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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建邦     三国曹昂传txt下载     三国曹昂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章 为兄顶罪

    【感谢书友“Bare”的打赏!下周主站六频广告推荐,希望书友继续支持!本月25至28rì外出,一天只能一更,希望大家谅解!】

    等到夏侯渊入门之后,就看着刘权倒在了地上,胸口直冒鲜血,身体还在不断抽搐。而曹cāo却两眼无神,坐在了几案后面。正像刘权所说,曹家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弑杀县令的罪名尽管比勾结邪教、蓄养私军来要轻一些,可也不是现在的曹府能够轻松抹平的!

    夏侯渊赶紧掩住房门,低声问道:“孟德,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尽力说服他吗,怎么杀了他?”

    “刚刚那家伙说话太过于气人,加上酒气上涌,我没有控制住情绪,唉!”曹cāo叹息一声,低声说道:“妙才,外面有没有动静?”

    “倒是没有,孟德,趁着他们还没发现,咱们赶紧跑吧!”夏侯渊疾声说道。

    曹cāo点了点头,两人将屋子里收拾了一下,见没有落下东西,便悄悄出门,从后门溜了出去。

    等两人策马走了三四里路,曹cāo突然刹住了马。

    夏侯渊很是诧异,“孟德,怎么了?”

    “那个驿站的老卒见过咱们俩,等他发现了刘权的尸首,衙门肯定会让他描述咱们的面相,画出通缉文书!”曹cāo沉声说道:“不行,咱们得回去把他干掉!”

    夏侯渊点了点头,如果曹cāo下狱,那么曹家就会受到牵连,而他们夏侯家与曹家同气连枝,肯定也会利益受损。相比而言,一个小卒子的xìng命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拨马回转,不过等他们距离驿站约有一里路的时候,驿站那边却热闹开来,示jǐng的锣声响个不停,应该是发现了刘权的尸体!

    现在再去斩杀那老卒很不现实,曹cāo叹息一声,也只能与夏侯渊返回曹府。

    等到天明之后,曹cāo便去曹嵩院中,屏退从人,将昨夜之事说了出来。

    曹嵩一听,顿时大惊,怒声说道:“孟德,你怎么这般糊涂?!即便那县令能把拜月教牵扯到咱们曹家身上,也只是让咱们一时狼狈,却损不了咱们的根基。为父上回去洛阳,通过兜售jīng盐的销售权,又搭上了一批新关系,有他们帮衬着,就算那许馘御前告状,咱们也不怕他!可是你现在冒失的杀了他,恐怕会引起大家对你的敌视啊!政见不同可以相互攻击、构陷,但是不能直接从**上消灭啊,这一时痛快可犯了官场大忌!”

    曹cāo叹了口气,低声嘟囔道:“谁让他连连威胁我们曹家,威胁安民,我当时酒气上涌,没控制住情绪。实在不行,我今天就去县衙自首!”

    曹嵩连连摇头,“每逢大事要沉着,孟德,明天就是昂儿过继的大rì子,要是你今天去县衙自首,那明天这仪式还办不办?!而且老夫这段时间正忙着你复起一事,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如果你的名声再蒙受诋毁,那复起之事可就要遥遥无期了!”

    曹cāo首次听说此事,很是诧异地问道:“父亲,我官居济南相,前不久又被拜为东郡太守,虽然没有上任,可是复起后的官职也该与此相当才对!可是现在哪里有这么合适的职位空缺啊,最近也没听说有人致休!”

    曹嵩往前凑了一步,低声解释道:“为父上次入京,发现京中现在最热门的就是立储之事。现在陛下的身体越发不好,可有资格太子宝座的却有两位皇子!”

    曹cāo点了点头,他过去倒是听说过此事,这两位皇子,其中一位是皇后何氏所生的皇长子刘辩,其舅父乃是屠夫出身的大将军何进;另一位乃是被何皇后毒杀的王美人之子刘协。

    曹cāo诧异地问道,“我也听说过此事,可何进位高权重,因而支持刘辩者者甚多,刘协母亲早死,应该没有多少人支持他吧!”

    曹嵩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刘协是由董太后抚养长大的,祖孙间感情很深,而且董太后毕竟还是藩妃,要想真正成为我大汉的皇太后,还有一个大大的门槛啊!”

    曹cāo点了点头,董太后的丈夫刘苌不是皇帝,只因汉桓帝死前无子,刘苌的儿子刘宏才被侥幸立为皇帝。而此时刘苌已死,董太后只能以藩妃的身份被迎入宫中,身份很是尴尬。如果说董太后支持更亲近自己的孙子刘协争取储君之位,倒也说得过去。

    曹cāo诧异地问道:“可这又与我的复起有关系吗?总感觉这储君之争是很遥远的事情,跟咱们没关系啊!”

    曹嵩笑着摇头,低声说道:“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按理说刘辩比刘协年长,而且是皇后所生,以嫡长子的身份荣升太子,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刘辩举止很是轻浮,没有半点威严。而由董太后抚养长大的刘协却举止端庄,深得皇帝喜爱。加上刘协的生母王美人死于非命,皇帝对刘协难免就有隐恻之心。因此,皇帝一心想要立刘协为太子,只是这有悖于立嫡长为先的皇室传统,也得不到朝廷重臣的响应,所以皇帝迟迟下不了决心。

    为了防止黄巾教徒死灰复燃,更为了分何进手里的兵权,皇帝已经决定在西园筹建一支军队,并设立数名校尉管辖此军。为父给你运作的,就是其中的一个职位!

    西园军摆明就是陛下重建的羽林卫,能够升任其中的校尉一职,对于你今后的发展肯定会起到更加积极的作用。据说袁隗也在为袁绍运作其中的一个职位,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曹cāo连连点头,能够让四世三公的袁绍都垂涎的职位,自己肯定不能错过。他低声说道:“只是这刺杀刘权之事……”

    曹嵩皱紧了眉头,低声说道:“你不是说夏侯渊和你一起去的嘛,真要是追查得紧了,就让他顶了这罪名!”

    “怎么可以?”曹cāo连连摇头,大声反对:“我岂能让妙才替我受罪,不妥不妥!”

    曹嵩却低声劝道:“小声一点,如果你入狱,那为父为你筹划的复起之事就要泡汤,且不说我花费的心血和时间,单说这难得的机遇,一旦泡汤,曹家和夏侯家都得不到兴旺发达的机会!可要是夏侯渊入狱,等到你复起之后,咱们只要多多打点,很快就能把他弄出来。何况,谯县的牢狱中都是咱们自己人,夏侯妙才也吃不了多少苦头!这事我去和他说,你装作不知道就是。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就当是去牢里住上几rì,休息一下。”

    曹cāo听曹嵩说的有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父亲,既然让妙才兄替我受苦,那我就把事情原委都说出来,我可不能欺骗自己的兄弟!”

    见曹cāo坚持己见,曹嵩也无奈地同意。于是曹cāo便把夏侯渊叫来,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不过还没等曹cāo说出要夏侯渊抵罪之事,夏侯渊便主动请令,低声说道:“既然孟德兄复起在即,那这次刺杀刘权的事就由我来担着。相信孟德兄复起之后,也一定能想办法把我的罪名给抹平。孟德兄,你别为难,能够为兄长做事,我夏侯妙才决不推辞!”

    曹cāo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曹嵩也低声说道:“孟德、妙才,你们俩放心就是,即便官府追查到这里,将妙才入狱,老夫也会打点好一切,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为难!在谯县,谁敢跟咱们两家过不去,那就是找死!”

    这时曹cāo突然想起一事来,对夏侯渊说道:“妙才,我突然想起一事来,你或许不用白白受苦。还记得元让十四岁时怒杀辱师之徒的事情吗,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却只是交了些罚金,咱们也可以效仿此事!我听说前段时间刘权曾经巡视乡里,对你的启蒙老师曾有不敬之言?”

    夏侯渊挠了挠头,仔细一想,便点了点头:“恩,不过这事倒不怨那刘权,谁让我这个老师做事古板呢!当初我跟他学过几天课,就受不了他的唠叨,让父亲将他辞退。听说前几天我这个老师质疑刘权的学问,结果反被教训了一顿。”

    曹cāo却没有理他,而是看了下曹嵩,低声问道:“父亲以为如何?”

    曹嵩笑着点了点头,对夏侯渊说道:“孟德说的很对,咱们可以效仿那元让之事。妙才,你可以向大家这么说:前几天知道了老师受辱之事后,你一直愤愤不平,试图刺刘权一剑,为师傅解恨。于是携带从人假冒信使,将那刘权骗出城来,没想到一时失手,过失杀人!”

    见夏侯渊还在诧异,曹cāo笑着说道:“这样一来,不仅将罪名从‘蓄意谋杀’转为‘过失杀人’,还给妙才带来尊师重道、果敢任事的名声,利大于弊!”

    夏侯渊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如此一来,我倒是沾光了。孟德,我入狱之后,家中事务就全靠你和元让帮我照料了!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看我家老娘……”

    曹cāo重重地拍了下夏侯渊的胸膛,沉声说道:“兄弟,你娘就是我娘,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她老人家的!我曹孟德向你发誓,绝对会救你出来!”

第61章 终成嫡子

    【书友群:八七六零六六七二】夏侯渊准备替曹cāo顶罪的事情,曹cāo并没有隐瞒曹昂。中午父子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曹cāo屏退从人,将一切告诉了曹昂,并对曹昂说道:“昂儿,以后你处理事务,一定要有耐心,万万不可像为父这般鲁莽!”

    曹昂连连点头,心中很是惊讶,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皱起了眉头,低声向曹cāo问道:“父亲,妙才叔父不会有事吧?既然商定了让他顶罪,那是不是要去主动投案?”

    曹cāo摇了摇头,同样低声回答道:“咱们先等一下,看看风向再说。如果官府无能,查不到我和你叔父,这刺杀刘权的罪名,咱们肯定不去主动承认。等官府追查到咱们头上,那时候你叔父再去承认也不迟。

    而且上午的时候你祖父刚刚得到消息,据说组建西园军的正式命令已经在前段时间下达,为父的官职很可能已经公布。只是咱们谯县距离洛阳太远,还没有收到相应的消息。等为父复起的消息传来后,即便官府追查到妙才身上,他们也得以礼相待,不敢为难他!

    昂儿,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别的,就是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大礼,免得被观礼的宾客为难住。到时候要是你被问得面红耳赤,丢了咱们曹家的脸面,我和你祖父可饶不了你!”

    曹昂连连点头,不敢疏忽。当天下午,曹cāo专门派人督导曹昂的礼仪,整整训练了三个时辰。等到了晚上,曹昂几乎是爬上了床榻,头还没搭上枕头,就打起了小呼噜。

    第二天一早,曹昂还沉寂在美梦之中,小乙就用力拍着屋门,大声喊道:“公子,起床了!”

    榭儿打了个呵欠,从外间的床榻上起身,睡眼朦胧地走到屋门口,低声说道:“公子昨天练了那么久,今天早上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小乙连连摇头,大声说道:“公子有过安排,每天都要早起。公子,起床了!”

    连续叫了几声,终于叫醒了曹昂。他伸了个懒腰,慢慢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榭儿赶紧取过礼服,就要为他穿上。

    曹昂摇了摇头,“我先去练功,等回来梳洗一下,再换上这礼服。”

    榭儿点了点头,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曹昂的汉服裋褐来,很快帮他收拾妥当。

    接着榭儿打开了门,小乙诧异地看着穿着练功服的曹昂,低声问道:“公子,您怎么穿这身练功的衣服?!今天可是宴会的大rì子,昨天夜里厨房那里忙了大半宿呢!”

    曹昂微微一笑,“宴会虽然重要,可练功也耽误不得。再说了,万一父亲到时候有所考校,我可不能给他丢人!”

    小乙连连点头,想说些奉承的话,可是以他的智商,也想不出多少词来,脸倒是憋得通红。

    不久,曹昂就在演武场出了一身大汗,趁着时间尚早,他赶紧梳洗了一下,这才换上了一身礼服,前往大门那边迎宾。

    今天可是曹昂拜丁氏为母的大rì子,曹府中门大开。等到曹昂来到府门前时,曹cāo已经站在中门之前,等候来宾的到来。

    曹cāo陪在他身边,还没说几句话,就有一名侍从匆匆跑了过来,递上了一卷帛书。原来西园八校尉的任命已经宣布,分别是上军校尉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cāo,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

    曹cāo一看完八校尉的人选,自己就很有一种吐槽的冲动,天子这是在想什么啊?本来成立西园新军是为了分何进手里的兵权,可是这将领们的配置,分明还是搞均衡的老一套。

    其中上军校尉蹇硕、下军校尉鲍鸿、左校尉夏牟和助军右校尉冯芳四人乃是皇帝的坚决支持者,铁心听从皇帝的命令,拥护刘协为太子;而中军校尉袁绍、右校尉淳于琼和助军左校尉赵融却都是刘辩的支持者,声称必须维系皇室立嫡长的传统。加上曹cāo自己,也得碍于舆论站在刘辩这边。这样一来,这个西园新军,还有个鸟用!

    就在这时,有人递上拜帖,司仪赶忙大声喊道:“右校尉淳于琼拜见!助军右校尉冯芳拜见!”

    曹cāo很是后悔,早知道他们两人能赶到这里,就不该在今天举行这仪式。现在好了,麻烦来了!

    虽然心里很是懊恼,嘴里更像是吃了黄连,可曹cāo还是挤出一丝微笑,大步上前与众人见礼,更笑着对淳于琼说道:“淳于大哥怎么有空来小弟这里?早知道您要来,小弟肯定会去路口迎接,哪里会在家里坐等您上门?您可是我的老大哥!”

    淳于琼对曹cāo的态度很是满意,笑着捅了曹cāo一拳,大声说道:“我离京的时候,本初也这么说,可我觉得咱们三兄弟过去一同在洛阳打拼,就跟一家人一样,干嘛还要劳烦你呢!听说你今天要将阿昂登记在弟妹名下,我今天可要多喝几杯!”

    曹cāo笑着拍拍淳于琼身上的铁甲,“淳于大哥,你刚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却又说劳烦我,真是见外!一会你可得罚酒三杯,要不然也忒不给小弟我面子!看看,这么上好的铁甲,你这家伙今天是纯心来向我炫耀这个的!”

    曹cāo的话正说在淳于琼的痒处,于是淳于琼哈哈大笑,在夏侯惇的陪同下,慢慢往大厅那边走去。

    而曹cāo又上前一步,对站在一旁的助军右校尉冯芳施礼说道:“冯将军能来我家饮宴,实在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

    话虽可以,礼虽恭敬,却多少有些疏远。淳于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在夏侯惇的陪同下大步离开。

    冯芳冷冷一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曹将军,你我之间可过于疏远,咱们都是宦官之后,理应亲近才对!”

    曹cāo听得此言,心中很是别扭,什么叫宦官之后?我养祖父曹腾虽是宦官,可也是被封为费亭侯的名士,在士林中颇有威望。我父亲曹嵩更是官至太尉,我曹家乃是标准的官宦之家。倒是你冯芳紧抱岳父宦官曹节的大腿不放,行伤天害理之事,党锢之祸就是你们这些个jiān贼蛊惑陛下所致!

    曹cāo心中虽然有些个恼怒,表面上对那冯芳却也是热情非常,居然亲自将他送入大厅。冯芳见此心中倒是比较满意,这才没有再说些怪话。

    不久,宾客齐至,淳于琼、冯芳作为贵宾,自然上座。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就像是两只要决斗的公鸡,尚未交锋就已是火气十足。

    曹cāo见势不妙,连忙让司仪立即举行仪式。此时丁氏也换上了一身肥大的衬裙,在几位曹家长辈的见证下,曹昂冲着丁氏拜了数下,然后钻进了衬裙之下。

    等到司仪说过几句程序上的话后,曹昂便从衬裙里钻了出来,这样,丁氏便象征xìng地完成了生育过程。

    然后曹昂面向丁氏又拜了数下,这才起身站在了丁氏身旁。丁氏牵着他的手,走到了曹cāo跟前。

    曹cāo转过身来,对众人大声说道:“今rì我们曹家举行宴会,主要是让大家来见证我的儿子曹昂归于丁氏名下,也就是说,自今rì起,曹昂便是我曹孟德的嫡子。虽然他现在只有十岁,但考虑到他rì后要替我主持门户,没有表字终有不便。今rì我就给他取个表字,昂儿,你且上前来。”

    曹昂听到此言,暗暗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脯,大步上前。虽然只有十岁,但他久读诗书、勤加锻炼,自有一分英气。不能说龙骧虎步,却也有一份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在座的诸位宾客见此,纷纷出言夸耀。尤其是曹昂单骑退敌、雪夜平贼的事迹,更被大家连连赞赏。

    淳于琼和冯芳两人虽然有心争吵,可看到这英气逼人的曹昂后,也不由得暗赞一声。两人暂时摁下心来,仔细看去。

    看着自己英武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此刻曹cāo心中只剩下自豪与骄傲。这就是我曹cāo的儿子,是我曹家未来的千里马、顶梁柱!

