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突袭匈奴
第150章 突袭匈奴
蔡琰看着卫固被拖走后,顿时失去了全部力气,跌坐在床榻上。 想想自己以后要嫁给匈奴人,天天吃着牛羊肉,像野蛮人一样围坐在火堆旁,蔡琰就觉得恐怖至极。尤其是匈奴人还有将妻子当成财产、子承父妻的传统,这让蔡琰实在是接受不了。
就在她急得浑身打颤的时候,帐门再次被掀起,她的侍女蔡倩被推了进来。卫士们随即掖好了帐门,蔡琰惊喜地问道:“倩儿,你怎么过来了?你没事吧?”
蔡倩的衣服有些个凌乱,目光有些个呆滞,一想到刚刚那个匈奴人对自己的威胁,她就觉得心惊胆颤。刚刚那个叫做博尔哈的匈奴人对自己说道:如果蔡琰成功寻死,那她蔡倩就会被扒光衣服关进女营,与那些被俘虏的中原女子关在一起,供匈奴人yin乐!到那个时候,自己就会被匈奴人整成行尸走肉一般!
听到蔡琰的问话,蔡倩哭着抱住了她:“小姐,我没事,没事!您可千万要想开,万万不可轻易放弃啊!咱们蔡家、卫家都会想尽办法来救您,您可不能寻了短见啊!”
听蔡倩这么一说,蔡琰只是凄然一笑:“倩儿,咱们哪里还能逃出生天?别做梦了,根本就不可能!且不说咱们蔡家只有文气,并没有多少势力,单说这卫家。咱们到河东郡的时间也不断了,他们卫家一向是低买高卖、欺软怕硬,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弱女子与那强悍的匈奴人翻脸呢?!也就是现在咱们再活几天,等到送往那匈奴人的王庭之时,就是我归天的时候!”
蔡倩听到这里,也陪着蔡琰大声哭了起来。就算她能够拦住蔡琰不死,以后自己的最好结局也是嫁给个匈奴人,过着风吹rì晒、拼死干活的rì子,等自己失了容颜、没了气力,还会被贩卖成奴隶!这样的rì子,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当下两人抱头痛哭,守卫们却毫不在意,笑着说着荤笑话。这样的场面他们见得多了,匈奴人要想强大,就得从汉人这边掠夺人口,只有踩在汉人的尸骨之上,他们匈奴人才能再现过去的辉煌!
四名护卫将毛毡铺在地上,席地而坐,虽然大声谈笑着,手却一直放在刀柄上,随时做好了搏杀的准备。他们可是去卑jīng心挑选出来的卫士,自有良好的体魄和铁的纪律!
不过,即便以这四人的体力和耐力,等到天sè渐明的时候,却依然没了jīng神,呵欠连天依偎在一起。其中两人更是按捺不住这困意,早就打起了呼噜。
最jīng锐的侍卫尚且如此,更别提这些个老弱妇孺,大家全都蜷缩在营帐之中,呼呼大睡。
而提前休息好的曹军将士则悄悄将这山谷包围,偷偷向营地里面摸过去。
曹军骑兵营的这些士兵,乃是骑兵营重建后从河内郡附近重新招揽的,其中大多数士兵都亲身经历过匈奴人的南侵,与那匈奴人有着血海深仇。再加上昨天白天的时候,将士们躲在暗处,亲眼看到那些个汉人奴隶被他们肆意打骂甚至虐杀,现在杀进营来的他们自然毫不客气,开始了血腥的复仇!
甭管沿途遇到的匈奴士兵是老头还是少年,都被他们割断了喉咙。要知道老头年轻时可能犯过罪行,而少年人长大后又会南下打草谷,对他们,不值得留情!
一路上大家只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从营门口杀到营地中路,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能是浓重的血腥味引起了匈奴人的jǐng觉,几个负责值夜的匈奴士兵提着裤子从女营那里出来,正好看到杀气冲天的曹军士兵。这几个匈奴人赶紧大声示jǐng,连裤子跌在地上也不顾得去提,然后就被曹军将士砍翻在地。
此时博尔哈也听到了喊声,赶忙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穿上外衣,只是拎着长刀就冲出了营帐,吹响了迎敌的号角。只不过,此时正是大家做美梦的好时机,很少有人能马上清醒过来,并投入战斗;大多数人都是揉了揉肿胀的眼睛,还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
趁着匈奴人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曹军已经趁机占据了仅有的两道营门,将他们彻底堵在了营中!而且由乐进亲自指挥的突袭兵马,更是抢占了匈奴人的马棚,让他们只能够望马兴叹!
听着营地里的匈奴人不断垂死嚎叫,曹昂冷笑一声,翻身上马,大声吼道:“亲卫队,随我冲锋!”
随即猛地一磕战马,奔着敌营方向就冲了过去。
能够入选曹昂亲卫队的,最少也是个伍长出身,听曹昂这么一喊,立即举起兵器冲了上去。大家全都穿着曹军标志xìng的黑衣,很是显眼。
博尔哈看到了冲过来的这一队人马,他大声喊道:“弟兄们,给我顶住!给我顶住!顶住他们的冲锋,咱们就能活;顶不住,咱们都得死!大家跟着我拼命啊!”
这些话他先用匈奴话喊了一遍,又用汉话喊了一遍。果然,匈奴兵和归顺他们的卫固等汉军全都挥舞着兵器,快步冲了上去,根本就没有半点迟疑。
曹昂听到了博尔哈的喊话,他没有答话,只是一手缠紧缰绳,另一手抽出马刀,加速向前冲去。
围在他身边的卫士们赶紧拼命加速,愣是冲到了曹昂的前面,进行第一轮冲锋。
匈奴人刚从营帐中跑出来,除了随身的刀剑,大多数人都没有携带弓箭。博尔哈大声吼道:“投枪!”
一边喊着,他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柄刀来,冲着前方就扔了过去。听到了他的命令,来不及上马的匈奴人和汉人败类们,全都从附近找些兵器,冲着曹军方向就扔了过去。
曹军骑兵只是低下了头,不断用脚踢着战马,死命加速。有几个运气不好的士兵被砸过来的兵器击中,要害受伤跌下了战马,随即就被战友们的战马踩成了重伤,甚至当场踩死。但现在根本就不是减速的时候,越是迟疑牺牲越大!
博尔哈大声喊道:“冲上去,挡住敌军,重重有赏!”
果然有数十名牧民听到了他的喊声,信以为真,彪呼呼地冲了上去。博尔哈大声鼓动着,自己却悄悄往回撤,步兵冲上去硬抗骑兵,那可是找死!
就见曹军骑兵冲着这些个牧民就撞了上去,根本就没有丝毫减速,那些个牧民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曹军战马猛地撞飞!运气好的牧民,当场毙命,一命呜呼;运气不好的牧民,则狂喷一口鲜血,五脏六腑都被撞成重伤,惨叫着哀嚎着,受尽痛苦而死!
不过,有这几十人做肉盾,曹军骑兵的速度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博尔哈赶紧带人冲了上来,与曹军将士冲到了一处。这个人经验倒是老道,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冲着曹昂那边就杀了过去。
只是他想法虽好,运气却很是不佳。先是被人从侧面捅了一枪,又被人一锤砸到了胳膊上。等到博尔哈冲到曹昂马前的时候,曹昂只是随手一刺,就刺中了他的要害,随手将他挑到了一旁!
博尔哈一死,营中匈奴人没了主心骨,顿时乱成了一团。有些人还在拼命抵抗,还有些人则抛下了兵器,往远处冲去。但是,他们随即绝望地逃了回来,曹军早就封锁了四周,岂能容许他们乱窜?!
曹昂大声吼道:“谁懂匈奴话,给我大声喊:投降不杀!”
听到他的喊声,卫固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他立即大声喊道:“我会说,我会说,投降不杀用匈奴话说,就是马扎尔任!马扎尔任!”
听到他的喊声,许多匈奴人稍作迟疑,尝试着丢下了兵器,果然保住了xìng命。剩下的那些个匈奴人,虽然死硬着不投降,可他们毕竟人少,掀不起什么风浪,很快就被曹军集中弓弩shè杀。
见曹军已经控制了局势,曹昂倒是对这个会说匈奴话的家伙产生了兴趣,他笑着对那卫固问道:“汉人?刚刚帮着匈奴人打仗没?”
卫固连忙谄笑着,冲曹昂拱手说道:“小人那是被他们逼得。现在小人甘愿为大人效命,还请大人饶命啊!”
曹昂轻轻点头,“投靠外族,给我杀了!”
左右侍卫听到曹昂的命令,立即举起了战刀。
卫固吓得连连磕头,大声哀求道:“大人饶命啊,我卫固乃是河东卫家的人,您就看在卫家的份上,饶了我吧!我这辈子当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对了,卫家没过门的媳妇蔡琰,就被匈奴人关在这个营地里,长得俏丽无比,我愿带您去见她!”
不得不说,卫固的这个提议很诱人,不过,曹昂可不愿意事后被匈奴人追杀,正想将这偷袭东山的罪名嫁祸给卫家,卫固出现的正是时候!有他的尸体在场,卫家人突袭东山就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曹昂命他交待出蔡琰的住所,冲他歉意地一笑,然后顺手结果了他!
第151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151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蔡琰听到了营帐外的刀剑撞击声、士兵们的惨叫声,她虽然不像普通女子那样吓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贸然出帐。两个人蹑手蹑脚走到营帐后面,悄悄掀起营帐的一角来,偷偷往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就见遍地都是死尸,还有许多黑衣男子(曹军将士)正在与匈奴人火并!
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等血肉横飞的场面,忍不住吐了出来。
蔡倩低声说道:“小姐,咱们趁机逃吧!”
蔡琰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咱们又不知道道路,就算逃出去,没有食水、没有护卫,也只是白白送死。我看那些个黑衣男子倒像是汉人,兴许能让他们看在卫家和蔡家的脸面上,能将我送回安邑。”
蔡倩点了点头,一咬牙,探身出去,从帐外的尸体身上抹了把匕首,苍白着脸退了回来。两人一个拿着匕首,一个拿着发钗,紧张地等候着。
很快就听到帐前那四名匈奴侍卫也开始了战斗,不时有鲜血溅到了大帐的幕布上,每一次都让蔡琰两人的心脏吓得砰砰乱跳。直到一刻钟以后,这厮杀声才逐渐沉寂下来。
然而,这死一般的沉寂却让蔡琰两人更加担心,到底谁赢了?她们又会迎来怎样的命运呢?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数匹战马奔驰的声音,就听见有个男子沉声说道:“就是这里了,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自己进去,别惊扰了她。”
旁边有个人连忙说道:“主公,现在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属下请命先行探查一番,以保安全。”
就听最早说话的那人笑着说道:“你看看帐门处的绳索还系得死死的,里面能有什么人,再说了,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用担心。”
就听一人翻身下马,踩到了血泊之中,发出一声噗的水声。就听他几步走到跟前,噌的一声拔出宝剑,将帐篷的系带一下子砍断。
蔡倩明显地哆嗦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更是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勇气全都用得jīng光,身子更是不自主地哆嗦起来。
蔡琰赶紧拾起了匕首,将她揽在怀里,盯住了帐门那边。
就见一个青年武将猛地掀开了帐门,大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左顾右盼,就像是在参观什么景致一般。
蔡琰凝神看去,手中猛地一颤,匕首一下子跌落在地,她却顾不得去拾,只是诧异地问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你到底是谁?”
曹昂看着眼前的这女子,也极为诧异,惊讶地问道:“你就是蔡琰蔡昭姬?怎么会是你?!”
只有蔡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暗自嘀咕:小姐怎么会认识这个武将,她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的几次出行,自己都在她身边侍奉,怎么自己就不认识这人呢?
蔡琰却倔强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曹昂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笑着冲她拱了拱手:“正式认识一下,某乃是谯县曹昂曹子修,官居奋武将军,现暂居河内郡,主掌轵县等四县之地。”
蔡琰往前走了两步,“将军,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对不对?一听说我被匈奴人所俘,你就率领大军来此,强攻这匈奴人的营地对不对?要不然,短短几天,你绝对不可能调动大军来此!更不可能在平定营地之后,第一个来看我!”
曹昂挠了挠头,没有说话。他自然不会说出自己这是起了好奇心,特意前来参观三国才女。曹昂觉得现在说什么也不合适,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
蔡琰却皱着眉头大声说道:“将军何其不智!以您千金之躯,贸然前往东垣;鲁莽率领大军攻伐东山,只为了救我这个弱女子!我蔡琰只是个文弱女子,于将军的基业没有半点用处,你又何必……”
曹昂挠了挠头,“我只是……”
蔡琰却哭着说道:“我明白将军的心意,只是妾身已经与那卫仲道交换喜帖,虽然没有拜堂成亲,名义上却也是卫家人!将军,你还是走吧……”
曹昂一时哑然,说不出话来。这蔡琰不会是个花痴吧,怎么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特意前来救她,这不是把我列入了那些个“为女人而下乱命”的昏聩之辈嘛!
不过看着蔡琰憔悴的神sè,看着她眼中的一丝渴望,曹昂却有些明白了她的感受。
身为一个弱女子,被外族掳到了陌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已经绝望到了极致。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这个人还与自己有着一段香艳的邂逅,蔡琰当然会误会。而且身心疲惫的她也希望这是真的,因为这证明世间还有一人在乎她,还有一人全心全意只为她!
曹昂不由得轻叹一声,决心配合蔡琰演下去。他颤声说道:“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这次将麾下所有的骑兵都派了出来,rì夜兼程赶到这里,抱着必死之心,对匈奴人发动突袭!你为什么就不给我一个机会?”
蔡琰只是哭着不说话,被俘这么久了,她虽然夜夜垂泪,却也已经有些绝望。现在终于有机会逃出生天,却要伤了眼前这个痴情人的心,她实在是……只是,身为蔡家的长女,她必须得为蔡家的名声着想,不能辱没蔡家的门风啊!
曹昂又叹了口气,看着这样一个清秀隽美的女子在他面前垂泪,心中着实有些个不忍。何况两人当rì还有这赤身以对的小秘密,更让他心中起了些涟漪。谁让曹昂有着chéng rén的灵魂呢,何况在这乱世古代,十几岁成亲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与其等到rì后,让丁氏给自己指一门亲事,还不如现在自己做个选择呢!何况这蔡琰也是标准的美女,至少也得是全市校花的级别,这要放到后世,自己与她有瓜葛,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曹昂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将这痛哭的女子揽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只是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蔡邕在士林中有着偌大的名声,而蔡琰又是卫家的嫡媳,岂敢红杏出墙?蔡琰只是哭着,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根本就不敢上前。
曹昂叹息一声,“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会派人送你返回安邑……唉,恨不相逢未嫁时!”
说到这里,曹昂赶紧转过身去,唯恐自己笑了出来,一面努力憋着笑,一面往帐外走去。自己刚刚这表现,虽然不可能达到奥斯卡影帝的水平,不过在地方台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吧!
蔡琰看着曹昂耷拉着脑袋、不断抽搐的身影,还以为这个年轻的将军在不断落泪,心中不由得一酸。
她和卫仲道只见过一面,当时卫仲道缩在被子里不断咳嗽,脸sè苍白没有半点血sè,根本就没有半点jīng神。蔡琰对他毫无感情,而且卫仲道也没有嘘寒问暖,反而为蔡琰不小心敞开的窗户而大发雷霆,愣是把自己气得当场昏厥。哪像曹昂有情有义,竟然为了自己率领大军百里突袭,不惜与匈奴人翻脸为敌!
蔡琰越想,心中越是伤心!恨不相逢未嫁时,恨不相逢未嫁时!她的眼泪越流越多,顾不得去擦拭,只是颤声叫道:“子修……我……恨不相逢未嫁时!”
听到蔡琰这么一说,曹昂没有转身,他心中暗道:坏了,戏演过了!想想自己刚刚调戏了三国名女蔡琰,曹昂除了几分得意,还有一丝愧疚。多么淳朴的古代少女啊,哪像后世的女孩,不是充斥着chūn哥御姐,就是混杂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雌xìng生物!到了后世,除了起点的读者外,真正品行纯良的女孩子,那是少之又少啊!
曹昂没有转身,蔡琰也没有再叫他,只是那蔡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很是狐疑。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看来两人之中必有故事……
再说曹昂,离开蔡琰的营帐后便前往中军,很快就遇到了前来汇报的乐进、曹洪。
刚刚赶到营地的曹洪兴奋地挥舞着一卷帛书,乐呵呵地说道:“主公,这次咱们发大财了!末将刚刚统计了一下,营中缴获良马五百余匹,劣马一千二百余匹,耕牛三百余头,另有牛犊百余头,此外还有数千只羊、皮货,以及大量的财物金帛。仅是营地缴获的金锭,就足足有三千余斤!”
