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靡靡其表（第二更）
清河坊已是安静了下来，道路两旁的灯笼虽然还在随风飘摇着，却已是染上了一街烟尘。大街似乎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境况，街面上不见一个人影，两旁的宅院大多也是大门紧锁。
“呵呵，那小姑娘似乎很懂你。”一阵轻笑声中，天瞳站在了李煜面前，前面不远处便是清河坊五十一号。“三天后，去京城。”说完红影闪动，已是消失在街面上。
李煜愣了愣神，这才继续往前走去。不过一天时间，一切便已如此天翻地覆了么？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血瞳来了，在后院等了大半天了。”纯言却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前院打盹，那副样子和普通人没有两样，在听到李煜和门前守卫的说话声后已是迎了出来，萎靡的表情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不知是休息太少，还是因为他手腕上的怪毒。
李煜点了点头，“去休息吧，三天后去京城。”说完径直便往后院走去。没了那么多的人，这宅院看起来更显得空旷。在踏上前往后院的那条长廊时，他遇到了那名侍女。她正在长廊上徘徊，手上拿着一个木盘，视线却是不时望向不远处的竹屋。李煜曾听另外一名侍女提到过，她唤作婉儿。
“公子，带我一起京城吧！”语气已是坚定了许多，让李煜有些惊讶的是，虽然她的眼中还有着一丝悲sè，但已经被掩藏得很好了，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李煜立即便答应了，“三天后出发。”
庭院中的积雪早已消融完了，倒是更远处的竹林中还隐约能见到一些白sè的痕迹。现在虽然正午刚过，但一股寒气让李煜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伸手紧了紧衣领。惧寒，这本来是属于普通人的专利。难道还是应该让慕容岚帮着调息一下么？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你终于回来了。”血瞳端着一个普通的茶杯细细品尝着，虽然只是一般的茶叶一般的炮制手法，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李煜没有答她，走到桌边坐下，顺手端起桌面上另外一杯茶。随着杯盖的揭开，一股热气升腾中，淡淡的茶香缓缓溢出。他学着血瞳的样子，用盖子在杯口上轻轻刮了几下，这才奉到了唇边。味道不也是一样的么？“天瞳昨天去了武当山。”
“然后呢？”血瞳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煜将已经喝干的茶杯重新放回桌面上后才说道，“张三丰和张翠山失踪，慕容岚得到了掌门指环，而我，少了一个需要拼命的约定。”
“呵呵，直呼自己师父名讳可是大逆不道哦！”血瞳喝完茶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呵呵，那可得恭喜你一下，生命毕竟还是宝贵的。”
李煜没有搭理她，而是问道，“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呢？”
“你是说我姐姐么？呵呵，她会烹茶、会画画、会做饭还会武功，平时呢，喜欢看书，还喜欢杀人。另外她还有一个秘密哦，她一直在暗恋一个人，也一直被另外一个人暗恋着。”血瞳说着起身走到李煜身边，“她，很恨你，不过原因我不知道。”说完便一眼不眨地盯着李煜，那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很是可爱。
李煜面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他相信，天瞳昨天确实是为了杀他才去了武当山。“没事了的话，就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血瞳虽然没能看到自己想看的表情，对李煜逐客的言语却是半点也不在意。“我想和你做笔交易，绝对划算的哦！”说着双手忽然一闪，一本书被她竖在胸前。封面上的字很是显眼，《少林九阳功》。“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整本书上可是沾满了鲜血哦！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本书我便送给你。”
