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初战
实话实说,周仓下达命令的时候也有些个犹豫,毕竟晚上负责sāo扰的士兵们死伤比例过高,让他对曹昂营地的jǐng戒力量不得不心存忌惮。但是曹琦说得好,曹昂所部的反击力量越大,说明夜里被惊动的部队越多,那么早上他们越没有jīng力来抵抗。何况,在饱餐一顿之后,周仓营中已经断粮,再也没有退路了!
六百七十四名好汉集结完毕,其中还有二百名周仓的老兄弟。周仓站在他们面前,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也不瞒大家,今天早上吃完这顿饭,咱们营里就没有一粒粮食了!大家也知道,方圆五十里的老百姓们已经全部逃光了,咱们根本就没有征集粮食的对象。要想活下去,要想不挨饿,要想吃得饱,就得打破曹营、活捉曹昂!”
“打破曹营,活捉曹昂!”好汉们大声喊着,挥舞着手中粗制滥造的长矛,充满了斗志!
周仓举起手来往下压了压,大声说道:“好,就要这个jīng气神!兄弟们,废话也不多说,冲在头里的,吃肉喝酒;冲在后面的,只能喝稀粥!我周仓亲自带领兄弟们冲锋,绝不做孬种!出发!”
听到他的命令,好汉们高声答应着,打闹着,向曹昂的营地扑了过去。
周仓并没有冲到最前方,他故意走慢了一些,对等候在一旁的曹琦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兄弟,营中还有六十名jīng壮士兵,我全都交给你,用来维持秩序。真要是咱们战败——你就降了,别让曹昂为难咱们兄弟的家眷!”
曹琦向周仓拱了拱手,却没有再说话。
周仓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头,大步往前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大声维持着秩序。在周仓的约束下,好汉们总算是闭上了嘴,悄悄往曹营方向摸去。
冲在最前方的五十名好汉,全都是周仓jīng心挑选出来的高手。其中有部分还练过轻身术,很是敏捷。
好汉们小心翼翼地越过地上的绳索,将系在绊索上的铃铛用泥土掩埋起来,免得被人不小心触动。冲在头里的几个好汉,更是戴上了鹿皮手套,小心翼翼地搬开鹿角,往营地里慢慢摸去。
曹昂与夏侯渊此时已经站到了箭楼之上,紧盯着营地远处。只是此时天sè尚未大亮,也看不清远处的动静。
约莫着时间,夏侯渊向曹昂拱了拱手,见他点头同意,便低声吩咐道:“准备火箭,听我命令!”
早就集结在附近的弓箭手们听到命令,赶紧从箭囊里取出火箭,又沾了些灯油,在旁边的火把那边点燃。听到夏侯渊的命令,大家一起举弓,按照事先测好的角度,立即果断shè击。
因为无法观测到远处的情况,弓箭手们全都采取了抛shè,反正同样的角度,shè出的箭矢大都集中在一起,实行这种覆盖xìngshè击就能打击到事先所标定的区域。
这段时间夏侯渊用心挑选,严加训练,总算是培养出五十名弓箭手。五十支火箭同时发shè,角度相同,立即点燃了远处的那片枯草。正在枯草中行进的绿林好汉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有十余人当即被火箭shè中,痛苦地呻吟起来。剩下的好汉们眼睁睁地看着同伙的身体在火箭下扭曲挣扎,下意识地喊着:“我cāo,被发现了!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周仓还没来得及组织,这些个好汉们已经大声叫着,挥舞着手中简易的兵器,往曹营方向冲去。
他们的喊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而火箭也顺利地点燃了枯草,将那边照得通红铮亮!
夏侯渊大声吼道:“目标不变,三连shè!”
听到他的命令,弓箭手们立即搭箭上弓,果断击发。因为此时距离较远,弓箭手们还是采取的抛shè。不过,激动的绿林好汉们密集的冲锋,却让弓箭手们取得了更大的战果。
此时夏侯渊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弓,奋力shè击。他的臂力本来就强于寻常士兵,加上手中又是特制的宝弓,每箭shè出,必将一名绿林好汉shè杀!
曹昂看得眼热,却也只能摇旗助威。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臂力还未长成,现在也只能看热闹。
周仓眼看着兄弟们成片地倒下,心都要碎了,他大声喊道:“散开冲锋,别扎堆!兄弟们,快些跑过去,千万别犹豫!”
听到他的喊声,有些个好汉恢复了神智,迅速冲了过去。可是还有许多人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或者说被弓箭惊走了神魄,还在原地乱走,很快就倒在了弓箭之下。
夏侯渊的耳力很好,听到了周仓的喊声,当即从箭囊中取出一支雕翎长箭来,搭在了宝弓之上,瞄向了远处拎着大刀的壮汉。不过夏侯渊却没有立即shè击,而是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了自己相对急促的呼吸,这才稳稳地拉开了长弓,而后果断击发!
就听嗖地一声,那支雕翎长箭急速shè了过去,径直冲向了周仓的脑袋!周仓听到了那急促的风声,双眼的视野更是被那突兀出现的长箭所占据。他根本就来不及挥刀抵挡,只是下意识地往后一仰,用力将头往后方拗过去。
就听噌的一声,长箭猛地集中周仓头上的黄sè头巾,并急速向后冲去,将周仓的头巾扯了下来。长箭的箭羽更是在周仓的额头上猛地划出一道血痕来,险些就shè中了他的额头!
周仓啊呀一声,倒在了地上,摸了摸自己的头颅,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我的头尚在,我的头尚在!经此一次,周仓哪里还敢冒头组织,只是远远地高声喊着。而他不敢露面,无形中让好汉们的士气大减,如果大家不是已经冲入了战场,后退也要挨箭,相信有些人甚至都要掉头逃走了。
夏侯渊轻轻摇头,笑着说道:“那个贼首倒是机灵,让他逃得一命!”
曹昂手搭凉棚,远眺一眼,随即大声喊道:“所有人准备结阵,举盾!”
听到他的喊声,本来就在寨墙附近的士兵们连忙上前几步,躲在了木墙之后。至于暴露在空地里的士兵们,也赶紧举起了手中的木盾。
此时,绿林好汉们已经冲得近了,也开始举起手中粗制滥造的猎弓开始还击。没办法,他们猎弓的shè程只有这么近,离得远了shè击也是白费,哪像曹昂这样,重金从军中秘密购置了这五十把长弓!
好汉们自己削制的木箭很快就shè击完毕,取得的战果很是有限。怒气冲天的他们,抛下了手中的累赘猎弓,大步向前冲去,很快就冲到了壕沟附近。十几个鲁莽的汉子立即跳下了壕沟,接着壕沟中暗藏的竹刺就刺穿了他们的脚心,将他们钉在了原地。几个汉子站不稳当,跌在地上,然后就被木刺刺穿了心脏,血流了一地!
说起来,还是周仓的亲信们有准备,手中举着的门板不仅可以防箭,还可以搭桥。大家赶紧将门板铺在壕沟上,踩着门板冲到了寨墙附近。大家用力砍着,使劲剁着,可寨墙还是纹丝不动!
这段时间曹昂闲着没事,就让士兵们在两层寨墙之前的空隙里,填满了泥土。现在周仓所部虽然用力砍着、使劲撞着,但是人力毕竟有限。而且,曹营的士兵们也不是摆设!
在曹昂的大声指挥下,寨墙后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长矛,通过寨墙上预留的垛口,奋力向外刺去。
正在砍着寨墙的好汉们基本上没有防备,被那些长矛刺了个正着,惨叫着落入了壕沟,然后,他们已经没有了以后。
此时周仓jīng心挑选的数十名壮汉已经冲到了营地门口,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子,用力往营门口砍去。只是三五下,就将营门口的拒马推开,将鹿角劈开!
曹营里的弓箭手毕竟数量有限,只有十人在瞄准营门口。而且弓箭手一直都在shè击,现在双臂酸软,频率已经大幅下降。
有限的shè击根本不能阻止黄巾兵的攻击,眼看着大门摇摇yù坠,曹昂大声喊道:“跟我来!”
不过,还没等曹昂追到前方,曹端已经带着二十余人顶了上去,与守在营门口的士兵们一道,迅速摆成了一个小小的枪阵。
这时就听轰得一声,营门的门闩重重地被斧头劈开,砸在了地上,两扇营门更是被黄巾兵们用力推开!
周仓大喜,大声喊道:“营门已开,大家冲啊!”一边喊着,周仓一边带着部众急速往前冲。在他的亲自带动下,好汉们也有了勇气与信心,急速往营门口冲去。
夏侯渊几次瞄准周仓,却发现这家伙很是滑头,缩在了亲卫丛中,还举着个盾牌,将身子遮蔽起来。眼看着无法下手,夏侯渊也只能放弃了周仓,瞄向了其他人。
眼见着贼兵们从大门口冲了进来,将曹端所部枪阵冲得摇摇yù坠,曹昂大声喊道:“亲卫们,跟我上!”
听到他的喊声,数十名曹昂的亲卫立即举起了手中的环首刀,冲着营门口冲了过去。曹昂也跳上了战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冲在了最前方!
第76章 追杀周仓!
别看曹昂现在年龄较小,可他本事并不小,这段时间师从夏侯惇、夏侯渊,让他的武艺得以大幅提升。加上曹昂长期以来的饮食着实不错,也让他的气力高于寻常人,如今再有宝马长枪相助,寻常黄巾兵根本就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曹昂猛地往前一刺,将旁边一个冲过来的黄巾兵刺倒在地,双脚猛踢脚下的战马,早就被驯服的战马立即人立而起,前蹄顺势将前面的贼兵踹倒在地
正面他的四五个黄巾兵一时胆怯,竟然往后连退了数步,露出了一小片空地来。旁边的那个黄巾力士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一挥手中的大斧,就想冲过来阻拦。
机不可失,曹昂猛地一踢战马,战马受疼,骤然加速,奔着黄巾兵们就冲了过去。
正对他的黄巾力士虽然身强力壮、骨骼jīng奇,但面对提起速度的战马,依然没有半点优势。只是一次碰撞,这名黄巾力士就骨断筋折,被撞飞到了远处。昏迷之前,他心中暗恨:早知道这样,自己装什么大掰蒜啊
曹昂没有在意被自己战马撞飞的倒霉蛋,他只是夹紧了长枪,往营门口冲去。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打乱周仓所部的进攻节奏,给曹端他们赢取一点儿时间。
眼看着高头大马横冲直撞,黄巾兵们根本就没有上前抵挡的念头,只是避开曹昂的冲锋势头,准备从侧面接敌。
现在已经不是黄巾起义的黄金时机,绝大多数幸存到现在的黄巾兵们以及新投靠他们的好汉们,所想的不是为自己的信念而献身,而是活下来、好好活眼看着曹昂气势汹汹,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更不愿意当冤大头,全都老老实实避开道路,很是配合。
曹昂根本就没有半点迟疑,快速策马往前。坐在马上,视野比较开阔,他隐隐已经看到,曹端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人,而曹端也好像身受重伤,一只胳膊不正常地扭曲着
一路行来,曹昂不断刺出手中的长枪,分开烦杂的人群。附近有实力的黄巾力士基本上被远处的夏侯渊所shè杀或shè伤,而没有实力的黄巾众们更是不敢与曹昂交锋。很快,曹昂就冲到了曹端的面前,伸出手来,大声吼道:“上马,跟我杀出去”
曹端此时jīng神已经有行惚,左臂挨了重重的一锤,早就麻木得失去了知觉。突然被曹昂这么一吼,曹端猛然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声劝道:“主公,你怎么能为了我身处险地?快些杀出去”
曹昂一手握着缰绳,夹着长枪,另一手还是伸向了曹端,大声吼道:“快些上马,别磨蹭”
曹端还是第一次看到红着眼的曹昂,不敢迟疑,赶紧握住了曹昂的手。
说实话,曹昂如今只有十一岁,反复厮杀已经耗费了他全身大半的气力,单手来拽那曹端,根本就拽不动他的身子。
好个曹昂,奋力大吼一声,几乎使出了吃nǎi的气力,才将曹端拽上了马背。他甩了下手,对曹端说道:“护住我的后背,咱们杀出去”
这时曹端身边的士兵已经被周仓手下所冲散,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四名士兵,这四人赶紧护住了战马,奋力往后方杀去。
也许是被曹昂杀过来的威势所震慑,周仓所部士兵并没有发现此时的曹昂已经是外强中干,大家随便应付两招,便默契地闪开,任由曹昂一行返回了本阵。
这时,夏侯渊也没了拉弓shè箭的力气,拄着一柄长枪,守在了阵前。他将曹昂搀下马来,一边帮着揉着肩头的肌肉,一边笑着说道:“子修,我倒没有想到,你这个十一岁的孩童,居然还有破阵杀敌的勇气与实力。”
曹昂此时双臂如同灌铅一般沉重,根本就抬不起来。如果他之前没练过五禽戏,恐怕现在早就脱力瘫倒在地,哪里还能正常地站立?他苦笑一声:“叔父,我这次又鲁莽了”
夏侯渊却笑着说道:“不,这次你作对了之前我倒是小看了这些个贼兵,没想到他们居然有如此实力,差点酿成大错不过,经你这么一冲,你看看如今咱们的士气,是多么的高昂;而贼兵们的士气,又是如何的低落相信他们也是凭着一股锐气在厮杀,等到稍后占不到优势,也就丧失了胜利的信心,到时候就会任咱们斩杀咱们还有两百余名辅兵未参战,胜利一定是咱们的”
就在这时,曹洪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冲着曹昂一拱手:“子修,我帐下一百二十七名伙计,已经全部披挂完毕,等候你的命令”
曹昂大喜,笑着说道:“我刚刚还觉得叔父昨夜通宵守夜,没好意思派人向叔父求援,如今看来,叔父龙马jīng神,倒是侄儿我过虑了有了两位叔父的帮助,周仓再别想有翻盘的机会”
三人相视大笑,曹昂大声喊道:“廖化,你带领辅兵们立即参战,将敌军一举击溃还请子廉叔父将那些个伙计们悄悄集结带来,侄儿要做决胜一击”
曹洪连连点头,亲自去统领伙计们。廖化也不敢怠慢,赶紧带着辅兵们冲了上去。此前的战斗中,辅兵们虽然帮着搬运些箭矢,却没有直接参战,气力十足,而且已经熬过了最初的胆怯,充满了斗志而且他们的首领,还是急于立功的廖化
眼见着队伍出现了慌乱不稳的情况,眼见着曹军动用了最后的预备队——辅兵,周仓也将自己全部的力量投了进去,并亲自率领五十人冲了上去。
在之前的战斗中,为了躲避那令人胆寒的弓箭手,也为了更有效地指挥战斗,周仓一直待在安全的角落,并没有亲自冲锋。现在他亲自挥舞着大刀冲了上去,让黄巾兵们士气大振
有个黄巾力士实在是如血沸腾,回想起了往rì的辉煌局面,他忍不住大声喊道:“苍天已死”
迎接他的,是所有黄巾众的附和声,其中也包括周仓:“苍天已死”
眼瞅着敌军士气飙升,夏侯渊立即跳上了战马,急速冲了出来。在他身边,廖化、曹昂各持兵器,护在了他的左右。
虽说夏侯渊最厉害的功夫在弓箭上,可他也练得一身上等的马上功夫,加上廖化、曹昂护住了夏侯渊的左右,让他放心往前厮杀,结果夏侯渊手中的长枪横扫一条线,愣是杀开了一条血路
周仓一看大事不妙,顾不得迟疑,赶紧迎了上去。
如果是平地厮杀、比武切磋,天生巨力的周仓肯定能给夏侯渊带来一定的麻烦,起码也能拖延一下时间。可现在乃是战场冲杀,容不得脸面情分,夏侯渊借着马势,将手中长枪抡圆了,奋力砸向了周仓的头上;而且廖化、曹昂也没有闲着,两人更是同时刺向了周仓的要害
周仓虽然也算是员猛将,可他面对夏侯渊三人的联击,根本就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虽然侥幸躲过了廖化的大刀、曹昂的长枪,可再也没有机会避开夏侯渊,夏侯渊那卯足了气力的一枪,正好砸在了周仓的左肩之上。
就听咔嚓一声,用力过猛的夏侯渊甚至于敲断了长枪的枪杆而周仓肩上暗藏的铁甲,也被夏侯渊一枪敲扁,箍进了肉里骨头更是吭哧一声,愣是被敲得脱臼
周仓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就往回逃。曹昂大声吼道:“不要逃了周仓”
廖化连忙跟着喊道:“不要逃了周仓”
正在厮杀的两军将士不由得微微一愣,全都将视线转向了这边。眼见着周仓狼狈逃离、夏侯渊他们穷追不舍,曹家军这边顿时兴奋起来,也跟着大声喊道:“不要逃了周仓,杀啊”
士气总是此消彼长,曹家军这边兴奋起来,周仓所部的士气则跌落到极致,有些个新加入的好汉更是诧异地跌落了手中的武器,天呢,怎么周仓也会失败?