曹昂听到此言,也高兴地哈哈大笑。这段时间他拨出大量的钱财物资,兴修水利设施,筹备屯田物资,整备军械甲胄,府库几乎都被抽空了。要不然曹昂也不会亲自出马,为了这池盐生意前来河东郡。有了这些缴获,总算是不用再发愁了。
曹昂笑着说道:“叔父,你立即组织人手,马上向轵县那边转运物资,争取在去卑反应过来之前,将这些缴获的牛羊牲畜、金钱财物全部运回轵县。”
就在这时,乐进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主公,末将有一计……”
第152章 嫁祸于人
第152章 嫁祸于人
这还是乐进加入曹昂麾下后首次主动献计,曹昂连忙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 . 乐进有了信心,低声说道:“末将建议,不要将所有的马匹牛羊都运回轵县,那样很容易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让去卑注意到我们。现在去卑麾下毕竟还有数千人马,如果他报仇心切,一直sāo扰我们,那咱们好不容易才打出来的安定团结局面就会打破,好不容易才招纳起来的流民就会失去希望,不如嫁祸于人!”
“嫁祸于人?”曹昂诧异地问道:“现在河东郡有哪股势力可以嫁祸?你是说白波军?”
乐进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主公,白波军已经四分五裂,如果真让去卑去找他们麻烦,说不定会让他们团结起来,反而给咱们造成不便。末将说的是盘踞了安邑的河东卫家!”
曹昂还没有说话,曹洪已经眼前一亮,笑着说道:“文谦的提议很是不错。主公,虽然咱们与那河东卫家正在谋划交易,可是一个强势的卫家并不是咱们的好邻居,说不定他们还会生出几分异样的心思来。而一个与匈奴人不断争斗、略有衰弱的卫家就得依仗咱们的支持,对咱们的建议不敢不去听,也不敢轻易得罪咱们,这样才是咱们贸易上的好伙伴!
现在虽然天下的局势相对稳定,可是我听说天下诸侯打来打去,就没有停息过。而咱们轵县附近也不安稳,袁绍正在谋求冀州州牧之位,张杨也在怀县蠢蠢yù动,这样一来,一个仰仗咱们输血才能安稳的河东郡最符合咱们的利益,而咱们也可以利用与河东郡的交易取得更多的盐巴、战马等物资,从中谋取更多更大的利润!”
曹洪所说的很有道理,曹昂忍不住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叔父说得很对,而文谦你的提议也很有道理。这样吧,你与叔父商议一下,做一个详细的计划。事先说明啊,其余物资无所谓,但每一头耕牛都得运到轵县去,咱们那边军屯正需要它们出力!”
见曹昂同意自己的提议,乐进兴奋地答应下来,急匆匆地拖着曹洪就往外走,赶忙去合计。
绝大多数的金钱物资都会被封入新打造的箱子,运回河内郡;不过那些个原本装钱的箱子却被留了下来,以迷惑外人。
战马基本上都会运回轵县,可是却有五百余匹品质最差的劣马被挑选出来,留了下来。这些个劣马的屁股上很多都有匈奴人独有的烙印,来路不正、品质不佳的劣马虽然卖不上高价,却能误导匈奴人的视线。
本来乐进想把这些战马、钱箱都运到安邑附近发卖,甚至胡乱丢弃,以便让贪便宜的当地人拣获,以误导匈奴人。可是经过两人的一番商议,却决定将这些个马匹卖给卫铁!
要知道,卫铁这段时间一直被去卑引着在草原上兜圈子,毫无战绩可言。而且前不久蔡琰等人被俘,也是在他的地盘上!卫铁现在急于建立功劳,哪怕这功劳是一瓶外涂蜂蜜的砒霜!
数rì后,卫铁的军帐之中,曹洪笑着品着茶,卫铁却皱着眉头在地上走来走去。
就听卫铁低声说道:“你这个价钱太黑了,两千石粮食、食盐五百石,已经不少了。可你还要我军中的所有存粮,甚至还要甲胄兵器,这可有点儿过分啊!你从匈奴人那里买到这些个劣马,可花不了多少钱!”
曹洪并没有说出曹军偷袭东山一事,只是将这些战马推到与匈奴人的买卖上。反正匈奴人也不会自曝其丑,自然会封锁消息。
就见曹洪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咱们也是老相识,你那些粮食还是我半卖半送给你的……虽然比市场价高了几成,可也算解了你的燃眉之急。现在你可得想清楚,要是你一事无成,别说东垣城守将的位置,就连你的家产乃至身家xìng命,都会受到威胁!卫家是不会养废物的!
不过,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那就能得到匈奴人的战马,你完全可以说是自己与匈奴人连番大战,愣是击溃他们主力,缴获了这些个战马。至于所捕获的战马,因为大多受伤,也只能吃掉了事。只有这些个事后捕获的劣马,全头全尾,并没有受伤。”
见卫铁还在沉吟,曹洪又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同意我的条件,我还有一个大功劳送给你,那就是蔡琰!”
“什么?你们将她解救出来了?别看玩笑了!”卫铁几步蹿到曹洪的身前,压低声音低声说道:“去卑这段rì子一直拿她来威胁我,肯定会将她安置在一个最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救出来,你就别骗我了!”
曹洪微微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没有救出这蔡琰,但我们成功将她买了出来。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送给你一个活蹦乱跳、毫无损伤的蔡琰!”
“好,我答应你!”卫铁很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如果真能救出蔡琰,那就能挽回卫家丢失的面子,到时候卫觊等人肯定会对自己大加赞赏,就算自己的谎话出了纰漏,他们也会原谅自己。
“好,爽快!”曹洪笑着说道:“今夜你们去离此二十里的西凤坡扎营,将营中物资全都悄悄交给我的手下。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将匈奴人的战马交给你们。放心,我亲自留在你们营地里为质。等到后天一早,我的手下会赶着蔡琰的马车来到这里,将我换走。你看如何?”
卫铁连连点头,却偷偷叹息一声。这曹洪的安排很是妥当,看来自己没有黑吃黑的机会了,可惜啊!
第三天一早,曹洪成功离开了卫铁的营寨,消失在草原深处;而卫铁也顺利接回了蔡琰,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接下来,卫铁就准备让几十个只忠于安邑城的军官悄悄消失,免得揭露事实。
而就在这时,去卑也得到了老巢被突袭的消息,他怒吼道:“这怎么可能?卫铁率领的主力被咱们一直牵制着,就连东垣城那边都被我的部众攻破了,到底是哪一路人马,竟然做出了如此大事!我去卑要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就在这时,有斥候前来报告,在卫铁军中发现新增了数百匹马匹,其中不少马匹上还有他们匈奴人特有的标记!
去卑大怒,高声吼道:“这卫铁甚是狡猾,竟然偷偷派人去偷袭我的大营!该杀!传令下去,命令部众们立即向我x拢,咱们准备与这卫铁决战!”
其实去卑也觉得事情有些个蹊跷,但是一方面是因为他怒火难耐,需要找人发泄;另一方面,东山老营被攻破,留在营中的老弱妇孺基本上被屠杀或俘虏,去卑迫切需要找一个目标来凝聚大家的仇恨值,免得动摇自己的统治,而这卫铁便不幸地成为了这个靶子!
当然,卫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数千名南匈奴人仇恨的目标,他刚刚兴高采烈写了一封报喜的文书,派人快马送往安邑。
在信中,卫铁将自己好好吹嘘了一番,说自己亲自率领敢死之士冲锋陷阵,愣是从正面凿穿了匈奴人的防线,虽然部队付出了较为惨重的代价,许多人重伤甚至战死(卫铁准备多吃些空额来补贴家用),可终究还是打得匈奴人狼狈逃窜。不仅缴获了数百匹战马,还成功从匈奴人的手中救出了蔡琰一行!
当然,卫铁还对蔡琰好好哭诉了一番,并奉送了不少首饰头面,愣是一举将蔡琰打动,让她同意配合自己的说辞。
于是卫铁兴高采烈地送走了信使和蔡琰,热切地盼望着安邑城的嘉赏。只是,卫家的嘉赏还没有到达,匈奴人报复的铁骑已经冲向了他的大营!
这一场战斗,可谓是惨烈无比。卫铁所部都是东垣城里的jīng锐之士,而匈奴人又想着为老少妻儿报仇雪恨,双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遭遇战最终演化成了决战。
只是卫铁这段时间对队伍的清洗,削弱了部队的战力,经过整整一个下午的厮杀,卫铁所部最终被匈奴人彻底击溃。主将卫铁仅带着十余亲兵逃出了重围,就连卫铁身上还中了匈奴人的三箭,可见战事的惨烈!
经过这一仗,卫铁为了不被卫家追究、保住自己的地位,虽然知道自己中了曹洪的嫁祸之计,却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主动宣扬自己突袭东山之事。
在他的描绘中,自己俨然成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将,只是最后运气不佳,疲惫的得胜之师遇到了南匈奴单于栾提于夫罗派来的援军。结果将士们在奋力抵抗之后,纷纷壮烈战死!
安邑城在得知东垣被掠夺、卫铁惨败的消息后,掌权的卫家顿时大怒。只是他们先前得知卫铁突袭匈奴人的消息后,已经宣布对卫铁进行大幅奖励,现在虽然卫铁战败,卫觊他们倒也不好突兀转向,再对那卫铁撤职处分。思来想去,卫家人也只能咽下了这一苦果,对卫铁不予惩治。
而在十余rì后,卫铁伤重不治,曹军突袭东山之事便成了永久的秘密。
第153章 抱得美人归
第153章 抱得美人归
安邑卫府,后花园中。 所有下人都被卫觊赶了出去,他yīn沉着脸,低声对蔡琰说道:“咳咳,蔡琰啊!我觉得你们蔡家门风清白,应该不会做出有辱家门之事。既然你已经落入了匈奴人之手,就不该回来!我们卫家,也是讲脸面的!”
蔡琰叹了口气,对卫觊说道:“我已经说过许多遍了,我是清白的。”
卫觊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就算我信,可是大家信吗?你毕竟落在匈奴人手里这么久!这么久啊!蔡琰啊,你再好好想想,其实我们卫家是很乐意再接纳你的,只是人言可畏啊!”
蔡琰皱紧了眉头,“我是不会离开的。”
卫觊再次叹了口气,“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再建座牌坊,说某人为了名节而自杀……”
卫觊说完此话后,便大步离开。蔡琰的脸sè变得煞白,毫无血sè。卫觊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卫家是不会接受一个失陷于匈奴的媳妇,哪怕她蔡琰是清白的!如果蔡琰不离开卫家,卫家就有可能杀了她,然后宣布她是为了名节而自杀!
蔡琰长叹一声,这就是世家大族的真面目吗?!
而卫觊此时已经来到了卫仲道的房中,将所有的侍女都赶出门去,低声说道:“小弟,我刚刚去和蔡琰谈了谈,我觉得她应该会主动离开咱们卫家!”
躺在榻上的卫仲道起身想要说话,不过动作太猛,愣是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好不容易平息下去,嘴里已经有了些腥味。卫仲道低声说道:“哥哥,和离真是便宜了她!要不我写一封休书?”
卫觊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如果写休书,一定得写明她不守妇道的地方。可是这蔡琰进门以来,根本就没有出格的地方,咱们很难服众。如果明说她陷入匈奴人手中,那咱们卫家更是丢了脸面!还是和离吧,好聚好散!”
卫仲道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怒声说道:“这个贱人真是不识抬举,竟然活着回来了,和离真是便宜了她。要不然,哥哥找几个心腹卫士悄悄杀了她?”
卫觊再次摇头:“她父亲蔡邕据说很得董卓的赏识,而董卓麾下的军队你也见过,愣是将声势浩大的白波军打得四分五裂!咱们万万不能得罪这蔡邕,免得惹恼了董卓。你要相信我,这几天我可是连哄带骗加威胁,绝对能说服那蔡琰!
对了,曹昂派的使者来了,是他的叔父曹洪,他们倒是挺有诚意的,我这几天得忙着处理这事。这样吧,先晾蔡琰两天,等到她惧怕不已的时候,咱们再签上和离的文书,彼此两清。”
见卫仲道点头,卫觊便起身离开,前去与心腹议事。不得不说曹洪是个强劲的对手,双方商讨了一两天的时间,卫觊愣是没有在会谈中占到半分便宜!这倒是激发了他的好胜心,让他更想与这曹洪较量一番!
相比较争来争去的曹洪、卫觊,曹昂倒是显得极为轻松。他将谈判的事情全部托付给了曹洪,自己带着几名护卫,整rì在这安邑城中闲逛,品尝着城中的美食,不亦乐乎。
当然,在这游玩的过程中,大家少不了走街串巷,到了晚上一碰头,一副简易的安邑城内地图便新鲜出炉。随着走访的继续,这幅地图也越来越详细。
两天之后,曹洪与那卫觊也达成了初步协议,双方本着和平共赢的目的,以粮食等硬通货换取食盐,其中粮食和食盐的价格要分别低于市价的两成。双方应竭力保持等价交换,如果一方试图涨价,必须提前告知另一方,且涨价的幅度不得高于市价上涨的平均水平。
当然,其中还有不少细则,在这里也就不再一一诉说。反正自此曹昂和卫家就算是建立了一个简单的经济同盟,相约货物能够在两家之间相对zì yóu地流动,不得征收过重赋税。
另外,如果卫家有需要,曹军应酌情进行增援,卫家将给与一定的经济补偿。这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南匈奴的去卑瞅见卫家人就生气,天天带着他的部众sāo扰卫家的城池,让卫觊不得不未雨绸缪,与曹家先定下这个军事合作的初步条款。
一切签字盖章之后,卫觊总算是长喘了一口气,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就来到了蔡琰房前。
看着那几个粗使婆子手里的白绫,蔡琰长叹一声,也只能在这和离文书上签字画押。
卫觊立即掏出安邑郡守的铜印来,在和离文书上盖上印章。这也表明这份和离文书乃是被官府承认的合法文书,自此刻起,蔡琰将与卫家毫无瓜葛,彼此两清。
见蔡琰签下了文书,卫觊顿时换了一副面孔,笑着说道:“蔡琰啊,其实我们卫家对你并没有成见,只是人言可畏,我们也得注意影响。这样吧,你先住在这里,等我们与长安城取得联系后,再派人将你送回去。”
一旁的蔡倩大声说道:“别假惺惺说好话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蔡琰轻轻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倩儿,不要乱说话,咱们走!”
她冲卫觊施了一礼,低声说道:“既然已经签了文书,从此我与卫家再无半点瓜葛,我这就搬出卫家,免得再惹来闲话!”
蔡琰说完之后,不待卫觊回答,便起身进屋,从那里取出打好的包裹来,带着蔡倩就往外走去。
卫觊长叹一声,却也觉得自己理亏,轻轻摇头,大步离开。
不过,等到蔡琰走到内院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病病殃殃的卫仲道正在院门口的背风处斜倚着一张床榻,身边站了四个粗使丫头。
卫仲道咳嗽几声,低声说道:“蔡琰,你我既然已经签了文书,便再无半点瓜葛,你出府居住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当年下聘的时候,我们卫家也是出了巨资;而你在这安邑城待了这么久,花销也很大,你就这样施施然离开,我们卫家岂不是亏大了?!来人啊,给我搜!”
听到他的命令,四个粗使丫头立即上前,愣是从蔡倩手中抢过了包裹,当场翻腾起来。蔡倩拼命阻拦,却被那四人拳打脚踢,不久就趴在了地上。
蔡琰轻轻摇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算我蔡琰瞎了眼……”
蔡琰再次摇头,上前将蔡倩搀扶到一旁。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粗使丫头们根本就不敢造次,更不敢向她动粗。四个人虽然不敢打蔡琰,却也将蔡琰和蔡倩随身携带的包袱全部抖开,将里面的金银细软全都扣下,根本就没给蔡琰留下半点财货!
卫仲道身体太弱,出不了府门,行不了人伦之事,对于财货就格外热衷。所以他才偷着拦住了蔡琰,果然缴获了不少细软。
卫仲道冷笑一声,却不敢去看蔡琰的眼睛,只是沉声说道:“这些金银细软就算是你对我们卫家的补偿,当rì那么多聘礼,如今也算是收些利息!”
蔡倩忍不住大声说道:“你好生无耻,当**们卫家虽说送给我们蔡府一些个聘礼,可是我们家回礼也很重,你们根本就没有半点损失,反而占了便宜!如今你却拿这来说事,实在是无耻!”
蔡倩越说越是激动,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蔡琰大惊,连忙抱住了她。
卫仲道也有些个理亏,正好一阵冷风吹来,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赶忙做了个手势,四个丫头就抬起了他,往内院而去。所有的金银细软都被卫仲道的手下抢走,地上只剩下一两件不值钱的替换衣服。
蔡琰叹息一声,将衣服捡了起来,扶着蔡倩,就走出门去。在远处偷看的卫觊低声对卫仲道说道:“小弟,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小家子气!”
