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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瑾萱     闺暖txt下载     闺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猫腻

    戏文开始上演了,因都是男人的戏份,唯一的姜皇后年纪又稍长,所以这整个一出戏凤清公子都没有参演。

    林昭言不甚在意。

    林若言磨刀霍霍,想着下一出得让他出来然后当众让他丢丑。

    倒是馨娘一脸落寞,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出戏落幕,第二出戏是李夫人点的穆桂英挂帅。

    李夫人出身盛京,据说其父亲曾是先帝手下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曾上阵杀敌还立过战功,将门虎女,爱听这出戏正常。

    林昭言先前在品轩居听过这出戏,主角正是凤清公子。

    戏开场了,她默默等着凤清公子出场。

    “昭儿也爱听这出戏么?”耳畔突然传来李夫人的声音。

    林昭言回神,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李夫人失笑,“我瞧着你神情挺认真。”

    林昭言抿唇,有些窘,她认真那是因为认识唱戏的主角啊,就跟看电视似的,突然看到个自己认识的,那可不得认真关注。

    可她面上却恭顺道:“小女很佩服穆桂英的那份魄力和勇气,她真乃女中豪杰,是咱们女子的典范。”这话是真心的,她自己虽没什么本事,但很欣赏武艺超群,敢上战场与男人对战的女子。

    李夫人失笑,“真是小女儿家的想法。”

    “夫人何解?”

    “敬佩、折服,你们这些未经历过人事的小姑娘大多是这样的想法,觉得一个女子能做到那样的地步委实厉害,却不知道这背后的辛酸和苦楚,若你长大了,尝过人生百态,就会明白,穆桂英这一生做遭受的苦楚未必就有咱们这些内宅女子多。她所经历的痛也不过是身体上的,所要做的努力也只是勤练武艺,一旦成功就尽享尊荣,可咱们内宅女子,耗尽了一生的心血,你成功了是理所当然,你失败了是没有本事,所以,我是羡慕她,羡慕她活得潇洒恣意。”

    李夫人这一段话说得林昭言一愣一愣的。

    羡慕?羡慕一个整天在战场上厮杀。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女子?

    她只是赢了,在战场上死去的人千千万,若穆桂英也死了,谁还会羡慕?

    内宅虽充满了勾心斗角,但至少安逸舒适,只要你不争,未必就轮得到你出事。

    她不太理解李夫人的想法。

    或许真的是她太年轻了,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深奥的含义吧!

    李夫人笑了笑,也不想跟她深入探讨这个话题。只道:“听戏吧!”

    林昭言觉得李夫人不会莫名其妙跟她说这么一段话,她肯定有什么深沉的含义。

    但是她想不通,也就没让自己多想,而是认真去听看台上的戏。

    穆桂英已经出来了。透过浓墨重彩的妆容依稀可以看到凤清公子的神韵。

    戏正讲到穆桂英与杨宗保的阵前交战。

    穆桂英一袭红衣装扮,头戴翎羽头盔,光就往那儿一站,都不需要做什么动作。端的是英姿飒爽、气度非凡。

    凤清公子虽是男生女相,但毕竟是个男子,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环绕。

    难怪盛京的梨花帮都要将他挖过去。

    的确是个妙人儿。

    “人品不怎么样。戏倒是演得不错。”林若言在一旁小声嘀咕。

    林昭言对她无语,人家凤清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招惹她了。

    她又下意识地朝馨娘看过去,只见她依旧是低垂着头,不过不像第一出戏的时候那般心不在焉,像是在细细聆听,唇边似乎还挂着一抹与有荣焉的笑意。

    看来果真是有猫腻。

    她心里默默记下,然后转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听戏。

    穆桂英手持一柄银色长枪,枪头下缀着红色枪缨,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凛冽的寒意,再配上穆桂英身穿的红色戏服,一副威风凛凛、万夫莫开的架势。

    只见他身子往后一倾,避开了杨宗保的袭击,随后身子猛地一跃,长枪直刺杨宗保的喉头。

    林昭言看得入迷,心都揪了起来。

    林若言亦是,甚至忘了手里还抓着一把花生仁儿,她之前想将这些花生仁儿撒到台上去。

    “这演穆桂英的戏子是谁?端的是好身段好气势,看这眼神中的杀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跟‘杨宗保’有血海深仇呢!”席间一位夫人忍不住惊叹道。

    其余几位夫人也纷纷应和。

    刘老夫人笑了笑,“这是老大媳妇操持去办的,说是品轩居里最有名的名角儿。”

    江氏闻言,笑着点头,“的确,这花旦其实是个男人,穆桂英挂帅是他的拿手好戏,我听说他已被盛京的梨花帮高价聘走了,这约莫是他在延陵最后一场表演了。”

    席间有一位爱听戏的夫人也跟着道:“这男身花旦单名一个凤字,又因人清如风,外头都称之为凤清公子,听说他被梨花帮挖走之后就不大外出唱戏了,晚辈们也是托刘老夫人的福,竟还能再听他唱一出戏。”

    众人皆应和。

    刘老夫人笑着推辞。

    大家都和乐融融的。

    林若言从惊叹中回神,啧啧称奇,“这娘娘腔刚刚可吓死我了,那眼神,跟真要杀人似的。”

    林昭言无奈失笑,虽然她也觉得凤清公子刚刚那一枪的确气势逼人,并不像是在演戏。

    而且,受薛慎之的熏陶,她能够清楚地看出来凤清公子的底盘很稳,弯腰又起来的时候脚步几乎动都没有动一下,持长枪的手也力道稳健。

    一般人或许不会觉得如何,但林昭言却清楚,凤清公子,会武功。

    没想到瞧着弱不禁风,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馨娘则一直缩在角落里,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可当她听到林若岩说得那句话,身子还是狠狠颤了下,眸中甚至有泪光闪烁。

    当然,这一切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发现。

    一出戏很快就演完了,戏子们谢幕就忙着下场。

    刘老夫人喊住他们,命丫鬟额外赏赐了凤清公子一百两银子。

    凤清公子毕恭毕敬地道谢,又恭敬地退了下去,神色间未见有一丝波动。

    之后又演了几出戏,等到天色渐晚,大家酒足饭饱,才正式结束了演出。

    刘老夫人对他们的表演很满意,宾主尽欢,和乐融融,甚至还顺带着帮忙解决了外孙女的婚事,她一高兴,赏赐下去了许多东西。

    延陵刘府别的不多,唯那银子,多得用不完。

    借用一句经典的话“穷得只剩下钱了”。

    送走了客人之后,刘老夫人让丫鬟将林昭言的那些礼物都送到春花阁,自己则拉过她,笑眯眯道:“那位李夫人对你很有好感,昭儿,改日有空约个时间,同她家的那位二公子见个面,如何?”

    林昭言支支吾吾的,“外祖母,其实,其实我祖母已经帮我在盛京相看过一个人家了,就等着回京之后商讨定亲的事呢!”

    “什么?”刘老夫人眉心一敛,“你母亲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那是因为这件事祖母只给我透了口风,母亲并不知晓。”林昭言面不改色地撒谎。

    刘老夫人的神色瞬间落寞了下来,“可惜了,那位李二公子听说很不错的。”

    林昭言默默吐槽,这世上不错的男子实在是太多了,难不成每一个还都得娶她?

    她安慰刘老夫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谁知道刘老夫人却突然说:“谁说没有办法?这不是还没有定亲么?这位李二公子你先看,看着好了,直接在延陵定了亲,反正你母亲在这儿,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祖母做主了?届时回了盛京,就说你已经定亲了,他们难不成还能把你给吃了?”

    刘老夫人说得眉飞色舞,林昭言却听得囧囧有神。

    那什么,“外祖母……”

    “好了就这样吧,我可不能再听你们母女忽悠了,否则年纪大了,再要寻一门好亲事就难了。”刘老夫人直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林昭言完全明白刘老夫人的好意,她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不过她回去之后,却第一时间找到林若言,请她那天帮忙去搞破坏。

    林若言最喜欢这种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了,很欣然地点头应允。

    曼双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这两姐妹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瞧那神情显然又是在商讨干什么坏事。

    曼双扶额长叹。

    她觉得自从来了延陵之后,自家姑娘就变了。

    呜呜呜,还她那个乖巧懂事、温顺守礼的四姑娘!

    “咦,曼双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关公呐!”林若言一回头看到曼双,就忍不住打趣。

    曼双:“……”听听,五姑娘也越来越损了。

    “曼双,你有事么?”林昭言见她手里捧了个盒子,就问。

    曼双才总算想起来正事,忙上前道:“姑娘,这是奴婢清点各府送来的礼物中发现的,礼物单子上,并未记录在内,奴婢瞧着蹊跷,就拿来问问您,看怎么处理。”

    大户人家对收礼物也是有讲究的,每一件礼物,是什么,谁家送的,都要记录在册,这样才能分清各府的态度,也方便日后的来往。

    曼双胆大心细,林昭言将这件事交给她全权处理,她既说是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有问题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秘密

    “多出来一样东西吗?”林昭言去看那盒子,很简单大方的红木方盒,还挺大的,需要两手才能抱住,四四方方,上面什么花纹图案都没有,打磨的很光滑。

    这年头送礼也讲究,一般大户人家送贵重物品,放置礼物的盒子也是一定要衬得上这件物品的,至少也要刻上几朵花,那夸张的都有镶嵌珠宝的。

    而这个盒子,一看就是专门来放置琐碎之物的,绝不会是哪家的夫人送的,所以不可能是曼双记录的遗漏。

    “是,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入礼物中的,明明奴婢先前清点的时候还没有。”

    “这就奇怪了,这么大一个东西,也不像是有人无意遗漏的。”林昭言皱了皱眉。

    “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先打开来看看是什么再说呗!”林若言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跃起,然后捧过了曼双手上的盒子。

    “哎哟,还挺沉。”她用手颠了颠,评价,“如果不是石头那就是好东西。”

    “你先别动……”林昭言还没来得急阻止,她就已经将盒子打了开来。

    瞬间,屋子里流光溢彩。

    林昭言和林若言离得近,眼睛都被晃了下。

    她们偏过头揉眼睛,就听曼双大喊,“天呐,姑娘!全是珠宝首饰!”

    林昭言和林若言赶紧再去看。

    果然!

    这盒子里装得,那些金光灿灿,珠玉生辉,闪瞎人眼的东西,不是金银珠宝又是什么!

    满满的一大盒子,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箱子,竟然全是珠宝!

    这年头,想要买上这么成串成串的珠宝。那要没有一点势力,光凭有钱是不可能的。

    这盒子里面,珍珠、红宝石、祖母绿、金水菩提、和田玉等应有尽有,甚至还不是原石,而是已经串成了耳坠、手链、项链之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珠宝行都打劫了。

    不,珠宝行都未必会有这么多贵重的珠宝。

    简直太夸张了!

    “这到底是谁送的啊?!”林若言也被震惊到了,手伸进盒子里去抓那些珠宝,以此确认真实感。

    触手冰凉。结果说明,这不是做梦,天上真掉下一箱子珠宝来了!

    但凡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对华丽珠宝首饰心动的。

    林若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姐姐,你送窜链子给我,我喜欢那串坠着祖母绿宝石的链子!”已经完全将这些来路不明地东西归为己有了。

    废话,傻子才会追究谁送的,难不成还送回去啊!

    林昭言却不这么想。

    无功不受禄。好端端地从天而降一小箱子贵重珠宝,她心里慌得很呀!

    “曼双,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发现的啊?”

    曼双也被震惊得不轻,缓了半天才道:“就。就是刚刚不久,这么大的一个盒子,按理说很扎眼,可奴婢分明记得丫鬟将礼物抱到春花阁的时候还没有。但等奴婢送了那些丫鬟出门,再回去清点的时候,它就在了。”

    诡……异……

    林昭言脑袋上空只飘过这两个字。

    “将东西收好。一会儿交给母亲处理。”林昭言下了结论。

    “为什么?”林若言却一把抱住盒子,不情不愿,“这肯定是有人特意送给你的,只是不想让你知道而已,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林昭言不理睬她,上前要将盒子抢过来。

    林若言自知没有立场干预,索性气呼呼地撒手。

    这一下倒是林昭言预料不急,盒子没接住,瞬间掉落在了地上。

    伴随着三道惊呼,珠宝首饰撒了一地,同时,也从里面轻飘飘地落下一张纸。

    林昭言一愣,果断拿起来看,只见素白的一张纸上,只轻飘飘地写了几个大字“珠宝赠佳人,祝生辰愉快。”

    林昭言就联想到在盛京的时候曾经收到过一株天山雪莲,那字迹是记不清了,但语气是一模一样的。

    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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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深露重,白霜渐浓。

    夜晚的风泛起阵阵凉意。

    天色已经全黑了,各处院落也已经落了钥,林昭言编了个借口,跟房门康嬷嬷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得以出门。

    随行的还有曼双。

    曼双说这礼物刚收到就被她发现了,从她们讨论开始,再加上她来禀告的时间,前前后后不超过一刻钟。

    那个人未必就能走远。

    总之不管怎么说,她得尽力查一查,这个人到底是谁。

    三番四次送她贵重的物品,还从盛京一路送到了延陵,并且知晓她受伤,知晓她生日,甚至能悄无声息地将东西送达她的手里。

    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你沿着这条道走,我往这边走,看到可疑的人就把他喊住,这个时辰各院都已经落钥了,他一个外人混不进去,说不定还在内院候着找时机出去呢!”

    曼双点点头,其实她觉得这基本是无用功,能有本事将礼物悄无声息放进来的人,哪会等着让你来抓?不过她很能理解姑娘心里的不安,只好照做以安她的心。

    林昭言从春花阁往西的方向走,那边正好有道侧门。

    夜色正浓,天上没有几颗星子,月光也被流云遮挡。

    林昭言借着微弱的月色往前走,心就如同这月色一样,晦暗不明。

    她骗了曼双。

    其实她已经猜到送礼物给她的是谁。

    在盛京、在延陵,能有本事悄无声息把礼物送到她屋子里,又这么了解她动向的人,除了他,她还真想不出有第二个人。

    只是为什么呢?

    第一次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熟,他为何要送她那样贵重的天山雪莲。

    这一次,他们已经闹掰了,他却何其可笑地送了她一箱珠宝首饰。

    她实在不能理解他的做法,所以要出来问一问,因为她笃定,他一定就在附近,并不会走远。

    西侧门那边平日里鲜少开放,也没有守门的婆子,人少,绝对隐蔽安静。

    如果她去那儿等着,他或许会出来见她一面。

    那个时候,她就要问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林昭言这么想着,便有些迫不及待,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你家世清白,现在又成了千金小姐,是我配不上你。”

    走到西侧门旁边的一处小池塘旁时,林昭言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凤清公子?