    曹昂走到曹cāo面前,跪倒在地。曹cāo轻轻抚了下曹昂的头发,慢慢说道:“为父当年就任洛阳北部尉,申明禁令、严肃法纪,置五sè棒,震慑宵小。当时你恰好降生,为父希望你长大后能够充满朝气,成为一个慷慨激昂的纠纠男子,助我大汉国力腾升,就给你起了一个‘昂’字。如今为父再次入朝为官,依然志向不改,也希望你能够修己笃学、志存高远,故此,为父给你起的表字就是:‘子修’!”

    “子修?好!”旁边的夏侯惇、夏侯渊两人充满期待着看着曹昂,真心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修己笃学、志存高远,充满朝气、慷慨激昂。

    曹昂看着有些个动感情的父亲,深深地低下头去,郑重地向曹cāo叩首。

    重生古代之后,曹昂虽然勤学苦练,也曾手刃山贼,可总有一种游戏人间的感觉,如今看着曹cāo眼中殷切的期望、听着他略带颤抖的嗓音,不知怎地,一股酸气直冲眼角。到了此时,曹昂觉得曹cāo身上就有着后世父亲的身影,他沉声说道:“孩儿定当修己笃学,不负父亲所望!”

    曹cāo听出了曹昂心中的恳切,不由得放声大笑!

    此时几位曹家辈分较高之人,取出族谱,将曹昂之名添到了丁氏名下,自此,礼成。曹昂正式成为曹cāo的嫡子!

第62章 宴会风波

    【感谢书友“Bare”、“不灭の光冥”的打赏!呼唤三江票的支持!】仪式既成,宴会就此开始,曹家jīng心挑选出来的数十名婢女、小厮赶紧端着饭菜上来,为宾客们布菜。更有家丁抬着数大瓮美酒走进大堂,将酒放在了大厅zhōng yāng。

    曹cāo举起酒樽,笑着说道:“今天是个好rì子,众位好友,不醉不归!”

    说完这话之后,曹cāo便双手捧起酒樽,一饮而尽。而后高举酒樽,向四方展示。

    曹cāo如此爽快,大家也不客气,加上曹家安排地很是熨帖,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侍女帮着沽酒。大瓮里的酒水越来越浅,很快就被大家喝干了一瓮。

    既然是宴会,也就无法做到食不语,期间更少不了大家的谈笑。众人或是地方名宿,或是京中贵客,谈论来谈论去,总也绕不过立储这个坎,气氛越来越紧张。

    曹cāo心中暗急,如果淳于琼和冯芳当众起了争执,自己少不了就得被迫站队,到时候势必要得罪一方。也许这也是他们两人的本意,要逼我当众站班。只可惜我曹cāo复出后本想再干出一番事业,为我大汉开疆扩土,难道这梦想又要成空吗?!

    可是他该怎么办呢?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办法,反正得引开众人的注意力。这时众位宾客纷纷执酒相贺,曹cāo计上心来,来者不拒,转眼间已喝下数十觥美酒,醉态毕露。

    就听曹cāo突然放声高歌:

    “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

    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

    咸礼让,民无所争讼。

    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

    斑白不负载。

    雨泽如此,百谷用成。

    却走马,以粪其土田。

    爵公侯伯子男,咸爱其民,以黜陟幽明。

    子养有若父与兄。

    犯礼法,轻重随其刑。

    路无拾遗之私。

    囹圄空虚,冬节不断。

    人耄耋,皆得以寿终。

    恩德广及草木昆虫。”

    言罢掷樽于地,曹cāo突然当众淌下泪来,甚至泪不可止。虽然起先有转移视线、吸引众人注意力的念头,可是说着说草,曹cāo不由得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渴望,以及他对理想社会的想象:君圣臣贤、讼狱不兴,五谷丰登、国富民足,路不拾遗,人人皆得寿终。

    可是现实却与曹cāo的梦想截然相反,黄巾之乱虽然平定,可百姓们的生活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朝廷上虽已经解除了党锢,可还是争来斗去,总没有平息的时候。而且皇帝昏聩之极,大臣们也无心进取,别说开疆扩土,甚至无力平定韩遂等人的叛乱!

    曹cāo越想越是伤心,许多宾客也为如今的现实而长叹,只能够饮酒买醉。淳于琼粗心大意,并没有发觉其中的异常。冯芳却隐约猜到曹cāo的用意。这家伙一是巧妙地抒发对现实的不满,二是想用酒醉来避开站队啊!不过,你以为你装醉就能躲开吗?曹cāo,你虽然狡猾,可你的儿子却只有十岁,你觉得他能够逃出老夫的手掌心吗?!

    因为曹cāo几次三番,对立储之事避而不谈,冯芳心中很是气恼。就见他上前几步,走到了曹昂面前,笑着说道:“好一个翩翩佳公子,怪不得曹将军为之自豪,痛饮不止。世侄,你父亲既然有如此才华,家学渊源,你定当也有所斩获才是。如今正是你的好rì子,世侄何不赋诗一首,谨以抒怀!”

    冯芳此言一出,顿时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就连酒醉落泪的曹cāo也顾不得表演,双眼紧盯着自己的孩子,唯恐他当众出丑。

    曹cāo心中暗骂:冯芳,我儿子哪里招惹到你了,居然如此刁难!他虽然有些文才,可仓促之间哪里能写出什么好文章!要是流传出去成为笑柄,我儿子的名誉可就要毁在你的身上!

    相对于曹cāo、夏侯惇等人的紧张,曹昂却没有感到任何怯意。老天很是照顾自己,让自己穿越到三国时代,让自己有这么多的后世诗词可以剽窃,别的不说,诗仙李白可是位多产的诗人,随便借他一首来用,就能够震撼古今!

    曹昂装出思索的样子来,慢慢走了三步。

    冯芳这时也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过于鲁莽,不愿意过于得罪曹cāo,便笑着说道:“世侄,不急,慢慢想!叔父我过去写诗的时候,没有个十天半月,哪里找得出拿的出门的文章。今rì只是图个高兴,世侄如果为难,便也罢了。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写不出来也是常事,不必在意。”

    冯芳主动搭了一个台阶,曹cāo的面sè也缓和下去,可曹昂却不愿意放弃这出名的机会,他笑着问道:“叔父,我可以喝觥酒吗?”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淳于琼更是亲自倒了一觥酒,递给了曹昂。

    曹昂接过酒来,猛喝了一大口,不由得咳嗽了一声。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中,曹昂又走了三四步,突然停下高声说道:

    “大鹏一rì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此诗一出,举座皆惊。虽然这七言诗与现在的主流诗赋并不相同,但其中蕴含的雄心壮志却很让人动容。

    众人纷纷叫好,更有人连忙取过酒水,在几案上匆匆抄录此诗,唯恐自己遗忘。就连曹cāo,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长子,这是我曹家的千里驹啊!

    冯芳有些个尴尬,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倒令这曹昂再次出名。无形中充当小丑的冯芳,气急败坏地说道:“没想到世侄竟有机智,叔父倒是走眼了!这样吧,现在朝堂上正为立储之事争论不已。世侄既然有如此才智,何不以此为题,再做首诗呢!”

    曹cāo刚要上前阻拦,就被淳于琼一把拦住,曹昂却没有去看父亲的暗示,而是又走了六七步,大声说道: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此诗一出,举座皆惊!且不说曹昂的机智,单说这诗中蕴含的意思,就很让人动容。冯芳轻轻扶了下头上的发髻,冲着十岁的曹昂郑重行了一礼,“谨受教!”

    正在这时,突然数十名衙役冲了进来,为首那人正是谯县县尉袁平。就见他乐滋滋地走进厅来,哈哈大笑!

    能够冲进曹府抓人,传扬出去,那可是不畏权贵的好名声,袁平自然要抓住这一机会。所以他不仅亲自率领衙役闯入曹府,还偷偷调动了五百名士兵。

    不过,袁平刚冲进大厅,就傻了眼,眼前怎么有这么多名士?曹家今天有什么活动啊?袁平心里越来越是没底,笑声戛然而止!

    正当他迟疑的时候,冯芳怒声问道:“我乃是西园军助军右校尉冯芳,你等何人,居然敢闯入这曹府?”

    淳于琼也高声喊道:“我乃是西园军右校尉淳于琼,这里是典军校尉曹孟德的府邸,你等居然擅自闯入,真是活腻了!”

    酒宴到了此时,已经接近了尾声,曹cāo就任典军校尉一事,已经是人人皆知。现在终于有个名正言顺讨好他的机会,大家肯定要把握住。

    就听着堂中众人纷纷高声说出自己的身份,这里汇聚的乃是整个谯郡,乃至整个豫州的名流,每个人都有显赫的头衔!放在谯县,更是袁平不敢惊扰的存在!

    每当一个人说出自己的身份,袁平就觉得自己矮了三分!等到大家说完,他已经追悔莫及,真希望自己能钻到地里去。

    曹cāo长身而起,冷笑着说道:“没想到曹某刚刚升任典军校尉,就有衙役冲进曹某的府邸,还有没有王法?!”

    典军校尉?!我的个娘啊!袁平被曹cāo这一句话,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讪笑着说道:“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嗯?!”曹cāo冷哼一声,“误会?袁将军,我倒要听听,你有何解释!”

    袁平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讪笑着说道:“在曹将军面前我哪有自称将军的资格,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而已。其实情况是这样,前不久县令刘权在城外驿站遇刺,根据驿站老卒的口供,官府制作了两副贼人的画像。经过辨认,其中一幅与那夏侯渊相同,另一幅……另一幅无法辨认。听说夏侯渊在此做客,我们特意前来捉拿!”

    听完他的话,众人都被眼神投向了夏侯渊,就见夏侯渊大步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不错,县令刘权是我所伤,谁让他前几rì曾诋毁我的启蒙恩师来着?!”

    “做得好!”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叫好,“师傅有难,弟子当为其效劳!妙才兄,我们以你为荣!”

    一听这略带沙哑的声音,曹昂不用转头,就知道说话的那人乃是夏侯惇。有夏侯惇做托,曹府嘉宾们更是被挑起了兴致,对准袁平就大声骂了起来。

    袁平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又根本不敢反驳,脸涨得通红!想想曹府里众位宾客的身份,尤其是最早出头的那两位校尉,袁平觉得自己今天算是捅了马蜂窝!唉,出门没看黄历啊!

第63章 探望曹德

    【感谢书友“Bare”、“≮云天青≯”、“不灭の光冥”、“支YE”的打赏!】面对即将复兴的曹家,袁平不由得改变了态度。虽然到了最后,袁平还是带走了夏侯渊,不过并不是以捉拿凶手的名义,而是毕恭毕敬地请他回去协助调查。

    至于那画出曹cāo和夏侯渊面相的老卒,袁平准备今天晚上用皮鞭狠狠教育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分寸!至于刘权,死就死了吧,谁让你倒霉呢!何况,你若不死,我袁平岂能有进步的机会?!

    袁平离开之后,前来赴宴的各位宾客也纷纷向曹cāo告辞,同时,大家也都拍着胸脯保证,回去之后会对这谯县施加影响,让夏侯渊安然脱身。眼瞅着曹家就要再次复兴,大家肯定要抓住这个讨好曹家的好机会!

    对此,曹cāo一一称谢,并亲自将众人送出府邸。

    眼见着曹cāo这边出了事,冯芳和淳于琼也不好再待下去,与众人一道离开了曹府。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曹cāo微微一笑,对曹昂低声说道:“大事成矣,你的妙才师傅很快就会被放出来,袁平可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人!”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却对曹cāo低声说道:“父亲,您真得要入京干这个典军校尉?那您准备站在哪一边?刘辩还是刘协?”

    曹cāo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按理说刘辩乃是嫡长子,可是我也听说他举止无当,比较粗俗,真要是登上帝位,未必是我大汉之福。但是刘协的机灵咱们也没见过,谁知道是不是那董太后编造出来的!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自小也机智过人,可是这江山……唉!”

    在曹昂来自后世的记忆中,等到灵帝死后,在大将军何进的支持下,刘辩登上了帝位,只是等到董卓进京之后,刘协却被董卓扶上了帝位,也就是后世所熟知的汉献帝。

    “父亲,听您那会的讲述,陛下虽然有意于刘协,却碍于群臣的压力,始终没有明确下诏。决定储君归属的,还是他们身后的支持势力!”曹昂一边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一边慢慢说道:“我觉得甭管怎么争斗,谁掌控的军力越强,谁就越有可能胜出。父亲此去洛阳,一定要掌控好手下的军队,万万不可涉险!”

    曹cāo笑着揉了揉曹昂的头发,低声说道:“为父心中有数,不用你小子担心。子修啊,今天过后,你也算是大人了,等到为父年后离家,你可要帮着你母亲,好好掌控咱们曹家,你祖父毕竟年纪大了!对了,既然现在咱们有时间,一起去看看你叔父吧!”

    曹昂点了点头,如今自己已经是曹家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孙,再回首看看当初的那些个争端,已经不再是什么大问题。

    于是曹cāo与曹昂先去拜见曹嵩,将今天的事情交待了一下,然后便去曹德院中看望。

    自从曹德被囚禁以来,这还是曹昂第一次前去。两人走到曹德院外一看,并没有家丁站岗,也没有将院门堵死。只是象征xìng地在院门口系了一条绳子,连个看门的也没有。

    两人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曹德读经的声音,虽然没有抑扬顿挫的声调起伏,却很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在门口守着的丫鬟见到两人来此,就要入内禀报,曹cāo却向她轻轻摇了摇头,和曹昂一道站在了门口。

    等了不到半刻钟,曹德终于读完了这卷佛经。曹cāo轻轻咳嗽一声,笑着说道:“明善,好长时间不见,没想到你迷上了佛经!”

    屋子里的曹德听到动静,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跑了出来,见对面正是曹cāo,连忙拜倒在地:“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曹cāo轻轻皱了下眉头,转过头来对曹昂笑着说道:“子修啊,你先出去一下,领着这里的侍女们出去逛逛,我有些个私事也跟你叔父说一下。”

    曹昂见曹cāo笑得很是诡异,心中有些纳闷,不过他还是听从了父亲的意见,带着曹德院子里的四名侍女走了出去。等到所有闲人都走出了院子,曹cāo笑着插住了门。

    曹昂挠了挠头,不明所以,闲着没事的他就开始拉家常。他对那四个侍女说道:“叔父最近的饭量怎么样?”

    现在大家都知道曹昂已经被丁氏收养的消息,因为从昨天起曹府就开始打扫卫生、准备饭菜,动静很大。现在曹昂这么一问,其中一名领头的侍女连忙冲曹昂行了一礼,低声说道:“昂公子,这几天二爷的食yù还不错,昨晚听说了昂公子举行认母大礼的仪式后,更是喝了三四碗酒。看来,二爷也在为公子感到高兴啊!”

    感到高兴?分明是饮酒解愁吧,看来曹德最迟昨rì就知道了曹cāo回府的消息,今天却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真是虚伪。

    曹昂也没有了和她们搭话的兴趣,蹲在一旁闲着没事逗蚂蚁玩。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惨叫,曹昂不由得看向了院子,可院门还是紧紧地关闭着。他赶紧高声喊道:“父亲,叔父,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曹cāo大声回应着,呼吸稍微有点儿急促。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院门突然被打开,曹cāo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曹昂说道:“昂儿,你叔父突感不适,你改天再来看望他吧。咱们走!”

    曹昂很是诧异,见曹cāo向他挤了挤眼,也就不敢多问,跟在曹cāo身后向外走去。约莫走了十几丈远,见周围无人,曹cāo低声说道:“我刚刚把你叔父狠狠揍了一顿,谁让他趁我不在欺负我儿子!现在你叔父已经被我打成了猪头,三四天见不了外人!还别说,打人的感觉真爽啊!”

    “啊?!”曹昂诧异地叫了出来。

    曹cāo却一脸坏笑地说道:“啊什么啊?谁让他起了坏心眼,幸好昂儿你没有遇险,要不然我非得打断他三根腿!”

    “三根腿?”曹昂诧异地重复道。

    曹cāo却没有回答,绷住了脸,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现在你已经拜丁氏为母,我也把明善狠狠揍了一顿,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子修啊,正如你写的那首诗,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过去是你叔父和安民不对,以后你们已经要jīng诚合作,振兴我曹家门楣!”

