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汜水暴涨
第135章 汜水暴涨
听到西凉军那边胡乱喊叫，曹昂这边却有些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拜托，那个骑在马上的将军离我们这边这么远，怎么可能shè中他？！
尽管如此，为了鼓舞士气，曹军最终还是没有否认这一战果，大声吼道：“我军神箭！我军神箭！”
李利等人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曹军拒不承认，虽然他们事后也可以将李进身死的责任安到曹军shè出的冷箭上，可其中总是还存在着瑕疵。一旦李傕认真追究起来，估计大家都逃不了责任。
既然曹军如此识趣，那暂时放他们一马，也算是还了这恩情。而且还可以避免部队的大量伤亡，何乐而不为？！何况前面路上还有徐荣、郭汜和吕布的三面埋伏，那曹昂绝对逃不出去！
于是曹昂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西凉军将士口号喊得响亮、跺脚跺得尘土飞扬，冲锋的步调却压得很慢很慢，像是在耐心地与蜗厉害试，看看谁才是慢跑冠军。
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而放缓了攻击的步伐，这对曹军都是个好消息，一定得把握住这好时机。趁着敌人还没有冲上来，曹昂等人奔着韩浩的营地方向，就是一溜烟小跑。等到西凉军慢吞吞进占路障的时候，曹昂等人已经冲到韩浩那边大喘气了。
韩浩冲曹昂行了一礼，皱着眉头说道：“将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身负领导全军的重任，岂能亲自断后？要是您出了什么意外，整个曹家军找不出第二个能挑重担的人来！到时候，曹家军可就要散了！”
曹昂叹息一声，拱手说道：“元嗣，将士们因为我而陷入了敌军的包围圈，我这个做主公的也只能亲自断后，来弥补这一过失。是我愧对了大家！”
韩浩往前凑了一步，极力压低声音，低声说道：“主公，不是我说您，像这样交换俘虏的事情，您根本不必亲自冒险，派几名部将出马就是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rì后董卓再拿老主公做要挟，您去还是不去？老主公虽然很重要，但您对我们更加重要！没有您，就没有曹家军的今天，曹家军也将失去了未来！
要知道，您现在不光是曹cāo的儿子，还是我们这数万人的主公，是轵县的主宰者，是我们大汉的希望所在！
诸侯会盟讨伐董卓，绝大多数人都天天置酒高歌，只有您带领我们东讨西伐，救援孙坚、王匡，打开虎牢关，直扑洛阳城！如今西凉军撤往长安，也只有您奋起直追，不顾个人的安危！
主公，我请求您，我恳求您，保重自己，不要轻言牺牲，不要再将自己置于这断后的险地！”
韩浩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更是整理下衣甲，郑重地向曹昂拜了三拜，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身的样子。
尽管韩浩情绪激动、言辞语调有些不算太客气，可曹昂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浓浓的关心来。曹昂很受感动，他同样整整衣冠，亲手将韩浩搀扶起来，对他说道：“元嗣，我答应你！”
“好！”韩浩大声说着，立即转身叫过方悦、廖化、乐进三人来，大声说道：“主公刚刚已经答应了我韩浩，不会亲自断后。眼看着西凉军的追兵就要冲上来了，还请主公遵守诺言，带着士兵们赶紧撤离。我韩浩所部今天还没有上过战场，正等着发利市呢！”
韩浩这么一说，方悦等人更是一起拜倒：“还请主公立即率军撤离，末将等甘愿断后！”
眼见着远处烟尘又起，显然西凉军的追兵们又冲了上来，曹昂一咬牙，大声说道：“好吧，我听你们的。这样，我和学良、元俭、文谦三将率领重伤员先行过河，剩下的士兵第二批过河，元嗣率领所部士兵最后一批过河！”
曹昂这个命令大家都能接受，方悦等人现在再留在河对面的作用不大，反而会导致令出多门，不利于临战指挥，还不如跟着曹昂过河。反正河这边有辎重车和新砍伐的树木做依托，韩浩又有五百名步兵、五百名弓箭手的新锐力量，应该能挡住敌人的追兵，安然撤离。
于是曹昂领着方悦、廖化、乐进等人下水，抬着重伤员们，大步往河对面走去。
说来也奇怪，起初过河的时候，水刚漫过小腿肚，现在刚过了几个时辰，河水已经漫过了膝盖。众人害怕重伤员伤口浸水，全都用力将他们高高抬起。
十二岁的曹昂虽然从小吃肉食，勤加锻炼，发育得不错。可终究还是比成年人要矮上几分，河水已经漫到了他的大腿中部。
好不容易过了河，曹昂心中一动，大声说道：“不好！”
可没等他说出别的话来，就听到河水上游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看到从上游方向猛地扑出一股巨*，夹杂着大量的树枝、树干，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奔着下游方向就冲了过来。
走在曹昂等人身后的数百名将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巨*一巴掌拍死在河底，连个水花也没冒出来！河水暴涨，将士们尸骨无存，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曹昂一下子扑倒在河岸上，拍着河堤大叫：“我的士兵，我的士兵！韩浩，你等着，我这就带人砍伐树木，打造木排！”
大家都明白，这大水绝不是天然形成的，肯定是西凉军搞的鬼！而西凉军既然提前数天偷偷在上游围堰，肯定是想全歼曹军；只是那负责放水的将士没有把握好时机，这才让曹昂等人侥幸过河！
还没等曹昂起身行动，韩浩就噌的一声，从腰间抽出宝剑，搁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大声说道：“主公，快走！你若不走，我就自刎在你面前！”
方悦也一把揪住曹昂的衣甲，急声说道：“主公快走，西凉军定有埋伏！”
曹昂连连摇头，大声吼道：“不，元嗣，你等我，我这就打造木筏……”
韩浩凄然一笑，轻轻用力，长剑已经在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来，鲜血从那伤口处渗了出来。他大声吼道：“主公，你想逼死我不成，快走啊！”
方悦猛地上前，将曹昂夹在了胳肢窝里，大步往李典的营地那边走去。廖化、乐进冲韩浩行了一礼，带着士兵们跟着方悦而去。
曹昂带着哭腔吼道：“韩浩，是我对不起你！等到西凉军来了，你就降了吧！”
韩浩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冲曹昂郑重行了一礼，随即大声吼道：“升起我的战旗，敲响我的战鼓！”
就在此时，河上游那边传来了如雷的蹄声，吕布带着并州铁骑从上游那边，兵分两路沿河而下，冲了过来。一路由吕布亲自率领，另一路则由张辽率领，急速冲来。
只是曹昂此时已经与那史涣所部会合，急匆匆往李典的大营方向冲去。张辽所部冲到了跟前，也只是从史涣手中救出了郭汜的残部，并没有顺利缠住曹昂。
另一路由吕布亲临的军马，更是被韩浩所部的连环shè击所逼退，眼睁睁地看着百余残兵从河岸边逃进了韩浩的营中。
吕布倒也想将韩浩所部营地抢先攻下，以便立下一功，将功赎罪。他刚刚没能把握准放水的时机，让那曹昂侥幸逃脱，时候肯定少不了被责骂。
只是别看韩浩的营地小，修建的工事却颇为结实，加上事先囤积了不少的箭矢，愣是让吕布的并州铁骑差点儿崩掉大牙！
等了没多久，李利、李暹、李恒、李维就带着各自残破的兵马，追到了此地。稍后，李傕和张济、胡封等人也带着大军跟了上来。
眼看着主力赶到，士兵们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对韩浩的营地发动了进攻。
只是韩浩选择的地形很是巧妙，一面临水，三面各有坚固的工事，加上战场容量有限，西凉军尽管人多气盛，可在同一时间投入的兵马却收到了限制，愣是攻不开这小小的营盘！
僵持了没多久，李儒实在是受不了这低下的办事效率，带着李式、李应快马赶了过来。
了解完情况以后，李儒逮住李傕、张济、吕布三人破口大骂：“我废了好大的气力，赔上了相国的名誉，调动了如此多的人马，还在朝廷百官面前夸下了海口，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数万大军愣是毫无作为，愣是让曹昂破围而去！”
李傕等三人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李儒却还是气不过，怒声吼道：“相国为什么能够独霸朝权，就是因为他手中有咱们西凉军这头猛虎，有并州军这匹野狼！现在倒好，野狼被人家打残废了，猛虎被人家揍懵了，咱们的底细都被人家看透了，咱们就是群纸老虎！咱们还靠什么来震慑朝廷，还靠什么来震慑关东那些个乱臣贼子？！”
李儒越说越气，愣是不管李傕三人的身份，劈头盖脸怒骂了数遍。
李傕三人也知道自己这事干得很让人生气，不敢分辩，只能够像小学生那样，乖乖站在那里挨骂。
等到李儒骂得累了，才一指那韩浩的营地，怒声问道：“这么个破营地就让你们数万大军束手无策，相国这么信任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于他的？！给我攻击！”
第136章 壮哉韩浩
韩浩清点了一下营地里的士兵，在打退完吕布的攻击之后，营中计有轻步兵三百五十余人、弓箭手接近四百人，锐士近百人。
他用力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声说道：“诸君，能与大家一起作战，乃是我韩浩的荣幸！现在咱们的退路已经被截断，面对的又是西凉的优势大军，如果诸君谁有投降的意思，我绝不拦阻！趁着敌人现在还没有发动攻击，你们赶紧出营投降吧！父母生你们养你们也不容易，得爱惜自己的xìng命！”
营中几乎全是轵县县城附近的子弟兵，大多数人的家庭都被胡轸率领的西凉军所蹂躏破坏过，大家全都矢志复仇，根本就没有人同意韩浩的建议。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高声喊道：“我等宁死不降，誓死保卫将军！”
“好！”韩浩大声喊道：“我就知道营中都是忠贞之士！咱们曹军首攻邙山，拿下虎牢关，进军洛阳，天下闻名！提起曹家军来，谁都要伸出大拇指，咱们不能让自己的懦弱来践踏曹军的威名！此战，有死无生！”
就在韩浩大声鼓动的时候，被李儒臭骂的李傕、张济、吕布等人也回到了各自军中，准备对曹营发动进攻！
张济对麾下众将说道：“兄弟们，我刚刚收到消息，郭汜也被曹军出奇兵烧得大败，所部士兵已经溃散，而郭汜本人只是侥幸被那吕布麾下的张辽所救，如今惊魂未定的他正在河对岸拼命喘息。
现在李傕所部也蒙受了巨大损失，灰头土脸；而吕布没有把握好开闸放水的时机，也被李儒骂得狗血喷头！
只要咱们这次能攻下这营地，就是一枝独秀，肯定能通过李儒的汇报，得到相国的认可，到时候咱们可就要前途无量！所以，我已经向李儒申请，由咱们发动第一波进攻！”
张济的一番话说得众将全都兴高采烈，大家纷纷请战，就连张济的亲侄子张绣也大声说道：“叔父，侄儿愿意率领jīng锐，担当攻击的先锋！”
张济笑着点了点头：“绣儿，你有这份心就好。/可是那曹昂又不在这里，此地只是曹军的一个偏营，你不必亲自上阵！雷叙、张先，你们俩可愿担任先锋！”
“固所愿也！”雷叙、张先连忙起身，拱手说道。
张济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好，你们两人速去准备，各率一千士卒，对曹军营地发动进攻。绣儿，你率领一千弓箭手，协助他们进攻。”
“诺！”众将束手听令，大步退下。
张济又叫住张绣，低声对他说道：“绣儿，雷叙、张先虽然勇气可嘉，但他们武功一般，谋略更是一塌糊涂。反观曹军这边，虽然营地的兵力有限，却能够抗住吕布的狂暴进攻，说明营中定有曹军大将！所以，我估计雷叙、张先多半会无功而返。这样吧，你去让你麾下的胡车儿预先准备，等到雷叙两人进攻无果后立即冲上去！咱们这次一定要拿下曹军营地，涨我军威！”
张绣连连点头，答应下来，立即前去准备。
一刻钟之后，张济所部兵马便将曹营三面包围。就听张济一声令下，鼓声大作，进攻开始！
因为只需要进攻这一处营地，张绣根本就不吝惜箭矢，愣是下令弓箭手全力shè击，争取将箭囊中的弓箭全部shè干净！
所以，箭下如雨根本就无法形容现在的情况，雨怎么也会存在空隙，而如此多的箭矢哪里还让营地里存在任何死角？狭小的营地又哪里能容纳这么多的箭矢？！有些个后发的羽箭甚至shè中了先前钉在地上的羽箭，愣是将它劈为两截！
起先曹军弓箭手还想起身还击，可他们刚站起身来，还没等shè出箭矢，就被接踵而至的箭矢所击中！身子就像是过电一般，在箭矢的冲击下，不断颤抖，不停地后撤，直到被钉死在地上！
看着不远处的人形刺猬们，所有的曹军将士都心中一寒，大家全都缩在辎重车的后面，竭力举着木盾，就听着木盾上笃笃笃中箭声连成一片，根本就没有半点空隙！不时有单薄的掩体被弓箭击穿，躲在掩体后瑟瑟发抖的曹军将士更是被串成了人肉葫芦，血流了一地！
张绣麾下的一千弓箭兵各自shè出了七八箭，这才甩了甩肿胀的手臂，停了下来。/
雷叙、张先两人高声喊道：“兄弟们，随我冲锋！冲进曹军营地，牛酒犒赏，戴花巡营！”
被他们两人这么一鼓动，雷叙、张先麾下的士兵更是充满了斗志。刚刚目睹曹营中箭的情况，对面曹营中难道还有人能幸存下来，这军功挣得也太容易了！
大家大声吼着，挥舞着兵器，兴冲冲地冲了上去！
韩浩躲在掩体后面，通过掩体的空隙，偷偷往外看着外面的情况。就听他低声说道：“传令下去，等到敌军接近咱们营地的时候再shè击，让他们冲进来也不要紧！咱们得让对方的弓箭手心有顾忌，不敢再全力shè击！”
韩浩的命令立即被传达下去，所有的弓箭手都将箭矢搭在了长弓之上，缩在掩体的后面，等候着韩浩的命令。
雷叙、张先两人高举铁盾，带着手下越冲越近，对面的曹营一片死寂，根本就没有半点声响。
起先大家还心里窃喜，可是冲得越近，心中越有些个担忧。总该有人幸存下来吱一声吧，这样的死寂，大家心里都没底，太瘆人了！
雷叙一个盾击，将拦路的一辆辎重车推开，大声吼着：“兄弟们，敌人都被咱们shè死了，冲啊……”
就在这时，韩浩大声吼道：“shè击！”
听到他的命令，三百余名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几乎同时站起身来，shè出了手中的箭矢！
战场的容量有限，对面敌军又在如此狭窄的地形中投入了两千余名士兵，将战场挤得满满当当。曹军弓箭手根本不用仔细瞄准，随便shè出的箭矢也能够命中敌军！弓箭手好不容易有个发挥的机会，全都咬紧了牙，不断击发，短短的瞬间就接连shè出了四五箭！
雷叙连忙往下一蹲，将手中的铁盾挡在了身前，就听铛铛铛几声脆响，三支箭矢正中他的铁盾。
一旁的张先却没有如此幸运，只挡住了两支箭矢，另有两支箭矢shè中了他的前胸，shè穿了他的衣甲，钉进了他的血肉之中！张先惨叫一声，跌坐于地！
突然遭遇曹军的袭击，西凉军也吓了一大跳，在这么猛烈的箭雨下也能幸存下来，对方的命比蟑螂还要强悍啊！
就在这一愣神的时候，韩浩从掩体后跳了出来，大声吼道：“冲啊！”
听到他的命令，士兵们都挥舞着刀剑，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迎着张先等人就扑了上去。
雷叙大声吼道：“杀啊！”带着士兵们冲了上去。身中两箭的张先却有些个胆怯，只是高声喊着，却不敢上前进攻！
韩浩看到了雷叙、张先两人，注意到了张先的迟疑，他大吼一声，冲着张先那边就冲了过去。
韩浩这么一冲锋，周围的数十名士兵自发地跟着他往前冲，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反击阵型。
张先中了两箭，已经有些个胆颤，再看到穷凶极恶的韩浩这么一冲，心中更是惊骇。本来十成的武功只能发挥出三四成，练得纯熟的套路招数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只是几下格挡就被韩浩一脚踹掉了盾牌，一刀捅进了心口窝！
张先的惨叫声之大，引起了所有西凉军的注意力。看到张先被韩浩一刀捅死，所有的西凉军兵士都吓了一大跳：对方怎么这么凶残啊，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捅死我军大将？！
雷叙高声吼道：“为张先报仇！斩杀曹军者重赏！”
听到他的喊声，西凉军下意识地跟着他往前冲，不过冲锋的劲头却小了许多。
韩浩将视线转向了雷叙，高声吼道：“我乃曹军大将韩浩，贼将可敢与我一战？！”
雷叙没有理他，只是大声指挥将士往前冲。开玩笑，我与那张先武力相当，你一刀就能捅死张先，我跑过去和你单挑就是送死，你以为我脑袋有病啊？！
见雷叙闷不吱声，韩浩知道他心里没有底气，更是高声喊道：“贼将可敢与我韩浩一战？”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降了雷叙，雷叙高声吼道：“我雷叙擅长韬略，岂是你这曹将所能知晓的？还不快快投降！”
切，大家谁不知道你雷叙的底细啊！你过去就是辎重营里扛麻包的，因为一身好气力才被张绣看重，你说你擅长韬略，你会写字吗？