周仓看出了手下士兵们脸上的犹豫与彷徨,其实他也想返身一战,只是自己本来就不是人家三人的对手,加上现在左臂受了重创,回头一战只能是送死
就在周仓犹豫的时候,越来越多的好汉们抛下了手中的兵器,哭泣着喊道:“败了,败了”
而此时曹洪也抓住了机会,立即投入了所有的伙计。那些个伙计都是些青壮男子,身上所穿的衣裳与正规的曹家军士兵并没有多少差别,而那细微处的差异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黄巾兵们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敌人过于狡诈,竟然还藏了这么多的伏兵。大家彻底失去了斗志,即便是周仓的心腹手下们也抛下了武器,仓皇逃往。
周仓看到这局势,心中一急,更是狂喷出一口血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夏侯渊猛地抛出手中的长枪,却没想到周仓会突然倒地,那柄长枪贴着周仓的衣襟飞了过去,并没有命中目标。
周仓却被这突然飞出来的长枪吓了一大跳,他啊呀大叫一声,“我命休矣”
第77章 兄弟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大哥莫慌,曹琦来也!”
周仓循声望去,就见曹琦带着四五十人各持刀枪,努力分开乱兵,往这边飞速冲了过来。
看着曹琦脸上的焦急神sè,周仓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一股气力,他猛地往前一扑,爬了数步,接连避开了廖化和曹昂抛出的武器,往曹琦方向冲去。
夏侯渊三人暗骂一声,从腰间抽出随身兵器,赶紧冲了上去。现在可是最能扩大战果的时候,只要斩杀了周仓,那敌军将彻底覆灭!
此时也有数十名曹家军士兵自发冲了过来,跟在了夏侯渊等人的身后,冲着周仓、曹琦方向冲了过去。
周仓此时连滚带爬,终于逃到了曹琦身边。看着曹琦,周仓几乎是哭着吼道:“兄弟,大哥败了,你不该来!”
曹琦看着左肩高高肿起的周仓,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对亲卫说道:“兄弟,我大哥就交给你了!”
那人向曹琦点了点头,向前两步,向周仓行了一礼,“大哥,得罪了!”
周仓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周仓脸上还是未反应过来的表情,就被那人一下子背在了肩上,撒开大步就往远处跑去。
曹琦没有回头,只是抽出了长刀,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加入绿林是为了什么?”
“义气!”他身边的四十七人大声回答道。
曹琦狞笑一声,高声喊道:“大哥对咱们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别的不说,每月的月俸咱们都是最高的,有些人,大哥还帮你们娶上了媳妇,都在老营好吃好喝养着!咱们现在争取的时间越多,大哥就能有越快回到老营,咱们的家眷就会越早受到保护、得到安全!兄弟们,拼死一战吧!为了家人,为了大哥,为了道义!”
曹昂听到了曹琦的喊声,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种有信仰的贼人最麻烦,不仅不会投降,还会为了心中的坚持而拼死作战。
夏侯渊也听到了曹琦的喊声,看出了曹昂心中的无奈,他低声说道:“擒贼先擒王,杀了那个领头的再说!这些都是些山贼,我不相信他们真的有信仰!”
曹昂点了点头,廖化却冷笑着说道:“大哥,道义?要是真得有这样的道义,那杜远岂会做出哪些事情来?!江湖上扯着大旗胡作非为的事情我见得多了,这群人不过是想扬名而已,死上四五个人,我保证他们立即崩溃!”
一边说着,廖化一边大步向前冲去。曹昂轻轻皱了下眉头,看来杜远背叛一事在廖化心中仍然还有yīn影,见不得这种兄弟情深的场景。
一边想着,曹昂一边冲了上去,环首刀轻轻上扬,而后顺着一条弧线劈了下去。
迎面的贼兵见面前只是个小娃娃,不由得狞笑一声,单手挥刀迎了上来。
曹昂却不肯与他硬碰,自己冲杀了这么久,加上年纪尚小,气力方面肯定赶不上贼人。于是曹昂将身子往旁边轻轻一侧身,刀锋便错过了那人的刀刃,奔着那人的手臂砍去。
那人大吃一惊,可他也来不及挥刀防守,只能下意识地抛下长刀,身子急速往后退去。
曹昂手中大刀顺势往后一撇,划了个弧线,再次从头上斩下。那人此时刚退了两步,被跟上来的曹昂一刀滑过肚皮。就听噌的一声,已然被开肠破肚!
还没等那人惨叫,曹昂已经顺势往前一捅,环首刀缠住了那人的肠子用力一搅,这下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用文字描述看起来很是啰嗦,其实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就在曹昂从那人体内抽回环首刀的时候,对面的贼兵们几乎都发出了诧异的叫声:这个小娃娃看似稚嫩,实际上却绝对是个沙场老手!他不会是侏儒吧?
尽管大家有些诧异,可在场的众人谁手上没有三五条人命,谁又是良善之辈?所有人都狞笑着冲了上来,为了他们心中的那份坚持。
曹昂现在只有十一岁,个子尚没有张开,他索xìng就奔着对面人的下三路砍去。
对面的贼人一边怒声叫骂,一边狼狈躲避。虽然这人已经做好了与曹昂生死相搏的准备,可他也不想先成为一个宦官!
狼狈地往后撤了三四步,那贼人刚想叫骂一声,突然眼前晃过了一扇偌大的斧头!他奋力举起了手中的环首刀,但是对方根本就没有躲闪,而是用力将斧子往下砍去。
环首刀挡在了斧子的面前,可是令刀的主人没有想到的是,斧子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停留,而是径直向下,将这把刀急速砍为两截!还没等那贼人反应过来,斧子已经砍进了他的脑壳!
廖化用力一抽,斧子却纹丝不动,他暗骂一声:好不容易才捡了个顺手的家伙什,没想到刚用了一次接着就被卡住了,真是点背啊!眼看着身边又有人冲了上来,廖化也只能放弃了拔斧子的努力,从旁边捡起半截断刀来,赶紧冲上去拼杀。
曹昂刚刚与廖化换了下位置,这下对面乃是个jīng瘦的汉子。见他太阳穴外凸,显然是名外家拳的高手,曹昂双手抱拳,将兵刃垂了下来,大声说道:“在下曹昂,请问尊驾大名!”
那人显然是个练家子,经历过多次比武较技,在曹昂行礼的时候并没有出手打扰,而是拄着兵器站在一旁。听完曹昂的问话,那人傲然一笑,“好说好说,某乃是……小贼!”
原来那人话刚说了一半,曹昂已经奋起长刀,戳向了那人的腰腹要害。那人根本顾不得挥动兵器,只能大步后撤,一边后退,一边大声斥责:“小贼!小贼!”
只是战场上留给每个人的空间有限,那人也就退了两仨步,就被同伙不小心挡住了退路。他下意识地回头,还没等说话,就觉得腹部一凉!这人疼得鼻涕眼泪全都淌了出来,双手捧着自己的肠子,怒声斥责:“你怎么不守规矩?疼死我了!”
刚说完这句话,曹昂已经抽出了长刀,污血喷了他一头一脸。那名贼兵再也没有气力,倒地身亡。
曹昂看了下他的尸体,心中暗道:对不起,可是要是我守规矩,我一个小孩怎么能杀了你这样的高手?!
接连应对三人,即便曹昂有五禽戏帮忙回气,仍然感觉有些吃力。幸好此时曹家军的士兵们都跟了上来,大大缓解了他们的压力。
正在这时,就听曹琦大声喊道:“小贼看刀!”
曹昂听到喊声,也听到了长刀带来的风声,他连忙往旁边一跃,一柄长刀就斩在了空地上。
曹昂退了一步,将刀横在身前,这才望那边看去,见迎面那人正是那与周仓告别之人。于是曹昂大声喊道:“我曹昂不斩无名鼠辈,来将通名!”
那人冷笑一声,先将长刀横在身前,这才大声叫道:“我乃是渠帅(周仓)麾下粮草官曹琦,小贼休得猖狂!”
曹昂轻轻皱了下眉头,一个粮草官倒有如此勇气,实在是难得!他轻轻点头,沉声说道:“曹琦,眼下的形势相信你心中也有数,如今周仓狼狈逃亡,所部兵士溃不成军!我见你也是个人才,还不赶紧幡然悔悟,投入我军帐下!”
曹琦冷笑一声:“幡然悔悟?我呸!要不是我家哥哥仁义,收留了这么多老幼妇孺,耗尽了大军的粮草,你们哪里会有以逸待劳的机会?!相信我家哥哥此去,一定会重整人马,将你斩于马下!”
其实这样的死硬分子,曹昂也知道自己肯定会劝说无效,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与他开打,而是拖延时间。要知道曹琦使用的可是一柄长刀,加上以逸待劳、气力十足,曹昂如果贸然上前,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反正曹昂用余光看到师傅夏侯渊马上就要冲过来,只要自己再拖延一下时间,那就会摆脱危险。
曹琦也看出了曹昂的居心,还没等曹昂继续搭话,突然举起长刀,冲着曹昂就砍了过去。
曹昂大惊,连忙往旁边躲去,那曹琦猛一横刀,奔着曹昂的腰部就扫了过去。
眼看着躲无可躲,曹昂只能双手握刀,挡在了曹琦刀前。
就听砰地一声,曹昂愣是被震倒在地,左手的虎口更是被一刀震裂!
曹琦狞笑一声,再次举刀往曹昂头上砍去,不过此时夏侯渊已经冲了上来,挥刀迎击。一边打斗,夏侯渊一边怒声斥责道:“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小贼看招!”
如果说周仓是二流武将,那夏侯渊就是一流武将,而曹琦却只是三流武将而已。刚刚仗着身高臂长的优势,仗着自己有更强的气力,曹琦才对曹昂占据了优势,现在面对招式娴熟的夏侯渊,他却只能黯然兴叹。
仅仅是四五招过去,曹琦的左臂已经被怒急出手的夏侯渊一刀斩断!不过曹琦并没有放弃,而是单手持刀,毅然挡在了夏侯渊和曹昂的面前!
曹昂有些个感动,他能够隐隐看到被人扛着跑远了的周仓,于是曹昂大声劝道:“曹琦,周仓已经跑远了,你也尽力了,还是降了吧!”
曹琦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沫来,转头看了眼远去的周仓,安心一笑,这才转过头来:“曹琦宁死不降!”
夏侯渊挥刀斩落……
第78章 趁乱夺权
在得知周仓狼狈逃离的确切消息后,绝大多数的绿林好汉们都无力地抛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地乞降。此时曹昂他们已经筋疲力尽,根本就没有受降的力气,松了一口气的他们全都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屁股下面是不是尸体、血泊
这时曹洪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指挥着辅兵们将这些个贼兵捆绑起来,对于贼兵中的轻伤者给予包扎,重伤的贼兵却被辅兵们一一补刀,就地斩杀
当然,曹军的待遇自然与贼兵们不一样,轻伤员很快就被战友们用烈酒清洗伤口,涂上伤药,包扎妥当。而重伤员则被抬到了伤兵营,由随军医师加以诊治,力争挽回他们的xìng命。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曹昂恢复了气力,站起身来,与夏侯渊等人一道集结起部队,对周仓的大营展开进攻。
此时周仓大营这里只有老弱妇孺,根本就不可能抵挡住曹军的进攻。何况主事的曹琦已经战死,营中根本就没有人有威信有能力来组织大家抵抗。很快,大营就被曹军所占据,当然,正如夏侯渊事先预料的那般,营中虽然有些金银器物,却已经断粮
这样一来,曹昂他们相当于突然背上了一个大包袱,不给这些人提构食,大家于心不忍;可要是提构食,那这次交战的缴获可就得全买了粮食。
正在大家犯愁的时候,曹洪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笑着看着大家:“你们啊,没有半点经商头脑竟然还为了他们的吃饭犯愁,实在是可悲啊”
曹昂向他拱了拱手,好奇地问道:“莫非叔父有什么办法?”
曹洪哈哈一笑,没有回答,却故意对夏侯渊问道:“妙才啊,子修说你文武双全,不知道你有何办法?”
夏侯渊笑着摇了摇头,“子廉,少卖关子,快些说说。好,我承认,这方面我确实是不如你”
曹洪得意地大笑,见大家都集中注意力看着他,心里很是满足,这才笑着说道:“其实也不难,只是大家还没想到而已。对于营中的妇孺,咱们可以进行分类。可以将战死者的家眷扑卖出去,充当人家的奴婢。反正这些人的丈夫或父亲、兄弟被咱们所杀,咱们即便对她们再好,她们对咱们也会充满恨意。与其让她们成为咱们的累赘,还不如让她们为咱们赚些钱财。再说了,这里毕竟只是个小县城,就算这些人深恨咱们,也不会对咱们造成多大的影响。等到时间长了,恨意也就淡了。”
大家连连点头,心中很是认同。曹洪笑着说道:“至于剩下那些战俘的家眷,也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战俘身强力壮,愿意投靠我军,也能被我军所收容,这样的士兵家眷,咱们可以让伙计们将她们送回谯县,安置在咱们曹府的庄园之中。这样一来,士兵们也能安心打仗,而家眷们也会受到咱们的保护”
说到这里,曹洪停了下来,曹昂连忙给他倒了一碗水。曹洪笑着说道:“孺子可教”
等他喝完了水,卖足了关子,这才低声说道:“至于剩下的那些士兵,咱们也不能白白浪费。我建议将他们全都编入苦役营,负责搬运咱们军中的粮草辎重。他们的家眷妻儿,则留在县城之中。这样一来,咱们不用支付半点钱财就能得到一群竭心尽力的壮劳力”
廖化冷冷说道:“可这样咱们就得帮着他们养家眷,现在粮食多贵啊,还不如直接雇朽力呢”
曹洪摇了摇头,“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首先,咱们不用花费太多的粮食供养她们,勉强饿不死就行;其次,这段时间她们也可以为咱们纺布来挣钱。反正咱们把她们圈养起来,接触不到外人,完全可以让她们用布匹来换粮食,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就饿着而咱们拿到布匹之后,又可以去各地贩卖,其中的利润很大啊”
廖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曹昂环顾左右,征求意见,见大家都点头同意,便笑着说道:“叔父,你说服了我。这样,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您去做,牛志在旁边学习一下,毕竟叔父还要随我出发,不能总是待在这里。”
曹洪点头同意,牛志也赶紧向曹洪行了一礼,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曹昂挠了挠头,对曹端说道:“子祥,你们伤病员的情况如何,药品充足吗?”
曹端在战场上受伤,现在正在伤兵营休养,这次是带伤前来开会。听到曹昂问话,他连忙说道:“主公放心就是,伤兵营里虽然收容了不少伤员,可是因为战前囤积有力,现在各类伤药并没有出现短缺。”
曹昂点了点头,“如果需要哪些名贵药材,可以让伤病营里的医官前来向我申请,如无意外,我一定会答应。”
挥了挥手让曹端坐下,曹昂又对夏侯渊问道:“叔父,大战结束之后,您就向各地派出了不少斥候,现在情况如何?”
