理,同样有着极大的发展空间。

    浮云的人讥笑麒林人,你们屁的历史文化名城啊!你们拿一处古迹给我们看看,拿一个名人给我们看看?这是麒林的短板,提出来就让市民们脸红。

    五联公司的副总经理苦笑着说,目前公司管理层里就他一人值班,其他人都办事去了。连股东、董事都当成普通职员去办事,搬不搬迁真的不是他这个副总能决定的事。

    从五联公司出来,方晋中突然想去安然同生公司去看看。一个小小的私营公司,竟然能掀起这么大浪,而公司的实际所有人却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梁司琪这一家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

    安然同生公司经理室里只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慈眉善目的老nǎinǎi接待方晋中一行。老nǎinǎi说公司是几个孙子的。孩子们太小目前还要上学,所以这个公司暂时由大人代管。本来是舅舅当经理,但现在舅舅在五联公司太忙,现在改由爷爷当经理。

    老nǎinǎi不卑不亢,一点没有面对市长而紧张或受宠若惊。言简意赅简明扼要的介绍着公司状况。当方晋中问公司有没有扩大计划时,老nǎinǎi笑着说没有。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经验不能照搬

    听说这公司连财会机构都没有,方晋中感觉很奇怪,连忙问没有财会室公司财务怎么运作?

    老nǎinǎi回答说,聘请了两家会计师事务所做财务顾问。一家负责会计工作一家负责出纳工作。这样做虽然花费比较大,但也有几个好处。首先是税务局从不找公司麻烦,因为本公司没有做假账的可能,有关纳税问题他们直接找会计师事务所就行了。其次尽管两家财务顾问的费用比较大,但考虑到自己设会计、出纳,这些人员的工资、福利、劳保等等加起来与顾问费也差不多。当然,本公司比较小,运作模式简单,才可以这样做。大公司经营范围广,运作与管理都相当复杂,还是应当有自己的财务部门。

    安然同生公司还有一特sè,没有自己正式的业务人员。全部业务都外包出去,利润与销售人员五五分成。陪同方晋中一起来的纺织局局长耿长河,与外贸局局长朱国强向方晋中汇报时说,他们在自己下属企业也推广过安然公司的做法。但收效甚微,大多数情况是产品发出去了货款收不回来,有的甚至连销售人员都跑的不见人影,货款却给他们带跑了。

    他们就不明白安然公司的销售人员怎么就那样忠心耿耿,竭尽全力的跑销售建渠道,不仅能将产品推出去,回款又及时。这还不算,他们的业务人员还能找单子,而且找的还都是大单子。耿长河气的在市长面前都骂娘,他娘的,难道真的屎只有狗吃,羊吃了粘胡子?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进来,没理睬方晋中这一班人,虽然这帮人带着很明显的官气。女孩却对老nǎinǎi非常亲热,像是对自己的nǎinǎi。

    耿长河与朱国强却是认识这女孩,两位大局长亲热的叫:“小方回来了?”

    小方明显很生这两位局长的气,冷着脸说:“别跟我套近乎,我被你们俩给害惨了。”当然漂亮女孩即使生气,那模样也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人生出许多爱怜。

    耿长河与朱国强平时都口花花的沾点便宜,但今天情况特殊他们不敢。一来市长就在身边;二来安然公司里他们最怕的就是张nǎinǎi。这老nǎinǎi很和气,可身上就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场,压得这两位见过大世面的正处级不敢放肆。

    两位局长赶紧介绍:“小方,这位是方市长,今天来看望安然公司的全体职工。”又对方晋中介绍说:“方市长,这位是方爱娟女士,深圳秋叶轻纺贸易公司经理。”

    张nǎinǎi的气场对方晋中也有压力。可能心中有愧的原因,他受到的压力比耿长河与朱国强还厉害。方晋中向方爱娟伸出手,而方爱娟落落大方与市长大人握手。方爱娟认为这世界上只有安然公司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这儿她心态才能放的最开,什么人都不需要害怕,一切都有公司给她顶着。

    这几个月来,是方爱娟长这么大过的最开心的rì子。生意做的非常顺,现在她已有六十多万的身家了。在深圳注册了一家公司,为了表示不忘本,她将公司取名叫“秋叶”。因为她知道,安然同生的前面都是一个秋字。

    方爱娟对自己公司的员工说,她是安然同生公司的业务员,而秋叶公司就是安然同生公司的业务公司。没有安然公司就没有她方爱娟的今天,也就不会有秋叶公司。

    方晋中握着方爱娟的小手,极力使自己显得非常亲民地说:“呵呵,你也姓方吗?看来我们两个五百年前是一家了。”

    方爱娟俏皮地说:“想不到还遇上本家,还是大市长。市长大人,您可要给我做主,我被这两个局长欺负了。”

    两个局长被方爱娟的话吓一跳,耿长河急赤白勒的说:“方经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怎么欺负你了?”这方爱娟没轻没重,竟然在市长面前开这种玩笑。她没混过官场,不知道在领导面前可不能随便说话。

    方家娟撅着嘴说:“你们棉纺厂上次的那个人棉坯布,整整晚了三天才交货,你知道我被罚了多少钱吗?最可气的,是外贸服装厂。我的报关员在海关等他们的业务员送箱单、来样加工合同、委托书等等,等到海关下班都没来。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们喝醉了酒!中午喝的酒,到下午下班都没醒过来!让香港那边的货柜司机返空,这损失怎么算啊?这算怎么回事啊?这让我怎么向外商解释啊?以后还怎么能拿得到这家的单子啊?”方爱娟越说越生气,俏脸都气的通红。

    两位局长脑门上开始出汗,尤其是朱国强。棉纺厂还仅仅是延迟交货,他的外贸服装厂可是出大丑丢大脸。往大里说这是丢了整个麒林市企业的脸。好死不死的是,这可是在方市长当面,市长会怎么想?

    朱国强来不及解释,实际上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他赶紧出去打电话,命令外贸服装厂的厂长到安然公司来。立即,马上,一分钟不准耽误。方市长抓经济可是出名得雷厉风行,作风强硬。生起气来谁的面子都不卖,市委书记出面都不行。现在是什么时期?是别的市公然跑麒林市来挖墙角,当着市长的面打脸。市长正处在气头上,他会怎样处理这事?

    方晋中没理睬两个狼狈的局长,亲切问方爱娟:“小方,这事后来怎么处理的?如实告诉我,别害怕。”

    怕?方爱娟才不怕呢。她又不是麒林市人,公司也是深圳的,麒林市长再大也管不到她。会不会连累安然公司?据她观察,安然公司在麒林市很低调,但好像也没怕过谁来。就是现在面对市长,nǎinǎi好像也是没什么紧张,一样的不温不火平静淡然。

    方爱娟一副受到委屈的模样:“还能怎样?在错误面前一切狡辩都是苍白的,还不如老老实实认错,接受处罚。这次有一样好,五联公司有进出口经营权,我们是通过五联公司做的。以前我们连报关员都没有,现在报关员等于是自己人。钱没什么,关键是信誉受损。”

    方晋中无话可说,大家都沉默着。信誉就是金钱,这道理一般人都知道。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方晋中感到很无力,国有企业长期养成的这种懒散、不负责任的状态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改过来的。

    外贸服装厂厂长七喘八吁的赶来了。朱国强只问了一句:“说说吧,怎么回事?”他相信这厂长已经知道,他的业务员犯了什么错。

    厂长抬头看见市长也在这儿,吓的直哆嗦。玛比的,至于吗?连市长都跑来了。厂长点头哈腰,哆哆嗦嗦的说:“方,方市长,您,您也在啊?朱,朱,朱朱——”

    nǎinǎi对方爱娟说:“爱娟,倒杯水给这位厂长”又对厂长说:“喝口水,慢慢说。”

    厂长虽没见过nǎinǎi,但看到这老nǎinǎi是坐在轮椅上,且面相和蔼慈祥,立马就猜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张nǎinǎi。传说中张nǎinǎi不管闲事,但她所说的话在张家是一言九鼎,上从老爷子下到孙儿孙女没有不听的。甚至不止张家,包括她自己的娘家都是说一不二。她娘家是谁?麒林市最大的归国华侨,最大的外商宋毓轩。

    其实这也没什么,很多年逾古稀的老人在娘婆二家都受到尊重,这种现象很普通。但这张nǎinǎi不同啊!她孙子,能一人将麒林的**老大都打服。这也没什么,男孩嘛,会打架的也多的是。

    可是张nǎinǎi的孙女,一个高中生凭一根跳绳就将麒林市黑-道老大cāo守仁,麒林市最大的黑-道大佬打的跪地求饶。cāo守仁带着四个人,其中两个是江湖上早已成名的高手,另两个还各带了一支枪。一个小女孩像猫戏老鼠一样打的几个老爷们哭着喊着求饶,这是什么概念?