卫仲道却笑着说道:“大哥,就得给这贱人一个教训,免得她再趾高气昂地走出咱们卫府!我倒要看看,没有钱财她如何在这安邑立足?!一个弱女子,身上没有半点细软,逼到了极致,又会做如何选择?我很是期待!”
卫仲道越说越是兴奋,忍不住大声咳了起来。侍女连忙递上蜜水,只是这次连蜜水也不管用,笑岔气的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众人大乱……
塞外天,娃娃脸,大风吹来,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却下起雨来,又有冷风不断吹来,愣是将这温暖的天气弄得越发寒冷。
被这冷风凉雨一浇,有伤在身的蔡倩顿时发起烧来。蔡琰连忙将她扶到了药铺门口,可是没有金钱,人家哪里会为她白白看病?
蔡琰没有办法,将随身的衣物、首饰全部典当,这才凑出来一点钱来,为那蔡倩熬上了汤药。只是rì后的生活,她们俩该怎么办?甭说别的,现在蔡琰身上只剩下几个铜板,别说住店,连吃顿晚饭的钱都不够!
蔡倩哇哇大哭,蔡琰却低声安抚道:“倩儿别怕,咱们有手有脚,肯定能活下来。我这就去找份浆洗的活计,咱们能养活自己!”
说得容易,可蔡琰出生以来根本就没干过什么重活,而重伤在身的蔡倩也无力帮忙。蔡琰不由得含泪苦笑,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竟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嗨美女,有空一起吃饭没?”
却是曹昂恰好路过,笑着冲着蔡琰搭讪。
蔡琰不可置信地转身,随即大声哭了出来,猛地投进了曹昂的怀抱……
第154章 应付袁绍
第154章 应付袁绍
蔡琰以前从没有想到,一直以淑女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她,竟然会做出这样没羞没臊的事情来,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扑入了曹昂的怀抱。 . . 幸好,周围也没有多少人,而曹昂的怀中也确实如她希望的那般暖和!
曹昂虽然只有十四岁,可是打小练武,营养又跟得上,现在身形已经与成年男子相差无几,十七岁的蔡琰在他怀中,也不显得突兀。
曹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却发现才几天不见,蔡琰就已经明显消瘦。不知为何,曹昂突然感到一份责任一份温情,更有一份潜伏的欣喜。他没有多问,只是低声说道:“咱们回家!我一定给你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母亲会喜欢你的!”
蔡琰眼睛一红,泪水止不住涌出。
人家曹昂的父亲曹cāo,孤身刺董天下景仰,祖父曹嵩也曾位列三公,再加上曹昂身居奋武将军,曹家这个新兴的世家已经逐渐成形。这个时候,曹昂只要提一嘴,多少世家都很情愿与曹家联姻。
而她蔡琰的父亲蔡邕虽然颇得董卓信任,却也在某种程度上背负着乱臣贼子的恶名,而且蔡琰虽然和离取得zì yóu身,身上却终究背负了一个污点,在得到曹昂许诺之前,蔡琰根本就不敢奢望正妻的地位。
蔡琰忍不住哭出声来,曹昂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劝慰着。
曹昂随行的几名卫士,已经将药铺的闲杂人等驱赶到了一旁。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这是贵人之间的事情,谁也不敢抬头去看。
等到蔡琰止声的时候,已经有卫士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了药铺跟前。也就是安邑城与游牧部落贸易较多,城中不缺马匹,反倒是耕牛作为战略物资很是匮乏,要不然这辆马车肯定会成为焦点。
曹昂帮着蔡琰,将蔡倩抬上马车,随即在护卫的簇拥下离开,消失在安邑城的街角巷陌。而得知消息的卫家反复寻找,却一无所获,卫觊叹息一声,也只能放弃,毕竟人家蔡琰现在可是zì yóu身。
半月后,曹昂一行安然返回轵县,而写明情况的书信早就在他们回来以前就被送回了谯县。
丁氏接到书信后,这才恍然,怪不得自己之前多次给曹昂写信,要给他定下一门亲事,曹昂却总是委婉拒绝,原来心中已有归属。这蔡琰听说长得很是标志,温柔娴淑,又是蔡琰的长女,门第倒也凑合,只是她毕竟是和离出户,这倒是个问题。
丁氏也不敢贸然下决断,便将曹昂的书信带上,前去曹嵩房中拜见,请曹昂的祖父曹嵩做个决断。
曹嵩笑着对丁氏说道:“转眼子修都可以谈婚论嫁了,我真得老了。看子修信中的意思,那蔡琰只是与卫家交换了喜帖,虽然被接到了安邑卫家,却没有与卫仲道拜堂成亲,还保留着清白之身,名节倒也无妨。既然子修喜欢,那这门亲事可行。再说了人家蔡邕可是海内有名的大儒,咱们曹家能够有幸与他们家联姻,也有助于咱们清名的提升。
这样吧,你去给子修写封信,让他携那蔡琰回家完婚。孟德生死不明,子修也该早rì完婚,撑起这家庭重任来。这可是咱们曹家第三代的首次婚礼大典,咱们可不能委屈了他们!”
丁氏连忙答应下来,连忙写了书信,派人快马送往河内郡,通知曹昂这个好消息。
曹昂接到书信后大喜,连忙将书信交到了蔡琰手中。蔡琰起初不愿拆看,这毕竟是曹昂的家信,却终究忍不住好奇,仔细一看,心中顿时大喜,一块石头落了地,嘴角更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来。
看着面带笑容的蔡琰,曹昂也高兴起来,他笑着说道:“你在这后宅歇着,我去与众将商议一下,安顿下这四县的军政事务。”
蔡琰点头答应下来,低声说道:“不用急,咱们慢慢来。”
曹昂点头答应着,绕到蔡琰身边,轻轻一抱,这才笑着快步离开。蔡琰看着调皮的曹昂,忍不住偷笑一声:都是四县的主宰了,怎么还是个孩子做派……
曹昂回到大堂之上,下令集合开会。很快,夏侯渊、曹洪、李肃、李典、乐进、廖化等人就来到了堂上。
曹昂麾下现有夏侯渊、曹洪、李乾、李肃、卫兹、徐荣、李典、乐进、方悦、廖化、史涣等十一员将领,只是李乾现在外地屯田,卫兹现在温县,徐荣现在沁水,方悦现在河阳,而史涣也在长安,不能赶来。
曹昂笑着对众将说道:“家母刚刚来信,说祖父已经同意了我的婚事,让我抽空回家完婚。”
听到此言,众将一起起身,向曹昂躬身说道:“末将等恭喜主公!”
曹昂笑着摆摆手,让大家都坐了下来,这才沉声说道:“你们看,我什么时候离开最好?”
夏侯渊拱手说道:“目前各地都比较稳定,而且还没到秋收的繁忙时候,主公请放心。”
曹洪也拱手说道:“与各地的商贸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异常。主公大婚,我这里也能调拨出不少钱粮……”
曹昂笑着摇摇手,“一切以满足咱们四县发展为先,得留出足够的发展经费来,不要勉强!”
曹洪笑着说道:“主公放心就是,这段时间咱们获利甚多,一点儿也不勉强。”
此时李肃向曹昂行了一礼,沉声说道:“主公此时离开轵县,正是最好的时机。
微臣得到消息,公孙瓒听从了袁绍的挑唆正在攻略冀州,而冀州州牧韩馥昏聩无能,无力抵抗。现在袁绍已经起兵,以声援韩馥的名义向冀州进发!现在河内郡的张杨正在想方设法搜寻物资,向袁绍所部提供后勤支持,据说府库已经被彻底搬空。
主公虽然相对dú lì,可在天下人看来,却算是袁绍的半个手下。如今袁绍起兵,如果主公还留在轵县,就得向袁绍提供粮草物资,甚至出兵相助,才算是对得起道义。可这样一来,只是白白折损了咱们的实力,却得不到多少好处。
如果主公现在离开轵县回家完婚,袁绍等人作为长辈,也该派人前去恭贺,并不好提起这钱粮之事,咱们正好躲过了这个风头!”
曹昂轻轻点头,正yù同意,转念一想,却摇了摇头。就听他低声说道:“伟恭啊,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在我看来,袁绍取得冀州,应该是比较容易的事情,不会出现较大的战斗。
那韩馥生xìng怯弱,缺少主见,只要公孙瓒所部大举南下,而袁绍派出的说客再在韩馥耳边这么一劝,韩馥说不定就会将冀州轻易让给了袁绍!到时候,袁绍势力大涨,而咱们先前的推脱也会被他看在眼里!面对袁绍这个强邻,咱们到时候的处境堪忧啊!倒不如现在给予他一定的支持,锦上添花万万比不上雪中送炭!”
曹昂说得极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李肃羞愧地说道:“还是主公厉害,能从全局出发思考问题,微臣的格局还是不够大!微臣这就与主簿大人商议,看看调拨那些个粮草物资。”
曹昂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先整理出一个礼单来,派人快马送给袁绍,信中说得客气一点,咱们得把自己放在下属的位置,满足一下人家的虚荣心。”
李肃答应下来,立即与曹洪前往偏房商议,大家商议了一会,便各自退下。这时夏侯渊走到曹昂身前,低声说道:“主公,依我看伟恭对您的忠心还是有的,只是能力不济,您该再找几个谋士了。”
曹昂苦笑着说道:“师傅,我现在就四县的地盘,又没有袁绍的官职地位,哪位谋士会投靠于我?”
夏侯渊低声说道:“主公您万不可妄自菲薄,孟德孤身刺董,天下景仰;您也官居奋武将军,手中握有四县地盘。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一流的谋士咱们招揽不到,多几个二流的谋士也好啊!反正您过段时间要回谯县,我建议您走颍川,那里可是有不少文人墨客!”
曹昂连连点头:“叔父说的正合我意,我正准备走司隶一带,与那朱俊商议一下。这段时间咱们派去长安的死士也有百余人,一直没有传来确切的消息,史涣的报告太短,也说不清楚长安的局势。我看看朱俊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要把父亲救出来。从河南尹那边离开之后,我就沿颖水入颍川郡探访一番,看看能不能招揽到几个有真才实学的谋士。”
夏侯渊连连点头,“子修你有这份心就行,我听说颍川荀淑知名当世,号为神君。荀淑有八子,号称八龙。还请主公耐心拜访,看看能不能从中请出几位来辅佐于您。”
曹昂笑着叹了口气,“我听说荀谌正得袁绍的信任,荀家好多人都视袁绍为明主,此去希望不大。不过总是千金买马骨,也是值得。说句实话,我对于颍川之行,充满了期待。”
第155章 算计朱俊
第155章 算计朱俊
数rì后,曹昂将一切安排妥当,领着蔡琰向谯县出发。李典带着两百余名护卫,押送着数辆装满物资的马车,随行护卫。至于四县的军政事务,则由夏侯渊、李肃、曹洪三人协商解决。而整军训练之事,一rì不可松懈,曹昂将它交给了乐进、廖化两人负责。
两rì后,部队抵达了河阳,在那里,受到了以方悦为首的河阳军民热烈欢迎。
自从方悦来到河阳之后,这还是曹昂首次与他相见。在隆重的欢迎仪式结束后,曹昂便跟着方悦,来到了河堤之上。
看着河堤内侧绿油油的青草,两人索xìng坐在了草上,低声商议起来。
方悦笑着说道:“主公,依照您的吩咐,咱们河阳县的黄河大堤上都砍伐了树木,种上了青草,加固了河堤。不是我吹,五年十年抵御洪水不成问题!”
看着方悦被河风吹得龟裂的脸,再看看他手上厚厚的老茧,曹昂向他拱手一礼:“学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方悦连忙回礼,“主公,这都是我的本分,能够为家乡父老做些事情,这也是我的荣幸!”
曹昂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河对面说道:“对面的朱俊这段时间老实吗,有什么异动?”
反正周围也没有别人,方悦就坦然说道:“末将这段时间向河南尹派遣了百余名细作,据他们回报,朱俊在中牟的练兵搞得有声有sè。前段时间他传信各地州郡,召集部队讨伐董卓。大家都碍于他的面子,不少人派兵协助,像徐州刺史陶谦就派来了三千jīng兵,据说陶谦还上表奏任朱俊为行车骑将军,现在中牟城里的军队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车骑将军?”曹昂大笑,“陶谦这个人很是jīng明,可没想到他老了老了,居然迭出昏招!前不久咱们讨伐董卓的时候,可是将袁绍推举为盟主,兼任车骑将军。如今朱俊冒领这一职位,袁绍岂能乐意?!”
“主公说得甚是!”方悦沉声说道:“起先河内郡的张杨还奉袁绍之命向河南尹提供一些粮草物资、兵器甲胄。自从朱俊就任行车骑将军以后,河内郡的补给几乎中断。前几rì袁绍出兵争夺冀州,朱俊麾下河内郡、冀州两地人马几乎立即哗变,抛弃上官投奔袁绍,现在朱俊的面上很是难看。”
曹昂微微一笑,笑着说道:“咱们援助河南尹的物资每天还在输送吗?”
方悦点了点头,绷紧了脸,却终究还是忍不住笑着问道:“主公,咱们每天捐助河内郡的物资约有十大车,天天招摇过市,其中只有数袋粮食,其余都是喂战马的干草。其实我觉得朱俊军中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战马,大可不必啊!”
曹昂笑着说道:“在我面前你不必耍滑头,我的用意你还不知道?其实就是给朱俊一个脸面,让他能够向众人交代。至于物资,咱们河内郡也不富裕!相信朱俊也会理解我的!”
方悦忍不住大笑,他的细作探听的很清楚,朱俊本来对曹昂援助的物资不屑一顾,确实这些物资值不了几个钱。而且朱俊每次还要捏着鼻子招待负责押运的一屯士兵,总要花费不少钱粮,甚至有些入不敷出。
只是河内郡张杨的援助彻底停止后,各地州郡的援助也是时断时续,这种情况下曹昂的援助便超脱了它的价值所在,成为了天下诸侯同讨董卓的见证。所以现在朱俊每次都亲自迎接这点物资,同时对押送物资的士兵给予嘉奖。前不久朱俊特意行文河阳县,说现在河南尹各地局势较为平稳,不必再需要如此多的士兵押运,恳请方悦削减随从护卫。
两人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大笑数声。
曹昂收敛笑容,沉声说道:“眼下各地诸侯都退守驻地,朱俊的这万余人马虽然不多,对于西凉军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我估计董卓很快就会派军攻打朱俊。虽然朱俊的指挥水准较高,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终究会寡不敌众就此失败。
你这段时间一方面加固河防,修建箭塔工事;另一方面也要收容船只,建立起一支河防舰队来。既可以阻击渡河来袭的船队,也可以在朱俊失败之后,收容那些个溃败的士卒!”
曹昂所说极有见地,方悦赶紧答应下来,神情极为认真。只是方悦皱了下眉头,低声说道:“末将陆战还凑合,马战也知道一点,对水战不能说一窍不通,却也没有多少研究。这河防舰队末将先暂时搭个架子,希望主公再搜寻一些个专业人才。”
曹昂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咱们北方人很少有人习得水战,这样吧,我派人去南方看看,看能否招揽一些水贼。反正建立水军也是个耗时耗力的活,你就先兼任水军都督吧。”
当下两人又聊了一会,曹昂便跟着方悦返回河阳县城,出现洗尘宴。第二天一早,曹昂便带着蔡琰一行悄悄离开河阳县,经平县至偃师。
此时朱俊也得知了曹昂南下的消息,本不想理睬,可是现在河南尹不能说四面楚歌,却也是孤立无援。在这种情况下,朱俊也只能放下身段,主动前往偃师拜访。
偃师守将连忙将朱俊将要拜访的消息告诉曹昂,请他务必在偃师多留一天,以便与朱俊会面。
对此,曹昂欣然同意。起先曹昂也曾考虑过主动去中牟拜访,可是这样一来,却容易陷入被动,给朱俊一个有求于他的印象。这段时间内曹昂一方面派出死士潜入长安,另一方面也对朱俊所部给予粮草增援,好不容易才拉平了两人因资历产生的代沟,岂能主动降低身价。所以曹昂特意不入中牟转走偃师,却故意让人在中牟一带散播消息,让朱俊迅速得知自己南下的消息。
朱俊毕竟身份显贵,曹昂赶紧让人打扫自己落脚的庭院,争取以最整洁的面貌来迎接这一贵客。
这时蔡琰对曹昂说道:“子修,我听你说,咱们这次走颍川郡返回谯县,为的就是收拢人才。现在朱俊年老,却贤名在外,又曾身居朝廷高位,如果你主动出城迎接,既显示了你的诚意,又能树立尊老爱幼、尊重贤士的美名,何乐而不为?!而且这样一来,朱俊的面子也得到了保全,你也没有任何损失,岂不是互利双赢,更有利于今后的会谈合作!”