    林昭言的脚步猛地一顿,他怎么还会在这里?

    他在跟谁说话?

    林昭言更诧异,又有一道声音随之响起。

    “不,不是的!公子,在我心目中您是最好的,您在我落魄的时候没有嫌弃我,还给银子帮衬我和我娘,您是最好的,您是全天下最好的!”略激动的声音,但作为身边熟悉的人,毫无疑问可以听得出来是谁。

    馨娘!

    居然是馨娘!

    林昭言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

    她是看出来了馨娘和凤清公子之间的不寻常,但没料到,深更半夜的,他们居然敢偷偷私会!

    林昭言几乎下意识地将自己隐匿了起来,她要听听他二人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总不会,也与三舅母“出轨”一事有关吧?

    想到这儿,林昭言的眉心蹙得更紧。

    凤清公子这个人物不简单,他要不是别有居心也便罢了,倘若他要是想利用馨娘对刘府不利,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学过武就是有学过武的好处,虽然薛慎之还没有正式教过她什么,但底盘稳了,力气足了,偷偷踩在假山石壁上偷听不费事。

    她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只听凤清公子叹了口气,继续道:“馨娘,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连累你,你知道我身上背负了什么,我是个连明日都没有的人,又怎么给你未来和幸福呢?你不必再执着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说完,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道:“这支簪子,还给你吧!”

    林昭言想起了白日的时候看到的那支竹叶青的发簪。

    原来真的是馨娘送的。

    馨娘的啜泣声随后响起,“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可这样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么?就要为了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去否认现在的所有吗?现在一切都为时尚早,我们未必就不能走到最后,就算,就算是今后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后悔和你在一起过,公子,我无怨无悔。”

    林昭言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馨娘说的话,她感同身受。

    “可我们不是可能没有未来,是一定、绝对、确切没有未来,那现在的感情还有什么意义?你现在的身份跟从前不同,从前你与你母亲相依为命,我可以自私地拉上你冒险,但现在,你是刘府的千金小姐,你的所言所行皆代表整个刘府,刘府的人何其无辜,我不能拉上他们一起冒险,便是你,又忍心吗?”

    馨娘没说话,林昭言知道她在挣扎。

    在所爱之人和刘府几百口人命之间挣扎。

    她想馨娘应该是被说动了,否则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应。

    不管不顾的人,是连一分一毫的犹豫都不会有的。

    那是飞蛾扑火的精神。

    馨娘不具备。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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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馨娘沉默片刻后,道:“我明白了,公子,我都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凤清公子的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落寞和不舍。

    馨娘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公子会忘记我吗?公子,我可以等你,等到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我……”

    “你不必等我了。”凤清公子的时候难得变得有几分冷漠,“馨娘,你不必再有任何执念,那都是毫无意义的。”

    馨娘却带着几分倔强道:“无论公子会不会忘记馨娘,馨娘都不会忘了公子,永远都不会,别说公子是去了盛京,就算公子是去了天涯海角,馨娘,也都会铭记永生。”

    凤清公子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林昭言却在假山后面听得频频蹙眉。

    这个凤清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听他的意思,他此次被梨花帮挖走去盛京原来是个幌子,他是要去盛京做大事的。

    没有光明和未来,又会武,难道,他是个杀手不成?

    林昭言赶紧打住了自己这些胡思乱想,管凤清公子是要去盛京干什么,只要他不会对刘府不利就行。

    “那馨娘,这就当做咱们彼此的最后一次见面吧,今后你要好好过日子,刘府的人都很好,相信你娘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很欣慰吧!”

    馨娘又低声啜泣了起来,“公子也不必担心,您之前对我们母女那样照顾,我娘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保护您的。”

    凤清公子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馨娘轻声道:“公子,再见了。”

    林昭言才知道,原来凤清公子已经离去了。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在馨娘走到假山池畔时跳了下来。

    “馨娘。”

    深黑的夜色中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影。馨娘被吓了一跳,夜色中的一张脸瞬时变得惨白。

    待到她看清来人的长相,脸色更白,血色褪尽。

    “四,四表姐……”她颤颤巍巍的,话出口,声音发抖,身子打颤。

    “我都听见了。”林昭言淡淡开口,说出了馨娘想要知道的答案。

    馨娘几乎要晕过去,下意识地就扑到林昭言面前说:“四表姐。不,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是我要将凤清公子喊出来的,他并没有想要怎么样,他马上就要去盛京了,他还有大好的前路要走,四表姐,求求你不要说出去!”

    这件事若被众人知晓,馨娘首当其冲。凤清公子背后有盛京的高人撑腰,未必就会如何。

    可被抓包了,馨娘第一时间竟然是想到凤清公子,而并非她自己。

    看来。她对凤清公子的确是真心的。

    林昭言叹了口气,先稳住她,“你别急,我并没有说要将这件事捅出去。若不然,直接去禀报了外祖母就行,何必要现身让你知道?”

    馨娘一愣。

    林昭言继续道:“我只是想要问你。凤清公子所做的这件事,确定不会对刘府有任何影响吗?”

    馨娘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林昭言眉峰一敛,“这么说你知道是什么事?”

    馨娘落寞地摇头,“我不知道,他没有同我说过,只是先前,我与我娘相依为命的时候,他常常会来帮衬我们,说他也有过饭吃不饱、衣穿不暖的落魄时候,所以他看到我跟我娘就会想到他自己,等到后来他发现我爱慕上了他,才告诉我,他是个没有以后的人,让我莫要喜欢他。”

    馨娘说得很真诚,也很伤心。

    林昭言相信她所言。

    “那你呢,今后也不会为了他做出危害刘府的事情吗?”林昭言又问,声音有些严厉。

    馨娘身子一颤,然后摇头,坚定道:“不会,绝对不会。”

    林昭言点了点头,视线落到她手里紧紧攥着的发簪上,“那你,将这支发簪送给我如何?”

    馨娘猛地抬起头看她,“为什么?”她很不舍。

    “把柄。”林昭言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这上头不是刻了凤清公子的字吗?”

    馨娘脸色又是一白。

    林昭言没逼她。

    许久,馨娘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簪子递到林昭言的面前。

    林昭言伸手接过。

    “可,可四表姐又如何能够让我安心?”馨娘也学聪明了,想要一个保证。

    林昭言了然地挑了挑眉,“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明日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馨娘追问。

    林昭言说:“去了你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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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言回到春花阁的时候,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

    她面对馨娘的时候很淡定,淡定的好像对一切都了然于心,将他们都握在股掌之中。

    其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她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就罢了,那还真无法理解馨娘对凤清公子的感情,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他的魄力。

    可她喜欢上了。

    并且也是一段看不到未来的感情。

    正是因为这一份同病相怜,她才会现身在馨娘面前,同她说了那么一段话吧!

    “回来了?没找到那人吧?我就说嘛,那箱珠宝给我们了就是我们的了,不要白不要,还去追什么呐!”耳畔突然传来林若言的声音。

    林昭言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春花阁门口。

    她苦笑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问林若言,“曼双呢?”

    “早回了,在屋子里等你。”

    林昭言点点头,想了想,从袖中掏出那支簪子,“给你,你不是想要么?”

    “馨娘做的簪子?”林若言一怔,赶紧将簪子接过来,一看簪头,赫然有个“凤”字。

    “你哪来的啊?”

    “凤清公子无意间落在后台了,有个丫鬟捡到后交给了我,我本是要去交给馨娘,但馨娘说,送给我了。”林昭言面不改色地撒谎。

    “哦。”林若言点点头,又好奇道:“那馨娘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送他簪子啊?他们之间是不是真有什么?”

    “八卦。”林昭言白了她一眼,“就是很简单的,馨娘从前落魄的时候凤清公子救过她,她送簪子只是表达谢意而已。”

    “哦。”林若言恍然大悟,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窃喜。

    至于为什么窃喜,她自己都不清楚。

    林昭言回了正屋。

    曼双禀告说并未看到可疑的人物。

    林昭言不甚在意,点了点头之后就让她退下了,不久之后自己也歇下了。

    次日,天空晴好,万里无云,林昭言依旧是用看书打发了一个上午的时光,期间让曼双去给馨娘传了话,要她午时三刻来春花阁寻她。

    等到了午时三刻,馨娘果然如期而至。

    “四表姐。”馨娘站在她对面,脸色发白,眼睑一片青黑。

    林昭言知道她不可能睡得好,作为秘密的一件事情被旁人知晓了,并且那人未必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恐怕,她心里对她还存着一丝丝的怨恨。

    所以,她得放她放下这份戒心和怨恨。

    “你来了。”林昭言收拾好了,就对她道:“走吧!”并不跟她说去哪里。

    馨娘也没有问,低垂着脑袋,很恭顺地跟着她出了门。

    还是依着和从前一样的办法,这次带上一个馨娘还要顺利许多。

    和林若言在老地方分别之后,林昭言便和馨娘坐上马车向城南出发。

    馨娘呆愣愣地看着她们两姐妹挥手告别,缓了半天神才道:“四表姐,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林昭言挑挑眉,“你看到了,其实每天我都是这样,我并不是跟若言去各府玩儿,而是去办正事。”

    “正事?”馨娘还是不解。

    “恩。”林昭言点点头,“其实我是要去城南的一间私塾学武。”

    馨娘夸张地睁大了眼睛。

    林昭言笑笑。

    馨娘瞬间明白了林昭言的意思。

    林昭言是怕她不相信她会替她保守那个秘密,便将自己的一个秘密也告知于她,那样,双方就都有一个“把柄”在手上,也就没有会出卖一说。

    馨娘知道是自己表现出来的不信任才让林昭言做出这样的行为,所以有些局促和尴尬,垂下头不知如何回应。

    林昭言也不说话,这种事情,她表现得越体贴越近人情,对方只会越惭愧和尴尬,还是得让馨娘自己缓过来。

    马车很快抵达了私塾,两个人下了马车,送别了车夫后,林昭言抬脚要往私塾走。

    馨娘及时拉住了她,垂着头轻轻开口:“四表姐,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请你相信我。”

    她的声音虽小,却很坚定,林昭言轻轻一笑,“我相信。”

    馨娘也抬头,冲她展颜一笑,“我也相信。”

    林昭言抿了抿唇,随后拉过她的手,朝她示意,“进去吧!”

    两人走到私塾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私塾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影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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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一更哟!

    本来昨天也打算双更的,只是下午有事去医院了,所以没赶得及,抱歉。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多么平凡的爱情啊

    “哈哈哈哈哈!”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爆笑声,“你们胆子也太小了吧,又没做亏心事,青天白日的都能吓成这样!”

    林昭言赶紧望过去,只见一袭青衫的徐修谨一手扶着门沿,一手拍着大腿在那儿狂笑。

    毫无形象可言。

    林昭言的心现在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此刻见徐修谨哈哈大笑的模样,简直想一掌拍死他。

    “徐公子,很好玩么?”林昭言深深吸吐了一口气,冷冷地对他道。

    徐修谨一愣,“生气了?”

    林昭言却不再搭理他,而是拉过馨娘的手,道:“咱们进去吧!”

    馨娘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林昭言往前走。

    徐修谨见她二人都不搭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林昭言绕过他进了院子。

    她可不信,徐修谨也是个练家子,而且凭他上次袭击萧歧的时候来看,他内力和耳力都很好,刚刚她跟馨娘在门外说话,他肯定是听见了才会故意出来吓她们的。

    对于这种无聊之士,她真觉得没什么交流的必要。

    萧歧也说过,远离徐修谨。

    徐修谨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朝堂生活太无聊了,他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诶,这位姑娘是谁啊?你上次可不就是因为带了一个姑娘过来才跟萧歧那小子吵架的么?你今日怎么又带了一个过来?”

    林昭言脚步一顿,心里有些恼火。

    萧歧这个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难道很光荣吗!

    “我乐意。”林昭言话出口,就没什么好气。

    徐修谨啧啧称奇,“瞧瞧,跟萧歧那小子呆久了,连语气都变得一模一样了!”

    林昭言一噎,转过身去狠狠瞪他。

    徐修谨缩了缩脖子。嘀咕,“昨天送了那么多银子还不奏效么,果然大户人家的小姐胃口就是大。”

    林昭言并没有听清,也不打算搭理他,而是去找薛慎之。

    薛慎之正在吃烧鸡,看到林昭言来了,很兴奋地招呼她,“昭儿来了,来来来,新鲜的烧鸡。还热乎着呢!陪我一块吃。”

    林昭言皱了皱眉,“一只烧鸡就把您给收买了?”

    薛慎之没明白,很无辜地看着她。

    林昭言偏了偏头,朝徐修谨示意。

    薛慎之恍然,却摆摆手道:“诶,你搞错了,这烧鸡不是他送的,是萧歧那小子送来的,说让我对你好一点。”

    萧歧……

    林昭言一怔。心跳漏了半拍。

    “他,他怎么会来?他人在哪儿?”她略有些紧张的问道。

    薛慎之啃了一口烧鸡,含混道:“送完烧鸡就走啦,你们俩现在这样。见面多尴尬啊,尽量避免呗!”

    林昭言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气恼。

    这是什么意思,昨日送她礼物,今日又收买薛慎之。三番四次撩拨她的心弦,却又不说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还玩什么欲情故纵吗?

    她林昭言才不会吃这一套!

    薛慎之又啃了一口烧鸡。继续龇牙咧嘴,“不错,味道真好,就冲这只烧鸡,今后我也要将我毕生的武学交给你!咱们今日就彻底结束扎马步的日子,开始正式学武!”

    林昭言:“……”

    她没想到薛慎之这么没有原则底线。

    可事实证明,薛慎之并不是那么没有原则底线,或者说是更没有原则底线,因为他并没有如口头所说,真因为一只烧鸡而对林昭言温柔和善了,反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誓不把林昭言折磨死不罢休。

    林昭言终于才明白薛慎之第一天对她说过的话,在真正的学武面前,扎马步神马的,那都是浮云啊浮云!

    林昭言这厢跟着薛慎之在学武,馨娘则一直缩在角落默默等她。

    徐修谨无聊,走上前搭讪。

    “嘿,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定亲啊?”典型的勾搭小女生的伎俩。

    馨娘低垂着头,不说话。

    徐修谨不放弃,又凑近了一点,“别那么拘谨嘛,我跟林昭言是朋友,你既是她朋友,那就是我朋友,所以,大家一起交个朋友嘛!”

    馨娘赶紧挪开了几步远,心里甚至有些害怕。

    她觉得,这个人好像精神有点问题。

    徐修谨不知道馨娘心中所想,开始吹嘘自己,“我跟你说,你别看我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其实我是很有文化很有内涵的,而且我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交个朋友?”

