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头老太太的女婿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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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秋生那懒洋洋的态度,不像平时祸害他们时的样子。李、孙二人吃不准张秋生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暂时保持沉默,让老吴去对付。是对是错自己都没什么损失,这样比较不丢面子。
张秋生用拨火棍拨着火,盯着吴痕的脸说:“我在咖啡馆遇见那俩老人的。我每天都在这咖啡馆喝一杯咖啡。然后,将爬犁放这咖啡馆屋后再去逛街。我总不能成天拖一爬犁满街跑吧?”话要说慢一点,要想好再说,千万不能留下一点漏洞:“那老头老太太对我不大认得准。当时我离的远,而且是对着老头的侧面老太太的背面。老头一再的看我,肯定是有点吃不准。所以,我说是老孙祸事来了。老孙当时是站在老太太正面,老头的侧面,重要的是面对面。”
吴痕“嗯”了一声:“还有重要的,是老孙骂了老太太妖怪。”老太太因为妖怪一事找过他麻烦,所以吴痕记忆尤为深刻。
孙不武不服了:“噢,我骂她妖怪,她就妖怪了?那明天她找到我,我就说她是七仙女,是何仙姑,是王母娘娘。我看她能不能变成七仙女、何仙姑、王母娘娘。”李满屯立即抬杠:“你骂老太太是妖怪,这里强调的是骂。就像我骂你是狗屎,你也肯定不会变成狗屎一样。但你肯定会因为我骂你狗屎而生气。”
张、李、孙属于三国杀,谁逮到别人毛病都要痛下杀手。孙不武挨了李满屯一记必杀,暂时无法还手,只能将矛头调回张秋生:“老张是在瞎扯吧。布市离这儿几千里,老头老太太怎么会跑这么远?”
张秋生现在将灵气丹刮成粉与盐掺和在一起,以免被吴痕发现。他正在往汤里放盐,先放一点,用汤匙尝尝咸淡,再放一点点,等觉得咸淡刚好了,才收起装盐的小瓶。这时才扭头对孙不武说:“我哪知道他俩人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既不是海关人员,又不是jǐng察,管得着他们怎样跑吗?”
孙不武被张秋生这似攻似守的说法弄的也不好抬杠,只得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祸事吧?大不了下次遇见我跟她们赔礼道歉。道歉不行,就让他们打我几下。他们总不能杀了我吧?”
嘿——,孙不武这话说的,还真不能说他不对。可要就此让他们挪动屁股——,还真难。得下点猛料。
张秋生伸手在怀里一阵掏摸,等手从怀里抽出来时,多了一把手枪。这是张秋生在魔窟里带出来的两把枪中的一把。
见到枪,四个人全都围了上来。吴痕问张秋生:“你哪儿弄来的枪?”这么一把小手枪,伤害不了修真有成的人。但非法拥有枪支却是很严重的事。所以吴痕不得不问。
锅里的水开了,张秋生拿着勺子一边撇沬一边说:“这俩老头老太太为什么会在这儿?这样的疑问我也有。说不得就要注意他俩。可是这么一注意,就发现这两人进了一个大院。你们知道,我这人平时吊儿郎当。但真要遇到事,我要不弄他个底儿掉,我就不姓张。
我悄悄的进了他们的屋子。屋子很大。楼上楼下两层。老俩口正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说话。说的还恰恰就是我。老头说刚才在咖啡馆里看见的小伙儿,特像在布市海关前遇到那帮家伙中的一个。”
张秋生撇沬连带着将汤也撇掉很多,拎着小提桶去小河边打水,再将锅里添满水。期间众人都没说话,就等着张秋生忙完继续。
张秋生忙完添水的事,又忙着给火加柴,似乎忘了刚才没说完的话。吴痕催张秋生说:“老张你话没说完呢,接着说。”
张秋生好像特别的无可奈何:“也没什么可说的。那老太太特别恨我和老孙。”
孙不武这时倒来兴趣了:“哦?我骂老太太是妖怪,你也没骂她。实际上你连上前都没上前,她干嘛要恨你啊?”
这是大家都要问的问题。按说张秋生离那老两口远远的,也没骂他们,怎么会恨上他呢?要恨也应当恨李满屯,这家伙居然要教人家老头泡妞。
同时李满屯与孙不武心里很酸楚。张秋生肯定看到了老头老太太的长相,故意骗他俩说是美女,害他们吃了老大一个亏。张秋生真气能够外放,能够绕过去“看”那老两口。而他们屡次吃张秋生的亏,关键就是真气不能外放。什么时候能突破这关口啊,真是要把人急死。
张秋生也很冤枉的说:“老太太恨我比恨你还厉害。你骂她是妖怪,那是直接骂她,还好点。我随口说了句,唐僧在那儿。老太太认为这话更恶毒,是说她要吃人。”
张秋生不知道那老两口找了吴痕与宋念仁麻烦,否则这谎话说的更顺口。可吴痕遭遇过纠缠啊,所以对张秋生这谎话一点没有怀疑,并且立即证明这句话对老太太伤害够大:“是的,你们倒跑的快,留下我和阿仁被那老两口弄的头晕。要不是刚好大巴来了,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好球!现在李满屯与孙不武也不怀疑张秋生的满嘴胡话了。吴痕的证明是非常强有力的,因为他从不说谎。何况张秋生说的是自己,也没说他俩。大家催着张秋生继续说下去。
张秋生继续在汤里撇沬,继续添水,再尝尝咸淡。由于添了许多水,汤现在有点淡了。张秋生取出装盐的小瓶,又加了点盐。叫宋念仁坐火堆近点,他身体还是很虚弱,离火堆近点要暖和一些。
在大家再三催促下,张秋生“不得不”继续说:“老头老太太咒我和老孙的话,也不需要多说吧?”
这话孙不武同意:“对,骂我们的话不需要转达。你只要拣重要的说就行了。”把老太太骂他的话说出来,这不是自己找骂吗?老张不说是对的。
张秋生就拣重要的说:“本来都准备溜走了。我特意巴巴的进来,就是听他们骂我?”这话说的义愤填膺,越来越让李、孙二位深信不疑。吴痕与宋念仁就更不要说了。嗯,效果越来越好,那就继续忽悠:“可是,我又想,常言道贼不走空。是吧?你们骂吧,老子顺你一样两样东西,咱们才算扯平。于是,我就摸上二楼。玛的,进了一个房间,我才发现老头老太太的女婿竟然是这儿的jǐng察。
怎么发现的?这房间里挂着结婚照呢。女的是黄种人,男的是白种人。那男的是女婿还用说吗?问题不是这个,是那男的穿着jǐng服,肩头上扛着四颗星。我也不知道苏联的jǐng衔是怎样的,但能扛四颗星,不管怎样也是一个不小的官了吧?
我在房间里东翻西找,在一个柜子里发现许多枪。那些枪牌子除了左轮,其他的我不认识。只有这把枪,有点像上次来我们学校的那个jǐng察的枪,所以就把它顺了出来。”
孙不武接过手枪看了看说:“来我们学校的那个jǐng察是6sì式手枪,这是五四式。”还没等他鄙视张秋生,做为男子汉连枪都不认识,李满屯发话了:“老张,你恐怕进的是犯罪分子的老窝。一般人哪有藏许多枪的?即使jǐng察也只有一支配发的枪吧?”
孙不武转而鄙视李满屯:“老李,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枪支收藏家么?就像我们国家有人喜欢收藏瓷器,有人喜欢收藏字画一样?我们国家对枪支管理严格,没有收藏枪支的,但别的国家多的很。”
李满屯最不服的就是孙不武,就像孙不武最不服的就是李满屯一样。李满屯狡辩:“你怎么知道老张进的是枪支爱好者的家?说不定就是犯罪的匪窝。土匪一般比较喜欢扮jǐng察,就像jǐng察有时也扮土匪一样。”
孙不武严重鄙视李满屯,正准备张嘴反驳。吴痕突然说:“准备撤离!”
吴痕其实早就想离开这里。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不去完成任务,而整天坐这儿修炼,这叫怎么回事?只是心里舍不得这儿的灵气,比麒林市的好多了。所以吴痕不断的拖延,拖了一天又一天。现在终于下了决心。当然做为组长,为了小组的安全必须防患于未然。老头老太太事小,张秋生偷了人家的枪,这可是大事,说不定会引来大搜捕。
吴痕的话就是命令。命令就是命令,无需解释。李、孙二人立即着手准备撤离。二人首先拆了帐篷,把它们塞进小河的冰窟窿里。再拆了爬犁,也塞进冰窟窿里。孙不武用工兵锹将雪窝铲平,李满屯拿一根松枝扫除周边一切活动痕迹。
然后大家坐下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去哪儿以及如何离开。总体来说,这个问题大家都听张秋生的。这几天已经形成默契,吴痕决策,张秋生负责行动。
张秋生说不能坐火车,因为坐火车就又回到布市。为什么?海参葳是苏联最东边的城市,现在无论去哪儿都是走回头路。那么只有乘飞机。订不了飞机票?五个人中有三个是偷渡的,有两个人说不定正遭受通缉。cāo,谁说要乘民航客机了?在海参葳城外有一个机场,大概是货运机场。因为这几天观察没见着什么客机飞。我们偷偷爬上飞机,能把我们带到哪儿就哪儿吧,以后再想办法。目前要做的是尽快离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转移
一锅肉吃的干干净净,汤也喝的干干净净。然后将锅也塞进冰窟窿,总之张秋生这几天搬回来的东西全都塞进了冰窟窿。是怎样来的,还是怎样离开。
宋念仁有些舍不得这些东西,尤其是帐篷、睡垫、睡袋。这就体现出商人后代与军人后代的区别。
巨商花钱如流水,生活极尽奢华,这只是自己图舒服爽快。本质上商人是非常痛财的,绝不会随随便便无缘无故的浪费钱财。而军人不同。军人为了战斗胜利,可以牺牲一切。商人时间就是金钱,军人时间就是生命。绝不会因带多了东西而影响行动速度,战场上动作慢一秒迎接他可能就是一颗子弹。
张秋生背着宋念仁在前面开路,李满屯在最后清扫痕迹。过了山顶几个人迅速向机场方向移动,大概晚上九点来钟时终于来到机场。
这机场不像一般民航机场那样灯火通明。只有导航区有灯,其它地方都一片漆黑,包括停机坪。刚好一架飞机降落,巨大的轰鸣声震耳yù聋。趁着飞机降落,机场人员注意力都放在飞机上,几个人迅速靠近停机坪。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停机坪上有三架飞机,看样子明显是货运飞机。不知哪一架今晚起飞,所以只能干等。
又过了四十来分钟或一个小时,一架飞机慢慢的像开汽车一样开过来,同时一辆轻型汽车也开向这架飞机。苏联工人开始往这飞机上搬货。大概机场不准许进大货车?反正这小货车卸完货就开走了,而机舱门没有关上。这飞机的舱门是开在屁股上,张秋生与吴痕“看”到机舱里还很空。
张秋生第一个摸进机舱,仔细观察了一番。收了大概五百公斤的东西进手套,他怕加上五个人万一超重飞不起来。
孙不武进来了,宋念仁也进来了。接着没人进来了,而小货车来了。卸货,野蛮装卸,东西被扔的砰里啪啦。苏联工人根本不进机舱,抓起包裹站在门外就往里扔。张秋生与孙不武小心接着扔到头上的货物,怕万一砸着宋念仁。阿仁目前还没那本事准确接住砸来的货物。
这次货物卸完了,装卸工却没走,站在机舱门前抽烟。又过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小货车来了。再次野蛮装卸,砰里啪拉。货车上东西越来越少时,大概李满屯等不及了,胆大包天的摸到机舱门口,趁两个装卸工都转身到货车上搬货时,“刷”的一下钻进机舱。
张秋生连忙用聚音成束喊了一声:“在这儿,后面!”并且扒开一个口子让李满屯钻进来。机舱里的货物已经装的很满了,如果装卸工将货物码整齐应该能多装一点。但装卸工显然不cāo这个心,他们就是不进机舱,就是抓起货物就扔。
货车里的东西搬完了,又来了一个人站在机舱门口与装卸工交谈。听口气似乎没埋怨他们野蛮装卸,而是拿着一张表格在相互签字。大概是交接货物。
不能再等了,货物交接完毕肯定就要关舱门。吴痕不得已拿出一张隐身符,这次出门他带不少符,就是怕万一碰上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吴痕隐身从那些苏联人身边溜过,进了舱门也不敢贸然从货物上爬过去,只能站在舱门侧边。因为要从货物上爬,货物受到他一百多斤的压力必然会变形,必然会发出响声。
这几个苏联人肯定是慢xìng子,交接完货物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继续站舱门口聊天抽烟。又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过来一个穿飞行服的人看了看表格,没说什么就将舱门关上。
飞机终于起飞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飞机快速的爬升,爬升,终于平稳的飞行,只是不知高度是多少,反正很冷。想来也不奇怪,地面上都是零下十几度,爬到高空不更冷才怪。
张秋生脱下棉衣,叠好垫到宋念仁屁股底下。吴痕怕不够也脱下棉衣垫到宋念仁屁股底下。李满屯将棉衣披到阿仁身上,孙不武将棉衣盖到他腿上。
张秋生又叫宋念仁运功抗冷。这一切感动的宋念仁泪流满面,他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好兄弟好同学好朋友,庆幸自己听爷爷话回国读书。
李满屯突然说:“你们知道这飞机往哪儿飞啊?也不打听清楚,个个像狗一样往上爬。”
孙不武不愿意了:“你才像狗一样!怎么打听,你会俄语吗?”
吴痕知道这几个打嘴仗纯粹是排解无聊,所以不仅懒得管,反而听的津津有味。与这些人待的时间长了,怀疑吴痕也要学坏。
张秋生加入仗团说:“老李,你闭上眼睛,仔细想想世界地图。飞机从这儿起飞,往东就是去rì本。真要是这样不也挺好吗?我们给他来个五鼠闹东京。向南呢?那是回国,这不更好吗?回了国,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再杀他个回马枪。往西呢?那就还在苏联境内,这不正是我们要求的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往北是北极,进北极看极光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可巴不得这飞机往北极飞。”
张秋生这话说的倒让几个水货期待着飞机往北飞,极光吔,从来都是听说还真就没见过。吴痕甚至想到有极光的地方灵气是不是更充足?