    曹昂点了点头,大声说道:“父亲放心就是,这个道理我懂得!”

    曹cāo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会你去准备些药材,去监狱里、看看安民,再看看你妙才叔父,然后去向袁平质问一番。现在袁平已经心虚,只要咱们持续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他一定会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安民和妙才释放!”

    父子两人又说了下闲话,很快就到了丁氏的院子。曹昂在那里喝了些蜜水,又吃了点零食,便起身告辞,领着小乙等人前去准备,不久就坐上了马车赶赴谯县县城。

    此时刘权已死,拜月教已经被荡平,谯县也解除了戒严,恢复了正常秩序。见是曹府的马车,守门的门卫连问都不敢问一声,立即放行。

    不久,曹昂就来到了谯县大牢。见曹昂正大光明地提出探望要求,狱卒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向县衙申请。

    现在刘权的死讯刚刚上报,谯县一切事务暂时由县尉袁平署理。听说曹昂探监的消息后,袁平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现在曹安民与那拜月教间的关系还未审核完毕,而且因为拜月教上层几乎全部战死或自杀,加上县令刘权又被刺杀,根本无人来证明曹安民的清白。不过,话又说回来,同样无人能证明曹安民的罪过。

    眼看着曹府就要再次兴旺发达起来,袁平觉得自己不用为了一个死人而得罪曹府。而且曹家就在谯县,那曹昂即便逃离这里,也有曹家给他们做担保。于是袁平便大声下令道:“去告诉牢头,我同意曹昂探望曹安民、夏侯渊。两个人现在只是疑犯,并没有定罪嘛!”

    很快牢头就得到了命令,连忙敞开了监牢的大门。曹昂迈步走了进去,趁着旁边没人,他悄悄塞给了牢头一锭金子,笑着说道:“我听说大人是夏侯家的姻亲,算起来也是我的长辈,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牢头接过金子,立马塞进了怀里,笑着说道:“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家人,我肯定会想办法照顾。”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来到了曹安民的牢房前。也许是曹cāo前不久给的银钱起了效果,曹安民的牢房里已经换了新茅草,上面还铺着一床新被褥。就连曹安民的伤口上也涂了一层上好的金疮药,正趴在被褥上闭目休息。

    听到动静,曹安民吓得一哆嗦,这时曹昂低声说道:“安民哥哥,是我!”

    曹安民感觉这声音很是熟悉,睁开眼循声望去,见铁栅栏是曹昂当面,他猛地坐起身来,哀声求道:“阿昂,救我!救我!”

    昨天面对曹cāo的时候,曹安民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可在这黑牢狱里又待了一天,光是暗处吱吱乱叫的老鼠就把他所有的坚持给毁灭掉了。幸好曹cāo杀了刘权,要不然现在曹安民都有主动招供的念头了。

    看着狼狈求救的曹安民,曹昂却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抓住了他的手,低声安慰道:“放心就是,放心就是!家里正在努力,你很快就能重见光rì!”

第64章 另立皇帝

    几rì之后,曹安民无罪释放,而夏侯渊也被判处在家禁足,不得外出。而不久之后,曹家投桃报李,帮着袁平在州郡里好好活动了一番,让他暂代这县令一职。

    马上就要过年了,本以为rì子将要平淡的过去,但是曹cāo这一天突然接到了一个密信,那密信来自于冀州刺史王芬,信中王芬居然想另立皇帝!

    原来前不久,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和著名术士青州平原人襄楷都到王芬府上做客,襄楷对两人说:“天象显示不利于宦官,黄门、常侍这回真的要被灭族了。”

    陈逸大喜。王芬也高兴的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愿意为天下人驱除他们。”于是与南阳人许攸、沛国人周旌等人相互交结谋划,连接冀州当地豪杰,谋废皇帝,立合肥侯为帝。

    正好此时曹cāo被明升暗降,名声好得不得了,王芬便写了一封密信,将此事告诉曹cāo,希望曹cāo也能来匡扶大业,壮大声势,起码也能为这废立皇帝的行为再披上一层正义的面纱!

    曹cāo收到信后,很是犹豫。一方面,曹cāo对于昏庸无能、崇信宦官的皇帝也很是愤怒,真想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让他尝尝这恶果,也好倾泻下心头的怨气。

    但另一方面,朝廷刚刚经历了黄巾之乱的冲击,正在艰难的休养生息,一旦王芬等人动手,很可能就会爆发内战,这样一来,百姓可就要受苦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曹家辛辛苦苦刚建立起来的势力,很可能受到严重的打击。毕竟曹嵩是在皇帝亲政之后,才担任的大司农、大鸿胪,以及代替崔烈成为太尉,而曹cāo也是刚刚提拔为典军校尉,年后就要赴京任职。如果现在的皇帝下台了,那新皇登基后肯定会另外提拔一部分新人来巩固政权,曹家刚刚出现的复兴局面就很可能遭受到打击。

    曹cāo很是犹豫,但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父亲曹嵩在这方面很是顽固,如果让曹嵩知道了,他绝对会向皇帝上奏,揭发这yīn谋。而曹昂,毕竟还太小啊!

    曹昂也看出曹cāo心中的犹豫与挣扎,但却不知道父亲是在为何事犯愁。

    这一天,看着父亲还在愁眉不展,曹昂命令侍女们统统退下,对曹cāo低声说道:“父亲,我看您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听听。孩儿虽然年少,可是也能给您提点儿意见,也帮您开阔一下思路。”

    曹cāo觉得这也是个锻炼曹昂的机会,便轻轻点了点头,见丫鬟们已经远去,就从怀里掏出密信,递给了曹昂。

    曹昂接过密信,匆匆看了一遍,心中大吃一惊。不对啊,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中,灵帝到死都掌控着政权,并没有被外人所推翻啊!看来这王芬必败,自己必须想办法提醒父亲。可是,该怎么说呢?

    他忙着组织说辞,而曹cāo见曹昂脸上流露出为难的样子,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曹昂接过信来马上发表意见,那曹cāo倒觉得儿子很是鲁莽,还不太懂事,需要多多磨练一番。现在曹昂知道轻重,xìng格还算沉稳,曹cāo心中也有些高兴,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曹昂低声说道:“孩儿虽然不怎么了解政事,却也知道,这废立皇帝之事,牵扯甚大。能够衡量好得失成败、并能顺利施行的,自古以来,好像只有伊尹和霍光两人。

    伊尹乃是心怀至忠,大家对他很是佩服,加上他还具有宰相的权势,位列百官之上,掌控军政大权,所以才能顺利完成计划,成功废立皇帝。

    而霍光,乃是先帝的托孤重臣,又能够从皇室宗亲中借力,加上太后对他也很是满意,而群臣们又被他的权势所震慑,全都听从他的命令,不敢有所违背。最重要的是昌邑王当时即位还没有多久,根本就不能彻底掌控朝中军政权力,所以当霍光下定决心,隔绝内外联系后,昌邑王也就没了办法,束手就擒!

    而现在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虽然昏聩,却并不无能,他一方面利用内侍们与大臣争斗,让朝堂上的权柄掌控在自己手中;另一方面也通过解除党锢,收拢了一些个民心,并没有被群臣所抛弃。可以说,朝廷的权力纷争虽然厉害,却还在皇帝的掌控之下。

    王芬那些人只觉得古人能够顺利成功,却没有看清现在的困难,父亲,我觉得他们成功的几率很小,咱们可万万不能掺和此事!”

    听完曹昂的回答后,曹cāo很是满意,笑着说道:“看来这段时间你并没有荒废时间,不仅看了不少史书,也在你祖父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子修,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担心的。而且我对那王芬也有些了解,这个人xìng格疏忽,不善统军,而合肥侯也不是什么明主,就算是推出来也不能服众,王芬的这次谋划会以失败为告终。只是这毕竟也是汉室的一次机会啊!”

    “父亲何必如此心急?!陛下虽然有不当之处,可……”曹昂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童言无忌,说句不该说的话,陛下就算是再能扑腾,他还能活几年?”

    “噤声!”曹cāo连忙说道,悄悄走到了房门那里,突然推开房门,见侍女们都躲得远远的,这才放心。

    曹cāo慢慢走了回来,低声说道:“昂儿,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一定要小心。你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为父再考虑考虑。”

    曹昂点了点头,向父亲行了一礼,转身退下。临近年关,作为曹家嫡系子弟,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而且母亲丁氏现在刚刚执掌财政,正忙得焦头烂额,迫切需要他前去帮忙。尤其是年终要查账,曹昂现在正忙着教给玉儿、榭儿阿拉巴数字,让她们俩帮着丁氏整理账册呢。

    等到曹昂离开之后,曹cāo开怀大笑:有这样的儿子,我还担心什么,我们曹家定能成为传承下去的世家!

    于是他铺好笔墨纸砚,将曹昂对此事的分析一一写下,又在末尾说道:“各位好好想想,你们结众连党,与七王之乱有什么差别?合肥侯之贵,孰若吴、楚?而且你们现在做的乃是非常之事,希望按照意愿成就大事,不是很危险吗?”

    翘首以待的王芬很快接到了曹cāo的回信,他满怀期望地打开了书信,却狠狠地碰壁。

    看到这书信,王芬有些羡慕,曹cāo有个好儿子啊,听说他单骑退敌、七步作诗,看来并不是妄言。

    在羡慕之余,王芬也不得不承认,曹cāo所说的却有一定道理,不过他还是没死心,于是又给平原名士陶丘洪和华歆写信,请他们前来帮着一同制定计划。

    当时陶丘洪正想赴行,华歆制止他说:“这废立皇帝的大事,伊尹、霍光都感到棘手困难。王芬xìng格疏忽而且不擅统军,这件事一定不会成功,而且还将牵连家族妻儿,你千万不要去啊!”于是陶丘洪听从华歆的话停止前往。

    连续两次招募人员失败,王芬也灰了心。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皇帝突然起意,想要去巡视自己的河间旧宅。

    王芬大喜,这可是老天给自己送来的机会,如果自己再掌控不住,那可就是比猪还要笨了。王芬立即派人修缮皇帝的旧宅,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同时,王芬派上书说黑山贼最近sāo扰州县,请朝廷允许他加强武备,避免皇帝圣驾遭到sāo扰。

    在王芬看来,依照惯例,朝廷肯定会同意他的上奏,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集结兵马,并对统兵武将进行分化瓦解,攫取军权。

    不过王芬没有想到,最近身体不好的皇帝胆子变得很小,听说黑山贼死灰复燃,皇帝左思右想,还是取消了北巡的决定。当然,为了皇家的面子,他特意派人暗示太史令上书,说:“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当有yīn谋,不宜北行。”

    皇帝从善如流,还没等群臣讨论,就答应了下来。只苦了已经开始做篡权准备的王芬,师出无名,又暴露了痕迹,很快就被吓得自杀身亡。不过,王芬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在自杀之前,将自己与别人的往来信件全都焚烧,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消息传回谯县的时候,曹cāo长舒了一口气,安安心心筹备起过年来。而丁氏近来也学会了阿拉伯数字及相对简单的四则运算,将令人头疼的账目很快处理完毕,大大提高了自己的威信。高兴之余,丁氏好好奖励了曹昂一番,给他发下了大笔的零花钱。

    本着有钱就花的习惯,曹昂用这笔钱买了许多东西,分发下去。比如说,给小乙买了身新衣裳,打造了一柄大刀;比如说给榭儿买了胭脂口红,还裁了两套新衣;比如说给赵伯买了四五坛美酒,帮他还清了欠账;比如说给廖化的母亲买了件皮袄,并请华佗出手,将她的陈年旧病治好……

    总而言之,这个年,曹昂过得很是开心。

第65章 黑风寨主

    新年刚过,曹cāo便带着二十余名jīng干家丁前往洛阳,就任典军校尉一职。而曹昂也没有闲着,知道历史发展方向的他知道很快皇帝就会驾崩、而汉末诸侯混战的时期就要开始,他必须提前开始准备。

    曹昂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谯县县城钉上一颗钉子。上一次刘权暴起发难,如果不是曹cāo果断出手,也许曹家就要被拖进淤泥之中,曹昂可不希望等到rì后自己上了战场,还有人悄悄拖后腿。

    现在那袁平暂代县令一职,而他自身的县尉一职暂时就空了出来,加上县丞一职长期空缺,这谯县可是有两个好位置在等待着他。当然,现在的曹昂只有十岁,不,过了年十一岁了,虽然大了一岁,可远不到能做官的年纪。不过曹昂手中倒有两个人选,那就是夏侯惇和曹德。

    夏侯惇既是自己的师傅之一,也是父亲曹cāo的好友,如果让他当了县尉,那谯县的防务可就在曹家的掌控之中了。

    而叔父曹德被父亲曹cāo狠狠教训了一番后,终于真心改过,加上曹昂救出了曹安民,也缓和了与他们的关系,目前曹德与曹昂的关系还不错。如果将曹德推上了县丞的位子,以他的鬼心眼加上曹家的支持,定能坐稳这个位子。

    而一旦夏侯惇上任县尉,曹德上任县丞,袁平也只能向曹家进一步靠拢,以免被曹家彻底架空。到那个时候,曹家就会稳稳地掌控谯县,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曹昂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还不错,就马上求见祖父,将自己的考虑合盘托出。

    曹嵩大笑,从囊袋里抽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曹昂,笑着说道:“子修,你看看!”

    曹昂接过信来,打开一看,原来是豫州刺史写给曹嵩的回信,信中郑重承诺将这谯县的县尉和县丞职位交给曹嵩分配。

    曹昂挠了挠头:“原来祖父早有安排,我这真是班门弄斧!”

    曹嵩却笑着说道:“子修你能想到抢夺这两个职位,已经很是不错了。你祖父我当年十一岁的时候,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对了,你父亲说,最近黄巾贼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让我们训练家丁,以防不测,你看如何?”

    “祖父,我觉得父亲说得甚是,甭说别的,前几天县城里面闹邪教,那些死忠教徒就有二百余人,要是突袭我们曹家,咱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很可能就会蒙受巨大损失!”曹昂低声说道:“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咱们曹家。现在县城里有一处府邸,这曹家庄园也算是一处府邸,再加上黑风寨,咱们只有挑选jīng干人手,分驻三处,遥相呼应,才能够真正地立于不败之地!”

    曹嵩点了点头,“昂儿你说得甚是,等夏侯惇上任之后,我准备将咱们曹家举家迁入县城,有城墙的保护加上夏侯惇所部将士的庇护,安全上面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这庄园,留下几个管事来管理田庄即可,比如说那老赵。倒是那黑风寨,远离咱们的视线,又有岩盐资源,得找个可靠之人来管理!”

    曹昂笑着一拱手,“祖父,你看我如何?”

    “你?”曹嵩摇了摇头,“昂儿,山寨那边的生活条件太差了,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到哪里受罪呢?”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曹昂大声说道:“祖父,眼下天下并不算太平,咱们必须得有自保之力,黑风寨地形易守难攻,加上还是岩盐的重要产地,咱们曹家必须加以重视,而我这个嫡孙在那里坐镇,无疑能稳定大家的情绪,让大家体会到那里的重要xìng。”

    看着曹昂眼中的坚持,曹嵩笑着点了点头,也罢,就给他这么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吧!

    于是曹嵩笑着说道:“昂儿,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将黑风寨的大小事宜全都安顿好,三个月之后,你得回到谯县,跟着我去州郡逛逛,也结识一下有用的强力人士!”

    曹昂连连点头,欣喜非常,又说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丁氏那里,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不过丁氏听了却皱紧了眉头,连连摇头:“昂儿,不是为娘说你,那黑风寨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穷乡僻壤,要啥啥没有,一年之中大半rì子都在刮大风!虽然你祖父同意你去,可你要是孤身前去,我可不放心,至少得把小乙、榭儿他们都带上。对了,子孝(曹仁)最近不是没事吗,你也得把他带上,起码他一身武艺能保得你周全……”

    丁氏一连说了多半个时辰,曹昂一直笑着听着,他发现有人惦记自己的感觉真好!

    一天之后,曹昂便带着曹仁、小乙、榭儿,又领着五十名jīng干家丁,往黑风寨而去。

    等他们走到黑风寨山脚下的时候,山上的廖化等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提前在山脚下等候。

    一见曹昂,廖化立即拜倒在地:“廖某多谢公子大恩,没有公子请来医师,我母亲很难挨过这个冬天!”