说完之后,蔡琰又有些紧张。妻子无非是相夫教子,自己却贸然干涉外事,是否会引起曹昂的不快。自己现在还没有嫁入曹家,这未免表现得有点强势吧。
蔡琰赶紧又说道:“以上只是妾身的一点愚见,如有不当的地方,还请郎君谅解。”
说完之后,蔡琰惴惴不安地看着曹昂,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曹昂绷紧了脸,几步走到蔡琰面前,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笑着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来来来,亲一个!”
一边说着,曹昂就一边往蔡琰的脸上拱去,想要跟她亲一个。
蔡琰很是羞涩,虽然房中没有别人,可是她终究还没有与曹昂成亲,就行这亲昵之举,心中略有些别扭。不过蔡琰也不敢立即出言拒绝,只是连连躲闪。
也许是看出了蔡琰的一丝羞涩、一点委屈,曹昂突然想到,这并不是见个面就能开房的现代社会,而是讲求媒妁之言、从一而终的古代。他并没有立即松手,那样显得突兀无状,而是搂紧了蔡琰,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蔡琰的脸sè一下子变得羞红,觉得脸颊直发热,额头上被曹昂亲的地方更是感觉发烫,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个发软。
曹昂却没想到蔡琰竟如此敏感,仅是一个吻就将她彻底拿下,这要是洞房花烛夜……
蔡琰却感到了曹昂身体的变化,就像个小兔子一样猛地从曹昂的怀里蹿了出来,羞红着脸,低声说道:“你年龄还小,太早……有伤健康!”
曹昂笑着问道:“昭姬,太早什么啊?”
蔡琰脸涨得通红,用力一跺脚:“不理你了,坏人!”
她赶忙转身,捂着脸逃走,曹昂不由得哈哈大笑。自己这趟穿越之行总算是看到了红利,**古代美女的感觉就是好啊!
且不多说,一个时辰之后,曹昂就亲自带领二十名卫士,在偃师城外十里恭候朱俊的大驾。
早有斥候将这一消息通知朱俊,还别说,朱俊心里还真有些暖暖的,本来心里的一丝埋怨嫉恨全都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感动。
自己虽然有些许威名,可是曹昂的名声近来也很是响亮,首倡义军、义助王匡、孤身追击董卓、迫降西凉徐荣等等等等,哪一件拿出来也都让人很是佩服。加上人家曹昂这段时间一直任劳任怨经营轵县,抗击白波军的sāo扰,无偿援助河南尹,在朱俊的心中,曹昂的形象顿时高了起来。于是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竟有一种忘年交的感觉。
第156章 路遇荀彧
第156章 路遇荀彧
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被和煦的小风一吹,很是舒服。 曹昂坐在战马上,根本不用扬鞭,驯熟的战马就会自己跟上大队的步伐。他微微闭上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过,曹昂却没有休息,而是在静静思索着。
前几rì与朱俊相会时,据他交待,朱俊已经悄悄向长安城派去了三百余名死士,加上曹昂派去的史涣等人,如今那黄琬的手中足足有五百心腹兵马。虽然这些人比起西凉大军来仍有所不足,但如果在有利时机内动用,仍可以左右大局。
曹昂却故作神秘,低声对朱俊说道:“家父被捕之前,曾经写下密信,说王允虽然依附于董卓,却是虚与委蛇,并不是真心投靠。前不久我派人与王允取得联系,他正在想方设法,对付董卓!”
朱俊诧异地问道:“这王允可靠吗?我收到的消息却说他对董卓忠心耿耿,前不久董卓已经正式下令,册封王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户呢!”
曹昂倒不知道王允也曾被封为温侯,看着朱俊疑惑的神情,曹昂沉声说道:“家父对这王允很是推崇,说他自污声名,为的就是想办法铲除董卓。我对家父的判断极为相信,愿以身家xìng命担保这王允的忠心!”
见曹昂坚持,朱俊长叹一声:“孟德忠义天下闻名,既然你愿意为他担保,我也就相信这王允的忠心,我这就给士孙瑞写信,让他派人与这王允联系。这样,即便这士孙瑞暴露,也不会影响大局!”
两人又商议了一下结盟的事宜,朱俊也向曹昂奉上了结婚贺礼,笑着说道:“过几天贤侄大婚的时候,老夫肯定是没空前去祝贺,这里有玉璧十对,祝贤伉俪百年好合!”
曹昂连忙躬身致谢,笑着将礼物收了起来。两人闲聊片刻后,朱俊便告辞离开。
曹昂轻轻皱了下眉头:这朱俊倒是个老好人,实在是不忍坑他。不过,这老好人也有心计,自己派遣史涣等人潜入长安,不过是想救出父亲曹cāo。可是黄琬却将他们聚在军营之中,严令不许外出,而朱俊也偷偷封锁了消息,想让曹昂对此一无所知。要不是曹昂也想长安偷偷派去了细作,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曹昂想到这里,低声下令道:“记录,绝密,收信人史涣!”
听到他的命令,书吏立即掏出一卷帛书来,执一柄细笔等候曹昂的命令。
就听曹昂低声说道:“近rì有消息说,王允正极力拉拢吕布,试图刺杀董卓。而朱俊适才透露,士孙瑞也加入到反董联盟中来。你们孤身在长安,后方无法加以指导,希望你们以安全为前提条件,以救出曹cāo为第一要务。至于反董之事,王允已有一定把握,你们不必过分参与!”
书吏头上冒出了冷汗,却根本就不敢去擦,只是紧张地书写着。很快,书吏就将这笔墨吹干,交给了曹昂。
曹昂接过信来草草一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印鉴来,用力一呵气,盖在了这帛书之上。他起身将这帛书交给了心腹卫士,很快就有人乔装打扮,悄悄离开了车队,往长安方向潜去。相信不久之后,史涣他们就能收到消息。
曹昂正在回想,突然有人策马赶来,疾声说道:“主公,前方出现了一支车队!”
曹昂猛地睁开了眼,车队马上就要进入颍川,虽然颍川并没有大股的盗匪,但也不可大意。他立即沉声说道:“马上派出斥候,探明对方身份,至于咱们的车队,立即形成环形防御阵型。”
这时李典也策马赶来,对曹昂说道:“主公,我已经派出了斥候,很快就会传来消息,还请您立即与主母后撤,免得出现意外。”
曹昂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咱们这二百名jīng锐将士,全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在这中原大地,谁也不能让咱们后退半步!”
曹昂这么一说,附近将士士气一震,脸上的紧张神sè也散去大半。很快,士兵们就排成了一个环形防御阵型,将蔡琰的马车和几辆运满了粮食物资的马车都围在了正中。
曹昂和李典等了没多久,斥候就跑来汇报,对面的车队乃是荀彧家的车马。曹昂很是诧异,留李典在此留守,自己带着十余骑兵策马上前。
直到斥候上前问话,荀彧的私兵才发现曹昂的车队,顿时大惊失sè,乱成了一团。当得知对面乃是奋武将军曹昂的车队之后,荀彧一家人才终于放下心来,不再到处乱跑。
荀彧看看自己那些个灰头土脸的手下,再看看远处有序立阵的曹昂所部,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赶紧命人赶着牛车上前,与那曹昂寒暄。
没等荀彧的牛车走出多远,曹昂已经策马来到了他的身前,很是恭敬地下马并躬身问安:“对面可是文若先生当面,末将曹昂,见过先生。”
荀彧连忙命牛车停下,赶紧下车说道:“不敢受将军如此大礼,快快起身。在下正是荀彧,见过曹将军。”
两人寒暄了几句,曹昂便诧异地问道:“我正想去颍川拜见先生,没想到现在先生竟然要远行。如今天下不算太平,远行不宜,却不知先生要到哪里去?”
荀彧叹息一声,对曹昂说道:“先前董卓乱政,我弃官回家,总想找些事情做。前几天韩冀州(韩馥)派人邀我前去相助,我也想为大汉出些气力,这不,就带着家族亲眷前往冀州投奔于他。”
曹昂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文若先生不必瞒我,眼下董卓窃取朝政,各地诸侯失去约束,纷争渐炙。颍川乃是四战之地,先生携亲族离开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言一出,荀彧大惊,被说破心事的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曹昂。原来前不久荀彧就是这般对父老乡亲们说的:“颍川,四战之地也,天下有变,常为兵冲,宜亟去之,无久留。”正好此时韩馥派人相邀,荀彧就答应下来,带着宗族亲信迁往冀州。
见荀彧脸sè微变,曹昂心中了然,笑着对荀彧说道:“先生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公孙瓒率领大军南下,打得冀州军连连后撤。而本初叔父已经起兵北上,准备抵抗公孙瓒的南侵,同时,执掌冀州军政大权。以我之见,文若先生不妨让您的亲族在我那里休息一阵子,等到局势平稳下来再走不迟。”
荀彧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听曹昂这么一说,他开始紧张地思索。其实他与韩馥,只是同郡老乡的关系,交情并不算太深。即便韩馥下台,荀彧也不会替他感到惋惜。而自己的兄弟荀谌现在袁绍的麾下,很得袁绍信任;同郡求学的辛评、郭图也都是袁绍的得力谋士,如果袁绍取得冀州的军政大权,那对于自己倒也算是件好事。
荀彧便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听说子修与本初交情莫逆,那我们就叨扰了。文若不才,却与袁本初有旧,本初兄北上抗敌,我这个友人也该为他参赞军机,尽一份气力。”
曹昂不由得轻轻一皱眉头,听这荀彧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准备北上投奔袁绍,只是将亲人家眷暂时寄于轵县,等到rì后局势安定后,再将他们迁走。
唉,终究是自己过于年幼,官职低微,加上地盘有限,这才没有吸引对方的本钱。要是自己的父亲曹cāo在这里,说不定这荀彧早就纳头就拜了。
曹昂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想与这荀彧结个善缘,便笑着说道:“本想到颍川寻访些人才,没想到先生却有意北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样吧,我给您留十余卫士,让他们领着你们继续行走。他们熟悉道路,也能给您提供一些帮助。”
荀彧大喜过望,先前听曹昂这么一说,他还以为曹昂要强留自己,现在看来,这曹昂倒也是通情达理。只是他年纪太小,地盘有限,rì后应该得不到太大发展。
见曹昂脸上写满了沮丧,荀彧赶紧向曹昂行礼谢过,随后说道:“在下也能感到曹将军的拳拳心意,只是某毕竟与本初有旧,不忍背他而去。这样,我有一个同郡好友,名叫戏志才。文韬武略,无不jīng通。只是出身贫寒,一直得不到机会,生活颇为困顿。若将军有心,可以去颍yīn见他,应该会有所收获。”
“戏志才?”曹昂诧异地重复了一句,三国人名多为单字,很少有人用双字取名字。
可能是看出了曹昂的疑问,荀彧低声说道:“早年他老父病危,临终前想吃块牛羊肉。可戏志才家中困苦,根本买不起肉,哪怕就一小口。他为了给父亲治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也借不到一文钱,他没有办法,只能当街抢劫。后来他父亲含笑而终,戏志才去官府自首,虽然因为孝行而免受处分,却始终感到有些羞愧,自此弃名不用,勤学苦读,终于学识突飞猛进,只是因为家世和自己过往的经历,只能充当一名小吏。”
曹昂点头,“多谢先生推荐,某定会亲自登门拜访,决不让贤士失望。”
两人说些闲话,荀彧就带着亲族告别曹昂,在曹昂的一什人马(十人)指引下,向轵县进发。而曹昂也立即起身,往那颍yīn而去。
第157章 招纳戏志才
第157章 招纳戏志才
不得不说,颍川郡的郡守cāo守不错,虽然没有出众的才干,却能打击盗贼,整顿秩序,整个颍川郡不能说路不拾遗,却也有些太平的迹象。 怪不得荀彧百般动员,可随同他北行的亲眷不过百余人。可是,谁又能想到rì后中原战乱纷争,十不存一呢!
曹昂领着大队人马又走了十余里,心中总惦记着招纳戏志才一事,很是着急。荀彧一去,颍川县的贤士就少了三分。如果这戏志才再出什么变故,那自己这颍川一行,可就是白来了!
这时马车的车帘一掀,蔡倩露出头来,奉蔡琰之命请曹昂入内一叙。
曹昂甩鞍下马,几步走上马车,钻进了车厢。蔡琰倒了一杯水给他,曹昂几口就喝得干干净净。
蔡琰笑着拿起一块手帕,擦了擦曹昂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道:“郎君那会与我说过那荀彧之事,刚才妾身见郎君面sè焦急,特意招你一会。反正这颍川郡的治安还不错,如果郎君急于招纳那戏志才,不妨带上数十名骑兵,迅速前往颍yīn。至于妾身等人,完全可以缓缓而行,免得误了大事。”
曹昂闻得此言,顿时大喜,沉声说道:“知我者,昭姬也。这样吧,我让曼成带着二百人护送你继续行军,我带着十名骑兵赶赴颍yīn,尽力招纳这戏志才。现在军中勇将倒是不缺,但是有大局观的谋士很是欠缺,纵是千金买马骨,这次我也要将他招入麾下。”
见蔡琰极为理解自己,曹昂很是高兴,立即走出马车,吩咐了李典一声,便点了十名骑兵,往颍yīn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蔡倩嘟起了小嘴,低声说道:“郎君干嘛这般心急,穷酸书生有什么好的,居然让小姐这个活sè生香的大美女孤单赶路,实在是过分!”
蔡琰轻轻拍打了她一下,低声说道:“眼下处于乱世,夫君如果没有名士辅佐,rì后前途极为有限。过去成婚之前,我总觉得自己为夫君*添香,现在看来,能够做夫君背后的贤淑女子,也是一等福气,起码不用再忍受那颠沛流离之苦!”
蔡倩听蔡琰一说,看她眼角发红,连忙自己轻轻抽了下嘴巴,低声说道:“都是婢子没规矩,胡乱说话,其实郎君很是疼爱小姐,不仅特意命人打造了这等舒适的马车,还派人潜入长安,向主人(蔡邕)下聘。比起那个没情没意的卫仲道来,好上百倍!”
蔡琰破涕为笑……
数个时辰之后,曹昂便带着卫士来到了颍yīn。颍yīn守门将士将曹昂一行人虽然行sè匆匆,却甲胄齐全、极有威仪,知道不是寻常人士,根本就不敢怠慢。等他们知道曹昂的身份后,更是恭顺地请曹昂入城,并派了一名兵士充当向导。
那名兵士倒是很健谈,一边领路,一边笑着对曹昂说道:“这位将军,您找的那位戏志才在我们城中可是个名人,大家都知道他。只可惜他过去在官府中留下了案底,接连几任郡守大人都不愿意提拔他,唯恐坏了自己的名声。现在这戏志才为了赚钱,可是什么都干,一个读书人居然跑到码头上扛蒲包,也算是一件奇事。咱们现在过去,倒是时候,他也该下工了。”
曹昂很是好奇,悄悄塞给那名兵士一小贯铜钱,微笑着说道:“这戏志才居然做苦力?他身体受得了吗?怎么没找个轻快的活计?”
得了曹昂的赏赐,那名小兵乐得合不拢嘴,笑着行了一礼,谢过曹昂后这才说道:“我们家和戏志才家都在一个坊里,平rì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也算是熟人。要我说,戏家这个老太太生活在戏家,很不富裕,缺衣少食,真没有福气;可她又有戏志才这样的孝顺儿子,体贴入微,却是天大的福气。
这戏志才是个孝子,只是时运不济,前些年因为他父亲受过官府的处罚,现在又为了他母亲而四处奔波。老太太身体不好,时常煎药,可是戏志才俸禄有限,也只能多打些零工,填补家用。为了赚钱,就连苦力的活他也干,生生把自己熬得骨瘦如柴!”
曹昂又给了那人一贯赏钱,这人越发带劲,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戏家门前,曹昂等人连忙翻身下马,留两人在外看守马匹,曹昂自带着剩下的数人走进了院子。
戏家的院子不大,有些个破旧。就连房顶处的瓦片,也新一块旧一块,修缮过多次。院子里很是干净,虽然种有两颗树,地上却没有凌乱的叶子。
正房房门大开,不时传来机杼的声音,看来是有人在里面紧张地织布。房门口放着一个草编的坐墩,上面坐着一个老妇,虽然衣衫破旧,却很是整洁,正在修补着破旧的草席。
那名小兵大步上前,笑着问道:“老婶子,戏家哥哥呢,有贵客来找他!”
他往前凑了几步,在那老妇耳边低声说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将军,我们头说这可是个大官!老婶子,戏家哥哥的机遇来了!”