    这还是没什么,咱们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武功再好你敢和jǐng察叫板吗?也就保着没人敢欺负你家而已。

    可张家与宋家都是麒林市最大的私营公司-五联公司的股东,等于五股他们家占其二。现在是买方经济,谁能买你货谁就是老大。五联公司现在是麒林市最大的买家,别人工厂企业都上杆子的巴结他们。五联公司的掌门人梁司剑,就是张nǎinǎi的媳妇梁司琪的弟弟。

    说了这么多,其实在厂长脑袋里是一闪而过。老天保佑,张nǎinǎi在这儿,老nǎinǎi心肠好,看来市长也要卖她三分面子。厂长想到这儿心情稍微平定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才说:“那两个业务员不是我们厂正式工,现在已被取消外包权。”

    方晋中看了看朱国强,意思是要他解释什么叫取消外包权。外包这个词他刚才听说过,但还没真正了解其含义。

    朱国强这叫一个气啊,尼玛逼的,你这是成心让我在市长面前难堪。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得赶紧想词把这关过了再收拾这混蛋。

    朱国强对方晋中说:“方市长,是这样的。刚才我汇报过,安然公司没有正式业务员,全部业务都交给外人做。比如这个方经理,她就是专做安然公司业务的。我们把这个经验向所属企业做了一个推广,但是很不成功。原因还在总结中,但外包人员的素质不高肯定是其中之一。”

    这里张nǎinǎi说话了:“我不懂工厂的情况,照说没有发言权。但我想啊,工厂就和人家一样,各家有各家特殊情况,不能照搬别人家的方法过rì子。安然公司小,可以这样办。另外最主要的是,我们不怕亏本。亏了就亏了,大不了关门,有饭吃就行。而工厂就不行,那可是国家的,当不得儿戏。”

    方晋中点头说:“张nǎinǎi说的是,任何一种经验都不能照搬,都要结合自己的实际。但是这事与外包没关系。服装厂别想将责任推到局里。这笔业务是安然公司代理的,从下定单到货物出口都是安然公司一手办理。这样现成的业务也要包给别人办吗?那要你们厂领导干什么?”

    朱国强松了一口气,市长大人英明神武目光如炬。

    离开安然公司回去的路上方晋中对两个局长说:“张nǎinǎi说的好哇。安然公司的业务能全部外包,是因为他们不怕亏,因为不怕亏才能放得开。而国有企业不能当儿戏,那都是国家财产。”

    朱国强与耿长河都点头说:“这些厂长经理都是属驴的,前几年任务吃不饱,天天三孙子一样到处跑业务。这还没过上几天好rì子就忘形了。我们回去就开会,要通报这次事件,纠正一些错误做法。”

    撇下国内这些暂时不谈,梁司剑一行于十一月二十七rì到达伊尔库茨克,吴痕等五人小组与谢尔盖、伊万等当地企业家到机场迎接。娜娅、娜塔莎与她们的父亲也一同去了。

    梁司剑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场面,对五人小组的工作成绩非常满意。心想,别看这几个孩子平时胡闹,干起正经活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接下来的一星期,梁司剑都是奔走在各个谈判桌前。他带来的随行人员有很多都是柳、李、孙家利用关系从有关外贸部门借来的,对这次交易的各种商品都非常熟悉。桌前的谈判与会后的私下交易,我们就不用多说了。双方都有诚意,一切也就进行的非常顺利。

    梁司剑对这次的谈判结果做了一个初步统计,五联公司筹集三千万的资金,按百分之十预付款打给厂家收购积压产品,总共收购了近三亿的货物。苏联商人对样品进行了仔细的检验,结果令他们很满意。因为这些全是国有企业的产品,样式虽然不新cháo在国内没人要,但质量绝对过得硬。

    而所谓新cháo不新cháo,目前在国内是按照港台的审美标准。苏联人不赶这个新cháo,国有企业很多恰恰是按苏联审美标准设计的产品。这没办法,国有企业大都是五十年代成立,有些甚至就是苏联人帮着建设的。

    这些货物没怎么讨价还价,苏联人愿意出四亿二千万。当然这四亿二千万是以石油、化肥、矿山机械及农地膜交换。出国前就已经联系好有关专业公司,也给了梁司剑他们的收购底价及浮动比率。不算浮动,只按国内出的底价这些可以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这一头一尾就是二亿四千万的利润,不包括应当给苏联商人的回扣。回扣按惯例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苏联商人也遵照这个原则将这部分计算到了两边的价格里了。问题就是回去怎么做账。

第一百五十九章 孙不武的纠结

    梁司剑越想越兴奋,越兴奋就越睡不着。睡不着干脆就不睡,起来找人喝酒。可惜几个小子不在,不然可以详细问问他们是怎样联系上这些苏联大商人的。一起战斗的事知道了,但战斗前呢?怎么认识的?这些天太忙,一直没有与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小子们坚持不在城里住,每天早出晚归也不嫌累,说他们在贝加尔湖建立了革命根据地。根据地的老乡们与他们是军爱民民拥军,军民鱼水一家亲。

    梁司剑也真的想去他们的根据地看看,看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贝加尔湖,看看让这五个顽皮小子恋恋不舍俄罗斯村庄。

    张秋生在吃晚饭时对孙不武说:“把你身上的美元都拿出来。”孙不武jǐng惕的看着张秋生说:“干嘛?干嘛要把美元交给你?”

    张秋然在三天前就来了电话。说自从接到张秋生的电话,她就与华航公司联系上了。对张秋生要借钱去莫斯科炒外汇想法,华航公司表示理解和支持。华航公司也派人去了莫斯科,据了解那儿情况非常复杂,很多的国际炒家都蜂涌而至。现在的苏联只有有数的几个人有大额外汇批准权,都是多年以来形成的金融寡头,八一九以后更加变本加厉贪得无厌。如果张秋生能搞到大额用汇批文,请尽快去莫斯科,钱不是问题。

    华航投资公司,业内响当当的百年老店,竟然对一个十六岁的男孩说这样的话,传出去会摔碎一地眼镜。可是华航公司知道张秋生不是普通人,他是本公司创始人航婳的孙子。航婳是什么人公司最高层知道。他们实际上都是航婳资产的守护者,是航婳忠实的仆人,而这姐弟二人是他们小主人。

    苏联八一九后这样的乱局,华航公司当然要赶来分一杯羹。华航公司的派出人员正在为无法接触苏联方面有批汇权的金融寡头而着急,听说张秋生也要来喜出望外。

    此时苏联官方卢布兑美元汇率是一比四点八,而黑市却高到一比五十左右甚至将近六十。要是能搞到批文,这将是非常的暴利。只是这几个金融寡头非常难以接近,无数的国际炒家怀揣着巨款千方百计想找到他们。

    都是在发国难财,只是苏联的金融寡头们发的自己国家的国难财,而国际炒家们则是在发别人家的国难财。受苦受难的只是苏联人民,一场浩劫之后所有损失都由他们买单。

    张秋生的想法是,反正这场灾难苏联人民免不了,苏联终归要解体。这个财谁发不是发呢?我不趁机拣几个钱,别人也会拣去。

    五人小组一致同意赶这最后一班车,在公司签完所有合同后就出发。他们虽然不参与谈判工作,但当当下手跑跑腿的事是免不了的。这样大型的商务活动,杂事是非常多而且说不出的繁琐,人手少了肯定不行。

    今天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梁总已经给国内去了发货指令,而这边也组织好货源准备发货。明天有一个庆祝酒会。张秋生准备酒会结束就出发去莫斯科。当然是晚上走了,还是偷偷搭乘飞机,他的护照没过境记录订不着机票。

    经过几番讨论、争吵、胡说八道,最后决定李满屯与张秋生一道去。这是吴痕拍板决定的,千人打锣一锤定音,这就叫mín zhǔ集中制。这事人多了没用,有两人相互照应就行了。

    张秋生没回答孙不武的问题,而是说:“你要是怕赔,那就算了。但如果我们赚了,你别眼红就行。”

    孙不武觉得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赚也好赔也好他都无所谓。他现在全身都感到不自在,原因是竟然不让他去莫斯科。可是他又无话可说,这是吴痕决定的,他不敢反对,也没有理由反对。他知道吴痕的决定是对的,张秋生本身就代表了两家股东,而去莫斯科也只有张秋生有本事去赚苏联人钱。

    他与吴痕等于是一家,吴痕让李满屯去是高姿态的让李家。吴痕从来都是宁愿自己吃亏也要让着别人,特别是朋友就更是忍让。这些孙不武都懂,但就是觉得不自在,他渴望冒险渴望战斗。

    没人理睬孙不武的别扭,吴痕将五万美元的差旅费支票交给张秋生,他身上的美元在黑河时就交了,至今没拿回头。宋念仁的美元本来就在张秋生身上,李满屯反正要莫斯科,现在就剩孙不武一人了。

    五个人决定为自己冒一次险,搞一点小秋收弄点零花钱。五个人现在加起来有二十一万多美元,张秋生一人就有十万多,他是赢了那老外的。

    梁司剑在电话里与董事会紧急磋商过后,同意张秋生向华航公司借钱,额度是一千万美元。这次的外贸毛利就二亿四千万多,拿一亿出来冒险值得,即使赔了也输得起。

    清晨,张秋生与尤金娜大婶告别,说他和李满屯要先一步回国。依依惜别之情就不用多说了,尤多娜大婶很伤感。她真的舍不得张秋生的离开,告诉他回国后一定要常来信。叫张秋生暑假一定要来,夏天的贝加尔湖非常美。