这几个孩子根本不知道看极光的最好地点与最佳时间,就被张秋生这么一句弄的充满无限的遐想。不过旅途无聊,有些话题嚼嚼,总比大家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无话可说的好。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飞机在降低高度。张秋生想起自己还戴了塊手表,抬起手腕看看,还是九点不到的时间。将手表放耳边听听,cāo,已经停了。再想想,好像这表自从戴到手上就没上过发条。那么这个九点还不知是哪天的九点,更不知是上午九点还是晚上九点。张秋生觉得还是电子表好,它不用上发条。
没等兄弟们回过神来,飞机已经降落。机场上的导航灯闪闪烁烁,现在要打开机舱跑出去已经来不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家把衣服穿好,背包整理好。几个人商量好,等货物搬走三分二时再冲出去。这时的机舱差不多要空了,向外冲时没有货物碍脚。另外,装卸工已经搬了大部分货物都没发生情况,这时突然冲击,能给机场人员一个出奇不意,争取跑出机场的时间。
还有就是,冲出去后向导航台的对面跑。张秋生背着宋念仁,然后大家以他为目标集中。张秋生跑的时候也要兼顾其他人。等等等等。几个人商议了半天,飞机已经停稳,却并没有打开舱门。张秋生放出内力,发现飞机在加油。而两个飞行员模样的人进到一间屋子里喝咖啡。
不多久飞机再次起飞。虽然是场虚惊,但也是个教训。兄弟几个又将棉衣脱下,给宋念仁铺的铺盖的盖。一边忙活一边讨论下次如何下飞机。上山容易下山难啊,当时上飞机时没考虑许多,现在仔细一想,要想不引起机场注意的下飞机非常困难。
飞机如果是到了目的地,一到停机坪恐怕就有装卸工等在那儿。这种事可不能指望装卸工懒,飞机停那儿半天没人搭理。要是在飞机刚刚着陆就跳,也非常困难。如果是白天着陆,那就不用说了,就等着被人抓吧。如果是夜晚呢?跑道上的导航灯,也会暴露你的身影。
所以,最好是在飞机要着陆没着陆那一刹那跳机。高了会被摔死,低了时间来不及。必须要在飞机过导航台之前跑过导航灯。因为飞机本身会挡住导航台的视线,只要跑过地下的导航灯,灯光也反而会挡住导航台上的视线。
张秋生与吴痕可以做到在机尾离地七八米高时跳下,李、孙二人勉强也可以做到。问题是宋念仁肯定不行,不仅是他身体虚弱,他的功夫也不行。考虑了很长时间,吴痕说阿仁就交给他吧,他保证阿仁安全着陆。
飞机在空中盘旋,这是要着陆了。张秋生先爬到机舱门那儿,装作研究门锁,然后做了个OK的手势。众位兄弟都聚在门口,等待跳机。
飞机在降落,还剩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机舱门“啪嗒”被打开,还剩十米,五米,孙不武跳下去,紧跟着李满屯跳下去,几乎同时张秋生也跳下去。
每个人跳下来时,都按事先看好的导航台对面的方向急速翻滚,再飞快的shè向导航灯外。飞机着陆点离导航灯只有三四十米,众位兄弟也只用不到四五秒时间跑到导航灯外。
飞机已经着陆,起落架在地上弹了一次又落下。机舱门耷拉在跑道上,与地面摩擦发出阵阵火花。吴痕给自己打了一张隐身符,抱着宋念仁顺着机舱门滚下。再牵着宋念仁的手飞快穿过跑道,与张秋生们汇合。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伊尔库茨克
也许张秋生几个行动迅速,也许吴痕隐身符用的好,也许导航员的目光被机舱门在跑道上擦出的火花吸引。反正个个都很顺利,五人小组神不知鬼不觉的安全着陆,并且隐没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张秋生在前面开路,宋念仁紧随其后。接着是孙不武、李满屯,吴痕断后。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前面灯光密集显然是一个城市。这是废话,有机场的地方当然有城市。五人小组现在就是摸黑朝这城市前进。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还没找到大路,所以要张秋生在前面开路。吴痕漫不经心的跟着李满屯,连神识都懒得放,前面有张秋生呢。对张秋生的真气外放能力,吴痕非常放心。但是,事实证明,对高一一班这些家伙必须时刻保持jǐng惕,一点都大意不得。
吴痕走着走着就踩到一个坑里,小小的一个坑,吴痕没放心上。可是随即传来一阵不好的气味,吴痕登时明白他踩着什么了。吴痕除了恶心外还有一点不明白,他明明是踩着李满屯脚步走的,李满屯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吴痕问:“老李,你踩着什么了吗?”
“嗯。”李满屯回答很简短,就一个嗯字。吴痕就郁闷了:“你怎么不说一声?”
“老孙也踩了,他也没说。”回答依然很简短。孙不武不等吴痕发问主动说:“阿仁也踩了,他也没说。”
下面不用问了,肯定是张秋生最先踩到,这个祸害自己倒霉了,那是一定要拉别人下水。所以他不说,宋念仁也不说,依次传下去,最后吴痕收尾。
这高一一班的都是些什么人啦。吴痕一边大摇其头,一边大骂:“不是说苏联人素质高吗?怎么也随地大小便?”他拿高一一班的几个人没办法,只有骂苏联人出气。然后在雪地上猛擦鞋底。像瘸子一样,一脚走路,另一只在地上拖。要不是不习惯赤脚走路,他早将鞋子给扔了。
其他人也学着吴痕擦鞋底,只有张秋生不擦。孙不武说:“老张,你把鞋底也擦擦,别你一人影响空气。”
张秋生嘿嘿的笑:“嘿嘿,我不用擦。我踩的时候表面是冻着的。是你们把馅踩出来了。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张秋生像牧鹅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群鹅,一拐一拐的走着。大家都想把张秋生打一顿,可是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刻,打起来必定乱成一团,要是谁掉了队就不好了。再说,既然有一处,就说不定有二处三处。打起来的话,难免要在地上打滚,弄到身上就更坏事。
前面是一片民居,有人就有路。果然稍微绕了一个小弯,就出现一条大路。张秋生虽然不分时间场合的胡闹,但带路的功夫还是要佩服的。
再穿过一片白桦林,前面就现出了高楼大厦。其实所谓的高楼大厦,也就是针对九十年代初以前的中国。这儿的楼房最高也就七八层,没有特别高的高楼。十年以后,中国随便哪个二三线城市,十几二十几层高的大厦比比皆是。
天已经亮了,宋念仁用他半桶水的俄语慢慢拼着高楼上的俄文,最后得出结论,这儿是伊尔库茨克。
伊,伊尔,伊尔,伊尔库茨克,什么的干活?除了宋念仁,其他四个出发前都没做功课。张、李、孙三个是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出差嘛,就是公款旅游。尽管这公司是他们家开的,但差旅费也可进入成本税前列支不是?
吴痕倒是想做做必要的功课。但是,一来懒得学俄语,二来妹妹说无需做什么准备。吴烟认为哥哥跟高一一班这几个出去重要的是防止他们闯祸,其他的不用cāo心。这些家伙个个jīng的似鬼,跟着他们不会吃亏。人都是有惰xìng的,妹妹既然说不用准备,吴痕也就懒得做功课了。
宋念仁说:“伊尔库茨克,在中国古代称为北海。没海,这儿怎么会有海。之所以称为北海,是因为这儿有一个湖,一个像大海一样的湖。知道是什么湖了吧?对了,贝加尔湖。也就是苏武牧羊的地方。”
苏武,两千多年来无数中国人景仰的人物。这次误打误撞竟然跑这儿来了,五人小组一致认为应当好好瞻仰凭吊他老人家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
宋念仁还向哥们介绍,伊尔库茨克是西伯利亚第二大城市。工业基础非常雄厚,矿产资源也非常丰富。
前面有一条河,河上有桥。宋念仁说伊尔库茨克市有三条河,分别是安加河、伊尔库特河、乌沙柯夫河,三条河将将全市分成四个区。这四个区又分别为市中心、水电枢纽区、工业区与重型机械厂区。居民区通往市区都有白桦林连接。如果对岸是市中心的话,这边就是工业区,那这条河就是安加河。
河是什么河,区是什么区,五人小组目前并不关心。现在最迫切的问题是找住处,找解决早餐的地方。对于吴痕来说,还要找百货商店。他要把脚上的鞋扔了,重新买一双。出发前因为考虑要轻装上阵,所以多带了几双袜子,鞋却就是脚上穿的这一双。
几位大少爷都不能容忍脚上的鞋子,都将鞋子扔了,只穿了袜子坐在一家看似百货商店的对面,等着它开门营业。
吴、李、孙都一再问宋念仁:“对面墙上的俄文真的不认识?百货这个俄文单词你不知道?”
宋念仁摇摇头,懒得开口。一个问题问了几百遍,像老娘们似的。孙不武不死心还是追问:“上面也没有鞋子这个单词?”
宋念仁还是摇头。孙不武说不得就埋怨:“我说阿仁啊,你这学习态度不对。学俄文你连百货、鞋这样的单词都不学,那你还学什么俄文啊?阿仁啊,不是哥说你。啊,学习嘛,首先态度要端正,其次方法要正确。是吧?”
宋念仁这次开口了:“我学习态度、方法都没话说。但教材上没有啊,你让我自己去变?”
吴痕也无聊的参与胡说:“你用的是什么破教材啊?连rì常用语都不全。”宋念仁回答更绝:“不是不全,是压根就没有rì常用语。”
靠,你用的教材也太烂了吧?居然连rì常用语都不教,那还叫外语教材吗?
宋念仁回答:“我哪知道是什么教材。我爷爷给我找的一个老师。这老师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工程师,他五十年代在苏联留学的。教材就是他给找来的,你们要是觉得这个教材烂,影响了你们买鞋,回家找他算账去。”
再靠,我们找他干嘛。人家也没招惹我们。“哦,对了,”吴痕说:“你家不是美国公司吗?不是说你家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都是从美国带过来的吗?这怎么来了个苏联人?”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吴痕现在也学会抬杠了。
宋念仁抗冷的功夫还差了一把火,当然这与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有关。他一边搓着脚掌一边说:“我说过他是苏联人吗?”
“用功,搓什么搓。”吴痕指导宋念仁运功抗冷:“你现在已经有内力了,怎么不知道用?你现在还不熟练,但可以将气息在体内运行一周,然后集中到脚上。那就是说,这人加入美国籍了?”吴痕指导功夫还不忘抬杠。
宋念仁暂时没有回答,他在试着运功抗冷。这个比抬杠重要,有了功夫还得会用。张秋生在背包里翻呀翻,其他四个人立即围拢过来。跟着张秋生不愁吃的,这已是这伙人的共识。
果然,张秋生从背包里翻出一大塊巧克力,立即被李满屯抢了过去。又翻,又翻出一大塊巧克力,孙不武抢了过去。再翻,这次是一塊巧克力和两包牛肉干。宋念仁拿了巧克力,张秋生与吴痕一人一包牛肉干。
这样的食品张秋生手套里太多了,可以供这五个人吃几个月。原来他上飞机时收入手套里的全是食品,五百多公斤,还不够他们吃的?海参葳是远东地区最大的海港,这些大概是苏联进口的食品,用飞机不知要运到哪儿去。结果被张秋生随手顺来五百多公斤。
五人小组发现苏联人真懒,这天都大亮了,街上还一个人都没有。众人望着对面的商店,还不知它卖不卖鞋,心里又是一阵纠结。关于宋念仁俄语水平的问题又被提了出来。你说你宋念仁如果能看出这家商店不卖鞋,我们就换一处地方去坐等。这么两眼一抺黑的,叫怎么回事呢?
李满屯纠结的问宋念仁:“你那老师到底是苏联人,还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啊?做人怎么能够这样复杂?”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何伯
宋念仁咬一口巧克力慢慢咀嚼:“都不是。那地方他出生时统称叫南洋,现在叫马来西亚。他是马来西亚人。或者说,他的国籍是马来西亚。”
孙不武吃东西快,人家巧克力才吃一半,他的都已经吃完了。听了宋念仁的话,用手拍拍脑门:“cāo,绕来绕去,绕到马来西亚了。那他不在家好好待着,跑你家干什么?”
孙不武话刚一落音,发现四双眼睛带着怜悯、鄙视的望着他。他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极其没学问,没水平,极其弱智,极其白痴。赶紧改口:“阿仁,我是说你家是怎么挖到这样的人才?”
宋念仁吃东西很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巧克力,有时是慢慢咀嚼,有时是含在嘴里等巧克力慢慢融化。他这时就是刚咬一口巧克力,细细的体会着它的香味,没功夫回答孙不武的问题。
吴痕却说话了:“老孙,先把那包装纸捡起来。”
呃,那个,乱扔垃圾是最没素质的表现。孙不武觉得自己又出糗了,乖乖去捡垃圾。同时也不无愤懑的想,我干嘛要吃这么快?要是让李满屯先吃完,这家伙肯定也是随手扔垃圾,老子倒让他学了个乖。不过,要是张秋生先吃完呢?会怎么样?这孩子没个谱,有时表现极有素质,有时却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随即孙不武又发现,这伙人平时吃东西像饿鬼投胎,现在却个个斯斯文文细嚼慢咽。今天是什么rì子?难道是斯文节?
孙不武冲李满屯嘲笑道:“吃个东西像女人样,男子汉吃东西像你这样吗?”为什么嘲笑李满屯?因为是老对手,没一天不干架的。找吴痕、宋念仁?他俩可能不理睬他。找张秋生麻烦,胜算不大,与张秋生干架十次倒有九次输。
李满屯也是咬一小口巧克力,放嘴里慢慢等它融化,细细品尝巧克力的香味。见孙不武找他干架也不着恼,笑笑摇着头说:“这是在吃东西吗?这是在品尝。我就跟你说老实话吧,空着手空着嘴等商店开门,不是太无聊吗?你看啊,让时间在充满巧克力的香味中慢慢流逝,这是多么的浪漫,多么的富有诗意。”说完又摇摇头。意思分明就是说,与你这没文化的无法勾通。
cāo,就凭你这傻样,还浪漫,还诗意。这可把孙不武气坏了。想找李满屯继续干架,可这家伙已经离他远远的,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态度。
不过,这两手空空的捱时间,也的确难受。别人都有东西吃,你在这儿傻坐着,这叫个什么事儿?
张秋生也不是慢慢吃东西的料,吴痕的牛肉干还有一半,他的已经吃完了。将包装袋揉巴揉巴,揉成一团弹入旁边商店门口的邮箱里。这儿商店门口都有一个邮箱,而这些邮箱不像国内只有一条缝让邮递员投递书信报纸什么的,这儿的邮箱是一个烧饼大的圆孔。
吴痕看了看张秋生,张了张嘴,想想还是丢了一塊牛肉干进去,他不说话。其实他也无话可说,要是说张秋生乱扔垃圾吧,这家伙肯定要说他没乱扔他是认真的扔进邮箱的。说不定他还要说,也没哪个法律规定邮箱里不准放包装纸。妹妹的话在耳边回响,跟张秋生不能较真,跟他较真要把人气死。
孙不武看了大乐,还是老张聪明啊。赶紧找一个邮箱,将巧克力纸放进去。他比张秋生还认真,吴痕总没话说了吧。
张秋生吃完牛肉干,掏出一支烟。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啊。孙不武又干瞪眼了,他还是没东西打发时间。于是,就找宋念仁麻烦:“你刚才话还没说完呢,你家公司是怎样挖到那人才的?”
宋念仁倒不跟孙不武一般见识,老老实实回答:“这人到我家公司工作时,我还没出世呢,我哪知道?只知道他热爱祖国,一心要为建设新中国添砖加瓦。国家看他是大学生,就派他跟苏联专家学习。把苏联专家肚子里那点料给挖过来,好洋为中用。后来苏联专家要回国做一个重要的试验,将他一起带到苏联莫斯科大学一个什么研究所。
没多久,中苏不知怎么就翻脸了。他舍不得那个试验,想办法留在了苏联,直到试验结束。好像还拿到了博士学位。
千辛万苦的回到祖国。为什么千辛万苦?我哪知道,我只是听说。经过了怎样的千辛万苦?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常去公司。不说我爷爷,从曾祖爷爷开始,就不准家属没事跑公司。家规就是这样,说是要公私分明。
估计老张可以没事跑公司,他干什么我爷爷都说是对的。老张最得宠?不,不不。最得宠的是然然姐。估计然然姐拿个炸药包把公司炸了,只要不死人,我爷爷都会笑咪咪的说炸得好。夸张了?不夸张。要是不相信,老吴哪天没事,你叫你们班上的张秋然去炸了试试!老年人要是喜欢哪个晚辈,那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他就是喜欢了,你能怎么着?家产都是他的,他愿意让人炸,你又能怎么着?