看着血瞳手上的《少林九阳功》，李煜从怀中将另外两本拿了出来，摊放在桌面上。“若是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两本书尽管拿去便是。”
血瞳探头看了看，“哈哈，三本齐集了呢。不过你也太没诚意了，你有见过女孩子练习《九阳神功》的吗？还是你来答应我的条件好了，江湖顶级绝学呢，脚踏江湖不过只在一念之间哦！”说着还拿着那本《少林九阳功》在李煜眼前晃了晃。“虽然只是一套心法，但只要内功高到极致了，天下谁又胜得了你呢，你说是吧！”看江湖中的高手，有哪一位不是有着一身浑厚的内功呢，她这说法却是没错。
李煜摇了摇头，“若自己用不上，那便拿去送人，即使现在没有想送的人，以后总会有的。”说着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出来，倚在书架上便翻阅了起来。
“哼，说了人家拿来没用了，算了，我走了，这茶叶就当是交换条件好了。”血瞳见李煜没了说话的意思，思量了一下后，走到李煜身边的书架前，轻车熟路地从那暗格中将君山银针给取了出来，拿起来便走。
室内很快陷入了沉寂中，除了李煜时不时翻动书页发出的声响外，再无半点声音。他手上拿着的又是一本画本，说得具体一些，其实是一本chūn-宫画册。看纸张质地似乎有些年代，画中的人物形象很是抽象，动作更是猎奇，看起来毫无真实感，但他还是仔细阅览着，没有放过丝毫地方。
***
“师兄，岚师姐她……”纯言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李煜已经回到了桌前，手上拿着的依然是那本画册，再有几页便能看完了。
纯言气喘吁吁地站在李煜面前，他可是被这消息吓了一跳，代理掌门人，虽然掌门人前面多了代理两字，但能行使的权力并不会比掌门人少太多。随着消息到纯言手中的，还有慕容岚写过来的便条，让他尽快安排弟子回武当山学习门派绝学，言语中根本就没有提及学习的条件。
“按照她说的办。”李煜头也没抬的说道。
纯言其实进来的一瞬间便已是瞥见了李煜手上的纸页，毫无遮掩的躯体，交缠在一起的yín靡，让他脸上顿时有些燥热起来。有的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更具吸引力。在得了李煜的答复后，忙不迭地告辞退了出去。
李煜轻轻覆上最后一页，与纯言脸上的微红燥热不同，他依然还是冷静非常。在仔细地回味了一下后，他忽然眼中一亮，再次打开了已经翻完的书籍。
“看看，这本书有什么特别之处。”李煜将手中的画本径直递了过去，顺便从那双柔嫩的小手上接过了筷子。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已是过去，房间里已经点起了蜡烛，摇曳的烛光让身影摇晃交织在了一起。
婉儿将画本接了过来，只是才翻开第一页便吓得“啊”的一声尖叫，画册在尖叫声中被她丢了出去，发出“嘭”的一声大响。好羞人啊，公子为何要自己看这种东西呢？
“怎么了？”李煜迟疑地问道。
看着李煜一本正经的表情，婉儿只觉得滚烫的脸蛋更加热了些，不过心下倒是有了一丝感悟，或许那本书可能真的有什么怪异之处？当她再次翻开画册时，那赤果果的画面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了，情不自禁地掩住了自己的双眼，在心里激烈斗争了良久，这才一根根挪开眼前的手指。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十余次后，她终于勉强将第一页上的内容看完了。
“公子，这画确实有些不对劲呢？”婉儿将画册盖上后说道，“虽然奴婢不懂书画，但一般人作画的时候应该不会点上那么多无用的圆点的。”
李煜听到后，疑惑地问道，“圆点？”
“是啊，公子请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随着她手指的挪动，一条条线条在画面上赤果果的躯体上勾勒了出来。
李煜从桌上取来一只毛笔，“勾出来。”这画册，分明是一份隐藏颇深的秘籍无疑。
=============
求下收藏。拜谢！
第二十章 江湖奇迹（第一更）
