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惊艳(粉红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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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公世子说得很对,萧歧的确有一副惊为天人的皮囊,常年在脂粉堆里打滚的他不仅没有半分颓废病态,反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此刻闲步走到路上,一袭青衣飘飘,黑发高束,阳光倾泻,格外耀眼。
便是这样一个外表,骗过了无数女人同样也骗过了无数人的外表,底下藏着怎样一颗狠戾的心?
全都被他骗过了,所以当他挥军入城,骑在高马上掌控全局、指点江山的时候,每个人都被他震住了。
那时候他笑,眸中流光溢彩,薄薄的唇里吐出几个字“叛乱者,皆诛”,那模样宛如修罗魔鬼,整座皇城都成了血海。
饶是已经重生了一次,这样的对手还是让陆言之胆寒。其实这种人原本该拉拢为朋友,只有以力助力方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贸然抵抗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没有昭儿介入其中的话……
“在萧大少的世界里,只要有女人,哪里都是极乐,还分什么蜀地盛京吗?据说蜀地的女人才够味呢!”景仁公二公子讥诮道。
几人一阵哄笑。
薛平南冲景仁公二公子眨眨眼,“要不要把萧大少叫来一道玩玩儿?”
景仁公二公子明白他的意思。
萧歧毕竟是萧王爷的长子,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身份地位自不是他们能比的。所以纵然再有怨气也不能正面发作。
要想报仇嘛,可就得使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景仁公二公子欣然同意。
“就说比箭术。在各皇子和女眷赶来之前,谁若是能先射中三只猎物。谁就算赢。”
他们派了个代表去和萧歧说。
萧歧闻言,挑了挑眉。
他身边的徐修谨道:“赢了可有什么好处?输了呢,又有何惩罚?”
“赢了的人可以让输了的人做任意一件事,当然要在道德范围内。”
徐修谨撇嘴,“道德范围内?谁知道……”
“好!”萧歧却欣然同意,唇边勾起一抹坏笑。
那人回去汇报。
徐修谨则对萧歧道:“是看你无能想欺负你呢!啧啧,我说你做人做得真挺失败的。”
萧歧侧首看了他一眼,“倘若我输了,你就替我去做他们要求的事儿。可好?”
徐修谨打了个寒颤,讪笑道:“你在蜀地那些日子没吃没喝,弯弓射雕的本事也不是作假的。”
“既知道,这嘴碎的毛病为何就改不掉?”萧歧面无表情,迈步就朝陆言之他们而去。
“……”徐修谨只好在心里默默吐槽。
萧歧到了他们那儿,脸上的冷漠已经退却,换上了一副轻佻邪魅的模样,轻吟浅笑间风采灼灼,艳若桃李。
薛平南首先道:“看来萧大少在蜀地过得还挺滋润的。本以为那边飞土黄沙,该是磨砺出几分戾气,没想到……呵呵,还是面若冠玉。”
这话听着是夸。其实这在贬损萧歧太过娘气,没有男子气概。
萧歧装作听不懂,笑道:“薛世子缪赞了。”说着。将视线移到一旁的陆言之身上,挑了挑眉。“你们这一位公子也不差啊!”
“他是成国公陆家的少爷,前些日子刚从临安回来。”薛平南介绍道。又对陆言之道:“子沛,这位就是我们鼎鼎有名的萧大少,想必你离京之初早就听过。”
萧歧现年十八,陆言之三年前离京他尚才十五,不过风流的名声已经初现端倪。
“原来是成国公府的人。”萧歧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颔首轻笑,“萧歧。”
陆言之看着他的笑容,唇角微挑,带着玩世不恭的邪气,很容易就让他们这种“志在干大事业”的人轻视鄙夷。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笑容,将他们所有人都送上了修罗地狱。
陆言之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前一世若不是有薛慎之帮他,他恐怕也早命丧黄泉,可纵然这样,他还是害死了最心爱的女子,并且在此后的几十年里追忆悔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眼前这个男人。
“陆兄弟好像对我有几分偏见呢!”萧歧收敛笑意,似有些不悦地开口。
他心里却有几分诧异,这陆言之看向他的眼神隐隐透着股痛恨,可这不过是他二人第一次见面,何以会让他有这种情绪?
“子沛?”薛平南也觉得奇怪。
陆言之终于收敛了情绪,朝萧歧一笑,“抱歉,只是觉得萧公子很像一位故人。”
“仇人?”萧歧挑了挑眉。
陆言之轻笑,并未答话。
萧歧觉得这个陆言之有些意思。
薛平南也跟着笑,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大少也抢了你的女人呢!”
他是在趁机挖苦萧歧与景仁公世子互抢女人的事,谁知道陆言之却猛地一颤,心瞬间抽紧。
他很快敛下思绪,道:“再要胡侃,皇上他们可就要到了,到时算谁输谁赢?”
他这是在转移话题,萧歧知道,却不拆穿他,应道:“好!那现在就开始,方圆百里之地,谁若是先射中三只猎物,谁就算赢,输的那个……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薛平南轻笑,“萧大少倒是很有信心的样子。”随后给景仁公二公子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么就出发吧!”
一行人迅速驾马,朝深山而去。
只听烈马嘶鸣声响起,所践之处飞尘扬起,白刃闪光。豪气十足。
在场的其他所有公子都兴趣盎然地上前旁观。
萧歧一副悠哉哉的样子,骑着马信步闲庭而去。
那样子。不像是比赛狩猎,倒像是欣赏风景。
周围人窃窃私语。
“萧王爷英勇无双、魄力不凡。这萧歧该不会连骑射都不会吧?”
“你说他成天只跟女人打交道能会什么?就算会也只是皮毛吧,我看这场比赛他注定要输。一会儿皇上和王爷都要到了,不定要怎么丢这个脸。”
……
他们几个话音刚落,还没走多远的萧歧突然转身,俊朗的脸上挂着抹邪魅的笑容。
“我萧歧从来只打欠打的东西,几位公子若是怜悯我打不中猎物,不妨舍身相助,萧某保管一箭就中。”
说完,竟真的拔下箭羽。拉弓朝他们对准。
那几个公子立刻白了脸色,仓惶道:“萧歧!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萧歧冷哼,“这江山是我萧家的江山,我做的,自然就是王法!”
萧歧虽不得萧王爷重视,但毕竟是王子皇孙、皇亲国戚,就拿景仁公世子被打伤一事,说是说罚萧歧去了蜀地吃苦,可瞧他现在这好端端的样子。还不都是做戏!
他今日要真射了人,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
皇家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萧大少,是我们不对。是我们口无遮拦,您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对于萧歧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你只能顺毛捋。得让他高兴,他才会放了你。
果然萧歧就笑了。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萧歧又立刻板下脸,玩味道:“你们能求饶。我很高兴。但是,你们也要为说过的话负责。”
于是,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开弓,尖锐森冷的箭头直直指向他们,随后箭动弦发……
天上翱翔的秃鹰立刻坠落。
而且一箭,射中三只。
原来,他在最后关头偏转了方向,箭朝天上射去。
这一刻,细碎的阳光倾洒在他身上,有粼粼波光流动,异常得俊美惑人,可那通身的气势,却又如磅礴倾涛。
那两名公子早吓得肝胆俱裂,只能怔怔地看着萧歧,双腿不断打颤。
其余人也是震惊不已。
有鼓掌声从不远处传来。
“子书,多月不见,骑射功夫渐长啊!看来蜀地果然不是白呆的!”
是皇上的声音。
萧歧回神去看,才发现大部队已经到了,不仅是皇上,还有萧王爷以及几个下车及时的官宦小姐朝他看来。
其中太后身边一个穿绿裙子的少女也在鼓掌。
他收回弓箭,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皇上缪赞了!”说着,跳下马,径直朝皇上走去。
他给皇上和萧王爷行了礼。
皇上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刚刚那一幕颇有你父王当年的威风,看来今后继承你父王的铁骑十八军,也不是无望啊!”
萧王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萧歧却毫不客气地表示,“皇侄在蜀地一直反思过错,也明白这几年的确是皇侄太过狂妄风流,丢了父王和萧王府的脸面,便刻苦学习,勤加练功,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替父王和皇上分忧,报效朝廷。”
皇上哈哈大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未给任何承诺。
萧王爷却像是一下子放了心。
林昭言远远地望着这一幕,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萧歧想邀功,却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他刚刚那一箭射得的确有水平,可他不该在皇上面前那样夸赞自己。
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屑夸大其词,把自己渲染得有多厉害的。
皇上刚刚只为试探,可萧歧却没把握住机会,太急功近利,反倒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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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少这是扮猪吃老虎的升级境界~
接下来几章都会很精彩,对手戏哇卡卡~
感谢冬夜雨中漫步的打赏~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赐婚
林昭言想着,突然又笑了。
她一下马车看到萧歧弯弓射箭的那一幕,也被震撼到了,还以为这个传闻中不学无术、风流成性的萧大少不过是被世人误传,其实他是有真本事的。
没想到,他不仅是个不学无术的,还是个学了一点本事就到处卖弄、自以为是的家伙,当真上不了大台面。
亏她先前还想过会不会这人所表现出的风流都是伪装,他其实是在鸷伏隐忍。
果然是穿越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啊!
林昭言收起这些无关紧要的胡思乱想,开始办正事。
林若言还在马车上没下来,刚刚一路颠簸,终于确定她的确是提前来了葵水,后面的裙子已经沾上了一星点,哭得死去活来。
她要是不快点帮她解决,指不定她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现在陆氏和林瑾明她们已经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了。
林昭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你一会儿将马车调头,赶到偏僻点的空地上,注意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那车夫喜滋滋地收了银子,“姑娘放心,一定办好!”
林昭言颔首,快速朝陆氏她们走去。
她跟陆氏说了林若言的事情。
陆氏脸色大变,斥道:“这算什么意思?连自己是什么日子都记不住吗?脑子长了干什么用的!现在让我送她回去,我怎么跟太后开这个口!”
林昭言无视她的怒火,淡淡道:“若言是每月十六。此次提前来恐怕是哪里出了问题。大伯母,您要是不送若言回去。闹出更丢脸的事三姐也会受到牵连。我尊敬您是长辈才会找您商讨,不然。昭儿也是可以直接和太后说的。”
“你!”陆氏气急,“若姐儿三番四次不带脑子进宫,就算你姑姑再求情也没有用了!到时候可别连累了我!”
她这是在担心今晨林老太太说过的话。
林昭言轻声道:“大伯母放心,昭儿只要求您去跟太后打声招呼,祖母那儿,昭儿会一力承担。”
若不是她不喜跟太后接触的感觉,完全可以自己去跟太后说,也用不着在这儿看陆氏的脸色。
陆氏冷哼一声,“你们两姐妹尽给我惹麻烦!”
不过终究还是打算去找太后。
不一会儿。便回来了。
“你陪若言回宫换洗,太后说了,换洗完若言可以直接回府,你还要再过来。”陆氏说着,眸中全是不满。
刚刚她跟太后汇报林若言的事情,太后仅有一瞬间的蹙眉而后就恢复了平静,她一点都不关心林若言如何,反倒问了两次林昭言的事情,瞧那态度。好像是想给林昭言相一门亲事!
此次来参加狩猎的,非富即贵,林昭言随便嫁给谁也赚大发了!
而且该不会是想把林昭言指婚给哪个皇子吧?
陆氏坚决没想到,林昭言竟然真入了太后的法眼。
林昭言没有多想。点头应了声“好”便去找林若言。
石榴听说林若言要回去,吃了一惊,“为什么?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吗?”那样子是真的焦急。
林昭言觑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什么,你若想知道一会儿自己去问若言。”
她不是怕石榴知道。而是不想看她做戏。
石榴愣了下,随即点点头。
林昭言上了马车。
林若言一见到她就焦急道:“怎么样?没人知道吧?”
“太后知道了。等你回宫换洗完就送你回府。”林昭言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若言,你恐怕再没有机会了。”
太后越是这样好说话,越证明她对林若言是真的失望透顶。
林若言咬着唇,嘴犟道:“反正我也不想进宫,这样正好。”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林昭言叹了口气,不想入宫是真,却也不是这样被动得被人算计。
“你这次葵水会提前,一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看着林若言,认真道:“若言,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否则后患无穷。你仔细想想,在入宫之前,你都吃过什么,用过什么,闻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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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歧那边,薛平南和陆言之他们已经回来了。
手上都拎着或多或少的猎物。
一看到皇上、萧王爷和太后等人,立刻跪下来行礼见安。
皇上已经知道了他们比试的事情,爽朗笑道:“你们可输了,子书一早就射下了三只秃鹰,众人可都瞧见了!”
薛平南吃了一惊,“当真?”
而后发觉在萧王爷面前这样瞧不起他的儿子不妥,又连忙改口,“萧大少竟如此厉害,信之佩服,愿赌服输!”
萧歧勾唇,眸中藏着促狭的笑意,“萧某的要求你们现在还办不到,不过不着急,反正有圣上作见证,也不怕你们抵赖。”
本来只是一群贵族子弟之间的小打小闹,萧歧这弄得好像当了真,真要他们去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薛平南望着萧歧狐狸一般的笑,直觉被他给摆了一道。
他射鹰怎么会那么巧就被皇上看到?
可纵然心里再怄,皇上在场,也的确由不得他们耍赖,只好道:“萧大少今后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开口,薛某一定说到做到!”
萧歧满意地笑了,目光又扫过其余的几个人,“你们也都欠着,等萧某想到了,自然会告知各位。”
本是想耍弄萧歧,现在平白无故输掉了一个承诺,众位公子心都在滴血。
谁知道萧歧会想出什么缺德要求啊!
总不会他们以后看上哪家姑娘他就要去抢吧?
陆言之看着萧歧,目光幽暗。
这样的萧歧。锋芒毕露,谋略已初现端倪。为什么世人就会被他玩世不恭的外表所骗,以为他所有的耀眼不过是自以为是。昙花一现?
便是他,上辈子竟然也看走了眼。
萧歧又转向皇上,“皇叔,刚刚我射鹰时皇祖母身边那一位绿衣少女是谁?皇侄觉得她甚为有趣。”
陆言之笑了。
就是这样,萧歧总在别人要对他刮目相看的时候“现出原形”,让人感慨,哦,不过如此啊!
萧王爷脸色大变,“混账东西。今日是来狩猎的,你以为是来干什么的?”
皇上却笑道:“诶,无妨。”又对萧歧说:“她是沈将军的遗孤沈忠凌,将门虎女,一直跟着叔父在西南长大,如今十六了,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你皇祖母感念沈将军对朝廷的贡献,特意将她召回京相看。你要是喜欢,皇叔便替你做主了。”
萧歧今年十八了,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可他一直游戏人间。府上连个正经的侍妾都没有。
太后也急了,要他帮忙赐婚。
这沈忠凌身份高贵,父亲是前朝一品大员。叔父西南伯执掌西南几十万大军,太后也有意给她脸面封她为郡主。配萧歧也不寒碜。
最关键的是,沈忠凌没有真正的娘家。也就没有真正的助力,正适合做萧王爷的儿媳。
怕就怕,萧歧他自己看不上。
果然,萧歧的脸色就变了,很是排斥的样子,“算了吧,那样好的女儿家,不该嫁给我耽误了。”
皇上也不着急,他知道萧歧还没有玩够,但总要收心娶妻,这沈忠凌他就替他留着了,到时候,不要也得要!
萧王爷知道皇上存的心思,他心中冷笑,想硬塞给他一个儿媳?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入他们萧王府的大门!
太后那边拉着沈忠凌的手,道:“孩子,可瞧见了吧?哀家可有骗你?”