哦,刚才说到哪儿了?千辛万苦回国。回国后,有一次参加所里的一个会议。据说,他只参加了唯一的这么一次会议。在会上他为课题负责人说话。结果与所主任吵起来,说所主任不懂科研。然后,他就被打成右派。再然后,他不好好当右派,还是胡说八道,就被打成反革命兼特务嫌疑。再再然后,他就去坐牢。
这人吧,我怀疑像三国中魏延,脑后有反骨。当右派不好好当吧,他坐牢也不好好坐。跟你们说啊,坐牢就要像列宁那样坐。没事看看书,写写文章。用面包做一个墨水瓶,监管干部来了,就把这墨水瓶吃到肚子里。这样多好,多让监管干部省心?也能积极改造世界观,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争取宽大处理,早rì出狱,尽快回到建设社会主义的事业中去,报答党和zhèng fǔ对他的教育之恩。”
吴痕打断宋念仁的话:“我说阿仁,你哪来那么多词儿?还用的牛头不对马嘴。”
宋念仁取下帽子,摸摸头皮说:“牛头不对马嘴吗?回国前我叔叔拿了许多报纸书籍,有的还要我背下来,说回国后说话要注意。一定要用这些词儿,不然容易犯错误。不过在高一一班,大家说话都很随便的,包括老师。对了,政治老师还表扬我。说我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孩子,能这么快融入祖国的语言环境,非常难能可贵。”
孙不武说:“cāo,你听那老头的,他盐都能给你卖馊。没哪个学校要他,只有二十一中这样的烂学校才收留了他。”
宋念仁将帽子戴上说:“我哪知道,我以为老师都是对的。当然,在美国读书我不是这样。回国时,家里人告诉我,咱中华文明可是尊师重教,不准像在美国一样对老师不礼貌。”
啧,啧,啧。大家都嘬牙花。这话还不好向这傻孩子解释。尊师重教当然是对的,但而今目前眼下有些老师还真犯不着尊敬他。但这说起来话长,一个不小心反倒教坏这孩子。
李满屯想了想,试着循循善诱:“阿仁你看啊。梁老师呢,其他课都不管。只对两门课,没事给同学们指点一下。一门是英语,一门就是政治。英语呢,她还只对口语,并且不亲自指点,而是叫你和老张代劳,是吧?而政治呢,梁老师是亲自为同学们提纲挈领,亲自为同学们划重点。这是为什么呢?做为老师,她总不能对同学们说,政治老师是个水货,他的课讲的太烂,我现在来重新讲一遍。梁老师只能默默的做补救措施,所以说梁老师是一个好班主任啊!”
大家都重重点头。吴痕说,梁老师在高三一班也是这样。她看似不管同学们的事,其实是明察秋毫。同学们在学习上有粗疏的,有忽略的,梁老师都会该补上的补上,该提醒的提醒,不管是哪一科都是这样。她不仅要懂这些课,还要深入的研究,还要细心关注。甚至包括那些其他重点高中,到了高三已经放弃的副课,像什么音乐、美术、舞蹈,体育。能遇上这样的好老师,那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大家都不说话了,都在深深的想念梁老师。一直没说话的张秋生这时却说话了:“阿仁啊,你说的那个老师姓何吧?他怎么就不好好坐牢了?”
宋念仁说:“是啊,我们都叫他何伯。他坐牢时还泡妞,泡的竟然还是管教干部的女儿。牛逼吧?哪像老孙和老李,泡人家老头老太太,还差点挨人家打。哈哈哈哈——。”
这个,现在已成了李满屯和孙不武的软肋。生怕传出去会成为大笑话,连忙好言好语的求宋念仁:“阿仁,这个可不能瞎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回去提都不能提。从现在开始,我们天天陪你练拳脚,练掌法,给你当人肉沙包。”
那么张秋生回去要是胡说怎么办?放心,张秋生的话没人相信,最起码也是将信将疑。
孙不武像思考哲学问题一样说:“也是怪了啊,从背后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头发怎么长这么好呢?”
“cāo,你个白痴,”吴痕从来都不说粗话,现在也学坏了:“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假发,这你都不知道啊?你的饭都吃到肚脐眼里去了?”
孙不武觉得是活天冤枉:“这老太太,没事戴个假发干什么?任谁在背后都看不出她是个老太太,老张不也没看出来?他还说是个美女呢。”
第一百四十章 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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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骂了一句:“靠,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的话?”
孙不武厚着脸皮说:“老张,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啊?你说的话,我当然是相信的,句句都相信。”必须把张秋生拉下水,否则他回家一定会乱说。光是靠抵赖也不是个事,让他闭嘴是最好的办法。
张秋生歪着脸看着孙不武说:“真的吗,我说的话你句句都相信?好吧,那我说对面这商店根本不卖鞋,而是卖茶壶的。看来,你也相信啰?”
嗯?那个,这个,啊。孙不武说不出话。大家在这傻等,是因为知道吴痕肯定探查过这商店,知道这商店有鞋卖。否则吴痕会立即换一家。这是用屁股都能想出来的道理。
你要相信张秋生的每句话,就要相信这商店只卖茶壶不卖鞋,那就得赶紧挪地方。这儿不卖鞋,还傻等干什么?可是,你要说这商店肯定卖鞋,那就是不相信张秋生说的每句话,那就是自己打自己嘴。
妈的,张秋生这小子最好别理他,得转移话题:“阿仁,你刚才说那个何伯泡了管教干部的女儿是怎么回事啊?后来怎样了呢?他们结婚了吗?生小孩了吗?生了几个?男孩女孩?现在比我们都要大了吧?上哪个学校?在哪儿工作?结婚了吗?生孩子了吗?生了几个?男孩女孩?”
连李满屯都看不过去了,虽然他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老孙,你也太能扯了吧?泡老太太就泡老太太,你看你都扯哪儿去了?”
孙不武心说我好不容易把话题扯远了,你这家伙又扯回来。李满屯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你泡老头就光彩了?那么大一个糟老头,你下的了手去泡。”
靠,这话说的比张秋生说他们偷看大老黑与老刘洗脚还恶心。李满屯跳起来:“我是教老头泡妞好不好?比你直接泡老太太要好的多。”这个要坚决划清界线,这是两码事。不能让孙不武搞混了。
正在孙、李二人吵的不可开交时,宋念仁说话了,声音低沉:“那个女孩怀孕了,也正是因为怀孕才被家里发现。他们两人都被绑到劳改农场的场部批斗。听说,他们两人都挨打了,他们被捆住了双手,挨许多的人打,女孩当场被打流产。听说,女人怀孕了,要是流产就会有生命危险。
女孩的爸爸毕竟是管教干部,女孩被送进农场的医院。何伯也被关进农场场部的监室,准备第二天继续批斗。当天晚上,女孩偷偷从医院跑出来,不知通过什么办法打开了监室,将何伯放走了。与何伯一同逃跑的还有同监室的另外四名室友。
他们逃到海边,偷了一条船,漂洋过海。哦,我这说的夸张了。算不上漂洋过海,只是漂到了香港。香港不是归英国管吗?他又跑到英国,还是读书。何伯拿手活就是读书。他在英国拿了第二个博士学位,然后就到了美国。然后就进了宋氏集团公司。
宋氏集团名字取的好听,其实在美国只是不大的一家公司,而且主业还不是机械制造。何伯说小公司反倒可以让他施展。另外可能是看我家是华人。
那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她死了,不是被人打的。何伯亲自去那家农场,他要找到那女孩。可是,人家告诉他,那女孩死了。那天放走何伯后,女孩的血已流尽,爬到医院门口就再也爬不动了,死在医院门口。
何伯至今没有结婚,孤身一人。每年他都要去女孩的坟上看看。这次公司要到国内投资,他自告奋勇的要回来,为的是能方便去看那女孩。”
大家都被这凄婉的故事感动,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嘻嘻哈哈,都低头为这样一位女孩而哀思。很久,很久,吴痕轻轻的对宋念仁说:“阿仁啊,以后再说这个故事时,一定要用恭敬的口气。不要像开头那样嘻嘻哈哈。这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女孩,值得何伯用一生去守候她。”
宋念仁说:“是的,我知道。可是,我开头的那些话是何伯自己说的。他说坐牢就要好好坐,他不应该教那女孩英语,不应该教那女孩唱歌。”
吴痕试图转移话题,老这样让人难受:“你还没说用的是什么教材,是哪儿出版的,怎么没有rì常用语啊?”
宋念仁说:“市面上不是买不到俄语教材吗?我爷爷也不知在哪儿找的,很旧很破的几本。何伯也无所谓。其实还是有rì常用语的。只不过不像我们现在用的英语课本,每一课都有专门一节rì常用语。这教材是将它穿插在课文中,只是我还没学到百货、鞋子什么的单词。
我觉得这教材很好。中间有许多课文都能让人学到知识。比如流放中的列宁、列宁的大衣。对了,如果现在我们要买大衣,这个单词我就知道,可惜是没鞋子。
还有我的祖国有一条大河——伏尔加、集体农庄、保卫莫斯科等等。还有歌曲。我刚刚学了一首,真的很好听。何伯翻译了。我前一半用中文唱,后一半用俄文唱啊:
我们祖国多么辽阔广大,
她有无数田野和森林,
我们没有见过别的国家,
可以这样zì yóu呼吸。
打从莫斯科走到遥远的边地,
打从南俄走到北冰洋,
人们可以zì yóu走来走去,
都是自己祖国的主人。
……………………”
下面宋念仁接着用俄文唱。另外四个兄弟都是过目不忘之人,听了前一半就已记住旋律,都伴着宋念仁哼唱起来。
这是苏联的《祖国进行曲》,在苏联是家喻户晓。一个jǐng察过来了,看见五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在唱他们国家的《祖国进行曲》,感到非常激动又非常奇怪。
这五个男孩明显是东亚人,奇怪的是在这个寒冷的大清早,这四个孩子赤着脚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唱歌。激动的是他们唱的是苏联的《祖国进行曲》,说明他们是苏维埃的朋友,他们热爱苏维埃。说明苏维埃的朋友遍天下。
歌唱完了,几个兄弟早就看见了jǐng察。不懂啊,不懂。苏联的老百姓咋这么懒,天都大亮了,大街上楞是没一个人影。苏联的jǐng察咋又这么勤快呢,这儿一个人影都没有,你晃悠个什么劲?
jǐng察并没有因对这几个男孩有好感而放过他们,说不定能挑到什么毛病,罚上几千卢布的款还是挺不错的。
“护照!”jǐng察对宋念仁说,刚才就是他大声唱歌,其他人都哼哼。
说宋念仁老实,从不惹事生非主动挑衅,也只是与孙不武等人比而已。要论沉着镇定遇事不慌,那要比一般人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因为不知道张秋生在布市打的那些人中有没有死的,不知道布市或阿穆尔州有没有通缉他们。要是通缉,那只能是通缉他和吴痕,因为张秋生三个是偷渡,没有过境记录。
尽管不知道面前这个jǐng察是否接到通缉,宋念仁还是面带微笑,一副懒洋洋的表情,慢慢在背包里翻。
其他四个兄弟抱着臂膀,似笑非笑的看着jǐng察,完全没有将jǐng察放眼里的态度。其实孙不武与李满屯却是在暗暗打量这个jǐng察,寻找攻击的机会。如果jǐng察发难,必须一击致命。他俩只负责打,擦屁股的事有张秋生与吴痕。
吴痕放出神识,寻找附近有没有毁尸灭迹的地方。没有,附近没有好地方毁尸灭迹。只有五百多米外刚才过来的安加河,河面已经结冰。用搬运术将jǐng察尸体搬到河边,只需一秒不到。但自己赶过去却起码要四五十秒,张秋生也起码要四十秒左右。
那就只能用瞬移,第一个瞬移到前面街口,再第二个瞬移到河边再到河中间,大概要七八秒,主要是中间换符费时间。然后砸冰,大概要五六秒。嗯,总共只需十四到十八秒。剩下的就是不能遇上行人,苏联居民不起早好啊。要是在中国,这时候跑步的、打拳的、练嗓子的、跳舞的、遛鸟的,早已热闹轰天。
张秋生却盯着jǐng察的灵台,手掐乱神诀。心想,你这个杂花,你要是敢挑刺,老子要不把你搞成白痴,并且是那种严重健忘,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老子就不姓张。不过,孙不武与李满屯肯定要打,我这手段就做为没打死的补充吧。
宋念仁终于找到护照了,坐那儿动也不动的递给jǐng察,脸上还是那满不在乎的微笑。jǐng察浑然不知死神的yīn影正笼罩着他,伸手接过护照。一看护照封面的国徽就是一楞:“你是美国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娜娅与娜塔莎
宋念仁没说话,两手一摊耸耸肩膀。一副没办法,这个不由我决定的表情。这是宋念仁真实心情的流露,一点都不做作,他现在就想做中国人。
他妈的,腐朽的没落的帝国主义,该死的美国佬。他居然坐在那儿都不站起来,另外四个人个个抱着膀子,藐视着我——一个苏维埃jǐng察。今天一定要给点颜sè给他们看看,要让他们知道,在苏联就要按苏联的规矩来,你们必须懂得尊重jǐng察。
照片没问题,确确实实是他本人。签证没问题,明明确确有伊尔库茨克州。入境记录没问题,从阿穆尔州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入境。嗯,还是一年的长期签证。
竟然挑不出毛病?再看看还是没毛病。算了吧,他们还是孩子。何况他们还是热爱苏维埃的,这从刚才他们唱歌就可以看出来。美国佬就这样,大大咧咧,听说他们对自己国家的jǐng察也这样。还有,那个,那个,美国大使馆可不是吃素的,随便找这几个孩子的麻烦,他们会向莫斯科施压,而莫斯科的官僚们不会放过我。
“你们到伊尔库茨克干什么?”jǐng察决定向孩子们示好,像狼外婆一样微笑着问,同时将护照还回宋念仁。
宋念仁收回护照,看来布市还没发通缉,一颗心总算暂时落下:“贝加尔,我们来看贝加尔湖。”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jǐng察这次是真诚的笑着说:“嗯,贝加尔是值得去看看。可是你们坐这儿干什么?”
宋念仁指指对面商店,又指指自己赤着双脚说:“等这商店开门买鞋,我们要换新鞋去贝加尔湖。”
jǐng察看看其他几个孩子,有四个都赤着脚:“你们原来的鞋子呢?”
“扔了,”宋念仁还是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既然要换新的,那旧的还要干什么?”
jǐng察又忿忿不平。该死的腐朽的没落的美帝国主义。我们现在缺少食物,缺少衣服,缺少轻工业品,而这几个美国孩子却因为要换新鞋就将旧鞋给扔了。这不公平!可是,但是,能问问他们将鞋子扔哪儿了吗?我家的孩子也要换鞋子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无论如何,jǐng察的尊严不能丢,尤其不能让美国佬看了笑话。
jǐng察拖着疲惫的步伐,无jīng打采的离开了。他不是起的早,而是一夜没睡,现在要赶回家睡觉。
有惊无险,大家舒了一口气。孙不武没心没肺的说了:“阿仁,你刚才唱的歌真好听,继续唱下去。”
宋念仁说:“唱完了啊。还怎么继续?再重新唱一遍?”
吴痕也插嘴说:“真的很好听。重新再唱一遍也行。不过,如果你会其他的歌的话,最好换一首。”
宋念仁说:“不会了,就学了这一首。”
宋念仁话刚说完,张秋生却唱了起来,用俄语唱的。整首歌曲充满着激情,澎湃着斗志,有一种一往无前敢于战胜一切敌人而不为一切敌人所吓倒的气势。
兄弟们屏住呼吸,听着这首渴望战斗勇于牺牲的歌曲,直到张秋生唱完。沉默了十几秒,孙不武结结巴巴的问:“老,老张,你,你会俄语?”
张秋生摇摇头说:“不会。我妈搜集了许多世界名曲,世界名歌,都录了磁带。苏联歌曲是其中重要一部分。我姐要是喜欢哪部音乐或哪首歌,没事就反复放。有一些歌我硬是听会的。我妈说唱外国歌曲就要用外语唱,才能唱出原味。”
宋念仁问:“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有一种令人发奋的冲动,苏联还有这样的歌曲?何伯怎么没教给我?”
张秋生说:“这首歌叫《神圣的战争》,被称为苏联卫国战争的音乐纪念碑。它第一次是在白俄罗斯的火车站演唱,当时车站内满是疲惫的红军战士。听到这首歌后,全都站起来跟着一起唱。
一九四一年十一月七rì,苏联十月革命节这天,斯大林在红场举行庆祝十月革命节阅兵,受阅红军战士就是唱着这首歌接受检阅,然后像滚滚洪流直接开到前线战斗。
这是一首三拍子歌曲,却唱出了二拍子队列进行曲的气势。具有积极向上的勇往直前的战斗jīng神。这首歌的歌词也非常华丽:让高贵的愤怒,像滚滚的波浪翻腾;巨大的国家,作决死的斗争,要消灭一切法西斯。你们看多带劲?”