    曹昂连忙将廖化扶了起来,笑着说道:“伯母的身体最近好些了,这些rì子我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探望,等上山了一定去你们家做客。对了,元俭,我临来之时,已经向祖父说明,将你提拔为外院管事,月俸翻番。我可是听说你就要定亲了,怎么样,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廖化一听,深受感动,他只是黑风寨的一个山贼小头目,却被人家曹公子如此看重,三番五次救了自己,又救了自己母亲的xìng命,这样的主公,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于是廖化拜倒在地,略带哽咽地说道:“主公大恩大德,元俭无以为报!愿为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曹昂听了心中很是高兴,连忙将他搀扶起来,携手往山寨里面走去。

    廖化却不敢与曹昂并列,往后退了一大步,站在了曹仁身后。

    这一退让曹昂暗自点了点头,能够知进退,才能有更大的进步。曹昂没有再谦虚推辞,而是大步走在了前头。

    此时山寨上下都听说了曹昂来此的消息,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跑下来迎接。只是山道险峻,几个相对平缓的地方又新盖了箭楼,百姓们也只能够集结在寨门口,跪在那里等候。

    曹昂一边走着,一边轻轻点头。山寨的防御设施比起上次来,要完善了许多,几个箭楼修建的位置很是巧妙,正好将山道彻底笼罩。如果上次杜远有这等规划,那曹家很难悄无声息地摸上来,更别说只付出那么点代价。

    等到爬上山寨,见这么多百姓都跪在地上迎接,曹昂连忙双手抱拳,大声说道:“乡亲们,地上凉,快快起来啊!”

    曹昂反复说了几遍,排在最前面的几个老头子这才拄着木棍颤颤巍巍站起来。其中一人大声说道:“少主啊,如果没有您提供的粮食,这个冬天我们就要饿死不少人啊!您救了我们的xìng命,帮我们从杜远那个魔头那里捡回一条命,我们给你跪下磕头也是应该的!”

    说着说着,那人就要继续下跪,曹昂连忙上前搀住了他,“老人家,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曹昂,留在了这黑风寨,那我岂能置之不理?以后咱们的rì子还会越过越好,不但能吃饱,还能吃好!”

    “那敢情好!”老头子笑眯眯地,山羊胡子高兴地翘了起来。

    曹昂搀着他的手,就往山寨里走去。这个老头子,表面上的身份是前不久被山寨收留的流民,其实却是曹家自家人,故意派到这里做细作,悄悄了解山寨中的各类情况。只是廖化他们没有经验,还真把他们一家当成了流民。

    等曹昂进了山寨,就站到了高处,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我这次进山,要跟大家多待一下时间,也没啥可带的,从家里面带了些厚实的布料,一会儿挨家挨户都分发一下,也算是新年礼物了!”

    “谢谢少主!”百姓们都跪倒在地。

    曹昂连忙扬手请大家起身,再次高声说道:“从今天起,我就要与大家一起生活了。我这个人,自认脾气还可以,只要你守规矩,老老实实做事、认认真真干活,就能得到我的认可!

    廖化大家都认识,别看年纪不大,可他现在已经被我任命为外院管事,每个月五贯钱的月俸!等以后他再长大点,我们曹家还要给他娶妻,帮他盖房子!乡亲们,只要你们认认真真做事,你们之中也有人能有这待遇!现在山风太大,大家都散了吧,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在一起聊天!”

    被曹昂这么一鼓动,百姓们还真有些兴奋,冲曹昂行了一礼,然后结伴向自己居住的山洞或草棚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个不停。

    曹昂微微一笑,对廖化说道:“我听说这段时间都是你和子祥(曹端之字,书友≮云天青≯提供),这样吧,你俩一会来大厅向我汇报下情况,顺便把花名册带过来,咱们大家一起探讨一下山寨rì后的发展……”

第66章 旧貌新颜

    【感谢书友“支YE”、“≮云天青≯”的打赏!】看完花名册,听完廖化和曹端的介绍,曹昂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现在黑风寨中有一千两百二十六人,男女比例大体相当。其中有青壮七百四十三人,其中青壮男子有四百二十人;另有老年人三百二十六人,孩童一百五十七人。之所以青壮年居多,主要是恶劣的生活条件让老年人很难挺过这严冬,而杜远过去对老年人并不重视,也加剧了老年人的生活困境。

    曹昂叹了口气,对两人说道:“既然咱们曹家主管了这黑风寨,就得有个新气象,我看着许多人还住着简陋的草房,山风一吹,不得掀掉屋顶啊!你们既然已经将青壮男子挑选出来,也该让他们加强一下锻炼,从明天起,分成两班,其中一班让他们砸石头垒院墙,帮着盖新房。另一班进行值班、打猎,丰富一下大家的伙食。这两班两天一轮换,有什么情况你们俩及时向我报告。”

    廖化、曹端连忙点头,并用心记了下来。曹昂接着说道:“我先前听汇报说,那些个青壮女子主要负责收集岩盐?从明天起,对她们起进行计件计量,收集岩盐后可凭借自己熬出的岩盐重量来换取一定的粮食,多劳多得!咱们这黑风寨,不能总吃大锅饭!”

    见廖化两人并无异议,曹昂便笑着说道:“我这次来,还带来几个人,子祥可能认识,就是牛志(字子农)和温元(字仲始)。这样吧,元俭对收集岩盐的活比较熟悉,又有秘方,这岩盐之事就交给你负责了;子祥在这黑风寨待了一段时间,也算是对附近比较熟悉,外出打猎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至于牛志、温元,他们两人刚来不久,牛志负责盖房子,温元负责伙食补给吧!奥,对了,我叔父也跟着来了,他这人,好动不好静,整个山寨的武备整训就交给他了。你们看这个安排怎么样啊?”

    【牛志、温元由书友“不灭の光冥”提供】

    廖化和曹端哪里敢提出异议,再加上曹昂的分派还算合理,他们两人连连点头。

    曹昂微微一笑,廖化和曹端这段时间都在山寨,威信相对较高。现在曹昂突然前来主政一方,必须对他们进行一定的调动,这也是对他们两人的保护。

    见两人都点头同意,曹昂笑着说道:“我刚来这山寨,也不懂什么,就先带着这些个孩子们玩吧。元俭,你一会通知一下,整个山寨中八岁至十五岁的孩童,明天一早在寨门前集合,我会教给他们拳术!”

    廖化连连点头,又羞涩地问道:“主公,我今年十六岁,空闲时间能不能跟着主公好好学学。过去家贫,跟着走街串巷的师傅们学过几天,大多是自己寻思的招数,从来没有认真学过。”

    曹昂不可置信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随随便便学了几招就能成为知名的将领,看来这廖化的潜力值很大嘛!“元俭啊,我这次传授的,只是军中的粗浅套路,你学这个有些浪费了。这样吧,我家子孝叔父你也认识,要是闲着没事,你就去跟他学学,他可是我们曹家这一代中的佼佼者,打败武学无敌手呢!对了,廖夫子现在是不是也在山寨,一会你领我去拜访一下。”

    廖化点头答应下来,等与那牛志、温元见过面后,廖化还特意跑到曹仁面前,向他郑重地行了一礼,请曹仁收自己为徒。曹仁现在,正是好为人师、爱出风头的年纪,很是爽快地答应下来,让廖化心中大为感激。

    不久,廖化便带着曹昂前往他居住的那座茅草房。一进门,就看见廖夫子(即刘夫子,随同廖化离开曹家后恢复廖姓)吃力地编织着草席,正在想办法堵着墙上的破洞。

    曹昂看了有些心酸,连忙行了一礼,大声说道:“子修见过夫子,元俭,你是怎么照看夫子的,怎么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件简陋的住房?”

    廖夫子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是曹昂当面,连忙起身迎接:“原来是昂公子,让你见笑了。其实不管元俭,是我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在这山寨里我也干不了什么活,住得好了,影响也不好!”

    “夫子说哪里话?您才是山寨中最重要的,我准备在这里开一蒙学,还请您在此执教呢!”曹昂连连摇头,大声说道。

    “蒙学?”廖夫子诧异地问道:“公子想要他们读书写字?这成本也太高了吧!”

    曹昂却笑着说道:“夫子,您也知道,我们曹家现在铺的摊子越来越大,将来对读书识字的人需求也会越来越多。与其高薪从外面聘请人才,还不如我们自己来培养人才。就算他们读书不上进,起码干个记账的伙计、甚至掌柜,也是合适的!孔夫子说过,有教无类,还请廖夫子助我一臂之力!”

    廖夫子整了整身上的衣冠,冲着曹昂郑重行了一礼:“公子,老夫替山寨里的所有人谢过您的大恩大德了!”

    曹昂连忙退让,“夫子折杀我也,其实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夫子不用太感激我。只要夫子拿出过去在族学教书的劲头来,我相信定能培养出许多有用之徒!夫子,一会让元俭帮您选个新住处,您这里四面漏风,很容易冻着,耽误了给学童们上课,可就误了大事!好了,您先忙着,我再出去转转。”

    ……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曹昂这段时间几乎成了孩子王,将山寨中的孩子们管理得井井有条。孩子们这段时间不仅学习了武艺,增强了体魄;还学到了知识,提高了智力。

    曹昂还从中挑选了二十名十余岁的健壮孩童,作为自己的侍从。每天不仅跟着自己学习武术,还要跟着廖夫子学习文化,更要跟着曹仁学习兵法。在曹昂看来,这才是自己真正可依赖的班底!

    同时,曹仁也对山寨中的青壮们进行了筛选,将他们进行了细致的编组,并根据他们个人的情况和表现,安排到了不同的岗位。其中二百八十人列为守备部队,依托地形优势,依托原有和新建的工事,将山寨守得固若金汤;另有一百四十人被曹仁选为jīng兵,严加训练,可以外出作战。

    很快,第二个月又过去了。山寨中的草棚子基本上被更换一新,全都换成了土石结构,现在就算是再凛冽的山风也无法刮进屋子,房间里暖和了许多。绝大多数人都搬进了新家,至于山洞等住所,则成为山寨的仓库所在。

    在众人的努力下,虽然现在是冬天,可是还是打了不少猎物,有野猪、野兔子、野狼,还有野鸡。其中大多数都被腌制成腊肉,作为山寨的储蓄粮。

    而曹昂提出的计件分配模式也取得极大的成功,本月岩盐的产量是上个月的五倍有余。曹昂已经将提纯jīng盐的队伍也拉了过来,交给了彭天和王权负责,场所就设在山寨比较隐蔽的几个山洞里,门口设立岗哨,禁止外人闯入。

    虽然现在正值冬天,可是山洞里热得连厚衣服都穿不住,大家穿着单薄的外套,尚且被炉子熏得一头大汗。因为粗盐的产量大幅提升,细盐的产量也随之增多,第一次有了库存,不像是过去那般生产多少卖多少。

    在这年头,盐就是硬通货,何况还是这大卖特卖的jīng细盐!曹昂专门拨出来一个相对干燥的山洞,作为仓库,并选派了六名忠心耿耿的家丁,rì夜守候。

    等到第三个月结束的时候,整个山寨已经大变样,不仅寨门被选用厚实木材重新打造一番,就连过去粗制滥造的寨墙已经全都换成了条石垒就的坚固石墙,整个山寨的防御水平愣是追上了县城。有这弯弯曲曲的山道做屏障,有这堆得高高的礌石做依仗,黑风寨终于成为了曹家可依仗的坚固堡垒。

    这一rì,曹昂接到了祖父催他入城的信件,也收到了丁氏派人捎过来的衣物。现在山寨的工作已经上了正轨,留在这里的意义不算太大。于是曹昂将整个山寨委托给了曹仁,自己则带着廖化、曹端,率领那二十名少年,离开山寨,前往谯县县城。

    正走到半路上,突然看到迎面匆匆忙忙跑来一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夏侯楙。

    曹昂诧异地问道:“子林,你这么匆忙是到哪里去啊,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楙抬头一看,见对面正是曹昂,惊喜地叫道:“子修,我正要到你那里去呢!”他换上了一副沉重的表情,低声说道:“刚刚传来消息,陛下驾崩了,现在各地都要取下红sè牌匾,禁止娱乐活动。”

    曹昂连忙上前两步,低声问道:“此话当真,可知是哪位皇子继承了帝位?”

    夏侯楙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到了曹昂的耳边,这才说道:“当然是皇长子刘辩,他今年刚满十四岁,据说他的生母何皇后已经被尊为皇太后,临朝听政。而何太后的兄长大将军何进,现在正与太傅袁隗共同参录尚书事,执掌朝政!不过听说蹇硕对此很是不满,咱大汉又要乱了!”

第67章 回家走访

    等曹昂到了谯县,发现城头上的大红灯笼已经悄然取下,代替他的是两盏新糊好的大白灯笼。城门口贴着一张大大的告示,上面写的正是先帝驾崩、新皇登基的消息。有个书吏正在那里大声喊着,向进城的百姓们介绍情况。

    曹昂只是大体扫了一下,便带着众人进城。现在谯县三大巨头中,县令袁平已经倒向了曹家,而县丞曹德就是曹家人,县尉夏侯惇还是曹家的亲戚,可以说,曹家已经基本掌控了谯县。曹昂的车队根本不用经过检查,就顺顺利利地入城,将入城税都不用交。

    很快,车队就来到了曹府门口,从侧门进入曹家。自从曹嵩带着一家老少搬进县城以后,曹府老宅也经过了一系列整修扩张,再也不是过去那种破落的模样。现在谯县人说起曹府来,全都挑着大拇指。

    曹昂安排小乙带着廖化、曹端等人去自己院子那边,他自己则赶往祖父曹嵩的住处请安。

    刚进院子,就听见祖父曹嵩长叹了一声。曹昂很是诧异,连忙走进屋子,发现祖父正在看着一封书信。

    曹昂轻轻咳嗽了一声,施礼说道:“孙儿见过祖父!”

    曹嵩闻声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原来是子修啊,我还以为你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让祖父看看,瘦了,黑了!山寨里太艰苦了,一会让你母亲看到了,准得难过。”

    曹昂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其实山寨里也不算太苦,孙儿还感觉自己长结实了呢!”

    一边说着,曹昂一边调皮地做了个后世健美的动作,不过小胳膊小腿的他,就算是再用力,也挤不出疙瘩肉来。

    曹嵩不由得失笑一声,将手里的信纸抖了下,对他说道:“你来得正好,刚刚接到你父亲派人送来的书信,说了下京中的动态。你也帮我看看,参谋一下。”

    曹昂点了点头,上前几步,接过信来。就见上面先写了些问候的话,除了问候曹嵩的身体,还特意问了下丁氏和卞氏的情况。另外嘱托曹嵩,要让曹昂多加锻炼,别总是待在家里。

    接下来,信中说道:皇帝驾崩之前,曾想让皇子刘协即位,并将刘协托付给宦官蹇硕。蹇硕便设下圈套,想要诛杀何进,立刘协为帝。不过因为用人不当,走漏了风声,让何进有所察觉。于是何进统御兵马,包围宫城,营造出强大的声势来。蹇硕心有顾忌,不得不打开宫门,让何进等人顺利见到皇帝的尸体,并在那里拥立刘辩为帝。

    本来局势还算稳定,不过蹇硕这人也是死心眼,居然还真得牢记皇帝的遗嘱,偷偷与宦官们谋划诛杀何进之事。但这老哥识人不明,被中常侍赵胜出卖了他,于是何进便与袁绍、曹cāo等人商议,暴起发难,将蹇硕诛杀,并将他名下的禁兵统统吞并。

    也许是行事过于顺利的缘故,何进也变得骄傲自满,听不进别人的建议。这时何太后也开始秋后算账,将目光盯在支持刘协的董太后身上。何太后于是支使何进奏请将董太后迁出京师归国,并将董太后的弟弟骠骑将军董重下狱。自此,京中政务被何氏一家掌控,权势甚盛!

    曹昂一边看着信件,一边与自己记忆中的历史相对应,发现其基本趋势都是一样,并没有出现偏离历史大势的情况。那接下来发生的,应该就是何进被杀、董卓入京了。从此,汉朝也进入了诸侯混战的战国时期。

    曹昂低声说道:“看父亲信中的意思,洛阳还要乱上一段时间,短期内并不能稳定下来。祖父何不让父亲返乡,免得被牵扯其中!”

    曹嵩轻轻摇了摇头,同样低声说道:“昂儿,虽然在京中有一定风险,可是收益也是同样巨大。现在你父亲手中虽然只有千余人马,却能够参赞军机,展现我曹家的影响力。这对你父亲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对于咱们曹家,也是一个好机会!人家袁绍四世三公,现在不也是为了这个在何进帐下奔走嘛!”

    曹嵩的这个说法也算有道理,而且曹昂知道曹cāorì后也会顺利脱险,既然如此,待在洛阳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危险。

    见曹昂认真思考,曹嵩心中有些个安慰,他努力吸了一口气,极力想平稳自己的气息,却还是连连咳嗽了数声。

    曹昂赶紧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曹嵩的后背。曹嵩叹了口气,用力咳嗽了两声,叹息着说道:“老了,不中用了。”

    “祖父您可别这么说!”曹昂连忙说道:“咱们曹家还得靠您来掌握方向,要是您出了事,咱们曹家上下可就乱套了。其实元化(华佗之字)先生对于养生很有研究,一会我请他前来,和您交流一番吧。他现在人到中年,可是上山爬坡一点都不费劲!”