    阿廖沙也一再与张、李二人拥抱,相互交换纪念品。又拿出一个可以进博物馆的照相机,请村子里另一个伙伴给大家拍照留念。六个中俄小伙子将尤多娜大婶簇拥在中间,背靠着贝加尔湖,快门按下留住了永恒的纪念。

    还是孙不武开车,无形中他已成为五人小组的专职司机。原先他以为只有自己会开车,本来也是,十六岁的学生会开车的很少,他为此感到骄傲。可是孙不武后来发现,这五人小组人人会开车,而且车技也并不比他差,张秋生甚至比他更好。可是专职司机的形象已经形成,想赖也赖不了了。

    五个都坐在车上,现在已没人愿意滑雪。滑雪这玩意儿,偶而玩玩挺有意思,要是当成一项工作就会腻味。

    孙不武一边开车一边说:“老李哇,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老实说,换我去得了。就你那笨样,能成得了事吗?你知道什么叫金融,什么叫外汇吗?你可别坏了党国的大事!”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名额只有两个,这是讨论时他自己同意的。现在只有将李满屯忽悠下来。

    李满屯没回答孙不武的挑衅,这不是不理睬他,而是自己得了便宜就不能再卖乖了。采取息事宁人的手段,省得这家伙再闹个鸡飞狗跳。

    孙不武继续忽悠李满屯:“老李哇,去了莫斯科一定要记住,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千万别上了当受了骗,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李满屯还是没吭声,宋念仁说话了:“我说老孙,你不懂就别瞎说好不好?什么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外汇买卖两边都是钱,钱就是货货就是钱。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倒真是叫人笑掉大牙。”宋念仁也是被孙不武一路聒燥的心烦,忍不住接口说话。

    受不了的不止宋念仁一人,吴痕也受不了:“老孙,专心开车。当心又开进沟里,现在是五个人,可不好抬。”

    吴痕现在算是吃透了这些家伙的德xìng,车要是翻进沟里,两个人很好办,一人抬一头就行。四个人也好办,一人抬一角。如果是三个人或五个人,事情就难办了。这帮家伙绝对是孤老拼绝户,谁也别想手插袖笼里看着别人抬。于是就没完没了的争论,从盘古开天地扯到扁古扫大街。

    工作上的事好办,争论不下吴痕可以一锤定音,大家也都照办。可这抬翻进大沟的车子,与工作不大能扯上关系,吴痕的话就不好使。这还是小事,如果吴痕说我是组长,所以应当是我笼着袖子看你们抬车。张秋生首先就要反对,你什么破组长啊,你这个组长只能管工作,管不到抬车的事。你要是能以身做则一个人将这车抬起来,那你就笼着袖子在一旁看吧。

    你要说这是废话,这帮家伙就是专门说废话的。你要说这话毫无逻辑,他会说,好吧,你要是能以身作则一个人将这车抬起来,那你就不用笼着袖子在一旁看了,这符合逻辑吧?

    对这帮家伙的狡辩、诡辩吴痕已经很清楚,但没想出应对方法。所以吴痕事先将话说明白,不要到时真翻进大沟,为抬车的事吵得人头晕,还耽误事。

    “我开车会翻?哈哈,哈哈。”孙不武对自己的车技极其自信,听了吴痕的话不由大笑。

    吴痕不与孙不武计较,反正话说到就行了。宋念仁秉承高一一班抬扛传统:“那前几天是谁将车开到大沟里了?”

    “那是老张害的,不算。”孙不武赖账,还振振有词的说:“老李还无缘无故的将车开进大沟呢,那才叫臭技术。”

第一百六十章 吻别

    李满屯是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这战法在这几人中间还是首次施用,效果奇佳。孙不武再唠叨几句自己都感到无趣,再也不开口了。

    孙不武不开口了,张秋生却不放过他:“老孙,我先说好了噢。你把钱收裤裆里放好,别弄丢了。我们要是输了,你就尽情的笑。我们要是赚了,你也别眼红。”

    孙不武一拍大腿,大叫:“哎哟,我倒把——”话没说完,车真的翻进大沟。双手松开方向盘,再不由自主的踩了一下刹车,在这上了冻的雪地上不翻才怪。巧的是,路边还就是一个大沟。

    张秋生武功再好,也还没到张道函、航婳他们的境界,能靠内力或神识控制汽车。

    五个人又是狼狈的从车里爬出来。贝加尔格勒已经遥遥在望,张秋生爬出来看都没看汽车一眼,双手插口袋里就向市区走去。吴痕也没看汽车一眼,与张秋生并排而行。李满屯当然也紧紧跟上,当下与孙不武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宋念仁刚要紧随大流,就被孙不武一把抓住:“阿仁,我俩关系是最好的,对不对?帮把手,我一人不好弄。”

    车子抬上来,孙不武就掉头往回开:“阿仁,对不起啊。回去拿钱,我把这事给忘了。”宋念仁见孙不武那可怜样,心里老大不忍。对孙不武说:

    “老孙哇,你也别太纠结。我估计这样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下次总不会有人与你抢了。咱们是文明人,干什么都得排队。你说是吧?”

    孙不武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想去莫斯科。听说莫斯科很美。听说莫斯科现在很热闹,人民群众天天在游行示威。这样的热闹咱爷们有机会都不去凑一下,心里别的慌。还有,听说莫斯科美女如云,难道你不想去看看?老张在这儿一下泡俩妞,把我们那一份都泡没了。就不兴咱爷们去莫斯科也泡她一个两个?”

    “就你?还泡妞?”宋念仁毫不客气的说:“就你那洋胫浜的英语,你说的话莫斯科美女能听懂?语言不通,能泡上妞?我劝你回去还是好好练练口语,下次有机会再泡吧。”

    孙不武被宋念仁说的一点脾气没有,这确实是他的短板。英语考试还行,会话能力就差了点。平时他还可以说李满屯会话能力也差,并且以此来安慰自己。可要说泡洋妞,这个借口就不行了,李满屯可没说他要泡洋妞。

    孙不武讪讪地说:“我这不是一边泡美女,一边练口语吗?有动力才有干劲,这是谁说的来着?再者说了,人家公款旅游都牛逼的不行,咱公款旅游还兼泡妞,怎么着也是牛逼中的战斗机了吧?”这时“手机中的战斗机”那句广告词还没出来,这都张秋生带给他们的怪话。

    等孙不武回头拿钱,再赶到场时,酒会已接近尾声。

    张秋生接过孙不武递过来的美元说:“这酒会真没意思,连桌子都没有,大家都站着四处游荡。还没什么下酒菜,酒又难喝之极。唉,苏联人真的不会享受生活。”

    宋念仁骂道:“靠,你个土包子。”骂完后又感慨地说:“全世界的酒会都这样。哪像咱中国,大圆桌坐上十几二十人,开上几十桌,再放上十万响的鞭炮。然后相互拼酒,划拳行令,起哄架秧子,那才叫热闹。”

    孙不武环顾着这酒会大厅。俄罗斯民族做什么东西都大,这个酒会大厅光层高就可以做两层楼。面积不知是多少,孙不武没有评估面积的经验,但摆四五十桌酒席是绰绰有余。现在却只有百十来人参加这个酒会,其中还有二十来人是中国方面的。

    看着孙不武喝了一口伏特加后,那呲牙咧嘴的样子,张秋生觉得好笑。走过去对孙不武说:“老孙啦,参加这种酒会,手里拿一杯酒只是做做样子,不是像国内那样酒到杯干的。这杯酒你可以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就这样端着。有人找你干杯,你可以举起杯子象征xìng的意思一下。没人说你不把这杯酒喝干了就是瞧不起他。”

    孙不武舌头有点发麻,咽了一口口水说:“多喝点酒没事,就是没下酒菜难受。”

    张秋生指了指靠墙的一排长桌:“那边有糕点,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东西。”

    这样的酒会乏善可陈,张秋生偷偷看了下破劳力士手表,才两点来钟。宾主正在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说,大力宣传中苏人民的友谊牢不可破万古长青。张秋生听了有点伤感,苏联马上就要解体了。张秋生对历史细节不太了解,只知道是在九一年底。

    临近酒会结束时,娜塔莎与娜娅也来了。知道张秋生今天就要回国,她们下午请了假给他送行。

    张秋生心里苦笑,我是偷渡客,送什么行啊。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钻进飞机货仓?没办法,也只有假模假式的到火车站,买了两张去伊尔库茨克的车票。

    两个女孩有许多话要与张秋生说,比如要他经常来玩啊。她们想去中国要他当导游啊,中国的长城、长江、泰山、昆仑山都怎样的景sè啊等等。当然也有一点,一点点,一小点点的那个。可是,在站台上,火车进站了,张秋生马上就要上车了,她们竟然想不起来要先说什么,她们哪个先说。

    张秋生向来没有与女孩打交道的经验,一时半会也找不出话来说。三个人就这么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我。

    宋念仁看着奇怪,问道:“他们怎么都不说话,就这么站着?”