韩浩仰天大笑，“无胆鼠辈，脏了我韩浩的手！左右，随我冲锋！”
听到他的喊声，曹军士气大振，雷叙这边却士气大跌。眼看着韩浩就像一头猛虎一样，左冲右突，雷叙却迟迟不敢上前招架，西凉军士气大跌，很快就败下阵来。
韩浩手抓张先的人头，站在营地的高处，冲着所有的西凉军将士，大声吼道：“我乃曹将韩浩，西凉鼠辈，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第137章 誓死不降
看着远处大吼邀战的韩浩，李儒等人却颇为欣赏。能够替自己的主公断后，能够在陷入绝境之后还拼命作战，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李儒沉声说道：“来啊，将韩浩的舅父杜阳押上来，让他劝降他的外甥！”
很快，洗得脸白白的杜阳就穿着崭新的衣裳，被两名士兵押到了阵前。杜阳大声喊道：“元嗣，我是你的舅父河yīn令杜阳啊，你听我一声劝，还是降了吧！”
韩浩皱着眉头喊道：“舅父，我先前劝你弃官北走，你怎么还是落到了西凉军手上？”
杜阳哑然，韩浩确实曾劝他赶紧离开，杜阳却不愿意放弃手上的官位，更不愿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才挣下的家业，这才被西凉军拿下。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自己受尽了西凉军的酷刑，再也不想回到那些屈辱的时光，再也不想拜倒在那些狱卒的胯下……
想到这里，杜阳高声喊道：“元嗣啊，咱们别提过去的事了，你还是降了吧！那曹昂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替他卖命？人家早跑了，只有你元嗣，傻乎乎留在这里断后，这不是自己找死嘛！还是赶紧弃暗投明，投向西凉军吧，现在人家是正统！”
“住口！”韩浩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苦读圣贤书、天天教导自己忠于朝廷社稷的舅父会这样来劝自己。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些他难道都忘了吗？！
杜阳高声喊道：“元嗣，你看！”
他抖开了锦袍，露出胸膛上的累累伤疤：“元嗣啊，硬扛着只有受罪，只有默默无名地死去！你得懂得应变啊！你们韩家好几辈子都没出过当官的，最高也就是个小吏，你可是韩家的希望啊！
你也别看不起舅父，我也在牢里硬撑了多少天，可是没有人为我说过半句好话！再说了，人家董相国把持朝政，乃是名副其实的正朔所在，你可不要糊涂啊！”
韩浩轻轻点头，皱紧了眉头，低声追问道：“李儒给了你什么好处？！”
“舅父我全是为了你着想，根本不图别的！”杜阳高声喊道：“再说了，以舅父我的功绩升个从事，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轮不到任何人说闲话！”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舅父，一个从事的职位就能把你收买了吗？”韩浩高声喊道：“我们韩家忠义持家，你们杜家也是忠于汉室，难道说咱们两家先辈的坚持就这么不值钱吗？只是一个从事？！”
这时李儒命人高声喊道：“韩浩将军，只要你弃暗投明，李儒将军将向相国进言，保你一个郡守的职位！”
杜阳听了此话，很是羡慕，他高声喊道：“元嗣，你听到没有？这可是郡守的职位！甭说别的，你家主公曹昂虽然有着奋武将军的伪职，可他也没有登上郡守的宝座，你得把握住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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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军中众人大喜，杜阳也乐呵呵上前，这次能够劝说韩浩，自己也算是立了一功，稍后不能升官，也能够发财吧。
他心中一喜，呵呵笑着，大步往前走去，随后就听到飕的一声，杜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膛，看着远处手持长弓的外甥！
韩浩流着泪大声说道：“舅父，我不能让韩家和杜家两家人的光荣毁在你身上！咱们两家在轵县可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有人投靠董贼，怎么能有人背弃忠义呢？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舅父，你安心去吧，外甥我稍后自去九泉向您致歉！”
杜阳想说些什么，徒劳地往前伸出手去，却最终无力地倒地。/临死之前，杜阳低声说道：“好冷！”
所有人都没想到，韩浩居然会对自己的舅父下手！韩浩抛下长弓，对左右侍卫低声嘱咐道：“你们记得，一旦我力尽被敌人所俘虏，就果断杀了我，不要让我落在敌人手上，我们老韩家没有孬种！”
眼看着杜阳身亡，张绣大声吼道：“放箭！放箭！”
千余名弓箭手同时张开长弓，往曹营这边继续shè击。刚刚shè了七八箭，手臂累得生疼。现在歇了一会，肿胀的手臂总算是恢复过来，又有了气力。
韩浩等人赶紧扑倒在工事后面，不过有许多士兵猛然发现，自己先前的挡箭工事已经在战斗中被摧毁，他们赶紧换地方，却在转移的路上被密集的箭矢所shè杀！
韩浩大声喊道：“快隐蔽，别扎堆！”
可是将士们刚刚杀退敌人的进攻，支起耳朵听着杜阳和韩浩的对话，对张绣所部的弓箭shè击并没有思想准备，一个个倒在了箭矢之下！
韩浩一咬牙，举起所缴获的张先的铁盾，站了出来，大声吼道：“西凉狗贼，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看到韩浩露面，绝大多数的箭矢都奔着他shè了过去，韩浩的手下趁机躲了起来。韩浩紧紧地举着铁盾，就听着铛铛铛铛撞击声连绵不绝，当看到大多数人藏到掩体之后，韩浩这才蹲到了掩体后面。再看铁盾的表面，已经被箭矢撞得坑坑洼洼，不成样子！
左右的卫兵冲着韩浩连伸大拇指：“将军，您刚刚太帅了！”
韩浩笑着说道：“那当然，不看看我韩浩是谁！”
他一边笑着，一边不自然地咳嗽两声，两名卫兵这才发现，有两支断箭插在韩浩的右胸之上！
“将军！”
两名卫兵急得泪都出来了，可韩浩却赶紧吩咐道：“噤声，别让大家听到。刚刚我只挡住对方直shè的弓箭，却没有防住那抛shè过来的箭矢！”
“将军，我这就为你卸下甲胄，拔箭止血！”一名卫士哭着说道。
韩浩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两军交战，生死有命！现在咱们还在打仗，我岂能卸下甲胄！你们两人发现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已经趋于平静，水量也大幅度降低，可以横渡了！”
两名卫士听了韩浩此言，连忙往河面上望去，就见那会奔腾咆哮的汜水已经趋于平缓，河水也不再是刚刚那般浑浊。两人惊喜地叫道：“将军，咱们可以泅渡过河啊！”
韩浩摇了摇头，“虽然河水变缓，但是河面也变宽，泅渡需要时间，穿着衣甲根本就游不过去。一旦被敌军占据了咱们现在的营地，以弓箭覆盖河面，就算大家脱了衣甲，也游不过去！
趁着敌军还在放箭，你们两人各持盾牌，通知营中的其他人，重伤员和轻伤员留下来跟我断后，其余人立即脱掉衣甲，马上渡河！最好先潜泅一丈！”
两名卫士听了连连点头，却对韩浩说道：“将军，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韩浩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别任xìng，快去传达命令！我受了伤，根本就游不过去；再说了，如果我不在营地中出现，对面的敌人肯定会生疑！快去传令，抓紧时间！”
两名卫士叹息了一声，举起了盾牌，跑到了箭雨之中。
韩浩半弓着身子，从工事的缝里往外面看去，就见那进攻不力的雷叙被脱下了衣甲，绑在了阵前；两名膘肥体壮的大汉手持长鞭，来到了雷叙的身后，用力挥动手中的鞭子，照着雷叙的后背就抽了上去。
一下，两下……二十下！
二十鞭子下去，雷叙已经瘫倒在地上，后背被抽得皮开肉绽！隐约可以听到那张济在阵前大声训斥，紧接着有一个壮汉（胡车儿）手持大铁戟站在了最前方！
韩浩在掩体后慢慢数着，一下两下……现在敌军弓箭手又shè了七八箭，快要停止了吧。
这时他的一名卫士跑了回来，对他低声汇报道：“将军，小七（另一名传令的卫士）刚刚被shè死了，我刚刚统计了一下，有三十七人没有受伤，已经下水。”
韩浩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怎么只有这么点人，我记得打退进攻后，营中现在应该有三百余人，怎么只有这么点人？”
那名卫士苦笑着说道：“将军，您忘了，我们之中好多人都不会水，根本就游不过去。慢吞吞从河底走过去的话，就会花费更多时间，肯定会被敌人轻松shè杀。而且现在刚发了大水，根本看不清河底的情况，想走也走不过去！”
韩浩叹息一声，“是我对不起大家！对了，小四，你身上又没有受伤，还颇习水xìng，你怎么不随着他们游过去？”
小四笑着说道：“将军，我是您的贴身卫士，哪能背主求生？再说了，我身上也有伤啊，脚上有个鸡眼呢！”
“小四！”韩浩拍了拍卫士的肩膀，低声说道：“我韩浩有你这样的兄弟，即便是去了黄泉，又有何惧？！且看咱们兄弟联手，在地府闯出一片天地！”
小四用力点了点头，这时张绣那边进攻的鼓声再次响起，眼看着敌军又冲了上来，韩浩等人便又冲出了工事。
然而就在此时，张绣突然下令全军激shè，韩浩等人措不及防，一大半士兵被撂倒在地。
一刻钟后，韩浩等人壮烈战死，无一人投降！
第138章 迫降徐荣！
第138章 迫降徐荣！
再说曹昂等人，在史涣所部的护送下，安全返回了李典的大营。大家刚进营寨还没有坐稳，徐荣就带领部队对营寨发起了进攻。
原来李儒事前曾向徐荣交待，一听到汜水河发大水的声音，就立即起兵，截断曹昂的退路。
只是李儒没有想到，曹军在山口附近提前抢占了有利地形，建立了牢固的营寨。而吕布等人又没搞准放水的时机，愣是让曹昂顺利逃脱。结果徐荣率军来到了曹昂营前，只是一次试探xìng的攻击，就叫苦不迭，只能收兵。
曹昂所占据的地盘地势险要，战场的容量有限，盛不进太多人马。在这种情况下，抢先建立牢固工事的曹昂一方就占有了先天优势，别说自己的五千人马，就算来五万大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攻下这营寨！
看着退而不乱的徐荣所部，曹昂站在寨墙之上，大声对徐荣喊道：“徐荣将军，你还是降了吧！”
徐荣听在耳中，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笑着大声问道：“曹昂，你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你陷入了我军包围，被我军前后夹击，你怎么还有心思来劝降老夫？”
曹昂却笑着摇了摇头，大声说道：“徐荣将军，你看看我脚下的这处营寨，可坚固否？”
徐荣恨恨地说道：“就算你修了个乌龟壳，又有什么用处，早晚会被我军大军攻破！”
曹昂不置可否，只是笑着问道：“我们的东面就是洛阳，盟军大队人马都在那里驻扎，只要我一封书信送过去，大家听说这里有西凉军孤零零的五千人马，肯定都来痛打落水狗。要知道这段时间大家没有一点儿战功，很难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不知道将军能否以一敌十、以一敌百撑下去？想必到时候你们西凉军还没有攻破我的营寨，你却已经入了我的战俘营！
再说了，即便你想要逃走，也不知徐荣将军你带了几天的口粮？这附近的居民都被你们强行迁走了，你根本就找不到百姓征粮。而且我军斥候已经探明，这山口乃是你们返回长安附近的必经之路，不知徐荣将军被我们堵在了这里，还有什么办法返回长安？要是翻越荒山野岭，走那些个原始丛林，不知道徐荣将军的这五千兵马，还剩下多少？一成还是两成？！”
徐荣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曹昂说得都很有道理。如果洛阳大军赶来，那徐荣宁肯躲进深山，也不敢落入关东群狼的包围之中！
再说了，徐荣本以为李儒他们能够迅速解决曹昂，所以只带了不多的粮食，现在军中只剩下不到一天的存粮。但以曹昂目前的态度来看，这家伙居然还有在此坚守的信心！如果将时间拖下去，那可能真如曹昂所说，自己所部人马就会被活活饿死！
徐荣脑筋一转，大声说道：“曹昂，别在这里装坚强了，我知道，你这家伙肯定是丢盔卸甲，侥幸逃生。等到汜水河里的存水卸去，我军主力就会抵达你的营下。到时候我们两军夹击，不用半天时间，你这个看似坚固的营寨就会土崩瓦解！
不过，老夫看你也算有几分才智，不忍心让你自毁前程。这样吧，只要你让出营寨，留下衣甲，老夫就不予追击，给你一个逃生的去路。为表诚意，老夫所部可以暂时撤往山中，给你一个后撤的空间。如何？”
曹昂哈哈大笑：“你敢说你不缺粮食？徐荣啊，如果不缺粮食，你会冒将我放走的危险？再说了，就算我同意了你的条件，派人监督你部撤往深山，然后我军立即撤离，也会耽误不少时间。这时候，你们西凉军的骑兵早就赶到了，在骑兵面前玩大撤退，你以为我活腻了？！”
见曹昂不上当，徐荣面无愧sè，大声说道：“曹昂，既然被你识破了，那我就不多说了。我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让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罢，徐荣就带着部队缓缓后撤，在曹营的东面两里处集结待命。
卫兹好奇地说道：“这个徐荣怎么这么好说话，怎么还留给咱们两个时辰的考虑时间？”
曹昂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他哪里有这么大方，留出两个时辰的时间，不过是给西凉军赶来争取时间而已。我估计等到两个时辰过后，如果西凉军的主力还未赶到，这家伙还会给咱们留出时间来！”
卫兹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这老小子也忒狡猾，明明是有自己的打算，却还对咱们卖好。主公，您真想劝那徐荣投降？”
曹昂点了点头：“徐荣与别的凉州武将不同，他是辽东人，凭借战功才获得了今天的地位。但因为不是凉州本地人，所以一直遭到西凉一系武将的排挤，什么脏活累活不讨好的话，基本上都会交给他去干。
所以一旦他的部众遭到重创，徐荣基本上得不到补充增援。而且很可能被西凉武将落井下石，将会战有失的责任全都扣到他头上！我相信徐荣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就是我觉得咱们能劝降他的原因所在！
而且劝降徐荣对咱们也有好处，不仅能够得到一支jīng锐的部队做补充，还能够了解西凉军的根底虚实，以便为韩浩报仇雪恨！都是我的错，让韩浩陷入重围，奋战至死！都是我的错啊！”
曹昂连连自责，眼中更是泛出泪花。
众人听到此处，全都肃然。
说句实话，部队遭受创建以来的最大损失，武将们在心里难免也有怨气。可是这行军的计划乃是大家一起制定，这中伏的责任也不能由曹昂一个人来背负。而且人家数次亲自断后，也算是仁至义尽。至于韩浩陷入重围并壮烈殉国，主要是因为那李儒太狡猾、制定的绝户计太yīn险，要不然大家都能够逃出来。
说到底，在这些个武将看来，曹昂还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主公。能够听得进大家的建议，能够给大家一个共同奋斗的目标，能够有效提升大家的待遇，能够不计较门第、让大家的才华有用武之地，而且自身还有一定的能力，有一定的手段。这样的主公，目前来看比较稀有，所以曹昂尽管遭遇大败，却依然是大家的最佳选择，值得大家效忠。
方悦叹了口气，低声劝道：“主公，您也不必太过于自责，这行军计划乃是大家一起推敲一起制定的，断后一事也是韩浩主动申请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李儒竟然偷偷在汜水上游筑堤。
而且这次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托了您的洪福，这次才得以侥幸幸存。如果我们不是听从您的吩咐、与您一同过河，那我们肯定会被那汜水河水所淹没！其实，是您救了我们大家的命！”
廖化等人全都点头称是，要不是曹昂让他们陪同重伤员先行过河，那现在他们早就被河水卷进了河底。在全体武将的连番劝慰下，曹昂这才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恢复了几分平静。
李典沉声说道：“主公，现在营**有三千七百余人，粮草物资充足，咱们又占据了有利地形，肯定能挡住西凉军的两面夹击！我建议咱们不用向洛阳求援，只要咱们坚守几天，将那徐荣老儿饿趴下了，他们自会投降。