看着一幅幅被勾画出来的线条，李煜已是重复看了许多遍，他一开始虽然觉得这画册很有些奇怪，但并没有看见画面上那些所谓的圆点。即使被婉儿一一点了出来，但是在那些裸露的肌肤上，他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空白。当初之所以会感觉到异常，他觉得应该与不停的阅读有所关联。
“先就画这些，天sè有些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李煜说着从婉儿手中将毛笔取下，一个时辰下来，她不过才勾画出了五页而已。
婉儿酡红着脸退到一边，虽然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大羞，但女儿家的矜持还是让她有些尴尬。在将桌面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后，急忙便往屋外跑去，直到寒风拂上脸颊，滚烫的感觉才慢慢淡了下来。
李煜顺手将画册放回书架，倒不是他对此没什么兴趣了，而是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从武当山回来已经有一天时间了，而体内的真气依然荡然无存，就连气机也是若隐若现，他有种直觉，若是放任真气自我恢复的话，短时间内怕是没有可能。
虽然体内半点真气也没有，但李煜还是成功进入了自修，许是出现了气机的缘故吧！不过他也仅仅只是进入了而已，即使一而再地催动真气流动，得到的却是毫无动静，各处穴道中空荡荡的，给他一种无力感。当他最后退出自修时，情况根本就没有改变半毫。
随着下半夜的到来，屋内的温度再次降低了一些，李煜第一次裹上了被子。这一夜，他与普通人的区别，只是毫无睡意而已。
***
纯言推开大门看到李煜第一眼时，微微吃了一惊，疲惫的神sè，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就好像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般。
“师兄，京城那边传来情报，边疆发现了外**队集结，战争可能就要爆发了。因此，京城比武将会提前到正月初八，信使今天就会达到杭城。”真武帮的势力一直还只是局限于杭城，其他地方虽然也有探子，但情报不及时不说，根本也打探不到什么重点。至于外**队集结的消息，应该也是数天之前的，现在的边关或许已是换了一番天地。
李煜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起身走到书架边，将那本画册那了过来，翻到一页还没有勾勒线条的递给纯言，“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纯言信手便接了过来，在看到书中的内容后反应并不太大，昨天他已经瞥到了冰山一角，在李煜拿过来时已是认了出来。画面中只有一名女子，不着衣饰的躯体画得很是夸张，在局部被放大的同时，还减少了许多应该有的线条，看起来便有种粗制滥造的感觉。
“看到了什么？”李煜问道。
纯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说着将画册合上递了回来。
李煜顺手接过，正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不一会，婉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李煜当着纯言的面正翻阅着那本羞人的画册时，脚步顿时一滞。在看到纯言递过来的眼神后，这才低着头走了上去。
“这两天好生准备，回师门的人也尽量多安排一些，好了，你去忙吧！”
纯言怎不清楚李煜的意思，武当山那边肯定不会一直这么下去，张三丰自然会有回来的一天。现在安排的人越多，累积的帮派实力便会越高，对缺少高手的真武帮来说最是合适不过了。
两天时间说长并不长。
那本画册已是被婉儿勾勒完毕了，三十页画册每一页都有着隐藏的线条。李煜大致翻看了一下，发现这其中竟然包含了两种功法。前面部分乃是一门心法，运行线路与武当派内功大相径庭，后面则是一套武功，因为只有行功路线的缘故，暂时还不知道适合于何种兵器。整本画册除了封面上的名字外再无一个文字，而那封面的标题怎么看也不像是武功的名字，李煜又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合适，暂时就丢在那里没有管了。
婉儿在翻遍了那堆旧书后，又发现了四本有些奇怪的书，在她奇妙的直觉上，一一将书中奇怪的地方勾画了出来，显露出它们应有的面目。