    李满屯拍了一下宋念仁的脑袋说:“白痴,没水平,没文化。这叫此处无声胜有声,知道吗?”

    境界啊,这就是泡妞的最高境界!花言巧语只是泡妞的基本功,于无声处听惊雷才是境界。如此泡妞**,无价之秘籍呀,要好好学习,终生受用啊。

    张秋生哪知道他那些损友的龌龊思想,他现在大脑就是一片空白,脊梁出汗手心出汗脚底也出汗。这个——,是无法运功抵抗的。可怜张秋生,两世为人,到现在还是处男一枚。除了口花花,从来没想过要泡妞。女朋友嘛,有一个就行了。他已经有了林玲,还需泡别的女孩么?这个东西当不得饭吃,要许多有什么用?

    再者说了,多一个女朋友就多一份花销,钱是很难挣的。古代法律没什么限制,娶三妻四妾的也只是那些二世祖败家子,正经人大都自觉实行一夫一妻。直到现代阿拉伯律法允许男人可以娶七个老婆,可大多数阿拉佰男子也只娶一个。这才是过rì子人,知道钱难挣人难养的道理。

    反正张秋生从来没想过要泡妞,所以从来没揣摩过女孩的心思,所以没有一点应付女孩的经验,所以与女孩单独在一起时无话可说,所以他只能冒虚汗。

    平时在男生中间口花花那是吹牛,是出于男人的虚荣。青chūn萌动期的中学生,总是要讨论女人的,总是越讨论越觉得女人神秘。别人在吹的神乎其神,某人呆一边不说话别人会认为这人有什么毛病,要不就是闷sāo。

    说来说去,这还是时代风气造成的。再过个几年,VCD出世毛片大行其道,中学生们很少有不偷偷看黄碟的。再进入二十一世纪互联网时代,有几个中学生没看过rì本A片的?到那时要想找张秋生这样的纯情男生,那可就比找大熊猫还难了。

    铃声响了,在催促旅客上车。张秋生鼓起勇气,伸出手想与两位女孩来个握手告别。两个女孩像约好一样,都将手放背后俏皮地看着他。握手被拒一般来说是很尴尬的,尤其是被女孩拒绝。那就不是尴尬,而是难堪。张秋生的脸一下了变得通红,好像全身的血都涌上头顶。脑袋嗡嗡作响,他从来没遇过这等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又一遍铃声响了,这是告示马上就要开车。羞刀难入鞘啊,张秋生伸出的手趁势摸摸头皮,转身打算上车。少女的心秋天的云,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不猜就不猜,我老子从此不泡妞,戒了。

    张秋生刚刚转身,后面娜塔莎“喂”了一声,张秋生礼貌的回头。娜塔莎一下扑进他怀里,双手勾着他脖子。张秋生脑袋又是嗡的一声,这又是哪一出?还没回过神,娜塔莎轻轻的在他脸上吻一下。

    “咳,咳。该我啦!”娜娅抵在身边说。娜塔莎放开张秋生,娜娅挤上前同样勾住他脖子,也在他脸上吻一下。

    列车员大声催促,并且准备关门了。张秋生稀里糊涂跳上列车,两个女孩在下面大声喊:“再见!记得写信,还有记得带我们去玩黄河、长江——”

    列车已经开动,两个女孩还在喊:“还有,带我们去登泰山、昆仑山——!”

第一百六十一章 莫斯科的郊外

    吴痕带着孙不武与宋念仁,看着这一幕简直是目瞪口呆。张秋生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太牛逼了!诸天神佛可以做证,真的没有说一句话吔,就可以骗得少女的吻吔,还是一次两个。还是财sè双收,这次上亿的大买卖可不就是这两个女孩牵的线搭的桥?

    回去的路上。孙不武想对两女生说,昆仑山没什么明堂,要爬就爬喜玛朗雅山,爬珠穆郎玛峰,只要她俩去中国他一定带她们去。可是,他一次次的鼓气,又一次次的泄气,再鼓气再泄气,一直到将俩女生送到家话还是没说出口。

    五个人中,就孙不武与宋念仁是在城市里长大。宋念仁刚刚打通经脉,刚刚体会到内息在体内游走的美妙,现在是一心扑在武学上,泡妞的事暂时放到脑后。

    孙不武虽然是在京城长大,并且是在部队大院里。部队大院里的孩子早恋的比比皆是,但那也是起码上高中以后。初中生嘛,也不是没有,但孙不武不行。孙不武做为孙家这一代最有希望的孩子,族里长老对他抓得很紧。

    当然这个紧也是相对的,也只是在学习与练武上抓得紧。其它方面比如胡闹,比如在学校拉帮结派打架斗殴,则听之任之。长老们认为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有紧有松才是正道,否则要把孩子逼傻。

    但是,对于早恋问题却防的非常紧。孙家只是古典武术世家,倒没有情劫一说。但正因为练的是古典武术,对传统国学就格外注重。特别重视男女之大防,认为男孩过早将jīng力放到男女之事上,是丧德丧志败行的行为。

    孙不武的父母祖父母毕竟是高官,毕竟受过现代教育。所以对孩子的教育是和风细雨的,润物细无声的,是渐进的,是渗透式的。这些教育方法很成功,但也就是在他初中以前。现在,他已经是高中生了,追求异xìng的人类本能开始抬头。于是,杯具来了,孙不武不会与女生打交道。

    孙不武一面羡慕张秋生,一面恨自己没出息。自怨自艾,魂不守舍,一路上又将车开进大沟里几次。后来不得已换宋念仁来开车。吴痕没责怪他,因为吴痕也陷入深深的,深深的那个啥。

    吴痕与孙不武哪知道,其实张秋生与他们是一样的货。只不过两个俄罗斯女生敢于向自己喜欢的男生表白而已。

    随着国门的打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在解放思想更新观念的大cháo中,再要找纯情中学生就难了。到了二十一世纪,有人不无伤感的说现在要找处女只能去幼儿园了。而男生过了二十岁还是处男,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众说纷纭谁又说的准呢?

    火车上,李满屯无限景仰的望着张秋生:“喂,老张,哥们!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也让兄弟我学学。”

    张秋生还沉浸在那一瞬的美妙中,那温润柔软的香甜让他回不过神来。电光火石、石破天惊、惊天霹雳,无数个白天黑夜,无数个梦中想像的情节,就这样在他毫无思想准备时实现了。原来是如此的甜蜜、如此的醉人,让人如此的晕晕糊糊,又让人如此的难以忘怀。

    李满屯见张秋生没理睬他,推了他一把:“喂,哥们,别装傻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可不能藏私啊!”

    张秋生茫然的望着李满屯:“藏私,我藏什么私了?”

    “泡妞**啊,泡妞秘籍啊,”李满屯流着口水说:“老张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么高级的泡妞**,竟然不知道与兄弟分享。做人嘛,不能太自私,是吧?”吧啦吧啦吧啦。

    张秋生继续茫然,继续沉浸在美妙回忆中,半天回不过神,也不愿回神。直到又被推了一下:“老张,你到底说不说?”李满屯准备老虎凳辣椒水,满清十大酷刑侍候。

    张秋生无辜的眨巴眼睛:“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你也在旁边。”

    “我知道,我就在旁边,”李满屯点头:“我cāo,你什么都没说,都能这样。你要说了什么,那还了得?”

    张秋生渐渐清醒,极其诚恳地说:“你应当看到了,我找她们握手,她们都不愿意。”

    “那是,那是,”李满屯点头如小鸡啄米:“握手哪有接吻来劲!”

    我cāo,这还无法说理了。张秋生掉头就走。

    “别啊,老张,”李满屯跟在后面追:“你要上哪儿?我就问你个话,取个经。你跑什么跑?”

    张秋生停住脚步问:“你准备坐几百公里再下车?你可以一直坐到海参葳,我可没功夫陪你。”

    呃,光想着如何泡妞去了,倒把正经事忘的干干净净。李满屯自觉闭嘴。泡妞重要,但工作更重要,这点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钻进厕所,张秋生问:“你先跳还是我先跳?后跳的要顺手将车窗关上。虽然没什么可怕的,但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最好。”

    李满屯立即说:“我先跳。我可没那能耐趴在光溜溜的车壁上关窗户。”现在五人小组中已经形成共识,在张秋生面前露那么一小点点怯不算丢人。

    李满屯麻利地钻出车窗跳了下去,然后跟着火车跑。他要看看张秋生是怎样抓住光滑滑的车壁将窗户关上。他看见张秋生钻出窗户,就凭几个指头抠住车窗不到半厘米边沿,然后用一只手将窗户关好,佩服的五体投地。唉,能者无所不能啊,人家不仅会泡妞。

    他哪知道张秋生只要一个粘个诀,就可以这样一直挂到终点站。

    飞机是有惊无险,一路平安到达莫斯科,不再赘述。关键是早已打听清楚,每晚有一架红眼航班飞莫斯科,他们只要掐准时间钻进行李仓就行了。

    现在知道苏联的城市外围有许多别墅,张秋生就打定主意不住旅馆。别墅既舒服又省钱,只有脑子坏了才去住旅馆。过rì子得jīng打细算,张秋生可是苦孩子出身。

    张秋生的计划得到李满屯的大力赞同,他虽是官二代但从小在向阳屯长大,没有沾染纨绔之气。勤俭持家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中国农民的本sè。

    摸黑在莫斯科郊外找啊找,找到一间小别墅。有点旧,离其它别墅有点远,孤零零的独处在一片森林的深处。李满屯像鬼子进村一样东张张西望望,漆麻乌黑也看不到什么明堂。张秋生冲他喊:“看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李满屯说:“我在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河流啊,湖泊啊。这样的别墅才值钱。”

    “看到什么了吗?”