    “不了。”馨娘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随着徐修谨越凑越近,整个人如受惊的小仓鼠一样,直想刨个坑钻进去。

    可她越是这样,徐修谨越是觉得有趣,就越是不依不饶。

    于是整个下午,林昭言在被薛慎之摧残“**”,馨娘则是被徐修谨摧残“精神”,等到了下学的时候,两个人只觉得在刀山火海中走了一圈。

    林昭言回到刘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狠狠泡了一个时辰才算是舒缓了过来。

    馨娘就不提了,直接让丫鬟捎了口信给林昭言,大意就是:咱俩既然有了共同的秘密那就这样吧,今后我也不陪你再过去了,你多多保重。

    可想而知她被徐修谨摧残得有多厉害。

    反观徐修谨这边,调戏了一个下午的小姑娘,在精神上可谓是吃饱餍足,一路上哼着小曲,回到延陵别院的时候,脸上还有止不住的笑意。

    萧歧看到他这幅样子,挖苦他,“大冬天发什么春?”

    徐修谨毫不客气地回击,“说起发春还不知道是谁呢!”得到萧歧一个冷刀子眼后,赶紧笑眯眯地凑上前,“嘿嘿,不过说实话,我今日下午果真遇到一个很有趣的小姑娘,脸皮简直是太薄了,从未见过这么怕羞的,看都敢看我一眼,我离她稍微近一些就要晕过去似的,太好玩了!”

    徐修谨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天遇到有趣好玩的姑娘,萧歧懒得搭理他,只问道:“她呢?她还好么?”

    “谁?”

    “她。”

    “她是谁?”

    “……她是谁你不知道吗?徐修谨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凶什么凶!”徐修谨没好气地嚷嚷,“你不说清楚一点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谁,要问林四就问林四,喜欢人家又不肯承认,躲在背后瞎关心个什么劲儿,我看总有一天你要栽在她手上!”

    萧歧难得的没生气,而是自嘲地笑了笑,“你说得没错,不过不是总有一天,因为这一天,早就已经到了。”

    他试着这么多天不见她,结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难熬。

    他从来没有这么思念过一个人,无时无刻,每分每秒。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最可悲的是,他一点不自信,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同样思念他,哪怕,只要有他的一半。

    这下子反而轮到徐修谨怔住了,他看着萧歧悲伤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诶,你别,别这样啊,你骂我啊,你打我也行,你这样弄得我怪不习惯的。”

    萧歧:“……犯贱。”

    “嘿嘿。”徐修谨挠挠头,能骂脏话就好,证明还不是无可救药。

    萧歧白了他一眼,将跑偏的话题重新掰扯回来,“她最近好不好?看上去有没有瘦了?脸色呢?有没有生病?”

    徐修谨:“……”得了,还是无可救药。

    他唉声叹气兼吃味泛酸,“你就放心吧,她能有什么事?好得很呢!该吃吃该喝喝,脸色红润,身材匀称,一看最近就活得挺滋润的。我可听说最近那刘老夫人打算替她说亲了,人家洒脱的很,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把自己赔进去不说,还把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珠宝全数送给了她!诶,我说的金银珠宝可以哄小姑娘,那是指一根碧玺簪子,一串珍珠项链,没让你把金山银山往里面搭啊!还好我机灵留着张字条在里面,否则你赔进去这么多东西她还不知道说送的呢!”

    “你留字条了?”萧歧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谁让你留字条的!”

    “怎么了?”徐修谨愣了愣,“你不是想哄她么,那你不让她知道是谁送的怎么哄啊?切,我告诉你,就这样她还拽得很呢,一点没感激你的意思。”

    萧歧的脸色更加阴沉。

    徐修谨心里毛毛的,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不就留了张字条嘛,萧歧这小子想玩什么心有灵犀,可万一林四猜不出来怎么办,他留了字条,简单直白,多好啊!

    “今后你不要再自作主张。”萧歧是真的很生气,他感觉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都没了,在林昭言面前,他就好像被剥了个干干净净,被她当丑角当笑话一样看待。

    徐修谨不明白萧歧内心的想法,还以为他是在为林昭言没有原谅他而气闷,便道:“实在不行,你再送她一套房产嘛,虽然说你那些珠宝可比这些房产有价值,但小姑娘嘛,总得有安全感的。”

    萧歧:“……”他真的要被徐修谨的智商蠢哭了。

    可是,几天之后,远在刘府的林昭言,当真收到了一张地契。

    没有署名,并不知道是谁送的。

    望天……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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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天气骤冷,十一月的延陵迎来了一场初雪。

    雪花不大,像是阳春三月飘飞的柳絮,一点一点地落到延陵街头的青石地面上。

    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而过,鞋底踩出**的一片,积雪瞬间消融。

    江南的雪一向如此,积不成美丽壮观的雪景,只是增添了地面的泥泞,破坏了人阳光灿烂的好心情。

    不过,这并不妨碍一些风雅之士扫雪煮茶的好兴致。

    城南李府,怀远阁。

    李夫人一身家常的绛红色金银刻丝对襟直袄,头上斜斜绾了一支金累丝花卉的蜜蜡步瑶,慵懒地躺在紫檀软榻上,神色轻松惬意。

    江南没有暖炕,亦没有地龙,只在屋子两侧分别立着一个金刚手佛陀黄铜暖炉,身着橙黄锦袄的小丫鬟不断往里添着银丝细炭,如云雾般的暖气一点点氤氲出来,屋内瞬间温暖如春。

    须臾,门帘一挑,身着同样橙黄小袄的丫鬟进了屋,手上捧了一个红木描金托盘,托盘上放了两盏成窑五彩小盖钟,周边还撒上了几朵红梅。

    小丫鬟捧着托盘走近,在塌旁的黑漆螺钿束腰小条几上放下了茶盏。

    “红梅雪煮的铁观音,你尝尝。”李夫人直起身子,亲自将一盏茶送到了对面。

    对方伸出一双骨节匀称,白皙干净的手,正待接过,李夫人却突然一松手。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眼看着茶盏要摔落到地上,那双漂亮的手却飞速下滑,然后稳妥地接住了茶盏。

    茶水涓滴不漏。

    “反应力比之从前大有长进。的确可以放手让你进京了。”李夫人笑靥如花,温声开口。

    “多谢李夫人。”淡淡语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只是这声音如此熟悉,细细看去,这个波澜不惊,俊秀飘逸的男子,不是名动延陵的凤清公子又是谁?

    李夫人又轻笑了两声,“凤儿,我早已说过,没有外人在场。不必那样见外。”

    凤清公子怔了两秒,然后轻轻开口,“姨母。”

    李夫人的笑容更加灿烂。

    可是,却始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鸷。

    “等到了盛京,事成之前,咱们恐怕都不能再见面了。”李夫人捧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略带着些怜惜地叹了口气。

    只因为,就算是事成后。也不一定能再见。

    命运,永远都身不由己。

    凤清公子相对淡然,他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茶几上,淡淡开口。“总有一天会再见的,哪怕……”是黄泉碧落,总会再见的。

    李夫人又笑,淡淡的。没有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了一些去了盛京该注意的事项。

    李夫人的声音很轻很暖,凤清公子一直细细聆听。屋内的暖气氤氲,合着外面飘飞的雪,他觉得很满足。

    “夫人,刘府的四表姑娘来了。”小丫鬟的通报声在门外响起。

    凤清公子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朝李夫人看过去。

    李夫人依旧淡淡的笑,“我是让她来的。”

    “姨母,你……”凤清公子又紧张又急切。

    李夫人打断他的话,“别担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凤清公子眉心紧拧,眸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李夫人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姨母会掌握分寸的。”

    凤清公子便无话可说。

    “凤儿,你先回吧,现在时机未到,你们还不能见面。”

    凤清公子很想说他已经见过林昭言了,只是她不清楚他的身份,他也不能贸然行动。

    于是他点点头,从屋内一处暗墙消失在了屋内。

    李夫人从床榻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才朝门外道:“让林姑娘进来吧!”

    林昭言很快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屋子,一看到李夫人就笑眯眯地开口:“今日下了雪,路上马车难走,就耽搁了一会儿,您不要介意。”

    “傻丫头,我怎么会介意,来来来,快到我身边坐下。”李夫人十分温柔和蔼地朝她招手。

    林昭言走到她面前坐下,瞧见茶几上放置的两盏茶,笑道:“您都把茶水给备好了?”又倾身闻了闻,“一闻便知道是红梅雪煮的茶,有梅香呢!”

    “就你这丫头鼻子尖。”李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十足亲昵。

    自从李夫人上次从刘府告别后,就一直请林昭言来李府做客。林昭言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加排斥,就害怕李夫人会让她跟那什么李二公子见面,搞什么日久生情的戏码。

    可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李夫人非但从来没有让李二公子跟她见面,反而还跟她说缘分天注定,是强求不得的,而且李夫人为人温和宽容、善解人意,听她说话便像是如沐春风,跟她相处也十分的惬意融洽,林昭言也就从起初的排斥变成了亲近和喜欢。

    只要不让她嫁给李二公子,她十分愿意交李夫人这个朋友。

    林昭言捧起茶盏喝了一口,笑眯眯道:“真好喝。”

    李夫人就笑她。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李夫人就道:“前些日子不是让你帮我选了张花样子么?如今衣服做好了,你看看好不好看?”

    “好啊!”林昭言欣然同意。

    李夫人让丫鬟捧了衣裳进来。

    衣裳是分两件的,有外衫和内袍,外衫是用冰蓝色的上好蜀锦,上头用银丝绣线绣着林昭言帮忙挑选的彩色祥云花纹,采用的是粤绣之法,华丽又精致。

    内袍是墨色的上好缎子,衣边上绣了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冰蓝色的外衫一罩,若隐若现,于细节间显露出品味。

    林昭言满意地颔首,“铺针细于毫芒,下笔不忘规矩,……轮廓花纹,自然工整,的确是一件上品。”

    李夫人也笑,“我就说你的眼光好。”

    林昭言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又想到了什么,便问:“李夫人,能否将这衣裳的式样画一副给我?”

    李夫人含笑问道:“怎么?令弟才十岁,倒要用到这种式样了?”

    林昭言摇摇头,“不是昕哥儿。”

    “那是谁?”李夫人有些好奇。

    林昭言面不改色地答:“是我三表哥,他待我和五妹很好,我们来刘府这么久,他帮了我们很多忙,送了好些礼物,我想着没什么可以送给他的,不如就亲手缝制一件衣裳吧!”

    “你倒是有心。”李夫人有些感慨,“你若有个亲哥哥,他一定会很幸福吧!”

    林昭言笑笑没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等到了吃午膳的时候,林昭言一如既往地没有留下来用膳,跟李夫人告辞之后便出了府。

    雪依旧在下着,不过不冷,轻轻柔柔,落在人颊边泛起痒痒的触感。

    “姑娘,您女红不是不行么?怎么想起来要做衣裳了?三表少爷那个人那么挑剔,肯定会嫌弃的。”曼双瞄着林昭言拿着的花样子道。

    林昭言轻轻一笑,“不会的,做衣裳最重要的是心意,哪怕就是做的再不好看,这一针一线中倾注的感情对方也能感受到,他不会嫌弃的。”

    “他?”曼双下意识地问道。

    林昭言将垂在颊边的发丝撂到耳后,掩饰自己的情不自禁,“三表哥,我是说三表哥并不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人。”

    “哦。”曼双点点头,没多想。

    林昭言就坐上马车准备打道回府,撩开车帘的一霎那,余光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不远处的巷子口匆匆走过一个人影。

    是三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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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叁生缘ac爱打赏的和氏璧,晚上会有和氏璧加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暧昧(叁生缘AC爱和氏璧+)

    第二更,此为叁生缘ac爱的和氏璧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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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府位于城南,林若言上次说一路跟踪三舅母到了城南,亲眼目睹她与一男子拉拉扯扯进了一处院子。

    果真有蹊跷!

    “姑娘,您怎么不上去?”曼双见林昭言突然不走了,便好奇道。

    林昭言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对曼双道:“曼双,你先回去,回去找三舅母,看看她在不在,我现在有些事儿要处理。”

    “三舅夫人?”曼双奇怪。

    林昭言没空跟她解释那么多,只道:“总之你现在先回去,找不到三舅母就找五姑娘,说我在城南等她,她会明白的。”

    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搞清楚三舅母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倘若是她们误会了她,那就解释清楚,事情也不至于闹大,倘若没有误会,她和林若言也一定要在事情闹大前先私下解决好。

    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生光明磊落,万一这件事闹上了台面,刘府的名声都要毁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

    三舅母啊三舅母,你可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曼双只好先行回了府,林昭言果断朝刘三夫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刚刚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林昭言赶去胡同口的时候还能远远看到刘三夫人的身影。

    细细看去,发现她怀里揣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到底想要干什么。

    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捉双,林昭言并不打算贸然上去喊住她,便偷偷地跟着她。

    林昭言好歹也是个学武之人,上次林若言都能一路跟踪并且没有被发现,她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

    果然跟了一段路。刘三夫人都没有发现,依旧神色匆匆地往前走。

    林昭言也跟着走。

    就这么一直跟着她,等又跟了一段路程的时候,林昭言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路上越走人越少,甚至早已经过了城南的地界,刘三夫人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她脚步就下意识的慢了下来。

    “怎么不跟了?”正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刘三夫人却突然出声。

    林昭言脚步一顿,有些不可思议。

    刘三夫人已经转过身来,柔光明媚的脸上挂着不符合她性格的阴鸷笑容,“昭儿。你不是要跟着我去看我的情夫么?怎么不继续跟了?”

    她声音轻佻,表情邪魅,怎么看怎么诡异。

    “三,三舅母。”林昭言突然心生害怕,这样的三舅母,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刘三夫人却继续笑,“真是可惜啊,原本可以将你骗到屋子里直接了结的,现在这样。似乎有些麻烦呢!”

    林昭言的心“咯噔”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你不是三舅母!”