而李儒他们进攻迟迟无果，也不可能将主力耗在咱们这边，肯定要撤走。毕竟董卓凭借武力篡取政权，如果身边没有一支强力的大军来镇压，那么多公卿大臣、朝廷重将肯定会有所行动，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坐上如今的高位！董卓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李典所说极有道理，众将纷纷点头，xìng急的乐进更是上前请缨，主张在几rì之后再对相对空虚的荥阳发动突袭，以报仇雪耻。
曹昂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曼成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派往洛阳的信使还是要派的，咱们得向留守洛阳的李肃说明下情况，也要让徐荣看看咱们的决心！”
卫兹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写一封慷慨激昂的求战信，派遣死士送往洛阳，故意被那徐荣所截获。至于对李肃的说明，让信使们口头传达就是了。”
于是不久之后，五名信使便骑上快马，往洛阳方向冲去。徐荣派出的斥候截杀了三人，却还是有两人成功地冲出了包围，冲向了洛阳。
徐荣看了缴获的书信，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曹昂，忒是狠毒。洛阳众将一直碌碌无为，只知道置酒高歌，不敢招惹西凉军的主力。但是，一旦让他们得知有一支西凉军的孤军陷在此地，缺粮少食，这些个关东诸侯肯定不会放弃这扬名立万的机会，一定会派出大批部队前来攻打自己、捞取名声！这样一来，自己的这五千人就会陷入绝境，最后自己很可能会作为反面典型战死沙场！
他不由得考虑起翻山越岭、返回长安的计划，只是山林中根本就没有现成的道路，部队从荒山密林中行进，就会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而且要消耗更多的时间，这是缺少粮食的徐荣所不能够承受的。
强攻，即便有主力的配合，也拿不下对方的营寨，反而损失惨重，失去了坚守的机会。可如果坚守，在关东诸军的合力围剿之下，只是送死而已。至于逃亡，损兵折将的自己即便侥幸返回凉州，也只能做个空头武将，失去了所有权柄，还可能承受导致会战失利的主要责任！反正自己单身一人，没有亲眷的羁縻，还不如趁现在兵力强盛的时候，向曹昂卖个好价钱！
就在这时，斥候汇报：山中的几处水源都被曹军斥候抛进了野兽的尸体，已经遭到了污染，数十名饮用泉水的士兵全都引发高强度腹泻，根本就爬不起床来。
徐荣叹息一声，下令投降！
第139章 整编徐荣军
第139章 整编徐荣军
说句实话，先前曹昂说能够迫降徐荣的时候，众将心里还有些没底。这怎么可能啊，人家徐荣手中有五千人马，又有凉州军主力做策应，怎么可能短期内轻易投降？！
不过，当徐荣自缚其身前往曹营投降时，众将看向曹昂的眼神都变了，先前因为陷入伏击而低落的士气一下子得到了大幅提升，众将对曹昂更加信服！
曹昂接到消息，在布置完必要的jǐng备后，亲自出营迎接徐荣一行。他亲手解开了徐荣身上的绳索，并向徐荣一一介绍曹军众将。
可以说，温文尔雅的曹昂给徐荣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而且对方并没有自高自大、洋洋得意，这样徐荣心中很是熨帖。起先徐荣对自己投靠曹昂这个少年人很是憋屈，现在看来，倒也无妨。
曹昂率领众将将徐荣迎入了大帐，各分宾主坐下。
徐荣对曹昂说道：“末将对主公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曹昂笑着听徐荣说完一整套的客气话，然后冲徐荣一拱手，笑着说道：“徐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在我军中只要你有真才实干，就能占有一席之地，不在乎你的出身门第，也不会追究你的过往！”
众将之中，卫兹年龄最长，他笑着说道：“徐老哥，我虽然有个孝廉的头衔，可过去就是个做生意的商贾。李典、乐进家里也没出过大官，廖化过去当过山贼，史涣投军之前还走街卖艺挣些路费。咱们军中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好的家世出身，跑到人家军中也不会得到重用，在这里既不会受委屈，也能有发挥才能的空间。徐老哥，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咱们主公，绝对是个好主公！”
听卫兹这么一说，徐荣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他苦笑一声，低声说道：“我在西凉军中习惯了，起先不说这些话，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的，立下的功劳都是别人的。哪像主公这里这般公平啊！后来我学会了奉承，可人家还是看不起你，顶多人家吃肉的时候你喝汤，从来就不把你当成一家人……”
徐荣的话里起先半真半假，掺有对曹昂的奉承，不过等他后来说起伤心往事，便逐渐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来，对西凉军充满了愤慨。
他现在已经四十出头，在这乱世也不算年轻，黄金时光几乎全都荒废，负过伤流过血，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的位置；而与他资历相当的西凉军将领，早就身居高位。只是徐荣如今再没有少年时的快意，没有了青年时的洒脱，身心都已疲惫。
听他这么一说，李典、乐进他们才更能感觉到自己的幸运，有这样唯才是举、公平处事的主公，实在是他们的幸运！
众人寒暄一阵，曹昂便吩咐卫士们摆上酒宴，为徐荣接风洗尘。
就听曹昂笑着问道：“徐将军弃暗投明，加入到我们曹军之中，可算是顺利？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徐荣连忙站起身来，对曹昂施了一礼：“末将正要请主公施以援手。我这五千士卒大多跟随我征战多年，倒也算听话，只是各部曲的主官，基本上全是凉州人士。这次我以商量征战策略的理由，将军中的行军司马、部曲督、军侯等全都召集起来，予以关押，终于掌控了军权，这才向主公投降。只是这样一来，军中军侯级以上军官全都出现了空缺，还望主公为我调拨人手。”
听了徐荣此言，卫兹、方悦等人暗中叫好，这才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新投效的部众不经过一番整顿，曹昂肯定对他们无法加以信任乃至重用，可要是野蛮整顿又会引起原有众将的不满。
徐荣主动将军侯级以上军官全都关押起来，又向曹昂申请调拨军官，既表了忠心，又获取了曹昂的信任，可见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陈的香！
曹昂很是高兴，笑着答应下来，对徐荣说道：“不知徐将军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比如说粮草物资方面？”
徐荣拱手说道：“主公叫我徐荣就是，末将承蒙主公收留，又岂敢提什么别的要求。只是我军中原有的那些将领，虽是凉州人，却也都是些直爽的汉子。看在他们没给主公造成损失的份上，希望主公留他们一命！”
说到这时，徐荣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曹昂的表情。毕竟先前西凉军给曹昂所部以沉重打击，曹昂等人应该想着报仇雪恨才对，自己的这个请求实在是有些鲁莽。只是他们毕竟随同自己征战多年，真不忍心看他们送命啊！
曹昂却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徐将军重情重义，我很是佩服。这些人虽然依附董卓，多有不法之事，但过去也曾为我大汉立过功劳。其实我准备用这些人与李儒做个交易，交换我军阵亡将士的尸骨！”
听到曹昂此言，众将都有些个感动。古人讲究入土为安，两军交战，凉州武将虽然不会糟践韩浩等人的尸骨，却也不会对他们加以善待。如果以这些个凉州基层武将交换战死者的尸骨，李儒肯定会答应下来。
徐荣对曹昂郑重施了一礼，沉声说道：“主公能如此善待阵亡的将士，他们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末将能够投入主公的麾下，实在是末将的荣幸。”
曹昂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可惜当rì为了顺利突围，将那一直反抗的胡轸就地斩杀，要不然也许能用他为韩浩换取一条生路。”
方悦拱手说道：“主公别自责了，当rì咱们拼死一战，就连主公您也冲在了前方，将所有将士都投入了战斗，轻伤员高呼酣战，重伤员宁死也不愿拖累大家，哪里有时间、有人力来看押这胡轸！主公，忘了这些个伤心往事吧，咱们得往前看！”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李儒、李傕、吕布等人实在是可恨至极，rì后若有机会，咱们一定会为他们报仇！好了，不说这些事了，今天是徐荣将军归来的大好rì子，传令下去，全军加餐！来人，倒酒！”
于是众将一起举起酒杯，热闹起来。而曹昂的亲兵们也很快将一车车粮食、美酒运送到徐荣军中，供士兵们吃喝之用。
曹昂年纪尚小，酒量很浅。稍微喝了几杯，就悄悄给卫兹使了个眼sè，从酒席上溜出来。
卫兹又与徐荣喝了几杯，说了几个趣闻，便从容起身更衣。
走出帐来，见曹昂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卫兹连忙快步跟上。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曹昂低声说道：“子许啊，徐荣刚刚说自己已经将军中中低层将领全部关押起来，他有五千人马，这样军中的空缺是一个行军司马、五个部曲督、二十五个军侯左右。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有？”
卫兹低声回答道：“主公，我觉得咱们可以从军中临时提拔一些人，比如说那些个表现好的军侯可以提拔为部曲督，屯将可以提拔为军侯。这样一来，既让将士有晋身的希望，也能够迅速掌控徐荣的大军。”
曹昂点了点头，“你说的正合我意！我刚刚已经命人统计了一个名单，一会咱们仔细商议一下，敲定好人选。至于行军司马一职，我准备让方悦暂领。他本为河内名将，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名气，而且伤愈复出的他愈发沉稳，再没有早年的浮躁，很适合此位置。”
卫兹连连点头，“主公考虑的甚是，方悦现在沉稳刚毅、宠辱不惊，实在是我军首屈一指的大将。由他充任行军司马，定能够收徐荣所部之心。主公，我建议对徐荣所部士兵进行一次大规模整编，打乱建制，裁除冗兵，以提高其战斗力与忠诚度。”
曹昂微微一笑：“子许，我算是找对人了，你提的这个建议很好啊！不过，现在咱们面对着李儒所部的压力，咱们不宜有较大的举动。
等到返回洛阳之后，咱们可以对军中士卒进行调整，我估计一般士卒不会有太多反弹。就算凉州籍士兵们有些个不满，可周边全是讨伐董卓的诸侯联军，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举动。
而且我准备拿出几个军侯的职位来，供这些个士兵们自发推举。这样一来，他们应该会把心思放在竞争职位之上，不会对易帜进行太多反对。”
卫兹连连点头，“主公说得甚是，末将建议可以多拿出几个名额来，而且还可以实行主公前几天说的那个……对，异地交流。咱们完全可以让徐荣军士兵们推选出来的屯将来咱们的主营这边任职，让咱们主营中的屯将去徐荣军中任职。这样，即便这些个新出炉的屯将内心还对西凉军有认同感，也不会造成危害。而且随着时间的逝去，他们将认同咱们曹军这个大家庭！”
曹昂看着卫兹，这家伙要是在现代部队，肯定是个做政委的好手！
他笑着说道：“我有子许相助，如虎添翼！这样吧，要做就要做大，我准备在撤回洛阳之后，在军中统一搞一次推选活动，选出士兵们所认同的都伯（管五十人）级底层军官。不管是曹家军原有的将士，还是新加入的徐荣军将士，都可以参加。选出来的都伯，视情况进行异地交流。”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将名单敲定下来，便返回主帐。此时酒宴正热闹，少不了罚酒三杯。一时宾主尽欢。
第140章 长安密使
第140章 长安密使
汜水暴涨，固然是截断了韩浩等人的退路，可也给西凉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大家都是北地旱鸭子，会游泳的很少，再说了，大军还有这么多军械物资，也不能扒光腚游泳过河啊！
于是李儒等人只能皱着眉头打造木排、浮桥，愣是耗费了一天多时间。等到众人率领大军来到曹营的时候，人家徐荣已经易帜。
看着站在寨墙上的徐荣，李儒皱紧了眉头，大声喊道：“徐荣啊，你老了老了怎么犯糊涂了？莫要自误，快些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徐荣大声喊道：“李儒，我家主公仁义忠厚，你却设下陷阱，想要加害于他！董卓虽然无道，却也算是一条好汉，你这样可是糟践了董卓的名声！你对得起他对你的信任吗？你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李儒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反驳。这事他确实做得有些不算地道，本想生擒曹昂，震慑关东盟军，结果人家曹昂愣是破围而出，反而凸显了西凉军力量的薄弱，起了反作用。
见李儒无言以对，曹昂高声喊道：“李儒？我军韩浩将军可在？”
旁边李傕大声说道：“那个胆小鬼，弃械投降，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我军不收留这样的孬种，已经斩首示众了！”
“放屁！”史涣忍受不住李傕对好友韩浩的侮辱，大声说道：“元嗣拼死奋战，抵抗到最后一刻，自刎而死！我营中有二十三位好兄弟，就是在元嗣的拼命掩护下，偷渡汜水，返回大营！”
听他这么一说，西凉军众将都狠狠地瞪了下张济一行人。你们以数倍的兵力围攻人家，居然还让他们悄悄逃脱，而且你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也忒无能了吧！
这时曹昂沉声说道：“李儒，我手上有徐荣军中的五十余名西凉军官，愿以他们交换我军战死者的遗骸，不知你方是否愿意？”
李儒听到耳中，却对曹昂产生了一丝好感，沉声说道：“我们西凉军也是尊重壮士的团队，这个交换很值得。这样吧，我会先行送还尸首，也算是表示一下诚意。
曹昂，其实你和关东诸贼并不是一路人，何必再为他们搏杀？袁绍这些人，嘴里喊着大义，手里握着权柄，却没有干出一件人事来！你又何必与他们厮混？！只要你投入我家相国麾下，就能够与你父亲团聚，还能够荣升郡守以上的职位。这样优厚的条件，我要是你早就答应下来了，你怎么还在犯傻啊？”
曹昂向李儒拱了拱手，沉声说道：“李儒，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诸侯可能各有打算，但他们心中都还有着忠义二字，如果我加入到董卓那边，那我对得起父亲对我的教诲吗？父亲刺杀董卓，名闻天下，岂会赞同我弃明投暗？！”
李傕低声说道：“先生，甭跟他废话了，下令进攻吧！”
李儒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李将军你看，对面曹军占据的位置很是巧妙，咱们根本投入不了太多的兵马，如果强攻对方的营寨，也只能是消耗战，对咱们双方都没有好处。反正经过这一战，曹昂实力大损，对咱们也构不成多少威胁。这种没有意义的战斗，咱们干嘛要去打呢？”
李傕皱着眉头，诧异地问道：“那咱们就轻易放过他不成？”
李儒笑着说道：“他一个黄毛稚子，又没有什么地盘，哪里养得起如此多的人马？就算将他置之不理，这些兵马也能吃穷了他！如果他擅自拓展地盘，就会得罪原有的诸侯，还是会受到攻击！如今曹昂虽然看起来赢得了声名，却如同是沙滩上的城池，根基不稳，rì后土崩瓦解，指rì可待。”
听李儒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顿时有数，加上众将都不愿意再折损实力，便没有发动进攻。在叫骂了一阵后，李傕、张济、吕布等人便簇拥着李儒离开。
一天之后，曹军将士的遗骸被堆在大车之上，运到了曹营之中。曹昂也信守承诺，将那数十名西凉军底层武将释放。
大家一起动手，为战死的袍泽打造棺木，准备将他们运往家乡安葬。只是路程太远、棺木太多，以曹军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只能选择就地安葬。
数天之后，棺木全部打造完毕，墓园也在荒山一侧开辟出来。留守洛阳的李肃紧急采买了一批送葬用的布幡、纸钱，亲自运到了营地之中，而各路诸侯得知消息后，也派出代表前来慰问。其中还有一名使者，竟然是河南尹朱俊秘密派来的！
曹昂很是诧异，秘密接见了这名使者，在审核了这名使者带来的朱俊印信之后，确认了他的身份。
曹昂低声问道：“我听说朱公前不久召集了一批人马，在中牟一带扎营，小子我很想派人前去拜访，又害怕给主公带来麻烦，所以迟迟未行。如今刚刚结束与李傕的大战，部队损失惨重，更是不能出行。不知朱公有何吩咐，还请示下！”