    “没,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

    “哪你也看个什么劲?”张秋生打开屋内电灯,打量这个他们暂时“征用”的驻地。

    这个别墅确实不大,只有两间卧室一个客厅,也就是国内的二室一厅的房子吧。另外如同俄罗斯其它的房子一样,有壁炉有厨房有卫生间,两样如国内所说的厨卫齐全,只是多一个壁炉而已。

    似乎很久没人来住过,尽管是在森林深处桌椅沙发上还是蒙了一层灰。卧室里的被子也很薄,根本不是冬天用的。另外,厨房虽然有天然气,但却没有烧壁炉的劈柴。

    李满屯说:“老张哇,这个房子好像很久没人住过了吔,要什么没什么,这怎么住啊?”

    “长期没人住好哇,”张秋生倒是对这房子很满意:“这说明我们可以安心住这儿,不怕它主人来撵我们走哇。现在,你先将厨房里的锅碗洗洗。我去弄劈柴,不管怎样壁炉还是要烧起来,不光驱寒气还有热水洗澡。”

    张秋生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别动客厅里沙发什么的,让上面的灰保持原样。”

    李满屯不明白了,问:“干嘛?那在哪儿坐啊?”

    张秋生说:“尽量不让人觉得我们来过这儿。随便找个板凳坐就行。”

    李满屯还是不明白:“别这样驴子放屁自紧张好不好?在布拉维戈申斯克那个别墅,我们不是像回到家一样嘛。”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今天没练功

    张秋生走回来,耐心解释:“在布市我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偷渡,这个没什么大不了,偷渡的人多的是。这次我们是来炒外汇,而且八成要通过特殊的方法。很可能要引起有关方面关注,所以一定要小心,有备无患。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们这次赚了他们一千万美元。那么,就相当于一亿人民币,五亿至六亿卢布。你说人家会放过我们吗?万事小心点为好。”

    李满屯大感惊讶:“特殊方法,什么方法?炒汇不就是低价进高价出吗?”

    张秋生从背包里掏出两包巧克力,递一包给李满屯,自己撕开一包咬了一口后说:“理论上是低价进高价出,做任何买卖都是这样。可你知道什么价是最低价?最低价人人都想,你准备上哪儿去搞这个最低价?”

    李满屯拿着巧克力没吃,他被张秋生的话弄懵了:“不是说找那几个金融寡头去批吗?不就是要点回扣嘛,咱们给就是了。”

    唉,张秋生碰上这么个榆木脑袋也没办法,摇摇头继续解释:“回扣?那几个金融寡头就缺你那点回扣?现在全世界的投机分子都跑莫斯科来了,拎着钱袋子找不着门头的你知道有多少?除非他们是你爷爷,或者是你老爸,要不然是你丈老头,否则你就是捧着金条也送不出去。”

    “哦,是这样,那怎么办?”李满屯抓抓头皮,终于咬了一口巧克力:“你准备用什么特殊方法?”

    张秋生到厨房打开自来水笼头,先让水放一会。长期没使用的水笼头前面一段水不能喝。然后又将水壶洗了又洗,装满水放到天然气灶上。

    直到干完这些活,巧克力也吃完了,才对李满屯说:“我打算先礼后兵。俺们是文明人,一向是以礼服人。首先得找一个长相好的,最好是瓜子脸双眼皮,高鼻梁厚嘴唇。皮肤细腻,金黄头发蓝眼珠的。”

    李满屯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张秋生又要搞什么怪:“干嘛?咱俩到底是炒汇还是选美啊。”

    张秋生拍拍李满屯肩头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般长成这样的人,他女儿也是美女。然后我就找到他,对他说:我们这儿有一个小伙,长得高大威猛相貌堂堂,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我们送给你做女婿,您看如何?

    怎么样?我对你还是很负责的吧?这叫屙尿浇麦一举两得,既方便了工作,又为你找了个美女做老婆。在你chūn风得意洞房花烛之时,就是我们大发横财之rì。”

    李满屯一开始还洗耳恭听张秋生的炒汇方略,只是越听越不对劲,这家伙越说越离谱,最后居然扯到自己身上。不由勃然大怒,要不是打他不过,早就扑上去撕打起来。

    不过打不过也要打,太气人了,不打不能平民愤。李满屯四处打量,想找一样趁手的家伙什。拿着兵器打,总比空手要占点优势。可惜客厅里要保持原样,还真找不着合适的东西当兵器。

    看着李满屯那狂怒暴走的样子,张秋生连忙说:“别呀,老李。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说非得拿你做人情。我们再商量商量,好方法都是在商量中产生的。”

    听张秋生这样说,李满屯的愤怒算是平息了一点。就算拿兵器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还不如就汤下面借风过鄱阳湖趁机下台。

    张秋生没住口,还是在胡说:“其实现代社会包办婚姻买卖婚姻都无效,你不同意谁也没你办法。”李满屯火气又在上升,张秋生赶紧接着说:“再者说吧,俄罗斯美女可是世界闻名,你那长相人家恐怕看不上。说不定还坏了党国大计,别成了千古罪人。”

    cāo,你还没完了。李满屯暴跳如雷。张秋生赶紧闪人,临到门口打声招呼:“注意灶上的水开了没。”

    李满屯泪流满面,仰天长叹,看来这次莫斯科之行是有受不完的气了。平时张秋生恶搞还有四个人分摊,四个人联合抵抗。现在只有他一人承受,这rì子如何熬到头?

    将近两个小时后,张秋生回来了。一段树干当作扁担挑着两梱劈柴,还有被褥什么东西。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手里提着鱼啊肉等等吃的喝的。张秋生也太牛逼了吧,这么一会又套了个妞?李满屯定睛一看,原来是李翠兰。这么些天倒把她给忘了。

    张秋生放下担子,拿着食材去厨房。李满屯给壁炉生火,李翠兰去卧室,帮两个人整理床铺。三个人,不对,应当说两个人一个鬼分工合作,配合默契。

    吃饭时,李满屯忽然心血来cháo问李翠兰:“翠兰啊,我听说鬼都怕鸡叫,夜晚出来再怎么折腾的欢实,只要一听到鸡叫就立马要回去。这儿虽然没有鸡叫,但好像也过了鸡叫的时间。怎么没见你有一点点害怕?”

    李翠兰不吃饭,坐在一旁看他们两个吃。听了李满屯的话说:“这个情况有点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简单的说吧,一些新鬼害怕阳气,鸡叫说明一天时间yīn极转阳,所以一听到鸡叫就得赶紧回去。倒不是害怕鸡叫。像我这样的境界,大中午的太阳都不怕了,所以完全不用理会鸡叫不叫。

    另外,鬼怪都是归城隍、土地或鬼差管的,到时不回去会受惩罚,当然要赶紧回去。这儿又没有城隍、土地等神灵,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李满屯大感惊奇地说:“那你在这儿不是横着走都没人管?那是多么的牛逼,还回国干嘛?就在这儿混得了。”

    李翠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世上就没有完全不受人管的人,也就没有完全不受鬼管的鬼。这儿虽然没有城隍、土地这样的神灵,但却有天使、恶魔和jīng灵等等神灵。要是遇到这儿的神灵,我的下场恐怕比在国内还要惨。”

    李满屯吃了一惊,赶紧说:“那你还是躲好了,千万别出来。别听老张这小子指派你干活,遇上那些管鬼的玩意儿就坏菜。”

    李翠兰向李满屯万了一个福说:“谢谢你的好心。不过跟老张一起没事,他火气重,一般神灵不敢靠近他。”

    李满屯大摇其头说:“别,千万别迷信这小子的火气。这小子干什么事都没个谱,火气时大时小。你还是躲严实了为妙。再说了,老张也不是天下第一大的火气,万一碰上厉害的神灵,那麻烦就大了。”

    张秋生反正也被这些人攻击惯了,对李满屯的扯淡免疫。吃完了将盆子一扔,抓紧时间去泡澡。回去也在家里装个大浴桶,也省得爷爷往澡堂跑。爷爷年纪大了,自己在家还可以陪他一道。不在家呢?万一在澡堂里滑一跤就坏了。

    泡了一个舒服的澡,再睡了两个小时,看看表已经七点钟了。起床到客厅一看,就见李满屯坐在小板凳上发呆。平常这个时候,他应当是练完了内息,转而练拳脚了。嗯,要是在国内这时应当上学了。在苏联由于无所事事,大家都自觉延长练功时间。

    “练完功了?”张秋生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问。

    李满屯叹了口气说:“没,今天没练功。”

    张秋生大吃一惊,这些人如无大事绝不会放弃练功:“怎么了,遇上什么难事?过不去这个坎?”