    曹嵩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是曹昂的一片孝心,再说了,谁不想多活几年呢。祖孙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曹昂这才告别。

    等曹昂来到丁氏住所的时候,屋子里的几案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丁氏一把搂住曹昂,心疼得说道:“我的孩儿,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总算是回家了,咱可得好好补补!”

    曹昂笑着说道:“母亲,我在山寨里那可是山大王,啥吃的没有啊,这个冬天闲着没事吃了好几个熊掌呢!”

    丁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熊掌有啥好吃的,你啊,就是爱图个新鲜,跟你父亲一样一样的!对了,你这次回来,子孝跟着回来没有?”

    曹昂摇了摇头,“这次我回来的时候,将廖化和曹端都带走了,山寨中得有个负责的,就把叔父留在了那里。母亲怎么想起他了,有事?”

    “你一会吃完饭,带着点礼物去他家探望一番。你婶子有喜了,你这个做侄子的得尽点心,让子孝抽空多回来几趟!”丁氏笑着说道,有一丝遗憾与羡慕,不过现在她有曹昂做儿子,倒不像过去那般难过了。

    曹昂知道她的心结,连忙答应下来,顺口问道:“对了,母亲,怎么没看到小娘啊?”

    “卞氏?”丁氏笑着说道:“她现在身子重了,行动不便,又闻不得油腥味,最近一直在她院子里自己吃饭,很少外出。一会你吃完饭后,顺便过去看看,其实她也不容易。”

    丁氏收养曹昂之后,心胸变得更加宽广起来,对于窃取了曹cāo之心的卞氏,也没了打击报复的念头。毕竟现在的丁氏,乃是曹家名正言顺的主母,就算卞氏生上一窝男丁,也改变不了丁氏的地位!

    说句实话,黑风寨的厨子们水平还真是有点低,基本上保留在将饭煮熟的低级阶段,哪像曹府家里的厨子一样,每道菜都做得sè香味俱全。曹昂放开肚皮大吃了一顿,很是畅快,也让丁氏笑得花枝乱颤:“昂儿啊,你长大了一定是个胖子,看看,光知道吃了,嘴角还黏着米粒呢!”

    很快,曹昂就吃完饭,陪着丁氏闲聊了一阵。直到有管事前来汇报账目,曹昂这才与丁氏告别,往那卞氏的住处而去。

    早有侍女看到了曹昂的身影,赶紧向卞氏禀告。等到曹昂来到卞氏屋前的时候,卞氏已经捧着肚子,站在了门口。

    曹昂赶紧向卞氏行了一礼,诚惶诚恐地说道:“怎敢有劳小娘迎接啊,您快进屋子吧。现在天气虽然暖和一下,可是也得小心,别着凉。”

    卞氏笑着点了点头,由曹昂搀着走进了屋子,慢慢坐了下来。等到闲聊几句之后,卞氏笑着说道:“子修啊,我弟弟卞秉你可能见过,没啥出息。可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现在天天闲着没事,也挺让人着急上火的。你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没,别让他天天在我眼前逛游,心烦!”

    曹昂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咱们曹家家大业大,哪里还安排不下一个人。您只要和我母亲说一下,别的不说,当个管事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卞氏微微一笑:“家里有姐姐主政,我怎么好麻烦她?再说了,自己的兄弟自己了解,他啊,马马虎虎的,真要是干了管事,不得给家里添乱!年前他在济南倒是干过一任军侯,你抽时间跟你师傅说说,要不再让卞秉去军中找个活?一个大老爷们,天天窝在家里,也挺难为情的。”

    “好说,好说。”曹昂笑着说道:“师傅最近也正缺人手,听说知己亲戚来投奔,心中肯定高兴。我今天晚上就去师傅那里走一遭,跟他说说这个事。”

    卞氏见曹昂一口答应下来,心中也很高兴。现在曹家的事务,她一个妾侍,根本就插不上手。要是让卞秉在府中当管事,干得好了有人说闲话,干得不好更有人说闲话,很是尴尬。还不如让他在外面锻炼锻炼,要是能有点出息,也算是对得起卞氏祖先了。

    卞氏一高兴,对曹昂也多了几分亲近。两人闲聊了一会,曹昂便起身告别。今天他刚刚回家,还得拜访许多人呢。

第68章 何进之死

    相比较谯县的波澜不惊,洛阳这边却很是热闹。在斩杀蹇硕之后,何进手中权势大增。人啊,有了权势就想要个好名声,何进也不例外,天天寻思怎么样来提升自己的名声。

    这时候,袁绍看准何进的心意,便通过张津对何进进言说:“黄门、常侍这些宦官执掌大权已经天长rì久,专干坏事,将军应该另择贤良,整顿国家,为天下除害。”

    何进甚以为是,于是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何颙为北军中候、许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同时受到提拔的有二十多人,他们都成了何进的心腹。

    袁绍认为只有杀掉所有宦官,才能免除后患。他对何进说:“从前窦武准备诛杀内宠,而反受其害,原因是事机不密,言语漏泄。五营兵士都听命于宦官,窦武却信用他们,结果自取灭亡。如今将军居帝舅大位,兄弟并领强兵,军队将吏都是英俊名士,乐于为将军尽力效命。一切在将军掌握之中,这是苍天赐予的良机,将军应该一举为天下除掉祸害,以名垂后世!”

    可宦官们也不是瞎子,眼看着士人们纷纷得到提拔,宦官们也都心中有所忌惮,不断在何太后身边进言。正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久了,何太后对自己这个独揽大权的哥哥也有些不满。

    因此,当何进报告何太后,说出自己想要诛杀宦官的念头后,何太后却不同意。她对何进说道:“宦官统领禁宫防务,这是咱大汉朝的传统,从过去到现在,几百年了,哪能轻易废除。再说了,先帝刚刚驾崩,宫里就这么点人手,真要是除了宦官,那我身边还有什么人可以用?”

    何进见自己的妹妹强烈反对,又犯了耳根子软的老毛病,对亲信们说道:要不,咱们杀几个罪恶昭著的意思意思,让天下人知道咱们有这份心就是了。

    袁绍见何进动摇,又进而对他说:“宦官亲近至尊,传达诏令,如果不一网打尽,必将贻患无穷。况且如今计划已经外露,将军为何不早下决断?事久生变,下手晚了会遭祸殃的。”

    何进犹豫不决,他毕竟刚掌控了朝政,手中的权柄还没有捂热乎,不敢贸然行事。而中常侍们宦海浮沉多年,已经在朝中扎下了根,实力也算庞大,何进不敢贸然动手。

    这时,宦官们也察觉到了危险,他们拿出大笔的钱财来,向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何进的弟弟何苗等人多次行贿,让他们帮着自己说好话。不仅如此,宦官们还利用何太后对权力的渴望,对她进言道:“如果大将军将中常侍们都除掉,那朝中可就成了他的一言堂,即便以太后之尊,也无法与他对抗。到时候,大将军说的话,可就是金口玉言了!”

    说得多了,何太后也觉得有些道理。每次何进与她商议除掉宦官之事,何太后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同意。

    袁绍看见这种情况,心里十分焦灼,再一次向何进献策说:“可以调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开往京城,对太后进行兵谏。”

    何进也没多想,还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下令召并州牧董卓带领军队到京,又派部下王匡、骑都尉鲍信回家乡募兵。

    主簿陈琳、侍御史郑泰、尚书卢植等人都劝谏何进不要召外兵进京,认为何进身居要职,手握重兵,要诛杀宦官,只要当机立断即可,不必招进外兵,而且董卓进京必为祸乱,何进不听。

    主簿陈琳更是哭着进谏道:“《易》称‘即鹿无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其可以诈立乎?今将军总皇威,握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此犹鼓洪炉燎毛发耳。夫违经合道,无人所顺,而反委释利器,更征外助。大兵聚会,强者为雄,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秖为乱阶。”

    何进还是听不进去,依旧发出了命令。很快,各地兵马纷纷入京,京师震动。何太后这才感觉到了事态严重,便召来自己的弟弟何苗,让他去和何进商量一下,别真得搞出大事来。

    何苗收了宦官们偷偷送来的大批财宝,还算是讲诚信,就跑到何进面前,低声劝道:“大哥,咱们从老家来的时候,贫贱至极,如果不是结交宫里的这些权贵,哪里会有发迹的机会?!现在咱们兄妹主掌大汉天下,不能如此刻薄寡恩,让人家说闲话啊!再说了,国家之事,必须慎重考虑,现在诸军进京,很容易惹出事端来,不利于稳定朝纲啊!”

    经过何苗的这番劝告,何进又有些个犹豫。此时,袁绍偷偷进府,对何进劝说道:“大将军,如今已经是图穷匕首见的要紧时机,大将军还在犹豫什么?再等下去,那些中常侍可就又要出幺蛾子了!趁着现在的大好局面,咱们赶紧行事吧!”

    何进于是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假节,专命击断;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尹。

    正如袁绍所言,此时已经是图穷匕首见,宦官们即便控制了一些军队,也无力再与何进抗争。而何太后也被这局面所吓倒,解散中常侍小黄门,让他们离开皇宫,返回家乡。这时宦官们可就都慌了神,再也顾不得摆架子,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一起去叩求何进恕罪。

    念着往rì的情分,何进还是接见了他们,沉声说道:“诸君都很清楚,天下人都对你们意见很大,说你们乃是我大汉的蠹虫。这几天不断有人劝我将你们全部斩杀,只是我觉得咱们之间还有情分,才将此事拖了下来,保全了你们的xìng命。不过,董卓所部就要进京了,他们这些个骄兵悍卒,我可管不了太多,你们还是趁着他们没入京前,赶紧走吧!”

    袁绍在一旁不断使眼sè,让何进将这些个中常侍当场扣押,可是何进却觉得做人要厚道,竟然将他们亲自送出府门。

    袁绍很不甘心,于是以何进的名义给各地州郡写信,让他们对中常侍们加以监督,可找时机逮捕他们入狱!而何太后被兵势所迫,下令封闭宫禁,禁止宦官们再次入宫。这下宦官们走投无路,真正陷入了绝境。

    张让作为这些宦官中的领军人物,也绞尽脑汁思考出路。他的儿媳妇,正好就是何太后的表妹。于是张让跪在他儿媳妇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的委屈,最后说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洛阳了,希望能再次入宫,最后侍奉太后一回。rì后就算是死于非命,也不再有遗憾。

    张让的儿媳妇觉得公公说的十分可怜,便答应下去,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老娘舞阳君。老太太很是动容,很快就入宫见了何太后,将此事说了出来。何太后也觉得有些个心酸,便下令解除宫禁,让宦官们能够像过去那样,随时入宫。

    何太后一松动立场,宦官们连忙小心奉承,加上送上了大笔的财货,中常侍们竟然又得到了何太后的信任,继续把持宫中事务。

    何进一看妹妹又犯了糊涂,也没多想,便起身进宫,让妹妹将这些权宦赶出皇宫,诛杀治罪,以收天下之心。同时,抄没宦官们的家产,以填充空荡的国库。

    何进没有想到,自己与妹妹的谈话竟然被张让等人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张让带着中常侍段珪、毕岚等数十人,各持兵器,埋伏在大殿之中,假托何太后之命,召见何进。

    何进没有多想,还以为妹妹终于听了进去,乐滋滋地入宫,然后就被手持武器的宦官们包围起来。

    张让更是怒声质问道:“天下搞成这个样子,难道就全是我们中常侍的责任吗,你们这些个权贵,难道就是清白的吗?!当年王美人被太后毒杀,被先帝察觉,先帝几乎要废了太后,还不是我们这批人拿出了大笔的钱财奉承先帝,又不断在他面前说着你们兄妹的好话,才将此事糊弄过去。当时你是怎么许诺的?可现在你掌控了大权,又是怎么做的?!如今你想要将我们这些个常侍全部诛杀,不觉得过分嘛!大家都说宫内秽浊,可是看看这些个公卿大臣,谁也干净呢?!”

    众人越说越是激动,尚方监渠穆更是抽出剑来,奔着何进身上砍去。没想到这何进躲闪不及,剑正刺入他的要害!这下大家全都傻眼了,大将军死在了这里,该怎么处理呢?

    张让等人反复商议,最后决定以太后的名义,任命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

    诏书刚刚下达,就引来了一片质疑,尚书更是亲自入宫质询。无奈之下,中常侍将何进的人头剁了下来,扔给了尚书,说“何进谋反,已经被诛杀!”

    在中常侍们看来,他们手中握有太后和皇帝,士人们不敢将他们怎么样。可是在士人们看来,这分明就是第二次党锢之祸的开始。如果不给权宦们以迎头痛击,那将来这朝廷,还得被中常侍们把持。

    于是虎贲中郎将袁术攻打宫城,焚烧青琐门。袁绍等人更是带着何进的部将吴匡、张璋,率军直扑禁宫。

    张让等人仓促行事,根本无法抵抗大军,只能够挟持太后、少帝等人逃亡。

第69章 董卓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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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张让见势不妙,立即率兵前去觐见太后,说大将军所部兵马造反,正在围攻宫城,请太后立即转移。

    看着张让脸上的凶sè,何太后根本就不敢说半个不字,于是宦官们押着太后、天子和陈留王等人,以及宫中官吏,从复道往北宫方向逃去。

    尚书卢植发现不对头,来不及召集兵马,就抢过一杆长矛,站在复道窗下,大声数落着段珪等人。卢植乃是海内大儒,加上镇压黄巾贼声名远扬,段珪等人对他有所忌惮,太后趁机逃脱,可是天子却依然在宦官的掌控之中。

    这个时候,袁绍等人也得知了何进被杀的消息,震惊非常。不过等他们回过神来,却又觉得现在有一个难得的机遇在等待着他们袁家!

    袁绍对叔父袁隗偷偷说道:“现在大将军被杀,宦官们逼迫天子逃亡,如果我们能够趁机歼灭宦官、救回天子,那我们袁家就可以执掌朝堂。再加上翦除宦官的义举,我们袁家定当声名远扬。本来我们袁家就有四世三公的好名声,如果再立下功绩,那权倾朝野只是咱们袁家辉煌的开始!”

    袁隗连连点头,却还有些个顾虑,他低声说道:“何进的弟弟何苗手中也有兵马,而且颇有勇力,如果按照正常的次序,他很可能会继承何进的官职。到时候何苗既有何太后的支持,又与中常侍们相善,咱们很难再扳倒他!”

    “既然到时候无法扳倒他,索xìng现在就杀了他!”袁绍恶狠狠地说道:“孩儿这段时间偷偷网罗了千余名亡命之徒,曹孟德等人与孩儿关系莫逆,手中也有千余人马,足以与何苗抗争。何况何进与何苗的关系素来不和,何进的旧部对何苗也满腹怨言,只要咱们适当挑拨,就能让何进所部跟随咱们,诛杀何苗!”

    袁隗称善,于是袁绍等人矫诏召樊陵、许相等人,斩之。 shouda8. 并对何进旧部吴匡等人说道:“杀大将军的幕后指使者就是车骑将军何苗!如果没有他当后盾,那些个胆小的宦官怎么敢动手?!现在何苗逍遥法外,你们是否愿意跟着我为大将军报仇?”

    吴匡等人一直都对何苗有意见,疑心他与宦官们相勾结,被袁绍这么一说,当即流着泪说道:“愿随将军诛杀何苗,为大将军报仇!”

    于是袁绍打开宫门,率领所部人马攻击何苗所部。何苗连忙指挥兵马退守宫城,只是此时曹cāo所部、董卓之弟董旻所部已经赶到,何苗寡不敌众,很快兵败被杀。

    眼见着何苗被杀,袁绍极为得意,强忍住笑容,大声说道:“我大汉天下都是被这群腌宦所害,致使现在民不聊生。诸君,咱们已经打开了宫门,何不趁此时机诛杀腌宦,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士兵们山呼响应,于是手持兵器,对各处宫殿进行搜查,凡是没有长胡子的,一律将其格杀。有些个年幼的郎官,甚至也被错杀。为了保全xìng命,许多郎官甚至不管颜面,褪下裤子,证实自己的身份。

    不到一个时辰,士兵们就杀了两千多人。这下官兵们与宦官们结下了血海深仇,也没了退路,只能够听从袁绍的安排,对北宫猛攻不止。

    张让等人见势不妙,吩咐手下坚守宫门,自己则与段珪一道,带着数十名亲信,押着天子与陈留王,偷偷溜出谷门,往小平津方向逃去。

    此时公卿大臣们趁机逃了出来,大多找地方躲了起来,兵荒马乱,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卢植却想办法取得一匹战马,连夜赶往王允处求助。王允听了他的诉说,立即命令河南中部掾闵贡随同卢植前去护驾,并调集手中不断的人马,跟随卢植前行。

    很快,卢植等人就在黄河边上追上了张让一行。此时天sè尚黑,河上根本就没有渡船,陷入绝境的张让等人被卢植、闵贡等人严词斥责,羞愧难当,投河自尽。卢植等人顺势救出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此时董卓所部听说少帝出现在北邙一带,连忙领军前来保护。卢植所部兵马过少,于是皇帝等人便落入了董卓的掌控之中。

    等到天明时分,袁绍惊讶地发现,自己虽然掌控了大部分朝臣,可皇帝却没了踪影。没办法,找吧,找来找去终于发现,人家董卓成了赢家!