沈忠凌羞红了脸颊,虽然她从小在西南长大,身上全是大漠黄沙的豪迈,但丝毫不阻碍她有小女儿的心思。
“瞧见了,果真是个真男儿。”
太后满意地笑了。
她最头疼的就是萧歧的婚事,这不仅仅是一般的婚事,萧王爷长媳,一定要好好挑选,一个不慎,就要得罪萧王爷或是皇上。
更头疼的还有,萧歧臭名在外,没有哪家正经的姑娘愿意嫁给他,他们虽是皇家,可也不能真的毫无顾忌、为所欲为。
然后她就想到了沈将军的遗孤沈忠凌。
这孩子好啊!从小在西南长大,根本不知道萧歧的真面目,只要稍稍哄骗,她就能心甘情愿地嫁了,再加上她没有娘家庇佑,就算婚后受了委屈,又能找谁诉苦?难不成还真千里迢迢跑去西南么?
现在沈忠凌这边已经没问题了,关键就在要怎么让萧歧看上她。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孩子,你喜欢就好,不过歧儿这孩子脾气古怪。他不喜欢由别人安排他的人生,所以这婚事,哀家不能轻易赐,还需你先抓住歧儿的心。”
沈忠凌的脸更红了,像傍晚烧红了半边天的彩霞。
“孩子,去吧,你是将门之女,马上功夫了得。今日狩猎,你要让大家都刮目相看,让歧儿牢牢记住你。”
狩猎开始了。
皇上领了一队先行出发,白刃闪光,旌旗蔽日,声势浩大。
女眷们在一旁观赏。
陆言之朝人群扫视了一圈,紧紧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昭儿今日也会来么?
怎么没有看到她?
他看了看一直朝他挥手的林瑾明,蹙了蹙眉,终究朝她踱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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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共坠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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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表哥!你今日可一定要得头名,我买你赢了!是一支翡翠玉簪呢!”林瑾明兴奋地邀功。
陆言之微微一笑,如温润美玉,“多谢表妹。”
林瑾明看痴了。
“怎么不见四表妹和五表妹,不是说她们也来了么?”陆言之状似无意地开口。
林瑾明笑容一敛,没好气道:“林若言又惹麻烦了,林昭言送她回去了!”
陆言之俊眉一紧,“什么麻烦?”可莫要牵连到昭儿。
“我怎么知道!”林瑾明语气有些冲,她特别反感陆言之在她面前关心她讨厌的人。
陆言之可不吃她这一套,闻言,轻轻地笑了笑,带着明显的疏离,“多谢表妹,我先离开了。”说完,也不搭理林瑾明,转身就走。
林瑾明气得呕血,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冲云坠道:“不买表哥赢了,你去将那只翡翠玉簪押给萧歧!”
陆言之不管她的反应,只去吩咐身边的小厮,“你去打听打听林四姑娘的动向。记住,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她和萧公子碰见。”
那小厮应了是,心里却觉得陆言之杞人忧天了。
萧大少虽然风流成性,但他也不是只要是女的都看得上的,从他先前闹出的那些事来看,他喜欢的女子应该是美艳类型,像林四姑娘这种清清淡淡的,也只有自家少爷视若珍宝。
萧歧那边则在打探林若言的消息。
得知只是回宫换衣物,很快便会回来就放了心。对徐修谨道:“等林五回来,一切照原计划进行。你别给我出一点纰漏。”
徐修谨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今后过日。一定帮你成功抱得美人归!”说着,又暧昧地笑了笑,“你有没有看见皇帝替你准备的美人?啧啧,那可真是将门虎女哦!身上的杀气比你还重,你要真娶了她回去,哈哈,我觉得以后你没命出来风流了!”
萧歧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说够了没有?”
徐修谨立刻捂了嘴,不过只有三秒。又憋不住道:“我一直嫌弃林五性子不好,如今跟那位沈忠凌比起来可好了千百倍。子书,这回你可一定要抓住林五的心呐,否则就只能娶只母老虎回去了!说不定还是个会监视的母老虎!”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萧歧冷冷的笑,眸中的寒意蚀人心骨,“想要安排我萧歧的人生,他们还差得远。便是林五不成,那沈忠凌也休要妄想,她没有这个命。”
今日这围苑。便是沈忠凌的葬身之处。
皇上太闲了,他得给他找点事做。
徐修谨明白萧歧的意思,沈忠凌一死,皇上要安抚西南伯及前朝遗留下来的各位重臣之后。可有的忙了。
“只是可怜了这位尚在豆蔻的沈姑娘。”
“这是她的命。”萧歧淡淡应道,脸上没有丝毫愧疚或怜悯。
在他心目中,只有利益。没有同情。
他转身离去,却在走了几步后顿住。想了想,道:“找人去查一查那陆言之的底细。我瞧着他是个不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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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帮林若言换好衣服,让她先行回府,又叮嘱她道:“回去之后什么都不要说,母亲或祖母问你为什么回来,你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等我回府后,再细细商讨。”
林若言现在充分信任林昭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你一个人在宫里也要小心些,莫要被人算计了。”
林昭言笑了笑,“我没事,谁会无聊算计我?你路上小心些。”
“嗯。”两人挥手告别,林昭言往后山出发。
林昭言坐在马车上,在绞尽脑汁想一个怎么查出林若言这件事幕后主使的办法。
她猜十有**是石榴,虽然不知道动机是什么,但她最方便做这件事,除了她,还有谁能轻而易举接触到林若言?
又或者,她是跟谁合作的。
可现在难就难在,该怎么揭穿她?没有证据,说什么都白搭。
林昭言正苦恼,马车突然停了,外面有人在问:“车上的可是建安候府的姑娘?”
林昭言怔了下,车夫已经答了“是”。
“两位姑娘安好,我家主子有要事想请林五姑娘相谈。”外面那人又道。
林五姑娘?原来是找林若言的。
林昭言心生警惕,赶在车夫说实话前问道:“你家主子是谁?又是何事需要这般隐蔽?”
她不能说出林若言回府的事,谁知道这幕后之人有什么目的,万一追出宫去那可就糟了。
那人坦然道:“我家主子说,只要林五小姐看到一件东西,自然会去见他。”
随后车夫隔着车帘递过来一样东西。
林昭言接过手,吃了一惊。
林若言的玉佩!
这竟然是林若言贴身佩戴的玉佩。
这玉佩她和林行言也各有一块,是林琛送她们姐妹的十岁生辰礼。外表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上面刻的字不同。
林若言的玉佩上刻着一行小楷“故若静影沉璧”,寄托着林琛对她的期望。
这玉佩今晨她还看见林若言带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林若言出事了?
不对不对,这人要找的就是林若言,不是代表这个意思。
还是说,是想拿玉佩威胁林若言?
毕竟贴身的东西丢了,倘若有心之人做文章,林若言的清誉就毁了。
林昭言也顾不上对方有何目的,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高声应道:“好。我跟你去!”
“五姑娘需要单独步行过去,不能有任何人陪同。包括四姑娘。”
“我四姐身子不舒服,已经先回府了。你不用担心。”林昭言面不改色地撒谎,要被发现马车上只有她一个,会让人产生怀疑,还不如她“先发制人”。
那人似乎对林四姑娘没什么兴趣,没有说什么。
林昭言掀开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安全起见,她还是拿出丝帕蒙住了半张脸。
她不认识他,可没代表人家没见过她。
林昭言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叮嘱车夫先回去,并给他使眼色不准他说出实情。
好在那个陌生男子没有认出她,想来也只是受人吩咐,并未见过林若言本人。
“林五姑娘,您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会见到您想要见的人。”
“好。”林昭言攥紧手中的玉佩,她确定这人是想要利用这块玉佩威胁林若言,只是不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
这地方是后山丛林,离今日狩猎的围苑只有半刻钟的路程。相信就算她出了危险,车夫也能尽快搬到援兵救她。
这么想着,正准备往前而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声。
她回头。看见一个骑着白马,身着绿衣的女子朝他们而来。
“姑娘,你可曾看见一个骑着黑马的男子从这儿走过?”这女子从马上俯身。认真地看着林昭言问。
她长了一张立体的脸,五官深邃、皮肤微黑。看上去爽朗大气。
林昭言摇摇头,“不曾。”
“哦。谢谢姑娘。”她点点头,面露失望,小声嘀咕道:“明明说好赛马的,这一溜烟跑哪儿去了?也太快了些。”
她又给林昭言道谢了一番,骑着马绝尘而去。
小小的插曲并未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那陌生男子催促道:“五姑娘,您快去吧,否则该等得急了。”
林昭言侧首瞥了他一眼,暗暗记住了他的长相,随后转身望着树木深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走得越深,周围越是安静,她甚至可以听到春日的虫鸣,闻到春草的清香。
若不是有重任在身,这地方简直适合放松心情。
她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企图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可惜,除了草就是树,连个人影也没有。
心中的警惕越来越强烈,林昭言努力在想到底是谁可能做这件事。
脑中突然闪过林若言说过的话,“千秋公主跟七皇子素来不对付,你要小心些了。”
林昭言一下子恍然大悟。
其实要找的不是林若言,就是她!
不过是怕她警惕不肯前来,所以用了这样的招数!
林昭言反应过来,也不准备再往前走,正想折返,谁料到前脚一个踩空,身子直直地往下坠落。
“啊!”她失声尖叫,心中大感不妙。
完了完了,想她林昭言谨慎一世,疏忽一时,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找到她,找到了至少还能殓回去安葬,找不到,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都开始要为自己的乐观鼓掌的时候,突然听到上方大喊一声“小心”,有个人影纵身跳了下来。
是有人来救她了么?
林昭言闭着眼睛,忍住要跳出胸口的害怕和不安,静静等待解救或是坠落。
终于,在她都能闻到地面泥土芬芳的时候,腰间一紧,往下坠的速度立刻缓了下来。
空气里飘过一阵阵龙涎香,香气馥郁,直钻入鼻。
林昭言放了心,下一秒,双脚落地。
“没事吧?这是专为捕猛兽挖的坑洞,该提醒你要小心的,是我疏忽了。”一道清冽如泉水的语声响起,还略有些耳熟。
林昭言下意识地抬眸望去,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再眨眼看看。
萧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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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告诉你们暧昧戏要来了么?我会么?我是有节操的小安【正直脸】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共度一夜
“怎么是你?”萧歧也懵了,猛地推开她,面色阴沉。
林昭言消化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竟然是萧歧!
看他刚刚说的那话,找林若言的应该就是他。
是她判断失误了,并不是四公主。
可萧歧找林若言干什么?真看上了林若言?
这招叫什么?英雄救美获取芳心?还是强取豪夺威逼利诱?
林昭言简直想笑,萧歧还真是机关算尽。
如果今日掉下来的真是林若言,那么呆上一夜,隔日别说建安侯府,萧王府也要表态负责,毕竟林若言不是什么地位卑微的女子。而且这事发生在皇宫,皇上和太后也无话可说,到时两家和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林若言能不能心甘情愿,就要看萧歧的个人魅力了。
她觉得,萧歧自以为魅力无敌,势必可以在一夜之内搞定林若言。
万万没想到,掉下来的会是她林昭言。
林昭言想通之后,也不再害怕,毕竟萧歧目标在林若言,不是她,她不担心。
“我也不想是我。”林昭言后退几步,淡淡道:“既然萧公子找错了人,那就麻烦送小女回去吧!”
萧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完全没有一副在人前轻佻邪魅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气。
他不说话,林昭言也不恼,只静静地看着他,直到看到他把她送出去为止。
“林若言呢?”萧歧终于开口。不过却不是要送她出去。
林昭言耸了耸肩,“萧公子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妹妹。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当你的人问我谁是林若言的时候。我说是我,怪只怪萧公子太自信了。”
她又弯唇笑了笑,很好脾气地说:“我已经说了实话,想必萧公子困住我也没有意义,不如送我回去,我保证今日之事绝口不提。”
萧歧脸更臭了,指节都发了白。
他在计算,把眼前这个女人杀了的后果。
算出来,弊大于利。
于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下被她打破计划的恼恨,森冷道:“你想出去,自己喊人来救。”
“那就要麻烦萧公子先出去了。”林昭言面色平静,看着他淡淡道。
不救她也没关系,总会有人找到她,不过就是多呆一会儿的事,只是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萧歧怔了下,看向林昭言的眼神有几分惊诧。
没想到她倒是乐观,给一般的女子。怕早要吓懵了。
他刚刚甚至想,若是这女人不依不饶、撒泼哭闹,他就管不上什么“弊大于利”,解决了清净再说。
林昭言见他呆在原地不动。也不再搭理他,转身开始分析山谷的地势状况。
靠人不如靠己,如果可以。她自己就能爬出去。
至于萧歧,他既然看上的是林若言。就不会想跟她闹出什么流言蜚语,无需她多言。他自会离开。
这山坑的确是捕猎用的,而且该是什么大型猛兽,足有十几米深。
她低头寻找有没有可以攀爬的绳索,结果一无所获。
看来只能等人来救了。
林昭言打算寻个地方坐下安静等待,却发现萧歧还呆在那里,不由奇怪,“萧公子还不走么?”
“我走了,你就要在这儿等死了。”萧歧挑眉看着她。
林昭言怔了下,随后摇摇头,“不会的,我已经同车夫打过招呼。”
“你那车夫如今有没有命在还是个问题。”萧歧嗤笑。
“你杀了他?”林昭言瞪大了眼睛,颤着声道:“他是无辜的!”
萧歧却不搭理她,不屑地开口,“与其操心别人,不如想想你自己。”
林昭言握紧了双拳,越发觉得这个萧歧并不是世人传闻中的样子,他简直,精明得可怕。
她现在都要怀疑他接近林若言的真实目的。
“我会如何不需要萧公子操心,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字不提,请回吧!”不管怎么样,她不见了,总会有人来找她。
刚刚那绿衣女子是目击证人,应该能搜到这里。
谁知萧歧竟挑了挑眉,“我也出不去。”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多严重似的。
林昭言脸色大变,“你出不去?你当是会功夫的!”
笑话,他要是出不去他跳进来干什么?
萧歧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山壁,“这四周是平滑的,没有助力的东西,轻功也使不上。”
林昭言连忙去看,果然如此。
她这回急了,要是萧歧出不去,就算有人找到她,她也完了,跟萧歧共处山谷,隔日什么流言蜚语都能传出来。
她不想嫁给萧歧,萧歧也不想娶她,会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林昭言咬着唇,脑中千回百转。
他们出不去,一定要靠人来救。
萧歧先前想算计林若言,所以被人发现正合他意,可现在是她,他不会愿意的。
林昭言镇定下来,转向萧歧,用商量的口吻道:“一会儿若有侯府的下人来找我,还需萧公子暂时躲避一下。等我出了山谷,寻到合适的时机,一定会让人来救你。”
现在除了这个,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萧歧应当不会拒绝。
谁知道萧歧却冷冷一笑,眉梢上挑,恢复了坏公子的模样,“我凭什么信你?”
是啊,凭什么信她?她是被他算计掉下山谷,倘若报复他就这么一走了之,萧歧哭都没地方哭去。
毕竟这地方荒僻无人,要不是皇家狩猎,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她要是扔下他不管,那下一次再来,恐怕看到的就是他的尸首了。
林昭言知道这种人疑心病特重,只好道:“那不如就萧公子你先出去,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喊人来救我?”
虽然她也怕萧歧会不管她,但总好过在这儿坐以待毙。
一旦萧歧出去,再有人来救她,她就可以说是在萧歧被救出去之后摔下来的,到时候就算有些捕风捉影,总比当场看到他二人共处山谷要好得多。
萧歧倒是有些佩服林昭言的胆大镇定,看来穆清夸赞她不无道理。
只是,他一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女人太聪明太能干了,很让男人厌烦,并且想要削一削她的锐气。
于是他勾唇轻笑,“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在她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又道:“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因为在明早之前,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为什么?”林昭言吃了一惊,“你耍了什么手段?”