    “我想了一夜,就是想不出怎样对付这儿的几个金融寡头。”李满屯皱着眉头说:“你想到好办法了吗?我就佩服你这一点,天大的事都能吃得饱睡得着。”说完话抬头发现张秋生根本没听,连脚步都没停的进了卫生间。气得他又咬牙又跺脚,跟到卫生间门口说:“喂,老张!我也算见过没心没肺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

    卫生间里没声音,李满屯提高声音说:“老张你怎么啦,掉马桶里淹死了?要不要我带个网兜捞你?”还是没声音。

    李满屯准备接着唠叨时,传来冲水声。然后门开了,张秋生一边系裤带一边说:“老李啊,叫我说你什么好?我可是十六年如一rì,每天清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清除体内垃圾。雷打不动,可以不练功,但不能不拉屎。唉,今天没拉痛快,都是给你闹的。”

    李满屯不管张秋生的埋怨,还是执着的问:“你想没想好对付那些个人的办法?这可是大事,一点都马虎不得。我是想了一夜也没想好,就指望你了。”

    张秋生刷牙、洗脸,李满屯就跟在后面吧啦吧啦。好在男生打扫个人卫生快,牙刷在嘴里捣三下,毛巾在脸上绕两圈就大功告成。

    李翠兰已经将早餐做好,烤面包、火腿煎鸡蛋、牛nǎi。生活中有个女人就是好啊,哪怕是个女鬼。张秋生在餐桌前坐下,看着李满屯也跟着坐下问:“你刷牙、洗脸了吗?”

    李满屯原准备说洗了,可是看看李翠兰还是站起来往卫生间去了。张秋生要是问李翠兰肯定就知道他没洗,徒然惹这家伙的严重鄙视就划不来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得有一个方案

    还没过两分钟,李满屯就回到餐桌,脸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拿起一片面包,一边抺黄油一边还是问:“你想好主意了吗?”

    张秋生嘴里咀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说:“想了几个方案,还没最后确定。看情况再说吧。”

    “哦?”李满屯来了jīng神:“想了几个方案?我是一个都想不出来,勉强想出来的都不靠谱。快说说看,我来参谋参谋。”

    张秋生喝了一大口牛nǎi,将嘴里的食物送下去,然后说:“首先,所有的方案都基于一个前提,就是能够摸进他们的办公室或家里。我想,凭我的身手这个应当不难。”

    李满屯点头同意:“嗯,摸进去是应当不难。但我们要知道他们的办公室在哪儿,还有他们家住哪儿。”

    “快吃,边吃边说。”张秋生看着李满屯手上还没啃一口的面包催促他快吃,自己又叉了一片火腿送嘴里,一边嚼一边说:“这个放心,其他同志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哦,那就太好了。”李满屯知道,来之前张秋生与有关方面联系过。五人小组之间没什么秘密。他咬了一口面包又说:“那剩下的就是具体方案了。你打算怎么做?”

    张秋生已经吃完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然后才说:“方案我准备了五六套。第一套叫巴巴拉库兹煎蛋蛋,这个滋味你尝过。”

    李满屯停住送到嘴边的面包,莫明其妙的说:“巴,巴,巴巴拉库兹煎蛋蛋,我什么时候尝过?”

    张秋生没解释李满屯的疑问,继续说:“只是,只是,我考虑啊。咱们这么严肃、神圣的事业,让他们在厕所签字,有点恶心,不太合适。”

    我cāo,李满屯想起了他与张秋生第一次见面时的惨痛经历。再看看面包上抺的黄油,有点吃不下了。放下面包,拿起叉子准备吃鸡蛋。再定睛一看嫩嫩的蛋黄,还是吃不下去。

    李满屯毕竟是男生,胃口没那么浅。稀稀黄黄的东西看着恶心,其它东西还是吃的下的。拿了一片面包不抺黄油,再叉起一片火腿也照样吃的津津有味。

    一边吃一边想,巴巴拉库兹煎蛋蛋,这招太毒。要是我就把字给签了,反正财产是国家的,蛋蛋可是自己的。再说了,大冷天的,滴水成冰。巴巴拉裤子里也不是个事,要是冻出个毛病,这身体还是自己的不是?

    张秋生见李满屯低头认真思考,心里有点好笑,继续忽悠:“巴巴拉库兹太脏,气味也难闻。我们干的是再正经不过的事,结果弄的在厕所签字也不怎么合适。第二个方案叫,流淌吧-别什阳诺维。”

    李满屯被面包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大口牛nǎi,呼了一口气说:“老张,瘪食就瘪食,阳萎就阳萎,你搞个别什阳诺萎,土不土洋不洋的。还有流淌吧,这是什么的干活?”

    张秋生看了李翠兰一眼,挠了挠头皮说:“这不是入乡随俗吗?尊重人家的语言习惯嘛。这个其实是很简单的,切断他向老二的供血,他老二就皮塌塌的像隔夜的老油条一样。再打开水笼头一样打开他的jīng门,那不就一泄如注像自来水一样流淌?他要敢不签字就会jīng尽而亡。你看怎么样?”

    李满屯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过毒辣了吧?”

    李翠兰虽然经历了三百多年的岁月,但毕竟是少女。听张秋生越说越不像话,化做一股青烟飘向客厅钻进张秋生挂在墙上的背包里。她的那根指骨就放在这里。

    张秋生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悠然的吸了两口后说:“是的,我也认为有点毒辣,所以方案到现在还没定下来。我一直在考虑,什么叫毒辣呢?布拉戈维申斯克原来是我们的,原名叫海兰泡。可阿仁就在原先是我们自己的土地上差点被人打死。要不是我们手段高明,阿仁是必死无疑。你说到底是谁毒辣?

    还有翠兰,在自己的土地上好好的生活着,可别人来侵犯他们的家园,来抢他们的土地。她老爸为保卫家园保卫土地而参战去了,结果是生死不明。翠兰却被哥萨克骑兵杀害,到底是谁毒辣?

    话再说回来。做买卖讲究的就是公平交易,诚实信用。他自己定的四点八卢布兑换一美元,现在我按他定的价格去兑换,他却不给换。这是做正经买卖的态度吗?比如,你早上去买牛肉包子,老板定的价格是一毛一个。你拿一元钱要买十个包子,老板就是不卖给你,你会不会大耳光扇他?”

    李满屯喝了一口牛nǎi,将杯子重重地放桌上说:“照这么说,别什阳诺维还是便宜了他们,自己说话不算数,是要好好对付这些家伙。那个,老张,还有什么招式?咱们给他来个综合运用,大不了干了这一票从此不来了。”

    “老李,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张秋生将没抽完的香烟在盘子里按灭,然后说:“你这话是劫匪说的。我们是劫匪吗?金融工作是一项高级的高尚的脑力劳动。说深了你也不懂,我们简单的说吧。从事金融工作的首先要在大学学四年,本科文凭在资本市场上只是小虾米。本科学完还要读硕士、博士,连小学、中学起码要读二十多年的书。

    而劫匪只是拿条丝袜往头上一套,提把菜刀就可以了。不要什么学问,只要胆儿肥就行。劫匪能与金融硕士、博士比吗?

    我们这次只是对付他们僵化的经济体制,心黑手辣贪得无厌的几个寡头,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而已。”

    李满屯被张秋生说的一楞一楞的,他也确实一点不懂拿不出话来反驳,只得转移话头:“你还有什么招式?一并说出来给我听听啦。”

    “哦,”张秋生不知在想什么,有点漫不经心的说:“都是一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比如有一招,与别什阳诺萎相反。只是我还没正式定名。”

    与别什阳诺萎相反,那是什么招?

    张秋生解释说:“与别什阳诺萎相反嘛,就是阳而举,举而坚,坚而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时时都举,时时都坚。就是没水,无法喷shè,也无法流淌。中了这招的不能踢足球,老是不shè肯定就赢不了不是?”

    我cāo,这小子整个就是一祸害千年的家伙。

    “这招不好,见效慢,一般人在最开始会认为举了就举了,还会觉得很爽。这时要他们签字肯定是不行的。”张秋生十分婉惜的说:“中招的人只有在久战无功时,才会着急。所以这招没打算用。”

    “你就没有其它正经的招式?”李满屯隐隐觉得情况有点不大对,要是这小子将这些招式用在兄弟们身上那可如何是好?这小子是有前科的,自己就中过那什么巴巴拉库兹煎蛋。

    张秋生突然一拍大腿说:“这招我想好名儿了。就叫铜锤阳诺亢。全称是停止吧-铜锤阳诺亢。流淌对停止,瘪食对铜锤,阳萎对阳亢。怎么样,对仗工整吧?”