夏侯渊站起身来,走到了舆图旁边,指着舆图说道:“咱们现在是在这里,据此地七十里外就是县城。那里还没有得到我军取胜的消息,害怕贼兵对县城展开攻击,已经实行了宵禁,禁止出入。我军斥候抵达的时候,他们还吓了一大跳。现在估计县城上下应该松了一大口气,当地县令还表示会派人前来荣军,输送一批粮草物资,作为咱们剿灭黄巾余孽的奖励”
众人大笑,夏侯渊又指着地图上的山区说道:“这里应该是周仓的老营位置,在大战结束之后,陆续有些散兵游勇逃到这片山区。我们的斥候也曾上前侦察,只是这里山地崎岖难行,斥候也无法快速得到消息。不过,据他们目测,周仓的老营那里并没有多少青壮,这消息与咱们审讯俘虏得到的消息一致,应该比较符合事实。”
曹昂点了点头,“据俘虏们汇报,周仓在逃离战场时中了一支冷箭,更是伤上加伤,短期内不能再上战场。即便周仓能够顺利返回他的老营,也不可能重振旗鼓。失去了绝大多数的青壮,面对满营妇孺,能够带着她们存活下去,就算是他的幸运。”
夏侯渊点了点头,“子修说得很对,据斥候观察,周仓老营所在的那片山区很是贫瘠,产出不多。如果失去了青壮劳力,很难应对这艰辛的生活。只是周仓的老营所占据的地形很是险要,易守难攻,咱们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其攻下。而且周仓沿途布置了大量的陷阱,我派出的斥候就是在探路时受了伤,不得不停止了探索,赶了回来。”
曹昂点了点头,大声说道:“这周仓倒也小心,不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咱们既然已经打疼了他,就得趁机将他打死,免得再被他所害。这样,休整一rì,咱们再派出五十人偷袭周仓大营,此事交给元俭负责”
廖化赶紧上前领命,作为一个新投向曹家的前任山贼,能够得到曹昂的信任,这让他心中很是高兴,极为熨帖。
接着曹昂与夏侯渊等人又商议了一些琐事,便就此散会。
就在曹昂与众人商议的时候,周仓也在大厅中对众人说道:“兄弟们,姐妹们,是我周仓无能,这次咱们战败了”
几乎所有人都低下头来,叹息一声。周仓此次出征,从老营里抽掉了五百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参加了这次行动。现在能够跟随周仓撤回的不过是几十人,大多数人都战死或被俘虏。
周仓也叹息一声:“此事过去,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可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那就是活下去
现在咱们丧失了这么多人口,附近的几个小山寨动了歪心眼,这两天时常磨枪,说不定就想突袭咱们老营。而且今天早上咱们外出巡视的斥候也发现了曹军的斥候,他们很可能派人来此,对咱们斩草除根。现在咱们老营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兵马,如果再留在这里,很是危险考虑到此,我准备带领大家迁营”
“迁营?”大家诧异地问道。有人更是哭着喊道:“渠帅,可不能走啊,我今年新洒下的种子,要是走了,可都白费了。”
也有人点头同意,不过却低声问道:“渠帅,咱们什么时候走,家里还有些细软要收拾一下。而且今年新打了些家具,还得需要大车子来拉”
周仓暗叹一声,大声喊道:“兄弟们、姐妹们,是粮食、是钱财重要,还是咱们的xìng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咱们保住xìng命,就一定能夺得更多的田产、抢来更多的粮食”
就在这时,有人用力拍掌,走了进来。大家很是好奇,转头去看,却是裴元绍当面。就听裴元绍笑着说道:“好好好,没想到周寨主倒有如此见识,实在是让小弟刮目相看”
周仓怒声问道:“裴元绍,怪不得你手下的jīng兵们出工不出力,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教唆对不对?是我周仓错信了你”
裴元绍大笑,大喊一声:“来人啊,将周仓给我请下去”
第79章 烧了裴元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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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绍说的很是客气,仿佛只是将周仓请下去喝水聊天而已,只是大家谁不明白他的意思啊,这分明就是在谋权篡位。. .
周仓身边的几个心腹纷纷拔出刀来,围在了周仓的左右,也有不少妇孺,跑到了周仓身边,一副宁死不降的模样。
裴元绍轻轻皱了下眉头,没想到周仓惨败之后,居然还有如此威信,他不仅犯起了掂掇。其实裴元绍看似气势汹汹,手中却也没有多少实力。他手下的四十几人,在脱离战场的时候也曾被曹军骑兵追击,能够顺利逃脱的只有二十余人。如果拿手中的这点实力与周仓火并,纵使拿下了周仓,自己这边也会实力大损,根本就守不住这山寨,也换不来任何利益。
于是裴元绍长笑一声,干笑着说道:“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怎么不理会我的意思呢?我刚刚是觉得周寨主身负重伤,让他下去休息一下,咱们再一同商议山寨之事。既然人家jīng神尚可,咱们也不用强人所难。这样吧,周寨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错,我是想吞并你们山寨,不过,我也没有将你们逼上绝路的念头!”
周仓冲他一拱手,“愿闻其详!”
裴元绍笑着说道:“周寨主,你得承认,这次是因为你指挥失误导致了战败。既然你犯了错误,就得接受相应的处罚,不能还死皮赖脸待在这寨主之位上……”
说到这里,周仓的几个手下就想插话反驳,周仓却挥手阻止,依旧做出倾听的样子来。
裴元绍见周仓在部众中依然有绝对威信,心中更是有些忌惮,便慢慢说道:“就像是刚才所说,曹昂不会放过你,肯定想要斩草除根!你留在这山寨,只是树大招风,引来曹昂的杀机!事到如今,不如周大哥带着百余心腹离开山寨,将山寨中的事务先委托给我。这样一来,即可引开曹昂的注意力,保全山寨;周大哥也可摆脱纷杂事务的困扰,安心养伤。这可是一举两得啊!”
周仓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眼厅中的情况,现在裴元绍手下足有一二十人,全都是jīng壮男子,手持铁制刀枪;而自己身边只有七八个人,周围又全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妇孺。一旦双方发起火并,那自己即便侥幸逃生,山寨中的妇孺也会被牵扯进来,折损大半!
想到这里,周仓笑着说道:“裴寨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样吧,我带人离开这里,将山寨交给你来打理。不过凡是自愿随我离开的,你不可阻拦!”
裴元绍略一思考,便答应下来。于是周仓立即向山寨中发出离开的倡议,以周仓在山寨中的威信,应该有许多人听从。只是现在大战刚刚结束,许多人还盼着亲人归来,不愿意离开山寨,因此等到最后,自愿跟随周仓离开的,居然只有三百余人!
裴元绍本来还担心人数过多,折损山寨的潜力,如今看到只有这些人随同周仓离开,心中大安,不但欣然放行,还从山寨的粮库里取出了几十袋粮食,友情资助给周仓。大家都是道上讨生活的人,即便火并,吃相也不能太难看,要不然可就毁了自己的名声。
等到周仓离开之后,裴元绍立即对山寨进行整编,从十岁以上到四十五岁以下所有男子,都被召集起来,加以训练。即便如此,裴元绍手中也不过只有两百士兵而已。就这么点兵力,别说拓展地盘了,能守住山寨就算不错了。要知道,虽然山寨中缺少青壮男子,可是失去丈夫的女子们倒是很多,这在外人看来,可是香饽饽。
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裴元绍这才将山寨中安顿完毕,本着酬谢功臣的念头,他从山寨中挑选了三十名失去亲人的寡妇、少女,奖给自己的手下。至于他自己,也欣然抱着两名少女,睡进了周仓的卧室。
不得不说,裴元绍的这项举措虽然残酷,却也让手下们对他更为忠心。自从自己被曹昂偷袭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手下们全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着眼前花骨朵一样的两名少女,裴元绍也流着口水扑了上去,真嫩啊!
就在裴元绍等人忙着征伐床榻的时候,廖化也带着五十名jīng兵悄悄摸了过来。在出发之前,廖化已经从俘虏嘴里拿到了最详尽的口供,对这山寨的岗哨分布已经有了深入认识。因此,在潜入这片山区之后,廖化他们已经接连拔除了四道明暗哨,自身却从来没有暴露过。
眼前就是最后一道岗哨了,廖化轻轻举起了右手,什长们连忙围拢过来。就听廖化低声说道:“攻破前面这个岗哨,咱们就能顺利闯进山寨的大门。到时候少杀人,多放火,不要停留,直扑周仓的卧室!行动要果敢,不要迟疑!”
有个什长低声问道:“都伯,这次咱们要杀了周仓吗?他可是一条好汉,主公最欣赏的可就是这样的好汉!”
廖化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咱们这一队人都是从谯县出来的子弟兵,我把话说明白了,现在营里队伍中补充了许多俘虏兵,如果留着周仓的xìng命,那很可能就有人念着旧情设法营救于他!即便他投向咱们,也是军中的一大隐患。出发之前,主公(曹昂)的指示是尽量生擒,但在我看来,这次最好是杀了他!你们大家什么意见?”
五个什长全都点头,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廖化笑着点头,“这就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第一什到第四什,负责对付山寨中的贼兵,第五什跟着我直扑周仓住处。冲进营寨之后,多点火把,即便杀不了周仓,咱们也要烧死他!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立即行动!”
所有人全都点头,各自去自己什中传达命令,很快所有人都收到了廖化的指示,开始最后一次轻装。大家将身上的粮食袋解了下来,连同水葫芦一道放在了地上。使用环首刀的人,更是将刀面上细心地涂上了一层污泥,避免刀面反光暴露目标。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大家就跟着廖化向那最后一道岗哨摸过去。
这个岗哨里有五个人,是山寨中最早投向裴元绍的人。作为奖励,裴元绍也奖给他们两个寡妇,现在大家正在辛苦地“耕种”着……
兵器全都堆到了墙角,所有人都围在了火塘边上。长夜漫漫,正是做这个运动的最佳时节,反正前面还有四个岗哨,就算是一时松懈也不打紧。现在每个人都上来弄了两回,大家揉揉腰眼,互道一声辛苦。
岗哨的门被人推了一下,纹丝不动。哨探的小头目听到了动静,大声说道:“别急,插住门了!不是还没到换班的点嘛,瞧你们猴急的样子!放心好了,她们两个还喘气呢!”
一边yín笑着,小头目一边系着裤子,慢慢走到了门口,抽出了门闩。接着岗哨大门敞开,那小头目就见眼前亮光一闪,脖子处更是有些个麻痒。他诧异地摸向了脖子,湿湿的、滑滑的,在亮光下一照,满满一手血!
廖化冷笑一声,手中的大刀奔向了剩下的几名山贼。刀上涂抹的烈xìng毒药很是有效,刚刚那个开门的家伙甚至还没感到疼痛就被他一刀抹了脖子!
短短几个照面,岗哨中的五名贼兵全部被杀,两名妇女虽然奄奄一息,却总算还有几分气息。廖化叹息一声,带着士兵们摸向了山寨,而那两名妇女定了定神,抓进了墙角的武器……后来廖化率军退走的时候,路过这个岗哨,里面只剩下五副剔干肉的骨架!
廖化率人冲进山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受到敌人的顽强抵抗,他却没有想到,山寨的门口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值守,几乎所有的贼兵都缩在了房间里,正在床榻上奋力厮杀着。
至于裴元绍新征召的士兵们,也没怎么有反抗的动力,眼见着外面杀进来数十人,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拿起武器抵抗,而是呼朋唤友逃亡!
“他二姨,曹兵杀进来了,快点逃啊!”
“他三舅,别忘了拿着这袋粮食,扛着你外甥啊!”
“闺女,别收拾了,快逃啊!”
“屋里头的,还管这些个布头干啥啊,逃命要紧啊!”
廖化很是轻松地冲了进来,带人冲向了周仓的卧室。刚刚一泄如注的裴元绍听到了动静,顾不得穿上裤子,赶紧跑到了门口,往外面仓皇看去,顿时吓了一大跳!
苍天啊,曹兵怎么又杀过来了,我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啊?!
裴元绍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大声喊道:“弟兄们,给我顶住,给我顶住!”
听到了他的喊声,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裴元绍的手下,而是廖化他们。廖化狞笑一声,“兄弟们,扔!”
听到他的命令,十名曹兵立即举起手中的火把,冲着裴元绍就砸了过去。
裴元绍左躲右藏,却还是被一柄火把砸在了身上。这些火把早就浸满了油脂,猛地一甩,就将油脂蹭到了裴元绍身上。可怜的裴元绍,如果身上有衣裳,还能脱下衣裳在地上打滚;可是现在浑身光溜溜的他,油脂全都涂在了身上,烈火就将他点了起来。
裴元绍踉跄几步,还想扑灭火焰,这时廖化一声呼啸,所有人将身上携带的引火之物都扔了过去,火势越发大了……
第80章 献帝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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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化指着地上烧成焦炭的尸首,皱紧了眉头,怒声问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家伙真得不是周仓?”
俘虏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将军,这货真不是周寨主,他们是昨天才占据的我们山寨,据说首领叫做裴元绍!”
“裴元绍?”廖化重复了一下,诧异地看着那块焦炭,“他就是裴元绍?!”
见俘虏点头,廖化狠狠地一拳捅在墙上,“又是这裴元绍,上次就是他耽误了我立功,这次又是他来冒名顶替!这小子,不耽误我立功,他会死啊!”
“那个……他确实是死了!”有个手下低声说道,忍不住笑了一声。
廖化哑然,随即怒声说道:“少在这贫嘴,那周仓呢,他跑到哪里去了?这家伙忒不靠谱,居然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了别人!”
俘虏连忙说道:“周寨主昨天放弃了山寨,带着三百名老弱妇孺离开了这里。我有个兄弟就是跟着他离开,据说寨主要找一个义薄云天的人当大哥,rì后还会回来的!”
廖化嗤之以鼻:“他倒是识时务,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开溜了。义薄云天?这样的人会收他这个不成功的山贼当小弟,开玩笑啊!来人啊,立即统计咱们缴获的财物,组织百姓撤回大营。等到所有人离开这山寨之后,一把火烧了它!”
不久,曹昂也收到了周仓远遁、裴元绍被烧死的消息,他心中暗叹一声:怪不得rì后周仓主动投奔了关羽,找到了这个带头大哥。唉,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虽然这些天耽误了一些时间,可是也算是肃清了道路,树立了曹家的威信。等到rì后战事一起,相信曹家的后勤车辆可以毫无阻碍地由谯县运往陈留,曹家的战利品也可以从陈留安全转运至谯县。这样一来,自己这段时间就没有白费!
两天以后,所有的战利品都处理完毕,自愿加入曹军的士兵们也都经过了简单的整训编组。曹昂留下牛志在此负责善后事宜、曹端在此协助并顺便养伤。自己则带领夏侯渊、曹洪、廖化等人,率领已经扩编到五百人的曹家军前往陈留。
半月过后,曹昂等人抵挡了陈留,在城下扎下营盘,曹洪携带货物入城贩卖,曹昂等人则派出细作斥候,四处打探消息。虽然没有收到曹cāo的消息,却也知道京中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
原来董卓自恃自己军力强盛,决意实行废立皇帝之举,以建立自己的权威。他傲慢地对朝中群臣说道:“天下之主,应该是个贤明的人。先帝虽然聪慧,却让人很是失望。现在陛下似乎又有效法先帝的趋向,让我大失所望!我听说陈留王刘协很是英明神武,不如立他为帝。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这样吧!要是连刘协也做不好皇帝,那他们老刘家还是别占据这皇位了吧!”
此话一说,分明是想篡夺汉朝皇位,顿时群情激昂,纷纷表示反对。
董卓一挥手,大殿附近立即涌出来百余甲士,全都身穿铁甲、手持利刃,一看就知道是董卓的心腹手下。
当下所有人都住了嘴,只有袁绍挣脱曹cāo的拉扯,大步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我大汉绵延至今,已经超过了四百年,恩德广被,万民拥戴。如今陛下年纪尚幼,并没有传出什么恶行。将军如果罢黜嫡子(指刘辩),改立庶子(刘协),天下人谁会赞同?!”
刘辩登上帝位,其中也有袁绍等人的功劳。 如果当年大将军何进没有他们这些士人的支持,那深受灵帝宠爱的刘协更有可能登上帝位。现在如果董卓改立刘协,不仅cāo控朝政,还狠狠地打了这些世家的脸面。而且刘协现在已经不算小了,肯定会记得之前的纷争,要是他登上了帝位,说不定就会对袁绍他们加以报复。所以,虽然董卓占据了优势,可袁绍还是跳了出来。
董卓大怒,手按剑柄,大声斥责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我?!天下大势,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反抗?!别以为我董卓的剑不够锋利!”
袁绍也是气上心头,竟然当场大笑:“天下英雄好汉,难道只有你董公不成?我袁本初不才,腰间也有利刃!”
说完,袁绍拍拍腰间的佩刀,向董卓拱了拱手,居然扬长而去!
董卓被他吓了一大跳,等到袁绍走出大殿,董卓这才反应过来,恨不能立即派人前去追杀。
这时曹cāo上前,低声对董卓说道:“董公刚到洛阳,可能还不了解。本初兄家里四世三公,甚有威望,各地州郡都有故旧。如果董公不教而诛,天下动荡不安。”
董卓被曹cāo这么一劝,怒气也消了几分。
而袁绍走出殿来,也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多待,连忙跳上了战马,一路狂奔。临出城门时袁绍将朝廷所颁布的符节挂在了东门附近,又骗了三匹驿马,这才往冀州而去。
董卓大怒,立即下令通缉袁绍。伍琼深知袁家的底蕴,连忙站了出来,对董卓说道:“废立皇帝的大事,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袁绍只是不识大体,因为害怕而逃跑,并没有对抗明公的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势必激起事变。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招集豪杰,拉起队伍,群雄都会乘势而起,那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招惹事端了。”
周毖也对董卓劝道:“袁绍好断无谋,不足为虑。伍琼说的对,让他当个郡太守,也不会惹出事端来,咱们也能收拢民心。”
董卓觉得两人说的也有些道理,于是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
伍琼又和周毖向袁绍推荐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等人,董卓从善如流,将这些人都封为州郡的长官。加上先前董卓对蔡邕的征召,到也让他的名声有所好转。
眼见着士人对自己多了恭维之词,董卓自大的老毛病又犯了,觉得另立皇帝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集合文武百官,粗暴地宣布:“皇帝(刘辩)昏弱,没有能力执掌政权,不该担当天下之主。我现在打算按照伊尹、霍光的前例,废除皇帝之位,改由陈留王继位,大家觉得如何?”