萧歧却不再回答,而是一掀衣袍,席地坐了下来。那表情闲适的,就跟在逛自家菜园子一样。
林昭言猜不透他的意思,却觉得他没有必要骗她。
万一在明早之前真不会有人前来相救,那她岂不是要跟他共度一夜了?
已是春末,可山谷气温低凉,有风吹过,身上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要吧……
林昭言咬唇凝立半响,抬眸望了望空旷旷的山谷,此时里面外面都是鸦雀无声,她不敢轻易喊人招来麻烦,也只好选了个角落蹲下来。
萧歧坐在她对面不远处,微微闭了眼,长长的睫毛覆在白玉瓷肌般的俊脸上,墨发被风吹扬,看上去不仅没有丝毫狼狈,倒像是一副泼墨的山水画,别有一番风情。
看来外界说这位萧王爷之子俊美无俦,迷倒盛京万千少女,并不是说笑的。
他的确长了一副好皮囊,而且这种美同陆言之的出尘无双又不同,他是坠入凡间的美,不是让人仰慕瞻仰,而是让人深深迷恋,无法自拔。
她几乎不能确定,倘若今日掉下来的真是林若言,能否抵挡得了他的魅力?
“你看够了没有?”萧歧突然出声,眼睛仍旧是闭着的,只是语声冷漠。
林昭言垂下眸,摇头叹气。
这人心思太过深沉,跟外表的吸引力形成截然反差。
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于是她也轻轻闭了眼,双手环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静静等待人来救援。
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吱吱吱”的叫声。
林昭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灰毛大老鼠在她脚边嗅来嗅去,甚至还不时地睁着小豆眼看她。
林昭言吓得一蹦三尺高,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拼了命往萧歧那边跑。
“老鼠,有老鼠!”她扑上前抓住萧歧的胳膊,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的东西。
她林昭言,上辈子、这辈子最最害怕的就是老鼠。
更何况那老鼠刚刚还啃她的鞋子,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萧歧被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她脸色惨白,目光惊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居然只是一只灰毛老鼠。
他二话不说扯开林昭言的手,上前一脚就将那只老鼠踹飞了。
林昭言惊魂未定,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萧歧冷冷看着她,心里却觉得好笑。
表现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居然被一只老鼠吓成这样。
他还以为她有多能耐似的。
不过也只是个普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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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老鼠的请将老鼠换成你们最恐惧的一种生物,总之,作者本人最最最最最害怕的就是老鼠【哭脸】(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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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吐够了没有?连死都不怕居然怕老鼠?”萧歧双手环胸,毫不留情地挖苦她。
林昭言不理他,继续吐。
她今日被老鼠啃鞋子的事情足够她做一年的噩梦了。
好不容易吐完了,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林昭言才扶着墙,气喘吁吁地站好。
萧歧冷哼了声,没搭理她,继续坐了下来。
林昭言却不敢再回那地方一个人呆着。
她踌躇片刻,选择了一个靠着萧歧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管这个人多可怕,在经历了老鼠风波后,她都觉得不值一提。
萧歧见状,不说话,默默站起身挪了位置。
林昭言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怄得很,可还是咬牙跟着挪了过去。
萧歧又要站起身。
“萧公子!”林昭言忍不住出声,“我实在害怕,拜托你能不能看在我是无辜受累的份上坐着别动!”
“无辜受累?”萧歧挑眉冷笑,“这一切不都是林四姑娘自找的吗?”
他又道:“你想代替你妹妹登堂入室我不与你计较,可林四姑娘难道没学过最基本的‘男女授受不亲’么?”
林昭言一噎。
感情倒成了她倒贴了?
她再害怕,也不会容许自己尊严被人践踏。
“萧公子权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她将自己缩成一团,虽然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但还是逼自己不能示弱。
怕什么?没什么好害怕的。忍一忍,什么都能过去。
萧歧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转身,背对她而坐。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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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慈宁宫内。一片混乱嘈杂。
宫婢们个个进进出出,手里端着一盆盆血水直往外倒。
原来是前朝沈将军之女沈忠凌在狩猎中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箭射中左胸,性命垂危。
事发之后,皇上和太后立刻将她送回宫中救治,场面一度混乱。
现在已经救治了整整两个时辰,却是毫无起色。
“太医,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的救?”皇上抓着一个太医问道。
“回禀皇上,微臣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沈姑娘这箭正中心口。又准又深,贸然拔下必死无疑,只能这样拖着,至于能熬到什么时候,微臣也不敢妄下定论。”
皇上雷霆震怒,“给朕治!治不好你们也都不要活了!”
沈忠凌是他承诺给她赐一门好婚事才跟西南伯从西南接回来的,她又是前朝烈士遗孤,一旦死了,他的威严会大打折扣!
他又对侍卫道:“查到是谁射的箭了么?”
侍卫统领惶恐道:“卑职该死。因今日狩猎人数众多,所使用的箭羽又都是宫中统一发放的,卑职实在无能为力,请皇上再给卑职一点时间。卑职一定竭尽全力,追拿凶手!”
“好,朕就再宽限你几日。若三日后还是查不到,你提头来见!”
“卑职遵命!”侍卫统领擦了擦额角的汗。匆匆往下退去,却撞上了一个正好冲进来的小公公。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皇上本就心情不好。此刻一瞧见,更气。
那太监忙跪下身,禀告道:“皇上,不好了,建安侯府来了人,说是林四小姐丢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府呢!”
“什么?”一连串的烦心事弄得皇上心力交瘁,怒吼道:“丢了就自己去找,跑到皇宫里来闹什么?告诉他们,他家的小姐不在宫里!”
那太监惶恐地应是,正待退下去,太后却道:“慢着!”
“你说谁丢了?”
“建安侯府的四小姐。”
太后脸色大变,刚刚沈忠凌出了事,她只顾着她了,细细回想好像的确没有见到过林昭言。
她怎么会丢了?
“建安侯府的三老爷林琨扬言若不是不将他女儿还回来,就要自己进宫一寸寸地翻。”那公公又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皇上脸色瞬间铁青。
他这到底是要他还女儿还是女人?!
太后赶紧站出来道:“派人去后山找找,许是迷了路了。”
皇上无法,只好答应下来。
宛妃那儿也听说了这件事,焦急道:“说是林三爷来闹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的贴身宫婢素月道:“回禀娘娘,是林府的四小姐不见了,从今日进宫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府。”
“林四小姐不见了?”宛妃吓了一跳,心里又隐隐失望。
她还以为,林琛是来……
原来是为了她的女儿。
“因为沈小姐狩猎时不幸中了一箭,当时场面混乱,太后和皇上匆匆送沈小姐回宫医治,一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若不是林三爷来闹,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宛妃对其他人的事不上心,也轮不到她来上心,她只关心林琛。
她压下心中的落寞,吩咐素月,“你也派几个人去后山找找,务必要尽快找到林四小姐,她一个姑娘家,出了什么事可就糟了。”
不管他来是为了什么,她都不想让他伤心,一定会努力帮他找到他的女儿。
不一会儿,素月来报,“不好了娘娘!皇上找到送林四小姐的车夫,他被人发现在后山灌木丛中,已经死了!”
宛妃脸色一白,“皇上那儿怎么说?”
“皇上让暂时压下这件事,又派了好些人去找,现在正在慈宁宫发脾气。”素月有些惶恐不安,“娘娘,您说林四小姐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奴婢听说那位沈姑娘也快不行了呢!没想到狩猎会狩出这么多事来。幸好娘娘今日没去。”
宛妃不确定这些事是意外还是人为,但她总觉得林四恐怕真出事了。
她突然想到皇上先前说要纳林四入宫的话。心里一个激灵,脸色煞白。
该不会。该不会一切都是皇上自导自演吧?
他这种人,为了得到想要得到的,无所不用其极!
“你再叫人去后山找,就沿着那车夫尸首十里之内找,一定要在天亮前找到林四小姐!”
一定不能过夜,过了夜,说什么都晚了。
只要她搀和进去找,皇上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
建安侯府,寿安堂。
林琛闯进宫的消息惊动了林老太太。
她狠狠拍着桌案。对着跪在堂下的刘氏训斥道:“你这个媳妇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相公都劝不住么?”
刘氏哭道:“母亲,这事怎么能怪我?老爷他是什么脾气难道您还不清楚吗?他看似没脾气,一旦犯了倔谁还拦得住?四丫头不见了,他就跟天塌下似的,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啊!”
“哼!没用的东西!”虽然林老太太也清楚林琛的性子,但心里焦急,想找个人出出气罢了。
她又指着一旁幸灾乐祸的陆氏,“还有你!若姐儿的事情我就不与你计较,四丫头不见了你就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要你陪着进宫有何用?!”
陆氏苦着脸。“她陪着若姐儿一块儿回去的,然后一直没出现,我还以为她也跟着回府了。”
陆氏撒了谎,因为她清楚林昭言的性子。既然太后说了让她回来,她就不会反抗。
至于为什么林昭言迟迟未归她没有站出来说,不过是因为当时场面混乱。她不敢增添皇上和太后的麻烦。
林昭言的死活,她顾不上。
林老太太气急。眼睛都红了,“一个两个都这般无能。简直就是饭桶!我养你们何用?!”
马氏连忙帮她拍背顺气,又递来一杯茶,“祖母,您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这件事也是意外,母亲和三婶都料不到,好在三叔不是没分寸的人,据跟过去的小厮回报,三叔并没有胡闹,皇宫里也加派了人手去找,相信昭言只是迷了路,很快就能平安回来。”
马氏的声音轻柔和缓,如泉水叮咚,听得人心情舒畅,再焦躁的心也能平复。
林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还是明兰懂事理,不辜负这个‘明’字。若不是你赶紧叫人跟着你三叔,怕是场面要更混乱。”
马氏温柔地笑了笑。
林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也忙到现在,先回去吧,让你母亲和三婶在这儿等着就好。珏哥儿还在等你,否则他又要怪我们扣住你,让你操劳了。”
谈到自己的夫君林珏,马氏的脸上飞过一抹嫣红,含羞带怯,煞是迷人。
林珏近来公务繁忙,常常留宿在公中,她也已经十多天没和他好好相处了。
她不逞强,点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这时候,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人。
“夏平?”马氏皱了皱眉,他正是她刚刚派去跟着林琛的人之一,有些功夫底子,耳力极强。
“发生什么事了吗?”马氏担忧道。
夏平一脸严肃,跪下身道:“启禀大少奶奶,四姑娘恐怕出了事。”
“什么?”马氏吃了一惊。
在场其他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林老太太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夏平一五一十道:“小人本一直跟三老爷在二门外候着,之后三老爷被太后娘娘请入宫,小人一路跟随,听到有侍卫说发现了四姑娘那辆马车车夫的尸首。小人怕出事,便跟三老爷辞别,先行回府。三老爷目前尚不知晓此事。”
众人脸色大变。
“昭儿……”刘氏眼眶瞬间红了,林昭言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甚至有时候埋怨她抢了她亲生女儿的宠爱,但毕竟放在眼皮子底下养了十三年,哪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陆氏也被吓到了,她没料到林昭言会出事。
林老太太相对淡定,她皱眉一会儿,道:“四丫头要真出事了琛儿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他弄回府,不能再让他呆在皇宫了。”
四丫头要是真出事了,那也是在皇宫里出的事,与侯府一点干系都没有,正好摆脱这个祸害。
现在难就难在,该怎么安抚琛儿,千万不能让他一时冲动,毁了侯府的前程。(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获救
马氏急忙道:“我去跟三叔说,就说府里出了事,我留在宫里等昭言的消息,让三叔先回来!”
“嗯。”林老太太欣然同意,又冷冷道:“就跟他说我快不行了,我倒要看看是他女儿重要还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重要!”
马氏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孙女的命啊,在林老太太眼里竟然就是这样?
只希望,昭言一定,一定不要出事。
☆★☆★☆★
皓月悬空,夜凉如水。
空寂的山谷一片寒凉。
四周很安静,甚至能听到低吟轻唱的虫鸣和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响声。
银白的月光静静洒向山谷,繁星点点,竟有种诗情画意的美感。
林昭言将头靠在膝盖上,望着山谷外的璀璨繁星,轻轻叹了口气。
果真被萧歧说中了,并没有人来救她。
这是她重生十三年来第一次离开侯府过夜,还是以这样落魄的姿态。
不知道,侯府现在是什么状况?
林若言的事,到底解决了没有?
虽然她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找她。
她却不知道,外面早已经因为她闹得天翻地覆。
“阿嚏”,一阵寒风吃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林昭言将自己缩成一团。
不远处的萧歧看了她一眼,觉得甚为有趣。
他还没有见过比她更有骨气的女子,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倔。
说了“当我没说过”之后。就真的没再说过一句话,整整两个时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把他当空气对待。
甚至现在冷得瑟瑟发抖。也哼都不哼一声。
他弯唇笑了笑,有意思啊!
不过他倒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萧歧站起身,四处搜寻了一下枯木枝,然后钻木点了个火。
山洞里立刻燃起了温暖的火把,驱散了空气里的一丝寒意。
林昭言偏头看过去,就见萧歧隔着明晃晃的火焰朝她微笑,漆黑的眸中有火光跳跃。
那笑容,竟显得有些美好。
“如果冷的话。不妨过来坐一坐。”萧歧“好心”地邀请,他几乎笃定她会一口回绝。
“好。”谁知道林昭言不按常理出牌,很爽快地应了,随即站起身,敲了敲发麻的双腿朝他走来。
“真暖啊!”她在他对面坐下,也弯唇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萧公子,谢谢你。”
“你。”萧歧一时不能反应,“你过来干什么?”
“你让我过来的啊。再说我也是真的冷,为何要拒绝你的好意?”林昭言搓了搓手,答得理所当然。
萧歧被噎住,半响才道:“还以为林四姑娘多有骨气似的。原来不过如此。”
林昭言当做没听到。
好在萧歧并没有赶她走,就这么凑合着跟她一起取暖,之后又捡了一些树枝来。
被温暖的火光照耀着。身上的寒意渐渐驱逐,林昭言竟有些昏昏欲睡。
看她头一点一点快要睡着的样子。萧歧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不过看她这幅安安静静的样子。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他讨厌麻烦、闹腾的女人,除了有利用价值的。如果今天掉下来的是一个哭哭啼啼、唉声叹气的,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了结了她。
好在这个林四很安分。
安分到,只要他想,就可以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萧歧想到这儿,弯起唇角笑了笑,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愉悦。
他靠着山壁,也轻轻阖上了双眼。
不管怎么样,过了今晚再说吧!
却在这个时候,山洞外传来一阵阵喊声,由远及近。
“林四小姐!林四小姐,您在吗?您在哪儿,我们来救您了!”
萧歧目光一沉,穆清办事向来可靠,怎么会被人找到这里?
他旋即想到掉下来的是林昭言,想必穆清也已经知道了。
“林四姑娘。”萧歧开口,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有人来找你了。”
林昭言瞬间清醒,“真的?”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真的。”萧歧挑了挑眉,“不信你听。”
林昭言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是找她的,欣喜道:“果然如此。”瞧见萧歧的表情不对,眸中带着促狭又玩世不恭的笑意,心“咯噔”一跳。
她忙道:“我让萧公子你先出去,不过萧公子可要保证定会再让人来救我。”
萧歧若是坑她,这地方他们找过了,不会再找第二次,那么她就真的死定了。
萧歧依旧静静地看着她。
林昭言急了,听那声音越传越近,赶紧将火把给灭了,压低了嗓音道:“萧公子?如何?咱们不能一起出去的,否则对你我声誉都有损。”
“这是自然。”萧歧终于出声,话里带着讥诮,“林四姑娘尽管放心,比起你,我更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你出去之后最好闭紧你的嘴,谁都不准说,包括你妹妹——林若言。”
他的声音太冷漠,林昭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终究是点点头,郑重道:“这件事你知我知,我林昭言发誓不会告知任何人。”
萧歧满意地点头,随后退开一步,“你可以喊人了。”
“什么?”林昭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歧轻轻地笑,“林四姑娘以为我布下这个局等你妹妹,是打算共赴黄泉的么?”