    这不可能三舅母,三舅母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算你聪明。”假刘三夫人笑了笑,“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只需要知道,我要你的命就行!”话说完,就抽出怀中的长剑朝她刺来。

    原来,她先前怀里抱着的。是一把剑,杀人的剑。

    林昭言连连闪躲,此时此刻真不由庆幸当初听了萧歧的话来学武。否则就凭她以前的样子,此刻定早已经命丧剑下。

    只是,她毕竟才学武了不久,基础实在是太差了,除了靠薛慎之交给她的一些取巧的闪躲计较,压根占不了对方任何便宜。

    她也根本逃不了,因为一旦她表现出要跑的意思,对方的剑就会伸过来,拦住她的去路。

    “哟,有意思,没想到你竟然还学了武,简直是太有意思了!”假刘三夫人笑容更灿烂,整个过程就好像猫在逗弄老鼠,并且这老鼠越挣扎她越是兴奋。

    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这老鼠根本逃不掉。

    而事实上,这老鼠也的确逃不掉。

    林昭言已经渐渐感觉力不从心,她知道对方是没想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否则凭她这些小伎俩,三招之内必定丧命。

    “这一开始是不是就是你的阴谋,我三舅母自始至终其实都没有出现过,我五妹看到的那个‘三舅母’其实也是你,你就是想引我上钩对不对!”无奈之下,林昭言只好采取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以此能寻个机会逃出去。

    她知道对方很有自信,但自信的人往往都过于自大。

    自大,就容易疏忽。

    果然那人停止了攻击,笑着点头,“很聪明嘛,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要不你就跟了我,我可以求我那主子饶你一命?”

    变态!

    林昭言心里恨恨地骂,面上则淡然道:“到底是谁要杀我?就算是死,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很抱歉,我也很想让你做个明白鬼,但我也只是拿银子行事而已。”对方却这样说道,完全与她先前说的“我的主子”自相矛盾。

    林昭言套不出话,也不想套,因为她能够笃定,要杀她的人是周霆琛。

    除了周霆琛,不会有第二个人有本事雇杀手,并且想置她于死地。

    虽然她到如今都不明白周霆琛对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你的主子……是周霆琛吗?”林昭言对着假刘三夫人轻轻开口。

    她果然一怔。

    就是这一秒,林昭言掏出怀里一直备着的石灰粉朝她洒了过去。

    她不是没有准备的人,自从上次差点被周霆琛谋害,她身上始终都备着石灰粉,虽不致命,但至少给自己争取到了逃命的时间。

    果不其然,假刘三夫人疼得大喊,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林昭言一刻也没有多呆,拼了命地就往前跑。

    此时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找萧歧!

    就这样一直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只知道不断地往前跑。

    要活下去的**太过强烈,她不想带着遗憾匆匆离世。

    至少得亲眼看到母亲和父亲和好如初。

    至少得看着若言出嫁、昕哥儿娶妻。

    至少,至少得亲口告诉萧歧,她对他的感觉。

    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她不能死,她一定不能死!

    身后突然有谁抓住了她,似乎要将她拽到万丈深渊,似乎要让她万劫不复。

    她吓坏了,拼了命地挣扎尖叫,企图挣脱那人的钳制。

    可对方是铁了心要抓住她,扣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放开我!放开我!”林昭言又气又急,想着被抓到索性也活不成了,不如大家就同归于尽,于是就转过身,又狠又准地朝对方扑了过去,袖中藏着的匕首已经朝那人刺了过去。

    “林昭言,是我!”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昭言一怔,忙朝那人看过去,眼前这个放大般的略有些模糊的脸是那样眼熟。

    她浑身一震,手中的匕首瞬间掉落。

    不过因为反扑的力道太大,已经来不得收回,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扑了过去。

    对方也是预料不急,只能任由自己被扑到在地。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伴随着闷哼声在耳畔响起。

    声音很熟悉。

    鼻端传来的气息很熟悉。

    身下的胸膛虽陌生,但感觉很熟悉。

    林昭言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给你匕首,是让你用来刺我的么?”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林昭言瞬间回神,感觉到自己此刻正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趴在某人身上,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她手忙脚乱地要爬起身。

    结果因为之前跑得太猛,脚软了,刚一起身又摔了下去。

    某人被这么重重一压,差点要断气。

    “你想害死我?”他主动伸手推开她,只是为了缓一口刚刚压岔了的气。

    殊不知这样的若有似无的距离更加引人入胜,暧昧不已。

    林昭言的脸离他只有一公分,他呼吸间的热气全都喷洒到了她的脸上,温温热热的,还带着一些湿意。

    林昭言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明明这样的距离又暧昧又难安,她却动都不敢动,只能僵在那里,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他。

    而对方不愧是传说中的纯情公子,美色当前,完全没有一点要占便宜的意思,只是很好心地问:“你现在自己能起吗?”

    没有得到回应,便只好叹了口气,“我扶你起来。”说完,就已经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林昭言完全不敢动弹,只能任由他动作,等到了自己站直了身子,脑子还是有些恍惚,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

    “那个人已经被我解决了,你不要害怕。”手心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林昭言垂眸去看,才发现匕首已经被他重新塞到了她手中。

    “这匕首你还是收着,今后多注意一些,千万不要再单独出门了。”他又温声开口。

    林昭言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萧歧……”

    差点,差点她就要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就要以为自己再也没办法像他坦诚她的心意了!

    萧歧叹了口气,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别哭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让你遭遇这种事情,保证不会再叫任何人伤害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会不会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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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卷珠帘春意剪,红罗稠帐漫香薰。

    十一月的延陵,夜晚已是寒意瑟瑟,晚间又落了场雨,积雪消融,更是寒气逼人。

    林昭言颤抖着身子缩在狐裘铺满的锦塌上,屋内光影绰绰,昏暗不明。

    外面雨打窗牖,刚盛开的红梅残了一地。

    冷,真的很冷。

    从心底散发的冷。

    身上的锦被裹了一层又一层,严严实实的,还是冷。

    须臾,门突然开了,有身着粉色宫装的婢女鱼贯进了屋子。

    “王妃,水已经放好了,您请移驾去沐浴吧!”其中一个领头的,长眉细眼的女子恭敬地开口。

    林昭言看着她们,脑中一片恍惚。

    王妃?

    她们在喊谁?

    “你,你们是谁?”她试探着开口,可话刚出,就觉得嗓子撕裂般的疼痛,声音也是异常沙哑。

    “王妃,您嗓子受损,近日还是莫要开口说话了。”领头的婢女又毕恭毕敬地开口。

    林昭言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嗓子,她觉得很疼。

    不止嗓子疼,浑身上下都疼。

    “王妃,奴婢们服侍您去沐浴。”领头的婢女已经走了上前,虽说是恭敬,却是不容拒绝地将她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林昭言任由她动作,她现在脑子乱得很,急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梳理一番。

    那几个婢女似乎有些惊讶,对视了一眼后,心领神会地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她们将她扶到了隔间,红木浴桶内已经放满了热水,屋内还燃着凝神静气的熏香。

    烟雾缭绕。

    林昭言在婢女的服侍下褪去了衣裳,一步一步朝浴桶走去。

    当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肌肤,如丝绸般的质感轻轻滑过。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的酸痛都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王妃,奴婢帮您揉了揉。”耳畔传来婢女柔和的声音。

    林昭言睁开眼睛,抬眸去看,那个婢女朝她微笑,而后视线落到她的左手臂上。

    林昭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水汽缭绕间,白皙细腻的左手臂上,赫然有一块青紫色的瘀伤。触目惊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略有些艰难地开口。

    那婢女一怔,随后恭敬地微笑,“王妃,您不要说话。”柔软的手却已经拉过她的左手臂,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

    很酸很痛,也很舒服。

    林昭言动都不敢动,她觉得很诡异。

    这些个婢女,一个个恭敬懂礼。面上从始至终都挂着微笑,可却不让她问,不让她说话,不让她做任何决定。把她像木偶一样操控。

    她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你,你们到底是谁?”林昭言一把甩开那个婢女的手,踉踉跄跄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我们是王府的婢女啊,王妃。”异口同声的回答。

    林昭言摇着头。“不,不是,你们别喊我王妃。我不是什么王妃,我不是!”

    “王妃,您怎么不是呢?今日是您的新婚之夜,您是被王爷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您就是王妃。”领头的婢女很坚定地回道,甚至走上前来拉她,“王妃,您刚刚经历过那种事,心情奴婢们可以理解,不过今日是您和王爷的新婚,无论如何,这最后一道礼数是要过的,否则,您不会被皇家承认的。”

    “别碰我!”林昭言甩开她的手,脸色急速惨白,“我不是王妃,我也不需要被皇家承认,你们都别碰我,别碰我!”

    领头的婢女脸色一变,忙对身边的婢女道:“快,快去禀告王爷,就说王妃疯病又发作了。”

    林昭言听她这么说,心中的恐惧更甚。

    疯病?她有什么疯病?

    她看她们才全是疯子!

    “王妃,您冷静一点,先前的事虽然可怕,但好在王爷赶得及时,您不能将自己绕进去了,今日是您和王爷大婚,新婚之夜是必须要圆房的,王爷是王爷,并不是那个人啊!”领头的宫婢一脸苦口婆心地劝着。

    林昭言虽然依旧云里雾里,但也隐隐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些人是在逼迫她和那个所谓的王爷圆房!

    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先前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歧呢,萧歧在哪儿?

    他不是答应过她永远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了么?!

    林昭言太害怕了,猛地蹲下了身子,将整个人都浸到了水里。

    水下很温暖,柔柔的轻轻的,没有一丝缝隙地包裹着她,让她觉得很安全。

    就让她永远在水底待着吧,就这样一直待着, 哪怕再也看不到明日的阳光,哪怕再也闻不到春日的花香,哪怕再也看不到冬日的漫天飞雪。

    她也不想,不想再受到任何伤害。

    “你疯了吗?你想把自己淹死?!”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吼声,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扯,整个人就这么不受控制地被人从水里拽了出去。

    水花四溅。

    温暖的感觉瞬间消失,好像有寒风直贯而入,她又觉得冷。

    “王爷!”婢女们恭敬的喊声。

    林昭言愣愣的,恍惚地抬起头去看。

    “你若不想圆房便算了,没有人会逼你,你若是想用这种办法报复伤害你的人,那你就太傻了!你死了,他逍遥法外,你只有活着,活得更好,才能亲手为自己讨回公道!”

    有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落到水里,泛起一阵涟漪,如同她的心湖。

    “别哭。我会帮你的。”他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他的手很温暖,直触心底。

    原来前世今生,他一直都在。

    ☆★☆★☆★

    林昭言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梦里那个人俊朗精致的眉目。

    她忍不住弯唇一笑,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你笑什么?”他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她真的醒了,可跟梦里的不安害怕不同,她竟然在笑,看上去很平和。

    林昭言也跟着眨了眨眼睛。对他说:“我做了一个梦。”

    “梦?”他反问。

    “恩。”她轻轻点头。

    从她看到他这张脸的那一刹那,她就全部明白了过来。

    她是在做梦,一个关于前世的梦。

    原来那个在梦里救她于火海中的人是萧歧。

    原来,她嫁的人……是萧歧。

    “你梦到什么了?”萧歧煞有介事地开口,他自然知道她做梦了,而且应该是噩梦,只是看她这副样子,又不太像。

    林昭言弯唇,轻轻开口:“我梦到。你娶我了。”

    萧歧一怔。

    林昭言继续说:“在梦里,你也跟刚刚一样,替我擦眼泪,说会保护我。萧歧。你是不是,真的会娶我?”

    萧歧看着她,想要回答她的话,只是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

    林昭言也没有指望他会回答,轻轻一笑,“你不必回答我。这个答案不重要,哪怕你就是不想娶我,我也不介意,只要,只要你是在乎我的,我就会很开心,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我想娶你。”萧歧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表情严肃又认真。

    林昭言怔怔地看着他。

    他又一次重复,“我想娶你,很想娶你,想到都快要发疯了,想到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娶了你。”

    “所以,珠宝和地契都是聘礼对吗?”林昭言歪了歪头,戏谑地开口。

    萧歧又是一怔,略有些尴尬地问:“你连地契都知道了?”

    “你当我傻?”林昭言白了他一眼,“珠宝内的字条不是你留的,我知道,但匕首是你留的,我一看便知晓了。”

    萧歧白皙的俊脸上不由地浮出一抹红晕。

    “至于地契,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能这样待我。”林昭言突然又变的深情款款。

    萧歧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他佯装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昭言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被女子表白吧?”

    萧歧又咳嗽了两声,努力装作镇定道:“没印象了。”

    林昭言翻白眼,“是太多次了吧!”

    “无关紧要的人何须去记?”萧歧却这样反问。

    林昭言又笑。

    萧歧看到她的笑容,只觉得阳光普照,外面的大雨飘落,他却很满足。

    只是,一想到刚刚的问题。

    她问他会不会娶她?

    他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了下去。

    不是不想娶她,诚如他所言,他很想娶她,想到都快要发了疯,否则不会送她那些珠宝和地契。

    他想让她高兴,无论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现实,往往身不由己。

    “林昭言,我……”

    “这是哪儿?”林昭言却开口截断了他的话。

    她不想让他说下去,自欺欺人也好,没有未来也好,至少现在,他们心意相通,就没必要说些伤感的话题。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能遇上一个你真心爱又真心爱你的,又有多大的几率呢?

    既然遇上了,就不该轻易放弃不是吗?

    再说,他上一世娶的人既是她,这一世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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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互相表白(粉红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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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延陵别院。”萧歧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没有再说。

    “延陵别院?”林昭言喃喃重复,又问道:“我是晕倒了吗?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咳咳。”萧歧又咳嗽了两声,好容易缓下来的脸又红了。

    林昭言狐疑地看着他,“你脸红什么?我晕倒,难道与你有关?”

    “没有!”萧歧果断摇头,义正言辞道:“是你自己扑过来的,我没有想占你便宜。”

    “占我便宜?”林昭言拧紧了眉心,然后狠狠瞪他,“你占我什么便宜了?”

    萧歧:“……”他这算不算挖坑给自己跳?

    “你怎么不说话?”林昭言眉心拧得更紧。

    萧歧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昭言见状,赶紧掀开被子去看自己的衣裳。

    完好无损,并且还是先前穿着的那一套。

    她松了口气,抬起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萧歧脸都黑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萧歧气愤地开口。

    林昭言哼了哼,一点都没有冤枉了人的自觉性,“你风流公子的名号可不是叫着玩的,而且,你以前可还想过要占若言的便宜呢,我岂能放心?”

    萧歧的脸更是黑如锅底。

    “以前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了,我现在对你妹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对,应该说从来就没有过兴趣。”萧歧又一次义正言辞地替自己解释。

    林昭言“切”了一声,表面上装得不在乎,微微上扬的唇角却已经出卖了她的心。

    “我现在只喜欢你!”萧歧急了,忍不住替自己正名。

    他这话一说,果断轮到林昭言脸红了。

    真,真是的……

    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个干什么?而且还说得这么直白。

    “那个,你送我回去吧,否则母亲该担心了。”她果断转移了话题。

    萧歧正好也在尴尬,此刻闻言,忙跟着道:“好,可是你身体没有大碍吧?我看表面上虽没什么伤痕,但就怕他耍什么阴损的招数。”

    林昭言摇摇头,“没有,他太轻敌了,并且。他似乎并没有想置我于死地,应该是想把我弄晕了带走,也不知道背后的主使到底是谁?”