    “我问你有没有正经招式,”李满屯再次强调,这小子整天尽琢磨一些不着调的玩意儿。哪一天他心血来cháo在自己身上来那么一招就坏菜了,成天跟他在一起太危险。得想办法打击他,你的这些招式一点不好玩:“你这些招式都是专攻人家下三路,也太委琐了吧?”

    张秋生无语泪流,这不是忽悠你吗?我最正经拿手的是复方脑残散好不好?可是这个不能对外公开,只能拿这些来糊弄你了。

    老子的复方脑残散现在是用的炉火纯青,于本方剂的加减配伍深得其奥妙。而且无公害无毒副作用,居家旅行之必备良药。唉,一番苦心倒变成下三路,成了委琐男。

    想到这儿张秋生有点心灰意懒,看着李满屯洗盘子一边说:“非下三路的也有哇,比如老孙家的那招,就是叫人全身痒痒的那招我也会。我可不是跟他学的。老孙自己还不会呢。我是听说有这么一招,于是就自己琢磨出来了。完全自主知识产权,仿冒必究。我给它取名叫满天花开。怎么样,这个名字还有点诗意吧?”

    好吧,有诗意。他要是能用这些招式弄来钱,暂时也就随他去了。人生在世难得两全其美,你不能要求他既能搞到钱又要求他不祸害。李满屯快速洗好盘子,准备出发该干活了。

    张秋生对着背包说:“翠兰啊,你是留下来看家,还是跟我们一道走?”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五银行

    李翠兰的声音从背包里传出来:“这个家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这家是你的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连李翠兰这样的女鬼都跟着学坏了。

    莫斯科是世界闻名的大城市,这个别墅说是在莫斯科郊外,其实离市区远的很。好在这两个人有的是力气,不怕走远路。

    走了大概五六公里,前面是一片别墅区。张秋生向那里拐了过去。李满屯不明白了,你这小子大路不走走小路,你往里面拐干什么?

    张秋生没有回答李满屯的埋怨,在一个别墅旁边鬼鬼祟祟的打探一番,确定附近都没人后大摇大摆来到别墅门口。装模作样的在门锁上鼓捣了一下,将屋门打开。两人闪身进屋,再赶紧将大门关好。

    张秋生这才对李满屯说:“借电话打一下。公用电话得要钱不是?俺们得学会过rì子,能省就要省。”

    李满屯已习惯了张秋生这种明明是正经不过的事,他非要往邪里说的德行。他知道这次来炒汇,张秋生就没打算通过正常途径取得用汇批文。所以一切都小心翼翼,尽量不留下他们来过的蛛丝马迹。

    普希金广场附近一家小咖啡馆,张秋生与华航公司派出的乔闻华见了面。乔闻华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随他而来的也是一个五人小组。

    乔闻华是美国人,原名尼克·乔纳斯。乔闻华是他加入华航公司后给自己取的中文名。他的五人小组差不多就是五国联军,除乔闻华是美国人外,还有马来人、新加坡人、rì本人,还有一个德国人。这也说明华航公司是一个国际xìng的大公司。

    乔闻华大略的介绍了苏联目前的情况。本月一rì,在人口与经济实力占苏联第二位的乌克兰经过全民公决,已经同意dú lì。八rì俄罗斯、乌克兰与白俄罗斯甩开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签署《dú lì国家联合体》协议,宣布苏联做为国际法主体与地缘政治现实正在停止存在。还有十几个国家正在酝酿加入这个dú lì国家联合体。

    简而言之,苏联在政治上已经名存实亡,在经济上还依着惯xìng坚持计划经济那一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看出实际上苏联已群龙无首一片混乱。

    乔闻华他们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用汇批文。而用汇批文只掌握在几个寡头手上。张秋生所要做的就是弄到批文,剩下的工作全部交给乔闻华他们去做就行了。

    乔闻华为坚定张秋生信心还说:“张,你别为苏联难过。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没有之一,就是最富有。一个国家是否富有,不是看他拥有多少外汇储备,而是看他拥有多少资源,多少矿产。苏联无疑是世界上拥有资源、矿产最多的国家。他目前的商品短缺,外汇枯竭都是暂时的。都是他们**、腐朽、愚蠢的官僚体制造成的。苏联这个政治僵尸吸够了兄弟国家的血,它的灭亡给苏联人民来说是一件好事。”

    张秋生对政治没兴趣,他只知道在布拉戈维申斯克,阿仁无缘无故差点被人打死,尽管打阿仁的极可能是那儿的流氓无赖或黑手党。

    如果没有特殊手段,阿仁是必死无疑。好吧,人被你打了,现在拿点钱出来赔偿吧。

    乔闻华的五人小组工作做的很细,他递给张秋生一个档案袋,里面有各个银行寡头的资料,包括照片。还有一叠各种手续都已办齐就差最高首长签字批准的用汇申请表。依苏联银行机构的程序,必须有银行行长签字的用汇申请表,然后根据这个用汇申请表制作批文,再根据批文发放兑换单,最后根据兑换单兑汇。

    乔闻华怕张秋生不懂俄文,特意用一张纸将各银行的地址做了俄英对照。

    张秋生看了看这张俄英对照表,发现国家第五银行就在这旁边。他打算从这家开始,先试试看。目前有个很头痛的问题。乔闻华虽然说只要他弄到行长签字就行了,剩下的事由他们来办。但这些行长跟他又不是亲戚,不可能乖乖签字,只能用复方脑残散将他们弄晕糊再签字。问题是拿到签过字的用汇申请表,再办其它手续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行长肯定会清醒过来。这样,不仅会宣布用汇申请作废,可能还会引起大麻烦,比如金融诈骗什么的。

    张秋生将这种情况向乔闻华作了说明。他只向乔闻华说了可能会用到一些特殊手段,至于什么手段他没明说。这个连李满屯都不知道,何况其他人?

    乔闻华对张秋生的特殊手段一点没表示惊讶,也没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看来公司高层已经向他交过底,否则对张秋生这样明显太过年轻的中学生也不会当大人待。

    两人商议了一下,搞还是要搞。以后会发生什么,以后再说。莫斯科现在就是冒险家的乐园,高收益就是要有高风险。另外,以后两人再也不能这样相见。一切以电话联系,电话也要经常换。乔闻华还保证他不会向五人小组中的其他人透露张秋生的一切情况。

    张秋生让乔闻华就在这咖啡馆等一会,他去第五银行一下看看情况。

    在第五银行附近,张秋生四处观察了一番。叫李满屯守住一个街口,假模假式的要求他如果发现有苏联内务部队过来,务必要坚守两分钟。

    李满屯不明白此举的意图,张秋生忽悠他说:“我在里面折腾,不敢保证不惊动银行保卫。保卫人员我是不怕的,就怕他们会打电话通知jǐng察。你只要在这儿坚守两分钟,我就能撤出来。”张秋生的主要目的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复方脑残散,那个太过诡异,容易被人误解成邪术。

    张秋生又从背包里取出那根指骨说:“翠兰啊,你与老李守在这儿。一般情况你不要出来,如果老李遇到生命危险,千万拜托救他一命。”

    被张秋生这么一弄,李满屯也不由紧张起来。张秋生对他说:“老李啊,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不要乱动。除非有大批军jǐng过来,你也只要坚持两分钟。记住,两分钟过后就跑,不要管我。我们在别墅见面。”

    张秋生向第五银行的后面走去,李满屯还以为他想从后门进,也没想到其它问题上。张秋生待李满屯看不见时,刚好四周无人捏了个隐身诀,然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了第五银行。

    这是第五银行的总部,荷枪实弹的门卫对想进去的人检查的非常严格。也许现在是非常时期吧,门卫检查严格很正常。

    第五银行是座十二层的大楼。根据资料行长办公室在第十一层。张秋生没乘电梯,一口气爬上十一层。先进卫生间抽出那张第五银行的用汇申请表,仔细看看。再仔细数数用汇额度栏上那一连串的零,知道这是两千万。

    好不容易来一趟,才搞两千万,值得吗?得将这张申请表改成两亿!阿拉佰数字一看就知道,对准那一串数字用了个开字诀,然后吹一口气,上面数字完全消失,就像从来没写过一样。大写栏有点麻烦,他不认识俄文。幸亏上面有一个美元符号,这个认识,估计就是大写栏。依样葫芦的消掉上面的字。

    问题又来了,阿拉佰数字好说,二字后面加八个零就是。可俄文的二亿是怎么个写法,张秋生不知道。不管了,就这样拿给行长,看他怎么说吧。

    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行长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但是心情却没有往常一样平静。有兴奋也有烦恼。兴奋的是这阵子卢布与美元的汇率,由于官方牌价与黑市价存在巨大差价。他利用手中的批汇权很捞了一大笔。烦恼的是,苏联可能要解体,行长大人不知何去何从。存款都已经转到国外了,妻子与孩子也都在国外。自己什么时候走他拿不定主意。走早了,这样一个肥缺放弃实在可惜。走晚了,晚了能走得了吗?