林昭言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他早有准备,无论如何,第二日一早他的人都会找来,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宫里的人一定能找到他们。
感情她一直都被他给耍了?
感受到林昭言纵然在黑暗中也无比犀利的目光,萧歧扬唇,止不住的笑。他寻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调侃道:“你若是再瞪着我,他们可就要走了。”
林昭言这才收回视线,她在心里暗暗问候了萧歧,终于朝外面发出了呼救。
不一会儿,就有光亮逐渐靠近。
林昭言在被困三个时辰后,终于被安全救了出来。
等到那些人将林昭言带走,声音渐行渐远的时候,萧歧才拍了拍衣袍,缓缓开口:“出来吧!”
山洞口立刻现出一个人影。
借着他手中的火把,可以看清他的长相,正是徐修谨。
“好戏看够了没?”萧歧抬眸,凉凉地看着他。
徐修谨不答话,更不急着帮他出来,而是蹲在上方嘲笑道:“子书,我就说那位林四不简单,看吧,你果然被她算计了。”
萧歧俊眉一敛,“你早就知道?”声音冷得可以结冰。
徐修谨“嘿嘿”笑了两声,“本来不知道,后来查出林五早已经回府才发现不对,不过那时候赶来也来不及了,索性就去喝茶了。”
萧歧的脸瞬间黑了。
徐修谨仍旧不怕死道:“喝茶喝到一半听说建安侯府来寻人了,我只好赶了来,不过瞧你们两个处得挺欢快的,还一起烤火,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我觉得这个时候打扰是不道德的,所以……”
什么叫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说得就是徐修谨啊!
萧歧脸黑得像块锅底。
徐修谨也明白过犹不及,终于道:“好了,我助你上来吧,至于林五的事,我们另行谋划。”
萧歧再气,也不打算在洞里面跟他算账,仰着头的气势实在是大打折扣。
他决定,出去之后再报复。
出来之后,徐修谨很自觉地退离了萧歧几步,并且决定放一个猛料,防止萧歧对他不利。
他说:“沈忠凌被太医院那帮老头儿救活了。”
萧歧果然一怔,随后恢复如常,一边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一边冷冷地觑他,“是你心软了?”
凭徐修谨的箭术,要想杀沈忠凌,绝对当场毙命,怎么可能还留着让她给太医院的人去治?
徐修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算心软,我只是觉得她颇为无辜,所以下手的力道轻了几分,至于她能不能活,就要听天由命了。”说着,耸了耸肩,“事实证明,她还不该死。”
萧歧冷笑一声,“你还是心软了。”
徐修谨叹了口气,难得正经了一回,“她身受重伤,不养个一年半载根本好不全,皇上那边也头疼,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要跟个小姑娘过不去,非要置她于死地?就因为皇上想要她嫁给你?”
“我讨厌痴心妄想的女人。”萧歧说得冷血无情。
如果真的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思便罢了,那沈忠凌分明也有想法,他不喜被人觊觎的滋味。
徐修谨就说:“那林四呢?她毁了你的计划,你不杀了她还帮她生火取暖?子书,其实你未必有你想象中的无情。”
萧歧嗤笑,“我不杀她,不是我心软,而是没有益处。”
“可你断不会让她毫发无损地回去。”
“你说够了没有?”萧歧不想再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哪怕是害她,也不值得我费心。”
又道:“你有这闲情逸致不如想想怎么阻止皇上查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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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天之屠、熱戀^^、冬夜雨中漫步、mcj221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诚挚之爱
四千大章送上!
不好意思,最近几天重感冒,昨天去医院挂水后忘了带电脑,没有更新,今天补上,再次抱歉。
天凉了,大家也要注意保暖啊!千万别像小安一样冻感冒了,滋味不好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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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被找到的消息已经传进了皇宫。
太后大喜,吩咐宫婢,“快去烧水!昭儿肯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等她来了服侍她沐浴净身,再泡一杯压惊茶给她。”
皇上不满,“找到便算了,何必劳师动众?沈忠凌那边刚刚被太医治好,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人是在皇宫里出的事,你不负责好还真想让林琛冲进宫来讨公道吗?”
皇上听出了太后的弦外之音,顿时噎住。
半响,他才哼了哼,吩咐宫婢道:“建安侯府是不是还有人在外面等着?你去通知他们,就说人已经找到了。”
宫婢说:“宛妃娘娘身边的人已经去通知了,也正是宛妃娘娘的人帮忙找到的林四小姐。”
皇上脸色一变,“她?她搀和进来干什么?”
是对林琛念念不忘,所以不舍得他伤心要帮他找女儿么!
太后也有几分不满。
虽然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他们理亏,但既然已经这样,她也进了宫,那么就要安安分分,别再想着过去,一颗心只能系在皇上身上。
这出动宫里的人帮着去找旧情人的女儿算怎么回事?
皇上见太后面色阴沉,纵然心里也气,更怕太后会借此由头惩罚宛妃。再者上次他答应会查出害睿儿落水的凶手却无疾而终,心里对她始终是有愧疚的。
于是只好敛下怒气。平静道:“算了,她这虽是私下行事。不过也算立了功,等会儿叫林四去道个谢,就功过相抵了。”
“不可以!”太后急忙拒绝,感受到皇上狐疑的目光,又道:“去道什么谢?真这样她还以为自己做对了,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不安分守己。”
她怎么可以让林昭言跟宛妃碰面?
林昭言的感觉气质都像极了她,万一被她发现端倪,指不定要掀起什么风浪。
皇上无奈,只好作罢。便对太后道:“既然如此,那儿臣便先离开了。”
太后知道他这是要去找宛妃,没有异议。
这时候,得到通知的马氏赶了过来,恭敬地给太后和皇上行礼后,问道:“昭言她怎么样了?”
太后给了她一个微笑,示意她稍安勿躁,“还没有回来,不过很快就能到了。”
马氏松了口气。又郑重给太后道谢了一番。
“你是林琨长媳?”皇上见马氏行事妥帖规矩,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马氏垂首,恭敬道:“回皇上的话,臣妇正是。”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倒是个识大体的。”
林四没有找到之前,一直安安分分地在外面等着,现在林四找到了。也懂得道谢。
“听说是前太医院提点马伯仲的孙女儿。”太后也对马氏很满意,甚为亲切地说道:“你祖父从前在太医院可是头一个风光的。虽然后来告老还乡,可这太医院里还有许多他的学生呢!”
马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祖父也时常同臣妇说起在太医院的光景。”
“你可会医术?”皇上突然好奇,道:“马提点从前的医术可是一流的,整个太医院没有谁有他的本事,你既是马提点的嫡长孙女,想必也承了他些许医术吧?”
太后嗔了皇上一眼,“马家世世代代也就出了一个马提点,她一个女子又懂些什么?”
马伯仲的医术虽了得,可惜儿女子孙却没有一个对医术感兴趣,才不得不致使马伯仲广开纳贤,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给外姓弟子。
皇上摇摇头,“那可未必。”
果然马氏便道:“臣妇虽不曾正式同祖父学过医术,但从小耳濡目染,也略懂一二。”
马氏倒不是逞能,而是不想马家被人看扁。
当年祖父从太医院卸甲归田,而整个马府又没有一个人能顶替入宫,收获了多少白眼?曾经那些上门巴结的人一个个都落井下石,便是年幼的她也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就说现在的婆母,当年又岂不是因为瞧不起她的身份才会多加阻挠?
皇上便笑了,“咱们大燕还没有女医,后|宫妃子有些病医治起来不方便,如果可以,需要你的时候朕会宣你入宫。”
马氏一愣。
“胡闹!”太后当即蹙眉,“她是世家长媳,平日里要学着管家,哪有空进宫给你那些妃子治病?”
太后心里有些不安,她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为何突然会说这种话?
马氏也觉得诧异。
虽然她从小就跟在祖父后面打下手,帮不少人治过病,可自从嫁入建安侯府,她怕婆母不满,便一直小心翼翼,除了偶尔帮林珏和身边的丫鬟治治小病,从未施展过医术。
她哪里能胜任得了帮后|宫妃子治病的重任?
皇上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臣妇只是略懂皮毛,学艺不精唯恐耽误了各位娘娘的诊治,还望皇上恕罪。”
好在皇上并未不依不饶,笑道:“如此那便罢了。”
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马氏暗暗舒了一口气。刚刚皇上虽是笑着的,她总觉得有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喘不上气来。
太后也松了口气,想来皇上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一提,见他离去,便没有多想。
林昭言很快被送了来。除了发丝有些凌乱,看上去并未有什么大碍。
马氏立刻迎了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昭言。你可把我们吓坏了,还好你没事。”声音竟有些哽咽。
林昭言觉得很温暖,她反握住马氏的手,朝她微笑,“大嫂,你放心,我不过是不小心跌入了山坑,没有大碍的。”
她在路上已经听那些宫婢说了林琛来闹的事情,心里本来很焦急。但又听说林琛被马氏劝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马氏做事妥帖周到,肯定能处理好这场意外。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害了林琛和建安侯府。
太后也上前拉过她的手,左看右看,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什么都不要说了,哀家已经差人备下了热水。你先去沐个浴,祛祛寒气。”
林昭言点了点头。
沐浴完之后,又喝了压惊茶,太后终于问道:“你跟哀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掉到捕兽的山洞里?”
林昭言知道自己避不过,好在她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回禀太后娘娘。是因为小女在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呼救,便顺着声音去找。谁知道一个不慎摔到了山洞里。”
她从宫婢口中得知前朝沈将军的遗孤沈忠凌被箭不幸射中,中箭的位置就在她摔下去往北的方向。正好她从道上往树林里也是向北,所以不怕被戳穿。
“你听到的应该是忠凌的呼救。”太后果然信了,神色也黯然了几分,“你是个心善的孩子,只可惜忠凌并未能承了你的善意,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好在太医拼命抢救保住了这条命,只是,这身子就要大损了。”这样的身子,也断不能再嫁给歧儿了。
林昭言不说话,她没有立场感同身受。
“算了,不谈了,总之你没事就好。”太后摆摆手,叹了口气,“否则这好端端的狩猎,当真要成了夺命的事情。”
马氏和林昭言例行宽慰了一番,随后才告辞离去。
夜凉如水,月白风清,莹润的月光轻轻挥洒大地,混乱了一天的皇宫总算平静了下来。
马氏带着林昭言上了侯府的马车,柔软温暖的手紧紧攥着她,让她在这沁凉的夜色中感受到几许温暖。
林昭言轻轻开口,“大嫂,谢谢你。”
马氏回头,冲她抿唇一笑,“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林昭言也回以一笑,“大嫂,一会儿回府,您不要跟父亲说我差点有危险的事儿,就说我只是迷路了。”
“好,大嫂明白,你放心吧!”
林昭言笑得更温暖。
虽然因为侯夫人与刘氏的关系,马氏跟她们三房走得并不亲近,但这个大嫂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她们。
她很喜欢这个大嫂。
马车一路朝八灯巷的建安侯府驶去,她们刚下了马车,一直侯在府门外等着的林琛便毫无形象地冲了过来,用尽全力地搂着她,“昭儿,你可知道你吓死父亲了,你若是有一点意外,让父亲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都微微颤抖,带着明显的恐惧和后怕。
林昭言鼻头酸涩,她轻轻推了推林琛,歪头冲他一笑,“父亲,我没事的,您瞧,我好得很。”又拉过他的手,“倒是您,怎么可以为了我闯到宫里去?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便是昭儿安然无恙,也要懊恼悔恨。”
“你是在他皇宫里不见的,我还不能去找吗!”林琛冷着脸,有些赌气的意味,“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么做又何错之有?”
林昭言无奈地笑了。
不过她倒是很奇怪,林琛不过是一介庶民,哪来的本事闯进宫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好像林琛一直有这样的魔力,无论是林老太太还是建安候,对他都有多是纵容。
她没有多想,携着林琛往内院而去。
林老太太也收到了林昭言平安归来的消息,她让丫鬟通知不用去给她请安了,让林昭言好好休息。心里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是轻松又是懊恼,轻松于总算林琛不会胡来,懊恼于林昭言这个烫手山芋又扔到了她的手里。
其实林昭言要是死在宫里,就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
不过现在事实已然如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这边林昭言和林琛抵达了麓玉堂。
刘氏、林若言以及曼双、曼华都在等她,看到她出现,脸上顿现喜色。
曼双、曼华自是不用说,冲上前就抱着她大哭了一顿。
她好一番安慰才让她们止住了哭泣。
曼双坚决道:“以后再也不会让姑娘一个人出门了!”
刘氏相对镇定,只握着她的手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若言盯着她,眸中竟有些许怨恨,“我让你小心小心,结果你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有没有想过父亲想过母亲,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说着,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紫苏没了,文轩表哥也没了,你要是再出了事,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越说越伤心,浑不在意周围的目光,放声大哭了起来。
林昭言一时间无从适从。
林若言的语气虽冲,可话里满满都是关切,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林若言的心目中竟然如此重要。
她不是,一向都不待见她的吗?
“五姑娘,您别哭了,好在姑娘并未有事啊!”便是刚刚哭得最凶的曼双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安慰。
林若言一抹眼泪,狠狠道:“谁担心她了!我只是不想因为她而内疚!”说完,不再理会她们,转身冲进了院子。
林昭言望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这丫头,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马氏回到了雪松堂,林家大少爷林珏正立在廊下等她。
飞檐下悬挂着几盏琉璃灯盏,鹅黄的暖光柔柔倾洒在他的脸上,柔光满溢,光彩丛生。
风吹起院子里的一片木槿花海,迎来阵阵馥郁馨香。
马氏隔着长长的回廊冲他微笑,丫鬟手上拎着的仕女宫灯都失了颜色。
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他们第一次遇见。
繁花似锦,桂馥兰香,少年和少女回眸一笑。
那时候的她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如清风花树般美好的少年,有一日会穿着薄薄的单衣,披着墨发等她归来,会递上温暖宽厚的大掌,搂过她的肩膀,轻轻说一句“你回来了。”
是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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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本人灰常灰常喜欢大哥和大嫂,之前戏份不多,以后会慢慢加滴~
还有我看书评区因为谁是男主的问题有些些小激动,我觉得,太早下男主是谁的定论不利于看文,大家别带着谁是男主的感**彩看书,看情节发展,谁最适合昭言,谁就会是男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兄弟
第二更~
☆★☆★☆★
城西,萧王府。
此时已是三更天,夜深人静,萧王府东面的一处暖阁内却灯火通明。
萧王爷正坐在红木雕紫荆花书案旁,左手端着杯成窑五彩小盖钟漫不经心地喝茶,右手拿了本孤本认真看着。
门外响起快三声慢三声的敲门声。
萧王爷头都没抬一下,“进来。”
随后红漆木门推开,从外走进来一位黑色莽金袍的男子,正是萧歧。
“父王。”萧歧走近,恭敬地请安。
萧王爷搁下茶碗,翻了一页书,看都没看他一眼。
萧歧也就站在那里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青铜烛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烛蜡,萧王爷手中的书也翻到了最后一页。
窗牖外有风轻轻吹来,泛起阵阵凉意。
终于,他合上了书本,抬眸朝萧歧看过去,“知错了吗?”声音冷漠得可怕。
萧歧双腿早已经发了麻,面色却依旧坚毅,“沈忠凌不能嫁入王府,便是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沈忠凌自不能嫁入王府,但我自有办法,无需你来插手。”萧王爷冷冷盯着他,“你可知道若被皇上查出是谁射的箭,所有的努力便会功亏一篑?你不该如此鲁莽!”