    “他是周霆琛的人。”萧岐面色冷厉地开口。

    林昭言吃惊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萧歧很认真地看向她,“你忘了,先前在盛京灵运寺,你也差点被谋害,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查出凶手。”

    “然后你就查出了是周霆琛?”林昭言觉得萧歧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藏不露,她能知道周霆琛那是因为开了外挂。萧歧能查到一个神出鬼没的人,那得有相当大的人力库和资源库。

    他不过只是一个王爷长子,甚至连世子都不算,又素以风流出名。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萧歧肯定有很重要的秘密瞒着她。

    她很想问,但更害怕破坏他们好不容易修复的感情。

    她想,等到了时机成熟的那一天,萧歧想告诉她。自然会告诉她吧!

    “对,这之后我为了阻止他伤害你,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他。并且特意交代要暴露自己,结果周霆琛以为自己被监视,也的确没有再对你有过任何动作,我没想到,他这次竟然敢在延陵对你动手,看来,他是存着必除你的决心。”

    必除她的决心……

    林昭言心里“咯噔”一跳。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你的。”萧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好。”林昭言颤着嗓音点头,可终究还是害怕。

    有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盯上自己,随时随地想置她于死地,她岂能不害怕?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要杀你?”

    林昭言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萧歧拧紧了眉心,“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的,他不该跟你一个内宅小姐过不去。”

    “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他。”林昭言咬唇,觉得异常委屈,而后又迫不及待地问道:“萧歧,他都找上延陵了,我是不是该回盛京,延陵是不是不能待了?”

    回盛京,天子脚下,周霆琛再有本事,行事总要收敛几分。

    “不用。”萧歧却这样说,“你回延陵,他想杀你还是要杀你,待在延陵,至少还有我在。”

    “ 你不能跟着回去吗?”林昭言急切地问,“难道你要一辈子待在延陵吗?”

    萧歧安抚她,“别怕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是目前我不能离开延陵,等到事成之后,你想回盛京,我就陪你回去。”

    林昭言长长松了一口气。

    萧歧又拍了拍她的背,就像哄劝小孩一样。

    过了一会儿,等林昭言彻底平复了情绪,萧歧才送她回了刘府。

    分别之前,还特意交代她,“不要因为害怕而失约,私塾那边还是要去的,我会暗中保护你的。”

    林昭言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

    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萧歧突然又喊住她。

    林昭言回头看他。

    萧歧握着拳,欲言又止了半响,终于道:“我不确定能不能给你未来,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尽我所能爱你。”

    林昭言一怔。

    萧歧已经转身离去。

    林昭言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才终于回过神来,然后,笑意一点一点地从嘴角扩散,触到眼底,直抵内心。

    ☆★☆★☆★

    林昭言往刘府走去,因为被刺杀的事情,她耽搁了很久,就怕刘府的人会着急,所以几乎是小跑着回去。

    等抵达刘府大门,果然就看见大舅母江氏等在那里。

    外面飘着小雨夹雪。还是挺冷的,她心里很不好意思,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了前。

    “大舅母,不好意思,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

    “昭儿,你可算回来了!”江氏一把拉过她,神情略有些激动,“你去哪儿了,大家一直都在等你。”

    “我只是有些事而已,已经让曼双先行回来禀告过了。大舅母放心,我今后再也不会了。”林昭言又连连保证。

    “你啊,可把人担心死了!”大舅母江氏又点了下她的额头。

    林昭言心里更加内疚,她看了看四周,并未看到刘老夫人和刘氏,有些奇怪,就问:“外祖母和母亲呢?她们是不是也生气了?”

    按理说外祖母和母亲才是最担心她的人,大伯母都出来了,她们怎么会不出来?

    “唉。别提了。”江氏却是狠叹了一口气,神色看上去颇为疲惫。

    “怎么了?”林昭言心一提。

    “盛京来信了,你母亲看完之后就闷闷不乐的,午膳也没吃。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外祖母和若言两个人劝都没用!”

    林昭言的心重重一跳,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盛京来信了?

    难道是跟父亲和宛妃有关?

    这么想着,林昭言连忙道:“大舅母。我去看看母亲!”

    林昭言一路狂奔着往回赶,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她的发丝和肩头,瞬间湿漉漉的一片。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母亲心底永远的伤就是父亲和宛妃。就算在延陵再开心,那也不过是逃避自我,只要提及,终究会痛。

    她得好好开解母亲!

    曼双正在春花阁的院门外等她,看到她出现,连忙迎上前替她撑伞,又道:“姑娘,您到底去哪儿了?奴婢去找过三舅夫人了,她就在自己屋子里休息,听说最近她娘家出了一点事,她劳累了好些天。”

    这就能解释为何那日三舅母脸色苍白的原因了。

    林昭言点点头,目前她管不了这些,只急切道:“母亲呢?母亲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曼双也是唉声叹气,“别提了,夫人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劝都不肯出来,姑娘你赶紧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一起去劝一劝夫人。”

    林昭言有些犹豫。

    曼双看出了她的意思,道:“夫人现在有老夫人和五小姐劝着,暂时没事,您若是把自己冻伤寒了倒得不偿失。”

    林昭言觉得也对,倒是她刚刚不够理智了。

    她迅速回去换了身衣裳,然后去了春花阁正屋。

    刘老夫人和林若言果然都在那儿。

    刘老夫人看到她出现,忙迎上前问道:“昭儿,你去哪儿了?在延陵人生地不熟的,以后不能乱跑了。”

    林昭言不知道怎么解释,随意囫囵了几句,便问道:“外祖母,我母亲怎么样了?大舅母说延陵来了信,信里说什么了?”

    刘老夫人这才想起正事,叹了口气道:“外祖母也不知道,你母亲看完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劝也不肯听。”

    “那我进去看看母亲。”刚刚在回院子的路上,林昭言已经想好了劝解的说辞,便想进屋去。

    “你母亲谁都不肯见。”刘老夫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眉宇间郁结笼罩,“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咱们在外面等着就好,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

    “怎么又这样了。”林昭言的眉心立刻皱得紧紧,这样的情况,让她想到了刚出了宛妃事情的那一阵子,母亲也是这样,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郁郁不乐的。

    可那是在盛京!

    自从来了延陵后,一切都是好好的,大家玩得开心,无忧无虑,谁都没有烦恼。

    她甚至觉得,天塌下来,也有外祖父和外祖母扛着。

    她从来没有这样安心过。

    可现在,一扯上盛京的人和事,关于周霆琛,关于宛妃,关于父亲,就瞬间将他们都打回了现实。

    只为了告诉他们:事情还没有结束,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盛京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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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讨厌他们,咱们玩得好好的,偏要来给我们找不痛快!”林若言狠狠拍了下茶几,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林昭言就问她,“是谁寄过来的信?”

    “你说还有谁?大伯母!”林若言没什么好气,“可真恶心,她那点心思谁还不知道吗?!哼哼,改天别让我知道他们大房的丑事,看我不落井下石,笑话死她!”

    果然。林昭言的眉心蹙了蹙。

    也只有陆氏才能干得出这种阴损招数,表面上装得好像是关心你,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

    而且……

    如果那日她被谋害的事情与陆氏有关,会不会是陆氏将他们来了延陵的事情告诉周霆琛的?

    家贼难防,万一他们回了盛京陆氏要对她不利怎么办?

    林昭言这么想着,心重重一跳。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萧歧,想到了他三番四次地救她,想到了他答应会永远保护她,原本紧张的心情又慢慢平复。

    脑中也只剩下一个念头——还好有他。

    刘老夫人则是对林若言的话表示不赞同,“若儿,别这么说你大伯母,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刘老夫人虽然也觉得陆氏很惹人讨厌,但在孩子们面前,她从来不会传递仇恨,因为不管大人之间如何,她希望孩子们是无忧无虑,积极向上的。

    林若言却冷哼了一声,“我又没说错,她是长辈,那也该拿出长辈该有的样子,否则凭什么让我尊重她?”

    林昭言也有同感。

    她很不喜欢陆氏。

    “那就等着吧,总有他们大房栽跟头的一天。”于是她轻飘飘地接话。

    刘老夫人和林若言都瞪向她。眸中带着惊诧。

    林昭言扯了扯唇角,“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尊重她。”

    刘老夫人就被她逗得“扑哧”一笑,甚为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小昭儿什么时候也这样爱憎分明了?这才像是我们刘家的孩子。”

    林若言撅了撅嘴,“怎么到我这儿您就说我不懂规矩了?”

    刘老夫人又笑,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稍稍得到了缓解。

    祖孙三个人就坐在堂屋内开始聊天,山南海北的,各种胡侃,总之没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林昭言特别佩服刘老夫人这一点。

    不管家里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她都能让大家保持坚强乐观。而不是像在盛京,明明没有多大的事情,却要搞得整个府都死气沉沉、乌烟瘴气,往往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就自己把自己给摧垮了。

    过了一会儿,许是他们外面的动静太大,一直紧紧关闭着的屋门突然开了。

    祖孙三人赶紧看过去。

    刘氏站在屋门口。

    一身木兰青双绣梅花锦缎外裳,长发绾髻,尾坠低垂。因为脸色略显苍白,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显得清丽秀雅、盈盈婉约。

    一双翦水秋瞳里尚还带着些许湿意,想来是刚刚哭过。

    “母亲。”林昭言轻轻出声。

    “母亲。您出来啦?”林若言也跟着出声,甚至迫不及待地问她,“大伯母在信里说什么了?”

    刘氏简单地“恩”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林若言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落到林昭言身上,轻轻开口,“昭儿。你跟我进来,母亲有话要同你说。”

    林昭言愣愣的,半响,才眨了眨眼睛,“我?”

    “恩。”刘氏依旧淡淡的,光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昭言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找她谈话?不该是找外祖母吗?

    刘老夫人也觉得奇怪,就问道:“信里到底写什么了?难道跟昭儿有关吗?”

    “母亲,没有。”刘氏回了刘老夫人的话,尽量扯出一抹笑容,“只是想问昭儿几个问题, 母亲,您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她不担心才怪,刘氏这副样子,看着好像没什么,但她做母亲的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越是平静,就越有问题!

    刘老夫人心都揪起来了,可她不知道信里面的内容,也就不知道如何安慰。

    反倒是林昭言沉默片刻后,道:“外祖母,您不用担心,我会劝母亲的。”

    刘老夫人只好点了点头。

    刘氏见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

    林昭言也要跟着进去。

    林若言一把拽住她,“套一下母亲的话,看看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林昭言失笑地点了点头。

    屋子里很安静,燃着淡淡的熏香,有烛光轻轻跳跃。

    刘氏就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烛光并未撒到她的身上,她陷在一片阴影中,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哀伤。

    林昭言心中一动,鼻端也有些酸涩。

    以前她不懂真心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所以替母亲不值,更觉得父亲太过分。

    但现在,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品尝到了喜欢一个人的甜蜜和酸楚,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站着说大话,责怪母亲不自立自强,责怪父亲的爱太懦弱没有责任。

    母亲深爱父亲,父亲深爱宛妃,所以注定彼此折磨彼此痛苦。

    她一个局外人,理解不了,也安慰不了。

    所以只能静静地陪着母亲,希望她能够自己从牛角尖里走出来。

    “昭儿。”刘氏轻轻出声,打破了屋子里沉闷的宁静。

    “恩,我在。”林昭言缓步走上前,在刘氏对面坐下,尽量让自己轻松愉快,才不会惹得刘氏更加难过。

    可是刘氏看着林昭言的笑脸,只觉得从心底生出一汪苦水,然后涌上了心头、眼底,瞬间就化作簌簌而落的泪水。

    “母亲,您别哭啊!”林昭言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想到刘氏会在她面前哭。

    刘氏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委屈得像个孩子,“昭儿,徐宛如活过来了,怎么办?你父亲要去看她,你父亲要彻底抛弃我们和她在一起了!”

    “怎么会?”林昭言瞪大了眼睛,一是诧异宛妃居然被救活了,二是不相信林琛会和她私奔。

    和皇上的女人私奔,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父亲再糊涂再爱宛妃,也不能做出这样没有理智的行为。

    定是大伯母在造谣!

    “母亲,您不要相信大伯母说的话,她没安什么好心,她就是不想让咱们好过。”林昭言这样安慰道。

    刘氏却还是哭,根本听不进去林昭言的话。

    “母亲输了,只要徐宛如还活着,母亲就输了,会输得彻底,输的什么都不剩!”

    刘氏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害怕,当展开信,得知徐宛如还活着的那一刻,她的害怕。

    她恨不得立刻赶回盛京去,将她的男人挡在身后,哪儿也不准他去。

    因为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根本争不过徐宛如,在林琛心目中,哪怕是徐宛如的一根手指头,她都比不上。

    她这一辈子就没有想过林琛能爱她,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够了。

    可徐宛如没死,她又活下来了。

    那林琛之前答应过她的那些承诺都会因此而不作数吧!

    他一直想要做的那些事,也都会随着徐宛如的活而死灰复燃。

    她有强烈的预感,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她的。

    她那唯一一丁点的小小奢望都没有办法实现了!

    然后她又想到了昭儿,想到了那个她死守住的秘密。

    如果徐宛如死了,她永远不用担心那个秘密被发现,因为没有证据,谁敢说昭儿不是她的女儿。

    可徐宛如没死,她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她害怕自己输了爱人又输了女儿。

    她很清醒,清醒得知道这一切本就该属于徐宛如,可还是贪心地想要霸占。

    她不是没有付出啊!

    她守了半辈子的男人和女儿,怎么能够轻易地拱手让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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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不会这么做的,母亲,您别怕,如果您实在担心,那咱们立刻就回盛京去。”林昭言见不得刘氏这样难过的样子,在她心目中,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刘氏是为了她才回的延陵,这阵子的欢乐愉快已经足够了,如果刘氏在延陵不开心,那她也不会开心,还不如回盛京去。

    至于她答应过萧歧会继续学武的事儿,也只能算她食言了。

    刘氏是真的想回盛京,在延陵虽然好,但她心里空落落的,不在林琛身边,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是昭儿怎么办?

    她是被人盯上了,如果回了盛京,又遇害了怎么办?

    如果因为她的爱恨情仇置自己的女儿于险境,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责备林琛,又有什么立场留住昭儿?

    她不能这么自私。

    “母亲不回去,咱们还是呆在延陵,哪儿都不去。”刘氏紧紧握住林昭言的手,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可是昭儿,母亲要你答应母亲一件事,答应了,这一辈子都不能反悔,你能做到么?”