    不过,董卓虽然控制了皇帝,对于朝中大臣却没有多少影响力。在董卓看来,将皇帝送回皇宫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如果继续下去,那自己入京的举动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董卓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废帝!在董卓看来,大汉自和帝以来,皇统屡绝,所以太后和外戚都立幼主继统,太后临朝,外戚专政。然而当今天子虽有何太后在后撑腰,但是何进与何苗已死,何太后女流之辈孤身一人,哪有力量能保护天子稳坐皇位?

    想到此,董卓心中暗自高兴,决定以匡正王室为名,插手政变后的皇权安置。

    不过,袁绍一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今临朝称制的何太后因为受伤正在养伤,朝廷的大事靠录尚书事的太傅袁隗安排主持。京师政变,天下震动,幸喜天子无碍,如今还宫,满朝庆幸。袁隗很快请求皇帝召见群臣,传诏大赦天下,改光熹年号为昭宁,并任命武猛都尉丁原为执金吾,统领北军缇骑执戟。天子出巡时,为天子护卫仪仗;平时负责京师洛阳城内宫廷以外的巡逻、jǐng卫、备水火非常之事,保管京师武库的兵器弓弩刀铠等。

    这样一来,董卓要想独揽大权,就得干掉丁原。可人家丁原兵强马壮,手下又有吕布等大将,在袁隗、袁绍看来,董卓绝不是丁原的对手。等到董卓黯然离开之后,他们再对丁原下手不迟。

    不过,董卓却很有逆向思维的潜质,既然正面干不过丁原,那就从侧面下手。你丁原最依仗的不就是吕布嘛,老子想办法策反他!在付出了奇珍异宝,外加赤兔宝马之后,吕布很是欢欣地投入了董卓的帐下,并尊其为父!

    这样一来,董卓势力大增,洛阳城里再无可以与他正面对抗的力量!

    对董卓不满的公卿大臣们纷纷来到袁隗的府邸集会,秘密商议对付董卓之事。这时鲍信率先说道:“董卓统帅强兵,将有不轨之谋。如今不早作打算,必然被他所制。应该乘他刚进京城,兵马都很疲惫,我们以逸待劳,应该趁董卓立足未稳,发动袭击,当可生擒董卓!”

    董卓的凉州军凶悍善战,朝野早有耳闻,如今董卓领兵进京,袁绍对于能否可战胜董卓没有把握。即便擒住了董卓,董卓在凉州尚有亲信兵马,他们必会以此为借口,出兵攻占关中乃至雒阳以西的地区。如今凉州韩遂、马腾等叛军尚未剿灭,如果他们跟韩遂、马腾叛军联手,大汉帝国的西部将会丢失。

    有介于此,袁绍不敢答应鲍信的请求。他对鲍信及满座公卿说道:“鲍都尉之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十常侍之乱刚刚平息,朝廷新定,不宜轻举妄动,以免再起祸端!”

    鲍信见袁绍不予采纳自己之谋,便询问太傅袁隗。袁隗踱了数步,想了想,对鲍信说道:“此事且容再议!”

    曹cāo也对袁隗进言,趁着董卓立足未稳之际,纠合所有人的兵力,对董卓展开进攻。虽然大家的手下战力良莠不齐,但数量要远大于董卓所部,一旦奋力冲杀,说不定就能将董卓所部击溃。

    袁隗此时却被董卓的疑兵之计所迷惑,不敢下决断。众人商议了数个时辰,却因为意见相左,没有商议出应对之策,聚会不欢而散。

    此时董卓虽然打算同已故孝仁皇后拉拢关系,以“外戚”的身份立九岁的陈留王刘协为帝,但他并不像以大将军的身份来行事,免得走了当年窦宪等人的死路。在董卓看来,自己完全可以赢得士大夫的认同,参录尚书事。

    自四月先帝孝灵皇帝驾崩到如今四个月以来,天气一直不算正常。反正只要天气有异相灾害,大家都认为是上天示jǐng,朝廷一般会罢免三公以求上天宽恕。拥有重兵的董卓于是暗示朝廷,说天久雨这是上天示jǐng,让皇帝颁策罢免司空刘弘,董卓被任命为司空。

    上任之后,董卓听取周毖、伍琼二人的建议,把流放在外的蔡邕征召回朝,以改善士林对他的看法,使士人认可他如今的所行。

    蔡邕乃天下名士,才高天下,xìng情耿直敢言,清流士林无不对他敬重有加。蔡邕到洛阳后,董卓非常高兴,任命他为司空祭酒。

    董卓对蔡邕也是十分敬重,加上为了表明自己敬重士大夫以获得士林支持,董卓举蔡邕为高第,三天之内蔡邕先补侍御史,又转为治书侍御史,接着又升任尚书台尚书,不久又被任命侍中。

    这样一来,董卓也算是赢得了人气,挽回了自己的形象。于是这家伙终于暴露了本来面目,准备废立皇帝!

第70章 领军出发

    曹昂自从知道董卓进京的消息后,就有些紧张。根据他所预知的历史,董卓很快就会废掉刘辨,改立刘协为皇帝,而自己的父亲曹cāo则会忿然离开洛阳,举起了反董的大旗!从此,战火不断,历史就进入了汉末群雄争霸的时期!

    不过,虽然曹昂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却没有说服曹嵩的把握。毕竟他不可能跑到曹嵩的面前,对他说道:祖父,那董卓马上就要废立皇帝,我父亲曹cāo也会刺杀董卓未遂,不得不矫诏起兵反抗,咱们先做准备吧!

    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曹嵩极可能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然后找个神婆来念叨念叨,看看曹昂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曹昂现在能做的,就是派人预先到陈留去设立店面,偷偷收购粮草物资。同时,抓紧时间整训黑风寨的兵丁,试图组建一支可迅速扩编的教导队来。

    在曹昂看来,冷兵器时代的交战,其实跟街头打群架也差不多。谁胆气大,谁就能镇得住场子,就有更多的马仔跟随,而马仔多了,势力也就强了,慢慢就成了诸侯。

    曹昂穿越前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虽然知道火药成分无外乎硝石、木炭、硫磺三种,但是其中具体的比例成分他却不知道。指望他来发明什么跨时代的火器,无异于白rì做梦!

    曹昂所能做的,也只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对一些个后勤物资加以改进。比如说从华佗那里拐带几个学徒来,偷个治疗外伤的方子,另外就是给每个士兵都配发一个急救包。

    当董卓自立为相国的消息传来时,曹昂总算是将这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他跑到了曹嵩面前,屏退侍女,对曹嵩说道:“祖父,现在董卓骄横无状,很可能与士人们爆发激烈冲突,甚至有可能彻底决裂。父亲现在洛阳,很不安全,祖父是不是能修书一封,让他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呢?!”

    曹嵩轻轻摇了摇头,“子修,这段时间我也比较关注这朝堂上的争端,知道董卓正在走向权倾朝野的位置。在这个时候,你父亲虽然手下只有千余兵丁,可也能为牵制董卓做一点贡献。咱们虽然担忧你的父亲,却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曹昂看着曹嵩,很是意外,没想到自己的祖父居然这般深明大义,自己总还以为他贪财吝啬呢!

    曹嵩微笑着说道:“其实子修你也是关心则乱,现在洛阳的朝堂之中,你父亲并不显眼,挡在董卓面前的,乃是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术兄弟,还有那老jiān巨猾的袁隗!董卓在收拾掉他们三个之前,绝不会对你父亲贸然下手,你放心就是!”

    “可是……”曹昂还是有些迟疑,可曹嵩却笑着说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你父亲也不是什么愚忠之辈,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你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曹昂点了点头,随即对曹嵩说道:“祖父,现在我已经将黑风寨的兵士们训练了大半年,总算是有了一点成绩,队伍不管怎么说,都像样了一点。现在我想搞一次远营拉练,检验一下训练的成果,不知可否?”

    曹嵩微微一笑,小样,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想以外出拉练的名义带出一批人来嘛!可你就算带出再多的人,短期内也无法赶到洛阳;就算能赶到洛阳,也起不了多少作用。算了,反正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祖父我就成全你吧!

    于是曹嵩笑着说道:“这个计划倒是不错,这样吧,我一会跟你师傅夏侯惇商量一下,给你一个外出的名义,免得士兵们大规模调动引起人家邻县的jǐng觉。对了,你准备调动多少人?”

    “二百人!”曹昂谄笑着说道。

    曹嵩轻轻皱了下眉头,诧异地问道:“二百人?你确定?!我记得前几天你向我汇报过,经过整训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六百,你就带二百人出去,未免有些个单薄吧!现在世道可不太平,黄巾贼们正蠢蠢yù动呢!”

    “祖父,正是因为黄巾贼蠢蠢yù动,我才将主力都留在家里,保证咱们这边的根基。至于孙儿身边,二百人足矣!要是人带多了,很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二百人正好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商团,顺便还能护送一批货物呢!”曹昂笑着解释道。

    曹嵩轻轻点了点头,“好吧,子修,一切小心!今天下午你找些妥当的人来,随我去武库走一趟。祖父这里还攒了些铁甲,你就带上备用吧。对了,走之前跟你母亲好好道个别,别让她担心。还有那卞氏,也快到临盆的时候了,你走之前顺便去她那里看一下。”

    曹昂全都答应下来,兴高采烈地外出准备。这次自己带兵去陈留,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要去打仗的。

    本来曹昂想带着曹仁一道出行,不过人家曹仁马上就要当爹了,拖着他一起走未免有些个不近人情,何况黑风寨也需要他来坐镇。反正叔父夏侯渊最近没有差使,不如带着他一起走。而且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叔父夏侯渊指挥的军队非常善于行军,自己一路上也能跟他多学些知识。至于手下,廖化、曹端两个人肯定要带上,再带上小乙和牛志就是了。

    这边曹昂竭尽脑汁地做盘算,那边曹嵩将曹洪招了过去,对他说道:“子廉啊,刚刚子修跟我说,想要率人到陈留一行,既锻炼了队伍,又能顺便护送货物。虽说子修办事一向稳妥,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领军出远门,我思来想去,总还有些不放心。现在谯县的店铺被咱们家吞并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没有大事,不妨跟着子修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陈留的那些店铺,都是子修闹着玩的,你去了也能合计合计,看看哪些赚钱!”

    曹洪嘿嘿一笑,就像个弥勒佛一样,“叔父放心就是,子修简直就是财神爷转世,他这段时间做过的买卖,从来就没有赔过!不过,既然子修带队护送,那我也就多带些钱财,去那陈留开拓一下市场吧!”

    见曹洪答应下来,曹嵩心中甚安。在他看来,虽然自己的这个侄子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还十分贪财,但是,在大事方面从不糊涂!有他在一旁压阵,昂儿应该出不了多少岔子。

    等到几天之后,上下关卡打通完毕,这二百名士兵名义上都成了谯县的郡兵。而曹昂虽然年幼,却也被破格授予了军侯一职,正好能统率二百名士兵。至于夏侯渊,因为有着刘权那命案的牵扯,并没有得到正式的军职,算起来只能是个都伯。至于那贪财的曹洪,因为有二百余人做免费保镖,这几天他采买了大笔的货物,兴高采烈地要去远方发财。

    所以,等到曹昂出发的时候,没有人觉得他是在领军出征,大家都觉得曹家人太龌龊了,居然假公济私,派出正规军队来保护自己的财产!

    等到部队离开谯县人的视野,曹昂便将部队集结起来,进行委任。夏侯渊被曹昂任命为军中祭酒,手下有二十人,负责纠察军纪;廖化和曹端都被委任为都伯,各指挥五十人;牛志负责辎重后勤,手中也有三十人。

    这样一来,军中还剩下五十人,其中尚有十名骑兵。曹昂将这十名骑兵单独挑出来,设立一什,由小乙担任什长,负责斥候工作。剩下的四十人则作为曹昂的直属部队,直接听从曹昂的命令。

    曹洪此次出行,也带了百余伙计,其中大多数人都参加过曹昂举办的短期集训,倒也有一定的军事素质。眼看着曹昂对军队进行了整编,曹洪也没有闲着,同样对伙计们进行了分组,每十人负责一辆马车,一百一十人正好对应十一辆马车。大家将行李和口粮都放在自己所分配的马车上,吃住都与马车在一起。

    起先在谯县境内行军,还算是比较顺利。因为谯县商贸还算是发达,而谯县的库房里也有些钱财,刘权和袁平对县里面的道路倒是没有小气,整修得很是及时,道路也算是比较畅通。

    等大家出了谯县,继续北上,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曹昂彻底明白了那句话,先锋为什么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原来这古代的道路真的不怎么靠谱!加上最近雨水比较充沛,道路上很是泥泞,车轮不断陷入淤泥之中,每次都要让大家累出一身臭汗。幸好这次外出都是些青壮小伙子,要不还真受不了这苦。

    虽然很是辛苦,可在夏侯渊的提点下,曹昂一直严格要求着手下,不断放出斥候,对道路两旁进行侦查,从不松懈。也有几股不开眼的山贼蹦出来,不过实力悬殊太大,结果每次山贼们念完台词之后,不是被夏侯渊一箭shè杀,就是被曹府家丁们围起来群殴。到后来整个绿林道上都知道,有一班凶神恶煞正在北上,等闲人等不要惹他们!

第71章 怒攻裴元绍

    【国考面试结束,这可能是二十八岁的我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我第二次参加该单位的面试。单位的老师们都很和善,希望我能顺利过关!】

    “寨主,听说没有?谯县那边过来一批肥羊!”有个贼兵兴高采烈地喊着。

    裴元绍冷哼一声:“还肥羊呢?十里屯的吴老三你该是知道,前天他带着百十号人去围攻你说的这肥羊,然后就被人家干净利落地干掉了,还把十里屯翻了个底朝天。现在吴老三的那群手下已经全都被捆在了车队后面,据说准备阉了后卖到宫里去!现在宫里太监们刚死绝,正缺人手呢!你有兴趣?”

    那贼兵一听,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裤裆,连连摇头。

    裴元绍轻轻一抿嘴,笑着说道:“王小三,不是我看不起你,瞧你这胆子,实话告诉你,咱们后天就去劫一番!”

    那王小三皱紧了眉头,看看左右,低声说道:“寨主,别介!咱们可别为了面子去逞英雄!”

    裴元绍哈哈大笑,拍了拍那王小三的肩膀,低声说道:“小三,我是那莽撞的人吗?小子,你敢点头,找抽了吧!刚刚我送走了周仓的信使,他也看上了这笔买卖,准备和咱们合伙干一票!”

    “周仓?”王小三不由得问道:“寨主,就是你上次说要吞并的那股?”

    裴元绍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心虚地说道:“你别吱声!”

    一边说着,裴元绍一边往左右看着,唯恐有人听到刚刚的话。见左右无人,裴元绍这才长喘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老天保佑,附近没有人!小三啊,寨主我盘算了这么久,哪里能随随便便对别人说呢!要保密啊!”

    王小三连连点头,肚中却在腹诽:上次你喝醉了酒,在整个山寨面前大声喊了三遍,现在山寨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裴元绍却不知道,只是笑着说道:“等到那周仓率人过来了,我就想办法让他打头阵,就算是消灭不了那股肥羊,也能将这周仓的实力大大折损一番,到时候……哈哈哈!”

    王小三连忙伸出大拇指,冲到裴元绍的面前,就差尾巴没翘起来了。两个人晃晃悠悠又往村子里走去,趁着这股兴奋劲,又要喝个痛快……

    而在此时,曹昂轻轻皱了下眉头,“已经确认了吗?”

    小乙点了点头,“少主,刚刚斥候汇报,说他跟着那探子去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居然是个贼窝!领头的乃是一个叫做裴元绍的贼人!”