“皇上查不出。”萧歧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自信。
萧王爷哼了哼,“最好如此!”又道:“还有那林五,你也给我注意分寸。不要捉不到狐狸反惹得一身骚!”
“今日是我疏忽了,以后不再会了。”萧歧自知理亏。很自觉地认错。
“知道错就好,你今日闹得整个皇宫沸沸扬扬。皇上得有一阵子头疼,也足够了。”萧王爷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吩咐萧歧,“你近日不要有所动作。还有,功夫不准再学了,今日那一箭射雕,差点被皇上看出端倪,萧王府有我会武力,有你二弟会谋略。你只需好好做你的风流公子就成。”
他只是被用来替他们办事,不应该凌驾到“主子”头上。
萧歧的指节泛了白,不过终究是低下头,一字一句道:“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嗯。”萧王爷点了点头,挥挥手道:“下去看看你二弟吧,你近日没有回府,他一直都在念叨。”
萧王府的二公子萧铭是曾经名满京都的天才少年,他三岁能文,五岁能武。七岁已经精通各类书籍知识,被世人夸赞他是百年难遇的神童,甚至有传言说太后有意让皇上立他为储君。
萧歧从小就生活在萧铭的光环下,无论他做多少努力。在这个光芒万丈的弟弟面前都显得那样渺小和微不足道。
便是萧王爷和萧王妃都肆无忌惮地偏疼萧铭,无视他的存在。
曾经的他天真无知,利用一切办法来吸引萧王爷和萧王妃的重视。以为只要自己够努力,就一定能获得父王母妃的疼爱。他甚至不惜自弃,用叛逆的方式吸引他们的注意。
直到那一年……
直到那一年他才发现。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萧歧跨入了萧铭所居的院子,有丫鬟一路领着他进入内间。
屋子里飘着一股长年累月的药香,正中央的紫檀雕花大床上坐着一位瘦弱少年,隔着层层叠叠的幔帐,并看不太真切。
“是大哥来了么?”少年在他刚踏进屋子就察觉到了,推开帮他喂药的丫鬟的手,隔着床幔问道。
萧歧敛了思绪,淡淡应声,“是。”
他几步走到床榻边,视线朝里面的少年扫过去,“父王让我来看看你。”
“咳咳。”少年轻咳了两声,显得异常脆弱,他喘着气道:“只是许久不见大哥,有些想念。”
萧歧扯了扯唇角,没有回话。
萧铭虽然惊采绝艳,天赋异禀,但却不得圆满,在他十岁那一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半边容貌,身子也因此大大亏损,需要靠喝药度日。
萧歧也是在那之后才终于得了萧王爷的重视,开始认真培养他,教他知识。
可那个时候的萧歧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并不会因此对萧王爷感激涕零。
他认真去学,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自己。
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在这个世上屹立不倒,才无需依赖任何人。
他对萧铭……
说不上恨,说不上疼爱,更说不上亲情。
或许,只是有些同情。
同情到,他是他唯一不想算计的人。
“大哥,你近日都没有回府,你去哪儿了?”萧铭又咳着嗽问道。
萧歧轻佻地答:“我在醉花楼。”
醉花楼是盛京最大最高档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善解人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许多达官显贵风流快活的不二之选。
萧铭被他毫不掩饰的话弄得耳根发红,十岁就开始闭门生涯的他并不知情为何物,不过看过一些书籍,也懂一些男女之事。
他知道萧歧很风流,也知道他在盛京声誉不好,所以到现在都没能娶到妻子。
他心里不是不着急的,萧歧为人太冷,他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兄长的温暖,父王和母妃为了照顾他又不再生孩子,他希望能有个温柔美丽的嫂嫂,这样他就不会太孤寂了。
他曾经听萧歧无意中提起过醉花楼的一个女子,下意识地问:“是一直在墨霜姐姐那儿吗?”
萧歧挑挑眉,不置可否。
萧铭便道:“若是大哥喜欢墨霜,便是求娶回府来又如何?她虽然身份不高,但只要是真爱,就什么都不怕。”
萧铭虽然绝顶聪明,帮助萧王爷在政事上出谋划策,可终究少了与外界的接触,还停留在诗词书文里的爱情观上,纯洁得像张白纸。
真爱?萧歧忍不住想笑,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会娶墨霜的,她有更重要的作用,嫁给我就可惜了。”萧歧漫不经心地回答,又道:“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我已经替你找到了大嫂的人选。”
“是谁?”萧铭好奇。
萧歧弯了弯唇,不予回答,“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萧铭又追问了一次,见他还是不说只好作罢。
萧铭喝完了药,丫鬟端来一盘蜜饯。他塞了一颗放进嘴里,又拿起一颗给萧歧。
萧歧拧了眉,“我不爱吃这些姑娘家的玩意儿。”
萧铭只好往自己嘴里塞,喜滋滋道:“很甜的,没福气。”
萧歧:“……”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萧歧正准备告辞离去,房间隔帘一挑,身着翔凤云肩通袖织金膝襕立领长袄的萧王妃进了屋子。
她美艳精致的脸上本来满是笑意,看到萧歧,先是一怔,随后面色一冷,“你也知道回来!”
萧歧淡淡开口,“母妃。”装作没听到她的质问。
萧王妃依旧面色不善,云鬓上插得凤凰展翅金步摇在烛光的照耀下发着刺目的光芒,就如同她的目光一样冷厉。
“既然你眼中没有这个家还回来干什么?你以为萧王府是花市,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可真不像是个母亲对孩子说的话,可萧歧早已经习惯。
萧铭站出来解围,“大哥是为父王办事去了,我也知道,只是怕母亲担心才瞒着没说。”
萧王妃冷哼了声,“他这点能耐能办什么事?怕是又去了青楼酒馆!铭儿你不要为他说话,正是因为你时常求情,才叫他越发目中无人。”她话是冲着萧歧,所以语气冷厉,目光却是对着萧铭,带着数不尽的温柔。
“母妃教育的是,倘若没有旁的事,那儿臣就要回去反省了。”萧歧面无表情地应道。
“无药可救。”萧王妃不屑地笑了声,随他而去。
萧歧一走,萧铭才忍不住道:“母妃,你为何总是对大哥如此严苛?”
“你不懂。”萧王妃已经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走到床榻边坐下,拉着他的手道:“在母妃心目中,你才是最重要的。别担心,母妃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脸和身子,让你风风光光地走出门去。”
萧铭身子一颤,有些激动又有些黯然。
六年的病榻生涯,他早已经受够了,他好想再像从前一样,接受众人羡艳的目光。
而不是像现在,让人同情。
人人都道大哥纨绔无能,不如他聪明能干,却不知道,他有多羡慕他活得恣意潇洒。
只要,只要能够让他好起来,叫他牺牲什么都愿意……
☆★☆★☆★
感谢冬夜雨中漫步、熱戀^^、天空已微蓝、frogjerry的打赏~
☆★☆★☆★
当当当,又有一个新的人物出场鸟~萧铭童鞋后面的戏份会很吃重滴哟~
还是那句话,看剧情看剧情,别猜男主,否则总有人会受伤~
晚些时候还会有一更的,乃们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去睡觉,明早起来看也一样啊!反正明天开始又恢复正常时间段的更新了!
另,再普及一下小安大神之光滴事情,全订阅小安书的读者可以去领取小安滴大神之光哟!
肿么着也要让它变成两位数吧!
【哭】(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姐妹之情
三更,补齐昨日的~
☆★☆★☆★
月色明朗,满地下重重树影。
微风徐徐,飞檐下光影明灭。
喧闹的侯府总算安静了下来,再大再沉重的事情也被这无边的夜色掩埋。
林昭言将林琛哄走后,留宿在了麓玉堂。
刘氏说要给她安排一间厢房,林昭言却摇摇头,说可以跟林若言住在一块儿。
刘氏以为她们两姐妹有贴心话要说,没有意见。
林昭言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林若言商量。
林若言今日葵水提前来的事情本是打算等她回府再行商讨的,可谁料到中途发生意外,想必府里的人也没有顾得上。
夜色浓重,林昭言在一片月色中踏进了青杏阁。
林若言此时正坐在黄花梨木雕花的梳妆台前发怔,目光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透过镜面看到林昭言的身影,面色一冷,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声音犹自带着哭腔。
林昭言就觉得好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值得你这样哭鼻子?”她若是知道了其实她是代她受过不定还要怎么样呢!
林若言瞪了她一眼,“你都快差点没命了还叫不是大事儿?”
林昭言微微一笑,“不会的。”
她一个人掉下去或许会怕,但还有个萧歧,纵然他不怀好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安心了许多。
林昭言缓步走上前,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轻轻替林若言梳发。“诚如你所说,我还有父亲、母亲和你要照顾。所以就算身处险境,我也会努力让自己活下去。绝不放弃。”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她亲生经历过濒临死亡的恐惧,不会再让自己有第二次。
林若言怔了怔。
林昭言的手指温暖柔软,拂过她的发丝,带着说不出的暖意。
她的鼻端开始酸涩,半响,终于不再赌气,垂下头闷闷道:“父亲去找你的时候我差点也要跟了去,但我怕我会冲动更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我甚至想去成国公府求助言之表哥。他总比我的人脉广一些……”
林昭言替她梳发的手一顿,从后背生出一股凉意,“还好你没去。”
陆言之去了算什么?万一她跟他的事情闹到台面上可就糟了。
林若言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想想,怕就算我去找他,他也不会理睬我吧?他其实很冷情。”神色有几分黯然。
林昭言便没有接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她又想到萧歧,这人为了“得到”林若言不惜用那样的法子,虽然这次被她破坏了。保不齐还有下一次,她总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林若言身边。
林昭言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林若言,可想到萧歧在她耳边冷冷的警告,不知为何心里发憷。直觉还是不要违背了承诺,否则她们都会死得很惨。
至于林若言,她会一刻不离地看着她。不让她单独出府。
“好了,不提他了。”林若言打起精神。转身拉过她的手笑了笑。
林昭言也就不去想,她将梳子搁到梳妆台上。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我让你回来仔细想一想吃过用过的东西,你想出来了没有?”
林若言愣了下,随后摇摇头,“我没有乱吃过什么东西,除了大厨房按时送来的饭菜,偶尔也会让紫鹃去小厨房做些点心。”
林昭言沉吟片刻,问道:“紫鹃做的这些吃食,除了她,可还有经过谁的手?”
林若言想了想,摇头,“没有,都是她现做现端来给我的。”
林昭言直觉紫鹃不会害她,便问;“那些饭菜呢?每日都是谁去大厨房拿?”
“是石榴。”林若言回答。
石榴?
林昭言眉心蹙了蹙,看来果真是她最可疑。
“怎么?石榴难道有问题?”林若言见林昭言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林昭言不知道该怎么跟林若言说。
她不知道石榴用了什么办法,让林若言十分信任她,怕是她拿不出实质证据,林若言根本不会相信她的猜测。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道:“嗯,她很可疑。毕竟她是刚进府的,咱们对她的身世什么都不了解,只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你不觉得一个从小辗转发卖的小丫头知道那么多关于宫里的消息太奇怪了吗?”
“她说她有个姑姑在宫里做过婢女……”
“你也说是她说的了,万一她撒谎骗人呢?”林昭言淡淡插话,“若言,虽然疑神疑鬼不好,但也决不能轻信别人。这个石榴我看不简单,她应该是想利用你入宫,所以先前对你百般奉承,但你肯定暴露什么,她得知你不可能入宫便转移了目标,从而帮着别人对付你了。”
林若言瞪大了眼睛,“是的!我告诉过她我不想入宫!”
林昭言一副“你看吧我没说错”的表情,“所以,她很可疑。”
“可是,可是我看她不像是那种人。”林若言还是有些犹豫,她不愿意相信石榴会害她,但她又充分信任林昭言,一时间颇为纠结。
“知人知面不知心。”林昭言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像你从前也不知道,二舅母会算计你。”
提到这件事,林若言一下子变了脸色,半响,才咬着唇道:“那,那我们怎么把她揪出来?我们根本没有证据。”
这是信了林昭言的意思。
林昭言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林若言自己都护着石榴,那么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我们根本不需要把她揪出来,因为等时机成熟,她自然就会暴露。”
“什么意思?”林若言不解。
“她不是想要入宫么?不离了你怎么入宫?”林若言两次进宫都给太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十有**是没戏了,那么只有一同进宫的她和林行言、林瑾明有机会。
而她在侯府众人看来是肯定不可能的。
林瑾明和陆氏也明显不想要入宫。
石榴想要找人合作,就一定会选林行言。
她猜测石榴跟林行言一定有了约定,倘若石榴成功害了林若言,那么林行言也要答应石榴会带她入宫。
至于怎么带,就要看林行言自己的本事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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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言恍然大悟,即刻又拧了眉道:“话虽如此,但等到那时不就晚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石榴踩着我往上爬。”
她以为石榴是向往宫中生活,可宫里挑选宫婢十分严苛,且每三年才会选一次,石榴想要尽快入宫只能走捷径。
建安侯府选丫鬟正好是个机会。
林昭言勾唇笑了笑,“这种卖主求荣的丫鬟,我又岂会让她逍遥自在?”
她不是想让林行言把她弄过去么?这种事情,办得好了增光添耀,办得不好,说不定连小命都丢了。
明明是五姑娘身边的丫鬟,却一心要去四姑娘身边,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是大家族里最忌讳的事情。
但现在无凭无据,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要想彻底解决,必须完全掌握证据。
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完全掌握主导权,就等着看林行言怎么做,然后杀出去,叫她们措手不及。
“慢慢等着吧,林行言很快就会有动作,这件事情我们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只要承诺不将林行言捅到祖母那儿,相信她自会主动解决石榴,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成。”
林行言是必须要进宫的,所以把她捅出去也没有好处,但她们利用这点拉拢她,却能叫她感激涕零,帮她们对付石榴。
她是不担心石榴会告诉林行言林若言不想进宫的事情,毕竟这样一说,交换的资本可就没了。
林若言明白了她的意思。冷笑道:“你说的没错,林行言的确做得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她恐怕还乐意之至!”
这样算起来。林行言倒成了大赢家,叫她心里颇为呕血。
“气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进了宫就结束了吗。就代表人生从此辉煌一帆风顺了吗?
不是的,人生的这场戏才刚刚开演呢!
☆★☆★☆★
次日,天空晴好,万里无云。
微风轻拂,带着院子里栽种的清淡花香。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在屋内,照在窗边刚洒了水的墨兰上,泛起潋滟波光。
林昭言昨晚同林行言睡在一个屋子里,两姐妹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在一块儿,除了讨论怎么对付林行言外。又说了一宿的体己话,直到丑时三刻才渐渐入睡。
现在已经辰正,两个人还没有起。
刘氏心疼她们,特意吩咐丫鬟不要唤醒她们,亲自去林老太太那儿告了假。
她们都是难得赖一次床,再者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林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意见。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日光流火,三伏天空气里燥热不安。
林老太太端坐在黑檀木堑水波纹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没有喝,犀利的目光朝下首的刘氏看过去。
刘氏被看得浑身发毛,她知道林老太太所谓何事,但她真的何其无辜。
“母亲。媳妇已经查过了,若儿的确每个月葵水都是初八,本子上都记得清清楚楚。准得很,从未有过一点差错。”
林若言昨日因葵水提前而导致提前回府的事情令林老太太十分不满。
一个女子的月信不光是她自己。该是当娘的也牢牢记住,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不能出一点岔子。否则你去参宴或上香突然裙下一片猩红,你说怎么办?