    “什么事?”林昭言下意识地问,她心里很奇怪刘氏的反应。

    母亲向来都不依赖她的,纵然近来的关系改善,她有些事情还是习惯同若言说,毕竟那才是她亲近了十几年的女儿,和她说,总有些别扭。

    可是这次,母亲居然避开了若言和外祖母,单独同她诉苦,实在是不像她的作风。

    像现在,又要她答应她一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严重到需要她的承诺?

    刘氏抓着林昭言的手便更紧。紧得要将她融入到骨血里。

    “昭儿,你答应母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站在母亲这边,一辈子都不离开母亲。哪怕,哪怕是要你在父亲和母亲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也只能选择母亲!”

    林昭言怔怔的,“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要在父亲和母亲之间做一个选择。

    上一世,父母离婚。她还小,他们都不要她,她无法选择。

    这一世,因为生在这样的环境,她从不担心父母会分开,需要她做什么选择。

    母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刘氏却不回答她,只任性道:“你答应母亲,会一直一直站在母亲这边,无论发生什么。”

    她心里其实是存了私心的。一是为了霸占昭儿,二是她觉得,只要昭儿站在她这边,那么林琛为了昭儿。也会有所考虑吧?

    林昭言却紧紧拧起了眉头。

    为什么?这一切与她何干?父亲和宛妃带来的问题,为何要她的承诺?

    再联想到之前刚出宛妃事情的时候,林若言冒着雨来找她,似乎是要说什么。后来被母亲打断了。

    当时她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都觉得诡异。

    难道。这其中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林妈妈口中,那个不适合被她知道的秘密,那个与宛妃和父亲有关的秘密。

    到底会是什么?

    林昭言微敛了眉心,看来她得好好查一查了。

    这个被众人噤若寒蝉的秘密,说不定,她会被追杀,也与这件事有关。

    “好。”她心中虽疑惑,但面上也只好先暂时安抚住刘氏。

    刘氏听她应下来,喜极而泣,然后一把上前抱住了她,激动道:“你答应母亲就好,你答应母亲就好!”

    “母亲,别伤心了。”林昭言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可眸光却渐渐幽暗深邃。

    那个秘密,到底会是什么呢?

    ☆★☆★☆★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次日清晨,雨势渐收,明灿灿的太阳从云端爬起。

    林昭言昨夜歇在了刘氏屋内,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试图套她的话,可结果无疑是无疾而终。

    她面上虽不表露什么,心里终究是存了一笔心思,等到下午去私塾的路上,都一直心不在焉的。

    关于那个秘密,母亲和林妈妈那儿是不可能套出什么话来的。林若言相对而言单纯许多,可她也不是傻子,当初被林妈妈教导过不准说,这之后也的确能憋得住,并且当没事人一样和她相处,要套出她的话来也有些难处。

    关键就要看怎么套。

    得让她在无意间中透露出来才行。

    可该采用什么办法呢?

    “林昭言!”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瞬间将她从纠结的思绪中震了回来。

    她回神,就见萧歧一脸愤然地盯着她。

    “怎么了?”林昭言奇怪。

    萧歧看她这副无辜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同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你说什么了?”林昭言更奇怪。

    萧歧一噎,随后没好气地将头一扭,“没听见就算了。”

    林昭言:“……”

    萧歧甩脸往前走。

    林昭言看他这副别扭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快速几步走上了前,“等一下。”

    “干嘛?”依旧没什么好气。

    林昭言叹了口气,“我刚刚在想事情呢!”

    “什么事?”萧歧转过头瞪她,“什么事如此重要让你一路上都在走神?你到底,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女子该有的……该有的……”他斟酌着字句,纠结了半响终于吐出两个字,“羞赧?”

    林昭言:“……”

    萧歧见她不说话,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还是你已经忘了昨天发生的事?”

    “我没忘。”林昭言略有些无奈,“昨日发生的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没有忘。”

    “那你为什么……”萧歧说不出,面对林昭言他觉得自己已经丢盔弃甲,什么冷静自持都没有了。

    经过昨天的事,他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脑中想的全是她的音容笑貌,想着她现在会如何,是不是也同他一样在思念或是在尴尬在羞涩,他甚至第一次觉得夜晚如此漫长,因为他很想要再见到她,看着她笑,听着她说话,他就觉得很满足。

    可相对的,他又很害怕见到她,不知道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会是什么表现,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她。

    他纠结了一夜,期待了一夜,怀抱着紧张期待的心情,结果得到的却是她这样的回应。

    神游天外,就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样。

    让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根本没有缓和,昨日发生的那些事,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一场梦。

    “昨天我回去后,府上发生了一件事。”林昭言无奈地看着他,耐心解释,“是关于我父亲的,信上说父亲要为了其他的女人抛弃母亲和我们,母亲很伤心,我安慰了她许久,可母亲却突然要我给她一个承诺,要我将来在她和父亲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做,再联想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我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蹊跷,所以想了一夜,刚刚,也是在想那件事。”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表情也恬静认真,萧歧刚刚还不安的一颗心瞬间被她安抚,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想,他终于能够明白爱一个人的患得患失了,哪怕就是她无意间的一个动作,因为在乎,都能在你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林昭言见他脸色缓和了些,又笑了笑,“所以,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反倒是萧歧不好意思了。

    “所以,你不要生气啦。”林昭言冲他眨了眨眼睛。

    “咳咳。”萧歧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随后正色道:“你刚刚说,你父亲为了别的女人要抛弃你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连环套

    林昭言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也就顺着他的话答道:“恩,是我大伯母寄来的信,信上是这样说的,但我想,应该不会是真的,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林琛,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萧歧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道:“我会派人去查一查这件事的真实性,你就不必再苦恼了。”

    “谢谢。”林昭言冲他一笑。

    “咳。”萧歧正了正神色,“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说完,就装作镇定地往前走。

    林昭言“扑哧”一笑,并不打算揭穿他,只跟着追了上去。

    “林昭言。”

    “恩?”

    “今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必压在心底,因为我会帮你的。”

    “……我知道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往前走去。

    积雪融化后的阳光格外温和明媚,两道长长的剪影交织在一起,很美好。

    到了私塾,薛慎之已经叉腰等在了那里,一看到林昭言出现,就酝酿好了怒气打算朝她开火,可当视线触及到她身边的萧歧时,气势就一下子泄了,怔了半响才道:“这小子怎么会来?”

    林昭言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想来就来,别忘了你是拿着我的银子办事。”温馨的气氛被破坏,萧歧对他没什么好气。

    薛慎之一噎,正待偃旗息鼓,可须臾,眼睛一亮,又重新调整好了气势,昂首道:“你有银子了不起啊,你有银子就可以随意侮辱人了吗!有没有把我当先生看待?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个不来上学也不打声招呼。知不知道我昨天等了多久?知不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

    萧歧上前一步,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你,你干嘛?”薛慎之气短地退了两步。

    “我讨厌聒噪的人。”萧歧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

    薛慎之气结,正待发飙,林昭言赶紧上前解释,“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不对,昨日没有跟您说一声就没来,但实在是因为昨日发生了一些事。我不是故意不来的,还请您谅解。”

    得到这么诚恳地道歉,薛慎之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傲娇地将头一扭,“从没有哪个学生敢爽我的约,一般这种情况下我是不会再教他了!”

    “那先生想要怎么样?”林昭言也不恼,跟薛慎之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她也知道了薛慎之的为人。他这么做未必是真生气,只是找个借口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嘿嘿……”果然。就见薛慎之阴险地笑了两声,道:“你若是肯帮我一个忙的话,我就考虑原谅你。”

    林昭言戒备地看着他,“什么事?”

    “薛慎之你不要得寸进尺。”萧歧冷冷地警告他。

    薛慎之才不管他。装作没听到,只将林昭言招呼过来,道:“你帮我带小孩吧!”

    “啊?”林昭言吃惊不已。

    薛慎之这下放低了姿态,腆着脸凑上前道:“我私塾里有个孩子。爹前阵子出了意外,如今他和娘相依为命,他娘要帮人打零工。就把他托付在我这儿了,但是,我实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林昭言频频蹙眉,“可是我也没有啊,再者,我不可能有时间去带这个孩子的。”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也不要求你做什么,上午都有私塾的孩子陪他玩耍,下午的时候,你只要趁着练武的空挡陪他说说话就成了,也费不了什么事,主要是因为我除了教他们知识,实在不懂怎么跟小孩沟通。”

    林昭言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要我开解他?”

    薛慎之打了个响指,“聪明!”

    林昭言有弟弟妹妹,觉得跟小孩沟通不是什么难事,便很爽快地点了点头,“没问题。”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是孩子呢?”

    薛慎之高兴地嘴都裂了,忙道:“就在屋子里,也不肯说话,我就怕他闷坏了。”

    “那我先去看看他。”林昭言提议。

    薛慎之自然欣然应允。

    林昭言去了屋子里看孩子,等她走远了,萧歧才对着一脸傻乐的薛慎之冷冷开口,“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薛慎之耸耸肩,“我能耍什么花招?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萧歧会信他才有鬼,“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可没有那么好骗。”

    薛慎之“啧啧”了两声,然后打量了他一眼,“林家姑娘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不是早打算跟人家划清界限了吗?怎么?现在反悔了?不要江山了?还是你打算贪心地两个都想要?萧歧我告诉你,林四虽然没有那皇后的命,但是她可以……”

    “别废话了。”萧歧懒得再听他说。未来的事情全都是未知数,何必为了尚未发生的事情折磨自己?他现在只想遵从本心而已。

    薛慎之一噎,看他冷漠的侧脸,叹息着摆了摆手,“算了,你不想听就算了,反正这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何必要做这恶人?”

    萧歧皱了皱眉,然后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

    林昭言带着孩子出来的时候,看他们两个人相安无事,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萧歧跟薛慎之在一起火花四溅的,好像随时都能打起来。

    “出来啦?怎么样?小宝很乖吧?”薛慎之一看到林昭言,就立刻走起了单蠢二萌的路线。

    萧歧也扯动了下唇角,恢复了温柔的模样。

    林昭言并未注意到他二人的表情变化,一边牵着孩子走上前,一边笑道:“很乖,他很听话啊!”意指小宝并没有薛慎之所说的阴郁孤僻的性格。

    薛慎之就笑,“乖就好。”又蹲下身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姐姐好不好?今后下午你就呆在这儿看姐姐练武好不好?姐姐得空了还会跟你讲故事。”

    小宝不过四五岁的年纪,长得白皙玲珑,呆萌可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似要把人心都融化了。

    他听完薛慎之的话,很乖地点了点头,“好。”

    薛慎之就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乖,现在先生要教姐姐习武了,你自己先到一边玩儿怎么样?”

    “好。”小宝还是乖乖地点头,然后伸开小胖手小胖脚,走到不远处的石墩上坐下。

    林昭言看他这一系列动作,心都要软化了。

    唔,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薛慎之自然瞧见了她眸中满满的爱意,他唇边勾起一抹笑。

    利用小孩子来俘获小姑娘的心,果真是最有效的啊!

    萧歧的眸光却微微深邃。

    薛慎之无缘无故带一个小孩过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什么爹死了,娘要养家,这么破烂的借口也只有林昭言同情心泛滥会相信!

    往往表面看上去单纯无害的东西,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杀人于无形。

    这个孩子,绝对是个阴谋。

    而且看薛慎之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似乎并不害怕被他知晓他的目的。

    看来,是想能骗倒林昭言就行了吧?

    想到这儿,萧歧冷笑了一声,他跟薛慎之的关系说不到敌对,但也绝不可能成为朋友。

    他瞧不上薛慎之的懦弱无能、装疯卖傻,薛慎之也瞧不上他的冷血无情,可要有共同的追求,也并不妨碍他们合作。

    但他若是想在他这儿耍什么阴谋诡计,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萧歧趁着薛慎之教林昭言学武的时候,来到了小宝身边,一掀衣袍,很潇洒地坐了下来,“不介意吧?”

    小宝很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萧歧也不在意,继续道:“你爹过世多久了?”

    小宝一怔,还是没说话。

    萧歧扯了扯唇角,“你连你爹过世多久都不记得吗?”

    “我没有爹。”小宝却这样回道。

    果然。萧歧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继续问:“既然没有爹,那你娘呢?”

    小宝鼓起肉嘟嘟的脸,“我娘很辛苦,凤哥哥说,我娘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要每天很辛苦地给大户人家的夫人和少奶奶洗衣裳,他让我体谅我娘,我不给娘亲惹麻烦,先生说我留在私塾,我娘就不会担心了。”

    小孩子的语言表达不是很清晰,但足以让人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小宝之所以会留在私塾,并不是小宝娘亲的托付,而是薛慎之自己提出来的。

    他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

    “凤哥哥?他是谁?是你亲哥哥吗?”

    “不是。”小宝连连摇头,原本落寞的大眼睛已经变得亮晶晶的。

    他很兴奋地看着萧歧说:“凤哥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小宝和娘亲日子过得很辛苦,凤哥哥常常会来帮衬我们,还给小宝和娘亲银子,娘亲告诉小宝,如果不是有凤哥哥帮衬我们,小宝和娘亲早就要活不下去了,娘亲说,要好好感谢凤哥哥,长大了,一定要报答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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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童可爱、冬夜雨中漫步、熱戀^^、yh_yh1166的打赏~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真相揭露

    四千大章,迟来的更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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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个凤哥哥是谁吗?”

    “不知道。”小宝摇头,却又很快道:“不过,先生认识凤哥哥,先生和凤哥哥很熟哦,小宝之所以能来私塾读书,也是凤哥哥同先生说好话的呢!”

    “是吗?”

    “恩恩!”小宝猛点头,小嘴一咧,白嫩的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先生还对凤哥哥说过一句话,叫天将降什么的,这句话,凤哥哥也对小宝说过。”

    “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萧歧淡淡接话。

    看来他之前查的果然没错,这个薛慎之,说是归隐于市,实际上,还是对十四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他一直都在暗中进行着什么。

    了解薛慎之如静仪师太,果真没有猜测错。

    只是这个凤哥哥,是哪一号人物?

    薛慎之现在要将林昭言牵扯入内又是为了什么?

    “小宝,你认识那位姐姐吗?先生或是凤哥哥,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她?”萧歧面向小宝,露出一抹迷倒众生的笑容。

    纵然小宝是个男孩纸也不免被迷得七荤八素,下意识地就张口,“不认识,但先生好像同凤哥哥说过,这位姐姐命里有……”

    “小宝!”薛慎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打断了小宝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萧歧回头,就见薛慎之一脸笑咧咧地跑了过来,“萧大少要想问什么事直接问我就好,小孩子童言童语的,知道什么?”