对于真气的暂时消失，李煜并没有放弃，每天晚上便是在不停的自修中度过，尽管他现在所谓的自修只是感受着一片空白。在这种努力下，本来隐约的气机再次明显了起来，并渐渐恢复了正常。可惜就算如此，真气依然没有一点恢复的痕迹，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
“师兄，一切都准备好了。”纯言推开竹屋的大门时，李煜正在对几本书籍打包，大约有七八本的样子。
李煜回头看了一眼屋内，他隐隐有种感觉，此去京城定会有事发生，此处，或者说杭城，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什么。
“走吧！”李煜回手将房门拉上，看着屋内的光亮慢慢变淡，忽然有些不舍。在这个世界中，除了明心峰上的房子外，此处便是他住得最长的地方了。当人在一处地方呆的时间够长了之后，自然而然地便会生出一些感情，难以割舍。
***
车队出到杭城门口时，天瞳出现了，直接便进了李煜他们所坐的马车，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随她身后进来的，却是血瞳。
“呵，这位姑娘看着很眼熟啊，和我们纯阳公子是什么关系啊？”血瞳坐下后没多久，便用有些挑衅的语气对婉儿问话道。“哎哟，我想起来了，上次还是你给我泡茶喝来着。”不过在看清了婉儿的样貌后，她瞬间便转变了态度，还一脸亲热地挤到婉儿身边坐下。
李煜上车后便是陷入了自修，外面的事情根本不加理会。
“呜呜呜，婉儿妹妹你放心，一到京城我就陪你去你爹爹，我在京城认识好多熟人的。”不得不说，血瞳的交际能力比她姐姐强多了，寥寥数语就将婉儿的秘密给打探得一清二楚，关系更是要好了许多。“对了，不知道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婉儿擦拭掉脸上的泪珠后才答道，“我爹爹姓黄，失踪前在帮朝廷编撰书籍，叫做《万寿道藏》。爹爹生怕书中有错字，每天便是看书检查。呜呜，没想到，书才刚刚编完，他便失踪了。”
“姓黄，黄……啊，”血瞳忽然尖叫一声，在将车厢内的视线都吸引到她身上后，才对着婉儿说道，“你爹爹是不是单名一个裳字啊！”说完便紧紧盯着婉儿，等着她的答案。
李煜心中一惊，他曾经也猜测过婉儿父亲的身份，但因为条件并不充分后来放弃了。现在突然听到血瞳的推测，心中已是确信了几分。
果不其然，婉儿在几双急切的视线中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她自从离开京城后便从未和人提起过父亲，血瞳这一下子便猜到了顿时让她有了一丝希冀，难道她见过父亲？
血瞳激动地一握拳头，“你父亲可是天下闻名的人物，我自然知道了。”说着扭头便去和自家姐姐咬起耳朵来。黄裳，一个创造武学奇迹的人。
父亲很出名？他不是只是一名编书官吗？婉儿满脸疑惑地看着血瞳，接着她便发现，这车厢中其他人的表情好像都和血瞳一般，都像是早已听闻过爹爹的名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
作者的话：
关于黄裳，相信大家是再熟悉也没有了。记得有一部电视剧便叫《九yīn真经》，还是小时候看的，那时候是再喜欢不过了。看看书便能学会绝世武功，真乃神人也！
第二十一章 心花怒放（第二更）
婉儿能将隐藏的武学秘籍一一找出来，难道是因为她是黄裳女儿的缘故？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李煜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原本的剧情，黄裳这一消失将会是许多年，等他再次出现了，仇人亲人早已离世而去。这次去京城，她会无功而返的吧！
“婉儿，我虽然没见过你父亲，但对他老人家我却是崇拜得紧，就算是把京城给翻过来，我也要帮你把他找到。”血瞳拉着婉儿的小手，斩钉截铁地说道。婉儿见状，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对血瞳自然是满怀感激了。
杭城去京城不是几个时辰便能到达的，当天sè渐渐昏暗下来时，车厢里早已沉静了下来。不会武功的婉儿靠在一旁陷入了沉睡中，其他人大多已进入自修之中。
“呵呵，内力还没有恢复么？”天瞳的笑声在李煜耳中响起，与平时说话有些区别的是，低沉了一些，声音也要更清楚一些，她是在传音入密。“睡吧，不会武功的人，睡眠比打坐可有用得多。”