那人环顾左右，见李肃侍立在侧，便不肯说话。
曹昂微微一笑，沉声说道：“李先生弃暗投明，已经投于我的帐下，多次参与对西凉军的攻击，董卓对他恨之入骨。如果李先生也不能信任，那贵使还能信任谁呢？”
那人这才说道：“启禀将军，我乃朱公麾下偏将杨懿，听闻将军挥军与李儒、李傕大战数rì，主公觉得将军绝对值得信任，这才派我前来与将军结交。
前不久，长安城里传来消息，因为反对迁都而罢官的太尉黄琬，被任命为光禄大夫。黄公与那董卓曲意奉承，终于被任命为司隶校尉，掌管长安城里的部分防务，黄公上任以后立即向我家主公派来了密使，请他选派得力人手，混入长安城，为大事而筹备。那密使还说……”
杨懿往前凑了一步，低声说道：“曹孟德将军所在的牢狱就在黄公的掌控之中，如果将军有什么话捎给孟德将军，但说无妨！”
曹昂一把抓住杨懿的手，颤声问道：“将军，你是说我可以派人直接与我父亲联系？”
杨懿点了点头，“这就是我家主公派我来的目的，他现在中牟整军，人手有限，无法派出太多人手。而且选派的士卒需要绝对忠心，以免暴露除贼大事。
我家主公在中牟经营的时间尚短，现在只能找出五十余人。还望将军派出一些可以绝对信任的心腹，跟随我们前往长安城，图谋大事！”
“好好好！”曹昂连说三个好字，笑着说道：“杨将军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选拔二十人，随同将军前往中牟，经朱公审核合格后，再前往长安。等到他们到达长安之后，我会再想办法调集一批忠心的手下，分批潜入长安，以作增援。”
杨懿大喜，沉声说道：“怪不得我家主公对您多有夸奖，我替主公多谢您的援助！曹家父子两人，真是我汉室的忠臣！”
等到杨懿退走之后，曹昂低声对李肃问道：“李将军，你说我亲自潜入长安如何？”
李肃大惊，连连摇头：“将军万万不可！长安城毕竟被董卓所控制，城中兵马基本上都被董卓所掌控，那黄琬纵然有些权力，也不能影响大局，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向朱俊求援。听那杨懿话里的意思，黄琬他们是想要除掉董卓，此事风险极大，主公万不可贸然参与！”
曹昂却有些不以为然，在他来自后世的记忆里，黄琬后来成功地与王允勾结在一起，策反了二五仔吕布，斩杀了董卓。如果不是王允后来刚愎自用，大汉很有可能从凉州军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见曹昂不置可否，李肃低声说道：“微臣明白主公对老主公的担忧，只是您现在的安危对咱们整个团体甚为重要。如果没有您居中协调，咱们曹家军就会土崩瓦解。而且，主公，咱们虽然在诸侯之中闯出了一点名声，却只有轵县一地做根基，很难取得更大的成绩！”
曹昂轻轻点头，李肃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主公注意到没有，自从您连番取得大胜，大加扩军之后，谯县运来的物资不但没有增多，反而有些减少的情况。我在洛阳的时候，也曾与这豫州刺史孔伷有过来往。这个人清谈高论、嘘枯吹生，而且小鸡肚肠！主公的家眷都在这谯县，咱们不得不防啊！”
曹昂皱紧了眉头，低声问道：“你是说他有意压制于我？我和他又没有利害冲突，这不可能吧？”
“微臣还不清楚此事，但咱们不可不防，毕竟谯县距离这里太远了！而谯县当家主政的虽是亲近主公的夏侯惇，却毕竟不是曹家人，他也得先为夏侯家考虑！”李肃低声说道：“当然，现在我手中的情报有限，微臣也只能列举出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供主公参考。”
曹昂皱紧了眉头，低声说道：“李肃，多派信使，尽早了解周边的情况。至于长安城，暂时就让史涣带人去吧。他熟习竞技剑术，应该更能胜任这任务。”
第141章 逢纪来访
第141章 逢纪来访
数天之后，眼见着李儒大军陆续撤离，曹昂终于放下心来，准备将部队撤往洛阳。而随着李儒大军的撤离，荥阳一战中被打散的士卒也陆续归建。这样一来，加上李典、卫兹手中的三千兵马，以及徐荣麾下的五千士卒，曹昂手中的部队，已经涨到了九千人左右。
而李肃也为曹昂带来了好消息，留在洛阳城里养伤的千余名重伤员中，约有五百人伤势出现好转，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训练。这样一来，再加上镇守营盘的八百士卒，仅在洛阳一线，曹昂军中士卒已经达到了空前的一万零三百人。
这一天，逢纪来到了曹昂营前，拜见曹昂。
曹昂知道他是袁绍的心腹谋士，赶紧大开营门，亲自率领众将出门迎接。
看到曹昂态度很是恭顺，逢纪极为高兴，拉着曹昂的手不断地夸奖，愣是让两世为人的曹昂都有些个不好意思。
等到大家入了中军帐，各将稍作寒暄，便各自离去。曹昂笑着对逢纪问道：“先生rì理万机，怎么有空来到我的营地啊？我应该亲自上门拜访才是！”
逢纪笑着说道：“我不过是山野散人，蒙盟主不弃，这才替他奔走四方。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这些个领军将领都很忙，谁让我比较清闲呢。”
此时侍卫们送上茶水，躬身离开。曹昂亲自为逢纪倒了一碗水，端到了他的几案上。
逢纪连忙站了起来，接过水碗，笑着说道：“子修啊，你现在也是盟主麾下大将，这些个伺候人的活还是交给下人吧。你这样客气，我都有些个不自在。”
曹昂笑着说道：“先生学识天下敬仰，您好不容易才来一回，我总要进一些弟子的本分，稍后也可以借机向您多学些知识。”
逢纪开怀大笑，随即不无伤感地说道：“子修啊，如果天下群雄都像你这般通情达理，那整个天下早就可以平定下来了。现在可好，四面烽火，江山凋落啊！前不久我们收到信息，孙坚私藏传国玉玺的事情已经暴露，和刘表狠狠地干了一仗，具体结果还不知晓。”
曹昂皱了下眉头，装出诧异地样子来：“没想到孙叔父竟然这样不实诚，宁肯赌咒骂誓也不愿意说实话，唉！”
逢纪冷笑道：“他心里有鬼呗，也不撒泡尿照照，这传国玉玺是他能够私吞的吗？”
曹昂连连点头，“先生说得甚是，当rì孙坚就该将这传国玉玺交给盟主，rì后再转交给朝廷。当今天下，只有盟主有资格为天子保存这玉玺！”
逢纪听了曹昂的发言，心中很是高兴，他笑着说道：“子修啊，今天我过来是有这么一件事来与你商议，就是军中的粮草问题。现在盟军的所有粮草都由盟主、韩馥和袁公路三人提供。只是咱们现在到处扩军，粮草的压力很大啊！
过去盟主按六千人的份额给你提供粮草，现在你部已经扩编到了万余人，如果按实额提供，盟主的负担很重啊！你看看能不能少要点粮食。当然了，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年的时候，盟主也会多给你部提供些牛羊，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曹昂听了此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段时间他也听到过风声，没想到这袁绍居然先将预算砍到他的身上。曹昂苦笑着说道：“先生，您也知道，我前不久在荥阳被李儒伏击，损失甚大。幸好迫降了徐荣所部，这才勉强恢复了元气。如果再克扣士兵们的军粮，那些个凉州士卒感觉待遇下降，说不定就会造反啊！”
逢纪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儿过分，自孙坚走后，曹昂所部是唯一一支敢于与凉州军硬拼的劲旅，而且曹昂对袁绍极为尊重，几次三番为袁绍解围。而其余诸侯却对袁绍阳奉yīn违，根本就不听话。如今让忠于袁绍的曹昂蒙受损失，逢纪也觉得有些个过意不去。只是现在诸侯都不愿意裁撤人马，袁绍迫切需要有人带头起个表率作用。想想曹昂最为听话，也只能先让他做出些让步，rì后再对他加以补偿。
还没等逢纪说出补偿的话来，曹昂沉声说道：“先生，你也知道，前不久河内太守王匡将轵县托付给我，我也能从那里得到一些个粮草物资。而且老家谯县有时也能给我运输一些，了做补充。这样吧，为了支持盟主，我想办法裁撤三千士卒，让他们去轵县就食，多多挖些野菜吧。至于我的本部，只要七千人的粮食，您看如何？”
逢纪感动地一把抓住曹昂的手，动情地说道：“子修，有你这样的下属，实在是盟主的福气。我们也不能让老实人吃亏，这样吧，我替盟主做主，将轵县、沁水、河阳、温县四地交给你驻守，所有的县令、县尉都由你来委任，这样也能解决你部的粮草问题。至于你的本部，我们按八千人给你供给粮食，绝不会拖欠！”
曹昂听到此言，心中有些个高兴。其实这段时间他正好准备裁撤三千老弱冗兵，让他们前往轵县驻守，正好卖袁绍一个人情。不过，逢纪这样大咧咧地许诺，可靠吗？
曹昂笑着说道：“能有八千人的份额，再多兑上些野菜，也够部队吃的。只是叔父说将河内的四县之地交给我，王匡叔父那边会不会不乐意？毕竟他才是河内郡太守啊！”
逢纪笑着说道：“贤侄放心就是。王匡最近逼迫河内郡的百姓，民愤甚大，许多百姓被他抄家灭族。前几天有许多人来袁盟主这里告状，请盟主做主将他撤换。”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现在讨伐董卓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该轮到群雄逐鹿了。现在袁绍手中只有一个渤海郡，对韩馥的冀州垂涎已久，而河内郡临近冀州，能够为袁绍提供一个前出阵地，袁绍肯定不会放过，不可能再让相对dú lì的王匡继续掌控这一要害之地。
曹昂挠了挠头，低声问道：“王匡毕竟也是咱们讨伐董卓联盟中的重要人物，就凭几个百姓的供词就将他撤换，天下人会不会有意见啊？当然，如果袁叔父想要兼任河内郡守，那凭借袁叔父的威信，肯定能降服四方，不会有人提出质疑。”
逢纪微微一笑：“盟主忙着讨伐董卓的大计，没有时间来做这个太守。不过有一人很是合适，就是并州的张杨。至于王匡，咱们当初没杀胡母班是对的，他已经招供，从洛阳出发负有董卓给予的秘密使命，负责联系王匡反水。胡母班可是王匡的亲妹夫，他们两人没有勾结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曹昂听了此言，连连点头，“还是盟主和先生明察秋毫，我当初还被他们所蒙蔽，还为这胡母班求情，险些犯下了大错啊！”
一边做出惭愧的样子来，曹昂一边暗自思索，看来这张杨就是袁绍所物sè的河内郡太守的新人选。历史上张杨对袁绍还算是忠心，而且也有一定的能力，不像现在的王匡，rì益颓废暴虐。
逢纪微微一笑：“贤侄不必自责，当rì若不是贤侄保下这胡母班，那咱们也察觉不到他们的yīn谋，贤侄也是立下了大功。”
曹昂叹息道：“没想到王匡居然认不清形势，走上了不归路。先生，那咱们如何将他行之以法，要不要侄儿我帮忙啊？”
逢纪笑着说道：“这倒是不必。现在洛阳城里现在只有这么点人，实在是无法供养大军。大军云集在洛阳，供给的全靠后方输送，压力很大。盟主准备在年后提议各军陆续撤兵，以减轻百姓的负担。等到撤军路过河内郡首府怀县的时候，盟主就会招王匡晋见，顺便将他下狱问罪。”
曹昂有些不忍，轻轻皱了下眉头，低声说道：“王匡虽然与董贼勾结，可毕竟也曾为讨董大业立下了功劳。希望先生能够进言盟主，给他留一条生路。”
逢纪听曹昂这么一说，笑着说道：“贤侄真是宅心仁厚，放心好了，盟主顶多将他软禁，等他rì后改过自新，盟主说不定还会将他释放，再让他为汉室效力呢！”
话虽这样说，可是大家都明白，张杨上任之后，一定会劝说袁绍，将这王匡幽闭至死，免得他再起祸患。即便袁绍rì后将这王匡释放，那只能说明河内郡内所有忠于或同情王匡的势力已经被清扫干净，王匡即便出狱也不会有任何作为！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曹昂就将逢纪亲自送出营来，直到他的背影模糊不清，这才回到营中，集合众将，传达情况。
李肃叹息一声：“没想到这袁绍如此刻薄寡恩，王匡虽然不堪，对袁绍却很是忠心，搜刮的物资中有大半都上交给袁绍，没想到竟落个如此下场。主公，咱们也得对袁绍有所提防，不能步这王匡的后尘啊！”
众将全都点头称是，曹昂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第142章 河东巨变
第142章 河东巨变
就在大家欢度chūn节的时候，夏侯渊和曹洪派人送来密信，说河东郡的白波军出现了重大变故，以粮食换取战马的生意可能做不下去了！
曹昂一听，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在先前与李儒的大战中，曹军骑兵损失殆尽，现在曹昂费劲气力，才从军中挑选出一千士兵，正等着轵县那边运过战马来呢。如果这生意黄了，那曹军的骑兵之梦岂不是变得遥遥无期？
事关重大，单靠信使的转达很难了解到真实情况。反正前不久袁绍也下令各军chūn节后陆续返乡，曹昂就带着一干人马向袁绍辞行，前往轵县。
对于曹昂所部转往河内郡南部驻守，袁绍很是高兴。一方面，曹昂以实际行动支持了袁绍的撤军计划；另一方面，河内郡距离洛阳不算太远，如果洛阳有失，曹昂所部还可以及时增援，这对洛阳的守军来说是一个好事情。
数天之后，曹昂就带军来到了轵县县城。早就得到消息的夏侯渊、李乾、曹洪等人已经率领满城官吏、士绅豪强提前出城，在城门那里恭候曹昂的大驾。
此前已经有三千余名老弱病残被曹昂下令转入地方，充当衙役、郡兵，此时随同曹昂来此的，都是军中的jīng锐。
看着士兵们身上寒光闪闪的甲胄，看着他们高举的锋利长枪，轵县的这些个土包子全都看傻了眼。这样的jīng锐大军谁能够抵挡啊？几乎全城士绅豪强对曹军的战旗低下了头，不敢再肆意张望。
看着桀骜不驯的士绅们纷纷低下了头，李乾等人觉得十分快意，看看吧，这就是我们的军队！别以为你们平rì里搞些小动作就能取代我们所建议的秩序，这里是轵县，这里将是我们曹家军的大本营！
看到夏侯渊亲自迎接，曹昂赶紧跳下战马，牵着马大步走了过来。他冲夏侯渊和曹洪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两位叔父，你们怎么亲自出营迎接啊，侄儿我可是担当不起！”
夏侯渊和曹洪连忙躬身回礼，沉声说道：“末将见过主公！”
夏侯渊大声说道：“关东诸侯十余人，兵马数十万，只有侄儿你敢于率军攻击董卓的人马，堪称大家的模范，起了表率作用！我们这些留守后方的人，无法上阵杀敌，出城迎接也算是表达了一份敬意。主公，请上马！”
说罢，夏侯渊就从曹昂手中硬夺下马缰绳，竟是要亲自为曹昂牵马。
说句实话，过去夏侯渊在军中的地位有些尴尬，他虽是曹昂的部属，却又是曹昂的长辈和半个师傅，就连曹昂也不敢直呼其名。不过今天夏侯渊摆明是要甘居下属一职，所以连牵马的任务都抢了过来。
夏侯渊牵马，曹洪就站到了战马跟前，半跪于地，摆明是要做上马石。
曹昂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要是自己踩着曹洪上马，再让夏侯渊为自己牵马，那传扬出去，自己尊老爱幼的名声岂不是要臭大街。
于是曹昂长笑一声，大声说道：“夏侯将军、曹将军、李将军，三位镇守轵县，让我等将士可以安心作战。论其功劳来，你们才是首功！来来来，咱们一起步行入城！”
在曹昂的坚持下，曹洪这才起身，夏侯渊也松开了缰绳。落后的李乾也赶紧递过酒碗，送到了曹昂嘴边：“主公，这时全城百姓的心意，还请您喝下这碗庆功酒！”
曹昂叹息着说道：“我等虽然收复洛阳，击退李儒等人，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韩浩将军当场战死，许多士卒更是宁死不降！这碗酒，就献给烈士们的在天之灵，愿他们保佑我们曹家军，战无不胜！”
说罢，曹昂就将这一大海碗酒泼在了地上，大步入城。夏侯渊、曹洪、李乾等人赶忙跟上。
等到在城主府中就坐后，曹昂便将三人介绍给徐荣，徐荣连忙对三人行了一礼，说了许多客气话。
大家寒暄了一阵，曹昂便命令从人退下，对曹洪问道：“叔父，河东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负责与河东交易的曹洪拱手说道：“主公，各位将军，前几rì我军派去河东的粮草物资被劫。经过我们的仔细打探，原来前不久李傕、李儒等人调集主力，对河东郡的白波军进行了一次重点打击，以保证弘农郡的安全。在这场战斗中，白波军的主帅郭太战死，白波军现在已经分散成几个松散的联盟，再不是过去的一体！”
曹昂点了点头，“现在谁是领头的？”
曹洪沉声说道：“据说郭太战死之后，杨奉等人当场投降，李乐、韩暹、胡才等人杀出重围，继续统帅白波军的余部活动。李傕、李儒害怕关东盟军趁机而动，不敢进一步清剿，只能够收兵回营。只是这样一来，李乐、韩暹、胡才三家并起，谁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壮大，更想从中谋取利益，于是不断派人截杀我们的商队。现在我军好不容易才搭建的战马渠道已经被彻底堵塞，完全失去了作用。”
曹昂皱了下眉头，“这么说河内郡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夏侯渊沉声说道：“主公说的不错，现在河内郡有五大势力。其中李乐、韩暹和胡才只是其中的三股势力，当地的以卫氏为代表的世家大族为第四股势力，而南匈奴小王栾提於扶罗（又名于扶罗或于扶罗）为第五股势力，也是目前最强盛的一股势力。”