    萧歧冷笑一声,“往往孩子嘴里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薛慎之也挑眉一笑,“萧大少不觉得孩子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也是从大人嘴里听说的吗?我既敢将孩子带过来。又岂会怕你知晓?”

    “这可未必。”萧歧站起了身,与薛慎之冷冷对望。

    薛慎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萧大少就尽管问吧,今日不行还有明日,总之这阵子小宝都会呆在私塾,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萧歧拧紧了眉心。

    林昭言这时候正好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立刻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没什么,你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陪小宝说说话。”薛慎之笑着揭过了话题。

    林昭言并没有在意,欣然点头应允。

    只有萧歧的眸光更加幽暗。不过他之后并没有再表露什么,也没有再套小宝的话,因为他知道,他能套出来的都是薛慎之想要告诉他的,薛慎之不想要告诉他的,那么,他从一个孩子那儿也根本问不出。

    可他,偏偏不会让薛慎之如愿以偿。

    林昭言命里有什么,他不关心。但薛慎之若想背着他耍什么花招,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许是萧歧太沉浸在这件事中,走在回去的路上,林昭言好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见。

    “萧歧!”林昭言不满地喊了一声。“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风水轮流转,这回换萧歧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了?”

    林昭言一噎,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打击报复。

    “你之前怎么说我来着?现在自己都心不在焉的。”林昭言鼓了鼓脸。有些不满又有些奇怪道:“从刚刚你进了私塾的时候就不对劲,特别是你跟先生之间,总感觉气氛很诡异。从前你跟先生虽然不对盘,但不是像今天这样的。”

    事情真相还没有弄清楚前,萧歧并不想让林昭言担心,于是笑着说:“那是你多虑了,我跟他一向都是这样。”

    “是吗?”林昭言并不信他的话,不过既然萧歧不肯说,她也不会无聊到去逼问他,也就耸耸肩揭过了话题。

    再说薛慎之这边,送走了林昭言和萧歧之后,他又技巧娴熟地哄睡了玩闹了一个下午的小宝。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落,院子里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他独自一人拿了壶酒对天独饮,并没有学什么文人雅士对月吟诗,而是很纯粹着拿着酒一杯又一杯地灌着。

    当辛辣的酒从口腔通过喉头滑入胃部,那种麻痹刺激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畅快地放声高歌。

    他想起先前萧歧说过的一句话。

    遇事只会用酒麻痹自己的男人最没有出息。

    呵呵,所以他不能做没有出息的男人,他的事,他的执念,也是时候得到一个解决了。

    这十几年来所有的隐忍和痛苦,也该得到一个发泄了。

    “萧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为了你所说过的话后悔。”他又猛灌了一杯酒,低喃着开口。

    “这世上,最伤人的,莫过于爱而不得,当真心付出,哪有那么容易收回,呵呵,呵呵呵呵……”

    他大笑着,接二连三地灌下了几杯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喝得太多的缘故,他感觉眼角有什么东西渗出。

    咸咸的,湿湿的,很苦涩。

    “先生,您又喝酒了。”当夜色渐浓,不远处的角落里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薛慎之循声望过去,透过迷蒙的双眼,只看到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

    他笑着拎着酒壶敬过去,“萧歧,你怎么来了?又想套我的话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套,我还生怕你不知晓呢!不过,送上门来的东西总归没有偷来的香,你就,你就自己慢慢查吧……”

    “先生,您又喝多了。”略显无奈的声音,“都说了,喝酒伤身,特别您还是私塾的教书先生,更要给孩子树立一个榜样,您这样喝多了,明日一早,如何给孩子上课?”

    薛慎之直皱眉头。“你,你不是萧歧,萧歧那死小子才不会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呢,在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所以,你不是萧歧,你肯定不是!”

    那道身影已经走近,不由分说地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是,我不是萧歧,我是凤清,不是您让我今晚过来的么?结果您倒是喝得酩酊大醉。”

    凤清?

    薛慎之略有些迷惑地望过去,然后站起身,面对着面,很仔细地看了半响,才终于恍然大悟,“哦。凤清啊,对对对,是我让你过来的!我让你过来接小宝回家,否则他母亲该担心了。”

    “小宝?”凤清清秀的眉毛一皱。“您怎么把他留到现在?”

    “嘿嘿……”薛慎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口齿不清道:“你,你别担心,小宝没事。今天,今天他见到了你妹妹呢!”

    “我妹妹?”凤清的眉心拧得更紧。

    “对啊!”薛慎之狂点头,又唉声叹气。“你妹妹是个傻子,不知怎么的又跟萧歧和好了!唉,枉费我先前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们拆开了,可现在萧歧那死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又去招惹她了!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么?老天爷定下的姻缘和命数,岂是我们这等凡人可以轻易改变的?”

    “我不会让她是那样的下场!”凤清面色一肃,冷然道:“您不是也说过了,我的出现就是一个变数,这在先前的命盘里是没有的。再者,您也说我妹妹的命格有了变数,所以,玉伯通他老人家所算出来的命理未必就会成真!”

    薛慎之无奈地笑着,“师父他在世时从未算错过一卦,当年的储位之争,仁贤帝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兄弑父撺掇了皇位,然后他杀了师父以为这样便可以瞒天过海。可是不会的,老天定下的命数不会变,他所犯下的罪孽,必须要得到一个解决,命运的走向,必须要步入正轨,萧歧的人生,你的人生,你妹妹的人生,都在仁贤帝选择错误的那一刻崩盘,所以你们也必须要将命运的轨道拉回来,否则大燕,必亡。”

    “那为什么就偏要选择我的妹妹?那些苦,我一个人受便够了,为什么还要扯上我妹妹!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偏要她成为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凤清一改以往的翩翩公子的形象,几乎是发狂地朝薛慎之怒吼。

    薛慎之却云淡风轻,“因为她被命运选中了,得她者得天下,相信不久之后,这个预言就会被曝出来,而你妹妹,也将面临一场最大的争夺之战。”说着,他又笑了笑,“索性她现在喜欢的人是萧歧,就这么嫁给萧歧,她会很开心,这样,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是快乐而满足的,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很不错?”

    “狗屁不通!”凤清公子气得眼睛都红了,“您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个?我这么多年来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是为了能够报仇,能够让我妹妹过上好日子!如果我不能帮她,现在的努力又有何用?”

    “所有,我才不能让她和萧歧越走越近啊,否则到时候我有办法改她的命格,可她自己倒是将一颗真心交付,那我能怎么办?仁贤帝当初做出那样的事情,早已是天怒人怨,他的子孙注定一辈子要遭受痛苦折磨,所以,他没有一个儿子有天命,所以,萧歧注定会赢。”

    “只要拆散她跟萧歧就行了?”凤清公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嗯哼。”薛慎之点头,“她命中有助龙飞天的本事,可自己却福薄命浅,她要想好好活着,就必须得远离萧歧,否则,只会是我师父当初预言的下场。”

    “玉伯通大师在遗书中提及,落日之东,金光普照,那位姑娘带着满身华光来世,却注定要凄惨离世,她会在及笄那年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变故和背叛。可她若真爱萧歧,嫁给萧歧,岂来背叛?”凤清公子还在努力给自己找一个安慰,他不愿意相亲玉伯通遗书中提及的这个姑娘是林昭言。

    落日之东,面向紫禁城,林昭言的确在紫禁城出生。

    金光普照,她出生在夕阳西下,又因五行之中: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她的确在林府行四。

    这些都没错,可是在及笄之年遭遇背叛,何有此说?

    薛慎之为凤清公子的咬文嚼字摇了摇头,“我同你说过,你妹妹的命格有了变数,大约是在五岁那一年发生了一些变化,可这些年又渐渐步入了正轨,你要求与神书上的一字不差当然不可能,但你敢赌吗?神算子玉伯通的名号,你没有听说过吗?”

    神算子玉伯通,前朝第一预言大师,后因在储位之争中算错一卦被仁贤帝抄家灭族。

    可纵使这样,他从来不曾算错一卦的光辉历史也广为人称道。

    世人都传明仪师太是玉伯通的徒弟,其实她不过只是当时旁听的一个扫地弟子,不过如此也能成为灵运寺的招牌,可想而知玉伯通的本事。

    可玉伯通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这也是林昭言不敢轻易暴露自己会预言的原因。

    但现实,往往不能受自己掌控。

    就譬如林昭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预言,更不会知道这个预言什么时候会暴露在世人面前。

    而她那个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凤清公子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慎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且安心,师父的神书中并未记载你一分一毫,可想而知你的出现是一个未知数,有你在,你妹妹的命运应该是能够改变的。”

    凤清公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那咱们该如何拆散她跟萧歧?”

    “这个简单。”薛慎之很轻松地笑了笑,“实话实说。”

    “您不是说时机未到么?”凤清公子表示不解。

    薛慎之挑挑眉,“凭萧歧的本事就算我们不说他也快猜到了,我们只是在后面推他一把而已,先前我以为在他心目中江山最重,所以故意在他面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我发现他比我想象中的要人性许多,自然也该用人性的方法。”

    ☆★☆★☆★

    前世的种种马上要全部揭露了,譬如陆言之为何背叛小昭儿,小昭儿是怎么嫁给萧歧的啦等等。

    文案中的坑爹金手指绝对是主旨,身世什么的也不过是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至于凤清公子和林昭言到底是不是兄妹,后文会揭晓,反正是阴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回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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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的方法?”凤清公子皱了皱眉。

    “恩。”薛慎之拍了拍他的背,“你不要着急,我看你妹妹跟他在一起是真的很开心,既如此,那就让他们开心一阵子吧,反正,时间还早。”

    凤清公子却冷笑一声,“还早?你是想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万劫不复才不算早吗?先生,我一向敬重您,但在这件事上,我对您很失望。”

    “失望?”薛慎之毫不在乎地笑了两声,“那是你还并没有经历过蚀骨之痛,等你经历了,你就会明白,有些选择并不是你能控制的。”

    凤清公子又皱了下眉,没有再争论什么,而是道:“小宝呢?我要带他回去了。”

    薛慎之也就没再说什么,领着他进了屋子。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月光树影中,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

    林昭言这边回到了刘府,洗漱整理一番后便去了正屋找刘氏。

    刘氏还是郁郁不乐的,那封信给她造成的打击太大,她再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还是打不起精神。

    林妈妈偷偷告诉她,刘氏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晚膳给她熬了最爱喝的南瓜羹都没吃得下几口。

    “姑娘,这样下去不是什么办法,夫人现在是身体在这儿,心思早就飘到盛京去了。说实话,老奴也挺担心的,毕竟相隔千里,也不知道林府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老爷又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大夫人所说。”林妈妈说着,狠叹了一口气。

    林昭言也拧紧了眉心,她知道刘氏想回盛京,可她为了她这个女儿却甘愿自己受苦。

    这份真情,她不能辜负了。

    亦。不能自私。

    于是她这样对林妈妈道:“妈妈,您不用担心,大伯母那封信虽不至于作假,但夸张的成分居多,若是您实在担心,就先和母亲回盛京吧!”

    林妈妈一愣,“这样可行?”

    林昭言弯唇一笑,“为何不可行?把昕哥儿带回去就好,反正我跟若言都长大了,在外祖家多玩些日子也不会有人诟病。”

    林妈妈想了想。觉得也对,只是不知道刘氏会不会放心。

    她去跟刘氏禀告了这件事。

    刘氏刚开始还不同意,后来被林妈妈劝了半响,犹豫片刻,终究是点头答应了。

    既然要走,自然是尽快,刘氏做了决定后,就有些迫不及待,也没等到第二日。当晚就让丫鬟去禀告了刘老太爷和刘老夫人以及各位嫂嫂。

    刘老夫人听闻后,又是气又是心痛,就跟刘老太爷抱怨,“枉费咱们这么疼她宠她。她来的这一个多月里,咱们事事为她着想,就怕她不开心,结果呢。结果林琛那边一有事,她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连个商量都没有。这就要回盛京去了!我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刘老太爷也叹气,他虽然舍不得女儿,但很明白女儿心里的苦,就安慰刘老夫人,“你也别气了,孩子之所以这么做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些年心里的苦我们都明白,不管怎么说,她长大了,什么事也不能再依赖我们做父母的了,就由她去吧,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心里有一杆秤呢!”

    刘老夫人眼泪就落了下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临老了还要遇上这种事!”又抓住刘老太爷的手道:“派个人跟着玉心回盛京,这样有什么事了咱们也能尽快知道,玉心这孩子自尊心强,一般受了委屈她也不会往外说。”

    刘老太爷表示同意,又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你也别太难过了,索性玉心的三个儿女懂事又聪慧,等将来成了家,就算林琛始乱终弃,玉心也好有个依靠。”

    谈到这个,刘老夫人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说的是,林琛旁的功劳没有,总算是给了玉心三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说着,又弯起唇角,“特别是昭儿,听说她近日和李夫人走得很近,两人关系好着呢,我瞧着跟李二少爷的婚事也不远了!”眉梢眼底俱是笑意。

    刘老太爷也笑了出来。

    刘老夫人又跟刘老太爷说等过阵子要亲自上门去李府拜访,早日将婚期定下来,而后又扯了几句刘三夫人娘家那档子烦心事,最后说到了刘二爷和卢氏要回盛京的事情,聊着聊着也就睡了。

    等到第二日清晨,刘老夫人起了个大早,携丫鬟去春花阁帮刘氏收拾行李。

    大夫人江氏也携着几位夫人前来送行。

    当清晨的光熙从云霭中投射出来,刘氏坐着马车朝远处驶去,挥手告别的身影也逐渐消失。

    林昭言想起了他们刚来延陵的情景,也是这样,刘府一大家子人都候在门外相迎,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温暖,第一次觉得一家人的热闹原来这样美妙。

    可是,刘氏回去了。

    过不了多久,他们也应该要回去了吧?

    回到盛京,回到那个地窖般冷冰冰的林府,回去面对心怀鬼胎的家人,面对各路牛鬼蛇神,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烦心事,父亲的,宛妃的,周霆琛的……

    她再也不能无忧无虑了!

    在延陵的一切,她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

    脸上突然泛起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她伸手摸去,才发现是眼泪。

    “林昭言,我们很快也要回去了么?”林若言突然拉过她的手,眼眶也泛了红。

    林昭言心里酸酸涩涩的,一个“恩”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一旁的刘老夫人便笑着道:“什么回去,要留在延陵还不简单,昭儿,过几日外祖母安排你跟李府的二公子见一面,如何?”