那可不光是丢脸的事情!
虽然此次林若言并未铸成大错,但太后心里会怎么想?一定觉得林若言神经粗到连自己月信都记不住的地步,哪里还放心把她留在身边?
要不是昨晚突然冒出林昭言不见了的事情,她昨晚就要好好跟刘氏算这笔账!简直糊涂到没边了!
“既没有过差错那这次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巧么!”林老太太直觉是刘氏想推卸责任,所以故意瞒着。
陆氏漫不经心地端起了茶几上的青墨团花骨瓷杯子,似笑非笑道:“若姐儿不过是去年初潮,对这方面不了解实属正常,可你一个做母亲的,难道不应该多注意些,教教她吗?”
刘氏听出了她的落井下石,心里气得不行,面上又不能说些什么。
这件事,毕竟是她理亏。
“其实未必,若言这次葵水提前说不定另有隐情。”马氏突然站出来道。
众人皆朝她望过去。
林老太太当即拧了眉心,“明兰你是何解?”
马氏给了刘氏一个安抚的眼神,便面向林老太太,缓缓道:“从前我祖父替人治病,我跟在他后面打过下手,我记得当时我三嫂就是葵水来得不准,常常两三个月才会来一回,因担心她将来在孕育子嗣上会有困难,我祖父就给她开了方子调理,很快便好了。我当时好奇问了祖父,才知晓那些药材都是调气活血、通经活络的,对女子那方面影响很大。祖父还说,这些药不能乱吃,否则正常的就要变不正常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方子。”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有人给林若言吃了那些药才会导致她葵水提前。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了。
“那药方是什么?”林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若姐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谋害,这侯府竟如此乌烟瘴气!要让她查到是谁,绝不轻饶!
“是三棱、莪术、红花、水蛭、芡实、黄柏、苦参……”马氏将方子背了下来,又道:“这几味药不需要用全部,便是我前面说的几种药力最大,效果也最明显。”
“中药味苦,我不信若姐儿吃了会察觉不出!”陆氏不屑,瞪着马氏,“你不要妄自揣测搞得人心惶惶。”
马氏却不惧,依旧缓声道:“现在的中药可以制成药丸,回春堂的大夫便是这方面的老手。”
关于医理方面马氏这个杏林圣手的后代的确要比她们有发言权。
陆氏被噎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林老太太沉吟片刻,面色看不出喜怒,“就算是有人给若姐儿服下了这药如今也早就在肚子里消化了查不出了。明兰,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马氏很老实地摇摇头,“孙儿不知。”
陆氏简直想笑,搞了半天名堂原来也不晓得,那还说这些做什么?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有个未知的炸药埋在身边,就好比喉咙里长出一根刺,知道却又拔不掉,多难受?
“不过……”马氏却又出声,缓缓道:“我想若言和昭言说不定心里早已经有了对策。”
“她们?”刘氏诧异,又想到林昭言和林若言两姐妹昨晚神神秘秘的样子,难道是在商讨这件事?
“嗯。”马氏缓缓地笑了开来,如三月灿烂的春花,耀眼迷人,“所以我们不用着急,静观其变吧!”
她站出来解释不过是作为一家人不想刘氏无故受到责备,至于揪出幕后黑手,可就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刘氏回了院子,眉心还紧紧拧着。
林老太太听了马氏的话决定静观其变,她却是打算要问清楚的。
林昭言和林若言已经起了床,正坐在屋子里看书。
两个姐妹难得相处融洽,都穿了清一色的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随意罩了件外衫,阳光层层叠叠地洒进来,很美好。
刘氏心里的滋味难以形容。
如今这两姐妹关系越变越好,三房内宅少了许多吵闹,丫鬟婆子们都松了不少气,林妈妈也说嫡亲两姐妹能够一条心是天大的福气。
是啊,天大的福气,可那前提是什么?嫡亲的两姐妹。
可昭儿身上有没有流着林琛的血都难说,更何况是她的。
如果生活能够一直下去也就算了,可现在太后已然介入进来,怕就怕将来突生变故会连累若儿。
从前她就是怕,才不准若儿跟昭儿亲近。
现在……事事都身不由己啊!
许是刘氏的目光太专注,一直埋首看书的林昭言都察觉了出来,一抬头,忙道:“母亲。”
林若言也抬起头来。
刘氏忙敛了思绪,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你们是不是知道若儿葵水提前来是有人算计?”
林昭言和林若言面面相觑。
还是林昭言回道:“知道,不过暂时还不能说,只怕会打草惊蛇。”
自从有过卢氏和宛姨娘的事,刘氏对林昭言倒是充满信任,闻言也就不再问,只道:“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林昭言感激地点了点头。
“你们继续!”刘氏不再打扰,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一直侯在门外的紫鹃进了屋子,给刘氏请了安,方才道:“外院那边送来了请柬,是成南伯府的。”说着,递上了红底烫金的请柬。
刘氏接过,打开一扫,朝林昭言望过去,“是伯府的六小姐邀你去伯府坐客的。”
林昭言怔了下。
这件事情周宛瑜很久之前就提过,不过没有付诸过实践,她也就没有当真,没想到今日会来邀请她。
“据我所知成南伯府今日可没有什么活动。”刘氏淡淡道。
无缘无故请人登门,两家关系又不见得多好,肯定别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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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求完大神之光就掉了三个,这素什么节奏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赴宴
林昭言也知道,但她觉得不会是周宛瑜的主意,从她许下承诺请她坐客,一直到今天才有音讯,证明先前是被人阻挠过的。
她猜是成南伯夫人缪氏。
昨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成南伯府并未有人入宫参与狩猎,应该是想借此向她打听消息。
林昭言对别有目的的邀约很排斥,但人家既然已经下了帖子,如果不去,那就是当众打脸。
林老太太还想拉拢成南伯府,要知道她带头得罪了人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还是刘氏替她下了决定,“你去吧,多注意就是。”
林昭言只好应了。
马氏替她备好了马车,又跟林老太太打了招呼。
林老太太听说林昭言要去成南伯府,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打入成南伯府,伯府那几位当家人都是不好应付的角色,如果林昭言能跟周家小姐搞好关系,可以省下不少精力。
她嘱咐林昭言一定要小心谨慎,对待成南伯府的小姐一定要谦让温和。
林昭言觉得自己不像是去坐客,而是去外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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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南伯府是新起的贵族,不能和老牌贵族相比住在紫禁城外的八灯巷,而是买了新起的繁华住宅区——青角胡同。
刘府也位于青角胡同。
林昭言坐着马车一路而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掀开车帘朝刘府望过去。
刘文轩已经过了丧期,可刘府外还是高高悬挂着“奠”字的白灯笼。在风中飘飘荡荡,刺人心目。
卢氏自刘文轩过世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刘氏去看过她两次,据说人瘦得厉害。脸颊都凹陷了,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吊着,都要怀疑她死了。
她和林若言都没有去看过。
林若言是痛恨她,觉得她活该。
而她,则是莫名愧疚。
常常有时候抱着雪团,心也会密密麻麻的痛,总觉得不真实,好像刘文轩还活着。
林昭言叹了口气,将车帘放了下来。
再怀念也没有用了。一切都成为过去。
马车很快抵达了成南伯府。
周宛瑜身边的丫鬟秋棠侯在府门外等着,一看到她出现就立刻迎上来,“六姑娘一直盼着林姑娘来。”
林昭言笑了笑,没有多言。
成南伯府同建安侯府差不多,都是五进三出的大宅子。因成南伯府是马背上打下的荣耀,府中的建筑摆设都颇有大漠黄沙的味道,一般勋贵人家为附庸风雅而效仿南方人所建的小桥流水并没有瞧见,到处都是高墙朱薨,地板都是用了灰青色的大理石。无端端给人一种威严压抑之感。
林昭言在里面走了一圈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明白这样的环境下是怎么培养出周宛瑜那活泼单纯的性子。
秋棠领着她一路穿堂过院,来到了位于伯府东面的小院——清婉阁。
清婉阁如其名,尤其的婉约秀丽。院内栽种了各色各样的蔷薇花,红粉相间,落英缤纷。煞是迷人。
林昭言看呆了。
这地方跟整个伯府的感觉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像世外桃源一样。
周宛瑜正坐在院中石榴树下的石桌子旁等她。如今石榴虽还没有开花,但她穿着一袭百蝶闹春的粉袄。衬得她本就白皙剔透的皮肤越发粉嫩,漂亮得惊人。
“昭言姐姐!”周宛瑜朝她招了招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煞是可爱。
林昭言收起惊叹,朝她弯唇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周宛瑜请她在石凳上坐下,亲手沏了杯茶递给她,“这是我父亲新年从西北带回来的苦荞麦茶,据说对身体好。”
林昭言接过,道了声谢。
周宛瑜又让丫鬟端来了各色点心,对她说:“总想请你来府中做客,可一直不得空,今日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第一个便想到了你,你看我院子不错吧?我这儿是整个伯府最漂亮的地方了。”
林昭言笑,“的确很美。”也看得出周宛瑜在伯府非常受宠,否则以严谨大气为风的伯府不会容许这样婉约柔美的存在。
“我院子里还栽种了从各地运来的花,我领你去看看。”周宛瑜觉得找到了知音,忙拉过她的手邀请。
清婉阁内除了各色蔷薇外,果真还栽种了不少品种的花,有的她甚至叫不出名字,周宛瑜便一边走一边替她介绍,眉眼俱是兴奋,看得出是个爱花之人。
林昭言对花花草草不甚了解,并没有太多共同语言,所以大部分都是周宛瑜负责说,她负责听,好在周宛瑜话多,也轮不上她插话,气氛一直没有冷过。
“这是瓜叶菊。”走到一处地方,林昭言总算开了口,她记得上次入宫周宛瑜说过想要看瓜叶菊。
瞧这片瓜叶菊的长势,应该是新栽不久。
周宛瑜脸上飞过一抹嫣红,“便是上次从宫里回来后才种的。”
“你好像对瓜叶菊有种不一样的情愫在里面。”林昭言笑看着她,上次她嘀咕了句什么“他很喜欢瓜叶菊”,她猜是个男子,现在更肯定了。
而且这个喜欢瓜叶菊的男子,应该就是喜欢她活泼性子的那个人。
周宛瑜脸更红了,“没有,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它好看。”
林昭言笑了笑,并不揭穿。
周宛瑜就故意转移话题,跟她聊起了种花经,又从种花经聊到西北的风土人情。
正聊得热火朝天,守在院子门外的秋棠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姑娘,夫人身边的绿萼姐姐来说请您和林姑娘过去一趟。”
周宛瑜没有多想,很爽快地应了,又拉过林昭言的手,“带你去见见我母亲她们。”
林昭言知道正事终于来了。
成南伯夫人缪氏所居住的院子就连着清婉阁,走几步路便到了。
院子的风格是伯府统一的严谨风,青灰色的墙面,连一株花都没有,只有西面院墙旁中了一株红杏。
周宛瑜拉着她往里面走。
走得近了,发现硕大的庭院中间跪着两个身着绯色春衫的小丫头,额头抵着青石地面,身子犹如寒风中的秋叶瑟瑟发抖。
该是哪两个犯了错的小丫鬟。
林昭言从她们身边走过,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她好奇多看了一眼,赫然发现那两个丫鬟的背上早已经透染了鲜血,不过因穿着红色的衣服,在远处并看不太真切。
而她们瑟瑟发抖的原因,恐怕不是被吓得,而是这身子扛不住了。
林昭言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今日是成南伯府邀请她来坐客,按理说就算丫鬟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能当着客人的面发发落,可缪氏非但没想着隐瞒,竟然还让这两个受了伤的丫鬟如此光明正大地跪在这里,摆明了是不在乎她的看法。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屑于与建安侯府打交道还是说她本身性子太过狂妄,并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都觉得缪氏此人不是个值得深交的,林老太太想巴结利用成南伯府,指不定最后谁被谁给利用了呢!
周宛瑜像是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拉过她的手视若无睹地往前走,走得远了,才道:“不过是两个不知死活的丫鬟,你别管。”语气轻飘飘的,一点没有当初在宫里要救七皇子的心善和怜悯。
林昭言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周宛瑜,或者是,好好认识一下成南伯府。
正屋的布置摆设同院子一样,严谨简洁,沉闷的红木家具、清一色的四方桌椅,厅堂内连一般的松石摆设都没有,只正中悬着一副黄山迎客松的会画。
真是衬极了缪氏的性子。
缪氏就坐在上首等她们。
穿着明紫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梳得一丝不苟的朝凰髻,髻上插着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一个典型的贵妇。
她听周宛瑜说过缪氏的娘家是苏北有名的大户,是当年周老太太费尽心机求娶来的,所以如今在侯府的地位很高,几乎说一不二,自然就让她流露出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
这一点跟侯夫人陆氏像得很。
只是陆氏当家讲究圆滑谁都不得罪,缪氏显然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这样的主母,下人的确不敢轻易犯错,但也得不到忠诚的心。
周宛瑜领着她上前给缪氏请安。
缪氏笑眯眯的,“宛儿总说要请林四姑娘来府中做客,可总也不得空,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林昭言回以一笑,没有多言。
缪氏吩咐丫鬟给她看座,又泡了茶来,客气道:“林四姑娘温婉稳重,宛儿能跟你交朋友是极好的,也能收收她那跳脱的性子。”
周宛瑜可不跳脱,她最多算天真烂漫。
林昭言知道缪氏是客气,也恭维道:“六姑娘活泼善良,才是难得的好性子。”
“哪里,上一次在宫里,若不是林四姑娘小心谨慎,宛儿可就要得罪那些宫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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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下,下章又有新人物出场,男的~
而且跟女主,有莫名关系哟!
至于有亲说萧岐心狠手辣,咳咳,那是有原因的。
而且,现在不心狠手辣,将来肿么体现他的纠结跟改变【只能剧透到这儿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莫名仇敌
这话说得倒是极对,倘若那天不是林昭言千叮万嘱不让周宛瑜说出实情,成南伯府是务必要得罪端贵妃的。
端贵妃的外家贺氏在宁夏、河南、川陕、西北一带都有势力波及,而成南伯虽在西北执管大军,终究是为人办事,只要贺氏稍稍动点手脚,根基尚稳的成南伯府就要遭受波折,虽不至于有太大影响,总是要头疼好一阵子的。
这也是为何命妇们并不管朝堂之事,却也要不断出去应酬交际的原因。
内宅间的关系,反应的就是庙堂上的关系。
林昭言不知道缪氏这么说有什么目的,于是只笑笑不答话。
缪氏让丫鬟端了些小点心上来,趁林昭言没有防备专心吃着的时候,突然问道:“听说昨儿个宫里出了大事,前朝沈将军之女沈忠凌被箭射中,而林四姑娘你也差点回不来了。”
林昭言怔了下。
周宛瑜嘴里塞着桂花糕,鼓鼓囊囊道:“是啊,今晨我听到这个消息吓了好一跳,昨儿个我祖母突然晕倒了,我母亲和姐姐们忙着照顾所以没去,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儿。”
林昭言想了一会儿,道:“我只是不小心跌落山坑,并未有什么大碍,至于那位沈姑娘为何中箭,我并不清楚。”
缪氏似是很可惜的样子,“传闻那位沈忠凌之所以被从西南召回盛京,是因为太后有意要将她赐婚给三皇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叫人意外了!唉,看来这皇家果真是沾不得啊!”