    “裴元绍?”曹昂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却没有多少印象,应该是三国里的一个龙套吧!

    小乙轻轻点头,“根据斥候了解的情况,这个裴元绍的民愤甚大,这家伙不事生产,抢了这边抢那边!兔子不吃窝边草,可这家伙就冲着自家人闹腾。据斥候了解到的情况,今天裴元绍所盘踞的村子,就是他表舅家所在。而他的表舅因为不交粮食,已经被裴元绍活活打死!”

    曹昂皱了下眉头,“打死自家的亲表舅?这也太夸张了吧!斥候是不是听信了误传?”

    小乙坚决地摇了摇头,“告诉咱们斥候这事的,就是裴元绍表舅的小儿子,他被裴元绍扒光衣服绑在村外,要不是咱们斥候相救,就要活活冻死!”

    小乙往前凑了一步,低声说道:“他还向斥候介绍了一条密道,本是他们家偷偷挖出来准备逃难的,只是没想到裴元绍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结果密道也没有派上用场。”

    “有密道?”曹昂挠了挠头,低声问道:“你刚刚不是说就发现了这一个探子嘛!咱们商队周围是不是没有别的贼人了?”

    小乙轻轻点头,曹昂立即低声吩咐道:“你立即派人去叫子廉叔父和妙才叔父过来,咱们盘算盘算,要不咱们就停一天,灭了这裴元绍!”

    很快,曹洪和夏侯渊就被小乙请了过来,曹昂连忙将情况介绍了一遍,曹洪轻轻点了点头:“这买卖做得!”

    夏侯渊也连连点头,低声说道:“子廉说的对,昂儿,咱们就灭了这裴元绍,给地方上除了这一害!”

    曹昂一拍手,低声说道:“那侄儿就决断一回,既然贼人们闹腾了大半天,现在天不是还没明嘛,咱们今夜就去偷袭他们!”

    “今夜?”曹洪和夏侯渊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曹昂这主意妙极了!大家虽然没有准备,可是贼人同样没有准备。而且这段时间,士兵们天天行军,在打退贼人的同时也锻炼了自己,战斗力远不是那些个喝醉了酒的贼兵们所能比拟的!

    曹洪低声说道:“叔父我虽然醉心于商贾,可是行军打仗的本事我也学过,别的不说,手下这百余伙计肯定能守住车队,昂儿你放心就是!而且我还能抽出二十个人来……”

    曹昂摇了摇头,“叔父,只要您能守住这车队,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们快去快回,明天中午就能赶回来。到时候还要劳烦叔父您继续值守,让兵士们美美地睡上一觉!”

    曹洪用力点了点头,“昂儿放心就是!叔父今晚上不睡了,等你回来的时候,这里就是你们最可靠的后方营地!”

    曹昂冲他拱了拱手,又对夏侯渊说道:“师傅,现在兵士们大都已经睡下,我的直属部队刚刚集合,还在营中巡视,还请师傅您带着他们先行出发,我立即命他们将其余士兵叫起来,随后支援!”

    这个任务非夏侯渊莫属,夏侯渊也不推辞,谁让他确实有能力呢!夏侯渊冲曹洪点了点头,便跟着小乙离开。他在离开之前,必须亲自问一下那个斥候,尤其是那个声称有密道的孩子!作为曹昂的师傅,夏侯渊既要维护曹昂的威严,又得对曹昂的安全负责!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士兵们都被悄悄叫了起来,大家全都洗了下脸,悄悄集结,然后向那个村子进发。

    因为夏侯渊所部已经拔除了沿途可能有的哨探,曹昂这次行军并没有特意掩饰行踪,而是打起了火把,正大光明地往那里走去。而且曹昂所部这段时间吃得比较好,队伍中基本上不存在夜盲症,即便是夜间行军,也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等到距离那村子三里路的时候,曹昂命令手下熄灭了火把,在夏侯渊派出的向导的指引下,部队顺利抵达了村子,并隐隐对这村子形成了包围圈。

    曹昂蹲在地上,低声向夏侯渊问道:“师傅,村子里的情况如何?那密道能通行吗?”

    夏侯渊点了点头,“子修放心就是,这些个贼人没有多少经验,就在村子南北各安了两个明哨,已经被我手下给宰了!你现在看到那两个转悠的,就是我手下假扮的!至于村子里……”

    夏侯渊尽管压低了声音,曹昂却还是能听到他心中的怒气:“都是好人家的闺女,就这么被拖到谷场里糟践,这些个贼兵,实在是该杀!你看看村子里那几个大火堆,都是烧得百姓的房子,房子边上倒着的那些个yīn影,都是被杀的无辜村民!这些个贼兵啊,作孽啊!”

    曹昂听了也觉得心里发堵,说实在的,在这个混乱的汉末,抢些粮食曹昂也能接受,可是糟践人家的姑娘、屠杀无辜的村民,这样的暴行,却让曹昂很难认同。他本来还存着招安收纳的意思,现在却有了惩恶的决心。

    于是曹昂低声吩咐道:“子祥(曹端之字),你带十人守住村头;子农(牛志之字),你带十人守住村尾。等到主力发动袭击之后,你们就大声叫喊,做出大军进攻的样子来,混淆视听!”

    曹端、牛志立即点头,马上带人去赶制火把,准备造起声势。

    曹昂又低声说道:“元俭(廖化之字),你伤势好了之后,这还是你第一次参加战斗,我给你五十人,给我摘下那裴元绍的首级,有没有信心?!师傅,我给你五十人,让侄儿看看你的本事!至于我,同样率领三十人参加突击,元俭、叔父,别被我这个小娃娃比过去!”

    被曹昂这么一激,廖化和夏侯渊都充满了斗志,夏侯渊更是笑着说道:“子修,你就等着你师傅的好消息吧!至于元俭,好好跟我学吧!”

    廖化虽然被曹昂收服,对并无战功的夏侯渊却没有多少尊重,他冷笑一声,沉声说道:“那裴元绍的首级,一定是我的!”

    裴元绍连打了几个喷嚏,从床上晃晃悠悠站了起来,yín笑着王小三说道:“小三啊,这个女的,寨主我赏给你了!”

    王小三激动地磕了个响头,怪叫一声,就往榻上扑下。

    裴元绍哈哈大笑,便往屋外走去,准备解个手。等他走出屋子,突然感到一丝凉意,往后一躲,正好看到有人手起刀落,斩下他亲卫的首级!

    裴元绍心中大惊,一腔酒意全都变作了冷汗,哪里来得贼人,怎么能潜到了这村子周围?!

    他想要大声呼叫,可是仅存的理智提醒自己,自己的亲卫们早就喝得大醉,刚刚那个亲卫乃是今天夜里唯一站岗的兵士!

    裴元绍看了眼屋子里正在冲撞的王小三,一咬牙,偷偷往yīn影里溜去……

第72章 盘点收获

    终于从běi jīng赶回来了,在火车上码了这一章。今天是我爷爷八十岁大寿,忠心祝愿他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下周历史频道新闻推荐,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天已大亮,廖化铁青着脸,委屈地说道:“主公,据贼兵交代,那裴元绍昨夜就是在这屋子里过夜,谁想到半夜竟然换了人,他竟然将那女人赏给那王小三!主公,俺虽然没讨取那裴元绍的首级,可杀了王小三,毕竟也算是立了一功啊!”

    一边夏侯渊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

    曹昂笑着拍了拍廖化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元俭,你就是太自觉,根本不必作检讨!昨夜你虽然认错了贼首,不过晚上谁也看不清楚,而且你也用那王小三的首级震慑了贼兵们,让他们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绝对是立了大功!”

    听曹昂这么一安慰,廖化这才安心,边上的夏侯渊此时笑着说道:“子修,昨夜我虽然没能擒获裴元绍,却也缴获了不少财物。另外,我从裴元绍的亲卫口中问出了他们藏匿粮食的山洞,已经派人前去搬运,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对曹端问道:“子祥,刚刚你不是统计了一下嘛!咱们到底俘虏了多少山贼,又解救了多少百姓?”

    曹端连忙施了一礼,大声说道:“主公,昨夜咱们共斩杀七十三名贼兵,俘虏了二百一十七名贼兵,解救百姓逾四百人。另外,据贼兵们交待,他们这次是分成三股出来掠夺,另外两股贼兵各有三百余人,分别在孟家庄、冯家林一带活动。”

    曹昂点了点头,“稍后你向百姓们做做动员,让他们收拾财物,马上转移,免得被贼兵们报复。对了,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组织百姓们对被俘的贼兵进行辨认。凡是手上有血债的,全都就地斩杀,以命顶罪!”

    曹端大声领命,马上前去处理此事。

    曹昂又对牛志说道:“子农,你马上带着手下清点咱们这边的伤员、阵亡者的名单,一会呈交给我。咱们绝对不能抛下一个兄弟!”

    牛志高声领命,赶紧带着手下去处理此事,并拿出一部分钱财来,雇佣百姓打造薄皮棺材,将阵亡者收敛入内。

    此时小乙已经督促骑兵们在村子周围布下了jǐng戒哨,曹昂放心地与夏侯渊一起低声总结昨夜战斗的得失,以及rì后应做的改进。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百姓们扶老携幼,拿着分发给他们的财物,冲着曹昂感激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离开。等到百姓们走远,曹昂立即率领部队押着俘虏、缴获的财物,往驻地而去。

    等到他们到达营地的时候,发现曹洪已经动员家丁们在营地四周打下了一层木栅栏,正在指挥手下打造鹿角拒马。

    见曹昂他们顺利返回,曹洪兴奋地叫道:“子修,昨夜战果如何?”

    曹昂轻轻挠了挠头,将缩在自己身后的廖化推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叔父,昨夜元俭立了大功,率领手下突袭贼首住处,虽然没有成功斩杀裴元绍,却也将他吓得狼狈逃窜,让贼兵们失去了编制!不仅如此,在妙才叔父的大力协助下,昨夜咱们已经将裴元绍的本部彻底歼灭!”

    曹洪大笑,不过眼神却根本不在廖化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押运进营地的财物,乐呵呵地说道:“看来你们缴获了不少财物啊,来来来,快把花名册给叔父我看看,让我盘算一下!咱们再往北走,正好有个小县城,可以休整一下,顺便将这些货物扑卖出去!”

    看着曹洪眼中的亮光,再瞅瞅他嘴角隐约显露的口水,曹昂哑然失笑。众人却不顾及曹洪的面子,哈哈大笑。

    大家很快收拾妥当,留下必备的哨探,全都回到营帐中补觉。就在他们乐呵呵睡觉的时候,裴元绍却铁青着脸,站在了那小山村的村头。

    “寨主,刚刚清点了一遍,这里还有四十七个兄弟,剩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被俘!”有个贼兵小心翼翼地说道。

    裴元绍咬着牙问道:“多少?!”

    “四十七个!”那名贼兵悄悄往后缩了一步,低声说道。

    “曹昂小儿,我裴元绍一定会找你报仇的!”裴元绍大声吼道,甚至有些个哽咽。他撸了把鼻涕,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盯着远方。

    那名贼兵连连点头,谄笑着递过一件袍子来:“寨主,先穿上衣裳,裸奔比较冷!”

    被他这么一提醒,裴元绍这才感到身上冰凉,连忙将袍子裹在了身上。昨夜仓皇出逃,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后来因中衣颜sè太浅,在黑夜中过于明显,为避免暴露,裴元绍果断脱衣。

    看着狼狈的裴元绍,贼兵暗叹一声,却还是低声问道:“寨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裴元绍轻轻一皱眉头,见那贼兵宋东脸上明显流露出担心,笑着安抚道:“你放心就是,我裴元绍岂会被一次小小的失利打倒?!咱们不是还有六百人嘛,集合起来照样能干掉曹昂!王小三死了,你宋东就是我的亲卫队长,好吃好喝我都给你留着!”

    宋东连忙跪下来冲着裴元绍磕了几个响头,大表忠心。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被提拔的一天,祖上积德啊!

    等到两个时辰过后,派出联络孟家庄、冯家林的贼兵哭着跑了回来,对裴元绍匆匆行了一礼,哀声说道:“寨主,属下去晚了。听说咱们主力被人家突袭,孟家庄的那群杀千刀的当场翻脸,说是听调不听宣,要搞dú lì!至于冯家林的那股怂货,已经吓得没了胆子,散的差不多了!”

    裴元绍猛地一拍大腿,怒声吼道:“这群喂不熟的狼崽子,老子对他们推心置腹,让他们各找村子享乐,他们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你没告诉他们,咱们与周仓合作搞次大活动?”

    那负责联系的贼兵哭丧着脸,委屈地说道:“不说还好,一说他们更是连声发笑,说周仓他们乃是黄巾余孽,正是官府打击的重点目标。要是咱们兵强马壮的时候,与他们联合,官府自然不敢搞什么小动作;可现在咱们主力被全歼,再去与黄巾贼勾结,那可就是在找死啊!说不定官府就会主动出击,寻咱们的霉头,还不如安安稳稳在地方上驻守呢!”

    “呸!他们知道什么?!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裴元绍怒声说道:“等老子和周仓合股歼灭了曹昂,重振雄风,我倒要看看他们孟家庄该怎么给我个交代!来啊,跟我往北走,咱们去和周仓会合!对了,咱们顺便去山洞把粮食财物都取出来,再招些好汉!”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在被曹家军搬得空荡荡的山洞里,裴元绍跪在地上,心疼得死去活来……

    一觉醒来,曹昂只觉得jīng神百倍,等到他起身才发现,夏侯渊居然一直没睡,正在营中来回巡视,并加强工事。现在那些个栅栏外面,已经被涂了厚厚的一层泥浆,垒起了简易的土墙。即便裴元绍指挥那两股人马前来强攻,也不会讨得便宜。

    曹昂很是感动,连忙接过指挥权来,让夏侯渊赶紧睡上一觉。虽然今天队伍并不出发,可是连轴转,铁人也难受啊!

    见曹昂恢复了jīng神,夏侯渊也没有推辞,入帐休息。曹昂将佩剑系在腰上,开始巡营。等他围着营地走了一圈,发现曹洪居然还在jīng神百倍地清点着财物,丝毫不减疲态。而那些个伙计们也都两眼发亮,正在根据这些财物的完好程度估价造册,很是兴奋。

    曹昂挠了挠头,什么样的头领,就能带出什么样的队伍来,这句话真是有道理!看着曹洪的兴奋劲,曹昂也不去打搅他,而是来到了营地边上的伤兵营。

    昨夜战死的十七名家丁已经被放进了棺材,找了处荒山埋下,并做好了标记。rì后有了条件,再将他们的尸体迁回故里。按照曹昂制定的规矩,阵亡者的家眷将会得到一定的抚恤金,足以支撑生活。而且阵亡者的子嗣可以优先得到提拔晋升,还可以去曹家名下的店铺中充当伙计,待遇也算是丰厚。因此,虽然队伍中出现了阵亡者,士气倒也算高昂。

    现在伤兵营中的,乃是受伤最重的二十五个人,已经被随行的大夫用烈酒清洗过伤口,包扎妥当。

    见到曹昂来此,伤兵们赶忙站了起来,恭敬地对他行礼。曹昂赶紧走了几步,连声说道:“快坐下,快坐下,别迸裂了伤口!大家受苦了,等到了县城,我再采买些药物,绝对不耽误大家的伤情!”

    旁边的伤兵连忙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主公,俺能在你手下当兵,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其实昨天俺也倒霉,连杀了三个贼兵,却被个贼婆娘捅伤了腰,唉,丢人呢!”

    曹昂笑着说道:“是捅伤的,还是累伤的?”

    被他这么一问,大家哈哈大笑,不少人笑着笑着扯动了伤口,不由得呲牙咧嘴……

第73章 老奸巨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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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绍从身上捉了个虱子,随手丢进嘴里,用尽全力撕咬着,咬牙切齿地享受现在的生活。

    周仓皱紧了眉头,低声对他的斥候问道:“曹琦,你确定这个乞丐就是裴元绍?你小子不是忽悠我?!”

    曹琦满脸委屈,低声说道:“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一向忠心做事,踏实做人,怎么可能欺骗大哥?!”

    说到这里,他看看正在撸鼻涕的裴元绍,躬身施礼,腰几乎与双腿成了九十度角:“裴大哥,给点面子,展示一下武艺!算我求你了!”

    裴元绍费劲地擦了下眼角的眼屎,将鼻涕抹在了脸颊上,让满怀期待的曹琦都忍不住反胃:“大哥,也许是俺找错了,要不俺再去找找?”

    周仓摇了摇头,看了看裴元绍身边的人,低声说道:“虽然说这人不算太靠谱,可他身边这五十余人可都是jīng锐,能有这么jīng锐的侍卫,他绝对不是寻常人!也许是受了什么意外的打击,这才成了这个样子!且让我问问!”