李煜听到了，却是没有理会。这两天下来，他脸上已明显能看到疲惫的神sè，有时候他已能感觉到累意，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他甚至有一丝怀疑，自己的武功是否还能恢复。
“呵呵。”天瞳笑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似乎也进入了自修中。
***
京城最近热闹了许多，城门口挤满了想进城的马车，而客栈酒肆中住满了出手阔气的江湖客，大街上巡逻的军人也是比平时多了许多。去往皇宫的通道在年前便已进入管制状态，内宫大门关门时间也是提前了一个时辰。虽然边疆战事的风声早已传遍了京城，但毕竟离这里还远得很，再加上地处国内最安全的地方，半点紧张的气氛也是没有。
随着京城中到来的江湖人越来越多，再加上皇宫前广场上搭建起来的巨大擂台，京城会武的话题早已成为百姓们口中最为热门的话题。那些游走的说书人也是将内容由史话传奇改为了江湖传说，刀光剑影中，倒是卷起了一阵尚武之风，尽管只是jīng神上的。
***
正月初七，京城会武正式开始前一天。
李煜颓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个时辰的调息除了身心俱疲外，并没有恢复半点内力。他伸手推门走了出去，一阵嘈杂音扑面而来。这里是京城最普通的一间客栈，放在平时，同样的价格完全能住上京城最贵最豪华的寓所。
“婉儿，别灰心了，明天我去抓那名编书的总编修回来询问吧！”血瞳的声音随着一阵上楼的声音传来。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她们出去已是一整天，听她话中意思，看来又是一无所获。黄裳的剧情已是被修改过了，不仅有了一名存活的女儿，更是没有与明教牵扯到关系，寻找的方向便模糊了许多。
楼下不停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这次京城会武对于大部分人的来说仅仅只是看个热闹。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无聊，可惜这里却是京城，束缚实在太多，一时除了吃吃喝喝实在想不到其他事情了。
“好婉儿，待会给我泡壶茶吧，今天可真有些累了呢！”血瞳的声音很嗲，听起来分明是在撒娇。她话音刚才，转角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李煜，脸上顿时一红。“哼，看什么，没你的份，馋死你。”
李煜摸了摸鼻子，喝茶，他倒不是很在意。“明天会武便要开始了，你们也找寻好几天了，歇一天吧，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找。”
血瞳闻言颇有些意动，她最是喜欢热闹了，只是先前一口答应了婉儿，这时不好改口。
“奴婢听公子的。”婉儿立即便答应了。一到京城，血瞳便拖着她四处寻找父亲的下落。一开始还只是四处找人打听，可是随着一天天的失望而归，血瞳分明失去了耐心。从前天开始，她不时便会抓一些人回来，不是穿着官袍的朝廷命官，便是一脸煞气的江湖豪客。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天她会想着去抓皇帝的，休息一下也很必要。
李煜闻着君山银针那熟悉的味道，看了一眼静静坐在一旁的天瞳，这是到京城后第一次见到她，她面上的红sè真气似乎又鲜艳了一些。
“师兄，你在里面吗？”纯言在连敲了几扇门后，才找到了李煜。“明天会武的布告出来了。”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份名单，在递给李煜的途中被血瞳一把抢了过去。他手腕上的黑线早已消失，脸sè倒显得比以前更好了一些。到京城的时候，李煜便收到了凝眸的留信，取消了初五会面的约定，并将纯言所中之毒解释了一番，却是一种名叫“心花怒放”的药丸所致。中秋节前后服用，清火祛湿，可令人遍体生香。因为时令不对，对人其实全无影响。
“怎么是门派对决名单。”血瞳扫了一眼名单后，喃喃自语道。
纯言在一旁说道，“因为边关局势变化，朝廷取消了单人比武，明天开始直接便是门派之间的角逐。”看来，边关冲突已起。至于门派之间的战斗，决定的应该便是义军领导权吧！
“天下第一护国门派，这称号倒是挺响的。”血瞳看完之后，将名单放回桌面上，天瞳根本没有看的意思，李煜便取了过来。