林昭言微微错愕。下一秒却又立刻明白了过来。
如今太子驾薨,三皇子夺嫡希望很大。建安侯府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不少人上门攀关系,可都被林老太太委婉谢绝了。
她是不想要引起皇上的怀疑,但她却又主动巴结成南伯府,其中关系的复杂并不是林昭言一介女流能想得通的。
可是她却清楚的看出了缪氏的态度,姑且不论她刚刚那番话是真是假,可她说得如此直白,摆明了是不想要跟皇家,不想要跟建安侯府扯上什么关系。
她应该是知足常乐。只想做个忠臣权臣吧!
而她刚刚提到七皇子那件事,是想要告诉她,跟周宛瑜做朋友可以,但仅限于个人关系,不能牵扯到家族利益。
林昭言突然觉得缪氏虽然雷厉风行,却真真是睿智明理,对事物的把控分析非常到位,拎得清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也是真正疼爱自家儿女。
不像林老太太,当真称得上“伪善”二字。
但林昭言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是假装没听懂还是暗示缪氏她会回府将她的意思带给林老太太?
好在这时候有丫鬟进了屋子,对缪氏道:“夫人。那两个丫鬟终于招了,说是八姑娘命她们那么做的,说是为了芳姨娘。一片孝心。”
周宛瑜在林昭言耳边小声解释,“这两个丫鬟偷我母亲屋子里的东西拿出去卖。被我母亲当场逮到了,先前怎么都不肯招。我母亲命人用藤条抽了几十鞭后她们还是嘴紧,刚刚就让她们跪在厅前,膝盖下放了碎石,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起来,没想到居然是八妹。”
周宛瑜的声音听起来虽不至于幸灾乐祸,但也没有丝毫怜悯同情。
林昭言也没有什么同情,毕竟下人偷盗主人家的财物,就算主人家不处置,闹到官府也是死路一条。
而且偷鸡摸狗这种事,真心恶心人。
她只是奇怪,周宛瑜对这事的态度。
随后就又听周宛瑜道:“八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之前母亲也忍着,打算给她机会,毕竟芳姨娘是母亲院子里出来的,谁知道她越发不收敛,竟偷到母亲房里来了,若再不给点教训,她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原来如此。
林昭言忍不住笑了笑,她还挺喜欢周宛瑜这样的态度,对待敌人,就是不能心软。
“把八姑娘和芳姨娘给我叫过来。”缪氏开口,虽不严厉,却有一股骇人气场。
看来这位周八姑娘和芳姨娘要倒大霉了。
“母亲,那我就带昭言姐姐先回去了。”周宛瑜对谁都好,就是不喜欢背叛了她母亲爬了她父亲床的芳姨娘,更不喜欢小家子成天哭哭啼啼的八妹妹。缪氏要处置她们,她连幸灾乐祸的**都没有,只是不想见到她们。
缪氏已经达到叫林昭言过来的目的,也就不留她们了,点头应好。
出了屋子,正好与那两个被搀扶着进来,双腿打颤连路都走不动的丫鬟打了照面。
看她们面色惨白、惊惧不安的模样,林昭言觉得她们恐怕命不长了。
“别怕。”周宛瑜握住了她的手,“我母亲虽然凶悍,却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你别担心。”
凶悍……
周宛瑜对自家母亲的性子倒是诠释的挺到位的。
“我没事。”林昭言冲她笑了笑,“这种事情我府中也有。”
周宛瑜便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走吧,我带你去府中四处逛逛,你别看好像挺沉闷的,其实也有宝地,只是你没发现。”
林昭言点了点头。
周宛瑜领着她往西侧走,很兴奋地跟她介绍:“西侧那边有一片竹林,竹子长得又密又高,可以在里面生火野炊,还可以玩捉迷藏,特别好玩!虽然现在不是竹子最嫩的时候,但也漂亮,要不我们叫上三姐她们来玩捉迷藏吧!”
“算了,看看就行。”林昭言委婉地推辞,到别人家来玩捉迷藏实在是不妥吧……
好在周宛瑜没有强求,拉着她的手一路向西面走去。
成南伯府虽没有小桥流水,却是有好几处石亭,周宛瑜跟她介绍说是夏日纳凉时用的,而且前方是一块大的空地,偶尔兴致来了还会搭个戏台子,请戏班子来唱戏。
这些娱乐活动是一般高门大户都会有的,林昭言也不觉得奇怪,认真听着。
走到一处八角凉亭的时候,周宛瑜突然顿住了脚步,扯了扯林昭言的衣袖,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这个亭子,曾经有个怀了身孕的丫鬟撞死在这里,据说每到夜晚的时候都能听到小孩和女子的哭声……”
林昭言:“……”
“我听人说,那个丫鬟是被逼死的,所以很冤,魂魄迟迟不肯离去……”周宛瑜又附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林昭言:“…………”周宛瑜你是专门把我喊来坑我的吧!
“在说什么这么神秘?”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
别说是林昭言,便是刚刚说话吓人的周宛瑜都被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尖叫,猛地跳了起来。
“说什么呢吓成这样?”那声音又好笑地开口。
周宛瑜望过去,惨白的小脸立刻浮上一抹红晕,怒气冲冲道:“大哥!你走路都不出声的!跟鬼一样,吓死人了!”
周家的大公子笑得更厉害,“你自己无聊要跟人家说鬼故事,结果把自己吓成这样。”
“我说的是事实,本来就有个丫鬟死在这里!”周宛瑜梗着脖子,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不要随意听信谣言。”周大公子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哼!”周宛瑜不服气地撅嘴,拉过林昭言的手,“昭儿,我们走!”
“昭儿?”周大公子眉心一拧,目光沉沉地朝侧着身,并不看清面容的林昭言望过去。
林昭言听到这声疑惑,在考虑要不要打声招呼。本来在内院遇见外男是要避开的,但人家既然主动开了口,就这么走了似乎极不礼貌。
她想了想,还是回身施了一礼,“见过周公子。”
周宛瑜在一旁介绍,“这位是我大哥周霆琛。”又对周霆琛道:“大哥,这位是林府的四姑娘林昭言。”
周霆琛的瞳孔猛然收缩,失声道:“林昭言?!建安侯府的那个林昭言?!”这语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大哥认识昭言姐姐?”周宛瑜奇怪地问道。
林昭言也诧异不已,她下意识地抬眸,便看到一张硬朗帅气的脸庞,五官周正、棱角分明,穿着一身黑色锦袍,看上去器宇轩昂,威武霸气,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这其实该是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在林昭言的眼里却觉得害怕和压抑。
对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属于细长深邃的类型,锋芒锐利,好似要劈开人心。
现在这种眼睛正看着她,其中有着**裸的排斥和厌恶,恨不得要将她杀之而后快。
林昭言的心“咯噔”一跳,她感觉到了周霆琛满满的杀意,她很怀疑如果没有周宛瑜在场,他就要上前扼住她喉咙,狠狠捏死她。
天,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还这么真实?感觉脖颈处真的火辣辣的痛,并且喘不过气来。
林昭言从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
便是陆言之,她也只是潜意识里隐隐的害怕,却并不妨碍她跟他正常对话相处,但这位周霆琛,她却是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想要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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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关系就是仇人哈哈【总感觉我是后妈这么幸灾乐祸】(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遇险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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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瑜……”林昭言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可话出口,还是止不住颤抖。
周宛瑜也发现了,奇怪道:“昭言姐姐?”
那边周霆琛已经敛下了杀意,恢复了一张温柔的笑脸,“怎么会?大哥同这位林四姑娘还是头一次见面,只是听名字耳熟。”
他虽然掩饰的极好,但林昭言分明捕捉到他说“林四姑娘”时的咬牙切齿。
这人该是有多恨她?
周宛瑜一根筋,没有察觉出不对,就笑着道:“没想到昭言姐姐这么有名啊!”
“是啊!她,很,有,名!”周霆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林昭言忍不住打了个颤,她有预感,她再不走,就要没命了。
“宛儿,你不是要带我去看竹林么?”林昭言努力镇定开口。
她这是预言,预言到了自己的未来,虽然看不真切,但恐怕就是被这位周霆琛掐死的。
她不由想起很久之前葬身火海的那个梦,难道说,那个梦预示的人并不是她?还是说因为她有所警醒所以那个梦没能实现,而她未来的新死法是被这位周家大少爷掐死的?
不,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成真!
“对哦!”周宛瑜点点头,又对周霆琛道:“大哥,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慢着!”周霆琛突然喊住她们。
林昭言的心又悬了起来。
周霆琛却是对着周宛瑜道:“我来内院就是找你的,镇南伯府的大少爷来了,说是之前避雨的时候你借了给她一把伞。他现在来归还于你。”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淡,而且看都不再看林昭言一眼。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压迫之感没有了。林昭言重重松了口气。
“他?他竟然亲自来?”周宛瑜脸色瞬间涨红,连耳根子也不可避免。
周霆琛点了点头。打趣道:“人家亲自来道谢才显出诚意啊,你不开心么?”
“我,我开心什么?”周宛瑜脸更红了。
林昭言在一旁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般伞这种私人物品不会外借,就算真是情况紧急借出去了,对方也只会记在心里,最多私下归还,根本不可能上赶着到人家府上来还,这不摆明了想要制造闲言碎语嘛!
想必这人是看上了周宛瑜。
林昭言再瞥见周宛瑜羞红的脸颊,看来她对那位借伞公子也很有好感。
她不由会心一笑。看来那位瓜叶菊公子已经出现了呢!
镇南伯府,镇南伯府……
那不是陆言之的母亲秦氏的娘家吗?
林昭言蹙了蹙眉,这都能产生联系。
“那……”周宛瑜有些抱歉地看着林昭言。
林昭言笑着道:“没关系的,正好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也想要回府了,你去吧,别让人家等得及了。”
这是一段大好的姻缘,周宛瑜应该要把握住机会的。
周宛瑜便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脸:“昭言姐姐你真好!”
林昭言失笑,“快去吧。让丫鬟送我出府就成,有马车等到外面。”
“好,就让我大哥送你出去吧,没关系的!”周宛瑜说完。也不等林昭言反应,一溜烟地跑走了。
林昭言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叹气,一想到要跟周霆琛这样好比罗刹阎王的人呆在一起。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开始紧绷。
“林四姑娘,请吧!”周霆琛却不再有任何不对劲。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请林昭言先走。
林昭言直觉摆摆手。“劳烦周公子了,只要请个丫鬟带我们出去就行。”
曼双也跟着道:“是啊,让丫鬟带我们出去就行了。”
曼双没有林昭言会预言的功能,却并不迟钝,刚刚周霆琛看向林昭言时的眼神凶狠又恶毒,她察觉到了危险。
周霆琛没有坚持,随便在路上抓了一个丫鬟过来给林昭言带路,却在林昭言松了口气转身离去的时候,在她耳边低语,“你等着,我一定会……”
他后面的话被风吹到了空气里,林昭言并没有听得清。
他一定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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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在丫鬟的带领下很顺利地出了成南伯府的大门。
她一迈出这地方,心里的压抑和沉闷顿时消散了大半。
林昭言转身望着庄严厚重的红木大门,明明是最常见不过的府邸外观,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在她眼里是那样的喘不上气来。
可能是她的心态问题又或者是成南伯府布置风格的问题,总之这个地方她不想再来第二次。
她直觉有危险。
而且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林昭言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曼双一上了马车便大喘气,“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姑娘,您可看到了那位周长公子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似的!”
林昭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到了。”
“是吧!”曼双找到了知音一般,眼睛顿时亮了,而后又奇怪道:“姑娘您说,咱们跟他肯定是第一次见面没错吧?怎么瞧他那眼神就跟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还是说,其实建安侯府同成南伯府上一代有恩怨?老太爷害死了老成南伯?”
林昭言:“……”曼双!你这么有想象力为什么不去写书啊!
“姑娘,您说为什么?”曼双不耻下问。
“……或许,他是习武出身,本就带着股杀伐之气。”林昭言这样解释,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并不是的。
周霆琛恨她。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但她清楚他恨她。恨不得要杀了她。
马车一路往回走,走得远了。林昭言的心也渐渐平复。
她不让自己多想,这种事情想多了容易进入魔障。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程,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林昭言掀开车帘朝外面望去,视线触及之处正是刘府的大门,那写着“奠”字的白灯笼明晃晃地扎着她的眼。
她仔细想过了,觉得还是应该去刘府看一看。
她不能继续逃避,让卢氏越来越恨她。
不管她怎么谨慎,这样一颗定时炸弹埋在身边总是不舒服的。她得赶快打消她的恨意。
实在不行,等到时机成熟,她还有后招。
这算是打个前战吧!
而且,刘文轩肯定也不希望她与他的母亲反目。
只要还有机会,只要没到迫不得已,她也不愿意与身边的亲人反目。
“好了,就在这儿停吧!”林昭言沉声吩咐车夫。
车夫还没来得及作答,只听“嘎达”一声,马车剧烈一晃。径自停了下来。
林昭言没坐稳,摔倒在了地上。
“姑娘!”曼双赶紧去扶她。
“四姑娘!咱们的马车不小心磕到路边的尖石,轮毂被磕坏了!”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语气有些焦急。“这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可怎么办呐?”
曼双将林昭言扶起来,也急了。“什么怎么办?尽量去修啊,难不成你要四姑娘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走在外面吗!”
林昭言拍了拍裙摆上的浮尘。给了曼双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缓缓开口。“你先不要着急,倘若一时半会儿修不好,那便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可以租赁马车的地方,我一会儿下府去看看舅母,也不着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马车赶到一边,这样挡在马路中间有碍旁人行驶。”
她的声音轻柔平缓,有安抚人心的功效,不仅曼双平静了下来,车夫也连“诶”了两声,“四姑娘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林昭言“嗯”了一声,拉过曼双的手道:“咱们先下去吧,否则车夫不好赶车。”
曼双点点头,扶着林昭言正准备下车,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问:“请问马车里面的是林四姑娘吗?”
林昭言怔了怔。
曼双高声应了是。
那人又道:“四姑娘安好,奴才是安平,我家公子说您倘若是马车坏了,不妨与他共乘一辆,他也正要去建安侯府。”
安平是陆言之的贴身小厮。
曼双一喜,“真的?那太好了!”
曼双之所以高兴有两点,第一她不想去刘府看望卢氏,总觉得姑娘会被欺辱。第二她不相信来历不明的马车,担心姑娘的安危。
她掀开车帘朝外面看过去,车窗外面站着的眉清目秀的小厮正是安平。
安平冲她笑眯眯的。
曼双也回以一笑,随后放下车帘,对林昭言道:“姑娘,咱们跟陆少爷一道儿走吧!”
林昭言却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曼双有些不解,“外面的马车来历不明,谁知道靠不靠谱,至少陆少爷咱们认识,大家都是一家人,马车坏了顺道送一回也无可厚非。”她以为林昭言担心声誉问题,可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便是实在不成,我们就等一等,让陆表哥去侯府知会一声,再派一辆马车来。”林昭言淡淡应道。
她很谨慎,任何一个可能会造成影响的事她都不能冒险。
曼双一想,觉得有理也就不再坚持。
她正要回绝了安平,不远处的外面突然传来了马匹阵阵的嘶吼,还伴随着行人被惊起的尖叫。
曼双挑帘看去,只见一匹脱了缰的黑马正横冲直撞地朝这边冲过来,一路惊起行人无数,掀翻了路边若干小摊。
惊马嘶鸣,叫声直渗入人心,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
而它的正中方向,正是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无疑。(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暧昧
“四姑娘,曼双!你们小心!”安平急得在外面大吼。
曼双脸一白,“姑娘!有马冲过来了!咱们快下车!”
林昭言也被吓得不轻,抓过曼双的手就道:“一起跳下去!”