一边说着,周遭围着的西凉将士们一边抽出刀刃,气势汹汹看着朝臣们,摆出一副即将扑上来的凶狠模样!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出自己的意见。就连曹cāo这样的胆大者,也不愿做出无谓的牺牲,只能垂下了头。
看着身侧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董卓哈哈大笑,大声说道:“从前,霍光决定废除皇帝的宝位,田延年握剑待发,如有人胆敢反对,就军法从事。如今我董卓身边也有奉先孩儿听命,如出一辙啊!”
在座的无不震骇,只有尚书卢植实在是忍受不住董卓的狂妄,从人群中大步走了出来,冲董卓一拱手,大声说道:“从前,皇子太甲登上宝座,昏庸不明,伊尹才将他放逐;刘贺成为皇帝后,罪状数以千计,霍光才不得不将他罢黜。如今皇帝年纪尚小,也没有过失的行为,董公岂能引用前例,某觉得罢黜皇帝一事甚为不妥!”
“好!”人群中许多人不敢出来与董卓争辩,听到卢植的话后,全都忍不住大声称赞。
董卓的脸沉了下来,手更是搭在了剑柄之上。蔡邕连忙上前,对董卓低声说道:“卢植乃是海内大儒,甚有名望,大家对他很是崇敬。如今明公要是对他不利,传扬出去,未免有损明公的威望!”
议郎彭伯也看出了董卓的怨气,赶紧上前附和道:“董公今rì如果动怒,杀了那卢植,反而让他博了个忠义的名声,后世史书难免会误会董公!董公,为后世计,万不可杀他啊!”
曹cāo也是人jīng,连忙在人群中小声说道:“董公今rì若敢杀卢植,来rì杀起我等来,还会有顾虑吗?!”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拜倒在地,为卢植求情。
董卓没想到这么多人为卢植求情,碍于众意,便就此放手,只是将卢植撤职。卢植今rì慷慨激昂,本以为难逃xìng命,如今见董卓将自己撤职,而群臣却对董卓摇尾乞怜,卢植顿时心灰意冷,以老病求归。
卢植既去,再也无人敢于公开反对。董卓于是将废立皇帝的奏书交给太傅袁隗,征求他的意见。袁隗哪里还敢反对,非常恭顺地回复同意。
于是九月一rì,崇德殿朝会之时,在董卓的逼迫下,何太后下诏罢黜刘辩,另立刘协为帝。袁隗为了博取董卓的信任,也为了挽回新皇帝对他们袁家的印象,竟然亲自上前解下了刘辩的印信,交给了刘协。董卓哈哈大笑,崇德殿哭声一片……
第81章 曹操刺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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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āo绷着脸,看着董卓指着何太后大声责骂,而端坐在御座之上的新皇帝刘协嘴角却闪过一丝笑意。看到这里,曹cāo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刘协可能觉得董卓为他报了当年之仇,过去父皇分明有立他为储君的意思,只是那何皇后和大将军何进极力反对,父皇才不得不立刘辩为储君。虽说哥哥刘辩对自己也不错,只是这可是皇帝的宝座啊!
可是正在偷着得意的刘协却不会知道,董卓现在的举动可是大大地折损了汉室的颜面,说不定就是董卓谋朝篡位的前兆!
曹cāo正在偷偷哀叹,前面的王允却几乎不加掩饰地长叹一声。幸好董卓此时站到了何太后的面前,正在大声指责她逼迫董太后,志得意满,听不到王允的叹息,要不然今rì王允唯死而已!
曹cāo悄悄上前半步,偷偷用脚碰了下王允的脚后跟,王允猛然醒悟过来,连忙垂下了头。稍后他悄悄转头,见身后乃是曹cāo,连忙点头,以示谢意。
这时董卓宣布将何太后迁至永安宫,让她反省自己的罪过。将废帝刘辩立为弘农王,立即赶出禁宫。
仅仅两rì之后,董卓就下令用鸩酒毒死何太后,诛杀何进的娘亲舞阳君,将何苗剖棺戮尸!
同时,董卓任命司徒黄琬为太尉,司空杨彪为司徒,名义上与他们两人共掌朝权,其实却将两人架空,只是用他们两人的名气来粉饰朝廷而已。
不久,董卓就授意下属们上书,将董卓拜为相国。此时刘协根本就是董卓手中的提线木偶,哪里还敢拒绝,很快就下令将董卓拜为相国,参赞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本来群臣还对董卓抱有一丝幻想,觉得他废立皇帝乃是完成先皇遗命、解除党锢提拔党人更是赢得了民心。<.. ..>但当董卓拜为相国之后,所有的好印象荡然无存。
什么是参赞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就是说奏事的时候不用报出或书写姓名,入朝的时候不必快步上前,上殿的时候不必解下佩剑脱下木屐。别看这三件事情不大,却是古代权臣至高的待遇,乃是权臣篡夺政权的三部曲。基本上,如果某位大臣享有这待遇,那他不是被皇帝所杀,就是他或他的儿子登上了皇帝宝座!
董卓也察觉到了群臣对他明里暗里的反对,xìng情变得更加暴躁。
这一天侍御史扰龙宗晋见董卓汇报公务,一时疏忽,并没有解下腰间的佩剑。董卓一边随口应付着,一边向侍从使着眼sè。侍从领悟到他的意思,悄悄上前,于是董卓猛地从侍从手里接过金锤,突然砸向了扰龙宗。
扰龙宗根本就没有防备,还在认真聆听董相国的指示,突然听到风声的他,只是诧异地抬起了头,随即被砸得头破血流,趴在了地上。
董卓的侍卫们立即冲了上来,抽出刀剑,将扰龙宗围了起来。
扰龙宗大惊失sè,不顾头上鲜血直流,跪在地上连连叩首:“相国饶命,相国饶命!”
“饶命?”董卓冷笑着,“如果不是老夫机灵,几乎被你这狗贼得逞!你看看你腰间的宝剑,想要谋害董某,你还差得远呢!”
扰龙宗连喊冤枉,可是董卓却不再听从他的分辩,而是下令侍卫们将他剁为肉酱!自此之后,董卓每次外出,都要在锦袍里面穿上皮甲,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眼见着董卓权倾朝野,渐渐流露出篡汉自立的现象,汉室忠臣们很是着急,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王允。
这一rì,他在散朝之后,悄悄命人对群臣说道:“今天是老夫的寿辰,晚上还请大家到寒舍小聚。”
此时王允官拜司徒,兼任尚书令,也是朝中重臣,大家都给他面子,连忙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王允就在后堂设立酒宴,宴请群臣。一时宾客满堂,全都是朝中贵卿。
等到宾客到齐,王允命令家人紧闭府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府邸。等到酒过三巡,王允举起樽中之酒,突然掩面大哭。
大家很是诧异,连忙追问道:“今天乃是司徒大人的寿辰,您应该开心才对,怎么能痛哭呢?”
王允长叹一声,哀声说道:“今天其实并不是我的生rì,只是想与众位一聚,怕那董卓起疑心,这才托词于此。如今董卓欺主弄权,大汉社稷危在旦夕!想当年高皇帝诛暴秦灭霸楚,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平定天下!没想到今rì竟会亡于董卓之手!一想到这里,老夫就忍不住痛哭啊!”
听王允这么一说,满座众卿全都哭了起来。有些人是真心为了汉朝的衰亡而伤心,留下了悲伤的泪水;有些人却是碍于面子,觉得别人都哭自己不哭不好意思,也使劲揉着眼睛干嚎着,装出忠臣的样子来。
王允看着满座举悲,心中越发感伤,眼泪大滴大滴留到了酒樽之中。他勉强举起酒樽,饮下了这杯苦酒。
就在这时,有一人猛地一拍几案,笑着说道:“满座公卿,即便从今晚哭到天明,再从天明哭到晚上,难道还能哭死那董卓不成?!”
王允循声望去,乃是骁骑校尉曹cāo!王允大怒,怒声吼道:“曹孟德,你的父亲、祖上都是食我汉朝俸禄,没想到你现在却接受了董卓的封赏,成为了骁骑校尉!老夫本来对你很是看重,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贪慕权势之人!现在大家都为大汉的前途而悲伤,你怎么能笑得出来?!”
曹cāo轻轻摇头,大声说道:“这骁骑校尉乃是朝廷授予我的官职,与那董卓何干?!如果按照司徒的说法,那司徒现在高居此位,难道还是董卓的同党不成?!”
“大胆!”
“无礼!”
“狂妄!”
在座群臣纷纷高声叫喊道,对曹cāo大加指责,曹cāo却只笑不语。
王允听那曹cāo话中,对董卓并无尊意,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想想上次曹cāo对自己的提醒,王允也多了几分耐心,于是向曹cāo拱了拱手,沉声说道:“愿闻其详!”
曹cāo拱手回礼,沉声说道:“我不是为了别的发笑,而是笑众位竟然没有一计能杀了那董卓!我曹孟德虽然不才,却愿意斩下董卓的人头,悬在都门之上,以谢天下!”
听曹cāo这么一说,王允整了整衣冠,低声说道:“愿闻其详!”
曹cāo却环顾左右,不肯再说。于是王允将他请到了一侧的厢房,单独问计。
曹cāo低声说道:“这几rì我屈身事贼,其实是想离间他的部众,寻找除董的机会。现在经过我的努力,董卓对我已经有了些信任,我也能够与董卓单独会面。只是董卓现在出入都身穿皮甲,等闲短刃根本无法刺穿。听说司徒大人有一口七星宝刀,很是锋利,希望大人能够借给我,我愿意拿着它刺杀董卓,纵死无憾!”
王允很受感动,低声说道:“孟德有如此之心,天下幸甚!请受我三拜!”
一边说着,王允一边再次整理衣冠,恭敬地拜了三拜。
曹cāo并没有躲闪,这次刺杀董卓,如果成功,他固然名留青史,却也会被董卓手下斩杀泄愤;如果失败,那更会被董卓砍成肉酱。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曹孟德虽然不能为大汉拓展疆土,却也愿为大汉抛洒这一腔热血!
等到王允拜完之后,曹cāo却又整顿衣冠,向王允拜了三拜:“司徒大人,刚刚我受您三拜,是为了坚定我破釜沉舟的决心;同时也希望您知道,所托之人绝对可以成事!此次行刺董卓,若不杀他,我曹cāo绝不回返。只是我曹cāo家中还有老父稚子,如若有失,还希望大人对他们多加关照,我曹孟德虽死无憾。”
王允坦然受之,沉声说道:“孟德放心就是,我王允一定尽力而为!”
于是王允取过酒来,亲自端给曹cāo,以壮其行。
曹cāo接过酒来,向地上洒了一小半,祭奠死在董卓手上的英魂,希望他们保佑自己,得以完成大事!随后笑着说道:“王司徒,这酒我曹孟德就不让你了!”
说罢,曹cāo一饮而尽!接过王允递过的宝刀,藏在了身上。
不久王允和曹cāo一起返回酒宴,当着众宾客之面,王允沉声说道:“我还以为你曹cāo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却是这些见不得人的诡计,咱们大汉即便落入他人之手,也坦坦荡荡,岂能有鬼魅之举!曹孟德,你不配做我的宾客,还不快走!”
曹cāo也装出有愧的样子来,起身离席。众位宾客对曹cāo嘲笑一番,喝上几杯美酒,哭上几嗓子,也就尽兴,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二天一早,曹cāo将七星刀藏在身上,来到了董卓府邸,对门客问道:“相国在哪里?”
这段时间,曹cāo时常前来拜见,董卓也对他青睐有加,门客们不疑有他,笑着对曹cāo说道:“相国大人在后院小阁。”
曹cāo便笑着说道:“昨rì我与相国大人相约,今rì特来相见。来吧,快点给我搜身,我还有事有相国大人商议!”
那守门的门客笑着摇了摇头,“孟德大人,您是我们相府的熟客,相国今天早上还特意吩咐过,对您不用搜身。”
曹cāo心中暗笑:董卓,这回是你自己找死!他随手拍了下门客的肩膀,大步向里走去。不过曹cāo却没有发现,那门客却偷偷冷笑一声,怜悯地看着他……
第82章 曹操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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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āo大步往前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后院的小阁这边,周围约有四五十名卫士钉子一样立在那里。
曹cāo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往常董卓在自己府中,周围不过是三五卫士,怎么这次安排了这么多卫士呢?
虽然心中诧异,可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曹cāo也不想后撤。他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平稳下自己的气息,大步走了进去,笑着说道:“相国,孟德我来迟了。”
董卓身穿一身锦袍,抱着个酒坛子,正坐在床榻上大口饮酒。听到曹cāo的声音,他放下酒坛,笑着说道:“孟德来了啊,快点过来,你小子有口福啊,人家新给我进贡了数坛美酒!”
曹cāo笑着往前,冲侍立在旁边的吕布轻轻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吕布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
曹cāo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并不诧异,随手接过了董卓递过来的酒,放在了鼻子跟前一闻,皱紧了眉头尝了一口,不由得大声问道:“天下怎么还有这么烈的酒?”
董卓哈哈大笑,笑着说道:“原来谯县还有你曹孟德不知道的事情!”
“这酒出自谯县?”曹cāo诧异地问道。
董卓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知道jīng制盐吗?富贵人吃富贵盐,上等人**制盐!这酒,就是他们的东家最近新捣鼓出来的!这不,今天早上他们刚刚派人给我送来十坛酒,说是孝敬我这个为国事cāo劳的相国。”
曹cāo很是诧异,jīng制盐的事情他心里有数,背后神秘的东家就是他的长子曹昂。现在看来,肯定是那小子闲着没事,又想出来的赚钱点子。唉,子修(曹昂)这孩子,怎么跟子廉(曹洪)一个脾气?看来以后得想办法把子廉调离谯县,免得自己的儿子,跟着他学坏了。
董卓却不知道曹cāo心中的感慨,只是笑着说:“你小子今天可是来迟了,怎么,昨夜在王允府上喝多了吧?”
曹cāo心中大惊,董卓怎么知道自己昨晚去了王允府上,他知不知道自己昨夜对那王允所说的话?不过想想王允的为人,曹cāo心中一定,这样的君子肯定不会出卖自己的!
于是曹cāo笑着说道:“昨晚王司徒说是给自己过寿,我心想免费的美酒佳肴不吃白不吃,就去凑了个热闹。没想到这司徒大人官越来越大,架子也越来越大,而且越发小气,不知道是美酒兑了水,还是水里兑了酒,总而言之一句话,酒里淡出个鸟来!”
董卓大笑,冲吕布一努嘴,笑着说:“奉先你看,孟德这张嘴啊,实在是锋利!你以后可得和他好好结交一番,免得他在人家面前打趣你!”
吕布咧了咧嘴,算是笑了一笑。
见他僵直的表情,董卓更是大笑。
曹cāo趁机说道:“我可不敢打趣吕将军,他掌中方天画戟,胯下汗血宝马,俺曹cāo可不敢招惹!别的不说,就我胯下那匹瘦马,跑都跑不及!”
董卓大笑,“奉先啊,你看看孟德这张嘴,厉害吧!奉先,最近西凉不是进贡了一批好马嘛,你去亲自挑选一匹,送给孟德,也算是我对他的赏赐!”
曹cāo连忙向董卓施礼称谢,感谢董卓的厚赐。
吕布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董卓轻轻一皱眉头,一挥手,吕布才大步离开。
见吕布离开,曹cāo不由得喘了一口气。虽然声音较低,却也让集中注意力的董卓听到了。他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曹cāo连忙问道:“相国为什么叹息?”