“栾提於扶罗？”曹昂诧异地问道：“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他过去曾与张杨一道，前去袁绍的帐中拜访过。后来白波军势力强盛，栾提於扶罗害怕部众受损，立即带人赶回了河东郡，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混出了名堂！他和白波军的关系怎么样？”
夏侯渊低声说道：“郭太生前，这个栾提於扶罗经常与白波军共同行动，向南掠夺；郭太死后，李乐等人和他存在矛盾，时常因为草场、人丁发生争执，据说前不久两军还打了一小仗。”
曹昂沉声说道：“派出大量的斥候，侦察河内郡的具体情况，尤其是这五个方面势力，都要派出信使。从中选择几家进行交易，一是要保证咱们的利益，二是不能让他们威胁到咱们这里的安全！”
夏侯渊和曹洪连忙答应下来，曹洪低声说道：“主公，我建议派人与那河东的卫氏联系一下，他们过去忠于朝廷，和咱们有共同语言。另外，卫氏现在占据了盐池！”
曹昂皱紧了眉头，沉声说道：“这不可能吧，李儒多jīng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把盐池这样的要地让给别人？！”
盐池乃是整个河东郡乃至整个大汉盐业的重要供货地，所产的“河东盐”物美价廉，一直是北方粗制盐中的龙头老大！这样一个可以带来巨额收益的钱袋子，李儒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曹洪对这方面比较有兴趣，连忙解释道：“起初李儒也曾想盘踞这盐池，但是盐池的盐丁都被世家大族瓜分，制盐的诀窍也被这些个世家大族牢牢掌控。李儒试着经营了一段时间，盐池的产量大跌，所得收入甚至还不如过去的盐税。因此，李儒才退出盐池，将那地方归还给河东的这些个世家。作为回报，河东每月都得向长安免费提供一批粗盐，算是交税。不过这样一来，河东盐的价钱却又上涨了一些。”
曹昂轻轻点头，对曹洪说道：“叔父，还请您派出得力人手，与那卫家取得联系，看看咱们两家能不能互利互惠。不过，暂时不能用粮食和他们交换，现在粮食可是紧缺物资，咱们也得省着用。这样吧，军中有许多不用的兵器，看看能不能和他们交换些粗盐！”
曹洪点了点头，记了下来。
曹昂又对李乾问道：“李将军，前不久我从军中剔除了三千老弱冗兵，将他们派到了这里，由你负责安排屯田。现在有什么进展没？”
李乾连忙说道：“主公，听说袁绍已经正式将沁水、河阳、温县、轵县四个县交给您，可有此事？”
曹昂点了点头，轻轻拍了下腰间的锦囊，笑着说道：“沁水、河阳、温县三地的县令大印都在这里。”
李乾笑着说道：“主公，那我就安心了。我这段时间考察了一下地形地貌，发现在沁水的上游比较容易开辟军屯。那里北有太行山，东有石门、沁水等要塞掩护，西有箕关、轵关，南有轵县、河阳做屏障，很是安全。而且这片土地有沁水灌溉，也不缺水源，土地比较肥沃。更重要的是，连年大乱，百姓纷纷逃亡，这里几无人烟，没有产权的纠纷，正适合屯田。”
曹昂轻轻点头，“既然如此，你这段时间就辛苦几天，带人做一个详细的考察和安置计划，上报给我。列出需要的器械、粮草物资的支援来，我也好心中有数。”
李乾连忙答应下来。
简单处理完政事，曹昂便带着众将欣然前往轵县父老举办的接风宴，军民一家亲嘛。既然这段时间内这四县将成为曹昂的根基，那曹昂就得从现在开始，好好经营。
第143章 论功行赏
第143章 论功行赏
回到轵县已经过了三rì，曹昂在经过认真考虑后大开中军帐，召集众将议事。此时军中的知名将领有夏侯渊、曹洪、李乾、李肃、卫兹、徐荣、李典、乐进、方悦、廖化、史涣等十一人，麾下更有百余名中低层军官，可谓人才济济。
看着帐下人才济济，曹昂忍不住微微一笑，过年之后他已经周岁十三岁，虚岁十四岁，脸上也长出了一层软软的胡须，终于摆脱了嘴上**办事不牢的形象。
曹昂轻轻拍了拍手，众将全都停止了交谈，恭敬地向曹昂行了一礼，分左右而坐。
曹昂沉声说道：“昨rì我接到袁绍的书信，信上说他已经将王匡下狱，改由张杨暂任河内郡守一职。至于洛阳城的防务，则移交给朱俊等人。”
夏侯渊皱紧了眉头，沉声说道：“袁绍有什么权利替换河内郡守一职？他不过是讨伐董卓的盟主而已，如今这联盟已经破裂，他这个盟主也只是有名无实！”
李肃笑着说道：“妙才将军，人家袁绍最近忙得很，正在与韩馥手下往来交涉，准备篡取冀州！而且据可靠消息，袁绍已经开府！”
所有人都开始议论，开府乃是三公的特权，他袁绍一个渤海郡守有什么资格。
曹昂轻轻咳嗽一声，等到大家都静下来，这才沉声说道：“袁绍不仅自己开府，还建议我也开府，可能是想让我也帮他分担一下压力吧！只是我虽忝为奋武将军，按制却没有开府的权力，我已经明文拒绝。不过我现在替天子牧守四县之地，也算是假节都督。为了协调各方关系，倒是可以借用一下其中的一些个职位。众将听令！”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拱手而立。
就见曹昂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有人议论说：在军官中有人虽然有战功和战斗能力，但是按其德来讲还不能任郡国长官的，这就是所说的‘可以适道，未可与权’！
但是管仲曾经说过：‘使贤者食于能则上遵，斗士食于功则卒轻于死，二者设于国则天下治。’正像他所说，从来就没听说无才能的人和不作战的战士，都一样得到爵禄和奖赏，而可以兴国的。所以贤明的君主，不任用没有功劳的臣子；不奖赏不作战的士兵；国家太平时崇尚德行，战乱时奖赏有功劳、有才能的人。
现在天下战乱不断，但凡战功卓著者，都应该破格提拔为郡县官吏，不能只局限于文学德行。”
曹昂麾下此时基本上都是武将，李肃这个文臣可以忽略不提，曹昂这么一说，大家都很高兴，知道曹昂会对众人进行封赏。
就听曹昂沉声说道：“校尉夏侯渊，沉稳干练，忠厚仁德，特任命其为护军，兼任轵县长一职！”
大家全都羡慕地看着夏侯渊，按制，假节都督麾下可以任命护军和参军两个职位，地位高于都督麾下众将。而且现在曹军一共才占有四个县，轵县又是其中地盘最大、处于腹心的一个县，其重要xìng不言而喻。能够升任护军、兼领轵县长，说明了夏侯渊在曹昂心中的地位。
夏侯渊郑重行了一礼，沉声说道：“末将夏侯渊领命！”
曹昂拍了拍手，侍从端来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放在了几案之上。曹昂轻轻揭开红布，就见托盘上放着数枚铜印。曹昂从上面拿了一个铜印，站起身来递给了夏侯渊。
夏侯渊郑重接过，将铜印放在了自己的锦囊之中，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这可是他们夏侯家迄今为止最大的官，自己坚定地跟随曹昂，果然得到了回报！
见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自己，曹昂心中竟有些个得意，这就是权力的味道啊。他大声说道：“校尉曹洪，忠烈为心，爱亲忧国，特任命其为主簿一职，审理我四县钱粮！”
曹洪很是激动，连忙大步出列，沉声说道：“末将曹洪领命！”
曹昂又将印绶交给了他，曹洪脸上也很是激动。他这人最喜欢办理钱财之事，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曹昂沉声说道：“牙将李乾，忠勇缜密，任劳任怨，特任命其为典农校尉，主管屯田一事。”
李乾没想到第三个就能叫到自己，惊喜地窜了出来，“末将李乾领命！”
曹昂举起铜印，大声说道：“我等都是武人，而打仗打的就是钱粮，银钱方面自有曹洪将军替我分担，而这粮草方面我就托付给李乾将军了！”
李乾拱手施礼：“末将一定殚jīng竭虑，绝不负将军所托！”
曹昂点了点头，这才将铜印郑重地交给李乾。这段时间，李乾主管屯田一事，所做的计划书很让曹昂满意，而且李乾亲自跑到田间地头处理政事，这个工作态度也值得表彰。所以曹昂才将他破格提拔为典农校尉，既让他名正言顺地主掌屯田一事，又将他从军事系统中分离出来，让他和他的部曲完成较为彻底的分离。
曹昂大声说道：“李肃聪明机智，运筹帷幄，特任命其为参军！”
李肃连忙躬身行礼，大声说道：“微臣李肃领命！”
接着，他乐滋滋地走上前来，接过了印绶。这家伙往好处说，是有上进心，其实就是个官迷。能够上任参军一职，这让在凉州军中郁郁寡欢的李肃极为欣喜。要知道当初他成功说服吕布来降，董卓也只是给他钱财奖赏，根本就不曾给他提过官职。
曹昂继续说道：“孝廉卫兹，忠心为国，破家从军，特任命其为温县长，掌管温县军政大事！”
卫兹连忙半跪于地，沉声说道：“末将卫兹领命！”
曹昂将印绶交给了他，沉声说道：“如今张杨上任河内郡，其中四县地盘却被我军盘踞，rì后很可能有意见。卫将军上任以后，牧守温县，处理好各方关系，同时，也要做好军事准备，防止摩擦！”
卫兹沉声说道：“主公放心就是，末将肯定将温县经营得水泄不进，成为我军的堡垒！”
曹昂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徐荣深明大义，jīng于谋略，特任命其为沁水长！沁水北临太行山，一方面成为我军的屏障，另一方面也盘踞有许多山贼。希望徐将军上任以后，整顿防务，剿灭作恶的山贼，招安其中的良善之辈，为我军扩充兵员！”
徐荣沉声说道：“末将徐荣领命！”大步上前，郑重接过了印绶。
曹昂环顾四周，见李典、乐进、方悦、廖化四人看向了自己，笑着说道：“你们四人皆有重用，不必心急。”
众将大笑，李典等人也有些个不好意思。
曹昂大声说道：“河阳这个县，比较贫瘠，百姓人口较少。不过它这里乃是我军与洛阳方面接壤的重地，肩负着黄河防务的重任。一旦朱俊所部被董卓击败，河阳将直面敌军。方悦自加入我军以来，奋勇作战，忠贞非常，沉稳干练，善于韬略。特任命方悦为河阳令，兼任都尉一职，主管黄河防务事宜！”
河内郡一共只有两个都尉的位置，一个被张杨把控，另一个交给了方悦，这可是不折不扣的重用。过去方悦虽然作为河内名将，受到王匡的重用，却也只是给了他一个都尉的虚衔，并没有让他实领一县。这河阳令虽小，责任却极为重要，体现着曹昂对他的看重。
方悦大步上前，接过印绶，沉声说道：“末将方悦领命，主公放心就是，末将一定将黄河防务打造成铜墙铁壁！”
至此为止，护军、主簿、参军、典农校尉，四个县长（令），已经分配完毕。曹昂这时高声说道：“我军能有四个县的地盘，能够被诸位诸侯所看重，不是凭借我的家世，而是靠在座诸位的努力，靠咱们军队打出来的威名！如今咱们坐守四县，却不能放弃对军队的训练。我任命李典为步兵都尉，乐进为骑兵都尉，廖化为典军校尉，对咱们所有兵马进行整训，裁汰老弱，补充青壮，将咱们曹家军打造成为一支铁军！”
李典、乐进、廖化连忙上前领命，深感责任之重大。这相当于他们三人充当整个曹家军的教头，所有士兵将由他们整训，这可是曹昂对他们的深厚信任！
三人齐声说道：“末将李典（乐进、廖化）一定竭心尽力，不负主公所托！”
至此，封赏完毕。曹昂却没有坐下，而是大声说道：“自古能成就大事的将军大臣，哪个人的身边没有人才来辅助？这些人才可不是他一出生就团聚在他的身边，也不全是世家豪族的子弟，而是这些做主公的去认真寻求才得到的。可自恒灵以来，官吏大多出自世家，寒门学子奔走四方，却很难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如今天下尚未平定，我忝为奋武将军，深感能力有限，特颁布《求贤令》。不管他出身何种门第，只要他身有一技之长、一得之见、一言之善，就可以到我府中为客。如果他确有能力，我一定量才受用，决不会让他埋没！”
此令一出，众将感同颇深，极为赞同。在座的这些将领，基本上没有高贵的出身，全都是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机遇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深感寒门的不易。
大家一起躬身行礼：“微臣（末将）替天下寒士，向主公致谢！”
第144章 曹军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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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帐中众将，曹昂沉声说道：“四百多年前，秦朝因为采用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军队战斗力大幅度提升，最终一统宇内。 如今董卓擅自废立皇帝，把持朝政，我等忠臣义士却频频遭到打击！为了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今rì，我以奋武将军的身份，在这四县重新确立二十级军功爵位制！非军功不得爵，妻妾数与军功数相同（也就是说，你有几级军功，你就能最多娶几个妻妾）！”
听到曹昂的命令，所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聚jīng会神地倾听。大家基本上都是军人，现在所处的又是乱世，这可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不能马虎。
曹昂大声说道：“军功暂时分为四类，一是斩首功，二是建策功，三是统领功，四是归义功。李肃，你来向大家具体介绍下这二十级军功爵位制，让大家对它有所了解，rì后也可以此办事。”
李肃连忙走到一边，大声说道：“二十级军功爵位制，从低到高，分别为：第一级公士，第二级上造，第三级簪袅，第四级不更，第五级大夫，第六级官大夫，第七级公大夫，第八级公乘，第九级五大夫，第十级左庶长，第十一级右庶长，第十二级左更，第十三级中更，第十四级右更，第十五级少上造，第十六级大上造，第十七级驷车，第十八级大庶长，第十九级关内侯，第二十级彻侯。接下来，我为大家简单解说一下，各级应负的义务和权力！”
李典举起手来，大声说道：“主公，参军，末将能不能拿纸笔记录一下啊！”
曹昂笑着说道：“稍后我会命人抄录一份详细的规章制度，送到你们每个人的手中；也会命人在军营里宣讲，现在你仔细听着就是了。李肃，你继续讲！”
李典点了点头，集中jīng神看着李肃。
这个农田将在士兵退役后直接分给士兵，也可以按退役时的物价折成现金。斩杀的敌人越多，立下的功劳越大，则爵位越高。另外，擒杀敌将一名加爵三级，赏金十金，田一百亩。以上爵位皆应有敌人的人头作为凭证，如果无法取得对方人头，应有六人以上帮助作证。但如果做伪证，则所有作证者的爵位就将全部取消，除此之外，还有重罚！”
这时乐进举起手来，曹昂立即说道：“文谦，你有什么提议吗？说说看！”
乐进冲李肃拱了拱手，大声问道：“参军大人，我的骑兵营中有不少人是从羌胡逃亡过来的奴隶，还有些人世代给人放马做家仆。如果他们立下了功劳，是不是也有相应的爵位？”
李肃很受用这“参军大人”四个字，他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前几天我和主公一起商讨过，奴隶斩首三级就可以恢复平民的身份，斩首六级可以恢复其父母妻儿的平民身份；奴仆斩首两级就可以恢复zì yóu民的身份，奴仆斩首四级可以恢复其父母妻儿的zì yóu民身份！”
乐进一听笑着说道：“这下我营里的那些个奴隶们都有盼头了！”
他正高兴，李典踩了他一脚，低声说道：“仔细听着，别说话，我都听不清了！”
李肃环顾四周，见大家没有提出问题，就接着说道：“凡是在作战中牺牲的将士，称为烈士，官府将根据其生前的爵位为其子女提供适当的抚恤金，以便让他们的子女能够顺利成长。”
听到这里，将军们全都发出赞同声，尤其是像徐荣这样的老兵，更是连连点头。
李肃停了一下，偷偷享受了一番，这才沉声说道：“烈士生前凭战功得到的土地不会被剥夺，将由子女继承，其爵位减一等后由其子继承。比如说，烈士生前为第三等簪袅爵位，则其子将继承并享有第二等上造的爵位。
但如果子女没有提升该爵位，当子女去世后，该爵位将停止传递！
也就是说，爷爷立功，儿子享福，但如果儿子不立功，孙子将不能继承爷爷的职位。”
曹昂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其实就是传子不传孙，只能恩泽一代，免得后世躺在祖宗们的功劳簿上白白享福。好了，李参军，你继续说。”
李肃大声说道：“加入我军的将士，都是忠勇之辈，必须遵守我军的军纪。我军将领可以对违反军纪的士兵进行处罚，但凡是涉及到死刑，必须上报到将军府中，任何将领不得擅作主张。当然，在紧急情况下，投敌叛国者除外。投递叛国的士兵，不但将被剥夺其所有职位、财产，其妻子儿女也将被贬为官奴！”
对此，所有人都表示赞同，投递叛国者，自然该受到惩罚。至于失去了斩杀士卒的权力，大家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为了打胜仗，谁愿意无故斩杀手下人啊，这可是一条命！
李肃轻轻拍了拍手，见大家安静下来，就继续说道：“经过我与主公的仔细探讨，原则上达成以下结论，即统兵千人的部曲督以下军官不配备亲兵；部曲督以上，统兵范围每扩大一千人，则增加四名卫兵。比如说，如果你是一名统领五百人的曲长，就没有配备卫兵的必要xìng；如果你统领一千人，则配备四名卫兵；如果你统领五千人，则配备二十名卫兵。主公现在身边也只有四十名卫兵而已，大家有什么意见没？”
大家当然有意见，身边只有这么点卫兵，多没威风啊！别的诸侯麾下的将领身边前呼后应，自己身边空空荡荡，这多没面子啊！不过，看到曹昂身边也只保持这么点卫士，大家也就不好意思再提意见。