那名老妇听到这里,赶紧将手中的草席放在一旁,就要跪倒迎接,曹昂连忙将她搀了起来。这时房中纺布的那人听到动静,几步走了出来,竟然是个干瘦的男子!
小兵诧异地问道:“戏家哥哥,怎么是你织布?嫂子又回娘家了?”
戏志才有些个尴尬,前天他在码头上搬货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腰,很是疼痛。只是家中无钱,不能请人诊治。妻子极为担忧,思来想去,也只能回娘家借钱。只是娘家人对她嫁入贫穷的戏家很是不满,这次不知道又要受多少刁难。
戏志才见面前的几人全都身穿军中制式甲胄,一看就是jīng锐,而居中的少年郎君虽然年幼,却有几分气度,却不是纨绔子弟。他有些诧异,冲曹昂行了一礼,沉声说道:“戏某见过将军。不知将军为何来此,还请您入内安坐。戏某家中贫寒,让将军您见笑了。”
说罢,戏志才上前搀扶起老娘,带头往屋中走去。
曹昂见戏志才落落大方,神态自如,并不以贫寒为耻,心中倒有些赞赏。于是随同戏志才入内,见他家徒四壁,屋中除了一辆纺车,根本就没有多少器具。就连坐榻处铺好的那张草席,现在也正在被戏家老母修补。
戏志才尴尬地一笑,搀着老娘走进内屋。
曹昂却没有流露出鄙夷的面孔,依然规规矩矩地端坐在木榻上。曹昂的几名卫士并没有随同他入屋,而是jǐng惕地站在了门口。
两人对坐,曹昂沉声说道:“曹某这次前来,乃是请戏先生出山,辅佐于我!”
戏志才一愣,仔细看了下曹昂,见他神sè郑重,并不像是开玩笑,这才放心。他只是稍一沉吟,便沉声说道:“秋冬将至,家中却没有余粮。某与拙荆辛苦做事,仅能保得老母果腹。既然曹将军请我做事,我愿意赶赴河内,任凭将军驱使。”
戏志才竟然连自己将要做什么都没问,径直答应下来。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曹昂的身份。
曹昂有些好奇,沉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河内郡呢?你认得我?”
戏志才沉声说道:“刚才将军自陈姓曹,麾下又有如此jīng锐将士,肯定不是寻常人士,我思来想去,也只有现在盘踞轵县等地的曹将军最符合您的身份。而且我刚刚说出来的时候,您很是沉稳,并没有反驳的意思,所以我才知道,我的推测并没有错误。”
曹昂轻轻点头,窥一斑而知全景,这戏志才能够凭借这一点儿材料就猜到自己的身份,并有胆量果断出口验证,确实有些本事。他沉声说道:“先生说的不错,某正是谯县曹昂曹子修,如今暂领奋武将军,屯兵于河内,占有轵县等四县之地。麾下百姓数以万计,只是缺少贤士相助。先生此去轵县,并无寸功,某也不能破格提拔。还请先生先任轵县功曹史,等内政理顺,再请先生担任县丞一职。”
戏志才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原本他贸然答应,实在是家里快走投无路,不敢再计较什么。没想到现在曹昂居然招他为官吏,并委以重任。
戏志才眼睛一热,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拱手说道:“在下过去德行有亏,不敢欺瞒将军,更不敢冒领高位!”
曹昂却笑着说道:“先生不必如此,我知先生德行才干,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希望先生早rì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对了……”
曹昂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来,塞到了戏志才手里,低声说道:“这里面有十金,乃是给予先生的程仪,希望先生安顿好家眷,一起前往轵县。”
戏志才五内俱沸,终于有一个人信任自己、重用自己,自己终于有一个施展才华的天地!他瞪大了眼睛,唯恐眼泪流下来,只是恭敬地行礼:“微臣戏志才,拜见主公!”
第158章 欺男霸女
第158章 欺男霸女
能够如此轻松地得到戏志才的效忠,曹昂很是高兴。毕竟李肃是被自己俘虏后才反正归顺,而这戏志才可是主动投靠自己,这意义可不一样。
而戏志才刚刚投入曹昂的麾下,自然要展现自己的价值,表现自己的能力。根据曹昂提供的情报,戏志才很快提出:未来袁绍将可能较为轻易地取代韩馥占领冀州,而毗邻冀州的河内郡应继续改善与袁绍的关系,最好在他的旗号下埋头发展、增强实力。
尽管坐在生硬的木榻上,可两人越谈越有兴致,一时宾主尽欢。很快,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过去了。两人说得嘴干舌燥,却顾不得休息,依然在热烈地讨论着。
这时有人来报,颍yīn县令派人送上请帖,邀请曹昂赴宴。
毕竟是一方父母官,曹昂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再说了,过段时间自己从谯县返回河内的时候还要重走这条路,把关系闹僵了不好。
戏志才识趣地建议曹昂前去赴宴,说自己要去将家中粗重家具变卖,顺便接回妻子。
于是曹昂欣然接过了县令的请柬,反正他的官职地位都高于这个县令,就算是拿上一封点心,都能够体现曹昂对他的看重。
看着曹昂带着卫士们离开,并没有留下一兵一卒,戏志才心中略有些感动。刚刚曹昂给了自己十金,却没有半句叮咛的话语,也没有强迫自己立即随他离开,这说明了人家对自己的信任。
戏志才冲着自己的老母笑了笑,颤声说道:“娘,咱们有钱了,我这就给您割些肉来,今天晚上咱们不喝稀粥了,全都吃稠的!”
老妇颤声说道:“好好好!割肉的事情不急,你带上钱,去集市上买上几份上好的礼品,再去你丈人家把媳妇接过来!你丈人总是看不起咱们,这回你多花点钱,可不能让他再笑话咱们小气!”
一边说着,老妇人一边笑了出来。戏志才也知道她这是戏谑之言,只是自己的丈人过去确实有些过分,让自己的老母亲受了不少难处。
当年戏志才的父亲去世后,戏志才痛定思痛,决心对母亲加倍孝顺。即便自己天天喝稀粥,也每隔几天给母亲割些瘦肉来吃。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屠夫王强的女儿,也就是自己后来的妻子。王强见戏志才不时来割肉,还以为戏家还有些钱,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直到戏王氏过门,王强才知道了戏家的真实情况,觉得自己上了大当。于是王强动不动就劝女儿与戏志才和离,另择佳婿,反正以他女儿的容颜和脾xìng,绝对不会嫁不出去。只是自己的妻子戏王氏虽然温柔,却极有主见,愣是与戏志才同甘同苦,转眼已经两年有余!
戏志才笑呵呵地往集市上走去,这时候对面有个人急匆匆往这跑,一不留神就撞在了戏志才的身上。
戏志才笑着问道:“小chūn啊,什么事啊?你怎么这么着急?”
那个小chūn抬起头来,见对面正是戏志才,急声说道:“戏家老大,亏你还笑得出来!你那丈人王强贪图人家的钱财,又想强迫嫂子改嫁,现在嫂子拿着剪子顶在自己脖子上,正在一步步往这走呢!”
戏志才大惊,赶紧往路上跑去,这个时候加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少闲汉大声喊道:“戏家老大,快跑啊!你家丈人带着人追过来了!”
戏志才虽然瘦弱,可人到了这个时候,就会猛窜出一股劲来。就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冲到了大路上,果然看见自己媳妇将剪刀顶在了脖子上,正一瘸一拐往这边走来。而在不远处,那个王强正带着几个壮汉紧随其后。
戏志才大怒,见过嫌贫爱富的,没见过这样过分的!你这哪里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啊,分明是想把女儿转手再买个好价钱,哪怕是把自己的亲身女儿逼死!
戏志才大步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戏志才在此!”
听到他的喊声,戏王氏只觉得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手中的剪刀猛地掉到了地上。戏志才正好冲到她的身边,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一把把她揽到了怀里。
王强也几步冲了上来,见戏志才赶了过来,轻蔑地一笑,对围观的闲汉们大声说道:“都散了,都散了,这有什么热闹可看?!”
人群里有个人大声喊道:“王强,你也忒不要脸,人家都成亲两年了,你怎么还劝你闺女改嫁啊?”
王强高声喊道:“是谁在这里胡咧咧,有种出来说话!”
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再看看他身边孔武有力的几个壮汉,刚刚打抱不平的那人赶忙缩在了人群里,哪敢出来。
王强大声说道:“大家给评评理,这戏家老大不过是一介小吏,俸禄极为单薄,连自己的老娘都养活不了,天天在外面打零工!我闺女跟了他这两年,吃了多少苦,手上都有了一层老茧,我这个当爹的心疼啊!
现在人家李掌柜为他的大儿子看中了我家闺女,也不嫌弃我家闺女嫁过人,觉得我家女儿贤淑恭顺,是个好媳妇。人家李家有万贯家财,我家闺女嫁过去后不得天天享福啊!我也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李掌柜是城中最大的饭庄掌柜,生意做得很是红火,就是大儿子有些个痴呆,到现在也没有娶上一门亲事。
旁边有人忍不住喊道:“王强啊,你是不是想让人家饭庄全用你的牛羊肉,这才将闺女卖给了李家!”
“cāo蛋!谁他娘的胡乱说话!”王强怒声喊道:“卖给了李家享福,也比窝在他们戏家受苦强!人家见个面就给一锭金子,他戏志才娶了我家闺女这么久,连一贯钱也没给过我!”
这时戏志才的妻子戏王氏哭着喊道:“爹爹,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现在我跟郎君生活虽然有些困顿,可是却很舒心,你干嘛非逼着我嫁给那个傻子?!你的生意就这么重要,宁肯把亲生闺女给作价卖掉?!这事我不答应,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在这里!”
王强却笑着说道:“闺女,你别犯傻,天天吃糠咽菜的rì子有什么好的?你要是嫁到了李家,就是掉进了蜜罐!你爹爹我是疼你才这样做,你可不能忤逆啊!”
一边说着,王强一边偷偷给他手下的几名伙计使眼sè,让他们偷偷往前凑去。
戏志才高声喊道:“丈人,我与拙荆乃是正儿八经领过婚书的,你这样棒打鸳鸯,未免有些过分吧。我听说县令大人素重名教,在他的地盘上有人欺行霸市、贪慕富贵、逼女改嫁,你觉得他会置之不理吗?!”
戏志才这么一说,王强不免有些个犹豫。戏志才虽然是个小吏,可也有见县令的机会,要是让他在县令门前告上一状,那自己的肉铺生意岂不是要受些影响?要知道,就算是打点那些个差役,也是要花钱的!
见王强有些个退随,尾随来此的李掌柜忍不住出声说道:“王强,别听这小子胡咧咧,他能有什么关系,还能够惊动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今天可是要在我家酒楼宴请贵宾,他戏志才算个老几?王强,你可是受了我两锭金子!”
被他这么一说,王强脸sè变了几变,猛地往前走了一步,高声喝道:“戏志才,对不住了!动手……慢!”
王强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贪婪地望着前方,就见戏志才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来,高高举起。
王强忍不住笑着说道:“贤婿,你这是?”
李掌柜大怒,大声咳嗽起来。
王强这才被惊醒,连忙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人家可是两锭金子……天啊,贤婿,你捡到宝了?发大财了?”
就在王强不可置信地眼神中,戏志才又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金子,这样一来,戏志才的手中足足有三锭金子。那可不是铜钱,而是万分诱人的金子啊!
戏志才往前一丢,王强猛地往前一扑,尖声叫道:“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谁也不许抢!”
他手下的几个伙计连忙冲上来,护住自己的东家,眼馋地看着这三锭金子。
这时戏王氏压低声音,怒声说道:“夫君,我宁愿身死魂消,也不愿意看到你犯下错误!这么多的金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还不快给人还回去!”
戏志才低声解释道:“娘子有所不知,有人请我前去做事,这是人家给的程仪!”
他还没来得及细说,那李掌柜却忍不住了,今天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这戏志才破了自己的好事,那他的脸面可就要丢光了!
就听这李掌柜高声尖叫道:“王强,这戏志才肯定又抢了官府的府库,你收了贼赃可是要入狱的!还不赶紧将他给我拿下,扭送报官!我保证亏待不了你,不就是三金吗?我给你……我给你五金!我官府里有的是熟人,这戏志才只要入狱,就绝对死在牢里出不来!”
见王强有些个意动,李掌柜趁热打铁,高声喊道:“连县令要都给我面子,在我那里喝酒宴客,他戏志才算个什么玩意?!”
这时,不远处有人高声喊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戏志才忍不住循声望去,见那仗义说话的正是本地县令!而在那县令的身边,曹昂笑着冲戏志才轻轻点头!
第160章 朱俊中计
第160章 朱俊中计
曹昂奔波在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卞氏。他一边往卞氏的小院走,一边回想着有关卞氏的情况汇报。
也许是受现代厚黑学的影响,曹昂对于谯县的曹族并不是过分相信,他也偷偷安插了一些密探,每隔一个月就汇报一下情况。
据说,当rì曹cāo“死讯”传来之后,曹府顿时一片混乱。尤其是先前跟随曹cāo的一些个老部下,更是觉得没了奔头,许多人有了离开谯县返回故里的念头。
当时卞秉将这事告知了卞氏,笑嘻嘻地要看丁氏的笑话,卞氏却狠狠地抽了自己兄弟一巴掌,怒声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夫君真得死了,这些个部众真得散去,难道咱们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丕儿还小,没了部曲守护,你觉得他能平安度过这乱世吗?”
于是卞氏找到了丁氏,两人不顾内外有别,亲自走到外院对那些个部众劝说道:“曹君的生死不能光凭几句传言来确定。假如流言是别人编造出来的假话,你们今天因此辞归乡里,明天曹君平安返回,诸位还有什么面目见主人?为避未知之祸便轻率放弃一生名节声誉,值得吗?”
诸人面面相觑,被面前这两个年轻女人说得哑口无言,惭愧不已。大家纷纷打消临阵脱逃的念头,决定留下等候曹cāo的消息。后来虽然曹cāo杳无音讯,可曹昂却意外崛起,众人感觉到rì后也有奔头,于是大都留了下来。
很快曹昂就来到了卞氏居住的小院门口,就见大门敞开,却没有丫鬟守候。曹昂也不方便贸然入内,只好站在了那里,正想出声招呼,就听见院内有个女子低声唱道:“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娘亲,抱猫来,稀里糊涂滚下来……”
曹昂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露出笑容,依稀记得过去他小的时候,母亲也是唱着这首儿歌哄着他睡觉。
曹昂就站在门口,轻轻扣了下门扉。院中人听到动静,很快就有个丫鬟走出院来,一见曹昂,连忙行礼道:“奴婢见过公子。”
曹昂轻轻点头,低声问道:“阿丕睡着了没?”
那奴婢连忙点头,曹昂于是低声说道:“你去和姨娘说一声,就说我曹昂拜见。小声点,别惊醒了阿丕!”
奴婢连连点头,赶紧往院子里跑去。作为曹cāo的侍妾,头上又有丁夫人这个正室压着,卞氏在曹家的地位并不算太高;直到有了曹丕,卞氏的地位才算是巩固下来,最起码不会被主家随意卖出。如今面对曹家嫡子,奴婢哪里敢失礼?
很快,卞氏带着丫鬟亲自迎了出来。
曹昂连忙施礼说道:“孩儿见过姨娘!”
卞氏却不敢受曹昂之礼,侧身避开,低声说道:“昂儿快快请起!”
曹昂却认认真真地施了一礼,沉声说道:“孩儿替母亲谢过姨娘,如果没有姨娘帮助,这内宅前些rì子就得乱成一团麻。小弟睡着了没?乖不乖?”
提起曹丕,卞氏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她略显得意地说道:“丕儿很乖,刚刚扶着走了一会,现在尿了一大滩,正躺在榻上玩呢。这几天我一直跟他说你这个当兄长的,今天早上,他叫出来一声‘哥’呢!”
曹昂笑着说道:“那我可得好好抱抱他,母亲说他现在有二十七八斤,都成个小胖子了。”
一边说着,大家一边往院子里走去。就见树下的木榻上,一个小胖子正趴在上面,聚jīng会神地往前爬,奋力往榻边上的铃铛摸去。爬啊爬啊,一翻身,扑倒在榻上。
曹昂大笑,几步走到跟前,笑着说道:“叫哥哥!”
曹丕见到曹昂,却没有大哭,而是伸出手来,模模糊糊叫道:“抱……抱抱……”
曹昂笑着将他抱了起来,曹丕却毫无见外的意思,接着伸手就去捏曹昂的鼻子。
卞氏心中一惊,这个小调皮蛋,又要搞什么啊?你要是惹恼了曹昂,咱们娘俩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曹丕胖乎乎的小手落在了曹昂的鼻子上,用力一握,曹昂笑着学着牛叫:“哞……!”