这时的五兄弟没有了平时无事生非,打嘴仗扯皮无聊到蛋痛的样子了。大家认真虚心的讨论起音乐,并进而延伸到文学、美术等等方面。一时间倒将什么修炼,什么习武忘的干干净净。
原来无聊难以打发的时间,现在过的飞快。对面的商店终于开门了。
张秋生不买鞋,待在门外没进去。不想买东西,张秋生是从来不进商店门。自从有了秋同,他是连酱油都不用打,所以连家门口的小店都很少进去,除非帮林玲家打酱油。
两个女孩走过来,典型的俄罗斯美少女。看见张秋生目不旁视,像卫兵又像电线杆一样站在门口,觉得很好玩。一个长着栗sè头发的女孩用英语对张秋生说:“嗨,你站这儿干什么?”
张秋生木呆呆地回答:“不干什么,就这样站着。”可怜的孩子,两世加起来,除了邻居女孩和班上女同学,他就没认真与女孩说过话。这么个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人,见了女孩就脸红,说了没人会相信。既使是方爱娟,到今天他都不知道具体长相,因为从来没仔细朝她脸上看过。
“我叫娜娅.乌丝丽亚。您可以直接叫我娜娅。”这女孩也许是生xìng大方,也许是看这腼腆的男孩很有趣,这才见面就热情的自我介绍:“你叫什么?”
“我叫张秋生,”脸胀的更加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您,那个,可以叫我老张。这个,同学们都这样叫。”
两个女孩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声音很好听,像银铃一样的一串笑声,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张秋生更加手脚无措,他不明白女孩们笑什么。要是男孩敢这样笑他,早大嘴巴抽上去了。可这不是女孩吗?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脸上发烧,他知道这是出糗了,运功退烧也没什么效果。
另一个金sè头发的女孩也伸出手来说:“您好,老张!我叫玛莎.别列斯卡。朋友们都叫我娜塔莎。认识您很高兴。”
张秋生程式化的与她握手,程式化的说:“认识您,我也很高兴。”书上介绍两人初次见面都是这样说,张秋生是灵不灵照书行。
“请问您是中国人,还是rì本人,”娜娅问道:“或者南韩人?”
“中国人。”张秋生回答的很简短。他巴不得这两个女孩早点离开,好让他清静一点。
“啊!中国人,”娜娅和娜塔莎兴奋起来:“我们喜欢中国,喜欢中国人。”
娜娅用汉语说:“我们都喜欢中国。我们的祖父都在中国工作过,而我们的父亲也都是在中国出生长大。老张,你看,这么多的共同点,使我和娜塔莎成了好朋友。现在,我想,我们和您也会成为好朋友。你说呢?”娜娅的汉语说的很标准,就是有点生硬。
在与两个自来熟的女孩的交谈中,张秋生慢慢平静下来。心想,这外国女孩咋就这么不认生呢?在他所熟悉的女孩中,好像没一个像这两个女孩自来熟。姐姐是个非常腼腆的女孩。林玲虽然泼辣,但绝不会与陌生男人说话。二丫和向梅比姐姐还认生。吴烟与李秀英,那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孩,别说陌生男人,即使是熟悉但没交情的男人也绝不会理睬。
交谈中知道,她们俩都是十年级学生。她们俩的心愿都是去莫斯科读大学。她们俩都想在读大学前去中国看看,看看长城、故宫、长江、黄河,登登泰山、昆仑山。
张秋生心想,登泰山还差不多,昆仑山就免了吧。当然,张秋生也向两女孩介绍了自己的一些情况。他心境一平定下来,瞎话就随嘴跑火车。他说这次到伊尔库茨克,是专程来看贝加尔湖的。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四个同学。如果发现合适的商机,也打算做一下。中国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人民的生活也大大改善。国家鼓励人们勤劳致富。为什么不上学?哦,我们学习成绩都很好,学校奖励我们,给了一个月的假期让我们旅游。嗯,那么,你们为什么也不上学?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寻找苏武
娜娅说:“我们昨天阶段考试刚结束,今天放一天假。难道你们没有阶段考试?”
张秋生想所谓阶段考试,大概类似于我们的期中考试:“哦,有的。我们上星期已经考过了。看来,无论哪个国家的学生,都免不了考试。区别就在于,考试结束放不放假。”
谈话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并越来越亲切友好。
待吴痕四人买好鞋出来时,看到张秋生与两个俄罗斯美女谈笑风生,眼镜掉了一地。cāo,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啊。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就泡到妞了?还是美女!还是两个!
张秋生这下牛逼大发了,假装绅士般的给双方介绍:“这是吴痕,我们这次旅行的临时组长,你们可以叫他老吴。这是娜娅.乌丝丽亚,这是玛莎.别列斯卡。”
吴痕还不如张秋生,脸胀的像塊大红布。另外几个,除了宋念仁好点,都不是泡妞的料,别看他们平时油嘴滑舌。真正面对女孩,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整。
不善于同陌生女孩说话,与很少与女孩打交道有关。更重要的是吴痕与李满屯出身于修真世家。为防情劫,家中长辈与师傅都是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灌输sè字头上一把刀的理念,举出许许多多活生生的因情劫而心火焚身的事例。并且反复教育女人其实没什么,除去那外面的表像,也就是一副骷髅头。
其实这些教育别说在现代社会,即使在古代也没什么作用。孟子曰:“人少,则慕父母;知好sè,则慕少艾。”这是人的天xìng,靠压制、吓唬是没用的。
现在造成的局面是,这些孩子都渴望与漂亮的女孩交往,又由于从小的教育使他们不知道怎样与她们打交道。人xìng的必然要求,与这种要求目前难以实现,就形成了吴、李、孙三个兄弟的苦闷。
要不是后面在张秋生的开导下,不知他们会有什么结局。恐怕只能是不在苦闷中歇菜,就是在苦闷中变态,反倒要经历凶险的情劫。这要到张秋生修真者身份暴露,直接与他们家的长辈说话才行。
挥挥手与娜娅与娜塔莎告别,仿佛没带走一片云彩。谁知道这两位俄罗斯少女竟然与这几位兄弟有着难解之缘呢?
贝加尔湖离伊尔库茨克市还有六十多公里,五个人打了两辆出租车,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湖边。贝加尔湖目前还没结冰,可能是因为她的水量太大,也可能是她有一百多河流注入活水,所以结冰期比其他河流要晚一点?这个问题,张秋生他们没什么研究,毕竟他们才是中学生。
兰兰的天空,兰兰的湖水。极目望去,远远的天际早已分不出哪是蓝天哪是湖水,水天一sè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美景吧?西伯利亚的寒风吹动着湖面,掀起阵阵狂浪,一时间让人以为是站在真正的大海边。
贝加尔湖是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汇水面积三万五千一百平方公里。也是世界上最深的湖,平均深度七百三十米,最深处一千六百八十米。还是世界上容水最多的湖,总容量二点三六万立方千米,占世界淡水湖总量的五分之一,据说够全人类喝一百年。贝加尔湖的形成距今已有二千五百万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湖泊。
孙不武问宋念仁:“阿仁,你知道苏武牧羊的地方吗?我们过去凭吊一下。难得来一次,不过去看看他老人家说不过去。”
宋念仁难为情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贝加尔湖长六百多公里,平均宽近五十公里。这么大的地方,我真不知道苏武在哪儿牧羊。都怪我疏忽大意,没有留神找这些资料。”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在为这次出差做准备时,我们都在玩。真要说对不起,应当是我们对不起你。孙不武不会说客气话,只是拍拍宋念仁肩膀。然后像想起什么问道:“阿仁,老张呢?他跑哪儿去了?”
宋念仁回答:“老张找房子去了,他说这么多人成天在伊尔库茨克城里逛荡容易引起jǐng察注意。不如就在这儿租房子住下,以这儿为根据地。”
张秋生也确实是这样想的。一时也不知道商机在哪儿,五个人天天在街上晃荡也不是个事。还有布拉维戈申斯克不知有没有通缉,如果通缉了又不知是否苏联全境通缉,存在这么多不安全因素,还是别那么招摇为好。
孙不武大叫:“别啊,苏武牧羊的地方还没找到呢。等找到了我们再在那儿租房也不迟啊。你们想想看,我们就住在苏老爷子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这样为了这次的任务工作起来也格外有劲不是?每当思想放松时,想偷懒时,干劲懈怠时,想想他老人家就会觉得惭愧不是?这是一种无形的鞭策不是?”
张秋生被紧急召回,听了孙不武的长篇大论,知道这小子就是想先周游贝加尔湖,然后再干正经活。不过,先找到苏武牧羊的确切地点,好好的凭吊一番是应当也是值得的。再说,阿仁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利索,找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让他好好修炼一番也不错。宋念仁不会吸纳灵气,可张秋生有办法不是?
这儿大概是一个旅游景点,有很多人来游览贝加尔湖,出租车很好找。包了两辆车,开始环贝加尔湖旅行。
苏武牧羊的确切地点哪那么好找?苏武在中国家喻户晓,在苏联却很少有人知道。苏联英语普及率是高,但也不是人人都会,这语言不通就如同瞎子摸象。吴痕带着宋念仁这么个半油篓子俄语翻译,一路走一路问。越问越糊涂,越走越远。
终于,吴痕说就这儿了,反正也找不到就在这儿住下吧。张秋生看了一眼里程表,三百五十一公里。稍稍感受了一下,这儿灵气确实十分充足,比贝加尔湖其它地方都充足。为了阿仁的身体,就这儿了。至于任务,再说吧。张秋生前世的一个同牢难友说,运气来了山都挡不住,没那运气非要强求结果都是进大牢。古人早就说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张秋生有点相信这话。
这儿的房子很好租,尤其是付美金就更好租。房东是位俄罗斯大婶,不会英语也不会汉语。幸亏大婶的儿子在家,这位上九年级的俄罗斯男孩也因为昨天考试,今天放假在家。
大婶的儿子叫张秋生直接叫他阿廖沙,他的母亲叫乌娜若娃·尤金斯卡娅,也让张秋生直接叫她尤金娜大婶就行了。
尤金娜大婶的丈夫和女儿都在离村子五十多公里的贝加尔格勒工作,他们不经常回家。这儿只有她和儿子住,所以多了几间房子。
尤金娜大婶家烧了一个比张秋生还高的大铁炉子,燃料就是劈柴,那种现在在中国已经很难见到的用整棵树劈开的柴。有了这大铁炉,房间里很暖和,也不缺热水洗澡。
吴痕很感激张秋生。出差以来,所有吃住行的事几乎都是张秋生在cāo持,而且从没说过一句怨言。都是自觉自愿的去办,甚至他没想到的事张秋生也主动办好。刚才在湖边,吴痕就感觉这儿的灵气比他们家的洞府也差不了多少。于是跑了三百五十多公里后挑选在这儿住下,好每天修炼。这个想法刚冒个头,张秋生就已经将房子租好了。
吴痕也不会说客气话,也是拍拍张秋生的肩头。其实这五个人没一个会说客气话,说气人话倒在行。
租了三个房间,实际上就是将尤金娜大婶家空余的房间全租下了。吴痕一人一个房间,孙不武与李满屯一个房间,张秋生与宋念仁一个房间。自从出国以来,今天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清早起来,发现正在下大雪。张秋生几个兄弟们算是见识了西伯利亚的大雪,那是真正像鹅毛一样大的雪花,飞飞扬扬飘飘洒洒从天而降。
吴、李、孙、宋四个人冒着大雪在湖边练功。这儿的空气可能也是全世界最好的。练完功李、孙、宋回家,留吴痕一个继续在那儿修炼。李满屯就不用说了,连孙、宋都知道吴痕练的东西与普通人不同,除了羡慕之外也只能恨自己无缘了。
张秋生一人大清早就进城了。这次任务是他提出来的,五联公司也是根据这个提议成立。现在来到苏联了,却两眼一抺黑,不知从哪儿下手。不是说人生地不熟,而是从未正经做过生意,不知一个商业项目要从策划到立项再到执行,其中每一个关节都要怎样做?
不说张秋生,目前国内大多数商业机构都不知道,都还处于刚刚改革开放,刚刚起步摸索状态。流行的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无论办什么事,第一想法就是找熟人。连国有大型企业都没有正规的商业企划,实行的是领导拍脑袋决策。
第一百四十三章 风雪遇故人
梁司剑也不太懂,虽然他文凭高学识高,但毕竟没有干过商业工作。他只是因为在深圳待过一段时间,看着那些最早下海吃螃蟹的老板的一些做法,隐隐的觉得不太好。然后自己找书研究,算是边干边学吧,终究还是没有实战经验。
梁司剑也尝试着让张秋生出一个计划书。让吴痕在出发前组织一个会议,小组成员全部参加,讨论一下对此次任务的认识、目的,制定一个粗略的纲要。
但其他股东们说:唉,孩子们嘛,还能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惊天伟业?让他们出去闯闯,碰碰运气。运气好就订一两份合同回来,运气不好就当是让他们出去玩玩了。股东们还有就是对张秋生盲目的相信。一个初中毕业生,能白手起家,从拣废铁到卖烧烤,到建立烧烤一条街,再到餐饮一条街。这可是相当不简单的,可他还是没少玩,也没少读书。
对这样的马马虎虎,梁司剑也无可奈何。反正五大股东,各家孩子都有,花些差旅费也不失公平。梁司剑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否则也不会一怒之下而辞职下海,同事的挽留与母亲的哭闹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之所以让步,还是因为他也相信秋生的运气好办事能力强,说不定还真给孩子们闯出点明堂。
张秋生在前世不屈不挠,定杀王绍洋一伙为家人报仇,说明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今世虽然定下快快活活做人,让家人邻居朋友都过上好rì子的目标,但这种百折不挠的xìng格没有改变,虽然表面看起来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张秋生将尤金娜大婶家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拉达车买下。阿廖沙说这儿地广人稀,很少交通事故。所以jǐng察对车辆与驾驶人管理不严,几乎不查车。也没有车辆依年限报废的规定,车子只要能跑,你就尽管开,没人管你。
张秋生九点多钟才出门,早了没用,昨天是晴天,伊尔库茨克是大城市,大清早街上都没人。何况贝加尔格勒是小城市,而今天又是大雪天?他的驾驶技术没的说,开着这么个破车,在这风雪交加的西伯利亚,一个半多小时就到了贝加尔格勒。与昨天出租车速度差不多。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张秋生将车收进手套。这样比较方便,要用车随时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可以拿出来,而无需往停车点跑。
帽子围巾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在这大雪天很正常。张秋生不怕事,但一般不惹事。我是来寻找发财机会,不是来惹事的。一个偷渡之人,没必要太招摇过市。
每当一个国家社会遭遇重大危机或灾难时,对于商人来讲就是一个重大商机,这就是所谓国难财。发自己国家的国难财良心上说不过去,可是发别人国家的应当是心安理得。不对,不是心安理得,而应当是势在必得,咱爷们也不是善男信女。
风息了,但雪未停,由漫天飞舞改为静悄悄的下。密密匝匝的雪花像雪的幕帘铺天盖地,五步以外不见人。
张秋生不知道贝加尔格-勒的城市规划,完全是信步在街上乱逛。这也有一个好处,让他对这个城市的街道渐渐熟悉起来。直到傍晚才打道回府。现在无需特意找无人之处,这里傍晚静悄悄。这样的大雪,哪怕是西伯利亚人也躲在温暖的家中。有几个像张秋生这样包藏发财的野心,又不怕风雪的人?