见众人没有说话，李肃大声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这条就通过了。卫士们的军饷钱粮都由军队提供，其人选来援就牵扯到下面这件事，那就是对军官的选拔。
现在咱们军中伍长基本上都是由士兵们自己推选的，都是英勇善战的jīng锐。什长是由各部军官从优秀的伍长中选拔出来的，英勇有余，但在战略战术方面还存在不足之处。
所以，主公决定对各部伍长进行定期培训，经过一定时间的学习，再分配到各位将军身边充当卫兵，跟随将军们学习，然后根据他们的培训成绩和平时表现进行分配。其中表现突出的，有可能进入jīng锐部队，更可能被破格提拔；表现一般的，则转入守备部队，担任什长一职；表现较差的，就有可能被转入后勤部队。今后各部伍长升任什长，必须经过此类培训，以提高我军的战略战术执行能力！”
其实这一条，就是从将领们手中剥夺了他们任命底层军官的权力，加强曹昂对军中的控制。
听到这一条命令后，年纪较老成的徐荣等人自然看破了曹昂的意思，但他们刚刚投入曹军不久，怎么敢提这反对意见；年纪较小的李典、乐进等人却不明白曹昂的意思，还在纷叫好。
这时夏侯渊沉声问道：“李参军，请问如果战场上有军官抗命，我能够当场撤换吗？战场上军官奋勇向前，我能否当场破格提拔？”
李肃不敢贸然回答，曹昂笑着说道：“叔父问的这两个问题，可谓是问到了点子上。作为一部主将，在战时叔父自然有权利任命优秀军官，撤换作战不力军官。只是在战后，叔父任命的军官也要去经过培训才行，那些被裁撤的军官，也可以向典军校尉申诉。毕竟咱们曹军，最重公平！”
听曹昂这么一说，夏侯渊点了点头：“这个措施不错，我没有意见。”
夏侯渊在军中的威信很高，连他都不提意见，众将根本就没人出来反对，于是这一条整军措施也被通过。
曹昂大为高兴，今天通过的这些个措施，一是激励了士卒，让他们勇于杀敌，没有后顾之忧；二是成功地将提拔底层军官的权力从将领们的手中分离出来，归拢到自己手中。
李肃这时故意咳嗽了几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却对夏侯渊说道：“夏侯护军，轮到你来说咱们一起商量的那件事了。”
夏侯渊一听，脸竟然有点儿红。
众将大为好奇，全都集中了jīng神，看向了夏侯渊。
夏侯渊舔了舔嘴唇，沉声说道：“自从灵帝以来，天下变乱纷争，百姓流离失所，家人分离、夫妻离别者比比皆是，天下人口二去其一！我听说……咳咳……那个调和yīn阳，则家庭和睦；家庭和睦，则邻里安宁；邻里安宁，则百姓安居乐业；百姓安居乐业，则国泰民安。所以说男婚女嫁，乃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见夏侯渊越说越是腼腆，李肃笑着说道：“我们已经请示过主公，现在正式下达《鼓励婚育令》，免除百姓们的人口丁赋，奖励婚姻生育。
以往不论，自此一月以后，凡男女过二十二岁不婚者，其父母家主皆有罪！
提倡婚礼从简，鼓励士兵新事新办，如果士兵的军功在两级以上，若无相应彩礼，可以从军中借取，不收取任何利息。
另外，女子怀孕者，免除本家一年徭役。即孩子出生前六个月至出生后六个月间，时间可相应浮动，总数不超过一年。
如果家庭里新增女婴，则赏赐羔羊三只；如果新增男婴，除此赏赐外，另加美酒一坛，牛犊一头。敢于杀婴弃婴者，斩首示众！如果家庭抚养起来实在有困难，可以向各县官府、各里里正提出，由官府进行一定的免息补助，百姓只在十年内还清本金即可。”
此令一出，许多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曹昂轻轻咳嗽一声，沉声说道：“大家不要笑，这个命令就是最近一个月内大家工作的重点所在，务必使每一支部队、每一个士兵、每一个乡村、每一个百姓都通晓这一命令。此命令的贯彻落实程度，关系到我军的稳定和河内的安定繁荣，万万不可大意。一个月后，我们会进行随机抽查，如果你们所在县、所在部队中有三chéng rén不知道此事，无论你身居何职，立即停职检查！听明白没有？”
众将这才意识到这事情的重要程度，连忙拱手说道：“末将领命！”
第145章 蔡琰垂泪
第145章 蔡琰垂泪
自穿越以来，这是曹昂所过的最舒心的rì子，早上和士兵们一起起床，一起晨练，上午处理些军政事务，下午读读书，晚上与将领们碰碰头，总结下白天训练中的得失。虽然辛苦，可不用乱cāo心，很是让人舒服。
不过，对穿越者来说，幸福的rì子总是很短暂。今天一早，曹洪派出的密探传来消息，河东卫家传来消息，愿用盐池中的粗盐向河内郡换取粟米粮食。
虽然粮食的价格居高不小，可是最近因为战乱的原因，食盐的价格也连连提高，其价值比五铢钱还要坚挺！哪怕是向中原转卖食盐，这买卖也很有赚头。不过卫家同时提出一个条件，必须与曹家军的首领人物进行面谈，否则一切免谈！
李肃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要咱们的首领人物去和他们面谈，他们有什么yīn谋没？”
曹洪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低声说道：“根据探子送来的情报，卫家刚刚占据了东垣，我估计他们是想向咱们展示一下卫家的实力，希望从谈判中争取更多的好处吧。”
曹昂看了看地图，东垣正好在盐池通往箕关的通路上，卫家占据东垣之后，盐池的盐可以直接运到箕关，中间不用再交重税，粗盐的成本价猛地降低，大家也有更多的利润可以赚取！
于是曹昂沉声说道：“李肃将军，你看，我亲自去与卫家商谈如何？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没事，比较清闲。咱们军屯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估计到秋后就能获取大量的粮食，完全可以从中拿出一部分来，与河东郡交换物资。尤其是河东郡的战马，无论是咱们自用还是向中原贩卖，都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李肃却还是连连摇头，“主公不妥，这样太冒失了。”
曹洪却觉得没有大碍，低声说道：“如果如果想要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我去和卫家谈判，主公您可以扮成商队里的小伙计，以你现在的身高，就说自己十六七岁，人家也不会怀疑。
这样一来，主公既可以在身边指点我，也可以带人悄悄考察河东郡的地形地貌，应该不会招人怀疑。”
曹昂连连点头，“这个方法不错，李肃将军，你怎么看？”
李肃连连摇头，“主公，微臣以为不妥。想想上次，咱们事先做好了预算安排，带领数千名jīng锐士兵奔袭荥阳，结果损伤惨重，韩浩将军更是当场战死。如今您又想微服出访，微臣以为十分不妥。”
曹洪却觉得现在武将地位越来越高，自己这个理财的却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地位越来越低，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个露面的机会，哪里能轻易放过。
他连忙反驳道：“这有什么不妥啊，河东郡的形势已经趋于稳定，卫家也已经占据了沿线地盘，少许的马匪盗贼根本不是咱们护卫的对手。而且咱们此去，可以以河内郡使臣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前去，沿途可以得到卫家武装力量的掩护和支持，我觉得一点儿危险都没有！主公且放心！”
李肃皱了下眉头，沉声说道：“主簿大人，不要以一己之私来误导主公，现在主公的安全可是第一位的！”
曹洪也怒声说道：“主公的安全固然是第一位的，可主公也不是养在屋子里的花朵，多出去见识一下总是好的！”
两个人的声音越吵越大，眼看着两人的脸sè越来越红，而曹洪的脸sè更是涨成了猪肝sè，曹昂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曹主薄，你负责组建一支商队，准备相应的货物，规模控制在百人左右；我会抽调一个队的骑兵充当护卫，随我出行。李参军，我们的骑兵营需要一个拉练的机会，你做一个详细的计划，避开这卫家的视线。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逼迫卫家让步的一招妙棋！”
李肃看着涨红了脸的曹洪，看着一心想要平息事端的曹昂，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答应下来。
……
与此同时，安邑城中，卫家府邸。
后花园中，一炉上等的檀香已经焚了大半，可蔡琰的双手却还是搭在琴弦之上，迟迟没有动静。
陪嫁的丫鬟蔡倩低声劝道：“小姐，你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月你又消瘦了不少，要是让老爷知道，还以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伺候好您呢！”
此时的蔡琰，只有十七岁，她叹了口气，对蔡倩说道：“夫君的病情还没有任何好转，我怎么能吃得下去？”
蔡倩环顾左右，见亭子里只有蔡琰和她，便低声说道：“小姐，你也忒实诚，你们俩尚未圆房，更没有拜天地，卫仲道算哪门子夫君？他们卫家也忒欺负人，匆匆忙忙把咱们迎过来，就是为了冲喜！现在卫仲道病重，根本站不起来，连拜堂的气力都没有，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嘛！咱们蔡家也是大汉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怎么能受这等屈辱，小姐，你赶紧给老爷写封信，让他派人把咱们接回去吧。”
蔡琰轻轻摇头，眼中已经含了泪，她低声说道：“爹爹被那董卓征辟，声名受污，现在又被迫迁去了长安，一点音讯都没有，还不知……”
说到伤心处，蔡琰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蔡倩低声劝道：“小姐，哭出来您就舒服了，哭吧……”
一边劝着，蔡倩也一边落下泪来。
就在这时，就见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进亭来，身上的劣质香囊发出浓郁的香味，将这小亭子熏得平白多了几分俗气。
就见那人冲蔡琰行了一礼，笑着问道：“原来是蔡家妹子，谁欺负你了，俺卫固哥哥替你报仇！只要你叫我一声亲哥哥……”
一边说着，卫固一边sè眯眯地伸出手来，往蔡琰的手上探去。
蔡琰哪见过这等满脸sè相的猪哥哥，连忙将手缩了回来，那卫固一把抓住了琴弦，发出了一声乱响。
他赶忙收回手去，环顾四周，见并无别人，这才松了口气。卫固笑着说道：“蔡家妹子，你别看卫仲道是卫家的嫡子，可他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就算拜堂成亲，也只是个摆设。你再看看我，本钱雄厚，整个安邑城里的窑姐都夸我本事来好，还争着抢着给我送香囊呢！反正你爹陷在长安城里，也没啥消息；等到卫仲道归天以后，你就跟了我吧！”
一边说着，卫固就一边往前凑。
蔡琰连忙起身，避到了蔡倩身后，怒声说道：“卫公子，请自重！仲道虽然未与我拜堂成亲，可我们也是交换过生辰喜帖的人，我也算是卫家人。还请公子自重！”
看着娇滴滴羞怯怯的蔡琰脸上闪出一丝怒sè，卫固就觉得下身肿涨涨的，他笑着说道：“妹子，我起码也是咱们河东郡掾，也是咱安邑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妹子，考虑下我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不远处有人咳嗽一声，卫固连忙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沉声说道：“弟妹啊，仲道的病没有好转，你也不要太难过……”
说到这里，他装作不经意地抬起头来，拱手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我正劝说弟妹呢，让她想开些。既然你来到这里了，你帮我劝劝弟妹吧，我先去郡守府里忙去了，那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处理呢！”
卫固匆匆离开，卫觊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他又来sāo扰你了？”
蔡琰低着头，只是暗自垂泪。
卫觊叹了口气，“我这个弟弟，就是这般不争气。不过你也得自觉自律，不要总在这外人面前转悠！虽然你未曾与仲道拜堂，可你们两人已经交换过喜帖，从法理上讲，你也算是我们卫家人了，要自重！”
蔡琰听了只是不断落泪，蔡倩却忍不住反诘道：“我倒是没有听过这样的道理，明明是他几次三番来调戏我家小姐，你不去责问他，却来追问我们！我们躲了又躲，避了又避，可他总是你们卫家的郎君，我们又住在卫府里面，哪里避得开啊？”
卫觊皱了下眉头，怒声说道：“多嘴！我们卫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教训我！要是再卖弄口舌，我就找人将你扑卖出去！入了我们卫家，就得守我们卫家的规矩！”
被卫觊这么一吓唬，蔡倩吓得直哆嗦，蔡琰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沉声说道：“郎君不必恐吓倩儿，她是我蔡家的奴婢，即便随我入了安邑，却还是蔡家人。我倒没听说过，户籍文书都在我蔡家的人，居然平白无故成了卫家的奴婢！”
卫觊轻轻皱了下眉头，诧异地看着一直柔弱不堪的蔡琰。不愧是蔡家的女子，外柔内刚，自有几分风骨。
他叹了口气，低声劝道：“还望你体谅我们蔡家的难处，这样吧，我安排人明天送你去东垣散散心，避开这卫固。拖个几天，等到仲道病好了，你就和仲道拜堂成亲，那时候卫固就不会再来sāo扰你！”
第146章 温泉偶遇
第146章 温泉偶遇
曹昂撸了把鼻涕，随手抹在了车辕上。
这草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大晴天，现在已经暴雨连连。可是所有人都顾不得避雨，全都忙着给车顶上盖遮布。虽然车里铺着一层防水的毡布，可里面毕竟都是怕雨的粮食。
等到大家好不容易盖好雨布，老天却很快就停了雨，结果大家全都白忙了一阵。曹洪见耽误了不少时间，索xìng就让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吃点东西再出发。
一个老汉可能看到了曹昂撸鼻涕，便慢慢走了过来，靠在了车辕上。他揉了揉酸疼的腰眼，对曹昂低声说道：“后生，怎么了？伤风了？”
曹昂歉意地笑笑：“老丈，我第一次跟着出关，这雨怎么来得这么快啊？”
老汉笑着把一个小酒葫芦塞给曹昂，“后生，喝几口，驱寒！别让管事的看见了？”
曹昂接过酒壶来，笑着问道：“管事不让咱喝酒？”
老汉竖起手指头，轻吁一声：“管事对咱们挺好，工钱什么的从来就不拖欠，哪里好意思喝酒呢？误事！我说，你缩在车里偷偷喝两口，别喝多了！”
曹昂笑着接过酒葫芦来，喝了一大口。酒的质量很差很差，绝对上不了席面，可是却很辣很辣，愣是让他辣得直伸舌头。
老汉笑着将那酒葫芦拿了回来，仔细地系在自己腰上，低声说道：“这可是留着救命的玩意，不能多喝。”
曹昂从马车的暗格里摸出一个小酒坛来：“来，老丈，尝尝我的酒！”
那老头轻轻一跳，坐在了车辕之上，皱着眉头看着曹昂：“你不是小伙计？！”
曹昂笑着点头：“不是，我是管事的远房侄子，这次是跟着出来长见识的。”
曹昂现在也逐渐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真要是让他再去挤大通铺、闻臭脚丫子，他还真有些个不适应。所以这次出门，他特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曹洪的远方侄子身份，既能够有自己的dú lì空间，又不惹人注意。
老头这才点了点头，接过那酒坛来：“我看着你也不像，细皮嫩肉的，哪像我们，手上都是老茧！”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拔开了塞子，随手往嘴里倒了一口。他随即脸sè大变，就见脸上的每道褶子都在放光，“香，真香啊！”
曹昂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小袋子肉干来，递给了那老头。
老头接过肉干，喝一口酒，吃一口肉，脸上乐开了花。
两个人闲着没事，聊起天来。正聊着起劲，曹洪踱着步走了过来。
老头和曹昂都赶紧跳下车来，老头习惯xìng地弯下了身子：“管事大人好！”
曹昂也赶紧行了一礼：“叔父好！”
曹洪笑着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子修啊，老王头可是咱们商队里首屈一指的活地图，啥地方的风情地貌都清楚，你闲着没事，可以跟他好好聊聊天。可惜他不愿意从军，要不然光靠这绘制地图的本事，也能做个屯将！”
老王头憨笑着说道：“我这辈子从来就没跟人红过脸，哪里能跟人家打仗冲锋呢？能给商队领个路，赚点工钱就行，人得知足！”
曹洪失笑，“就你那点工钱，还不如人家屯将一个月的月俸呢！你们聊着，我再去别的地方转转。”