董卓轻轻摇了摇头,“一些小事,不说也罢。孟德啊,这酒虽好,可是后劲真大。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先坐着,老夫小憩一会。”
曹cāo连忙上前,扶着董卓躺下。很快,董卓就传来了震天的呼噜声。
曹cāo暗喜,连忙走到房门口,对卫士们低声吩咐道:“相国已经睡着了,你们往外走走,别打扰了相国休息。”
卫士们全都点头,行了一礼,往外走去。曹cāo更加安心,随手将门口的珠帘放下,手往怀里抹去。
一手摸到了七星刀,曹cāo还没来得及抽出刀来,却见董卓似笑非笑地坐在床榻上,冷冷地看着他。
曹cāo心中大惊,董卓却冷笑着问道:“孟德,你怀里是什么?”
曹cāo被他喝破了行踪,心中骇然,不由得随口答道:“七星刀!”
董卓冷笑着问道:“老夫邀你前来议事,你却在怀中藏一刀来,想要做什么?!”
曹cāo连忙拜倒在地,大声说道:“曹某偶然得到一柄宝刀,心想宝刀配英雄,特意拿着前来献给相国!”
董卓大笑,不置可否,却猛地一拍手,吕布、李儒等人大踏步地走了上来。更有一人,贼眉鼠眼,曹cāo依稀记得自己曾在昨夜的酒宴上见过。
曹cāo心中一凉,脸上却不作声sè,装出诧异地神情来,笑着问道:“奉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可得认真挑选宝马,对我负责啊!奉先、文优,快来看看我新淘得的宝刀!”
吕布将手中方天画戟狠狠地往地上一顿,地上铺着的上等木板顿时裂为数块!
而李儒冷笑一声,大声说道:“曹cāo,别再演戏了,这位大人今天凌晨就跑到相府出首,已经将你和王允的yīn谋诡计全都说了出来。我看你也是个爽快汉子,还是赶紧认罪伏法吧,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曹cāo开动脑筋,紧张地思索着。虽然有人前来告密,可自己与王允在厢房密议时并无别人,只要咬死不承认,应该不会泄密。于是曹cāo很是惊讶地问道:“认什么罪?!文优啊?你可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曹孟德好不容易淘换了一柄宝刀,正想献给相国,你可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李儒见曹cāo还不认罪,于是猛地一推那名告密的大臣,那人扑倒在地,冲董卓连连叩首,大声说道:“相国大人,昨夜这曹cāo来到王允府上,说自己能够取相国首级,王允立即邀他到密室商谈,等了许久才出来。今rì曹cāo来此,必是想行刺相国,还请相国明察!”
曹cāo哈哈大笑,高声说道:“相国岂能中你这拙劣的离间之计?!王大人贵为司徒,兼任尚书令,全是出自相国的信任。如果王司徒也与相国离心离德,那天下还有何人会忠于相国?!至于我曹cāo,过去就任济南相,郁郁不得志,不得不回家闭门读书,即便就任典军校尉,也只是个安抚xìng的虚衔。直到相国对我有所看重,将我任命为骁骑校尉,我才凭借相国对我的信任,在这洛阳京都重新扬眉吐气!没有相国,就没有我和王司徒的今天!”
见曹cāo说得斩钉截铁,说得理直气壮,董卓、李儒等人也有些犹豫,全都看着那个告密的臣子——是不是这小子贪图富贵,想要诬告大臣呢?
那名大臣可没有曹cāo的胆量,被大家用眼神盯着,顿时瑟瑟发抖。尤其被董卓、吕布那富含杀意的眼光一瞪,这人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连连叩首。
董卓皱紧了眉头,究竟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实在是让人费脑筋。他大手一挥,“奉先,你把那宝刀取过来,让我先看看。”
吕布听到命令,大步上前,走到了曹cāo的跟前,一手持画戟,一手伸到了曹cāo身前。
曹cāo虽然习得武艺,却绝对不是吕布的对手,见吕布戒备非常,顿时熄了持刀反抗的念头,乖乖交出了七星刀。
吕布抓过刀来,献给了董卓。董卓接过刀来,见这宝刀镶嵌有七颗宝石,很是华丽,轻轻一抽刀,就听仓啷一声,刀刃已弹了出来,铮亮发光,很是锋利!
董卓不由得大声赞道:“好刀!”
曹cāo趁机说道:“相国请看,如果我曹某是来行刺,一定会挑选一柄其貌不扬的匕首,起码出鞘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异响!要是我真拿这柄刀行刺,那刚抽出刀来,相国就会被惊动。我曹某做事还算缜密,岂能犯这等错误?!”
一边说,曹cāo一边在心中暗骂:王允啊,王允,你家刀怎么这等德xìng?得亏我还没来得及抽刀行刺,要不然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喽!唉,也怪我昨夜我下定刺杀董卓的决心后很是激动,没有检查这七星刀。不过现在看来,这倒是能救我一命,希望这幅说辞能够蒙混过关,
不得不说,曹cāo所说的很有道理,起码吕布是连连点头。
董卓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越想越想不明白,他索xìng大声说道:“nǎinǎi的,老子也分不清你们俩人谁说的真话,谁说的是假话!这样吧,宁杀错,不放过!来人啊,将这两人关入死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探望!封锁消息,放出风去,说那曹cāo试图刺杀本相国,已经被奉先所杀,我倒要看看群臣如何反应!”
众人躬身领命,曹cāo则大呼冤枉……
第83章 誓杀董卓
陈留,荒山之中,曹军大营。
夏侯渊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子修,咱们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现在营里光jīng壮小伙子就有七百人,每天光吃饭都要耗费不少钱。起先咱来到这里,一是为了锻炼手下儿郎,二是为了护送货物。可如今咱们傻呆在这里又是为了啥?要是再待下去,就会暴露行踪,那时候光跟陈留国上下官吏解释起来,也是个大问题!”
曹昂叹了口气,其实这几天不断有人向他反映这个问题,可他又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知道曹cāo会在这里起兵讨伐董卓。
就在曹昂费尽脑筋找借口的时候,小乙突然跑了进来,忍不住哭着说道:“少主,主公被董卓杀了!”
“什么?”曹昂和夏侯渊勃然sè变,全都跳了起来。曹昂一把揪住小乙的脖领子,怒声说道:“你胡说什么?父亲怎么可能被董卓所杀?!”
夏侯渊也紧盯着小乙,怒声吼道:“小乙,动摇军心可是死罪,你要是乱传谣言,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小乙强忍着悲伤冲进了曹昂的营帐,这才流出泪来,短短一瞬间,脸上已经全是眼泪和鼻涕。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颤抖着递给曹昂,痛哭起来。
曹昂只觉得手脚无力,怎么可能?!历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曹cāo会顺利逃出洛阳,发动诸侯讨伐董卓,而后南征北讨,三分天下。现在怎么可能死在董卓的手上,这不科学!不过,自己既然能够穿越到这古代,那曹cāo也可以死在他年轻的时候,一切皆有可能!
曹昂觉得双臂如同灌铅,根本就抬不起来,也无力去接那张纸。一边的夏侯渊一把夺过那张纸来,双眼瞪得极大,眼角似乎硬生生被他睁裂!就见纸上写着:……十一月底,逆贼曹cāo刺杀相国董公,yīn谋暴露后被吕奉先诛杀……特传檄天下,以jǐng后人……
夏侯渊无力地松开了手,那张纸飘啊飘啊飘到了地上。
看着夏侯渊的表情,曹昂知道,那张纸上写得肯定是真的,何况纸的末尾还盖着官府的大印!能够用比较昂贵的纸张来发布消息,还盖有官府的大印,那这则消息肯定是真的!
曹昂浑身的筋仿佛都被人抽走了,骨头里一点劲都没有!他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穿越到古代已经一年有余,与曹cāo相处的时间虽短,可父子两人都有了真感情,曹昂也将自己后世父亲的身影与曹cāo叠加在一起,真心实意地将曹cāo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忘不了,油灯下父亲为自己讲解兵书,细致而又耐心;忘不了,自己感冒发烧的时候,父亲守在自己身边,不断为自己换着额头上的汗巾;忘不了,打猎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头野狼,赤手空拳的父亲不顾一切地挡在了自己胸前!忘不了……
泪水从曹昂的双眼里不断涌出,可他却不敢像小乙那样放声大哭。毕竟自己乃是一军主帅,岂能让手下将士听到他情绪失控的哭声?!
曹昂用尽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鼻涕和嘴里的鲜血掺杂在一起,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就像是一只失去了庇护的小狼,试图哀嚎却不敢暴露自己,只能在黑夜中暗自忧伤,心痛到了极致!
夏侯渊看着很是心疼,抹了把眼泪冲了上来,将曹昂抱在了怀里,低声劝慰道:“子修,师傅知道你难受,你哭吧,没有人会笑话你!”
曹昂只是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嘴里,用力咬着,一声也不吭。
夏侯渊一边拍着曹昂的脊背,一边低声劝道:“我和你父亲,虽然不是亲生兄弟,打小感情却很好!他去世了,我也很难过。我了解你的心情,只是,昂儿,你现在可不能悲伤过度倒下去。现在你父亲去了,振兴曹家的重担就压在了你的肩头,你姨娘(卞氏)前段时间给你生了个弟弟曹丕,现在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你,你可不能倒下啊……”
小乙也冲了上来,抹了把眼上的泪水,低声劝道:“少主,您就哭吧,我出去以后就说是我哭的,没人知道!”
曹昂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帐篷,两眼无神而又呆滞!
夏侯渊一看不是事,松开了曹昂,盯着他的双眼,怒声说道:“去年单骑退敌、七步作诗的好儿郎,竟然只有这么点承受力,实在是让我失望!曹子修,你要是还是这般做女儿态,就不配做我的弟子,不配你父亲的期望!”
也许是被他这么一说,曹昂猛地震醒过来;也许是悲伤到了极致,反而有了些清醒。总而言之,曹昂直勾勾地看着夏侯渊,大声说道:“师傅,我想报仇!”
“好!”夏侯渊大声赞道:“这才对嘛!江湖上有的是好汉,其中几家有名号的,师傅我也很熟。只要舍得出钱,肯定能雇到顶级杀手,只要咱们下功夫,说不定就能杀了那吕布!到时候师傅我也亲自出马,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曹昂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吕布只是董卓的打手,没有董卓的命令,他岂敢谋害我的父亲?!而且父亲本来就是为天下众生、为汉室社稷刺杀董卓,作为他的儿子,我一定会完成他的这个心愿!”
“你要刺杀董卓?”夏侯渊诧异地问道,随即一拍大腿:“不愧是我的徒弟,有魄力!虽然他董卓是相国,可只要咱们下决心,我就不信他十二个时辰全都防守严密!别的不说,咱们营地七百人中,总能挑出二十名好手!师傅这就带领他们前往洛阳,拼死也为你完成心愿!”
曹昂感激地冲夏侯渊行了一礼,却还是摇了摇头。就听曹昂沉声说道:“师傅,我不想刺杀董卓,我要光明正大杀了董卓!”
此言一出,可谓是举座皆惊,就连夏侯渊也不由得摸了下曹昂的头,看看自己的弟子是不是悲伤过度发了烧,这才说了胡话。人家董卓是谁,那可是相国,乃是朝廷现在权势最大的人,你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
曹昂沉声说道:“师傅放心,我并不是随口胡说。那董卓虽然高居相国一位,可是他的统治并不是牢不可破。这段时间我根据与祖父、父亲往来的书信和自己对朝局的判断,可以断言,董卓现在是在沙滩上称王称霸,只要洪水一来,他构建的权力架构就会轰然倒塌!
第一,董卓对他的手下只加以财货美姬的赏赐,却没有对他们授予高官。这一方面是因为董卓的手下资历不够,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董卓对他手下的这些西凉官兵存在忌惮,害怕有人取得政权之后,对他的地位形成威胁!所以,董卓如果顺水顺风,他的手下都会欣然听命;董卓如果处于劣势,他的手下就不会如他预料的那般忠心!
第二,董卓将党人们全都提拔为各地郡守,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他的名声,却丧失了对各地统治的根基。这些党人都有忠贞的名声,身后又往往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很容易就能平定各地,掌控政权。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屈服于一个西凉的莽汉?更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去俯首听命!我敢说,只要咱们举起义旗,各地肯定会纷纷响应!要知道,靖难可是最容易升官发财、建立功勋的!
第三,董卓cāo纵皇帝废立,已经逾越了人臣本分,加上现在又自领相国,很有篡汉自立的嫌疑。加上有传闻说他夜宿龙床、欺压皇帝,士人谁会漠视不管?汉室如今已经绵延了四百多年,汉室血脉统治天下已经被世人所公认,岂能是一个董卓就能轻易动摇的?眼见着董卓篡权,刘表、刘璋等人岂会罢休?!
第四,西凉韩遂、北宫伯玉多年叛乱,已经损耗了朝廷在那里的底蕴,长期的平叛战争,也已经将朝廷的各种资源耗尽,朝廷现在对西北地区只能咬着牙不断投入,却看不到任何回报。董卓虽然掌控了政权,却也背上了沉重的负担!洛阳虽然是dì dū,可粮草物资却基本上通过关东输运,一旦咱们这边兴起义军,就能掐断洛阳那边的补给。我可以断言,董卓能够动用的资源实在是有限。只靠官府原有的库存,董卓根本就撑不了几天!到时候,要想维持部队,他就得对民间进行搜刮,这样一来,民心无存,部队更是纪律败坏,就算是jīng锐之师,也会沦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货,怎么可能还是义军的对手?!
有此四点,董卓必败,我必能得以报仇雪恨!”
夏侯渊诧异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弟子,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徒弟聪慧果敢,却没想到他对天下大势居然有如此清楚的认识,实在是难得啊!甭说别人,夏侯渊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些方面,可以说曹昂的一番话,给了他巨大的震动!
夏侯渊被曹昂的这番话所说服,他不由得躬身问道:“那咱们如何兴起义军呢?咱们现在可只有七百人!”
曹昂只说了两个名字,“卫兹、桥瑁!”
仅是这四个字,就解决了夏侯渊的疑问!
第84章 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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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兹能被曹昂等谯县人所知,其实还归功于那个早死的文生。过去说起文生,大家都说他能与卫兹齐名,乃是陈留一代有名的富豪。说的久了,也就顺便记住了卫兹的名字。因此,当曹昂说出卫兹的名字后,夏侯渊不禁点了点头:“不错,卫兹家财万贯,有他资助咱们,军费方面就不用担心了。不过咱们和他一直没有交情,能否拉到资金呢?”
曹昂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沉声说道:“叔父不必担心,祖父前不久因为jīng制盐的销售代理问题与那卫兹有过来往。这次我来陈留,还特意带来祖父的亲笔信,准备拜见卫兹,加强生意上往来。听说这卫兹很识大体,对汉室极为忠心,侄儿应该能将他忽悠一番!”
“忽悠?”夏侯渊诧异地问道。
曹昂连忙挠了挠头,“口误,口误!对了叔父,这桥瑁曾任兖州刺史,现在就任东郡太守。如果咱们贸然上门,说不定他会闭门不见。还请师傅派人回家,为我讨取祖父手书一封。”
夏侯渊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子修啊,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事急从权的道理。你手上不是有你祖父的亲笔信嘛,比着它,自己写一封就是了,至于印章,反正也只用一次,找个萝卜刻一个就是。话说当年我和你父亲等人一同逃学的时候,经常这么干……”
曹昂哑然,夏侯渊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讪笑一声,不再说话。
气氛有些个尴尬,曹昂稍一沉吟,便沉声说道:“师傅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我这就去卫兹府上拜访,希望能说服他相助;师傅您去和士兵们说明目前的局势,让大家了解到咱们现在的处境。若是愿意跟着咱们反抗暴董,那下月饷钱加倍,反正快过年了,也算是我家的一点心意;而士兵们不愿意冒险,咱们也不强留,只是最近饷钱紧张,希望他们同意咱们拖欠几天,等到宽裕了再与弥补。”
夏侯渊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个好办法。都说当兵吃粮,大家当兵不就是为了这点饷钱嘛!与其被拖延饷钱,还不如挣个双倍饷钱呢!何况好多人的亲眷都在曹家耕种田地,实在也抹不开这面子。这样一来,即便有人离开,人数也会大幅减少。
曹昂见夏侯渊同意,便将小乙留下,让他找人仿刻印章,自己带着廖化等五名卫士,前去陈留拜见卫兹。
当然,在拜见之前,曹昂特意到市集上挑选了一些礼品,毕竟自己这是初次登门,岂能空手。
很快,曹昂就带人采买妥当,提着礼物来到了卫兹门上,向门客说明来意,并递上拜帖。
很快中门大开,当中一人大步走了出来,圆圆的脸膛、胖胖的身子,未语先笑。不过此时那人却绷住了脸,大步走到曹昂跟前,深深作揖,沉声说道:“陈留孝廉卫子许,见过刺杀董卓、名动天下的义士曹公遗孤!”