大雪封路,车子非常难开,好几次都陷进雪堆出不来。不过这对张秋生来说不是困难,出不来就出不来好了,右手一挥将车子收进手套,走几步再放出。
尤金娜大婶惊喜的收到张秋生送来的牛肉、黄油、面粉还有糖。这些东西在食品短缺时期太珍贵了,只有用外汇才能买到。尤金娜大婶觉得这几个中国小伙子太好了,中苏人民的友谊太重要了。
尤金娜大婶为孩子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张秋生送给她的东西太好,她必须回报孩子们。
一连几天张秋生都是在贝加尔格勒转悠,明知道这儿有大塊的肥肉,可是却无处下口。给一般人可能会着急。但张秋生却不,他不着急。有些东西急是急不来的,关键是你努力了。成功了当然很好,如果不成功也没什么。只要你一直在努力,说不定,下一个机会正在等着你。
张秋生推开一家咖啡馆,这几天每当疲惫时他都会喝杯咖啡。休息一会,让滚烫的咖啡顺着喉咙下到肚子里,再暖遍全身。修真人只是不怕冷,并不是不知道冷。如果修真修到不知冷热像个僵尸,那还有什么乐趣?如果那样,这个真不修也罢。
张秋生意外的在这儿遇见娜娅和娜塔莎。在苏联他唯二认识的两个人。两个姑娘正与几个男孩激烈的争辩着什么。
一共五个男孩,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染着或绿或蓝的头发剪成鸡冠状,戴着银sè的大耳环,每个人手上都夹着香烟。仅凭扮像就知道这几个男孩没一个好鸟。一个蓝鸡冠的青年突然抓住娜娅的胳膊,引起她的大声尖叫。娜娅拼命的拳打蓝鸡冠,不但无济于事反而引来其他男孩的哄笑。娜塔莎想帮忙,却被另外一个尖鼻子抓住头发。
“放开她们。”张秋生不想打架,所以这样说。要是这些混蛋抓的是姐姐,早大耳光搧过去,废个什么话。
五个苏联流氓像见到天下最好笑的事。这么个黄皮肤黑眼睛的半大小男孩竟要他们放开手中的女人。这样大的男孩正是他们平时最喜欢欺负的对象,何况还是黄种人。
两个女孩看到张秋生,叫他赶快走。娜娅用中文说:“快走,你不是他们对手。他们是黑手党。”
黑手党?苏联也有黑手党?黑手党不是在意大利和美国吗?张秋生也只是一时的惊讶,他马上就回忆起前世在部队学到的知识。
俄罗斯黑手党正是崛起于这几年。从八十年代末开始,苏联经济持续恶化,不得不大量缩减军费。军队与克格勃也大量裁员,黑手党吸收了这些jīng锐力量,势力迅速彭胀。暗杀、走私、抢劫、贩毒、买卖人口、收保护费,成为危害社会一大毒瘤。尤其八一九事件后,黑手党就简直是肆无忌惮,光天化rì下就敢当着jǐng察面犯罪。
一个长得比较粗壮的男孩推了张秋生一下,发现被推的人纹丝不动,自己却“腾、腾、腾”的倒退不止,不由嘴里叽哩咕嘟的骂了一句什么。张秋生不懂俄语,也知道是在骂他。
张秋生是不惹事,但并不怕事。见这小子竟然敢骂人,不等他再次推过来,左手一拳击中这家伙右下巴。一阵稀里哗啦,桌椅板凳倒了一地,粗壮的男子已栽到地下昏迷过去。
这群小子被激怒了,在这贝加尔格勒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敢招惹他们。今天竟然被人打了,打人的是一个看来比他们还小的孩子。
蓝鸡冠与尖鼻子放开娜娅与娜塔莎,向张秋生扑过来。剩下的另外两个也向张秋生扑过来。他们恨不得将眼前的小子撕成碎片。敢打他们的人,就要让他知道后果。
尖鼻子最先冲到,挥舞着拳头想给张秋生一个摆拳。张秋生左手托住尖鼻子拳头,进步转身右手抓住其胳膊,一个过肩摔。张秋生的过肩摔质量比宋念仁不知要高多少倍。尖鼻子在地上痉挛了几下昏迷过去。
尖鼻子倒在蓝鸡冠脚下,蓝鸡冠稍一迟疑,下巴上已中了重重的一记,一个倒栽葱摔倒。桌子椅子连同咖啡壶、咖啡杯打倒一地。
另外两个害怕了,他们没见过这样凶猛的。他们五人中三个最厉害的,每人都经不住一下。这不是普通人,恐怕是职业杀手,没人规定职业杀手必须是多大年龄。两个人打算逃跑,可是已经迟了。张秋生是研究公平的,既然开打了,那么在场的同伙一个都别想跑。
刚刚动步想逃跑的两个人,被张秋生抓住脖领,他们脑袋重重的撞在一起。
张秋生有点犹豫,他想送两个女孩回家,可他不习惯对女孩献殷勤,就这样让她们自己回家又有点不放心。已经有了林玲,他不想泡妞,何况还是外国妞。但是,你不泡她们,就可以不顾她们的安危吗?纠结啊,纠结。
咖啡馆老板这时出来了,刚才打架时他不知躲在哪儿。咖啡馆老板要张秋生赔偿被打坏的东西。张秋生不乐意了:“应当要他们赔,”他指着躺在地上的五个人说:“要知道,我是正当防卫。”
“这个我不管,”老板摇摇头:“我只知道,是你们打架弄坏了我的东西。至于进攻与防卫,那是jǐng察的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星期日俱乐部
看着老板那jiān诈的眼神与肮脏的大胡子,张秋生深吸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没必要与这种jiān商生气。真要闹到jǐng察那儿,我这护照就成问题。
“那好吧,要赔多少?”张秋生心平气和的问。“二百。”老板顿了顿,接着说:“美元。”
娜娅与娜塔莎同时惊叫。不怪她们对老板的狮子大张口感到吃惊。此时的苏联经济已几近崩溃,世界上堪称第一的超级大国的外汇储备不足二百亿美元。国家与社会对外汇的渴求可想而知。
娜塔莎说:“我有卢布。说吧,要多少卢布?”老板看着娜塔莎说:“八千。是的,八千。”
“什么?一比四十?”两个女孩又是大吃一惊:“国家的汇率是一比四点几。”
“不错,不错,”老板说:“准确的说,是一比四点八。如果你们能兑换得到,我愿意出一比三十。怎么样?我给的价很优惠吧?”
“好吧,就依您的。”张秋生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面值的美钞,对老板说:“不过,你得给我们来杯咖啡。”
老板难以掩饰的高兴:“行,这是小意思。”接过美元,仔细验看后收入钱柜。又说:“待会jǐng察来了,我会证明是这些杂碎主动攻击您的。”
几个黑手党相互搀扶着离开,张秋生没有阻拦他们。两个俄罗斯姑娘有点害怕,娜塔莎说:“他们说不定会叫同伙来,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
娜娅也催着张秋生说:“赶快回去吧,他们人非常多,而且还有枪。个个心狠手辣,真的敢杀人。”张秋生说:“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再决定是留下来喝咖啡还是立即就回家,好吗?”
然后张秋生离开两个女孩,不知去哪儿转了一会。回来时,老板已经将咖啡端上了桌。张秋生对她们说:“这么好的咖啡,不喝太可惜了。”
在两个女孩的催促下,张秋生三口两口喝完咖啡,说:“那好吧,我们回去。”
在路上张秋生才有时间问两个女孩:“你们不是伊尔库茨克人吗?怎么到了这儿?”
娜娅望向娜塔莎:“我们说过是伊尔库茨克人吗?”经常有男生找她们搭讪,遇到讨厌的她们不会说自己真实姓名与住处。娜塔莎肯定的说:“没有,事实上老张没问,我们也没说。”
呃,张秋生取下帽子抓抓头皮,他确实没问。当时就没想着以后会打交道,萍水相逢过后既忘打听许多干嘛?
那个,张秋生想问问,贝加尔格勒离伊尔库茨克四百多公里,她们只放一天假跑那么远干嘛?再想想,好像自己没那资格问吧?万一牵涉到女孩的**呢?大男人太八卦了不好。
到了娜塔莎家门口,她坚决邀请张秋生与娜娅进去坐一会。除了邻居家,张秋生还从来没去过其他的女孩家。于是坚决谢绝,说自己该回去了。
两位姑娘打从见到张秋生第一面起,就知道这是一个腼腆害羞的大男孩。这样的男孩在目前的苏联属于稀缺品种,所以她们从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他。
两个姑娘推着张秋生,硬是将他推进了娜塔莎家。
娜塔莎家的房子非常大。一个dú lì的小院,还带花园、游泳池。在这大雪满天的当口,花园已被积雪覆盖,泳池里堆满了雪。要是换成在国内,这样的住处怎么着也得副部级以上的待遇。一个国家还是人口少好啊。
娜塔莎的母亲在家。典型的俄罗斯中年美妇,有着与娜塔莎一样的金sè头发和蓝sè的眼睛,对人热情大方好客。
两个姑娘见到娜塔莎母亲一齐抱住她,叽哩呱啦说了一大通。张秋生一句也听不懂,但还是能猜出来,大概是在讲述刚才的遭遇。看来,娜娅跟娜塔莎家的关系很好,都几乎把娜塔莎的母亲当自己的母亲了。
果不其然,娜塔莎母亲拉着张秋生的手连声表示感谢,非常流利的牛津口音:“勇敢的小伙子。你是好样的!我代表我全家感谢你,同时也代表娜娅全家感谢你的勇敢行为!”
随后张秋生与娜塔莎的母亲聊了起来。娜塔莎母亲有一种亲和力,与她谈话很轻松。张秋生老实说了自己来苏联的目的,只是到现在还没找到必要的渠道。
娜塔莎母亲轻松的笑着说:“在贝加尔格勒,有一个星期rì俱乐部。里面集中了这里的企业家。恰好的是,这个星期rì定在我家聚会。现在我正式邀请您,请务必光临,勇敢的小伙子。”
前世在特种部队,学英语时有一个课程,熟悉欧美国家的风俗人情,知道西方贵妇人沙龙。可是这儿是苏联,是社会主义国家,也有贵妇人沙龙吗?
今天是星期五,后天就是星期rì了。回去时,张秋生特意去刚才那家咖啡馆绕了一下,刚才已经做过侦察。于是,尤金娜大婶就得到了红肠、火腿,尤其让大婶尖叫的是鱼子酱和黑松露,还有一只大肥鹅。
五人小组开了一个会,这次是正正经经开会。众兄弟面对张秋生都感到很惭愧。他们或在修炼,或在习武,或干脆在玩时,只有张秋生一人为着任务在跑路,而且还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雪。
会议围绕要不要现在就向公司报告讨论,讨论了一晚上拿不定主意。如果谈的买**较大,他们无法做大资金的主,还有国内也需要组织货源。这样最好就要向公司报告。可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如果没谈成,及早向公司报告了,丢人不说也会造成公司大量人力物力的损失
五个人都没做过买卖,在这个问题上一点主意也没有。最后还是决定明天先去看看,如果对方意向明确,再向公司汇报也不迟。即使需要签订合同,吴痕也有公司的特别授权。先走一步算一步。
所谓的星期rì俱乐部,其实只是一帮人在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他们在娜塔莎家温暖的客厅里,三五成群或站或坐,有的轻声交谈,有的大声辩论。
张秋生与吴痕去的时候,娜塔莎母亲热情的将他们介绍给每一位客人。为了让张、吴能听懂,她用的是英语。这也可证明在座的都会英语。
接下来张、吴二人就傻眼了,这些人都是用俄语交谈,叽哩呱啦,他们一句也听不懂。娜塔莎的父亲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俄罗斯男人特有的严肃认真,不苟言笑。但对张秋生与吴痕却异常热情。看来,对于张秋生前天救了他女儿一事非常感激。
娜塔莎父亲用汉语同张、吴交谈,当了解到张秋生的此行目的后,叫了一个粗壮矮胖的人过来介绍说:“谢尔盖,我给你介绍两个来自中国的朋友。这位叫吴痕,这位叫张秋生。这位叫谢尔盖.托米列夫斯基。好了,大家都认识了。中国朋友是来帮助我们渡过难关的。他们有大量的食品、服装及其它轻工业品,这些正是我们所急需的。而他们需要石油、化肥、地膜及机械产品,这些是我们所富有的。我们可以与他们互通有无。事实上这些事已经有人在干了,阿穆尔州和滨海州就干的很起劲,而他们的rì子比我们好过的多。谢尔盖,好好想想。这样的机会给别人抢去,你会后悔的。”娜塔莎爸爸是用英语说这些的,意思是要张秋生也能听懂,也能证明他做事的光明磊落。
娜塔莎爸爸陆续给张秋生、吴痕介绍了几个商人,都是很有势力的商人,对这个提议都很感兴趣。可又都吱吱唔唔,言不由衷,不尽不实。
娜塔莎父亲拍拍张秋生肩膀,叹了一口气说:“张,你们还太年轻,可能有些事无法做主。我的意思是,年轻人不太了解社会。苏联社会与其他国家一样,也许比其他国家更**,这一点无法否认。看看苏联现在的状况就知道了,苏联已经**透顶了。每一个掌握权力的人都**。于是,苏联就这样了。”
娜塔莎爸爸的话,说的也是不尽不实,yù言又止。也许吴痕不懂,但张秋生懂了。毕竟张秋生经历过二十一世纪,中国**到了无官不贪的地步。说白了,与张秋生做这样的项目,他们个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尽管他们知道这买卖对苏联有好处。
张秋生对娜塔莎爸爸说他懂了,知道必要的商业回扣是促进商业项目完成的润滑剂。如果数目不是太大的话他可以做主。我们在中国属于新型的股份制公司,在这方面受到的约束不大。关键是在你们这儿,以什么样的方式才最合适?
第一百四十五章 遇袭
娜塔莎爸爸欣慰地说:“张,你很聪明。我为娜塔莎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高兴。不过,别着急。他们都是一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你要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着急,他们就会狮子大张口。项目能不能赚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第一目的,关键是他们自己能赚钱。”
娜塔莎爸爸又陆续给张秋生介绍了几位商人,态度大致与谢尔盖差不多。最后他对张秋生说:“好了,你们算认识了。明天,或再晚些时候去他们办公室或他们家去谈具体的事项,这儿只合适交朋友。记住,谈的时候要心狠,但不要翻脸。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
娜塔莎爸爸毕竟是主人,他不能老陪着张秋生。张秋生与吴痕小声商议着,刚才娜塔莎爸爸的话无疑是对的,并且毫无疑问的是肺腑之言。即使在国内你要想干成一件事,也得给相关办事人的好处。尤其像石油这样的国家战略物资。
这样就真的要向公司请示了,他们两人不敢做主。再说,行贿的事,他俩也不会做。他们的行事风格是行就行,不行拉倒,再不行就打。另外,如果要现金回扣,他俩也没许多钱。五万美元差旅费放在远东银行,虽然到现在都没动用,但用来做这样大的买卖恐怕杯水车薪吧?张秋生这儿还有十多万美元,吴痕与李满屯、孙不武加起来有五万多,一共加起来二十万左右。
张秋生与吴痕商量来商量去,真的要现金行贿也就尽在二十万美元。行就行,不行也就算了,这样就无需请示公司。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示来请示去太耽误时间。
娜塔莎与娜娅见张秋生与吴痕不会俄语,坐这儿听不懂别人说话,怕他们感觉受了冷落,两人赶紧手拉手的过来陪他们。
娜娅抱歉地对张秋生说:“我爸爸去莫斯科了,今天不能帮你的忙。非常的抱歉。我觉得你要做的事非常的伟大,你是在帮助我们苏联人民。”
对着这样纯洁的女孩,张秋生内心真有点不好意思。心想,我来就没安好心,我一点也不伟大,甚至还很卑鄙,我就是来发你们国难财的。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为了引开话题,张秋生对两位姑娘说:“那些人都在讨论什么啊?这么激烈?”
娜塔莎认真听了一会扁扁嘴说:“他们都在发牢sāo,都在骂莫斯科的官僚,主要是骂银行的官僚。他们说,现在黑市上美元对卢布的比率已经是1:50到1:60之间,可是国家银行还是僵死的保持固定利率1:4.8。这样就造成了国际上的金融投机家蜂涌而来,他们贿赂银行官员倒卖卢布。国家外汇正迅速的流失,而他们真正想用汇的企业要买外汇却难上加难。他们说的一些话我也不太懂,大概就是这些意思了。”
这倒是好买卖,可惜不认识莫斯科的银行官员,否则这要比以货易货贸易来钱的多,不仅来钱多而且还快。
张秋生又回头想想,这个买卖好像有一个词,叫“倒汇”。前世他听自己的老板或丁少明经常与别人聊过这事。常常后悔他们没赶上这茬发财的机会。主要原因还是缺钱,倒汇所需资金都是以亿来计算的,否则不划算。
我现在就在苏联,要是放过了这样发财的机会,以后会不会后悔呢?两个问题,一是资金从哪儿来?这个问题可以找华航投资公司,航婳nǎinǎi的公司好像挺有钱的。第二个问题是,如何认识莫斯科银行官员的家门?这个也只有去了才知道。不管几个问题,发自己家的国难财道德良心不安,别人家的国难财不发天理难容。
张秋生拼命的回想前世老板与丁少明们谈论苏联这段时期的话题,他今世的记忆力惊人,对前世的记忆也清晰的连他自己都吃惊。但他还是没完整的回想起有关倒汇的问题,这可能是在前世他就没关心过这问题。没有记忆也就不可能有回忆,前世的自己太不学无术了。今世无论如何也要试试,不要给来世留遗憾。
张秋生正沉浸在对前世的回忆中,突然心中一动。吴痕也是突然一个激凌。两人不约而同跳起来大叫:“快趴下!”