两个人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也顾不上狼狈不狼狈,直接在地上滚了几圈。
林昭言怕曼双不懂得保护自己头会受伤,手一直包着她的后脑勺,结果不下心磕到了地上,碎石一划,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但她已经顾不上有多疼了,忙站起身将曼双拉起来赶到安全地带。
这时只听到一声惨烈的马叫声,林昭言循声望去,才发现那匹发了狂的黑马已经倒在了地上,它的肚子上插了一把匕首,不断地往外喷着血。
而它身边站着的,赫然是一袭白衣飘飘的陆言之。
俊眸黑发,仙姿蹁跹,他一身白衣,纤尘未染,此时在五月暖阳下,如一块上好的美玉,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不仅是路上的行人,便是林昭言,也一时间看痴了。
“你没事吧?”等到她回神,陆言之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她还是有些愣愣的,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陆言之上下打量了她,待视线触及到她的左手掌时,眉心即刻拧起,“你受伤了。”
本一直在发呆的曼双听闻此言,连忙看过去,当即尖叫道:“姑娘,您手在流血。怎么办,您的手在流血!”她都快要吓哭了。
林昭言安抚她。“别怕别怕,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不疼。”
是真的不疼,或许是痛到麻木,或许是,其他什么事转移了注意力。
陆言之心里紧张到不行,很想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一番,但知道这会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而林昭言最讨厌流言蜚语。
他不想让她厌恶。
“曼双,你快点带你家姑娘去刘府包扎一下,他府上应该有急救的东西!”陆言之沉声吩咐。
曼双连连应是。
林昭言却道:“不必了。还是去医馆吧!”刘府近来都自顾不暇,她本是打算去看望他们,不是要去添麻烦的。
“可是……”陆言之还想要说。
林昭言却打断他,“谢谢陆表哥关心,我是真的没事,用丝帕先止住血就行。”
“那我同你一道儿去医馆。”
林昭言这次没有推脱拒绝,或许潜意识里是想要谢谢他刚刚的救命之恩。
车夫早被吓破了胆,跌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昭言让曼双将他扶起来,安抚他道:“你别怕。没事了,你现在先回府同我母亲知会一声。”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意外,不要几个时辰就能传的满盛京谣言乱飞,这件事必须要及时告诉刘氏。让她做好危机公关处理。
车夫见林昭言一介女流都这样镇定自若,再看看曼双,虽然脸色苍白。但也相对平静,不由自惭形秽。忙爬起身应了好。
林昭言的脚其实也崴了,被曼双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陆言之的马车而去。
上车是件麻烦的事情。曼双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林昭言自己也爬不上去。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陆言之突然伸出手扶住林昭言的手臂,柔声道:“我扶你上去。”
感觉到隔着衣衫传来的热度,林昭言身子一颤,下意识地要挣脱拒绝,可转念一想她要是拒绝了该怎么上去,这种时候可不能逞能装酷,于是咬紧下唇,默默点了点头。
在陆言之的帮助下,林昭言顺利上了马车。
曼双也跳了上来,扶着林昭言往车厢里面走。
陆言之也上了马车,吩咐安平去最近的医馆。
这是一辆单架青帏套马车,是专供单人乘坐的,并不分外厢内厢,所以林昭言她们必须跟陆言之面对面。
马车虽小,可是五脏俱全,车垫上不仅有柔软的皮草垫子,空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暗柜,打开里面放了许多东西,有书籍、有药箱、有笔墨纸砚甚至还有瓜果蜜饯。
“这是霈儿备在马车里的。”陆言之见林昭言盯着里面瞧,以为她是看上了里面的吃食,便开口解释,又指着一叠玫瑰酥问她,“你要吃吗?”
林昭言摇摇头,“不吃,谢谢。”她纯粹是好奇这么小的柜子里是如何能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陆言之也就不再说,盯着她被丝帕包好但还是不断往外渗着血的手,心里疼得发酸,终于忍不住道:“这儿有药箱,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意外的是,林昭言这次没有拒绝,连犹豫都没有,很爽快地应了。
想来,也终于过了麻木的时候,开始发疼了orz~
陆言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她包扎的丝帕,然后将她的手放置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轻声道:“就这样搁着别动,一会儿我帮你上药,可能会有一点痛,你要忍耐一下。”
林昭言点点头。
陆言之说话间的热气全都喷洒到了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清香,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一点都没有觉得排斥,反而觉得暖暖的。
手轻轻搁在他料子质地上乘的衣袍上,看着自己的鲜血顺着手背滴答滴答流淌渗入进去,心里竟微微恍惚。
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陆言之在认真替林昭言包扎,怕弄疼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林昭言怔怔地看着一处地方发呆,始终没有喊疼。
曼双也凝神屏气,死死地盯着陆言之帮林昭言包扎的手瞧。
这气氛安静地近乎诡异。
甚至,有一丝丝粉红的暧昧在空气中流动。
终于,陆言之替林昭言包扎完毕,“好了,不疼吧?”
林昭言回神,盯着他被血透染的地方,呐呐道:“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
陆言之能明显感觉到林昭言和善了不少的语气,他神色一喜,忙道:“不碍事不碍事,只要你没事就好,衣服不重要。”
林昭言颤了下,而后尴尬地笑了笑,退着坐回了原位。
她心里是有些恼怒的,就因为陆言之救了她,所以她就对他有好感了?
英雄救美的设定又老土又不靠谱好不好?
林昭言开始垂下脑袋不说话。
陆言之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他明显能感觉到林昭言刚刚对自己有所改观,怎么又恢复成这样爱搭不理的呢?
难道说,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妹妹就如此重要?重要到,她可以为她放弃自己喜欢的人?
诚然,要说林昭言现在喜欢上他是不现实的,但只要不厌恶了,有一丝好感就算成功,因为这一丝总会变成十丝,十丝就会变成喜欢,最后慢慢的,她一定会爱上他。
可如果她一直钻牛角尖,认为自己妹妹喜欢的东西不能抢,那他跟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陆言之心里郁闷,上一世林若言早就在那次寿宴不久后接受不了打击自戮了,所以她根本妨碍不到他跟昭儿。
可是这一世,因为他一时心软救下了林若言,命运的轨迹也开始偏离。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像任由刘文轩一样,任由林若言去了!
车厢内又开始安静,不过这次不是暧昧,而是压抑。
过了许久,陆言之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首先开口,“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林昭言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他是在说那匹受惊之马的事。
其实她也看了出来,那匹马突然出现并不是意外,摆明了是冲着她而来的。
“应该没有。”林昭言这样说道。她的确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但是,一想到那位周霆琛的眼神,她就浑身发憷。
可能会是他吗?如果真是他,他的动作怎么会如此之快?是真恨透了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可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究竟是谁恨她恨的要她死?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陆言之见林昭言表情不对劲,沉声问道。
林昭言想了想,最终还是咬唇道:“没有,我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她不是不信任陆言之,而是说出去也没人信,谁会相信一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甚至从未见过面的男人要置她于死地?
陆言之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不肯说罢了。
他想如果这是前世的昭儿,一定早跟他商量了,而这一世的昭儿,却自主独立得可怕,性子看似一样,实则差之千里。
为什么?难道说他重生了,昭儿也重生了?
可是不对啊,她若是重生了怎么可能不认识他?怕对他不是漠然而是恨之入骨吧?
可她若是没有重生,为什么性子会变了这么多?
陆言之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一点。
他突然又想到今日来找林昭言的真正目的,立刻皱下眉道:“你昨日是不是在宫里不见了?”
林昭言诧异地抬眸,这件事情并没有传出来,如果不是像缪氏有心去打听,谁会知道?
陆言之昨日就在宫里,他还要去打听做什么?
她还没有想通,陆言之又扔了句更让她诧异的话,“昨日,你是不是和萧歧在一起?”
瞧见林昭言猛然瞪大的双眼,陆言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果然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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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互相坦诚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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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说什么。”林昭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冷下脸道:“陆表哥,这种毁人清誉的话还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与那萧歧在一起?”
“昨夜你没有回府,他也没有回府,而等你回府了,他也过不久就回了萧王府。”陆言之盯着林昭言,一字一句地说道。
别说是林昭言,便是曼双都吓了一跳。
表少爷,表少爷这是在监视姑娘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林昭言的指节都发了白,从后背爬上一阵又一阵的凉意。
任谁得知有个人在暗处一直监视你,那感觉都不会好过吧?
“陆言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昭言胸闷得厉害,恨不得现在就跳下马车,亏她先前还感谢他救了她!
陆言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一定会惹得昭儿厌弃,但是他太害怕了。
现在有许多事都跟上一世不一样,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昭儿会提前同萧歧有牵扯他也完全没有料到,一想到上一世的种种,他心里的惧意就铺天盖地。
昨日他听说了这件事,是真打算去宫里找她的,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进宫去找人,一个不慎,找不到昭儿还会把成国公府赔进去。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到昭儿回了府,等到天色大亮。便打算寻一个借口去建安侯府打探情况,谁晓得会碰到了昭儿遇袭的事情。
“那萧歧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跟他有任何牵扯。”陆言之僵着脸答道。
林昭言冷笑一声,“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却清楚,陆言之你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说得太严重了,曼双扯了扯林昭言衣袖,呐呐道:“姑娘……”
林昭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她稳下思绪,对着脸色煞白的陆言之道:“陆表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懂得尊重二字。”
陆言之莫名其妙地喜欢她,她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总不能拿着剑抵着他的脖子说“你不准喜欢我”,她没有资格,也何其可笑。
只希望,他能够懂得最起码的尊重,能够给她空间,不要让她觉得自己做任何事的时候背后都有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
那太可怕了!
“……对不起。”陆言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上一世他仗着她对他的爱肆意妄为。无所顾忌,便是觉得她为了他的前程牺牲也理所当然。
直到如今,直到如今他方才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因果报应。
林昭言没有回话,车厢内的气氛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偏了偏头,对曼双道:“让车夫停车吧!”
“姑娘!”曼双吓了一跳。虽然她也觉得这车厢内的气氛怪异得可怕,但现在下车也不是办法。
难道她们要自己走去医馆吗?
“我只是担心你。”陆言之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暗哑。不过尚算镇定,“如果你不喜欢。以后不再会了。”
林昭言咬着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有一个人这样喜欢她,她该是觉得温暖的,可对方是陆言之,注定不可能。
于是她冷漠道:“我不喜欢,很不喜欢。我希望,今后我们只是最普通的表兄妹。”
陆言之身子一颤,随后垂下眸,用尽毕生最大的力气点了点头,“好。”
“之前种种,我们都当做没发生过吧!”
“好。”
“以后,你也不要做一些让我困扰的事。”
“好。”
“……”
“……”
就这样沉默着,一路无话。
医馆很快就到了。
看了大夫,大夫说脚上的伤不严重,只是扭伤,稍微养几日就好,手上的伤比较严重,被石子划破了手背,深可见骨,不及时治疗手都要废了,不过就算这样,将来也要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大夫说着,很是可惜的样子,“多漂亮的手啊,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陆言之心里也一抽抽的疼,“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没有任何药膏可用?”
大夫沉吟片刻,“也不是没有,不过代价昂贵,且效果也不见得太好,最多就是使疤痕淡一些。”
“是什么办法?大夫您尽快说!”陆言之有些焦急,甚至不惜上前抓住了大夫的衣领。
那大夫捋着胡子道:“天山雪莲制成的膏药,每十日敷一贴,有美容养颜的效果。”
天山雪莲只有西域那边才盛产,只有每年西域大使进攻,大燕国才会得一两株,那还是在皇宫,只有太后和得宠的妃子才有。
林昭言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是在手上,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你们莫要弄得好像没命了一样。”
大夫也跟着笑言:“这位姑娘倒是看得开!”
林昭言向来不在乎皮相之类的东西,她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便是破了一点皮也惹人怜惜。
可是陆言之却不,他心疼的很。
但他刚刚答应过林昭言今后不会令她困扰,于是面上不说什么,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同大夫道谢后,便带着林昭言往建安侯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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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有些暗了,晚霞透染了半边天,马车在最后一丝夕阳余晖下缓缓驶入了八灯巷的建安侯府。
刘氏和林若言侯在府门外等着,看到林昭言下了马车,眼睛顿时亮了。
林若言急忙几步扑过来。忧心道:“林昭言你没事吧?我听车夫说了,怎么会遇上那种事?”
刘氏也跟着迎了过来。眉宇间隐含着担忧。
林昭言不想让她们担心,便回道:“意外而已。我无碍的。”
“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小心谨慎,这一次幸好没什么大碍,否则你出了事,你让你父亲怎么办?”
刘氏说的没错,上一次她在宫里出了事,林琛都能不管不顾地闹进宫,可见他是极爱她的,今日她要是出了事,父亲该怎么办?
林昭言越想越后怕。后背沁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这是个单纯的意外也便罢了,但倘若这是人为,她该怎么避开?
周霆琛,周霆琛,他到底跟她有什么仇?
“呀!你手受伤了!”林若言突然叫了起来,又拉过她的手,急促道:“这个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林昭言敛下思绪,摇头道:“我没……”
“伤到了筋骨,若不及时治疗手就要废了。不过就算这样也会留疤。”陆言之淡淡的语声插了进来,打断了林昭言逞强的话。
林若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言之表哥?!”
刘氏也蹙了蹙眉,“言哥儿?你怎么会……”看这情景。分明是言哥儿送了昭儿去医馆还又把她给送回来了。
林昭言一瞧就知道车夫忘了跟刘氏禀告陆言之的事情,她有些尴尬,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陆言之便道:“只是在路上无意间碰见了。至于那匹马我可以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置四表妹于死地。”
他此言一出。林若言来不及吃味,刘氏来不及疑惑。全都瞪大了眼睛,错愕不已的样子。
“怎么会?”林若言不肯相信,林昭言不过是一介女流,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底是得罪了谁要这么害她?
刘氏好半天才稳下思绪,对陆言之道:“言哥儿,你确定?”
陆言之点了点头,“这件事无需表姑母费心,言之自会去查。”他肯定要查,查到了是谁所为,绝不会姑息轻饶!
刘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看了看林昭言,在想,难道是宫里的人干的?难道昭儿的身份被他们发现了,所以皇上想要杀人灭口?
她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昭儿的身份不明,当初宛妃入宫之初就被查出有身孕,偏偏才一个多月,也分不清到底是皇上还是林琛的孩子,是宛妃一口咬定这孩子是皇上的,皇上这才没有逼她堕胎。
可也是这孩子命中该有一劫,她尚未足月,便提前诞下了,皇上以为是宛妃和太医合起火来骗他,根本不信这孩子是早产,震怒下赐死了太医,也要将刚出生的昭儿赐死。
当初若不是太后心存不忍,又或是不敢造太多杀业,及时救下了昭儿,偷偷派人将昭儿藏了起来,后来又算计她嫁给林琛,昭儿现在恐怕早就死了,哪有这么“快活”的日子!
对,快活。
从前她一直认为是昭儿抢了若儿三房嫡长女的身份,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却要占了长女的优势,将来若儿处处都要跟她比肩,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不过慢慢的,昭儿越长越大,渐渐也透出几分乖巧,虽然她一心钻进牛角尖不肯给昭儿好脸色,但每当看到她小心翼翼地讨好,甚至说一句话都要斟酌顾虑再三,一点都没有若儿恣意快活的样子,她心里就隐隐的疼。
再怎么样,也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她就觉得,昭儿原本该是皇亲贵胄,天之骄女,在皇宫里尽享荣耀和富贵,却因为命运的捉弄,成了他们侯府被欺悔无视的姑娘。
现在,又要再遭受一次劫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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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男主的问题做了个作者调查,大家可以去投票。
感谢冬夜雨中漫步的打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