和一般的朝廷文书有所区别的是，这张布告上的用语市井了许多，少了许多的修饰词。在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边关的局势后，直接便是门派对决的名单，接下来便是一些规则上的介绍，最后则是奖励说明。天下第一护国门派，这便是最高奖励，一个荣誉称号。
“边关有新消息传来了么？”李煜将布告放回桌面后问道。
纯言摇了摇头，“不过枢密院最近不停派出信使，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李煜不置可否，边关出现敌情是朝廷传出的，枢密院又是本朝最高军事机构，是真是假都只是一面之词而已。按他的猜测，边关战事可能子虚乌有，为的只是沸腾一腔热血而已。不过事情向无绝对，若是确有其事也很正常，在挑拨出矛盾之后再让他们一起出去，摩擦和矛盾之下的合作，死伤自然不在话下。
朝廷么？江湖么？
***
正月初八，腊八节。
天还没亮，客栈里便闹成了一片，许多人吵吵嚷嚷着便朝客栈外走去，可不一会后便又退了回来，骂骂咧咧的很是不满。去往擂台的路都被封住了，说是时辰未到，不得靠近。
“哼，竟敢拦老子的路，不知道老子便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满面煞星’王二吗？”一个满面麻子的大汉叫骂着进了店，“小二，小二，死哪去了，给老子来十斤烧刀子。”
店中其他人根本没人关注他，江湖上名号越是取得响亮的，往往便越是小人物。至于被拦回来的原因嘛，很简单，也不看看擂台是搭建在哪儿的，吵着那人了，杀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觥筹交错中，天sè已是慢慢亮了起来。“快走快走，晚了就没有位置啦！”店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客栈内一阵鸡飞狗跳，踢翻桌椅的，尚未付钱被拉住后乱叫的，交织在了一起。
“师兄，可以过去了！”纯言到来的时候，客栈中已是空荡荡的。
====================
心花怒放丹，《陆小凤前传》，挺有趣的。
第二十二章 京城会武
京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拥挤过，说话粗声大气的江湖人和眼神畏畏缩缩的普通人混在了一处，将前往擂台的几条街道给堵了个水泄不通。若不是有军队管制着，一些江湖人怕是早已运气轻功头上飞了。弓箭无眼，还是很有震慑作用的。最后，在将一些平民百姓赶回家后，才勉强分了几条路出来，不过那时已是正午时分，会武已开始许久了。
纯言早已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带着李煜他们接连穿过了一些装饰不错的民居后，径直进入了擂台所在的广场，为此所付出的代价自然不小。
门派会武的规则很简单，对战的两个门派各出五人，单对单比试，不可重复上场，五局三胜。这种规则中规中矩，倒也没甚特别之处。这倒让李煜疑惑了，难道并不是像自己推测的那般，这仅仅只是一场正规的比赛而已。
“第一场，华山派对阵崆峒派。”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台上简单地宣读了一下比赛规则后，比武正是开始。
“咦，皇帝怎么没有来上几句开场白的，枉我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下的。”血瞳眼见台上两名弟子已经开始打斗了，突然口没遮拦地说道。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古怪的视线。虽然这场比武用的是皇家的名义，但作为一国之君又怎么会亲涉险地呢，就连朝中那些高官也是没几个来看热闹的。江湖草莽，在他们眼中就如草狗一般的存在。
华山派在江湖上的名望虽然没有少林武当那么高，但因为有着风清扬和《独孤九剑》坐镇，绝对不是崆峒派可以比拟的。而崆峒派的武功，李煜知晓的也只有《七伤拳》而已，记得他曾经还从谢逊处得到过那本秘籍。
台上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华山弟子以一手漂亮的君子剑法轻松获胜，倒是那名败退的崆峒弟子半点遗憾的情绪都没有，让华山弟子那边欢呼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第二场，华山弟子学的是冲灵剑法，这套剑法其实算不上厉害，只有在男女双剑合璧时才有一些看头。但崆峒派那边依然还是很轻易便落败了，从始自终就挥了几下拳头，若不是他拳头上的真气凝现已经时不时发出的劲风，定要被人怀疑故意放水了。