张秋生一个虎扑,将端着酒杯正与客人谈笑风生的娜塔莎的父母扑倒。吴痕也顺势将娜塔莎与娜娅扑倒。
两人对着还在发楞的众人大喊:“快趴下!”
有人听从了张秋生的叫喊,慢慢趴下。而更多的人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依然站在那儿发楞。张秋生与吴痕不得不飞快的将发傻的人一个一个扑倒。
“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娜塔莎家的四周响起。子弹打碎结实的橡木门,打碎窗户玻璃。几个一直站着的人中弹倒地,偌大的客厅登时弥漫起一股血腥气。
锁已被打坏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一个穿黑sè作战服,戴着黑sè头套,手端AKMC突击步枪的人冲进来。他一脚刚刚跨进大门,手中的枪就朝趴在地上的人一指随即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机,吴痕从旁边冲出一手将枪口朝上一托,哒哒哒一串子弹打向天花板。没等子弹打完,吴痕就一拳重重地打在这人上腹部。趁这人不由自主痉挛弯腰之际,吴痕身子一矮扛起此人一个背摔将其扔进屋内,枪也到了吴痕手中。
紧跟在第一个倒霉鬼身后的,也是一个穿黑衣戴黑头套,也是手持AKMC突击步枪的人。见前面突生变故,反应也是非常快,一声大喝立即开火。他快,张秋生比他更快,一个搅拌咖啡的不锈钢小匙正中他面门。此人仰面后倒,哒哒哒一梭子弹打向天空。
屋内众人经过最初的慌乱,现在都清醒过来。目睹吴痕与张秋生的神勇,所有的人无不大感钦佩。俄罗斯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民族,他们崇拜英雄渴望战斗,视荣誉比生命更重要。男人们立即行动起来,吴痕夺来的那支枪交给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毫无疑问此人枪法最好。
娜塔莎爸爸匍匐着飞快跑进书房,拿出两把猎枪,一支双筒一支五连发。桌子沙发已被推到门边,做成临时工事,拿着AKMC的人守卫着大门。娜塔莎母亲和另一位女人包括娜塔莎与娜娅正在救护伤员。
娜塔莎爸爸拿着一支五连发去守卫后门,另一个拿着双筒猎枪的在各个窗口巡视。一个人蹲在墙角不停的拨打电话,但电话线显然被割断了根本打不通。
张秋生与吴痕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外面一共有十九个人,连同被俘虏的这个还有一个被打中面门失去战斗力的,就是说对方这次来了二十一人。他们显然要对屋里的这些人置之死地而后快,除了两挺班用机枪外,还有三个狙击手带着狙击步枪,其他人都是突击步枪。三名狙击手,一名布置在大门外。两名布置在后门,肯定是防止有人从后门逃跑。
张秋生对吴痕说,外面的人还是对这次任务的艰巨xìng估计不足,要是带一支火箭筒来,这个屋子还真不好守。
一阵短暂沉寂,外面的人大概是在考虑怎样攻进这屋子。而屋子里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在拖延时间等待jǐng察。
张秋生一把扯去那俘虏的头套,露出一个非常年轻的脸。当然,比张秋生的脸还是成熟的多。张秋生亲热的对他说:“对不起,让您受伤了。来,我给您治一下。”
俘虏看着张秋生这明显狼外婆式的亲热,惊恐的大叫:“不,你不能用酷刑!”
张秋生从怀里掏出一个钢笔,打开笔套,里面是十几根毫针:“您误会了,您知道,我是中国人。中国的针灸听说过吗?革命的人道主义听说过吗?我现在就给您施行革命的人道主义。”
张秋生拿着一根毫针,考虑了一下,对俘虏说:“不介意我把您捆起来吧?应当知道,现在您是俘虏,而战斗还在继续。将俘虏绑起来,是符合国际惯例的吧?”
张秋生自认为这话说的文明,很有绅士味。可在俘虏眼里,张秋生说话时眼里透着一股狼外婆哄小红帽的味道。不由自主全身就开始打颤,后悔自己干嘛要抢第一冲锋。
张秋生也没管俘虏答应不答应,直接将他绑在一张椅子上,而椅子则固定在暖气片上。然后张秋生开始给俘虏施针,将十几根针胡乱扎到俘虏身上后,张秋生就坐在他对面的地板上静静的看着。
吴痕看着张秋生施针大皱眉头,这叫针灸吗?简直是乱扎一通,起码有一半的针扎的都不在穴位上。要说张秋生不会针灸也不对,他给阿仁打通经脉时用针非常jīng奥。现在这么乱扎一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答案不久就出来了。俘虏开始出汗,大颗的汗珠不断涌出来。他开始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过了不到两分钟,他坚持不住了,张开嘴巴想大声嚎叫。可是倒霉的俘虏悲哀的发现,他根本叫不出声,拼了命也只能发出低沉的“啊,啊”声,像野兽临死时低沉的哀嚎。
第一百四十六章 并肩战斗
张秋生将针全部拔出来。俘虏大口的喘气。待他气喘的平了一点时,张秋生问:“伤势好了点吗?看在我给你治伤的份上,能说说你们是什么人吗?还有,为什么要来这儿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
还没等俘虏回答,旁边拿双筒猎枪的说了:“这个不用问他。我们知道是黑手党,专门刺杀政商界人士。问问他这次来了多少人,配备什么武器?”
“二十一人,两挺班用机枪,其它是突击步枪。”俘虏回答的很简短,也很老实。他不想再被张秋生治疗。
屋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一支小型军队。而自己这边只有一支突击步枪,还只有半匣子弹。另外加两支猎枪。实力相差太悬殊。
张秋生突然随手拿了一个咖啡杯,像扔手榴弹一样朝窗外扔出去。随便传来一声惨叫。原来黑手党准备加强正面攻击,从后门调来一名狙击手。这名狙击仔细打量了地形,选择了一棵大树准备爬上去,刚刚爬到一半被一个咖啡杯砸中脑袋掉下来。
二十来米的距离,对于一个普通狙击手,那都是指哪打哪。如果让他占据有利地势,与另一个狙击手形成交叉火力,对屋内的人威胁太大了,必须将他灭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屋里所有的男人都对张秋生竖起大拇指。尤其是三个拿枪的男人,他们都当过兵,知道干掉这个狙击手的重要意义。
而在吴痕这个在行家眼里,张秋生的这招太不可思议了。先前见张秋生在俘虏身上胡乱扎针竟然引起那么大的痛苦,他就感到震惊。这说明在看似胡乱扎针的地方有他不知道的穴位。现在他又用咖啡杯打倒那个狙击手。别人没看出来,但吴痕却看得清清楚楚,咖啡杯在空中转弯了。
如果是一个圆盘,要它在空中转弯,许多普通人都能做到。用圆球在空中转弯,一般人就做不到,但也不是太难的事。可是用带把的咖啡杯在空中转弯,并且角度刁钻、jīng准还不失力道,这就不可能做到。用纸用布慢慢悠悠的飞行,这个有真气引导的吴痕能做到。但像这样刚猛,能一下将人打昏迷的吴痕做不到。
不知张秋生的武功是跟谁学的,不仅厉害非凡而且明堂特别多。吴痕哪知道,张秋生根本没用什么明堂,他只是将咖啡杯扔出去,然后用一个粘字诀就行了。
娜塔莎爸爸持五连发到后门,与狙击手干起来。他必须牵制住这个狙击手,防止他打冷枪。前面的黑手党们终于失去了耐xìng,开始猛烈的攻击。
除了拿枪的,其他人都趴在地上。子弹太过密集,稍一不注意就会中弹。张秋生与吴痕随大家一起趴着,面对这种枪林弹雨,他们也没办法。毕竟修道未成,子弹打中肉身照样一个大窟窿,照样翘辫子。他们可以通过真气外放或神识查得外面情况,可这于事无补,对于近距离的子弹他们无法避开。
张秋生可以继续扔杯子盘子,但此法只能用一次,多了就会引起别人怀疑。你哪来的巫术,随便扔一杯子都能准准的打着人?
与张秋生并排趴着的正是谢尔盖。这家伙也够种,虽然趴着躲避子弹,但并不慌张。张秋生微笑着朝谢尔盖点点头,似乎这不是在枪林弹雨中避难,而是在街头相遇好朋友高兴的打招呼。
谢尔盖握着张秋生的手说:“谢谢您救我。我欠了您一个人情。待这些该死的黑手党退了,我们就把合同签了。我保证给您最优惠条件。”
张秋生考虑了一下说:“不,亲爱的谢尔盖先生。这事并不着急。我们都应当考虑好各自的条件,然后再签合同。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做买卖要各方都有得赚,才是好买卖,这样的买卖才能做的长久。我们中国现在还有一句话:公对公的买卖,无论怎样都不能让私人吃亏。所以,我们双方都考虑好。”
好不容易等到人家答应与他签合同,张秋生怎么说这话?嘿嘿,他草鸡了,怕露怯,所以才说这样的话。张秋生根本不懂怎样签合同,尤其是与外国人签的外贸合同。比如据娜塔莎爸爸介绍,谢尔盖是石油公司经理。那与他就要签订石油合同,那么石油的质量参数,国际原油价格怎么样?张秋生是一点影子都不知道。再比如,谢尔盖需要中国的哪些商品?这些商品的质量参数,价格、产地等等,同样是两眼一抺黑。这合同怎么签?怎么谈?估计吴痕也不知道,不仅不知道甚至还不如自己。所以要大而划之的糊弄过去,然后紧急要求公司派人来。我们只是打头阵的,负责冲锋陷阵,至于善后工作打扫战场那就麻烦公司了。
张秋生歪打正着,一句做买卖不能让私人吃亏,一句做买卖各方都要有得赚,真是大得人心。苏联即将解体,整个社会面临剧烈转型,手握权力的人没有不考虑后路,都抓紧时间贪污受贿化公为私。符拉迪沃斯托克、伊尔库茨克这些口岸城市,已经干得热火朝天。贝加尔格勒不靠近口岸,他们只是干着急。现在机会来了,而且是这么明白事理的人来合作。
好几个人都趴过来,向张秋生介绍自己的经营范围,希望与张秋生合作。吴痕被张秋生搞得一惊一乍。先是听说这就要签合同,就有点担心这合同怎样签。他连石油的基本计量单位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质量、价格了。后来听张秋生说暂时不签,就在心里埋怨张秋生胡闹了。关键时刻你打什么退堂鼓呢?他自己不懂谈判、签合同,但从不怀疑张秋生懂。
待见到好几位商人都趴到张秋生身边,谈的又都是要与张秋生合作的事。吴痕眼珠都要掉下来,难道这家伙刚才玩的是yù擒故纵?吴痕看了一眼张秋生,这家伙与一帮商人已经改趴为躺了。你见过躺着谈买卖的吗?吴痕苦笑着摇摇头,这家伙身上谜团太多。
外面的枪声紧张激烈,里面生意谈的热火朝天。当然,张秋生谈的都是虚头巴脑的生意,重点在拉拢感情,先把甜蜜枣给他们喂饱,坚定他们与自己做买卖不吃亏的信念-。
枪声稀疏下来,外面放松了攻势,里面也没了子弹。张秋生心想,外国人打战不懂节约子弹啊,哪像我们八路军每一颗子弹都要消灭一个敌人?缴获的枪里本来有半匣子弹,加上从俘虏身上搜的两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打出去,也没见打中一个敌人。
张秋生拿自己的水平比普通人,也不想想力量如此悬殊,靠三支枪压制二十多敌人冲不进来是多大的战果?何况三支枪中还有两支是猎枪。
三个拿枪的男人紧急磋商,怎样对付黑手党的下一轮进攻。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好办法。一般情况下还有投降一条路,但现在投降都无法投降。人家本来就是要杀你们的,投不投降都是一个杀,那投降有什么意义呢?