曹丕大乐,呵呵呵笑个不停。
看着兄弟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卞氏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现在曹cāo虽然xìng命得保,却被关在大牢里,杳无音讯,已经荣升奋武将军的曹昂,可是她卞氏不敢得罪的。
这时曹昂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来,笑着对卞氏说道:“来的时候昭姬让人为阿丕打造了一副长命锁、金手镯、金脚链,姨娘给他收起来。里面还有一个上等玉佩,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一点心意。”
卞氏还要推辞,曹昂已经将那锦囊塞到了她的手里,笑着说道:“这是我们两个晚辈的一点心意,您就别客气了。对了,刚刚过来的时候,母亲让我喊着姨娘一起过去吃饭,咱们一起过去?”
见曹昂确实不是虚让,卞氏也就留下了锦囊,笑着说道,“姐姐总是这般客气,这样吧,你们娘俩一块吃,不用等我。我一会把丕儿哄睡后,再过去。”
曹昂笑着说了两句寒暄的话,就起身离开。这时卞秉从厢房里走出来,急匆匆说道:“姐姐,快看看曹昂给的什么好东西。他现在主政一方,不差钱!”
卞氏瞪了他一眼,这才解开锦囊,往里一看。就见里面盛着好几件明晃晃、亮晶晶的金饰,工艺很是jīng巧;而且还有一块美玉,玉上刻着四个字:“福寿永康”。
显然这几件礼物花了曹昂不少心思,卞氏对此很是满意,凑过来的卞秉忍不住咋舌赞道:“姐姐,你看看这块玉的成sè,这曹昂倒是大方,没有二三十金绝对拿不下来。要不你再跟他说道说道,再给我一块!”
卞氏听了此话,转过头来,瞪了卞秉一眼,顺手扭了上去。卞秉惨叫道:“姐姐我改了,我改了,疼死我了!”
就在卞秉惨叫的时候,曹昂却皱紧了眉头,刚刚收到戏志才送来的消息,朱俊居然被李傕用计逼入长安!
原来董卓也注意到朱俊对长安的威胁,命令中郎将牛辅率领大军驻屯陕县。牛辅一边在陕县搜集粮草物资,一边命令李傕、郭汜、张济三人率领兵马数万人,直扑洛阳。朱俊收到消息后,赶紧指挥兵马前去迎敌。然而,就在两军对峙的时候,李傕听从贾诩的建议,派人以天子诏书在阵前征召朱俊入朝。
一般人到了这个时候,谁还在乎天子的号令,可是满心大义的朱俊却很是爽快地接下了诏书。
他对部属们说道:“以君召臣,义不俟驾,况天子诏乎!且傕、汜小竖,樊稠庸儿,无他远略,又埶力相敌,变难必作。吾乘其闲,大事可济。”
朱俊很是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前往长安就任新职位,可坑苦了他的手下。
约有两千余人侥幸逃到河阳,在方悦的接应下顺利过河。另有千余丹阳兵,历尽坎坷,好不容易逃回陶谦的麾下。至于剩下的七千余名士兵,则沦为了西凉军的战俘。李傕对这些士兵进行了三天的大清洗,里面所有伍长以上军官几乎全都被处死,洛水为之变红!
在清洗完朱俊旧部之后,李傕、郭汜更是对滞留在洛阳城里的十余万百姓多加盘剥,抢光了他们的粮食、家产,对于其中敢于抵抗的百姓,更是进行了血腥的屠杀!
见曹昂皱紧了眉头,坐在一旁的戏志才低声说道:“主公,眼下咱们远离前线,当务之急不是胡乱指挥,而是了解情况。眼下有两件事,一是防备李傕的突袭,另一个则是收容这些个难民。不过根据您先前的论说,有方悦将军镇守黄河一线,河内郡的局势应该会相对平稳。”
曹昂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说的不错,方悦制定过相关的预案,对这个情况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我估计李傕等人占据洛阳之后,很可能向东面的这些州郡发动袭扰,以夺取粮草物资,并提升自己的士气,震慑关东诸侯!”
戏志才低声说道:“我建议主公立即向陈留国、颍川郡派出信使,向当地官府、豪族示jǐng。这样既能够让百姓减少损失,也能够提升主公的仁义之名。这次主公从颍川一行,除了收留我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并没有多少谋士主动来投。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主公的名望不够,不能给这些人以希望和保证。有一个仁义的名声,再加上雄厚的军政实力,这才能够吸引大家归顺……”
曹昂连连点头,刘备不就是这样做的嘛!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因为有一个相对仁义的名声,再加上身边有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白旄兵(一作白耳兵)这样的jīng锐,于是诸葛亮等人纷纷来投,刘备的实力不断壮大。想到这里,曹昂突然想起一人,足以应对诸葛亮。于是他低声问道:“就依先生所言。对了,您有没有听说一个叫郭嘉的文士?”
第161章 心烦意乱的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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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郭嘉谁不认识啊,他是颍川阳翟人,十五六岁就开始在颍川游学,去年的时候还和我一起辩论过。不过我听说他跟文若(荀彧)的关系很好,这次文若北上也特意邀他一起出行,难道文若没向主公您引荐吗?”
曹昂自嘲地一笑,“可能是我福德尚浅,文若不敢冒失吧。对了,你刚刚说除了朱俊入京外,还有一个情报?”
戏志才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袁绍已经接受了冀州州牧的大印,并将韩馥任命为奋威将军!”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韩馥生xìng软弱,内外交困之下破罐子破摔,也倒是合理。根据你了解的情况,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子?”
现在曹昂回到谯县,便将情报处理一事交给戏志才负责。反正他老母、妻子都在军中,应该并不外心;再说了,人家既然已经臣服自己,自己就该加以重用,让他早rì安心。
听曹昂这么一问,戏志才就低声说道:公孙瓒南侵冀州,韩馥军接连败阵,全都慌了手脚。而袁绍也趁机领兵,自延津北上。这时往常与韩馥关系不错的荀谌也找到了韩馥,对他说道:“公孙瓒乘胜南下,诸郡望风而降;袁车骑也领兵到了延津,他的意图难以预料,我们私下都很为将军担忧。”
韩馥一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切地问:“既然如此,那怎么办呢?”
荀谌不正面回答,反问道:“依将军估计,在对人宽厚仁爱方面,您比袁绍怎样?”韩馥说:“我不如。”“在临危决策,智勇过人方面,您比袁氏怎么样?”韩馥又说:“我不如。”“那么,在累世广施恩德,使天下人家得到好处方面,您比袁氏又当如何呢?”韩馥摇摇头:“还是不如。”
连提了几个问题后,荀谌这才说:“公孙瓒率领燕、代jīng锐之众,兵锋不可抵挡;袁氏是一时的英杰,哪能久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国家赖以生存的重地。如果袁氏、公孙瓒合力,与将军交兵城下,将军危亡即在旋踵之间。袁氏是将军的旧交,而且结为同盟,如今之计,不如把冀州让给袁氏。袁氏得到冀州以后,他一定会厚待将军。公孙瓒也就不能和他抗争。那时,将军不但能获得让贤的美名,而且您还会比泰山更加安稳。希望将军不必疑惑!”
韩馥生xìng怯懦,缺少主见,听荀谌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韩馥的许多部下都忧虑重重,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劝谏说:“冀州虽然偏僻,但甲士百万,粮食足以维持十年,而袁绍则是孤客穷军,仰我鼻息,就如同婴儿在我手上一般,一旦断了nǎi,立刻就会饿死,为什么我们竟要把冀州让给他?”
韩馥无奈地说:“我是袁氏的故吏,才能也不如本初,量德让贤,这是古人所推崇的,你们为何还要一味加以责备呢!”
都督从事赵浮、程涣听到消息,率领万余军队急忙赶回,请求出兵抗拒袁绍,韩馥却打定了主意,始终不同意。
数rì后,韩馥搬出了官署,又派自己的儿子把冀州牧的印绶送交袁绍。袁绍代领冀州牧,自称承制,送给韩馥一个奋威将军的空头衔,既无将佐,也无兵众。
曹昂听完戏志才的讲说,不由得叹息一声,低声说道:“韩馥失去了权柄,rì后纵使是一名偏将、一名使者,也能够欺辱于他,甚至取他的xìng命,何其不智?!还有什么相关的情报没?”
戏志才低声说道:“袁绍窃取冀州权柄之后,对韩馥的手下进行了分化清洗。死忠于韩馥的数十元低级将领不是失踪,就是溺水身亡!而投靠袁绍的别驾从事沮授被任命为监军,在韩馥麾下郁郁不得志的田丰被任命为别驾,审配被任命为治中。另外,许攸、逢纪、荀谌等人被袁绍加以重赏,委以谋士之责。”
曹昂好奇地问道:“沮授在韩馥帐下已经是别驾从事,袁绍一向是多疑,怎么敢将这监军一职委任给他?”
戏志才立即回答道:“据说上个月得到了冀州州牧的位置后,志得意满,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沮授问策。说他袁家世代受宠,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请求沮授的帮助,以戮力同心,共安社稷!
沮授这段时间待遇基本未变,且袁绍对他极为热情,与韩馥的冷淡截然不同。于是沮授当场答道:‘将军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将军如首先兴军东讨,可以定青州黄巾;还讨黑山,可以消灭张燕。然后回师北征,平公孙瓒;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您就可拥有黄河以北的四州之地,因之收揽英雄之才,集合百万大军,迎皇上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
沮授的一番话很合袁绍的心意,加上袁绍初入冀州,需要安抚冀州原有的文武群臣,就当场任命沮授为监军,负责执掌军纪。”
“原来如此,这也算是千金买马骨了!”曹昂笑着说道。
就在两人商讨此事的时候,袁绍也在与谋士们一同商议曹昂。
袁绍笑着对群臣说道:“再过几天就是曹昂大婚的rì子,孟德不在,我这个做叔父的不能失礼。我准备派人送去亲笔书信一封,外加黄金百金,金银绸缎若干。大家以为如何?”
沮授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很是看重上下尊卑,对于袁绍如此重视曹昂有些个不满,于是沉声说道:“主公,曹昂毕竟是晚辈,咱们不必如此看重他。其实派人送上些百金就可以了,何必再这般看重于他。毕竟曹昂占据的四县本属于张杨的河内郡,张杨本来就有些个憋屈;咱们要是过于热切,张杨岂不是更加伤心?!”
还没等袁绍说话,逢纪就大声说道:“主公,监军此言不妥!张杨虽然依附于咱们,可曹子修对您也是一向忠心耿耿,从您讨伐董卓的时候就听命于您,什么重活难活人家从来就没有推辞过,竭力维护您的威严。再说了,他新占据四县,正是物资匮乏的时候,前不久却还是竭心尽力,特意为咱们送来粮草物资。咱们还没张口讨要,人家主动就送来,极为难能可贵!主公,如果您不对曹昂这样的老部下加以重赏,那天下谁会再听从您的号令?!谁会再拥护您?”
逢纪说完话后,审配等人纷纷附和。而刚刚立下大功的荀谌也沉声说道:“主公,我虽然没有见过曹子修,可也曾听说过他在您帐下的赫赫战绩。讨伐董卓时,人家亲自追杀董贼,虽然中了埋伏,却也能看出他对汉室的忠诚!现在曹昂大婚,他的父亲曹cāo身陷囹圄,咱们不能让汉室忠臣寒心,我建议,主公不但要送去书信礼品,还要派一员重臣充当使者,亲自为曹昂贺喜!”
荀谌此言一出,郭图、辛评、辛毗等人纷纷附和。倒是新投入袁绍麾下的荀彧、郭嘉因为地位低微,只得闭口不言。不仅如此,两人还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谋士们说来说去,其实不是纠结于曹昂的婚事,而是按照大家所处的立场,隐晦地阐述自己的观念。
像沮授、田丰等人,刚刚投入袁绍的麾下,希望通过维护袁绍的尊严,而巩固自己被袁绍重用的地位。
而审配、逢纪两人,话里话外着重说的是忠诚,其实就是在为袁绍的这些个老臣子讨公道,希望袁绍继续对他们加以重用,不能让这些新臣子抢了他们的风头。
荀谌说得倒有些个道理,但是随后出声附和的郭图、辛评、辛毗等人,却是因为大家都出身颍川,单纯支持同乡而已。
郭嘉不由得轻轻摇头,没想到袁绍麾下这么复杂,这才有了一些基业,已经开始争来斗去,何必呢?何苦呢!
前几天路过轵县的时候,郭嘉也曾仔细观察过,发现曹昂的地盘不大,麾下众将倒很是团结,而且曹昂对旗下百姓也没有过分盘剥,而是降低税率,让大家休养生息,以对外贸易来维系官府的运作,这一点很是难能可贵。
大家吵来吵去,吵得袁绍头嗡嗡响。他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和大家讨论,直接自己做决断了。别的不说,人家曹昂是自己好友曹cāo的长子,现在孟德为了大汉身陷囹圄,自己这个做叔父的岂能对曹昂的婚事坐视不理?!这个沮授真是糊涂!
眼见着旁听的袁谭、袁尚也在跃跃yù试,准备加入到大讨论中去,袁绍当机立断,猛地一拍几案,大声说道:“大家别吵了,我觉得众人说得都有道理。这样吧,对曹昂的婚事咱们既得重视,也不能过分讨好,要把握一个度。元图(逢纪之字)、子远(许攸之字),你们两人负责cāo办这事。另外,子远啊,你是孟德与我共同的老朋友,这次就由你辛苦一趟,去谯县贺喜吧!这件事就这样,接下来咱们再来商讨下公孙瓒南下之事……”
第162章 夏侯家族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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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第二十七次从怀里掏出父亲派人送来的帛书,笑着又看了起来。虽然大婚之rì父亲无法前来,可有这书信祝福,自己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父亲终究是疼爱自己的!
她第二十七次向曹昂问道:“父亲将那些聘礼全都收下了?”
曹昂也笑着说道:“都收下了。长安粮价居高不下,那点俸禄买不到多少粮食!像伯父这样志向高洁的名士根本入不敷出,咱们能帮着填补一点是一点。”
蔡琰轻轻推了他一下,低声埋怨道:“哪有你这样说未来丈人的?就像是他老人家把我卖了一般,父亲不是也回礼了嘛!”
曹昂连连点头,“是是是,其实算起来我还是沾光了,伯父送了好多孤本典籍给我,全都是有价无市的经典孤本!”
蔡琰这才满意地一笑:“算你识相!”
其实蔡琰心中明白,这些孤本在盛世自然是有价无市,可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却是一文不值!父亲陪送的这些个典籍竹简,若是留在长安,到最后的命运也只能是被乱兵们当成劈柴给烧了。现在借着送嫁妆的名义送到轵县去,也算是保留了他老人家大半辈子的心血!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却有些个对不起曹昂,毕竟人家给自己父亲送了那么多的金钱粮食做聘礼。
见旁边并无别人,蔡琰红着脸走向曹昂,大着胆子轻轻在他额头一吻。随即羞红了脸,转身走进了内屋。
曹昂很想跟着冲进去,先来个法式湿吻,然后再叉叉叉叉。不过自己现在只有十四岁,这个年龄就算是折腾起来也不会尽兴,再说了,对身体也不好。不是有句话嘛:少年不知jīng子贵,老来望叉空兴叹。
就在这时,曹仁大步走进院子,大声说道:“子修,子修,冀州袁绍派人送来重礼,许攸先生亲自送来的,现在正在叔父(曹嵩)那边拜见呢。你有空没?叔父让我通知你一声!”
曹昂连忙答应一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跟着曹仁离开。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曹嵩的客厅外面,正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慷慨激昂说着废话。
曹仁低声说道:“我就不进去了,这个许攸架子太大,你也要小心一点。”
看着曹仁那恹恹的神情,曹昂知道他肯定是被人训斥了一顿,心中对那许攸更添了几分好奇。历史上许攸确实有些真本事,给袁绍出的几个建议,全都掐准了曹cāo的死穴。只是当时的袁绍威权rì重,已经听不进任何异见,许攸的进谏无疑是对牛弹琴!
曹昂大步走了进去,却见祖父曹嵩的旁边,坐着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谋士。曹昂不敢多看,向祖父和许攸各行了一礼,站在了一旁。
曹嵩笑着说道:“子修啊,这就是许子远先生,这次特意从冀州赶过来,代表袁冀州为你贺喜!这可是咱们曹家的荣耀!”
曹昂连忙说道:“原来是子远先生,家父过去经常向我提起您,说您忧国忧民,且不爱空谈,付诸于行动,乃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榜样!”