    林昭言的那些伤感立刻烟消云散。

    林若言却眼睛一亮,“怎么?姐姐要定亲了?”

    “别胡说。”林昭言瞪了她一眼,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刘氏走了,也没人替她挡着了,林若言这个不靠谱的,指望她不添乱就万事大吉了!

    李二少爷,李二少爷,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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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熱戀^^、童可爱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疑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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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离开的事情并没有给刘府带来多大的影响,除了刚开始两天刘老夫人和刘老太爷偶尔伤感一下,之后就渐渐回复了正常。

    期间,刘氏也寄了一封信回来,说自己一路上安好,让大家不要挂碍。

    刘老夫人就渐渐把重心放在了林昭言和李二公子的婚事上。

    她老人家对这件事的热情简直令人发指,时常跑去李府跟李夫人唠嗑也就算了,甚至还多次将李二少爷请到家中做客。

    林昭言在一旁看着,严重怀疑她老人家是不是晚年空虚寂寞,家中大小事务都有儿媳操心,令人揪心的女儿又回了盛京,所以只能在外孙女的婚事上“大做文章”。

    当然,她老人家有她的张良计,林昭言也有她,每一次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开脱,所以李二少爷来了三次,竟是一次都没有碰过面。

    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一月的下旬,天气也越来越冷,江南湿气重,又没有地龙和暖炕,就算将自己裹成一只移动的粽子,那刺骨的寒意也能通过厚厚的锦袄钻进人的身体里。

    青花缠枝铜炉里燃着银丝细炭,屋子各处角落里又放了生火的铜盆,丫鬟们不时地往里面添着炭火,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只有这样,屋子里才有了一丝春日的暖意。

    林昭言穿着鹅黄色的绣玉兰花家常小袄,散着齐腰乌发,窝在紫檀软榻上看书,曼双怕她冷,锦被里还灌了一只汤婆子。

    或许是习武的缘故,林昭言现在的身体好了许多,九年前生了大病而导致的体寒也得到很大的改善。

    她翻了一页书,觉得有些热。就解下了领头的两粒盘扣,又翻了一页书,暖风吹过来,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正待继续看书,屋子里突然有冷风灌入,她露在空气外的肌肤瞬间感受到了寒意,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赶忙紧了紧衣领,然后皱眉朝门外看过去。

    林若言捧着一尊玻璃水晶梅瓶走了进来,梅瓶里还插了几枝娇艳欲滴的红梅,华贵瞩目。冷香四溢。

    “又看书,天冷了你就不爱走动了,四表姐说你又变傻了!”林若言笑嘻嘻的。

    林昭言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我生病了。”

    这是借口,挡住李二少爷的借口。

    因为这事,她也好几日没有去过私塾了,只让曼双去带了一句话,都不知道萧歧有没有生气。

    林若言依旧笑嘻嘻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促狭。“你是不是真生病我还不知道吗?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林昭言不理她,低头继续看书。

    林若言却已经走上了前,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红梅递到她面前,“好看么?跟你从前院子里的那株比怎么样?”

    林昭言抬眸。

    红梅鲜艳如雪。花瓣层叠错乱,小巧精致,瞧这样子应该是多萼朱砂。

    装梅花的梅瓶也很上档次,衬得这红梅越发精致讨巧。

    “挺漂亮。”林昭言由衷回答。又好奇地问:“只是这红梅是你从哪儿采的?我记得也就三婶的院子里种了几株梅树,但那都是绿萼梅,你这红梅还真没见过哪儿有。”

    林若言狡黠一笑。“你猜?”

    “不猜。”林昭言觉得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林若言下一秒就道:“李二少爷托人送来的,他听说你喜欢红梅,特意让人送上门的,并且指名是给你的哦。”

    林昭言:“……”一定又是刘老夫人泄的底。

    “啧啧,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的,连面都没见过呢,人家就对你用了心思,要我说你逃避个什么劲呐,嫁到延陵不好么?若是没有言之表哥,我定要嫁到延陵来的!可你又没有,干嘛不肯见?我跟你说,那个李二公子人很不错的,我偷偷见过一面,一表人才的,长得也好看,白白净净像块嫩豆腐!”

    嫩豆腐……

    这到底是什么比喻!

    林昭言白了她一眼,“先前还说要帮我,现在见了人家一面就倒戈了?你到底是谁的妹妹?”

    林若言吐了吐舌头,“不是啦,你去见一面又不吃亏,万一喜欢呢?”

    “再好也不会喜欢。”林昭言不想搭理她,转身对曼双道:“你去寻一尊梅瓶来,李二少爷的心意我领了,红梅我收下,只是这水晶梅瓶太过贵重,还是托人还回去吧!”

    曼双领命退了下去。

    林若言急了,瞪圆了眼睛道:“没必要撇的这么清吧!再说你见一面怎么啦!”

    林昭言低头看书。

    林若言继续循循善诱,“我说真的,你去见一面不吃亏,到时候就跟外祖母说不合眼缘,那样外祖母就找不到理由折腾啦,你现在见都不见,外祖母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啊!”

    林昭言皱了皱眉,竟然也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见一面,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找理由拒绝了。

    这么想着,她就对林若言道:“那就听你的,等下次他再上门,我出去见一面了事,不过你得在外祖母面前帮腔。”

    “没问题!”林若言眨了眨眼睛,愉快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她可算是完成任务了,母亲不在,这下只要笼络了外祖母,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啦!

    正在这个时候,曼双挑帘进了屋子,跟出去时一样,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林昭言奇怪,“我让你拿的梅瓶呢?”

    曼双却急切地上前道:“姑娘,李家的二少爷来了!”

    “什么?”林昭言一怔,下意识地朝林若言望过去。

    林若言连连摆手,“你别看我,我真不知道他今天会来。”

    曼双解释,“说是李二少爷送来了梅花,老夫人为表感谢特意让人去李府请他来用午膳的。”

    林昭言:“……”外祖母还真是变着法子折腾啊!

    “姑娘,老夫人还说,您这一次一定要出去见一面,事不过三,再找理由推脱就说不过去了。”曼双也替她着急,毕竟总这样傻子才看不出端倪,到时候得罪了人家李二公子,脸面上也过不去啊!

    “我知道了。”林昭言无奈,“我这次会见他的。”

    林昭言只好从软榻上起来,梳洗更衣了一番后便出了屋子。

    屋外很冷,寒风瑟瑟,树木凋零,不过因昨夜落了场大雪,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白雪晶莹剔透,倒也是别样的美感。

    林昭言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嫌不够,又让曼双去拿了一件斗篷添上。

    曼双对她无语,姑娘这哪里是怕冷,分明就是想自毁形象!

    裹得跟只熊似的,谁能看的出你婀娜多姿,天生丽质啊!

    其实她也远远看过那个李二公子一眼,对他还挺有好感的,又觉得姑娘嫁到延陵来委实不错,于是特意去拿了一件雪白兔毛镶边的水红色斗篷,怎么着也得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不是!

    于是李二公子见到林昭言的第一印象,就是冰天雪地中,那抹俏丽鲜艳的红。

    就好像落雪纷飞,红梅飘香,白霜渐染朱砂血。

    格外美。

    “在下李文清,见过二位姑娘。”

    林昭言走进屋子,就听到一道清朗干净的声音,就好像冰天雪地中吹拂而来的春风。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过去,整个人当即呆愣在了原地。

    像,实在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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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双更,不出意外,小安打算这个月都是双更!要发奋了呢!ps:不是愚人节玩笑话哟~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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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月飞雪,竹林清幽,少年曾经清朗温润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

    他说他会娶她为妻,定不负她。

    可终究,她是负了他。

    苍白脆弱的少年,墨发垂散,唇角上扬,是她对他记忆定格的最后一秒。

    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他。

    脑中的那些景象太清晰,以至于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林昭言仿佛听不到刘老夫人撮合寒暄的声音,也听不到林若言激动兴奋的语声,耳畔只有一句话不断回荡。

    “如今你我缘分已尽,这只雪犬,便交由你带回家吧!”

    缘分已尽……

    缘分真的,已尽了吗?

    “林昭言,你怎么哭了?”手臂被谁扯了一下,林昭言回神,才发现大家正在奇怪地看着她。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满脸的泪痕。

    怪不得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原来她哭了。

    “我,我没事,被冷风吹的。”她忙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并且,不敢再抬头看他。

    刘老夫人见她裹得严严实实,红色斗篷还系在头上,边上一圈白色的茸毛,衬得她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好像白胖胖软乎乎的包子。

    她失笑,“若儿可比你穿得少多了!”

    林若言帮腔,“恩,我比她少穿一件比甲和小袄!”

    李文清的视线落到裹得圆乎乎的林昭言身上,再对比穿着单薄,行动自如的林若言,唇边也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笑。

    没有谁再细想林昭言为什么会突然落泪,这一笑便揭了过去。

    刘老夫人提议让大家去里屋聊,里屋燃着银炭,很暖和。

    大家陆陆续续往里屋走,林昭言特意落在了最后。低垂着头,脚步也磨蹭的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呢?

    不是长相,而是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几乎笃定他就是刘文轩,而不是所谓的李二公子。

    可他若真是刘文轩,为什么刚刚他们眼神交汇,他没有一丁点的表示?

    而他若不是刘文轩,这么强烈的感情冲击又是怎么回事?

    “喂,林昭言,你刚刚是怎么了?就算你不想嫁给他也不必要哭吧?人家哪里不好了?”林若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压低着嗓子问道。

    林昭言微微抬眸朝她望过去。

    林若言的反应很平淡,平淡到李二公子就只是一个尚有好感的陌生人。

    她下意识地就问:“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眼熟?”林若言歪了歪头,“是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像谁了。怎么?你见过他?”

    林昭言失望地摇了摇头。

    凭林若言对刘文轩的感情,若李文清真像他,她不会分辨不出来。

    难道真的是她魔怔了?

    林昭言紧紧皱着眉心,等到进了里屋坐下来,她都没有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若言被林昭言这么一说也就使劲盯着李文清去看,那**裸的目光别说李文清了。就是刘老夫人也不好意思了。

    她佯装咳嗽了两声,对林若言道:“若儿,你四表姐不是还找你有事么?你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四表姐哪有……”林若言正要反驳。就瞬间明白了过来,于是忙改了话音,“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我这就去!”

    林昭言看她跟一阵风似的跑远了。只觉得头顶飞过三只乌鸦。

    还能再假一点吗?

    李文清也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老夫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这孩子就是闹腾。”

    “无碍的。”李文清收敛笑意,温声开口。

    林昭言下意识地朝他看过去。

    正好李文清也朝她看过来,视线交汇间,李文清礼貌性地扬起一抹笑。

    与刘文轩的笑容一模一样,好似能融化寒冰初雪。

    她忍不住就问:“李二公子,你,还记得我么?”

    李文清明显怔了怔。

    刘老夫人就奇怪道:“文清,你跟昭儿见过?”

    李文清已经回过神来,很礼貌也很笃定地摇了摇头,“抱歉,在下先前,并未见过林四姑娘。”

    他说得一点都不假,一个人可能说的话会骗人,但眼神骗不了人。

    他明显就是不认识她。

    可是怎么会呢?世界上怎么会有感觉这么像的两个人。

    还是说,他失忆了?

    也不是不可能啊,她都能穿越,刘文轩重生在李二公子身上又失忆也不是不可能!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可能发生的!

    她的感觉不会错,李二公子一定就是文轩表哥!

    想到这儿,林昭言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眼睛也瞬间亮了,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片荒芜角落,仿佛已经被李文清的笑容治愈,恢复了生机活力!

    只要文轩表哥还活着就好,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就算他不记得她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有办法让他记起来!

    “外祖母,我能够单独同李公子说几句话么?”林昭言转向刘老夫人,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老夫人一怔,随即笑靥如花。

    这么说,这两人倒是郎有情妾有意了?

    她就说嘛,她看中的外孙女婿哪会错,昭儿一定是喜欢的!

    她忙点头应下,“那外祖母就去准备今日的午膳,昭儿你跟李二公子慢慢聊。”

    “恩。”林昭言点头,眼睛亮亮的。

    如果说先前她是排斥与李二公子见面,现在则是希望多多益善,恢复记忆这种事不在一朝一夕,必须要多相处多提一些以前的事情才可行。

    刘文轩的离世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好像已经忘了,其实一直都没有走过去。

    她始终记着,记着刘文轩最后的那一抹笑容。

    李二公子窥见林昭言的反应,儒雅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角。

    “文清荣幸之至。”他微微欠腰,唇角始终含笑。

    刘老夫人傻乐了两声,就招呼着丫鬟都出去,要腾开地方给他们小年轻说话。

    可还没走到屋门口,宝蓝色的厚重毡帘一掀,守在外面的冬梅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礼,脆生生道:“启禀老夫人,外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人在大门外找四姑娘有要事相告,因是不认识的,守门的小厮并不敢随意放行。”

    找她的?

    林昭言愣了愣,“可有信物?”

    “回禀四姑娘,并没有。”

    “是男是女?长相如何?有没有说大概是什么事?”

    “回禀四姑娘,只知道是一女子,其余的,奴婢就不知晓了。”冬梅老实禀告。

    林昭言觉得奇怪,她才来延陵不久,只跟各府的小姐打过交道,可那些人守门的都是认识的,不可能不放行,这女子到底是谁?

    刘老夫人见她纠结,便说:“既不认识,那就打发回去,让她下次上门记得带上信物。”

    “外祖母,等一等。”林昭言赶紧出声,“我还是出去看一看吧,万一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多带几个丫鬟就行。”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找上门,人家既然来了,一定是要见到她的,她不出去,人家肯定会想别的办法。

    这光天化日,又是在刘府大门口,反倒安全。

    刘老夫人并没有想这么深,延陵治安良好,刘府又从不得罪人,她不担心什么安全问题,先前会拒了也是不想让人破坏了这难得的好气氛。

    不过现在既然昭儿想要出去见,那她也没有立场阻止。

    “既如此,那就出去见一下吧!”

    林昭言点头,又冲李文清抱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能劳烦李二公子稍等片刻吗?”

    李文清并没有意见,欣然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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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熱戀^^的打赏~

    感谢子夜妃子的和氏璧,稍后会加更!对,你没有看错,今天会三更!

    大家给力支持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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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暖介绍:
穿越成了不受宠的侯府小姐。 处境艰难,前路坎坷。 林昭言却表示乐观淡定。 生活嘛,无非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一世,她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闺阁暖暖无冷意! 可惜,天偏不遂人愿。 有个坑爹的金手指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男主的设定都那么悲催?! 她说:执子之手 他说:将子拖走 ********* 上架了,喜欢养肥的亲们可以设置为自动订阅~闺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闺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闺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