    说罢周仓大步上前,走到了裴元绍的护卫们之前,大声说道:“我就是周仓,你们裴寨主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周仓这么一问,裴元绍的手下们纷纷开始诉苦,从曹昂突袭裴元绍本部开始,直到裴元绍众叛亲离、只剩下身边的这些个卫士为止!

    周仓这才明白事情的缘由,看着满脸写满了沮丧与失落的裴元绍,他长叹了一口气,暗暗摇了摇头:这裴元绍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差了,一次打击就把他跟打懵了。不过这样也好,过去有传言说裴元绍对自己的部署心怀叵测,现在他这种情况,对自己失去了威胁,自己反而该好好安抚他一番,争取让他手下jīng锐们归心,那些可是难得的jīng兵!

    说起来,裴元绍的这五十余名手下倒也算是忠心,裴元绍都陷入了这等地步,这些人还不离不弃,实在是让人敬佩啊!

    于是周仓和颜悦sè地与裴元绍交谈寒暄,不过裴元绍却只是蹲在地上,一下一下掐虱子。说了没几句,周仓也觉得没意思,便命人送来米粮交给裴元绍所部,并均给他们几顶帐篷。

    等到晚餐时分,周仓又特意命令手下送来十余只野兔来,犒赏这些个jīng兵。不过,周仓不会想到,当裴元绍离开周仓的视线之后,立即恢复了神智,躲在了帐篷的深处。

    宋东低声禀告道:“启禀寨主,那周仓所带五百士兵中,约有三百青壮,更有百余人手中有自己打造的环首刀,真是阔绰!”

    裴元绍点了点头,同样低声说道:“那周仓所部过去也算是咱黄巾军的主力部队,跟着黄巾力士们打破过县城,手中有些铁制兵器也算是正常,要不然老子怎么会对他们动心?!这么说,周仓对我们并没有多少怀疑,营地周围也没有盯着咱们的细作?”

    宋东连连点头,“正是这样!寨主,还是您老人家高瞻远瞩,竟然能猜到那周仓的心思,更有泼天的胆子来到这里,亲自糊弄着傻乎乎的周仓!也就是您有这本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被那周仓识破啊!”

    裴元绍得意地一笑,低声说道:“一会吩咐下去,咱们多和周仓的手下联系一下,多交流交流感情。等到周仓与曹昂拼得两败俱伤,咱们就突然夺权,将周仓所部吞并。到了那时,曹昂已经是身心疲惫,咱们就可以顺势报得大仇!”

    宋东连连点头,不断说着谄谀的言语,逗得裴元绍哈哈大笑……

    而在此时,曹洪也将所得财物统计出来,并反复审查了数遍,他笑着对曹昂说道:“子修啊,你前几天干得这买卖很是不错,我合计了一下,这次你夺取的钱财足以赶上咱们所携带货物三倍的利润!看来,世上最有前途的职业还是劫匪啊!要不,咱们就一路行进,一路清剿这些个劫匪!你看如何?”

    曹昂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这个叔父啊,天天就想着赚钱,真不知道他rì后是如何闯出了偌大的名声!曹昂盘算一下时间,自己这一行人还是比较充足的。在他的记忆之中,父亲还要一个多月才能抵达目的地,自己大可以多打几仗,让士兵们得到充分的锻炼。

    于是曹昂笑着说道:“就依叔父的意思,不过我手中的士兵需要补充休整,要是沿路上攻伐山寨,兵力实在是有所不足。”

    曹洪笑着说道:“其实我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样,我这里不是还有百余名伙计嘛!他们都是些jīng壮汉子,你从里面挑选些,足以填补兵士的空缺。至于我这里的人手,完全可以从那些俘虏中筛选。他们虽然都是些山贼,可是只要给他们zì yóu的希望,再让他们稍微赚上一丁点的钱财,他们就将是咱们家伙计源源不断的来援!”

    曹昂连连点头,考虑到术业有专攻,就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了曹洪。曹洪果然不负曹昂所望,很快就从伙计中召集了四十余名果敢之人,将他们补充到曹昂所部;同时,经过曹洪的忽悠,不,应该是耐心说服,有六十余名贼兵争先恐后地应聘曹家伙计,并顺利签订契约,还预支了半个月的工钱,换取了一些个粮食来果腹。

    考虑到现在部队相对衰弱,曹昂没有继续行军,而是将这四十余名伙计补充到部队当中,并加紧时间训练。

    同时,曹昂还派人到县城里与当地驻军取得联系,从他们手中悄悄购买武器。因为曹昂开出的价钱比较公道,而且还能以金钱细软等硬通货来支付,很快曹昂就买到了想要的武器,将自己手中的二百余人全都换上了官兵的制式装备,几乎给每个人都配上了一把环首刀。

    而且,曹昂还从县城附近招募到大量青壮流民,并从里面筛选出三百余人来,作为军队的辅兵。虽然其中也可能掺有山贼们的细作,不过曹昂有信心将他们同化。毕竟就算是曹家的辅兵,待遇也不算是太差,吃饱喝足还有些饷钱,比起朝夕不保的山贼来,还是有更大的诱惑力。曹昂还在他们之中设立奖金,有奖揭发、自首无罪,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从里面揪出来四十余名探子!

    曹昂对这些探子也不客气,立即交给了监察军纪的夏侯渊。不得不说,夏侯渊手中还是有不少人才的,其中就有人有志做一名杰出的仵作,对人体各方面的结构都很是了解,对于人体中哪部分最让人赶到疼痛,他更是心中有数;而且夏侯渊手中的几人更是捕快出身,本来就有着虐待罪犯的情节。经过这几名人才的携手合作,不久那些探子们就将自己身后的势力交待的一清二楚。可以说,就连周仓中衣的颜sè,也被曹昂他们所知晓!

    论名气,周仓比起裴元绍来,要大上许多。曹昂一听周仓的名字,就想将他收服,作为自己手下的将领。毕竟现在他的手中,知名的武将只有个二流武将廖化,还是年轻未完全体。

    不过,随着曹昂对周仓了解的深入,他却越来越清醒地明白:自己绝没有收服周仓的机会!因为周仓的师傅就是死在了曹cāo所部骑兵手中,周仓对曹cāo极为记恨,曾经策划刺杀曹cāo,只是因为路程过于遥远而放弃。如今听说曹cāo之子曹昂来此,还携带大量的财货,周仓立即率领五百余人赶到了附近,正在一处山地小心地扎下营地,准备攻打曹昂所部。

    曹昂也曾想过偷袭周仓的营地,不过在亲自侦察之后,他却放弃了这个念头。周仓的营地不但戒备森严,所选取的地势也是易守难攻,加上周仓还吸取了裴元绍的教训,偷袭他营地的成功几率极为渺茫。

    曹昂也曾想对周仓所部置之不理,但每次曹军一出营地,周仓所部就开始集结动员。考虑到对方确实有些战力,曹昂并不敢冒险地在周仓的监视下行军,也只能够缩在营地里。

    令曹昂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没有主动攻击周仓,却让周仓的名气有所提升,这几rì不断有被打散的裴元绍部属,或者游兵散勇投入到周仓营中,现在周仓所部人数已经超过了七百人!

    面对此事曹昂有些个沉不住气,夏侯渊却笑着说道:“子修不必在意,那周仓所部人马越多,咱们取胜的几率就会提高地越多!

    别忘了,周仓人数越多,就要消耗越多的粮食,而咱们最近炒高粮价,已经将附近地区的粮食购买一空。等到周仓所部断粮后,周仓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毁名声,解散那些新投效的部众;二是强攻咱们营地,获取粮食。

    我观那周仓比较注重名声,应该不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队伍散开。这样一来,他们只能来强攻咱们营地,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依托营地里有利地形,给他们一个深深的教训!等到大破周仓所部之后,擒获周仓,就不会困难!”

第74章 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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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仓用拿惯了大刀的手颤巍巍拿起木梳,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乱糟糟的络腮胡上,用力往下梳去,试图分开自己乱糟糟的胡子,就像是疏开自己的烦扰与无奈。 然而,梳子根本分不开他乱糟糟黏在一起的胡子,周仓也无法排解开自己的无奈——营地里只剩下不到一天的存粮,而且还得省着用!

    周仓无奈地叹息一声,将木梳收进了怀里,用手搭起凉棚,第十七次往曹昂的营地看去。可是曹字大旗还是立在远处,根本就没有移动的痕迹。这小贼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到现在还躲在营地里不出来,他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耐心呢?!

    曹琦远远看到周仓站在高处,赶紧跑了过来,匆匆行了一礼,低声向周仓禀报道:“渠帅,咱们营地里马上就要断粮了!”

    “怎么可能?”周仓诧异地几乎要叫出来:“昨天你不是说还能撑一天嘛,怎么可能马上断粮了?!”

    曹琦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今天早上又有二十名好汉慕名投奔,渠帅,咱们营地里现在已经有一千九百多人了,那点粮食哪里还够吃的?!”

    “等等!”周仓连连摇头,“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今天早上集合的时候,咱们营地里只有七百七十四名好汉,怎么可能突然翻了一番多?!”

    “我的渠帅啊!”曹琦用力叹了口气,哀声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你每次统计的都上阵打仗的青壮人数,而他们的家眷、他们的亲族也是要吃粮食的!”

    “怎么这么多家眷?!”周仓皱紧了眉头,用力抓着自己的胡子,叹息一声,“不用说了,我知道,肯定是他们入伙的时候我随口又答应下来。人家既然信任咱们,总不能把他们推到门外去!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个义字!”

    曹琦挠了挠头,一边无奈地叹息,一边却在点头:当年他毅然投入到周仓帐下,随着他经历着黄巾起义的惨败,却从来没动过离开的念头,不就是为了这个义字嘛!

    曹琦低声说道:“大哥,今天晚上您安排一次夜袭!”

    周仓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讳之,你也知道曹营防备严密,夜袭怎么可能成功,只是白白让兄弟们送命而已!”

    曹琦环看左右,见并无别人,便低声说道:“就是让兄弟们消耗一下曹军的器械……同时,也减轻一下咱们的负担,毕竟现在粮食不够了!”

    周仓勃然大怒,想要大声斥责曹琦,这时曹琦的肚子却饿得咕噜一声,让周仓愣在了那里。因为曹琦是自己的心腹,周仓前几rì将他任命为营中的粮草官,按理说一军粮草官绝对不会挨饿,可是现在大家刚刚吃完饭,他怎么就饿得肚子叫呢?!

    曹琦讪笑一声,低声解释道:“我就是机灵一点,又没有上阵厮杀的本事,一顿两顿不吃饭,也能省点粮食!”

    周仓叹息一声,重重地拍了下曹琦的肩头,“兄弟!……看来咱们不能再跟曹昂耗下去了,必须与他们决战。传令下去,明天凌晨咱们突袭曹营,与他们决一死战!对了,今天晚上从咱们老兄弟里面挑选一百名士兵,不断sāo扰曹营,明天早上他们就在营里休息留守,也好守护这些个家眷。即便咱们突袭失败,也能给咱们这一方留下点种子!”

    曹琦点了点头,犹豫一下,却还是问道:“大哥,你真的没有取胜的把握啊?咱们可是人数占优,而且还有二十几个兄弟混进了曹营!”

    周仓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对,咱们是有二十六个兄弟入了曹营,可是除了头两天还有消息,现在根本就杳无音讯,很可能已经被曹昂捉了起来。<.. >咱们现在对那曹营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再加上人家训练有素,咱们这却是乌合之众、令出多门,我哪里还有取胜的把握?!

    这样,明天早上我把话给大家挑明了,不取胜就得饿死!只有歼灭曹昂所部,缴获他们随行携带的粮草物资,咱们才能活下去!自古都说哀兵必胜,咱们黄巾军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曹琦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大哥,我对此深信不疑!”

    ……

    夏侯渊皱着眉头,跑到了曹昂帐里,对正在夜读兵书的曹昂说道:“子修,今天晚上周仓很不对劲,我怀疑他另有图谋!”

    曹昂闻声抬起了头,诧异地问道:“怎么了?我感觉挺正常啊,这几天他不时派人来sāo扰咱们,我都已经习惯了!”

    夏侯渊轻轻摇了摇头,慎重地说道:“这几天周仓每次派出的sāo扰部队,都是新投效的杂牌军,在触发我军的报jǐng之后,都会在弓箭手的狙击下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是今天,情况却大为不同!根据‘夜不收’的回报,现在战场上并没有发现的尸体少于十具,由此可知,今夜周仓派出的乃是他麾下的jīng锐!看来,这周仓要不就是想趁咱们夜间疲惫的时候发动夜间突袭,要不就是想明天凌晨趁着咱们补觉的时候发动突袭!”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叔父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叔父觉得是什么时候呢?”

    夏侯渊沉声说道:“贼兵们很可能在明天凌晨发动突袭,他们要是想今夜偷袭,必定会花出大力气来探明咱们营地里的布置,可我却发现他们现在只是以sāo扰为主,分明是想等到半夜咱们疲惫的时候再来探路!敌人只想着减少伤亡,却没意识到暴露出他们的目的来!”

    曹昂连连点头:“还是叔父厉害,那些贼人就算是再狡猾的狐狸,也不可能逃脱叔父这猎人的目光!”

    夏侯渊哈哈一笑,很是得意。他现在毕竟还年轻,突然听到自己弟子发自肺腑的赞叹声,自然很是得意。不过很快夏侯渊就收敛了笑容,沉声说道:“既然咱们已经断定了贼人的动态,那就要做相应的布置。还请子修下令,让士兵们轮岗休息!”

    曹昂豪爽的一笑,沉声说道:“何必轮岗,今夜将防务全都交给伙计们,让所有的士兵、包括辅兵,全都去睡觉;明天凌晨前起床,并做好战前准备。咱们要让周仓知道,什么叫做铁壁!”

    夏侯渊有些个犹豫,“让士兵们全都休息?这是不是有些冒失?”

    曹昂却沉声说道:“叔父,我相信你的判断!”

    看着曹昂眼中的信任,夏侯渊只觉得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他伸出手来,郑重向曹昂行了一礼,坚定地说道:“末将必不负将军所托!今夜,末将亲自值夜,且请放心安睡!”

    曹昂笑着点头,伸手去借衣甲上的绊条。既然说出了此话,那曹昂自然要卸下沉重的甲胄,毕竟还是裸睡比较舒服。

    有夏侯渊的保证,曹昂放下了心头的包袱,呼呼呼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到小乙入帐想将他叫醒的时候,曹昂还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很快曹昂就穿好衣甲,走出帐来。此时天sè未亮,营中的士兵们也全都起身,匆匆洗漱一番,便穿好了衣甲,手持武器,来到各自的岗位。曹昂环顾左右,见夏侯渊正依着箭楼休息,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刚走到跟前,曹昂还没来得及阻止,负责值夜的士兵便向曹昂恭敬地行了一礼。听到动静的夏侯渊睁开眼睛,向曹昂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曹昂走上箭楼,极力向远处望去,一无所获。他低声问道:“你刚刚交接班的时候,问过那伙计没有?今夜情况如何?”

    那名士兵往夏侯渊那边看了一眼,崇敬地说道:“少主,我今儿是真服了,夏侯将军真是天生的神shè手。据那伙计回复,今天夜里夏侯将军主动开弓数十次,几乎每次都能shè杀一名贼兵!而且就连拖尸体的贼兵,也倒在了夏侯将军的箭下,现在贼兵们只能放弃同伴的尸体,狼狈逃离!据刚才那伙计禀告,一晚上死在将军手里的贼兵,起码得有三十余人!”

    曹昂听了这数字,也很是吃惊,诧异地问道:“今天晚上月亮不是太亮,叔父怎么能有这么好的准头?”

    夏侯渊没有睁眼,只是低声说道:“叔父练了多少年,多么黯淡的月光,在叔父眼里,也如同白昼!何况布下了那么多jǐng戒的铜铃,叔父早将这些个铜铃的位置记在了心里,贼兵一触动铜铃,就是在宣告他们的位置,叔父又岂会shè偏?!”

    曹昂连连点头,低声赞道:“叔父神武!传令下去,将叔父的成绩通告全营,尤其是那些弓箭手,务必让他们知晓此事,让他们好好学习一下!同时通令全营,shè杀贼兵者,战后可凭借尸体上的箭矢,来领取相应的赏钱!基本上每个贼兵,价值两贯!叔父这次shè杀了三十余名贼兵,战后即可换取六十余贯钱财,绝不拖欠!”

    很快,士兵们就听到了消息,大家用羡慕、崇敬加憧憬的眼神看着夏侯渊,卯足了力气,准备大干一番。而在此时,周仓也下达了全军出发的命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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