    想着国外银行里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存款,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行长左右为难犹豫不决。苏联万一解体,会不会对他们这些**分子实行清算?凭他贪污受贿的数额枪毙几次都不为过。可假如苏维埃挺过这一关,这样好的位置就再也找不到了。这个位置不仅仅代表钱,它更重要的是权势。手握大权的感觉太美妙了,它比腰緾万贯要美妙的多。

    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行长突然感觉眼前光线暗了一下,抬头一看,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这个年轻的男人,年轻到几乎可以说是未成年,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男人,只能说是男孩。

    可是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行长毫不怀疑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男人,而不是大男孩。因为他感觉到这男人身上有一种气质。是的,是一种气质,一种大权在握生死予夺的气质。一种经过战火的磨练,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气质。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机场

    他是谁?外面套间的秘书怎么让他进来的?荷枪实弹戒备森严的门卫又是怎么让他进来的?肯定是某相关部门的人,只有他们才能在苏联进出任何机关都不受阻拦。

    恐惧、害怕的情绪深深攫住尼古拉行长的心。难道我的事败露了?这个部门派人来抓捕我?可是,不对,抓捕是一个严肃的法律程序,不可能只来一个人。那么秘密处决?有可能。现在局势这么混乱,走法律程序很慢,我所属的派系会保护我,中途还容易让我走脱。只有秘密处决,才一了百了,为苏联人民除一大害。

    现在苏联经济这么糟糕,银行家要负首要责任。是的,没有责任他们也要将责任推到银行身上。苏联政治更加糟糕,派系林立生死斗争。随便哪一派看我不顺眼了,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干掉我。从苏维埃成立的那天起,政治暗杀就从来没停止过。我死了,我所属的派系不会为我难过,只会为空出来的位置而斗争。

    尼古拉行长越来越恐惧,但他也不是没经过事的人,光恐惧没用必须想办法对付:“请问您是谁?有什么需要我帮助?”

    来人没说话,只递过一张纸。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接过一看,不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张已办好各种手续的空白用汇申请表。

    这样的空白表,说明几个问题。首先是本行内部有他们的人,而且是强有力的人;其次它代表的意义是行长可以根据情况批具体数额,但持表人也可以要求行长批什么样的数额;再次如果行长不批,有人会乐意见到他被干掉然后取而代之。

    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擦擦汗:“请问,您要批多少?”他指着申请表上的金额栏问。

    来人还是没说话,只伸出两个指头在尼古拉行长面前晃了晃。“两千万?”尼古拉行长试探着问。这样的人起步价不会少于两千万,你要是敢说两百万说不定当场他就能拔枪。

    来人微笑了,但还是伸出两根手指在尼古拉行长面前晃。两亿?尼古拉行长目瞪口呆,他们行现在一共只有三十亿美元的额度,一下就批给他两亿,下面工作怎么办?

    来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又一次感到心悸。不管了,明天我就离开这个位置。后面的工作怎么做,是后面接任者的事。苏联已经完了,我没必要为它而战。

    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填上金额签上自己大名,抬头看看来人。只见他微笑着,却并不拿已经签好的申请表。

    这种未成年人最讨厌,最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这个该死的部门派这样一个人来,就是要置我于死地。那么,好吧,我带你将下面的手续办好。拉屎是臭放屁也是臭,在这个位置上就做最后一次好人吧。

    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跟我来。”

    路过外面的套间时,秘书傻呼呼的对他们笑。该死的,这秘书肯定是有关部门安插在我身边的钉子,我为什么以前对他那么好?明天要狠狠收拾他。哦,不,我明天就走了。让你继续做钉子吧,去盯住我的后任吧。

    当乔闻华接过张秋生送来的外汇兑换单时,眼珠都差点瞪掉下来。一切手续都办的完美无缺,就差去银行营业部门去兑换了。而且非常快,快到不可思议。

    接下来的两天,张秋生无所事事,成天与李满屯在莫斯科大街小巷乱逛。李满屯建议要多去名胜古迹旅游景点,张秋生对他说:“老李啊,我们不是来玩的。现在的任务是熟悉莫斯科的地形街道,以备万一有什么事时好逃跑。要玩的话,以后没事时再来,我们好好的尽情的玩。”

    乔闻华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又兴奋的觉都睡不着。向公司申请紧急拨款,找同行紧急拆借卢布,到银行去兑换美元,兑换了美元又再到黑市兑换成卢布。

    张秋生这几天的晚上都要李翠兰教他俄语,着重是数字。他说一点俄语都不会差点误了事,幸亏他聪明机智,完全凭瞎猜完成的任务。

    张秋生的聪明机智是大家公认的,这点李满屯也没什么扛子好抬。实际上,李满屯这两天脑袋一直晕沉沉的。张秋生这家伙一小时不到就搞来两亿美元,这是什么概念?李满屯到现在也还没清醒过来。有时候你对张秋生这小子还必须得服气。

    两天过后,以及以后的几天张秋生都是如对付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一样,基本大同小异略有不同的搞定。

    如此暴风骤雨式的炒汇,必然会引起苏联有关方面的注意。没人能说得清这有关方面是哪个部门,苏联现在已四分五裂。各派系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在为派系为自己找后路。他们认为张秋生是对立派系在疯狂捞钱。好吧,钱你们已捞够了,现在该分一半给我们了。不给?不给我们就强迫你给,要么就消灭你。

    在张秋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时,乔闻华却注意到了。他迅速结束了在莫斯科的一切业务,同时通知张秋生尽快出境。这次战果非常辉煌,除去一切费用净得十五亿美元。按照张秋生的意见华航公司得八,五联公司得七。另外张秋生五人小组的小秋收,现在也有二千三百多万美元。

    张秋生与李满屯按乔闻华电话里的通知来到谢列蔑契娃机场。约好了的,乔闻华将交给他办好的假护照与机票。

    还在机场前面广场时,张秋生就感觉情况不对。不说他现在是武道双修,就是前世的特种兵训练这种危机感也非常准,这是有人盯梢。他看看李满屯,李满屯也朝他点点头,意思是他也发觉了。

    看看手表离登机还有一会时间,张秋生不急于进机场大厅,就在广场上遛跶。同时放出三股神识,锁住几个盯梢的人。一共五个人,个个都是身高马大一脸jīng悍的样子,就看这长相就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有两辆悍马汽车没按规定停在停车场,而是停在大楼的拐角。悍马汽车在目前的苏联很少见,都是一些特殊部门使用。汽车里没人,大概人都出来盯梢了。

    另有两辆大客车停在一旁,里面坐满了持枪荷弹的士兵。客车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外面的人不会知道里面情况。

    有意的往盯梢者身边晃荡,怎么将他们身上的车钥匙偷来呢?首先要确定车钥匙在他们中的哪个人身上,慢慢找吧不着急。

    那个穿皮袄的家伙身上有一串钥匙,还有那个穿黑呢大衣的身上也有一串。嗯?另一个穿皮袄的也有一串。

    他nǎinǎi的,三个人身上都有钥匙,到底哪两个的是车钥匙呢?要是只有一人身上有,我上去借个火就能将它偷来。俺有无敌扒手工具-无指手套呢。嗯?好像手套上有搬运术,从来没用过差点忘了。

    想想,搬运诀是怎样掐。对了,很简单。一个、两个、三个全过来了。哈哈,到时你们找车开去吧。

    再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进大厅,得与乔闻华打个招呼。

    由于天气原因,前两天取消了不少航班。大厅里非常拥挤,人头簇动,人声噪杂。乔闻华焦急一会看手表一会四处张望。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到处看,你们先走,别管我们。再说一遍,别到处看,你们先走,别管我们。”

    这明显是张秋生的声音,乔闻华依言而行,赶紧去安检口等待安检。这个张秋生是一个有大能耐的人,听他的不错。

    张秋生与李满屯看似漫无目的的在大厅里晃荡,直到乔闻华进了登机甬道。又慢慢晃悠到机场商店,东看看西瞧瞧,什么也不买。之后又晃到大厅,东张张西望望,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盯梢的也非常有耐心,似乎是一定要等到与张秋生联系的人,好一网打尽。这几个人也非常嚣张,一点没把张秋生这两个中学生模样的人放在眼里。那神气就好像在说,我们就盯你们的梢了,我们就等着你们的同伙来了好一网打尽,你们想怎么着吧!

    张秋生与李满屯慢慢晃到厕所,两个盯梢的人也跟进厕所。这两个倒霉鬼刚一进门,就一人挨了一拳头,直接就被打昏迷。然后一人一个,将这两个倒霉鬼拎进隔间,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将倒霉鬼的头插在马桶里。

    两人也不急着出去,就待在厕所里。张秋生掏出三把钥匙问:“老李,你看这些钥匙中哪两把是车钥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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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介绍:
简介做了很多,没有一个能准确反应本书内容。计划一千五百章,五六百万字的东西,想要几百字概括很难。干脆不做简介了。各位朋友进去瞄一眼,好看就看下去,不好看或不合您胃口,您掉头就走。张秋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张秋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张秋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