曹洪走后，老王头笑着对曹昂说：“后生，你倒是没有诳我，也算个实诚人！俺喝了你的美酒，这样吧，等到了东垣城，我请你洗温泉！”
曹昂很是诧异，他从来没有在东垣附近的地图上找到过温泉，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吧，茫茫草原，怎么可能有温泉？”
老王头瞪着眼睛说道：“我说有就有，难道我一把年纪了，还骗你不成？！这些个享福的地点，都藏着我们这些个活地图的脑子里呢！”
两天之后，商队终于抵达了东垣城，趁着曹洪与卫家派来的官员交涉的空闲，商队里的人都在东垣城里闲逛，有些个商队里的汉子都是悄悄溜向了小巷子，到那温柔乡里快活一番。虽然这里是个县城，可物价很是便宜，在中原不值钱的铜簪子，就能换取一夜风流，值！
老王头果然没有食言，领着曹昂悄悄出城，沿着清水河先往北走，再往东拐，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山谷，然后就在山谷里发现了一眼热腾腾的天然温泉。
距离泉眼越近，温度越高，在山谷边上的水潭里，温度刚刚好。
曹昂一时兴起，将身上衣裳脱了个jīng光，一个猛子钻了进去，就两个字，舒服！
老王头诧异地看着曹昂：“没想到你这个后生水xìng倒是不错！”
曹昂苦笑一声，没有接话。当rì在荥阳被李儒施了一招放水的绝户计，曹昂就强迫自己重组后的卫队勤练游泳，就连他这个旱鸭子也慢慢学得一身好本事。
两人在这里泡了半个多时辰，这才骑着马惬意地往回赶。老王头对曹昂说道：“咱们每次路过东垣，都要在这里休息个三四天，补充一下食水，你要是没事就自己过来泡温泉，别跟那些个傻小子学，一身jīng气神全都给了窑姐。”
曹昂红着脸答应下来，老王头又对他说道：“这温泉的事情别跟外人说，来的时候注意点，这里有时有水蛇。”
“还有蛇啊？”曹昂吓了一大跳。
老王头笑嘻嘻地说道：“只许人泡温泉，蛇就不能泡了？人家才是这温泉的主人。放心好了，只要你不理它，它很少主动攻击人！”
曹昂点了点头，将此事记了下来。又诧异地问道：“王伯，你这么急着回城干啥啊？咱们这几天不是闲着没事干嘛！”
老王头嘿嘿一笑，低声说道：“来到东垣，我当然也得快活一下，这里的颖姐儿功夫不错，每次我都去舒活舒活筋骨，美死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老了，没多少追求，快活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你们少年人可不能学坏了。”
曹昂哑然。
第二天，商队里大多数人又都外出游乐，基本上都去巷子里发泄一番，曹昂去寻那老王头，却被告知他昨夜根本就没有归宿。
曹昂闲着没事，便独自骑马去泡泡那温泉。反正那地方颇为隐蔽，距离东垣也不算太远，应该出不了事。等他来到那山谷中，便将马匹栓在树林里，将衣服藏到大石头后面，痛痛快快泡起澡来。
太阳暖暖的，照在曹昂的头上，让依着大石头的他昏沉沉只想睡觉。
就在这时，石头后却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就听那女子低声说道：“小姐放心就是，这个温泉很少有人知道，我昨天花了一金这才打探到，咱们在这里泡泡温泉解解乏。”
另有一个女子低声说道：“小倩，你总是擅作主张，青天白rì，在这荒野之中脱光身子，我可做不来！”
那个叫小倩的女子笑着说道：“小姐，你总是这么害羞，这样吧，我替你在谷口守着，免得那些个护卫们乱窜。这样总行了吧？”
小倩？曹昂轻轻皱了下眉头，还倩女幽魂呢！人家姑娘在这里洗澡，他泡在这里不合适，曹昂就准备拿着衣服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紧接着一条**就映入了曹昂的眼帘！虽然因为石头的关系，曹昂只能看到那条腿轻轻在水面上点了一点，荡起一层涟漪。可是，就是这漏出来一只白嫩小脚丫，却让曹昂很有一种把玩的冲动！
可能是水温有些凉，那女子又往曹昂藏身的石头这边凑了一下，两条腿都放进了水里。从这边看去，更是清楚，就见这大腿晶莹剔透，小腿白璧无瑕，在水面下时隐时现……
曹昂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话说穿越前他也看过不少rì本教学片，也曾偷偷浏览过chéng rén杂志，至于人体艺术等等更是他闲着没事偷偷主攻的网站。可是那些个影音图片中展现的所谓**，怎么看怎么觉得没有眼前的这双有魅力！
作为穿越人士，自认为纯情少年的曹昂，突然发现自己的下身有了知觉。想想也是，虚岁十四岁了，也该是情窦初开、调戏婢女的年龄了。
曹昂的嘴唇有些发干，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可能是那女子适应了水的温度，整个身子都下了水。曹昂偷偷从石头边上往那一瞅，见她乌黑锃亮的头发正好将玲珑有致的身形挡了个严实，不过却格外有种魅力，有种另类的妩媚在里头！
那女子泡在水里，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曹昂一个寒颤，愣是将十四年的童子身终结在这水中。
他哭笑不得地挠了挠头，上辈子是睡梦中献给了内裤，这回又是献给了温泉。作为一个渴望*添香、丫鬟暖被的穿越者，曹昂觉得自己真给穿越众们丢脸，可谁让自己现在只有十四岁呢！
就在这时，那女子低声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dú lì。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啊，蛇！”
曹昂猛地蹿了出去，“别害怕，有我！”
第147章 水边旖旎
第147章 水边旖旎
话说蔡琰正唱着小曲，泡着温泉，水面上突然蹿出来一条小蛇！她不由得惊叫一声，然而让她更害怕的是，水潭里居然还蹿出来一个青壮男子来！她不由得尖叫一声，吓得猛地蹲进水里，两手分别捂住要害！
女子的尖叫声，对这小蛇也是一个巨大的刺激。本来人家听着音乐不错，特意出来感谢一下，没想到那个歌者居然如此无礼，小蛇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于是小蛇猛地往前一窜，冲着蔡琰身边一转，随即消失在水草深处！
这时蔡倩听到动静，大声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曹昂连连向那泡澡之人拱手求饶，如果对方大喊一声，冲出来几个家丁家将，那自己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啊！而且这山谷很小，自己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万一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被人家臭扁一顿，那自己可就要丢大人了！
幸好，蔡琰也不敢声张。毕竟她是女子，现在还脱得溜光，如果家丁们冲进来，那她岂不是要被更多人窥看，到时候她怎么还能有脸活下去？而且就算家丁都是圣人，不会偷窥他，蔡琰也不能说清楚这水潭中男子的来历，到时候自己的一世清白就会毁于一旦，那自己岂不是让蔡家蒙羞啊！
两个人都有顾忌，居然沉默下来。这时蔡倩继续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我进去看看？”
蔡琰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刚刚踩到一块石头，险些跌倒。你让那些家丁再往外走走，万万不可入谷！”
蔡倩连连点头，立即催促着家丁们往外走。
蔡琰这时才看清对面男子看似敦壮，看面容却只是十四五岁，她故作镇定，低声说道：“这位郎君，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曹昂挠了挠头，冲她行礼说道：“姑娘，我实在不是有意的，我本来在这温泉中泡澡，几乎就要睡着，结果你们冲进这里。我本想图个清静，就没有现身，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泡澡啊！”
蔡琰脸红得就要滴出血来，她颤声说道：“你快转过身去！……你都看见了？”
曹昂连忙转身，他又不傻，自然连连摇头：“我是听到你的尖叫声，这才从石头那边冲过来，那里有大石头挡的严严实实，我什么也看不见！”
甭管这人说得是真是假，起码蔡琰觉得是个安慰。她轻轻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这就上岸，你不许回头。要是你敢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家的家将可是敢杀人的！”
曹昂连连点头，像这种情况，最好就是双方继续做陌生人，千万别有什么交集。要不然，为了保全这名誉，这女子的家里人真得会追杀他啊！
见对方面向别处，纹丝不动，蔡琰偷偷松了口气。看那人的背影，不能说虎背熊腰，可也算是结实。尤其是那人刚刚显然也在泡澡，头发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滴，顺着结实的肌肉滑下来，让蔡琰越看越是脸红。
自己虽然与卫仲道交换喜帖，可卫仲道重病缠身无力起床，两人根本没有拜堂成亲，这还是蔡琰第一次见到男子的身体，原来竟是这样。
蔡琰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就想从水潭中起身，上岸穿上衣裳。可是不动不要紧，一动却觉得小腿努力剧疼，蔡琰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哎呀……”
曹昂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正好看到蔡琰两手紧按着小腿，而那洁白润滑的小腿肚上，赫然有两个莹红的小点！
蔡琰又羞又怒，这下自己可是彻底走*了，她正要斥责对方，就听对面男子急声问道：“刚刚你是不是看到一条水蛇？伤口疼吗？”
被他这么一说，蔡琰心中大惊，坏了，刚刚自己是被蛇咬了！可是自己怎么没感到疼痛呢？难道它是条毒蛇？！
看蔡琰的表情，曹昂就知道对方的伤口并不疼，坏了，这绝对是条毒蛇！要不然，这样的娇小姐，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毒蛇的叮咬？！
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自己看了人家的身子，曹昂也得也有一份责任。于是他赶紧往前凑去。
蔡琰吓了一大跳，连忙颤声说道：“别……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曹昂低声斥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行，你喊吧，等你家家丁都跑过来，我看你怎么解释？！快点，趁着你被咬伤的时间还短，赶紧把毒液挤出来！”
蔡琰想要向刚刚那样护住自己的身体，可是又害怕松开手毒液就会上行，急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曹昂几步就冲到蔡琰的身边，将蔡琰往自己怀里一抱，就往岸边走去！还别说，这绸缎般的身子，感觉真是上佳啊！要不是刚刚他才交代完毕，小曹昂又差点又打了敬礼！
蔡琰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捂紧了自己的要害，用力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曹昂的怀抱。就听她带着几分鼻音哭泣道：“你想要做什么？放手！放手！我……你……”
“什么‘我、你’的，救命要紧！”曹昂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老实点！”
曹昂这一巴掌，让蔡琰羞红了脸，十七年清白无瑕的身子，竟然被夫君以外的人这样触及，她还有什么清白可谈？现在就算家丁们冲了进来，将她救了出来，她也没脸再见人了！唉，看就看了，抱就抱了，现在也只有盼着这郎君是个诚实君子，别再坏了自己的名节！
曹昂可没想到蔡琰在这瞬间想了这么多，他刚刚那一巴掌打上去，水波荡漾，弹力极佳，让血气方刚的曹昂几乎破了鼻子。他连忙深吸一口气，绷紧了神经，往岸上大步走去。不过，有一个罪恶的念头始终在脑海中徘徊：快点反抗吧，让我再打上一巴掌！
只是那女子竟然认命一样变得老实起来，让曹昂无法如愿。于是曹昂也只能将她顺利抱到了岸边，双手用力摁住了那女子的伤口附近，使劲往外挤血！
蔡琰忍不住又呻吟一声，她羞得将两腿合拢，双臂抱住了身子，弓成了虾米。只是这样一来，半跪在她对面的曹昂，却通过她修长的双腿间微不可查的缝隙，隐隐看到了……
曹昂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用力咬了咬嘴唇，这才恢复了几分清醒。他用力挤了挤下，低声问道：“疼吗？”
蔡琰轻轻点头，随即红着脸低声说道：“疼！”
曹昂大喜：“疼就好，说明毒液还没深入！”他俯下身子，一口亲在那伤口处，用力吸了起来！
还没吸几口，蔡琰的身上已经变得殷红，敏感的她连忙阻拦道：“别，别！”
曹昂吐了口血，低声说道：“事急从权，我是为了给你吸出毒液，放心好了，我不是什么坏人！”
说完后，曹昂又用力挤住伤口，接连吸了五六下。
现在蔡琰的脸sè已经不能用羞红来形容，从来没有被男子触摸过的身子更是轻轻颤抖，整个身子都在隐隐发热。
蔡琰在心中暗道：我要对得起蔡家的家风，我要对得起卫家的名誉！这个男子不但看光了我的身子，还碰了我的那里，他还对我的小腿又挤又吸，虽然是为了疗伤，可也是污了我的清白！我宁死也不要受这等侮辱！
蔡琰越想越是羞怒，手轻轻握紧了自己的发钗，慢慢将它举了起来。
这时曹昂喘了口气，红着脸说道：“应该不是条毒蛇，血液都是鲜红的，也没有什么腥臭味！”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蔡琰刺过来的发钗！
相对于娇柔的蔡琰，曹昂可是在生死线上走过好几遭，无论是身体的敏捷还是力道，都远远胜过这蔡琰。
眼看着发钗就要刺下来，曹昂却不慌张，只是举手抓住了蔡琰的手腕，用力一拧，压低声音怒斥道：“你搞什么啊？我是为了救你，又不是故意冒犯！”
蔡琰却不听他的解释，只是死命挣扎着，极力想把这发钗刺进曹昂的胸口。
虽然蔡琰是个弱女子，却也有几分力气，加上人急拼命，这力道曹昂也不可小视，只能认真对待。好不容易夺过发钗，那女子却还在拼命挣扎！
曹昂费尽气力，几乎出了一身汗，这才将这女子压在了身子底下，探身问道：“服不服？”
岂止是服帖？蔡琰几乎就要绝望了！自己清白无瑕的身子愣是被那人压在了身下，这成何体统啊！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倔强地昂起了头，泪水却不听话地从她眼角不断流出。
曹昂顿时慌了神，低声劝道：“哎，你别哭啊！我又不是有意冒犯与你，这次真得是误会！好吧好吧，我这就跑到山谷深处躲起来，绝对不让你的护卫们发现。咱们两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绝对影响不到你的清誉！我曹昂也是有信誉的，啊……你别咬人啊！”
于是曹昂抱头鼠窜，蔡琰看着狼狈逃离的曹昂，忍不住像一只好斗的小凤凰一样，高高昂起了头，刚刚的狼狈全都被她抛在了脑后。赶紧穿好衣服，匆匆梳洗后，蔡琰羞红滚烫的脸才恢复正常，于是赶忙领着蔡倩等人离开。
坐进马车里，蔡琰一颗乱跳的心才变得平静下来，不由得微微一笑。旁边的蔡倩得意地笑着说道：“怎么样，小姐？我就说吧，泡温泉能够缓解心情……”
第148章 匈奴马匪
第148章 匈奴马匪
一次香艳的邂逅，仅此而已。就像是一场*梦，了无痕迹。过了两天，曹昂再次赶赴那温泉，那里依旧荒凉，毫无异常。
曹昂自失地一笑，策马走近了东垣的城门，却发现城头上的守军不再是往rì的懈怠模样，而是握紧了兵器，紧张地站在了城头。一向是大敞开的城门更是只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守军在鹿角和拒马的掩护下仔仔细细地检查入城的百姓商贾，如临大敌！
这样一来，百姓们入城的速度大幅下降，更有不少商贾皱紧了眉头，望着自己的马车暗自兴叹。大家都是生意人，大都携带些违禁货物，这下少不了又得让这些守军多敲诈一笔钱，可惜啊！
曹昂也牵着马排起队来，悄悄扯了把身边的商人，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城门怎么戒严了？”
那商人闻声看了看曹昂的衣着打扮，这才低声说道：“听说卫家的家眷被南匈奴马匪给抢了！”
曹昂很是诧异：“匈奴人？不可能吧！这些匈奴人不是一向在东山那边活动，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那个商人看来也在这里排了很长时间，闲着没事，也有谈话的兴致，就跟曹昂低声说道：“南匈奴人怎么不可能来这里，他们虽然大本营在东山一带，却不事生产，抢到哪里算哪里，从来就不会稳定行踪！”