曹昂躬身还礼:“曹子修见过卫叔父,家父生前曾与我说过叔父,说您乐善好施、以仁孝举孝廉,吩咐我多向叔父学习!”
卫兹大喜:“曹公也知道我?我实在是今生有幸啊!子修,请!”
曹昂连忙说道:“叔父,请!”
于是两人同行入府,曹昂略落后半步。等到入府之后,分宾客坐下。
卫兹欠身说道:“前几rì我刚刚得到消息,说曹公刺杀董卓失利,被吕布所杀,唉,功亏一篑啊!不过即便如此,曹公义行也是天下共知,实在是让人敬佩啊!”
曹昂连忙起身,向卫兹回礼说道:“如今汉室无主,董卓专权,欺君害民,天下切齿。家父奋起搏击,只恨力有不逮,慷慨就义!如今董卓气焰嚣张,遍发名帖羞辱家父,昂身负家仇国恨,实在是气愤难当!听闻卫公乃是忠义之士,所以厚颜前来求助!”
卫兹没有推脱,而是拱手说道:“如今天下生乱,非兵无以整之;董贼肆虐朝堂,非兵无以制之!如今曹公身负天下之望,虽然慷慨就义,忠义之名却响彻宇内。只要子修举起义旗,天下壮士一定会踊跃相投。我早就有起兵伐董的念头,只恨未遇到英雄。既然子修有此大志,我愿意变卖家产相助!”
曹昂起身向卫兹行了大礼,恭声说道:“沙场征伐,昂虽不才,却愿意一力承担。至于后勤补给,还望叔父与我家子廉叔父共同携手,咱们一起匡扶社稷!”
卫兹回了一礼,大声说道:“如此,我卫子许幸甚。既然投于将军帐下,将军便可与我平辈论交,唤我子许即可。子修兄,听闻东郡太守桥瑁近rì前来陈留,还望子修兄与他商议起兵一事,以壮声势!”
曹昂点头,沉声说道:“我正有如此念头,只是我尚无一官半职,贸然登门,有些不妥!”
卫兹摇了摇头,“子修休要妄自菲薄,你父亲忠义之名响彻天下,大家对他很是敬重,对您这位烈士遗孤也会心存敬意。只要你登门求见,桥公必定会开中门迎接!
至于您的官职一事,倒也无虑,别的不说,今岁豫州还有举孝廉的名额。你这样的烈士遗孤如果还不能举孝廉,天下谁人信服?!等到举孝廉之后,您首倡义军,诸公肯定会授予您官职,以壮其行!”
曹昂起身,大声说道:“兵之兴者,自今始矣!匡扶社稷,君记首功!”
卫兹大笑:“谢子修抬举,苟有利于社稷,纵死无憾!”
两人相识大笑!
下午时分,经过夏侯渊的指导,一封曹嵩写给桥瑁的书信新鲜出炉,上面的印信也做得惟妙惟肖。
曹昂手持此信,带着廖化前往桥瑁住处拜见。果如卫兹所料,见过曹昂的名帖,桥瑁立即下令大开中门,迎接曹昂。
当然,桥瑁自持身份,并没有走出门来迎接,而是站在了客厅门口,等候曹昂拜见。
等到曹昂行礼之后,桥瑁立即将曹昂搀了起来,笑着说道:“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孟德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真是大英雄大丈夫,我桥瑁很是羞愧啊!当初孟德被推举为东郡太守,迟迟不肯上任,我桥瑁急于为百姓做事,领了他的职位,实在是羞愧啊!”
曹昂连忙说道:“叔父不要自责,当初家父被推举为东郡太守,无非是那些常侍们对家父的明升暗降之举,乃是腌宦的yīn谋!叔父自从上任以来,整修道路、牧民生息,官声极佳。家父去年也曾说过,若他坐上这职位,可能还比不上叔父呢!”
桥瑁大笑,心中很是得意:“都是孟德抬举我!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如今天下将乱,能够安民者必是孟德’!孟德兄忠义正直,心怀社稷,如今被吕布宵小所杀,苍天无眼啊!”
桥瑁的父亲,乃是曾任过太尉的桥玄。听到桥瑁转述他父亲对曹cāo的评价,曹昂站直了身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等到桥瑁说完,曹昂哽咽着说道,“父亲生前曾对我说过:‘故太尉桥公,懿德高轨,泛爱博容。国念明训,士思令谟……’”
听曹cāo曾对自己的父亲桥玄如此推崇,桥瑁很是高兴,竟不顾尊卑,亲自领曹昂入内,并坐在大堂zhōng yāng。
听曹昂说完自己想要起兵讨伐董卓的念头后,桥瑁连连点头,拍掌赞道:“我也有此念头,前不久袁本初曾经派人与我联系,也说过此事。看来天下豪杰,都有志于此!子修啊,你有什么需要,跟叔父说说。无论是甲胄器械,还是士兵壮丁,叔父虽然不才,却也能为你提供一二。”
曹昂轻轻摇了摇头,环视左右。桥瑁明白他的意思,虽笑他过于谨慎,却还是命侍从退下。
曹昂这才说道:“得知父亲壮烈就义的消息后,我已经派人飞马通知祖父,变卖家产,征集壮士。而且上午的时候,我与卫子许商谈甚欢,他已经决心加入到我的麾下。短期之内,粮草问题倒是无忧。只是现在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整个陈留、东郡,乃至整个豫州,只有叔父您有资格办理此事,故我特意前来相求!”
听曹昂这么一说,桥瑁更添了几分兴致,连忙催促曹昂仔细解说。
曹昂于是说道:“各地豪杰虽然准备起兵,但名不正言不顺,不太方便。叔父官居东郡太守,又与洛阳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叔父能诈做三公移书,传驿州郡,说董卓罪恶,天子危逼,企望义兵,以释国难,那么天下豪杰都有了正大光明的起兵理由!如此天下幸甚,社稷幸甚啊!”
听曹昂这么一说,桥瑁先是皱紧了眉头,然后紧张地思考一番,看着曹昂恳切的眼神,终于下定了决心。就听他沉声说道:“孟德敢于孤身刺董,慷慨就义,我桥元伟也愿意效法他的壮举,匡扶社稷。虽然诈做三公移书不算太厚道,但事急从权,这件事,就交给我!”
曹昂起身,恭敬地行礼:“若能匡扶社稷,首功便在桥公!”
第85章 推选盟主
数rì后,桥瑁伪造的书信文告已经传播开去,曹昂也将自己的营盘正式迁到了陈留城外,树立了招收义兵的大旗。\/\/..\/\/
此时曹昂虽然年纪尚小,却已经被谯县和陈留两地联名举为孝廉,加上父亲曹cāo忠义刺董天下皆知,因此举起招兵的大旗后,很快就有人前来投奔。其中比较有名声的有两人,分别是乐进,阳平卫国人,字文谦;李典,山阳巨鹿人,字曼成。至于夏侯惇、曹仁等人,则继续留在谯县,稳固曹家基业,并为大军提供粮草物资。
于是曹昂整训部队,麾下现有夏侯渊、曹洪、卫兹、乐进、李典、廖化等六位后世知名将领,部队更是急速扩充到了四千余人。
而此时冀州州牧韩馥也收到了桥瑁派人送来的密信,很是踌躇。他对身边的几个从事说道:“我能够出任冀州的州牧,乃是出于董卓的推荐;碍于与他的交情,前不久我还派人监视袁绍,不准他领军出郡县。可是现在三公向各地发出书信,那咱们应该帮助董卓,还是应该帮助袁绍?”
治中从事刘惠听后勃然大怒,厉声说道:“韩公出任州牧一职,乃是出自天子的任命,与他董卓何干?!现在曹孟德舍身刺杀董卓,慷慨就义,天下称颂,难道说韩公要违逆天下士人之意吗?再说了,咱们起兵乃是为了国家,管他们袁绍、董卓何事?谁对国家有利,咱们就该帮助谁!”
听刘惠这么一说,韩馥也觉得自己有些个理亏,不由得面有惭sè。
刘惠慷慨激昂过后,又担心韩馥因为自己刚才的斥责而怪罪他,心中有些后悔。加上他见韩馥并没有带头兴义兵的意思,就赶紧献计弥补道:“出兵打仗乃是凶险之事,咱们可不能做出头鸟。反正现在咱们也有时间,不如看看其他州的动向,等到有发动的州郡,咱们再兴兵响应。反正冀州现在兵强马壮,并不弱于其他州郡;就算是别的州率先举起义旗,也不会比冀州建立更大的功勋!”
韩馥听了正合心意,于是撤回监督袁绍的从事,并亲笔给袁绍写信,历数董卓的罪状,听任袁绍起兵。同时,韩馥还派人送来大笔军粮,算是表示自己对先前活动的歉意。
于是袁绍留下大将颜良、文丑镇守渤海,自己屯兵河内,与河内太守王匡一道训练兵马,随时准备出击。而豫州刺史孔伷屯颍川,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等人纷纷提点兵马,前往酸枣,后将军袁术也带领人马屯兵鲁阳,秣马厉兵。
鲍信过去与曹cāo的关系很是不错,对曹昂更是视同子侄,不仅给曹昂的军队补充了不少军械,还免费送上大笔的粮草物资。
对于这个慷慨的世叔,曹昂也很是感激。想到在后世历史上,鲍信拼死救出曹cāo,自己却壮烈战死、尸骨无存,曹昂对鲍信又有了一份感恩与怜悯。于是曹昂决定给鲍信送上一份大功,那就是矫诏!
此前,曹昂也想过自己提出矫诏之事,只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就算是提出矫诏,也不会得到众人的信服。不同于历史上曹cāo逃出洛阳传出矫诏,曹昂可是一直生活在谯县,他根本没有接触到圣旨的机会。
而鲍信就不同了,他过去受大将军何进的征辟就任骑都尉,招募了千余士兵,返回洛阳的时候正赶上董卓进京。鲍信看出董卓的危害,劝说袁绍斩杀董卓,可是袁绍当时却因为一时畏惧不敢行动。于是鲍信愤而回乡,后来不断有何进的旧部前去投靠,很快就征召到士兵两万余人。/\/\../\/\如果说从宫里传出密旨,那军队中有大量前羽林卫士兵的鲍信最容易收到这密旨。
在经过曹昂的耐心劝说后,鲍信终于同意了曹昂的请求,向各路诸侯去信,说自己奉有天子密诏,讨伐董卓。
曹昂立即从脑海中翻出历史上的檄文来,大笔一挥,将讨伐董卓的檄文默写出来:“昂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yù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rì,可速奉行!”
此檄文一出,各地诸侯纷纷响应。即便不能出兵,也派出使者前来以壮声势。虽然兵马不算太多,名头却是不少。
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桥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瓚。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至于曹昂,虽然所部兵马有限,身份也很是低微,只是个孝廉,可看在他亡父曹cāo面上,大家还是将他列为第十八镇人马。
各路人马齐聚一起,曹昂、张邈、桥瑁等人作为地主,纷纷宰杀羊马,大会诸侯,商议进兵之策。
太守王匡与袁绍的关系素来很好,来之前也曾与袁绍密议将他推上盟主的宝座。于是他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咱们十八镇人马一同讨伐董卓,必须设立盟主,令行禁止才能打胜仗!不知各位意见如何,有何人选?”
曹昂虽然年纪尚幼,却也有一席之地,听了王匡的话,他率先说道:“本初叔父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加上又是咱大汉朝名相的后裔,可为盟主!”
曹昂虽然实力最弱,但名声却很是清正,他的这番话很快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袁绍看着曹昂,眼中也很是欣慰,心中暗道:孟德啊,你英年早逝,你的儿子却很是英武,而且很识大体,知道推举我为盟主,很是不错。我袁本初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曹昂的建议,比如说袁绍的弟弟袁术。
在这里,就要简要介绍下袁绍与袁术的关系。两人都是袁逢的儿子,不过袁绍乃是庶出。袁逢官拜司空,而两人的伯父官拜左中郎将的袁成,英年早逝。袁逢为了让自己兄长的香火延续下去,就将袁绍过继给了袁成。袁绍生得英俊威武,很得袁逢、袁隗喜欢;而袁术自恃自己乃是正室嫡子,对袁绍极为不满,两人不能说势成水火,却也是矛盾重重。
比如此时,袁术很希望有人推举自己担任盟主,但他等啊等啊,却根本没有人上前。眼见着十七路诸侯全都赞同袁绍担任盟主一职,袁术也不好公然反对,只能够随大溜站起来,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袁绍冷眼看了下低着头的袁术,心中暗道:兄弟,咱们袁家只能有一个领头人,那就是我袁绍!
心中暗暗发着狠,袁绍表面上却笑嘻嘻地,连连推辞。其实这个盟主谁不想干,只是相对而言,袁绍的实力最强,盟友最多而已。见袁绍推辞,真有几家诸侯想要毛遂自荐,袁绍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此时曹昂再次越众而出,大声说道:“各位叔叔伯伯,且听我一言!”
曹昂稚嫩的童声在这人群中听起来很是特别,大家也不想与小孩子计较,全都住了嘴,听这孩童有什么话说。
曹昂冲大家做了个罗圈揖,大声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咱们今天汇聚一堂,是为了讨伐董卓,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如果是为了升官发财,那大家就不会冒险出兵,而是心安理得地接过董卓的赏赐,安心享受生活。正是因为大家心存社稷、忠于汉室,这才不顾辛苦,带领兵马来到了这里。而咱们今天会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建立一个协调机制,更有效地整合力量,更有力地讨伐董卓!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大家心中都存着趁机扩张地盘的心思,可是也确实心中对这汉室有些个眷恋,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有所作为。
曹昂大声说道:“十八镇人马中,我们曹家实力最小,正因为如此,我才看得格外清楚。本初叔父家世自不用说,现在又有着韩州牧的全力支持,战争潜力颇大。加上王太守(王匡)等人大力协助,只有他担任盟主一职,才能让咱们十八镇人马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如果换成他人,即便军力强于本初叔父,综合实力却远逊于他。与其在这里为了这点事争来争去,还不如赶紧立本初叔父为盟主,迅速讨伐董卓呢!当然,这只是侄儿的一点愚见,不到之处,还望各位叔父海涵!”
曹昂说完之后,韩馥使者、王匡、鲍信等人纷纷符合,袁术等人见大势已去,便也不再抗争。
于是袁绍这次再也不敢推辞,立即就任盟主一职。作为回报,经袁绍提议及大力坚持,刚满十二岁的曹昂便被大家表奏为奋威将军!
第86章 策马疾驰
次rì一早,数万将士已经筑起了三层土台,上面遍插旗帜,又树立白旄黄钺,正中金盘里盛有兵符将印。众位诸侯聚在一起,恭请袁绍登台。
袁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
早有人献上檄文,就听袁绍大声读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也许是掺入了几分真感情,袁绍读起来慷慨激昂,就连曹昂听了也不由得慨然落泪。此时有人献上祭祀之物,众位诸侯一起上前,歃血为盟。
稍后礼成,大家感觉关系又近了三分。于是三通鼓毕,袁绍升帐而坐,各位诸侯按照年龄大小、爵位高低分别坐下,曹昂自然坐在了最下方。
很快献上酒菜,众人大喝起来,曹昂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也只能羡慕地看着大家喝酒,自己用力啃着羊蹄筋。还别说,这羊绝对是无污染绿sè环保食品,吃到嘴里那叫一个香啊!
看着双手都是油的曹昂,袁绍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个曹昂还是个孩子啊,孟德早逝,这曹昂虽然年幼却也只能出来挑大梁,实在是可怜啊!而且这孩子很是懂事,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一边,立场坚定,这样的好苗子我袁绍肯定要大力扶持!也让大伙看看,我袁绍的好品行!
袁绍悄悄给王匡递了一个颜sè,王匡心领神会,立即举起杯来,大声说道:“今rì咱们既然推选盟主,就要听从盟主的调遣,为匡扶大汉社稷做出自己的贡献。千万不能挑肥拣瘦,乱提条件!”
大家纷纷出声附和,只有袁术低着头不说话,闷不做声喝闷酒。
袁绍轻轻皱了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他们两人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争权夺势,但袁绍自认两人还算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袁字嘛!
于是袁绍轻轻咳嗽一声,见大家目光都转向自己,便沉声说道:“绍虽不才,既然承蒙各位将军信任被共推为盟主,一定会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俗话说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希望各位约束部众,严格遵守军令,不得违背!”