其实曹cāo根本就没有说过这句话,当年王芬策划另立皇帝,写信邀请曹cāo加入,曹cāo在思考几天后予以拒绝。后来才知道许攸也曾参与此事,并在事情暴露后立即逃亡。出于同情,曹cāo与袁绍分别赞助过他,也算是成了朋友。相比而言,出手阔绰的袁绍更能赢得许攸的好感,因此当袁绍招募谋士的时候,许攸立即投靠了他。
听曹昂这么一说,许攸得意地一捋胡须,笑着说道:“孟德过誉了,我许子远别的没有,就是能俯下身子干些实在事。这次我从冀州赶来,乃是受了你袁叔父的委托,特意为你的大婚典礼送上贺礼。子修啊,这可是本初兄头一次郑重向晚辈送礼!”
曹昂连忙躬身说道:“多谢叔父们厚爱,我曹昂无德无能,叔父们却对我如此看重,这让我心存惭愧啊!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叔父们的厚望!”
曹昂的表态虽好,许攸却还是不太满意,他假笑着说道:“如今子修你能占有四县之地,全是出于本初兄的提议。你结婚之后也算是大人,也该有所担当!”
曹昂连忙说道:“叔父说的极是,我自起兵反董以来,一直在袁盟主麾下作战,如果没有袁盟主的大力支持,当rì我在荥阳中伏后,哪里还可能有翻身的机会?更别说迫降徐荣了!饮酒思源,做人不能忘本,作为袁盟主麾下的一员将领,我一定竭心尽力,为袁盟主的大业而奋斗终生!”
曹昂**裸的表白,让一边的曹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许攸听了却笑逐颜开,乐呵呵地说道:“子修贤侄,你有这份心就行,做人啊,就是不能忘本!对了,谯县的县尉是叫夏侯惇吧?自打我进了谯县,他们夏侯家就殷勤地派出家丁护卫,唯恐我遇到盗匪。我看他们比较实在,已经答应向袁冀州引荐他们。”
曹嵩为官多年,城府较深,唯恐曹昂露出不满地神情来,连忙大声笑道:“呵呵呵,这可是好事啊!夏侯家早就想投身仕途,只是一直不得入门,如今有了袁冀州为他们做靠山,夏侯家族几辈人的心愿,终于得到满足了!子修,你说是不是啊?”
有曹嵩做缓冲,曹昂已经调整好心态,虽然心中还在骂娘,可是曹昂依然笑着说道:“祖父说得甚是,今天晚上我得好好敬许叔父几杯酒,rì后您可要为我师傅他们多多美言几句。奥,您不知道啊,我就是跟着夏侯师傅学得刀枪箭术,只是年少贪玩,现在只学了一点儿皮毛。”
看曹昂的表情很是自然,许攸笑着说道:“原来还有这等渊源,这些夏侯家的人居然没说,早知道我就痛痛快快答应他们的要求了。不就是投向本初兄麾下嘛,其实咱们大家做同僚也是不错的!”
曹嵩笑着说道:“子远说得甚是,只是老夫垂垂老矣,也不能为袁冀州奔走呼喊。子修年幼,岂能与各位贤达并列,还是多在旁边学习一下,也好增长见识,rì后为袁冀州征战四方!”
曹昂连忙点头:“昂儿谨遵祖父教诲。”
当下三人闲聊几句,曹昂便亲自领着许攸前往前院的客房休息,并接收运来的礼品馈赠。一路上两人笑语盈盈,相谈甚欢。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曹昂才笑着与许攸告别,回到了曹嵩院中。
一进院子,就发现一柄铜镇纸竟然被扔在了书房的门口。曹昂赶紧走了过去,这可是祖父心爱的镇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走进书房,就见地上胡乱丢弃着不少竹简,而自己的祖父曹嵩正气鼓鼓地坐在坐榻上喘粗气。
曹昂连忙走到曹嵩的身后,一边轻轻帮他捶背,一边低声说道:“祖父大人,您别急,夏侯家也许有什么苦衷……”
“他们家能有什么苦衷,无非是想当官红了眼,随随便便就去拜码头找靠山!”曹嵩气鼓鼓地说道:“前段时间你父亲升任济南相的时候,他们急冲冲跑到咱们家里来,好话说了一箩筐,哭着喊着要咱们提携他们夏侯家。现在夏侯惇升任谯县的县尉,夏侯渊在你那里也得到了重用,咱们曹家对他们夏侯家着实不错!可他们一发现袁绍这根粗大腿,立即就抛弃咱们抱了上去,连个招呼都不打!亏了孟德还拿夏侯惇、夏侯渊当兄弟,气死我了!”
说句实话,曹昂心中也很是恼火,即便我们曹家遭受了一定打击(曹cāo入狱至今未出),可你们夏侯家也不能悄无声息另投他家啊!但是,曹昂却知道,自己不能说这发牢sāo的话。要是自己多附和祖父几句,除了激化了矛盾,别无它用。
于是曹昂笑着说道:“祖父别急,这肯定是夏侯家那几个老头子的主意。他们又没在官场上混过,根本没见过多少世面,出些昏招也算是正常。
其实就算没有夏侯家的帮衬,咱们曹家也能够顺利崛起。孙儿我手中已经占据了轵县、温县、河阳、沁水四县之地,手下有子廉叔父、李乾、戏志才、李肃、卫兹、徐荣、李典、乐进、方悦、廖化、史涣等诸多将领,与河东保持着贸易往来,又与袁绍保持着良好关系,再加上曹仁等一众出sè叔父的帮衬,我觉得至此乱世,咱们曹家兴旺发达的rì子指rì可待!”
听曹昂这么一说,曹嵩长喘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昂儿,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竟然创出了如此基业!你说的对,打铁还得自身硬!只要咱们埋头发展,总有辉煌的一天!”
祖孙两人正在商讨rì后的发展大计,突然有人前来汇报,说夏侯惇悄悄前来拜访。
曹嵩根本就不想见他,可经不住曹昂的劝说,于是命人招他入内。
夏侯惇进屋之后,冲曹嵩郑重地一拜,沉声说道:“小侄无能,没能说服家中族老,还请叔父见谅!”
说完这话,夏侯惇忍不住眼圈一红,竟然对着曹昂也行了一礼:“子修,叔父我对不起你!”
还没得曹昂避让开,夏侯惇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让这样一个硬汉都失声落泪,这几天夏侯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第163章 败家子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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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夏侯惇的自控能力很强,没等曹昂说出安慰的话来,夏侯惇已经抹了下眼睛,恢复了一贯的冷峻表情,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
自从夏侯渊被任命为护军、轵县长以后,夏侯家上下很是激动,许多家族中的老人纷纷给夏侯渊写去书信,让他照顾些自己的子侄,赶紧给他们封官进爵。
只是夏侯渊这人很是讲求原则,加上曹昂暗中分权,夏侯渊的这个护军职务根本就没有独揽大权的机会,因此,夏侯渊完全不给夏侯家的人以悻进的机会,全都将他们安排到基层,从士兵或者小吏做起。大家千里北上只是为了做官,谁愿意干重活啊?绝大多数人都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轵县,只有很少几个人留了下来。
回到家族之后,这些人不说自己玩忽职守、懈怠公事,却纷纷把矛头对准了夏侯渊,说他做官之后架子十足,根本不把家族的事情当回事,天天只想着升官发财不干正事。
说得多了,家中的几个族老信以为真,不但对夏侯渊满腹怨气,对曹家也很是不满。就在这时,他们听说了袁绍入主冀州之事,也知道了许攸来到谯县的事,众人立即商议,决心投靠袁绍。毕竟人家占据了冀州,而曹昂却只是个拥有四县之地的毛头小子而已。
夏侯惇虽然强烈反对,但他资历尚浅,无法当家作主。就在昨天一早,夏侯家族的族长就带着一众族老来到了许攸的房外,恭敬地请安问好。现在袁绍初定冀州,也需要人才效力;加上许攸也希望自己能引进更多人才,以巩固自己在冀州的地位,他与夏侯家可谓是一拍即合。
夏侯惇叹了口气,对曹嵩说道:“曹叔父,现在家里已经形成决议,弃曹投袁,我虽然很不情愿,却也只能听从家族的决议。不过,我已经将家中忠于曹家的人集合起来,劝说他们护送妙才家眷北上轵县。”
曹嵩轻轻点头,沉声说道:“元让,难为你了!既然夏侯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曹嵩也不会故意为难你们。只是回头是岸,希望你们rì后早rì悔悟。”
现在再说什么都是枉然,夏侯惇作为夏侯家推出来的代表人物,终究是以夏侯家的利益为重,这次前来向曹嵩他们解释,也只是想不要搞僵关系而已。倒是夏侯渊这一支看来是站到了曹家这边,不过这也是大家族的常用手段,毕竟鸡蛋不能让在一个篮子里。
对此,曹昂也有着清楚的认识,比如后世三国征战的时候,琅邪诸葛家族兄弟三人,为了家族的利益和自己的认知,各侍一主。诸葛瑾在吴为大将军,封宣城侯;诸葛亮在蜀为丞相,把持朝政;诸葛诞在魏为征东大将军,封高平侯。兄弟三人分居三国,均为朝廷重臣,保证诸葛家族的利益不会因某国兴衰而得到破坏。现在夏侯家也是如此,自觉不自觉地分为两派,各投向一方势力。
寒暄几句之后,夏侯惇就起身告辞,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份,待在这里也颇为尴尬。
曹昂亲自送夏侯惇出门,令人开中门以送行。他低声对夏侯惇说道:“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今天我开中门送您出门,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也能大开中门,欢迎您回来!”
夏侯惇叹息一声,拍了拍曹昂的肩头,大步往外走去。他不会看到,许攸就在僻静处一脸yīn沉地看着他。
曹昂送走夏侯惇之后,返回书房。曹嵩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冷笑着说道:“昂儿不必在意,我刚刚命人请那许攸外出游玩,相信他一定会看到夏侯惇从咱们这里出去的一幕!任何势力都不会喜欢墙头草,即便袁绍与咱们相善,他也不会容忍这夏侯家脚踏两只船!”
“祖父?!”曹昂诧异地叫道,没想到祖父老了,心思却更加缜密yīn险。
曹嵩沉声说道:“从今rì开始,咱们曹家的实力将悄悄向轵县转移。虽然咱们家与袁绍关系很好,但是我曹嵩可不希望将自己的脖子悬在人家的铡刀之下!
昂儿,你成亲后立即北返,带着你媳妇和你母亲,我留在这里处理善后事宜。等到你们安定之后,我也会带着咱们曹家族人一道北上。这谯县就留给你叔父曹德,让他与这夏侯家虚与委蛇。”
曹昂连连点头,怪不得rì后曹cāo有一份基业之后,曹嵩会立即带领全家前去投奔。只是他运气不佳,中途被贼人所杀。
曹昂有些担心,害怕曹嵩急于行事,便低声说道:“孙儿觉得短期之后咱们曹家与袁家并不会翻脸,祖父不必如此担心,可以缓缓图之,并不急于一时。何况现在袁绍势大,我觉得咱们曹家还是与夏侯家在这谯县虚与委蛇比较好。”
曹嵩却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声音说道:“昂儿,你还小,现在袁术与袁绍的关系rì益紧张,两人为了争夺袁家的主导权,暗地里斗来斗去。你当这许攸招揽夏侯家只是为了一个谯县吗?如果只是为了一个谯县,看在你祖父我、你父亲孟德和你的面子上,许攸肯定不会贸然行事。如今他突然招揽夏侯家,其实是瞄准了豫州!
现在陈留国、颍川郡都被李傕等人所sāo扰,实力大减;梁国、沛国遭遇水灾,实力也大打折扣。这个时候,只要袁绍通过夏侯家掌控了谯县,那豫州北部就会全都落入他的手中!到时候袁绍只要任命一名豫州刺史,就可以利用豫州本土本地的资源来夺取整个豫州、对抗袁术!这才是许攸收容夏侯家的本意所在!
只可惜夏侯家族只顾着眼前利益,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如果让袁术猜到了许攸的打算,他难道会让豫州落入袁绍的掌控中?一定会派出大军进攻谯县,并很有可能趁机北上,将整个豫州纳入囊中!到了那个时候,双方争来斗去,谯县就会成为争斗的焦点所在!如果咱们那时候再留在这里,就会玉石俱焚,几辈子的积累毁于一旦!”
曹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自己眼中不能说昏聩无能、却也是平庸至极的祖父,竟然还有如此水准;那略显自大、贪财好sè的许攸,布局竟然如此长远,自己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曹嵩看着目瞪口呆的曹昂,微微一笑,乐呵呵地说道:“祖父我在宦海浮沉了多少年,你现在能够听懂我的话,已经算是了不起了!当年的我,还不如你呢!来来来,咱们两人再商讨一下,看看有什么疏漏之处。反正你大婚需要不少钱财,咱们可以打着这幌子变卖一些个田庄……”
此后数天,各地诸侯纷纷派人送来礼物。比如说鲍信、陶谦、袁术、孙坚等人,纷纷派来了使者,就连远方的公孙瓒,也派人送来了许多珍贵的礼物。
曹嵩索xìng摆下流水宴,大宴宾客,只要是走到曹家门口,就算是乞丐,也能得到一碗厚实的粘粥!
几天下来耗费巨大,就连曹家的财力也不能支持,甚至悄悄变卖了几处田宅。当然,为了曹家的脸面着想,曹家要求卖方短期内不得透露买卖的消息,当然,价格方面也会适当降低。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此,谯县各个势力,一方面羡慕曹家的风光,一方面数落着曹家的窘况,另一方面疯抢着曹家抛售的田宅。毕竟这些个田宅虽然偏远,却都有升值的空间,现在耗费一些钱粮买下,rì后卖出去可就要大赚一笔!
在这样的认识下,曹家在各处的田庄分批次隐蔽出手,换取了大量的钱粮物资、金钱细软。而这些财物,也经过细心遮蔽,悄悄送往了河内轵县等地。
出于师徒曾有的情谊,夏侯惇也曾偷偷告诫曹昂,要厉行节俭,不要乱开销。如果实在是需要花钱,他可以向曹昂提供一笔钱做花销,不要利息。
对此,曹昂很是尴尬地拒绝了夏侯惇的赞助,但他紧接着就向夏侯惇推荐起自家的田庄来。
夏侯惇倒是毫无兴趣,可是夏侯家族里的这些个族老却极有兴趣。大家眼热曹家的水浇地很长时间了,一直干看着流口水,现在曹家主动出售,砸锅卖铁也要将它们买下来。至于那些个宅邸,现在大家即使不住,rì后也可以变卖嘛,反正便宜。
到曹昂结婚的那一天为止,曹家数辈人在谯县经营的田宅,已经悄悄变卖了四分之三,却没有召来谯县人的任何怀疑!
于是,有人说曹昂是败家子,有人说这盛大的婚礼是乱花钱,有人说曹昂在轵县等地养兵的花销太大,有人说曹昂自不量力为袁绍提供补给以致财政出现了危机,反正负面新闻越来越多。
只有曹嵩、曹昂、丁氏、曹仁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个婚礼花费的钱粮着实有限,仅是宾客们提供的贺礼,就足以支撑,甚至绰绰有余。悄无声息之中,曹家已经完成了资产的重组与转移,只等曹昂大婚,曹家就开始向轵县悄悄搬迁。
第164章 冀州剧变
转眼之间,曹昂的婚礼已经过去了十余天。这段rì子一切如常,就连曹昂夫妻两人晚上也是分房而睡,毕竟曹昂现在还小,太早圆房对他身体不好。
而在这段时间内,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孙坚被袁术任命为豫州刺史,而袁绍也不甘示弱,也任命周昂为豫州刺史。一个地方同时有两个最高长官,那岂能风平浪静?
豫州官场就像是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所有人都主动或被动地选择着自己的立场,不断有人被破格提拔,也不断有人被打压丢官。比如说夏侯惇,刚刚被周昂提拔为谯郡督邮的他,很快就被孙坚这边列为眼中钉肉中刺,愣是想办法将他开革,又贬为谯县的县尉。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夏侯家族这时才傻了眼,本以为自己抱上了一条粗大腿,没想到另一边还有条粗腿,两条粗腿踢来踢去,让他们这些个抱大腿的很是为难!
早知道自己就老老实实跟着曹家人混了,起码没这么多波折。然而现在即便后悔,他们也不敢贸然改换门庭,毕竟袁绍的势力对于他们来说乃是个庞然大物,万万得罪不得。
对此,曹昂既没有主动劝慰,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一边悄悄组织着曹家势力北上,一边静观事态发展。而局势发展的迅猛程度,就连曹昂都有些个惊诧。等到曹昂率人抵达轵县的时候,豫州、冀州已经是烽火连天!