拿突击步枪的那个说:“投降吧,可以提一个条件,请他们放过妇女和孩子。”
众人还在犹豫,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放弃生命。张秋生举手说:“请他们放过妇女和女孩,男孩就算了。实际上我应当算男人。”
张秋生的话让本来处于-紧张状态的人们稍稍放松下来,一边钦佩他的勇敢与视死如归,一边继续商量对策。
没等商量出个结果,黑手党又开始进攻了。黑手党见屋子里停止了还击,知道里面没了子弹。三个黑手党,一前两后冲过来。
大门已被打烂,只有沙发桌子抵挡在门口。而沙发桌子也被打的支离破碎,只能勉强算是障碍物。屋里有人已准备大喊投降,但看见张秋生从厨房里拿了一个平底锅,悄悄闪到门边。吴痕也同样闪到门的另一边。先前成功的战例,让这些几乎绝望的人又燃起一丝希望。大家尽量趴在屋子的边角,屏住呼吸静待两个勇敢的男孩是如何对付穷凶极恶的黑手党。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们都高素质人
黑手党这次学了乖,没有一步跨进来。而是小心翼翼的先用枪将挡在门口的破烂沙发桌子推开,再迅速向后跳举枪对准黑洞洞的大门。没见到什么动静,再枪口朝前平端保持随时开枪的姿态,慢慢地小半步小半步地往大门挪动,距大门仅剩半步之遥时再不前进了,伸头探脑的住里张望。张望一阵朝屋里开几枪,再张望一阵再开几枪。
张秋生本来就是急xìng子,看着黑手党们这慢腾腾的窝囊样,实在按捺不住。就在估算黑手党一匣子弹打完时,身子一晃窜了出去,一平底锅打在头一个黑手党面门上。再随手两个粘字诀打到后面两个人的枪机上,毫不停步的一人赏了一锅底。然后将平底锅朝一棵大树上扔去。平底锅在空中发出“呼、呼”的尖啸,将所有人的眼睛吸引过去。
吴痕与张秋生配合默契,像两个合作多年的农工收割麦子,一个将麦把身后扔,另一个麻利的接住一样。张秋生在前面打昏一个,吴痕跟在后面半秒不停的连人夹枪的抓住扔进屋内。屋里的男人也高度配合,扔进来一个立即有两个男人上来死命按住,先将枪拿下再用绳子、皮带、鞋带等等把俘虏绑上。
平底锅呼呼地朝大树飞去,连一手反扭着俘虏胳膊一只膝盖抵着后背的娜塔莎爸爸,以及做着同样动作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盯着这个平底锅。
藏在大树上的狙击手一直在寻找机会给张秋生一枪,只是这家伙的跑动非常快,实在无法瞄准。打不准倒也没什么,但张秋生与自己的同伙挨的太近,要是打到自己同伙麻烦就大了。整个一场战斗,到现在屋里的人都躲藏的很好,一直没让他有露一手的机会心里异常郁闷。
眼见自己的三个同伙全被打倒,狙击手想都不想正准备抬手给张秋生一枪,他对自己的枪法非常有信心。但是,可是,优秀狙击手对危险的敏感让他发现一个白晃晃的东西正带着呼呼的风声朝他飞来。
砰、砰、砰。狙击手还是想都不想对着这飞行物就是三枪。优秀shè手就是不同凡响,三枪全中。两枪准准打在锅底上,一枪打在把柄上。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张秋生是在平底锅上附着粘字诀的。这个法诀用的非常顺手,要粘就粘、要开就开、粘粘开开、连粘连开、断续粘开,如此能偷机捣巧的事,如果不用那就不是张秋生了。何况在他的专心钻研下,像这样只做引导的粘字诀,所需的灵气都可以忽略不计,不说吴痕就是再高上两个境界的修真者来也看不出这儿有人施用法术。
平底锅虽然被附着了粘字诀,被子弹打中也抗拒不了物理定律。平底锅被迫改变飞行路线,并迅速向下坠落。但被打断的把柄在空中翻转着,继续按既定路线朝着大树飞去。所有人包括狙击手本人的视线都被体积较大的锅本身吸引过去,忽视了小小的把柄。等狙击手jǐng觉不好紧急避让时,稍稍迟了一点点,整个把柄擦着他的脸飞过去。在别人看来,狙击手是堪堪躲过把柄的打击。谁也没注意到,包括吴痕都没有,把柄轻轻的擦了一下狙击手的眼睛。
几近仙术的粘字诀是那么好对付的么?只是这么轻轻一擦,狙击手立即觉得天晕地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全下来了。骁勇的狙击手立即抱紧大树以免掉下去,但这时已没人注意他了。
张秋生退进屋时,可能是慌张不小心踩了一个俘虏脚踝,疼得这个俘虏惨叫一声,将大门里外的人目光全吸引过来。黑手党老大怒火中烧,亲自端起一挺机枪对着二十来米外的大门猛烈开火。战斗再次全面展开。
屋内新得三支突击步枪,又从俘虏身上缴得弹匣,士气大振。时不时的还击一枪两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与黑手党周旋并拖延时间。jǐng察再怎么效率低下,再怎么jǐng匪一家,这儿打得这么热火朝天,就不信他们敢不来。
狂暴的shè击使黑手党的子弹消耗也很快。老大点了几个人,又朝后门一指。意思就是命令这几个人去袭击后门,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被老大点名的几个人悄悄向后门摸去。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鄙视老大的这个命令。我们摸过来有什么用?就是里面的人不还击我们敢进去么?刚才里面明明没子弹了,我们倒好,白白送三支枪进去,还搭上三个人。这种情况如果只发生一次,那还可以说是自己不小心没留意。可接连两次,这说明什么?说明谁进去谁就是傻瓜,即使里面不开枪挂着白旗等我们。
几个黑手党朝着后门一阵猛烈扫shè,在他们扫shè的间隙,门后面也会反击。局面就这样僵持着。中国有句歇后语:麻杆打狼-两头怕。外面的人有两怕,一怕时间太长,jǐng察肯定要来;二怕即使里面不反击,他们再也不敢往里冲。里面的人也怕,他们的怕好理解,毕竟力量相差悬殊。
张秋生躺在地板上,双手枕着脑袋,神态悠闲,好像这不是西伯利亚的冬季而是在中国长江以南的夏天的晚上躺在凉蓆上数星星一样。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一个个都由趴改躺,也都双手枕着脑袋。门外炒豆一样的枪声,以及子弹穿过破烂的门窗打在屋内墙壁上发出“叽儿,叽儿”声音,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游戏。
谢尔盖问张秋生:“喂,张。你们学过中国功夫吗?”他这句话引起其他所有人的注意,都侧过脑袋听张秋生怎么回答。
“那当然,”张秋生架起二郎腿,老滋老味的说:“像我这样英俊、帅气、阳光的少年不学点功夫说不过去啊。只有学了功夫,身上带有英武之气,这样才像一个男人。否则,在我们中国就叫nǎi油小生。”
一个叫伊凡·伊凡诺维奇的重型机械公司经理也一边学着张秋生将两腿架起来,一边说:“我就知道你学过中国功夫,刚才那几下太漂亮了。”
“不,不不,”张秋生将头从谢尔盖这边扭向伊凡说:“伊凡·伊凡诺维奇同志,这个,这个不是中国功夫。这个是战术,准确的说是兵法。中国孙子兵法听说过吗?什么?你连孙子兵法都没听说过。哦,你不是学军事的,这难怪。我这么简单的跟你说吧,中国兵法的高级境界就是以少打多,以弱胜强。而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兵。当然这些与刚才的突袭也没什么关系。刚才我们采取的是出奇不意攻其不备。要是详细说呢:
第一次打的是出奇不意。黑手党只知道我们都是一些文人,在他们强大的火力下肯定吓破了胆。所以他们就大意了。结果我们没吓破胆,并且出乎他们意料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对,就是措手不及。
那么,第二次呢?他们知道我们不怕,也知道我们没子弹了。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一群高素质的人。我们事先没有商量,没有排练,没有演习。结果是我上前只管打,吴痕只管抓,你们只管缴械绑起。”
张秋生这番话说得大家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人啊?是黑手党!黑手党自从八十年代末在苏联产生,就专门从事贩毒、走私、买卖妇女人口、暗杀政商人士,以凶残狡诈著名,政商界成功人士谈之sè变。
而今天,面对黑手党如此大规模的进攻,子弹像狂风暴雨,我们却从容以对,我们躺这儿谈笑风生,我们无需排练演习在刹那间每个人都迅速找准自己位置迅速干着最正确的事。这是何等的勇敢?何等的高素质?能不为此骄傲为此自豪吗?
这些苏联大佬们那知道张秋生早将三个黑手党的枪机粘了起来,回屋后见枪都被缴下来才打开。而一向做事细心稳重的吴痕也顺手将他们穴位封住才扔进屋里。
有这样的双保险,就是来一帮小学生都能轻松将三个黑手党制服住。张秋生也不稀罕这样的荣誉,他要的是这些大佬对他的信任,有了信任和交情下面才方便谈买卖。尽管他们许多人已经答应签合同了,可多一份交情谈生意时总要好一点吧?
至于黑手党与这些大佬之间的事,张秋生才懒得管。那是你们苏联的内部矛盾,与我这个外人何干?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中就有互不干涉内政,我一个小老百姓就更不能管你们的闲事。我只关心你们的资源,关心你们的外汇。
吴痕哪知道张秋生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他现在真的是佩服张秋生,这个水嘴真能掰活,硬将一帮苏联大叔掰活成兄弟。看来下一步的合同应当很好签,兄弟嘛,有什么话都好说。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趁风过鄱阳湖就汤下面现在就把合同给签了,非得让他们考虑几天?不过妹妹已打过招呼,任务上的事要完全听张秋生的,这家伙鬼点子多多,除非自己愿意从不吃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开车不用学
远远的传来jǐng笛声,jǐng察终于来了。黑手党迅速撤离,娜塔莎爸爸与另外两个人追他们屁股后面打了几枪,黑手于逃跑中仓惶回了几枪。然后一切归于沉寂,没有枪声,没有呼喝声,甚至没有了风声。有的只是远处的jǐng笛声,“呜哇,呜哇,呜哇——”,比蜗牛还慢。
张秋生站起身,笑着说:“哈哈,jǐng察总是在正义战胜邪恶后才慢慢赶来。以前我以为是导演们瞎编的,现在看来还真这样。”
黑手党已经跑了,大家也纷纷站起来。张秋生的话勾起了这些大老板的愤慨。他们是这儿的主人,是的,是主人。这些人不是州党委委员就是市党委委员,起码也是州、市苏维埃大会代表。他们在这个州这个市是人们仰视的存在,是受人尊重的对象,是不容忽视的力量。在刚刚过去的枪战中,他们考虑的是生命。现在他们考虑的是尊严受到了严重侵犯。在他们生命与尊严受到威胁时,jǐng察却不知躲在哪儿喝伏特加。当他们依靠自己的勇敢、坚定、智慧打败那帮垃圾后,这些饭桶才姗姗来迟。这决不能容忍,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事件。州、市党委与苏维埃必须责成jǐng察局就此事提出书面报告,必须就此事做出令人满意的解释。
在贝加尔格勒的众位重量级大佬义愤填膺中,一小队jǐng察进了娜塔莎家。这些jǐng察如何被骂的狗血淋头,如何面临灭顶之灾我们就不说了。我们只关心资源与外汇,而不干涉别国内政,嘿嘿。
回临时根据地的路上,吴痕问张秋生为什么不抓紧与苏联人签合同,难道不怕夜长梦多?张秋生问:“你知不知道石油的质量怎样判断,它们有哪些指标?还有化肥、地膜、重型机械这些的质量、价格?即使知道质量、价格,也还要知道我们交换的货物品种、数量、质量、价格。各种货物还要有一个中间价格,还要有一个中间货币结算,比如美元。可我们知道美元与卢布是什么价?卢布与人民币是什么价?人民币与美元又是什么价?另外,官方牌价与黑市价格差多少?
我们这可是大宗贸易,每样商品差一分钱就可能多赚几十万或者亏损几十万。我俩一窍不通两眼一抺黑,赚了倒好说亏了可担当不起。这个得向公司汇报,让公司派人来。”
吴痕出了一身冷汗,张秋生说的不错,如果不懂装懂贸然签下合同,稍有失误就有可能给公司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张秋生看似大大咧咧干任何事都漫不经心,其实非常细心非常小心谨慎。
吴痕心里想着事,一个不留神将车开到沟里去。五人小组中只有吴痕不会开车。甚至从来没摸过方向盘。张、李、孙三个就不说了,宋念仁虽然开的不好但起码他会开车。看着宋念仁将个拉达车在雪地上摆弄过来摆弄过去,吴痕就难堪了就不服了。
吴痕虽然少年老成,但那也是少年不是?做为男子汉,做为生活在汽车时代的新青年竟然不会开车,做为干任何事都一直走在同龄人前面的吴痕觉得羞耻。为了面子他一直没说什么,别人当然也不知道他心思。
今天与张秋生一道出门,等车刚一开出村庄他就要求张秋生教他开车。吴痕知道张秋生不会拿这个开他玩笑。要开玩笑李满屯与孙不武的素材多了去。果然,张秋生听了他的要求,用他招牌式的大咧咧说:“老吴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经不好。开车还要学吗?任何人只要不是太傻,开车就不用学,上手就会开。”
吴痕现在已经习惯高一一班这几个人的德行,对他们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一点不信。尤其是他们认为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如果一句真话里不掺杂九句水份那都不算本事。张秋生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开车很简单,稍微学一下就会。
张秋生下车将驾驶位让给吴痕,然后说了下离合器、刹车、油门等等的作用,就让吴痕自己去开了。方向盘?cāo,方向盘有什么好说的,你想往哪就往哪边掰。其它的什么灯光、仪表?这大白天的管它灯光干什么?还有这荒郊野外四处无人的也无需开转向灯。仪表就更不用管,什么速度、里程、油量暂时都别睬它,你就只管开。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是在西伯利亚雪原,不是在中国的大都市。没有交叉路口,没有红绿灯,没有行人,没有会车,所以小车不翻只管开。那些在国内要求的什么倒桩、压饼、起伏路、S路、侧位停车、过单边桥、双边桥等等等等都是因为中国人多,怕出交通事故而要求驾驶员技术必须高超。交通管理部门也有点吃饱了撑着,不折腾人显不出他们的权力。
张秋生将座位调平躺上面睡觉,随便吴痕折腾去。
毕竟吴痕不是普通人,除去修真之外也是聪明绝顶。加上身体的协调xìng,方向感、速度感、距离感都异于常人,还有无论怎样折腾都不知道累。就这样,车子在他手上一会无缘无故停车,一会突然往前一窜,一会又无故熄火。但是,不管怎样,他总算是将车摆弄进了城。
现在吴痕算是“会”开车了,却又一次将车开进沟里。张秋生不得不下车,与吴痕两人将车抬起来。在来的路上也抬了无数次,当然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反正他俩有的是狗力气。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吴痕,在这冰天雪地就是中国南方的老司机也难免要将车开进沟里去。
两人下午四点多钟出城,跌跌撞撞歪歪扭扭晚上八点多才回到临时据点。尤金娜大婶给他们留着热饭。尤金娜大婶现在对张秋生比对自己儿子阿廖沙还要好,让李、孙、宋们嫉妒的眼红。只要阿廖沙在家,这三个就要他当翻译对尤金娜大婶说:张秋生长的歪瓜咧枣,好吃懒做偷jiān耍滑,睡觉打呼噜,还有脚也特别臭。大婶您就别喜欢他了,喜欢我们吧。我们可是新时期的好青年,社会主义的四有新人。
尤金娜大婶知道他们是开玩笑,因为他们说这些话时总是嘻皮笑脸,而且很多时候张秋生就在当面。尤金娜大婶喜欢张秋生不仅是因为他送了很多东西,而是他对长辈的那种打心眼里的尊重,让大婶由衷的就是喜欢他。
两人饭刚吃完,李满屯就张罗着打扑克。大家无一例外的踊跃参加。本来就是闲的无事可干,一天到晚窝在这儿总不能成天练武吧?
张秋生高高兴兴从背包里拿出扑克,李满屯一把抢过来说:“老张就别掺和了,你站一边看吧。要不睡觉去?”
这是怎么啦?高高兴兴打个扑克,还搞歧视xìng待遇?李满屯赶忙说:“老张,别误会。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敢跟你这千王打扑克。你老人家要是作起弊来,我们就只有输的份。”
孙不武也说:“就是,打扑克就是图个乐和,可不是找虐的。”
张秋生就不服了:“靠,谁作弊啦?扑克还没打呢,你们就说我作弊,什么意思嘛?”
“我说老张啊,”宋念仁现在也学着李满屯与孙不武叫老张:“你要是牌好呢,那肯定是不会作弊的。要是牌不好呢,那就难说了。”
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张秋生摇摇头说:“要说作弊,老吴也一样作弊,他真气不也可以外放?真气能够外放就可以偷偷看牌。你们以为他是好人?知道老古话是怎么说的吗?咬狗不叫,叫狗不咬。”
吴痕一般不参与高一一班的几个人斗嘴。他有自知之明,斗他们不过。高一一班的这几个都油嘴滑舌,无理也要搅三分。一般情况下,这几个人斗嘴,吴痕都端一小板凳坐着看热闹,顺带磕磕瓜子喝喝茶水。
现在张秋生无缘无故把自己给扯进来,吴痕就不得不回应了:“靠,老张,你扯我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吴痕这老实孩子现在也爆粗口了。
没人理睬张秋生的挑拨。吴痕是公认的老实人,自己人在一起玩玩扑克绝对不可能作弊。而张秋生就不同了,就他们亲眼所见那是叫人倾家荡产,血淋淋惨兮兮的教训啊。这家伙能招惹吗?你要说这家伙没作弊,打死他们都不相信。李、孙、宋三人得出一个结论,今后凡与赌沾点边的事,绝对要与张秋生离远远的。
自己人在一起玩玩,这家伙不至于作弊吧?话是这么说,可关键问题是这家伙没谱,要是一不小心哪根筋搭错了他还就真要作弊。
四个人拉开架式正准备开打,张秋生说话了:“老吴,你不能打扑克吧?”
李满屯把洗好的扑克放桌上,大声说:“抓牌,抓牌。老吴别上老张的当,无论他千变万化花招用尽,你要稳坐钓鱼台。这都是我们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能愧对儿孙
孙不武也感慨万千的说:“真是一次次惨痛的教训换来的经验啊,你稍不留神就着了他的道。老吴,现在就看你的定力了。”
吴痕笑呵呵地说:“嘿嘿,我今晚就坐这儿不动了,用起重机来吊也不动。”
另外三人一致赞赏吴痕的态度:“对对对,这是对付张秋生的必杀技。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嘿嘿,嘿嘿,”张秋生在一旁不断的冷笑。那四人只管抓牌不理睬他。张秋生又笑:“嘿嘿,老吴你真的就这样坐着不动是吧?那我睡觉去了。出了问题归你负责,反正你是组长。”
李满屯三个以为张秋生还是玩花活,不理睬他继续抓牌。吴痕却被这话惊醒,一拍脑袋丢下牌就跑。
声称起重机都吊不起来的吴痕突然像火烧屁股一样自己爬起来,此举让李满屯几个傻眼了。nǎinǎi的,吴痕还是嫩了一把火啊。组长都吃不住张秋生,往后这rì子还怎么过?