袁绍说得乃是正理,所有人都点头应命,就连袁术也点头称是。
于是袁绍大声说道:“我弟弟袁公路大家都认识,官居虎贲中郎将,由他总督粮草。公路,你要应付各营支取,不要出现疏漏。”
袁术听到袁绍将这重要的差使交给自己,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大声领命。这个差事好啊,不用亲自上阵,没有多少危险,而且还有丰厚的油水。看来本初对我还不错,总算是懂些礼数。
袁绍又对众将说道:“大家各守险要关卡,谨防董贼杀出,还需一人为先锋,直驱汜水关。不知哪位将军有兴趣?”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吱声。直扑汜水关是要与董卓jīng锐直接打仗的,折损实力的事情谁愿意干?!
这时帐下闪出一人来,大声说道:“末将愿为先锋!”
众人仔细看去,却是那十二岁的曹昂。就见他今rì穿了一件亮银sè的铠甲,腰间系着一根麻绳,头盔上的红缨更是被他换成了白缨,显然是在为父戴孝。
袁绍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子修其志可嘉,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咱们座中这么多人,难道要你个小孩子去打头阵不成?!是爷们的就起身请战,大家要是都不吭声,我袁绍愿为大军先锋!”
被袁绍这么一激,众将全都起身请命,更有一人大步向前,大声说道:“孙坚愿为先锋!”
“好!”袁绍大声赞道:“文台勇烈,一刀一枪拼出乌程侯的封赏,可谓江东猛虎。有你做先锋,我袁绍一百二十个放心!”
被袁绍这么一夸,孙坚也觉得倍有面子,很是高兴。很快,就率领部队出发,前往汜水关。不过没行多远,斥候就汇报说,济北相鲍信之弟鲍忠率领三千人马悄悄出发,现在正在大军之前。
听到汇报,孙坚的手下祖茂、程普等人很是气愤,全都要求孙坚下令提高行军速度,超过那鲍忠去。这讨伐董卓的首功,必须是他们江东军的!
孙坚却微微一笑,摇头说道:“能有人为咱们探路,何乐而不为?当年我曾与董卓打过交道,他的手下,可不是易于之辈!就让鲍忠替咱们称量下敌人的虚实,未尝不可啊!”
众将听孙坚说得有理,这才安静下来。
而在此时,鲍信也悄悄来到曹昂营中,对曹昂低声说道:“子修啊,我知道你报仇心切,这不,我已经派叔义出马,率领三千步兵抢先出发,一定能在孙坚之前抵达汜水关!到时候叔义夺了这会盟后的首功,也算是为孟德之死讨些利息!”
曹昂闻言很是感动,但随即就是一惊。他知道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将来会在汜水关下栽个大跟头,那名不见经传的鲍忠肯定更惨,说不定就得丢了xìng命。人家是为了替我报仇这才冒失出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可是曹昂却不能明说,要不然既不能解释自己未卜先知,也是对鲍忠能力的质疑,让鲍信颜面无光。
于是曹昂皱了下眉头,对鲍信拱手说道:“叔父,多谢您对我的体谅。只是咱们刚刚歃血为盟、约定听从袁盟主的命令,可是又偷偷派出兵马,未免有些不妥。现在袁本初刚刚坐上盟主之位,很可能会寻一支人马杀鸡儆猴,以树立他盟主的威信。叔父贸然出兵,可不要被他寻住由头!”
听曹昂这么一说,鲍信也觉得有些不妥,挠了挠头,迟疑地说道:“你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叔义已经走了大半rì了……”
曹昂沉声说道:“侄儿军中有百余骑兵,还望叔父写下手书,侄儿这就带着五十骑兵去追叔义叔父回来。”
鲍信点了点头,不过却还是有些迟疑:“子修,你派人送信即可,等你赶上部队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已经与贼人打了起来,你身边只有五十骑,太过于危险。”
感受到鲍信对自己的关心,曹昂心中一暖,故意笑着说道:“叔父忒小看我,我胯下有战马,打不过不会跑嘛!”
一边说,曹昂一边哈哈大笑。
鲍信一想也是,赶紧取过笔墨,匆匆写就文书,并盖上自己的随身大印。
于是曹昂将营中防务托付给夏侯渊,自己带着廖化等五十名骑兵,往汜水关方向而去。
作为一个穿越者,曹昂清楚地知道骑兵在古代战争中的重要xìng,只是中原缺马,尤其缺符合骑兵要求的战马。而且供养一个骑兵耗费的钱粮,足足相当于五个以上的步兵。别以为战马光吃草,还要不时给他们喂些豆料、加些jīng粮,许多骑兵都从自己的口粮中省出一部分来,塞给自己的战马兄弟。
骑兵这方面的花费很是不菲,也就是曹昂穿越以来,发明了jīng制盐和蒸馏烈酒,这才供养起百余骑兵。君不见鲍信麾下有两万步兵,五千余辆运送粮草物资的大车,却只养得起七百骑兵嘛!
一路疾行,很快曹昂就赶上了孙坚的队伍,他顾不得与孙坚搭讪,率兵从一侧急速超越。
孙坚看到了这一小队骑兵人马,对左右说道:“咱们江东缺马,现在也只组建了两百骑兵,这次北上我还没舍得带来。看着人家的骑兵队伍,还真有些羡慕。等破了董卓,咱们好好抢掠一番,抢个几百匹西凉战马来!”
众将纷纷附和,程普年长,比较沉稳,遂低声问道:“主公,看这小队骑兵的方向,是去那鲍忠军中传令,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孙坚微微一笑,同样低声说道:“能有什么变故,无非是袁本初得到消息,派轻骑上前阻拦鲍忠进军而已。眼看着汜水关在前,鲍忠哪里会听命令,肯定会拒绝执行。再说了,就这一队骑兵,还能改变战局不成?等到西凉军与鲍忠打得两败俱伤,就是咱们江东军建功立业的时候!”
众将大笑。
再说曹昂,率领骑兵急速奔跑了一个时辰,就不得不停了下来。一面给战马补充食水,一面检查战马的马蹄,寻找损伤的战马,免得毁了它。这次还算是幸运,一路上都是走得大路,战马并没有折损。
后世骑兵之所以能长时间行军打仗,主要是因为有高桥马鞍、马镫和马蹄铁三件宝物。这三样制作起来倒也不麻烦,只是曹昂觉得自己军中骑兵太少,如果不小心将这三件宝物流传出去,反而是给自己树立了更强的对手。等到自己rì后有了相应的实力,再制造不迟。
休息了半刻钟时间,曹昂一声呼啸,大家又都跳上了马背。曹昂沉声说道:“兄弟们,再往前走很可能遭遇西凉骑兵,所有人提高注意力,做好战斗准备!”
大家大声领命,策马向前……
第87章 笑退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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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挥鞭冲上一个小山坡,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去,见鲍忠所部人马正在一处破旧的土城边上休息。远处并没有看到烟尘,看来鲍忠所部应该还没有被董卓所部发现,曹昂顿时松了一口气。
廖化也笑着说道:“主公,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咱们总算是赶上了。我一路上一直担心他们与董卓打起来,咱们这边可是只有五十骑兵”
曹昂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元俭,咱们总算是没迟到。你立即带二十名骑兵,前往前方侦察情况,布下斥候网。鲍忠所部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我估计对面的胡轸应该也快有所行动了”
廖化点头,立即点了二十名骑兵,策马向远处冲去。曹昂则环顾左右,大手一挥:“走”
正在土城外吃饭的鲍忠,很快收到了斥候传来的消息,大本营方向有小股骑兵正在向这边冲来,很可能是传令兵。
鲍忠顾不得吃饭,连忙起身上马,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去,见对面领头的那员武将很是瘦小,不禁有些诧异。
负责外围jǐng戒的百余士兵最早与曹昂等人相遇,那百人士兵的屯长连忙大声问道:“这里是秉中将军鲍将军的营地,敢问尊驾何人?”
曹昂还未说话,旁边小乙已经大声说道:“你面前的乃是奋威将军,还不快去通禀?”
屯长连忙答应着,就要去通知鲍忠,让他出营迎接。毕竟奋威将军虽是个杂号将军,却也比秉中将军的官职要大。
曹昂笑着叫住了他,大声说道:“这里是鲍叔父的营地?我正是奉了允诚将军的命令,前来这里传令。这样,你先派人去和叔父通禀一声,我随后前去拜见。”
曹昂说得十分客气,屯长连忙答应下来,立即命人前去中军通禀,自己则陪在曹昂身边等候。
曹昂看着不远处废弃的土城,诧异地问道:“这土城离得这么近,你们为什么不入城休息,反而在城边上生火吃饭呢?”
那名屯长连忙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座土城虽然看起来完好无损,里面却荒废已久,虽然也有水源,但是杂草丛生,很是不便。如果大军在里面宿营,起码也得多半个时辰来拔除杂草、整顿营务。反正咱们只是路过这里,犯不着废这么大气力。”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对了,这里乃是交通要道,怎么会有这么一座废弃的土城呢?”
那屯长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些西凉军惹的祸前不久这里举行祭社活动,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没想到这情况被西凉军知道,胡轸立即带领部队围住了这里,将男子全部斩杀,并将砍下来的头颅挂在了车辕上,还将女子编入军jì营,所有财物被他们私分。然后胡轸上奏说这里乃是邪教的一个据点,向洛阳申请奖励。结果,这里就成了一片鬼蜮,本来热闹的土城也成了废墟”
曹昂皱了下眉头,怒声说道:“这些天杀的贼兵”
那名屯长也叹了口气,叹息着说道:“那会吃饭前我们还从废墟里清除了百余具尸骨,集中埋葬起来。唉,都是猩怜的老百姓,曝尸荒野实在是可怜”
正说着,去送信的那名士兵大步跑了过来,顾不得喘息,大声说道:“鲍将军已经下令,大开营门,亲自来迎接曹将军大驾”
屯长赶紧闪到一旁,躬身施礼。
曹昂笑着摇摇头,“怎敢劳烦叔父来迎接,左右随我前去,一同拜见叔父。”
听到他的命令,三十名骑兵赶紧牵着战马,尾随曹昂,前往中军。很快,众人就看到鲍忠等人的身影,正在营盘的大门口等候着曹昂一行。
这里只是个简易的行军营盘,大门附近的栅栏也很是稀疏,只是从辎重车上搬下几个拒马而已。两行高大的军士站在营门两端,鲍忠站在当中,曹昂不由得失笑,这简直就是孝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眼看着鲍忠看向自己,曹昂连忙绷住脸,大步上前作揖问好:“子修见过叔父”
鲍忠连忙将他搀扶起来,笑着说道:“子修啊,你快马赶来有什么事啊?我正准备夺取汜水关呢”
曹昂连忙将鲍信的手书奉上,鲍忠接过书信,展开一看,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曹昂连忙低声劝道:“叔父,现在袁本初刚刚就任盟主,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迫切希望建立自己的威信。叔父此次奋勇讨贼,本意虽好,却因为没有正式收到将令,很容易被人诟病。希望叔父能够忍耐一下,rì后再杀敌报国”
曹昂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自己兄长确实也下达了退兵的命令,鲍忠终于点了点头,同意退兵,并立即下令全军整理行装,准备后撤。
听到他的命令,士兵们赶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几口吃完干粮、喝完野菜汤,就将营地里的篝火熄灭,将吃饭用的大锅捆到了辎重车上。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一名曹家军骑兵突然快马赶来,疾声说道:“启禀将军,远处发现胡轸的骑兵斥候”
曹昂、鲍忠顿时大惊。他们现在所处的营盘,本来就是个临时驻地,根本就没有完备的工事。加上现在大家正忙着收拾行装,乱成了一团,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组织部队集结备战。
鲍忠已经乱了分寸,低声嘟囔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曹昂也皱起了眉头,连忙问那骑兵:“胡轸有多少人马,骑兵还是步兵,距离咱们有多远?”
那名骑兵摇了摇头:“刚刚发现他们的前锋斥候,其本部人马距离尚远,廖化让小人赶紧向将军禀报此事,以便早早防备。”
鲍忠急得团团转,猛地看到身后的土城,连忙对曹昂说道:“贤侄啊,不如咱们先去土城躲避一下。等到把部队整顿完毕,再与那胡轸计较”
一边说着,鲍忠一边想要往土城那边跑去。曹昂却猛地拽住了他,低声说道:“叔父不可,如果咱们先行进城,手下士兵不明情况,肯定会争抢入城。本来部队的建制就有徐乱,如果再出现踩踏事故,那肯定会乱成一团。别说大家被堵在城外进不了城,就算是勉强进城,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候也会无力守城”
“那怎么办?”鲍忠连声问道:“子修熟读兵法,必能救我早知道我就不抢这个先锋的差使了,早先我还以为是个美差呢”
“叔父,咱们两人必须守在这里,让士兵们看到咱们的身影”曹昂沉声说道:“这样一来,他们心里也有些底,因为他们总是觉得当官的不会将自己陷入绝境等到士兵们有序进入土城之后,咱们再入城,这样部队也不会出现踩踏伤亡,咱们也能顺利指挥部队守住这土城。”
“可是,这样咱们岂不是陷入了危险?”鲍忠焦急地抓住曹昂的手腕,两眼紧盯着他。
“叔父放心就是”曹昂知道现在稳定鲍忠的情绪最重要,要不然鲍忠要是先跑了,队伍可就要垮了。
所以曹昂一脸恳切地说道:“叔父,咱们胯下有马,真要是陷入危险,跑路就是了。我就不信,西凉军的步兵还能撵上咱们不成”
鲍忠听曹昂这么一说,心中一定。不错,我鲍忠的战马乃是哥哥鲍信亲自帮我挑选的,有个“踏雪无痕”的好名字,真要是西凉军杀过来,我骑上马逃命就是了。于是鲍忠大声喊道:“没听到子修所说吗,传令下去,以屯为单位,按照离土城的距离远近,有序进入土城,依托城墙做好防御准备。我和子修将军守在这里,等大家全都安全了,我们再入城”
马上就有将士大声领命,前去阻止部队有序撤入土城。鲍忠又低声下令道:“快牵战马来,咱们随时准备撤”
等了一小儿,牵着战马的缰绳,鲍忠终于安心了许多,而这个时候,廖化他们也已经被迫后撤,因为胡轸的本阵已经慢慢逼了过来。
胡轸揉了下眼睛,对身边的侍卫们说道:“我没看错,对方将领居然守在城外面,不率先进城。他们有什么把握抵抗咱们的攻击,这次我可是带出来五百铁骑”
旁边有个侍卫低声说道:“大人,对方的斥候虽然马术一般,却很是凶悍,兄弟们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就连战死者的尸体,也被他们抢了回去,到现在咱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哪路神仙”
胡轸皱了下眉头,听侍卫们这么一说,他倒真有些不敢妄动。对面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可是他们身后可是讨董联盟的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他胡轸就这么点人马,如果在这场遭遇战中折损过多,那他拿什么再去守城?
等到离得近了,见对面的几员将军从容不迫地谈笑着,里面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那少年人见胡轸一直看着他们,还笑着提起马鞭,冲胡轸打了个招呼。
胡轸心中更是惊骇,对方怎么可能如此镇定?他身后如果没有强援,胡轸打死也不信。就在这时,斥候快马回报:江东孙坚率领大队人马正在迅速赶来
手中只有五百骑兵的胡轸大骇,“快撤”
第88章 胡轸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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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远去的胡轸所部,曹昂和鲍忠几乎同时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乖乖,可吓死我了!.
看着曹昂露出如负释重的神情来,鲍忠这才觉得正常: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人,如果一点都不害怕,很是镇定地提出克敌制胜的计策来,那也太妖孽了。
不久,孙坚就带着大队人马冲到了附近,见鲍忠所部并无损失,很是吃惊。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盼着他们两败俱伤的念头,只是诧异地问道:“刚刚冲过来的贼将是何人啊,他怎么过来溜达一趟就跑了?”
曹昂作为小辈,自然只是拱手不语,安静地站在一旁。鲍忠笑着说道:“刚刚过来那人乃是董卓麾下大将胡轸!这次他带着数百名西凉铁骑想要过来捡个便宜,却被我军严明的军纪所震慑,加上文台兄及时来援,不得不狼狈逃离!”
孙坚拱手说道:“叔义兄太过客气,我部兵马到来之际贼兵已经遁走,分明是叔义兄临危不惧,指挥若定,这才将胡轸吓跑。子修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安心待在后方就是,你父亲的仇自有我们这些叔伯替你来报!”