原来,皇帝虽然年幼,野心倒是不小,不甘于被董卓控制的他,写下密令,让刘虞率军入京勤王。趁董卓大意,皇帝悄悄派遣侍中刘和(刘虞的儿子)逃出长安,出武关逃离西凉军治下。
只是这个刘和顺利逃出后jǐng戒心降低,路过袁术防区时居然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并将皇帝的密令向袁术说出。
在刘和看来,袁术的势力也不算弱,如果能有他的帮衬,那自己将更有信心完成皇帝的嘱托。但在袁术看来,这简直就是笑话。
先前十余家诸侯讨伐董卓,尚且无功而返;现在手持一个稚子(皇帝)的密令,单靠刘虞一家之力,岂能够成功?!何况刘虞所部远在幽州,数千里奔袭的童话也只有这些个生长在深宫中的弱智才会信以为真吧!
当然,袁术不会轻易打击这刘和的,他只是用醇酒美人来犒赏刘和,将他悄悄软禁起来,并派出使者火速前往幽州传达皇帝的密令。如果刘虞听从这命令,派出jīng兵来此,袁术正好吞并他们,扩充自己的实力。
刘虞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忠于汉室的他准备坚定不移地听从皇帝的密令,再说了,还有袁术为大军提供粮草物资等后勤保障!刘虞立即纠集了数千名jīng锐士兵,准备南下救援。
只是公孙瓒却发现了袁术的野心,对刘虞连连劝阻。不过这时公孙瓒和刘虞已经是貌合神离,公孙瓒的劝告反而坚定了刘虞的决心,当下刘虞断然下令,命所部数千jīng锐立即借道南下。
不出公孙瓒的所料,刘虞派出的jīng锐人马来到袁术治下之后,很快就被袁术以粮草物资控制分化,不久,这些个部队就取消了旗号,并入了袁术的军队。
顺利预言此事的公孙瓒,心中却有些个担忧。他害怕自己先前的举动得罪了袁术,让他知道自己劝阻刘虞的事情。加上公孙瓒此时也有远交近攻的心思,迫切希望与袁术达成同盟。于是,公孙瓒悄悄派出自己的堂弟公孙越率领一千名骑兵南下,加入到袁术军中。
对此,袁术极为欢迎。南方自古就缺少骑兵,他虽然吞并了刘虞所部,却也不敢放心使用刘虞的旧将,公孙越来的正是时候。再加上前不久公孙瓒对青州黄巾军半渡而击,斩首三万有余,威名大震。袁术也希望借助他的威名,来震慑豫州的反对势力。
袁术也知道公孙瓒并没有与袁绍翻脸的打算,不过,这可难不倒他。反复思考之后,袁术展开了行动,他故意将自己与公孙瓒的往来泄露给刘和,并悄悄放他逃走。
那个刘和还真地以为这次是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生天,在抵达周昂治下之后,他立即将自己臆断的“公孙瓒与袁术勾结、篡夺幽州军队领导权”的密谋写成书信,从周昂那里借了几名骑兵,火速送给自己的父亲。从此,刘虞与公孙瓒势同水火!
袁绍曾经想奉刘虞称帝,即便没有成功,他对刘虞依旧很是尊重。经过刘和的一番卖弄,刘虞与公孙瓒起了矛盾,也就意味着袁绍与公孙瓒的和平共处起了波澜。
现在公孙瓒的一部分部队正在冀州打击黄巾军,迟迟没有北返,袁术觉得,这一定是袁绍的心头之刺,而这也就是他袁术的机会。如果能挑动公孙瓒与袁绍大打出手,那他袁术将一枝独秀,无论是继承袁隗的家主地位,还是另立一个王朝,都有着无限可能!而现在周昂正奉袁绍之命攻略豫州,如果公孙越死在了他的手中,那何愁公孙瓒不与那袁绍翻脸?!
于是数rì后,公孙越与孙坚围攻周昂所部,不果。在围攻途中,公孙越被“流矢”shè中而死。消息很快传到公孙瓒耳中,公孙瓒勃然大怒,对左右诸将说道:“我弟之死,灾祸起于袁绍!”
暴怒的公孙瓒立即下令召集部队,准备南下攻击袁绍。同时,他向盘踞在太行山里的黑山军发出号召,希望他们能够策应自己的行动。
得到公孙瓒的书信后,黑山军各路首领议论纷纷。毕竟公孙瓒几次三番征剿黄巾军,而黑山军同属黄巾一脉,对公孙瓒以屠戮黄巾军换取战功的举动很是不满!
看着大厅里各路将领争个不停,张燕轻轻敲了下身前的几案,不过大家吵来吵去,谁都没有注意。
张燕不由得皱了下眉头,用力拍了下几案,震得几案上的盘碟抖动作响,众人才发觉大首领的不满,渐渐安静下来,不过即便这样,还有人小声争吵着什么。
张燕皱着眉头说道:“吵什么吵?跟集市里买菜的似的!咱们现在手中足有百万人,该有个将领的风范,大家一个一个说,不要抢!”
张燕麾下直属将领孙轻、王当等人,听到张燕的号令,全都瞪着那些个胡乱说话的家伙,吓得众人不敢乱说。
这时,杜长走了出来,冲着张燕行了一礼,大声说道:“将军,我觉得咱们应该派兵,协助公孙瓒攻击袁绍。”
张燕轻轻皱了下眉头,好奇地问道:“说说你的理由,让大家听听。”
杜长大声说道:“将军官居平难中郎将,也算是朝廷人马。这袁绍公然起兵,以对抗朝廷的名义招兵买马割据一方(讨伐董卓),咱们自然要打他。”
旁边杨凤笑着摇头说道:“这个理由不算数,咱们将军当年投靠朝廷,只是为了躲过朝廷大军的围剿,并不是真为了汉家卖命。”
众人纷纷称是,张燕也笑着点头。
杜长却不气馁,依然大声说道:“将军,这公孙瓒虽然攻击过黄巾军,可是现在天下诸侯,谁没有攻击过咱们?何况公孙瓒取胜之后,对黄巾军并没有像皇甫崇那样大肆屠杀,而是以生俘为主,杀伤为辅,这在天下诸侯中也算是比较宽厚的。
最重要的是,这公孙瓒的根基远在幽州,即便攻下冀州,他也不可能长居此地,只能遥做指挥。这样,咱们在冀州的基业就不会受到影响。相反,为了保持对冀州的压力,公孙瓒反而乐意看到咱们强势一点。
但是,如果让袁绍掌控冀州,为了得到更多的钱粮青壮,他一定会对咱们的基业分化瓦解、攻击掠夺,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得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与其等到了那个时候再与袁绍决裂,还不如现在就将袁绍彻底打垮!”
杜长说的这个理由很是充分,不错,公孙瓒固然不是一个理想的选择,可袁绍等世家子弟更不是黑山军的合作对象。
张燕轻轻点头,下意识地用手敲击着几案。
这时,于毒也拱手说道:“将军,杜长说的这个理由我觉得很有道理。而且现在公孙瓒虽然说要击破袁绍,两军却没有彻底撕破脸,还在对峙之中。如果咱们不及时表明立场,那公孙瓒所部说不定就会先来攻击咱们,而袁绍也会对咱们暗中怨恨。到时候咱们不仅不能坐收渔翁之利,反而会招来两个势力的仇恨!要想有所收获,就得做出选择,就得有所付出!”
这时帐下有人说道:“张将军,各位将军,其实咱们不必攻击袁绍。那个曹昂不是袁绍的手下嘛,听说他们和河东郡贸易搞得很红火,油水很大,咱们不妨去攻击他们!何况我听说前不久栾提於扶罗的手下去卑在曹昂手中吃了一个暗亏,到手的人质(蔡琰)被他抢走,匈奴人正准备报复曹昂,咱们不妨与他们携手南下。再说了,那个曹昂新婚不久,刚刚返回轵县,咱们就给他当头一棒,也好煞煞袁绍的气焰!”
众将循声望去,说话的那人却是于氐根。
于毒摇了摇头,大声说道:“那曹昂就是个小娃娃,咱们打他岂不是欺负孩子?再说了,他又不是袁绍的直属手下,如果咱们攻击他,而不攻击袁绍的直属部下,那公孙瓒还以为咱们故意敷衍他。这样的攻击两面不讨好,还不如不打!”
众将又争论开来,左髭丈八、刘石、青牛角、黄龙等人纷纷发表意见,厅中又乱作一团。
张燕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作为百万黑山军的掌舵者,自己该怎么做才对呢?他陷入了沉思,而厅中众将越吵越凶……
第165章 黑山当立
黑山军的这些个将领,出身都很是一般,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识字。按理说造反了该起个响当当的绰号,可是大家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过是憋出来几个名号。比如说,骑白马者为张白骑,高声说话的起名叫张雷公,眼睛比较大的自称李大目。
这样的人一旦吵起来,自然不会像文人那样心平气和,而是拍桌子瞪眼睛,大声咋呼。许多人说着说着就心中动气,不是开始骂娘,就是准备掏家伙群殴。
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一幕,张燕不由得揉了揉脑袋。我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辈子给这群土匪当头子,可累死我了!
他用力捶了捶脑袋,竭力去思考。作为百万黑山军的统领,他不能不慎重,而且现在可是黑山军扩充实力的最佳时机,自己必须得抓住这机会。
要知道,自从董卓挟持皇帝迁都长安之后,zhōng yāng朝廷对关东地区的控制已经不复存在,以声讨董卓起兵的关东各军事集团,迅速堕落,开始为了地盘、人丁而相互厮杀。此时公孙瓒占有大半个幽州,袁绍取代韩馥自领冀州牧,即便袁绍的手下周昂不“shè杀”那公孙范,双方也将为冀州东部和青州地区展开激烈的拉锯战!这样一来,十分有利于黑山军的再起!
张燕想到这里,大声说道:“兄弟们,给我静一静!这段rì子我也想了很久,如今正是咱们黑山军复兴的最好时机!”
见所有人都集中jīng神听自己讲话,张燕索xìng站了起来,一边思索一边大声说道:“第一,现在朝廷自顾不暇,已经不能像镇压黄巾军那样调动各地兵马来对付咱们,不可能实行大规模的分割包围;第二,现在关东那些个当官的全都忙着争夺地盘,既无心也无力与咱们交战!而咱们可以与他们远交近攻,分化瓦解,从这混战中牟利!”
“大哥说得好!”杨凤大声说道,摆出一副无比认真的样子来,狂热地看着张燕。
张燕冲他点了点头,随即大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能光窝在山里,必须打出去!反正咱们有数十万之众,完全可以依托太行山,向邻近的魏郡、东郡、阳平郡、河内郡等地发展。
而这些地方恰好是那袁绍的势力范围,咱们与袁绍的冲突势必不可避免。既然如此,咱们就给联合与袁绍作对的公孙瓒,这就是我善待公孙瓒使者的原因所在!
而且青州、徐州的黄巾军虽然遭受打击,却还有三十余万大军,他们如今受那青州刺史、徐州刺史的双面围攻,如果咱们能顺利突破河内郡、东郡等地的拦截,与青州黄巾军顺利会合,那咱们的力量将大幅度增加,足以力压群雄!”
“大哥说得好!”
“飞燕无敌!飞燕无敌!”
“大哥,下命令吧!我们都听你的!”
大厅里的黑山军首领们全都大声喊着,用力拍打着桌子、兵器,兴奋地叫着。
张燕大声说道:“咱们黑山军足有数十万人,单靠抢掠,只能满足一时,不能满足一世。再说了,还有抢不到东西的时候呢!我命令,杨凤与我坐镇山中,指挥咱们黑山军本部人马屯田种粮,争取自给自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公孙瓒与咱们结盟,袁绍也表现得服服帖帖,咱们也不能大意!孙轻、王当,你们两人率领本部人马整修山口防务,防备公孙瓒和袁绍等人的突袭!
既然要远交近攻,咱们就得摆明自己的立场,免得被那公孙瓒误会。杜长,我记得你手中有一万余人,这样,我再给你配备两万人,你率领这三万人北上,听从公孙瓒的差遣。记住了,你此去是为了表明咱们的态度,可不是为了替他公孙瓒打硬仗的,别傻乎乎地给人当枪使。有便宜就占,别忙着啃骨头。
魏郡就在咱们太行山东边,都是种庄稼的好地。只是战乱纷纷,一直空着。于毒、左髭丈八、刘石、青牛角、陶升,你们几人各率本部人马伺机东进。如果袁绍与公孙瓒所部缠斗,防务出现漏洞,你们就给我杀出山来,放手大抢!先把魏郡给我抢光了,把粮食都给我运回山中。当然,要是有机会,咱们就占据魏郡!
刚刚于氐根说了,曹昂肥的流油,咱们得抢他一票,给他上上课。这样,白绕、眭固,你们两人各率本部人马sāo扰河内的张杨所部,让他既没有机会增援袁绍,也没有机会增援曹昂。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你们几个各带本部人马南下,偷袭曹昂。于氐根,你不是说去卑他们想要偷袭轵县嘛,你们想办法和他们联系,要多动脑子,别光想着冲杀!
这一次,咱们黑山军大举出动,要让天下人记住咱们的名字!苍天已死,黑山当立!”
被张燕指点江山的姿态所震慑,被他的豪情所打动,大厅中的数十员将领一起大声喊道:“苍天已死,黑山当立!”
像是有所感应,天猛地yīn了下来,一个闷雷一闪,电光流窜冀州……
曹昂皱着眉头,坐在了轵县军营之中,沉声说道:“文谦,这么说咱们嫁祸于人的计策已经暴露,去卑他们已经知道是咱们袭击的东山?”
乐进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起先咱们的布置确实是迷惑了去卑一番,他倒是与卫家结结实实动起手来,打得不可开交。不过,随着时间的增多,越来越多的疑点被他发现。加上咱们这边突然多了许多耕牛、战马,也让他起了疑心。前不久主公大婚,卫家和去卑这才恍然大悟,不能说冰释前嫌,却也是一反常态,趋于缓和。”
这时曹洪低声说道:“主公,昨天一个贩卖马匹的牲口贩子悄悄找到了我,卖给我一个消息,说去卑已经纠集了四千余名骑兵,随时准备进犯;另外,栾提於扶罗听说去卑的老营被踹,也已经命令栾提呼厨泉率领五千人马南下。”
曹昂轻轻点头,这时戏志才站了起来,低声说道:“这个卖消息的马贩子绝对不是寻常人,一般人即便能够得知去卑进犯的消息,也不会知道栾提呼厨泉出兵的确切规模,更不会从全局说明情况,只会说匈奴人出兵了。我听说呼厨泉是於扶罗的弟弟,现在就任左贤王;而去卑深得於扶罗的信任,就任右贤王。至于於扶罗的儿子刘豹,虽然长大chéng rén,也有了自己的部众,却只是小王,并没有正经的封号。我估计这人说不定就是刘豹的支持者,也许咱们能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戏志才此言一出,众将纷纷点头,都觉得有道理。李肃不由得轻轻一皱眉头,自己好不容易才爬上参军的位置,这个戏志才不会顶替自己的位置吧?
就在他暗自担心的时候,曹昂笑着说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名叫戏志才,乃是我新任命的轵县县丞。他上任几rì内,已经将这段时间内积压的文案全都处置妥当,没有半点疏漏。只是先生身体不好,暂时也不能主政一方,我现在任命戏先生为书佐,辅佐我处理军政事务,尤其是冀州、豫州之事。至于轵县四地及雍州、凉州、司隶一带的事情,仍由伟恭(负责)。”
听了曹昂的话,李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到了曹昂的微笑,不由得脸上一红。
书佐位在护军、长史之下,次于参军,主文书缮写等事。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可是却是州郡长官们最亲近的属官,不是深受曹昂信任的人,绝对没有出任此官的机会。众位将军听说戏志才出任此职,不敢怠慢,全都向他躬身行礼。
戏志才哪里敢受此礼,连忙避开。他感激地看了曹昂一眼,很是感谢曹昂对自己的信任。自己蹉跎了大半辈子,如今终于有个施展才能的机会了!
曹昂微微一笑,沉声说道:“既然贼子有意冒犯,我们不可不防。我命令!”
所有人都拱手肃立,等候着曹昂的命令。
曹昂大声说道:“伟恭,你立即加大排查的力度,对境内一干人等,进行排查,搜捕对方的细作。即便不能彻底消灭他们,也要打草惊蛇,让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李肃没想到曹昂第一个就点自己的名字,很是激动,赶紧说道:“微臣领命!”
曹昂沉声说道:“夏侯渊、卫兹、徐荣、方悦,你们四人立即对四县进行动员,搜集粮草物资,排查敌军细作,加固城防,准备应战。曹洪、李乾,你们两人继续负责我军财税及屯田一事。
民以食为天,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粮食乃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从今rì开始,禁止一切粮食外流。而且马上就要秋收了,你们的胆子很重,拜托了!”
夏侯渊、卫兹、徐荣、方悦、曹洪和李乾六人立即大声领命。
曹昂大声说道:“曹仁、李典、乐进、廖化,你们四人加紧训练士卒,做好出战的准备。要让匈奴人,要让所有的敌人,知道咱们曹家军的厉害!”
所有人都大声喊道:“我曹家军,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