李满屯几个一来是闲的蛋疼,二来是好奇。一向沉着镇定的吴痕被张秋生一句话就激的往起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样火急火燎?大家一窝蜂的跟着吴痕,要看个究竟。
第二天一大早,五人小组就已经整装待发。这个所谓的一大早,其实是对普通人的。他们是天不亮就起床,跑步到湖边去修炼,一番吐纳之后再练拳脚。今天他们没有练拳脚了,所以就叫做一大早。
要是依张秋生与吴痕的意见,李、孙、宋三个就不要进城了。此番进城只是联络感情,又不是打架要许多人什么?
昨天晚上电话向公司做了汇报,梁司剑异常兴奋,表扬五人小组办事积极而又稳妥,说他会在最短时间内亲自带队过来。同时也指示,虽然五人小组与苏联商人结下的是战斗般的友谊,但还是要经常保持联系,加强感情联络,该花的钱一定要舍得花。
李满屯等三个人从电话汇报里得知,他们此次出国任务差不多已经大功告成。还知道了今天老吴、老张与黑手党干了一架,虽然汇报中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紧张激烈是可以想像的。
cāo,错过了,错过了。天天在贝加尔湖边饱食终rì无所事事,竟然错过了如此的大好时机。虽然五人小组共进共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但千载难逢的jīng彩好戏,自己适逢其会却没有参与,说出去丢不尽的人啊。
若干年以后,自己老了,孙儿孙女的爬在膝头上问:“爷爷,听说当年你们五人小组在那遥远的贝加尔湖大战黑手党,赤手空拳对抗机枪步枪的狂风暴雨,硬是为咱们五联公司挖得第一桶金,为咱们家立下汗马功劳?爷爷,说说你们当年的故事吧!”
那可怎么回答?说五人小组其实是二人小组,你爷爷与另外两个爷爷在湖边看风景,专门喝茶聊天打屁?说那第一桶金没爷爷什么事,那次的苏联之行爷爷只是跟后面瞎起哄?说爷爷只是个正事不足邪事有余,公款吃喝公款旅游纯粹是消耗差旅费的二货?
靠,这叫遗臭万年。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无颜面对儿孙。李满屯三个现在说什么也要跟着一道进城。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按说,孙不武是吴痕的跟班,一般情况下是万万不敢与吴痕耍横的;而李满屯属于尚未入门的修真者,对上吴痕这样筑基期的大佬只有膜拜的份,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不听吴痕的命令。可是吴痕本来就是一个温良敦厚之人,而李、孙二人又是极其惫懒,再加上三人是同学又天天在一起厮混一锅吃饭一床睡觉一起胡闹一起打屁,时间长了就将这等级关系给忘了。
这中间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张秋生。张秋生压根就没什么等级观念,他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高兴了三岁小孩都可以欺负他,不高兴了天王老子也要拔下三根胡须。谁要是在五人小组面前端什么高人架子,他第一个就先灭了谁。
在李满屯等三人的坚决要求下,吴痕也只得答应。不过一再招呼,进城后不准闯祸。闯祸者斩立决、杀无赦,公司大计不能因闯祸者毁于一旦。
孙不武将车从库里倒出来,众人准备上车,却发现张秋生不见了。“嗯,老张呢?”孙不武咕嘟着:“这家伙不会临上轿临撒尿吧?”
李满屯嘻嘻笑着说:“懒驴子屎尿多。老孙,没准还真给你说中了。”回头又对宋念仁说:“你这秋生哥,人虽不咋的,福气还真没的说。几早巴早的就弄了个美女做童养媳,还美其名曰青梅竹马。要不然像他这样找老婆还真难。”
“是弟弟好不好?他比我小两个多月呢,不能把辈份弄混了。”宋念仁立即纠正李满屯的错误,随后又毫无义气的说:“是啊,我也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弄了个美女做青梅竹马呢?长得又不帅,一身毛病还死懒。林玲不知看中了他哪一点。”
宋念仁这阵子与吴痕及李、孙等人打的火热,成天向他们讨教武功。他的经脉已完全打通,内功心法张秋生也教了他。剩下的就是修炼具体技巧和一些心得体会,还有拳脚上一些功夫。吴痕这三个都是当今顶级高手,出身名门正派,他们的修炼心得在江湖上是磕头都求不着的。现在随随便便就教给宋念仁,使这小子不仅身体复原如初功夫也是突飞猛进。
不过不管怎样宋念仁与张秋生都是表兄弟,他之所以与李、孙在背后说秋生坏话,那也是因为张秋生无所谓。还有五人小组虽然没事就打嘴仗,其实相互之间感情深厚,比亲兄弟还亲。
几个人正在背后编排张秋生的坏话,一个人影箭shè而来,到了汽车旁边又一个漂亮的大回旋嘎然而停。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张秋生脚踏滑雪板手拿雪杖,正对着大伙笑。
大家看张秋生这笑,就觉得是不怀好意。这小子分明是在说,各位傻-逼,你们能再傻点么?cāo,婶可忍叔不可忍。要不是打他不过,这些人早扑上去了。
四个人纷纷从车上下来,问张秋生哪儿弄来的滑雪板。张秋生还是贼兮兮的笑着说:“阿廖沙的啊,他坐爬犁去上学滑雪板就借我了。”
李满屯是东北人,从小就喜欢滑雪。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在这儿都待了十多天了,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大的雪,怎么就想不起来滑雪?猪脑子啊,与张秋生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啊。
张秋生见大伙儿都下了车,催着他们说:“走啊,时间不早了。虽然只有五十来公里,可冰天雪地的要三小时左右才能到。快点吧,别磨唧了。”
李满屯问:“那个,老张。尤金娜大婶家还有滑雪板吗?我也想滑雪进城。”
“哪有,”张秋生头摇的像拨浪鼓:“她家就阿廖沙一个男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真要想滑雪,那只有去别人家借去了。”
别人家?那就算了吧。不说有没有,语言也不通啊。四个人悻悻的上车。在车里看着张秋生像飞鸟一样在雪原上滑翔,四个人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啊。当然,这个恨的对象不是张秋生,而是自己。恨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样好玩的东西。对张秋生层出不穷的花花点子,他们已司空见惯恨不起来。
话又说回来,恨自己总不能真的抽自己两耳光吧。那只有编排张秋生的坏话来当渲泄口:“阿仁啊,”孙不武一边开车一边说:“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劝告林玲,要把张秋生看管好。这话我们不便说,你与林玲是一拨的一定要关照好她。”
宋念仁被孙不武这没头没脑的话搞懵了:“看管什么啊?在家时林玲与张秋生住一小区,上学放学都是一道走,在学校也是一个班。还有什么好看管吗?”
孙不武拍打着方向盘说:“幼稚啊,缺乏社会经验啊。你想想啊,就在我们买鞋子的那么会功夫,张秋生就能泡上美女,还是两个美女,还是俄罗斯美女。厉害不厉害?这都不能用情场老手来形容了,应当叫情场大神。能不叫林玲防着点吗?林玲可是我们班长吔,她一人吃亏我们全班丢脸啊!”
吴痕见孙不武这活宝的胡说八道心中好笑,心想这也就是张秋生换第二三个人都受不了。吴痕正在感慨孙不武的胡说,李满屯又接话了:“就是,就是。林玲是多好的女孩啊!长的漂亮不说,学习又好,脾气又好,还团结同学乐于助人,为我们高一一班的事cāo碎了心。我们可不能让她吃了张秋生这狼子野心的亏,我们都得帮她盯紧了。”
宋念仁无需为张秋生打抱不平,所以往往夹在一起编排他瞎话,可是对李满屯说林玲脾气好就有不同意见了:“不是吧?林玲什么时候脾气好过?就她那辣椒脾xìng,还好?”
第一百五十章 李满屯的哀怨
李满屯坐副驾驶,宋念仁与吴痕坐后面。李满屯回过头痛心疾首的对宋念仁说:“阿仁啊,做人不能这样,你可不能被猪油蒙了心,你可不能跟张秋生那小子学哇。在我们高一一班当班长容易吗?啊!你看我们高一一班有一个正经料子没有?没有!一个个横七竖八歪瓜咧枣。啊!要不露点辣椒xìng子能镇得住场子吗?啊!这也就是林玲,要是换了其他第二三个女孩还不天天哭哭泣泣以泪洗面了?什么,什么什么?阿仁你小子再说一遍?这样的rì子吴烟、李秀英也一样过的很好?你这是成心要把我气死,啊!啊!啊!”
李满屯“啊”了半天没想出新词,宋念仁接口说:“满屯老哥啊,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要分清问题的主要方面与次要方面。对于林玲的脾气问题你要这么看,怎么看呢?要这么看,是吧。这样你就能看清楚了。”
李满屯倒没认为宋念仁这样的车轱轳废话有什么不对,反正是磨牙打发时间,他一拍大腿说:“行啊,阿仁。你小子是明白人。我还以为分不清是非,辩不明大方向呢。我告诉你啊,林玲不能与吴烟、李秀英比。林玲是普通人,而吴烟、李秀英呢?她们不是普通人。这话以前不能与你说,现在你经脉也打通了,正在正经八白的习练内家功夫,而且还小有成就。所以你应当知道练内家功夫的人不能与普通人比。”
车里的几个人正磨牙磨的起劲,突然“呼”的一声,一个黑影从车头前窜过去。孙不武习惯xìng的一脚急刹,拉达车被惯xìng甩到路边大沟里。雪地开车最忌急刹车。
吴痕学着张秋生坐在后排睡觉。昨天自己这种菜鸟中的菜鸟,车子开的一塌糊涂张秋生都照睡不误。孙不武怎么着也是老司机了,在大兴安岭与jǐng察都能飙车的主,在他车上睡觉一定没什么问题。吴痕不是犯睏要睡觉,他是觉得像张秋生那样装逼挺酷的,所以一定要睡觉。睡不着他还运功将自己弄睡着,吴痕干什么事都认真,连装逼也要认真的装个十成十。
吴痕是因为强迫自己睡觉的,所以强行封闭了一切神识,对外界危险没有了一点感应。本来这也没什么,他身边的这些伙计个个都是人jīng,有点什么危险都不用自己出手就能解决。
吴痕哪知道,孙不武这一脚刹车,直接让他一个老驴子打滚从自己座椅上翻到前面座椅下,额头上还擦破一塊皮。连带着宋念仁也一头撞到前面靠背上,将鼻子撞破鲜血直流。
四个人狼狈的从车里爬出来。吴痕无语问苍天,张秋生天天装逼从来不出事,我难得装这么一次就出这么大洋相,这到哪儿去说理去。不过老实人毕竟是老实人,他没责怪孙不武。他责怪的是自己,常言说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可是为嘛不劈张秋生单单就劈我呢?
李满屯就没吴痕那么厚道了:“我说老孙,你会不会开车啊!啊?在这冰天雪地急刹车,你能耐啊!啊?你不知道在雪地开车要全神贯注,要压慢速度,不能急刹哇!啊?你这开车技术都是yīn天学的吧?啊!教练是胡斌老妈?”张秋生告诉过他们胡斌老妈的事,所以一遇到开车出糗的事,就拿这个开玩笑。
要是平时李满屯这样骂他,孙不武非与李满屯打起来不可。可现在他看着吴痕额头上擦破的皮,吓得连嘴都不敢回就别说打架了,毕竟他打心眼里还是怕吴痕的。孙不武没理睬李满屯的破口大骂,而是关心的问吴痕与宋念仁:“你们没事吧?我是看一个人影从车头前晃过,下意识的急刹车。对不起啊,对不起!”
李满屯见孙不武不理睬他,更是来气:“什么人影啊?那是老张在玩花活,你是什么眼神啊?老张嘛,你照直开过去,撞死拉倒!还傻-逼哄哄的急刹车。”
吴痕阻止了李满屯的唠叨:“抬车!”就两个字,这是命令。组长发命令,全体都得执行。四个人有的是力气,轻轻巧巧将车从大沟里抬出来。孙不武抢先坐到副驾驶座上,对李满屯说:“我不会开车,你来开好吧。”只要吴痕不怪,他才不怕李满屯呢。
车子翻进大沟,张秋生也远远的停下来,找个树桩坐下一边休息一边抽烟。看着张秋生那惬意舒爽,这边四个都恨的牙痒。他们不是恨张秋生别的,甚至他们打心眼里佩服他。只是这小子时不时的故意气他们,才让人恨。
你说你这么多天进城都是开车,单单今天大家都一起进城了,你偏要滑雪。好吧,滑雪就滑雪,待会进了城我们也买滑雪板去,今后大家伙儿都滑雪。可是你滑雪就好好滑吧,你没事干嘛从车头前晃啊?害得孙不武将车翻进大沟,你还坐得远远的抽烟,还呲着牙朝我们笑。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满屯打火起步,重新上路。张秋生远远的滑雪,还不时的窜过来窜过去,花样百出自得其乐。孙不武气得对李满屯说:“老李,把车停下,我们下去联手将这小子打一顿。”
李满屯鄙视的看着孙不武说:“你肯定能抓住这小子?”
呃,抓不住,这是肯定的。孙不武只得闭嘴睡觉,眼不见心不烦。宋念仁突然开口:“你们说这老张是怎么回事啊?滑雪吧,应当是下坡才滑得快,上坡应当是慢慢往上走。老张怎么上坡也这么快?”
吴痕誓将装逼进行到底,重新上车还是闭眼睡觉,好像他三天三夜都没合眼,现在要抓紧每一分钟时间补觉一样。孙不武是懒得看张秋生得瑟样,闭上眼睛坚决睡觉。李满屯一人开车无聊,正需要有人陪他说话,所以很耐心的对宋念仁说:“阿仁啊,你以后可不能跟张秋生这小子学,跟他学不到好。他的内力不是能外放吗?他不是内力雄厚吗?可你内力再么雄厚也不能糟蹋哇!可这小子倒好,用内力来滑雪。你还没搞懂?是这样,他不是上坡吗?上坡时用他雄厚的内力击向雪地,利用反作用力不就将滑雪板推上去了吗?明白了吧。你还得明白,这小子是成心气我们。怎么就气我们了?唉——,我们这四个人,除了老吴真气都不能外放。他这样做不是成心气我们还能是什么?”
李满屯像唐僧一样唠唠叨叨,不断唉声叹气。李满屯的叹气引来孙不武也跟着叹气,嘿嘿,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内心却有着多少苦楚酸痛?
李满屯叹气,是因为他与李秀英是一家人,同时习武同时修炼。李秀英早早突破真气外放,又顺利跨入修行门槛并筑基成功,成了修真界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在家族中也是可以与长辈一起坐着说话。而他却只能站着,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就这站着还是长老们开恩,外堂其他弟子连进内堂站着的资格都没有。
唉,这样的rì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本来吧也还有几个难兄难弟,碰到一起都是大哥二哥麻子哥大家都差不多,还能找到点心理平衡。
可是华寒舟、韩冠阳,这两个傻-逼中的战斗机,居然也筑基成功。从小都是追在我屁股后面玩的主,现在神气活现成了修真高人,整一个老太太骑摩托老逼哄哄。天理何在啊天理何在!
还有孙妙因那个丫头,每年聚会都跟屁虫一样叫老子满屯哥哥,就这么个黄毛丫头居然也筑基成功。都说天道难测,可他们怎么就这样容易,筑个基比放个屁还轻巧,而我咋就这样难?
好吧,你们聪明,你们悟xìng高,你们比我刻苦比我发奋,我李满屯服了你们成吗?可你们咋就想起一出是一出呢?你们跨入筑基期了,就应当关起山门闭关修炼奋勇jīng进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争取早rì踏入金丹大道才是正经。你们咋就与张秋生一样成天尽做一些不着调的事呢?你们咋就想着要入世修炼了呢?
呃,那个,好吧。你们是高人,你们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一个普通人原本也没资格管你们。尼玛,世界这么大,你们为嘛就要到天关省来?天关省十八个地市你们为嘛偏要到麒林市来?麒林市七十二行,行行可以出状元。尼玛,你们为嘛偏要选择上学?
这是要在我面前显摆,这是成心气我,以报我从前欺负他们的一箭之仇。可以肯定,他们是怀着这样的心思。要不然为嘛学我们一样,也是每人带四个跟班?说不定还会找机会打我一顿。
嘿嘿,打我?好好,好!他们不知道我们高一一班的厉害。吴烟与秀英再加上吴痕就可以对付你们三个傻-逼。另外呢?另外你们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