那人压低了声音，幸灾乐祸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次被抢的乃是卫家的嫡系一脉，看着吧，卫家人肯定咽不下去这口气，双方一定杀来杀去，到时候一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苏攀这次贩卖的这些个白布，总算是抢到了一个好时候！”
曹昂哑然，他挠了挠头，又好奇地问道：“卫家人被抢了，咱们东垣城怎么这么紧张啊？”
那个苏攀叹息一声：“贼不空手，何况这些个匈奴人，他们既然冲到了这里，肯定不会只抢些家眷就撤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方圆百里，东垣城最为富庶，这群匈奴人说不定就会攻击这城池，大家能不紧张嘛！”
“那老哥你为啥还要押着货物入城呢？”曹昂好奇地问道。
苏攀苦笑着说道：“虽然这里目标大，可这里毕竟还有城墙可以依仗，要是在那些防务寻常的小镇子，反而更不安全！别说了，快轮到我了。这回进城税肯定要涨价，可惜了我的钱啊！”
苏攀一边抱怨着，一边返回自己的马车那边，心疼得几乎要落泪。还没赚钱呢就要先交税，这次多死点人吧，死人多了我的白布才好卖！
曹昂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看来卫家并没有牢固掌控这一片地方，要不然也不会被匈奴人轻易劫走自己的亲眷。这样一来，与卫家的交易就要投入相应的护卫力量，池盐的成本价就会上涨，利润就会出现一定的缩水。不过凡事都有两面xìng，如此，卫家的筹码也会相应降低，他们曹卫两家反而更容易打成协议。
在缴纳双倍入城税之后，曹昂顺利入城，很快就来到了客栈之中，遇见了满头大汗的曹洪。
曹洪一直守在客栈的门口，看到曹昂牵马走过来，顿时松了口气。他一把揪住曹昂的手，低声问道：“我的小祖宗，你跑到哪里去了，差点急死我了！匈奴人都杀过来了，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向大家交待啊！子修啊，您下次出门一定带好护卫，跟我打好招呼啊！”
反正曹昂公开的身份，是曹洪的远房侄子，曹昂对他就算是有些个额外关心，也不招人怀疑。
于是叔侄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到了房间。一进房门，曹洪就把门一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主公啊，末将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地方，您都直说啊！这样不带护卫就悄悄出行，您是想急死我啊！”
曹昂连忙说些劝慰的话，好不容易才将曹洪安抚好。曹昂这才好奇地问道：“听说匈奴人抢了卫家的家眷？”
曹洪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南匈奴单于栾提于夫罗的手下干的，被抢的那一行人中，还有卫家嫡系卫仲道没过门的未婚妻蔡琰！”
蔡琰？这可是名人！曹昂诧异地问道：“卫家就这样让蔡琰出行，她身边没有护卫吗？再说了，卫家现在势力也不小，栾提于夫罗岂会轻易得罪他们？！”
曹洪压低声音说道：“刚刚东垣城守将倒是找过我，说的就是这事。据说这事乃是栾提于夫罗手下的一名叫去卑的小帅干的，下手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卫家的嫡系亲眷。去卑审问俘虏后才明白过来，就派人向东垣城守将索要粮食两千石、食盐五百斤！要不然，他就将蔡琰扒光了衣服，派人送到安邑附近示众！”
曹昂诧异地问道：“去卑？这个名字好熟悉？这个人倒是有些个本事！”
曹洪点了点头，“肯定啊！卫家丢不起这人，守将听说蔡琰被俘的消息后，当场就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一个劲地后悔，追问自己当初为啥不多派些人马？！他有心答应去卑的条件，只是东垣城里并没有这么多的存粮，所以派人将我请过去，希望从咱们这边偷偷借些粮食，rì后加倍奉还！”
曹昂轻轻点头，低声问道：“叔父的意见呢？”
“借！”曹洪斩钉截铁地说道：“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个守将在安邑是个小人物，在这东垣城却权势滔天。如果能帮他渡过这难关，将来咱们在东垣城的往来贸易将会变得更加容易，更加安全。而且咱们也不是白白借给他，守将已经答应将府库里的库存折价卖给咱们，其中还有不少上等的甲胄器械！”
曹昂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叔父不会做亏本买卖！这买卖做得好！”
虽然粮食相对紧俏，可是李乾主导的屯田已经初具规模，今秋就会有大量粮食入仓。而上等甲胄器械乃是军国重器，很难从正常的渠道获得，以粮食趁机换取这些甲胄，这买卖做得值！
两人商议妥当之后，曹洪便带人与那东垣城的守将卫铁交割，将粮食悄悄运往城中的粮仓。
卫铁对曹洪真是感恩戴德，立即将府库大门的钥匙交给了曹洪，让他爱拿啥拿啥，不用客气。如果库存不够，等过几天卫铁也会动用自己的关系，给曹洪准备一批粗盐。
于是宾主尽欢，等到曹洪离开之后，卫铁立即派人向去卑送信，说已经准备好粮食食盐，询问交易的地点。为了稳妥起见，卫铁更是率领城中的两千jīng锐，押送这批粮草物资，前去与那去卑交易。
在卫铁离开东垣之后，曹昂突然一拍脑门，对送那卫铁离开的曹洪低声说道：“叔父，情况不对！”
见曹洪诧异，曹昂低声说道：“叔父，现在卫铁担心去卑使诈，特意带走两千jīng锐，可这样一来，东垣城的防务就会出现空缺！去卑不知道东垣城库房里的实际情况，肯定觉得守将能在短时间内备好物资，是因为东垣城库房里物资充沛的缘故！现在东垣城的jīng锐守军全都被调走，那去卑岂不是能轻松破城？！”
曹洪觉得曹昂说的有些个道理，却还是有些迟疑：“这样一来，这去卑岂不是深深得罪了卫家，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曹昂耐心解释道：“去卑既然截下了卫家的家眷，就已经得罪了卫家，即便他现在立即释放人质、赔礼道歉，那卫家为了自己的脸面，也肯定会对去卑的部众进行打击！既然如此，那他何不尽可能地扩大战果。如果能够打开东垣城，即便从官府的府库中抢不到东西，也能从依附于东垣的商贾手里抢到大批物资，何乐而不为？！何况那去卑还不见得信守承诺，将那蔡琰释放呢！”
曹洪连连点头：“主公说得甚是，听说那蔡琰学识渊博，深得蔡邕的真传。加上她貌美如花，那些个匈奴人哪见过这等中原才女？！听说那卫仲道缠绵病榻不能人道，这回倒是便宜了那些匈奴人！”
曹昂挠了挠头，“叔父，咱们说正经事呢，您也不怕教坏了侄儿我！既然您也觉得匈奴人有可能袭击这东垣城，那咱们就别再待在这里。反正咱们所携带的粮食都被那卫铁带走，咱们身边也没有重要的财货，何不在外衣里面穿上那些个甲胄器械，出城避难呢！”
曹洪连连点头，“主公说得甚是。小心无大错！”
于是曹洪便召集商队上下，将从东垣城中获得的物资分发下去，愣是将这个商队武装成了正规军。不但曹昂的五十人卫队全副铁甲，就连寻常的伙计也穿上了牛皮札甲！
这段时间，曹洪已经花了高价，买通了那东垣城的一名守城校尉。趁着夜sè，曹军悄悄出城，没有引起守军的丝毫怀疑。
三rì后，东垣城破！
第149章 单于阏氏？
第149章 单于阏氏？
小山丘上，曹昂坐在石头上，认真擦拭着手中的战刀。 . . 曹洪也扯了一枝树枝，认真在地上练习着曹昂这段时间教授给他的阿拉伯数字。当然，曹昂自然又将这一切都推给了古籍，对此，曹洪并没有过多怀疑，谁让这家伙总惦记着做买卖很少看书呢！
曹洪第十一次抬起头来，往远处看去，正好看到斥候跑过来。他连忙放下树枝，蹿到曹昂身边，急声说道：“子修，斥候回来了！”
曹昂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继续擦刀：“叔父别急，望山跑死马，他们还得走一段路。”
就见曹洪在旁边走来走去，曹昂却没有抬头，只是慢慢擦拭着手中的战刀。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曹昂这才将一切收拾妥当，而斥候们也跑到了曹昂身前。
就听他们低声汇报道：东垣城守将卫铁率领两千jīng兵，押送着大批物资，正在被去卑亲自领着兜圈子。不知为何，卫铁还没有得到东垣城破的消息。另外，去卑派出的数千部众已经拿下了东垣城，从城中搜出了大批粮草物资，正在往东山方向搬运。
曹洪激动地说道：“主公，这可是个好机会！这东垣城开埠已久，官府虽然没有多少库存，可民间却富得流油。这些东匈奴的部众虽然也算是骑兵，可比起去卑的jīng锐来，仍有所不足。如果咱们能够将他们截下来，可就发了大财……”
曹昂似笑非笑地看着曹洪，曹洪也慢慢停了下来，长叹了一声。现在加上伙计，曹军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人，自保都是问题，根本不可能消灭东匈奴的部众！
就在这时，东面快马冲过来一名斥候，匆匆向曹昂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启禀主公，属下刚刚遇到乐进将军派出的斥候，他已经收到了主公派人送去的消息，正率领骑兵们快马赶来。”
“好！”曹昂激动地叫道，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
曹洪却诧异地看着曹昂，挥手让斥候们退下，低声劝道：“主公，那乐进手下只有五百余名骑兵，就算他们及时赶到，咱们也不能消灭那数千部众，您这么激动干啥啊？”
曹昂低声问道：“去卑亲自领着卫铁兜圈子，他身边应该是南匈奴的jīng锐部队吧？”
“那当然！”曹洪很是肯定地说道：“卫铁虽然中了去卑的调虎离山之计，可他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去卑如果领着一般部队，肯定被卫铁他们撵上了！”
曹昂又笑着问道：“东垣城的物资很是丰沛，押送物资的匈奴人很多吧！”
见曹洪点头，曹昂沉声说道：“那么，东山那边，去卑的大本营里还剩下多少人马？咱们完全可以去抄他们的老巢！”
曹洪啊地一声，兴奋地跳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前不久他们跟着白波军席卷河东郡，掠夺财货无数，比起这些财宝来，东垣城的那点财货又算得了什么？！主公，你是怎么样想到的？！”
曹昂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并没有作答。如果你高中的时候，天天看着各种各样发散xìng思维的习题集，肯定也能闲着没事胡思乱想。
等到中午时分，乐进便领着骑兵营来到了这里，与曹昂所部顺利会合。于是曹昂、乐进率领五百五十名骑兵立即出发，直扑东山；而曹洪也带着剩下的百余伙计紧随其后，要知道他们才是处理财货的专业人手。
第二天傍晚时分，曹昂他们就摸到了东山附近，趴在山口那里悄悄观察。
可能这里承平已久，留守在这里的匈奴人根本没有多少jǐng惕xìng，像这样要紧的山口，居然没有留下任何一名守卫。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只见营地里的老弱妇孺点起了牛粪，一边兴奋地烤着肉，一边吱吱呀呀唱着歌。
曹昂看着他们兴奋的表情，不由得偷偷犯掂量：用牛粪烤出来的肉里难道就没有牛屎味？这些人的肠胃真是太强悍了。
不同于胡思乱想的曹昂，乐进聚jīng会神地看着营地里的情况，良久才沉声说道：“主公，咱们这次来对了，整个营地里的青壮男子不过是四五十人，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孺，抵抗力极弱！”
曹昂被他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就听他沉声说道：“文谦，你派三个小队在山口附近巡视，不让一人逃脱。剩下的士兵立即开始休息，咱们
明天一早对他们发动总攻！”
乐进点了点头，立即向手下传令。等了一小会，他忍不住对曹昂问道：“主公，为何咱们不选择半夜突袭呢？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防备。拖得时间长了，可别有变数。”
曹昂低声说道：“这些个游牧民，天天吃着牛羊肉，夜盲的比例很小。我军骑兵虽然入伍之后多加营养，可是还有部分士兵存在着夜盲症，不适合夜间作战。而且黎明的时候，正是大家都缩在床榻上的时候，这时候咱们偷袭，对方最没有防备。”
就在曹昂和乐进商议事情的时候，卫固也几步走进了帐篷，对营地里的头领博尔哈质问道：“博尔哈，我先前给你们提供情报的时候讲得很清楚，俘获的蔡琰要归我享用。现在可好，我怎么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你们也太不讲信誉了吧！”
博尔哈冷冷一笑，**地说道：“我们南匈奴最讲信誉，不想你们汉人这般无耻，居然还出卖自己的亲眷。再说了，你的情报也不准确，蔡琰身边的十余名护卫都是好手，让我们折损了不少人！”
卫固嗤之以鼻，“别说没用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博尔哈哈哈大笑，生硬地说道：“卫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不过是安邑城里的一个小吏，要是你与我们交易的事情被卫家知道了，你不死也得脱层皮！我老实告诉你，蔡琰没有你的份，首领说要将她献给单于！至于你，明天你拿着五十金，早点滚蛋！”
卫固气得脸都青了，可是看看这博尔哈壮硕的身子，再想想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卫固还真不敢翻脸。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女子，居然便宜了满身膻气的匈奴人！
就在这时，博尔哈突然想起一事，对卫固说道：“对了，你一会去营中劝劝那个蔡琰，让她老老实实吃饭。被咱们俘获的这几天，她天天就喝些新鲜的马nǎi，很不好！要是去卑首领回来了，看到这女子瘦了，说不定就得埋怨我！这事你去跟那蔡琰说说，让她多吃多喝，才能赢得持至尸逐侯单于的欢心！单于高兴了，我们部落就能分到更多的女子财货，到时候，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卫固满脸苦涩，却也只能答应下来，夹着尾巴叹着气，垂着头走向了营地zhōng yāng的一个营帐。营帐门口的四名守卫看来是得到了博尔哈的命令，首次为他掀起了帐门。
卫固慢慢走了进去，正坐在床榻上垂泪的蔡琰突然看到卫固，猛地站起身来，诧异地问道：“卫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是被匈奴人给俘虏了？”
她激动地往前迎了一步，随即站住了脚，看着毫发无损的卫固，看着他相对整洁的衣衫，蔡琰不由得后退一步，“你与匈奴人是一伙的？！是你出卖了我们的出行路线！倩儿，倩儿！”
“不用喊，她现在被软禁在旁边的营帐里，过不来！”卫固苦笑着说道：“你放心就是，我不会对你无礼，未来的阏氏！去卑看中了你的美sè，不顾我与他的协议，要将你献给持至尸逐侯单于，也就是栾提于夫罗！”
“妄想！”蔡琰怒声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他们匈奴人！”
一边说着，蔡琰一边飞速取下头上的发钗，钉在了自己的喉咙上面！
卫固却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地坐下，倒了一杯冰冷的nǎi酒，冷笑一声：“你这一套对匈奴人没用！你要是死了，你的尸体会被他们扒光衣裳，钉在木桩上示众！甚至还可能送到安邑城附近，让所有人都看光你的身体！”
蔡琰惊呼一声，手不由得一颤，那被她打磨地极为锋利的发钗就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划出一道血痕来！
卫固啧了啧嘴，“这马nǎi酒喝惯了倒也有些个滋味，蔡琰啊，等你rì后做了阏氏，说不定你还会感谢我呢！如果没有我，就卫仲道那个不能人事的病秧子，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个绝代佳人？！成为单于的阏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蔡琰冷笑道：“好，等我成了阏氏，就让单于第一个杀了你！放心好了，就算单于不同意，等我趁机杀了单于，匈奴人也会报复于你的！”
卫固被蔡琰的话吓得浑身一哆嗦，颤声说道：“别……别胡说！你……你疯了！”
卫固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上前：“小娘皮，我先宰了你，反正你也想自杀！”
他猛地扑了上去，可是就在他们厮打的时候，帐门外的卫士们听到了动静，赶紧冲了进来，将那卫固硬拖了出去！
卫固看着蔡琰眼中的决意，心中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