曹昂连忙向孙坚行了一礼:“如此,侄儿多谢叔父。其实是因为侄儿报仇心切,这才鼓动叔义叔父率军来此,结果允诚叔父就派人追上我们,出示他的命令,让我们按照盟主吩咐行动。这不,我们现在正在整理行装,准备返回大营。”
听曹昂一说,鲍忠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侄儿不错,将贸然出兵的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即便rì后袁绍追究起来,也能用报仇心切来解释。
孙坚却轻轻皱了下眉头,他心里很是明白,这是曹昂主动为鲍忠承担责任。如果是曹昂鼓动鲍忠进军,那军中不该只有鲍忠的将旗,还应有曹昂的将旗才对。可是根据他和斥候的观察,军中根本就没有曹昂的曹字将旗,也就是说,曹昂肯定是随同那小股骑兵赶过来的。
当然,孙坚也不会不识趣地揭穿此事,他只是笑着说道:“本来还想与你们并肩作战,没想到另有安排,对了,反正你们要回大营了,能不能给我们一些粮食啊,运来运去太麻烦。”
鲍忠唯恐曹昂答应下来,连忙说道:“其实我们这里余粮也不多,本来打算攻进汜水关缴获些粮食的,现在军中只有两顿的存粮。这样吧,我们给你们留下一百石粮食,多少也是份心意!”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将站在孙坚身后,听着孙坚与鲍忠等人的谈话。当听到此处,祖茂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这么点粮食,拿我们当叫花子呢?”
此言一出,老成的程普连忙低声说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
孙坚也有些个尴尬,狠狠地瞪了祖茂一眼。
鲍忠冷哼一声,心中泛起了怒火。给你们粮食是看在大家都是盟军的份上,现在大军云集,粮草消耗甚多,连带着粮价大幅度上涨,一百石粮食也是不少钱呢!
见气氛有些个尴尬,曹昂笑着说道:“叔义叔父,反正咱们距离大营不远,要不,咱们勒勒裤腰带,再省出一顿饭来,拿出二百石粮食来。眼看着文台叔父就要跟敌人打仗了,得让他们吃饱啊!”
孙坚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一百石就能给士兵们加点餐了。你们也得吃饭,饿着肚子赶路,士兵们是要骂娘的!”
有这么一转圜,鲍忠总算是气消了一些,他沉声说道:“文台不必推辞,就按子修说的,我们留下二百石粮食。你们毕竟人多,这点粮食也就是打打牙祭。接下来就要打仗了,得让将士们吃饱!”
孙坚连忙向鲍忠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那我代将士们多谢叔义兄了。说实话,军中粮食还真有点紧张,有了这二百石粮食,再挖些野菜,今晚将士们就能饱饱吃上一顿。”
当下大家再说了些闲话,鲍忠便领着曹昂告辞。等到离开孙坚的视线,鲍忠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这个孙文台,手下的将领真是桀骜不驯,我们这些将主讲话,他一个小小的部将怎么还敢放肆?!要不是看在你子修的面子上,我才不给他留粮食呢!”
曹昂笑着劝道:“叔父不必生气,那胡轸此去肯定越想越会生气,说不定就会气不过,派人前来偷袭。到时候孙文台自然会与他大战一番,咱们且收拢兵马,暂时南下。多派斥候,悄悄监视附近情况。等到孙文台与胡轸拼得两败俱伤,咱们再杀出来不迟!”
曹昂的提议正合鲍忠的意思,鲍忠也不愿意一仗不打就撤回大营,这样对部队的士气折损很大。反正即便留给孙坚二百石粮食,军中还有七百多石粮食,足够士兵们食用。
当下两人商议妥当,很快就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设立营盘。
而此时胡轸正在大发脾气,怒声说道:“没想到我居然被鲍忠这个不入流的武将所骗,气煞我也!他们今天根本就没有防备,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停留,直接突袭就是了!”
一旁的赵岑连忙劝道:“将军不必在意,今rì如果将军贸然与敌决战,即便能击溃敌军,我们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等到孙坚所部冲上来的时候,就算是顺利突围,咱们也要折损甚多。还是将军深谋远虑,能够放下一时的胜负,主动撤离!”
听赵岑这么一说,胡轸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还是咱们西凉的老兄弟明了军略,知道我的苦衷,不像洛阳吕布那些人,只知道向董公摇尾乞怜,军略上一塌糊涂。这样吧,你马上挑选十名骑兵,前往洛阳报讯,请求援兵。”
赵岑诧异地问道:“将军,咱们手中有三千兵马,皆是jīng锐,加上还有坚固的城防工事,肯定能挡住贼军。何必往洛阳报讯?这样一来,大家还以为咱们打不过那些关东的贼兵呢!”
胡轸笑着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往洛阳派出信使,正好能让洛阳那些人意识到咱们的重要xìng,要不然他们夜夜笙歌,怎么能体会到咱们守边将士的苦楚?!凭什么他们闲着没事加官进爵,咱们却要节衣缩食披甲奋战?!”
赵岑深深拜倒在地,“将军明见万里,能够追随将军,真是我赵岑的幸运。”
于是,汜水关这里的信使快马加鞭,很快就抵达了洛阳。此时董卓正在皇宫的龙床上,跟灵帝留下的几个嫔妃盘肠大战,突然收到关东大军来犯的消息后,顿时吓了一大跳。他连忙起身穿上衣裳,带着在门口守卫的吕布返回相国府议事。
很快李儒等人也接到消息,统统赶到了相国府。吕布早就受够了这种高级保镖的待遇,率先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义父不用担心,关东的这些诸侯,只会耍嘴皮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领。在我吕布看来,如同草芥!孩儿愿率虎狼之师,尽斩诸侯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董卓一听很是高兴,笑着说道:“我有了奉先,终于高枕无忧了。”
不过董卓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给李儒使着眼sè。在董卓看来,吕布虽然拜自己为父,可毕竟是并州外人。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并州军分化瓦解,岂可再给他们死灰复燃的机会?!
李儒明白董卓的心意,连忙偷偷用脚尖碰了下华雄。华雄转头一看,却是李儒,心中了然。
李儒于是大声说道:“割鸡焉用牛刀?!想来进犯汜水关的乃是逆贼的先锋人马,不劳温侯亲往!我推荐一人,虎背熊腰、豹头猿臂,足以斩杀逆贼们的先锋大将!”
李儒这么一说,华雄连忙大步上前请战。这华雄乃是关西人,算是董卓的心腹。确实有一定的本领,论武艺也算骁勇。
董卓大喜,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奉先孩儿还是留在我身边为上。自从曹cāo刺杀我之后,没有奉先在旁值守,我实在是不能安心睡觉啊!这样吧,我封华雄为骁骑校尉,李肃为骑都尉,你们两人率领三千jīng兵,火速赶往汜水关,听从那胡轸的命令。”
华雄、李肃连忙上前领命。李肃乃是五原人,乃是吕布的同乡,他得到董卓的重用,吕布也觉得面子有光,于是笑着退下。
华雄、李肃等人先去调度人马,李儒低声说道:“现在袁绍这批人声称入京靖难,拥护刘辩登基,咱们要不要对刘辩……”
董卓笑着说道:“这点小事,你看着办就是了。”
李儒点头,随即离开。剩下吕布一人,见左右无人,便来到董卓面前,对他低声说道:“义父,那曹cāo受尽酷刑,还是不肯招认同谋。听说他的儿子曹昂也起兵反抗咱们,要不,咱们把曹cāo杀了吧!”
董卓摇了摇头,“先留着他,我还有用处。再说了,这家伙毕竟还有些才干,我实在是不忍杀他。对了,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你帮我盯着点王允。这老小子不算老实,咱们不能大意!”
吕布连忙点头答应下来,躬身退下。
四下无人,董卓喝了碗酒,冷笑着说道:“关东诸侯?!我呸!”
第89章 强攻汜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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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曹昂和鲍忠扎下营盘,闲着没事,曹昂便带着廖化等二十名骑兵偷偷跑到汜水关下,观看孙坚的攻城秀。 . .
且说孙坚身披烂银铠,头戴赤sè帻,手按古锭刀,胯下花鬃马,带着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将,领着万余大军出营,前往汜水关下擂战。
就听孙坚大声喊道:“胡轸匹夫,还不早降,更待何时?!”
城上胡轸高声喊道:“乌程侯,朝廷对你不薄,你为何擅自起兵作乱?!快快下马、束手就擒,看在你往rì战功的份上,我胡轸包你个前程!”
“呸!”孙坚大声喊道:“董卓恶贼,篡夺朝权,擅谈废立,天下共愤!……”
两人越吵越是上瘾,声音越来越大,调门越来越高,很快就累得只喘粗气,大口大口喝着水。
到了最后,就听孙坚用沙哑的喉咙喊道:“胡轸,有种你出关啊,咱们一决雌雄!”
胡轸大声喊道:“说大话谁不会啊,孙坚,有种你攻城啊!”
“有种你出关啊!”
“有种你攻城啊!”
……
“有种你出关啊!”
“有种你攻城啊!”
……
廖化打了个呵欠,低声说道:“真是无聊!他们俩也都是有名的大将,干嘛跟个小孩子一样吵来吵去,实在是无聊之至!主公,咱们来看他们斗嘴有啥意思,还不如回营睡大觉呢!”
曹昂却低声说道:“元俭,你要集中jīng神认真看,别被这些表面现象所蒙蔽!孙坚虽然一直在打嘴仗,他手下可没闲着,不但运上来不少长梯,就连攻城专用的云梯也推了上来。再看胡轸,虽然还在城楼上骂阵,你不觉得城头上现在少了不少人嘛!那些搬运器械、滚石擂木的民夫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全都下城了。估计不久,他们两军就要爆发大战!”
曹昂话音刚落,孙坚就猛地一挥手,程普等人立即率军冲了上来,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军中刚推到前方的四台云梯。可以看出这些云梯都是昨晚上孙坚所部匆忙赶制的,许多部件上面还有树皮、枝叶存在。
胡轸也大声喊着:“放箭!放箭!”
听到胡轸的命令,城上守军连忙将弓箭抬高,瞄向了高空,接连三连shè。箭矢飞啊飞啊,飞到顶端以后,便划了个抛物线,斜向下冲了过来,速度越来越快!
带头冲锋的韩当连忙喊道:“举盾!举盾!”
士兵们赶紧举起了手中的木盾,斜向上挡在了头前。就见箭矢不停地shè在木盾之上,不断发出撞击声。即便在战前准备了大量木盾,基本上人手一个,可还有不少箭矢从木盾的缝隙里冲了过来,狠狠地钉在了士兵的身上。
士兵们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盾牌的防护,接踵而来的箭矢迅速将他们钉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韩当大声喊道:“护住自己身子往前冲,冲过去就安全了!”一边喊着,韩当一边高举着盾牌,大步往前走去。不断有箭矢钉在了韩当的盾牌之上,叮叮当当响成了一片,可是韩当却根本不做停留,只是往前冲去。
在他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士兵抬着长梯冲了过去,眼见着就要冲到那汜水关的下面。
孙坚紧张地抓着手中的缰绳,用力攥紧了,根本不敢去看倒在地上的士兵,只是大声喊着:“快,快,快!”
负责指挥云梯的黄盖,也举着木盾回过头来,对手下们大声喊道:“快用力拉,快用力拉,冲到关下,咱们就赢了!”
两百余名健壮的将士一面举着木盾,一面拽着长绳,用力拖着那四座云梯往城墙边上冲去。就听着云梯的轱辘在地上咕噜咕噜响动着,压过尘土、压过战死者的尸首,甚至于将躺在地上无力躲开的重伤员活活压死!
眼看着江东军距离城池越来越近,估摸着他们已经冲进了弓箭手直shè的有效shè程,胡轸大声喊道:“zì yóushè击!”
听到他的命令,弓箭手们立即停止了抛shè,通过垛口瞄准底下的江东军士兵,快速击发。
许多江东军的士兵,一直将盾牌斜向上举,虽然有效地挡住了抛shè过来的弓箭,却也露出了胸口以下位置。胡轸所部突然改变shè击方式,大批大批的江东军士兵根本就没有防备,纷纷中箭!
就连韩当,腿上也中了一箭,只是他作为军中将领,身上穿得乃是jīng铁打造的战甲,防御力远超过一般将士。箭矢虽然shè中了韩当的大腿,却没有shè穿战甲的防御,只是在上面撞出来一个小小的凹槽。韩当虽然被这冲击力冲了个趔趄,却基本上没有受伤,依然冲在了头里。
这时有部分士兵已经携带长梯冲了上来,纷纷将长梯靠在了关城的城墙上。关城上的胡轸所部将士连忙用力去顶这些长梯,试图将它们掀翻;城下的韩当所部却不愿意,几个人用力压住了长梯的底部,另有机灵的家伙踩着晃晃悠悠的长梯就往上冲。
城上赵岑大声喊道:“滚石擂木,放!”
听到他的命令,城上的士兵们纷纷自发编组,两三个士兵合力举起了檑木,顺着长梯的方向就砸了过去。
正在长梯上攀爬的江东军士兵惨叫一声,被那檑木砸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哀嚎着跌落到地上,抽搐几下,就此断气。就连韩当,也被檑木从梯子上砸了下来,幸运地落到了尸体堆上,一瘸一拐地爬到了一旁。
在旁边扶梯子的江东军士兵也不好过,不是被滚石擂木砸中,就是被城上的弓箭手shè中。几乎每座长梯旁边,都倒下了不少将士。
不过将士们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牺牲也没有被辜负。就在士兵们用生命换来的这段时间里,黄盖终于指挥着云梯部队冲了上来。
随着黄盖的一声令下,士兵们用力拉紧了云梯上的粗绳子,将搭在云梯背面的梯子用力拉起,重重地砸到了对面的关墙之上,掀起了大片的尘土。而且借着这一股往下砸的猛劲,梯子上镶嵌的铁爪更是狠狠地砸进了关墙之上,即便城上的守军用力去撬去砸,也弄不下来!
云梯刚刚搭好,跟在云梯后行进的程普所部就冲了上来,踩着云梯就往上冲。而且江东军所有的弓箭手都放弃了原来的目标,对这云梯出口处玩命放箭!
就在这么一瞬间,云梯正对的垛口处胡轸所部士兵已经被shè到了一片。程普大吼一声,第一个冲上了城头!
此时城下的江东军弓箭手部队害怕误伤,不得不停止了shè击,将目标转移到别的方向。趁此机会,胡轸赶紧派出了增援部队,奔着缺口就冲了过来。
好个程普,使一柄铁脊蛇矛,挑刺掀砸,愣是凭一己之力,守住了三个垛口。就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士兵们从这缺口处冲了上来!
孙坚兴奋地放声大笑,一直聚jīng会神观摩战斗的廖化也忍不住低声吼道:“干得漂亮,孙坚拿下汜水关了!”
曹昂却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他从没有指挥部队进行城池攻守战的经验,但穿越之前,他毕竟也是起点中文网的老读者,从架空历史书中看过大量的城池攻防情节。
在曹昂看来,孙坚虽然占据了一定优势,可是对面的胡轸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孙坚所部有一个最大的劣势,那就是只能通过云梯增兵,一旦城墙上的士兵被大幅杀伤,那他们的突破口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看着摇头的曹昂,廖化忍不住笑着说道:“主公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谨慎!我敢跟你打赌,这城池孙坚肯定能攻下……”
然而就在这时,比较纯洁的廖化不会想到,胡轸指着城头战况最胶着的地方,怒声吼道:“弓箭覆盖!”
赵岑毫不犹豫地重复着他的命令:“弓箭覆盖!”
早在一旁待命的二百名弓箭手立即搭弓上箭,冲着城头就shè了过去。因为他们收到的是覆盖shè击的命令,弓箭手们根本不必仔细瞄准,只管大力往那边shè去。
等到大家气喘吁吁、双臂无力的时候,城头上已经一片死寂!而赵岑也带着预备队冲了上去,迅速展开了反击!
城头上正在缠斗的将士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到覆盖xìng打击,你扭着他的腰,他揪着你的头发,而后一起倒在了弓箭的覆盖之下!
程普武艺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面对的乃是密集的箭矢和耍不开枪术的狭小战场。弓箭覆盖之后,就连程普也连中三箭,倒在了地上。
孙坚大骇,大声喊道:“快冲上去,救下程普!”
听到他的命令,他的亲卫队将领祖茂立即率人想要往前冲,却又被孙坚拦了下来,因为——黄盖此时已经冲了上去。
因为事发突然,黄盖身边的士兵有限,在护住程普之后,他们根本无力去保护突破口。一座又一座垛口被赵岑等人夺了过去,黄盖只能率军守在了最后的三个垛口处,拼死抵抗。
就在这时,胡轸再次喊道:“弓箭手,预备!”
黄盖大骇,“撤,快撤!”
很快,重伤的程普就被送到了孙坚身边。看着程普身上的遍体鳞伤,再看看狼狈撤下的黄盖等人,孙坚长叹了一口气,怒声吼道:“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