“这崆峒派未免也太废材了，就算七伤拳没学会，一般的剑法掌法总会一些吧，听说崆峒派的武功可是博大jīng深的很呢？”血瞳显然看得不过瘾，开口数落道。
婉儿倒是想辩解一下，可惜对武功实在是一无所知，在yù言又止了数次后还是颓然放弃了。而第三组选手也在这时走上了擂台。
华山派因为连胜了两场的缘故，新上场的那名弟子颇有些神气活现的样子，一招漂亮的金雁横空直接便奔上了擂台。等了良久，崆峒那边才有一名弟子往擂台行去，似乎是考虑了许久，毕竟已经到了五局三胜的关键时期，若是这一局再输掉的话，崆峒派便会成为第一个打道回府的门派了。这，不是任何一个门派能忍受得了的。
“这位师兄请了，在下崆峒派弟子谢无忌，师从崆峒派唐长老，武功低微，请师兄指教。”崆峒派那名弟子在缓步走上擂台后说道，语气轻声细语不说，动作间也是小心翼翼得很。
那名华山派弟子见状倒是凝了凝神，江湖上行走，越是低调的人便越是隐藏得深，“华山派岳麟，我们这便开始吧！”说着手中已是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宝剑。一招很是普通的起手式，看不出他jīng通的是哪一门剑法，看来倒也不是轻浮之人。
“岳师兄注意了，在下修习的乃是崆峒派绝学，七伤拳法，若是有伤到师兄之处还请谅解。”谢无忌说着手中一道亮光闪过，一圈黑sè的真气缭绕其上。七伤拳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终归还是比对方伤得轻一些。
血瞳听见后，眼中顿时一亮，这七伤拳法的大名她已是闻名已久。在门派绝学开放之前，这江湖上使这门拳法最出名的便是“金毛狮王”谢逊，一套七伤拳法在江湖上可谓是风生水起，凶名更是一时无两。有此可见，这名拳法绝对有不亏其名声的实力。
岳麟使的其实也算得上是一门高级武学了，夺命连环三仙剑。这门剑法虽然还够不上绝学的级别，但却让他在门派中一直维持着前十名的排名。三大绝招一旦施展开来，门派中可谓是几无阻拦之敌。当他听到对方竟然会七伤拳时，心中先想到的却不是疑惑而是兴奋。他当即不发一言，手中长剑一抖，一个剑花挽过的同时，已是扬剑朝谢无忌刺去。这一剑只是夺命连环三仙剑的起手式而已，为的主要还是刺探为主。
“喝”，谢无忌却是直接大喝一声，双手间游离的黑光又是暗了几分，一拳很是普通的便直接捣了过去。转眼间，他的拳头已是擦着岳麟的长剑而过，直接便击在了岳麟的身上。
岳麟这一招本来就是试探为主，力道上最多也只是五分的程度，在察觉到谢无忌那一去无回的拳法后，下意识地回剑格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上来直接便拼命的情况，行动间不由有些慌乱，长剑堪堪在胸前挡住，岳麟那一拳已是雷霆而至，一道绝大的力道透体而出，穿透剑刃之后将传到了他的体内。
“蹬蹬蹬蹬”，岳麟在一连串的退步后终于止住了后退了步伐，也彻底打碎了他轻视的心。当他挥剑使出必杀三剑中的第一剑时，只见谢无忌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后，扬着双拳便迎了上来，一样的招式，一样的一往无前。
岳麟这招剑法已是用尽了全力，只要能命中，他相信天下间绝对没人能轻易接得下来。而且就算接下了，他还有着连环的后招，到时自然是任他鱼肉了。所以，当他手中一重，已是能清晰感觉到剑刃刺穿了对方的肌肤。可惜，还没等他享受一丝得手的欢快，肩胛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痛呼出声。左手上的无力感以及肩胛上刺心的疼痛表明，他的左手被废了。
“噗”，谢无忌胸口中剑处瞬间便涌出了鲜血，不一会便将他胸前濡-湿，只是在这之前，口中鲜血却是先一步喷出。这显得很是怪异，但对于习练七伤拳的人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伤人先伤己，是为七伤。他胸口处的伤口并不严重，鲜血很快便随着抽去的长剑凝固了起来。
“麟儿败了！”一名华山派弟子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看他面带黑须，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分明是华山派师叔级的人物。
岳麟在感受到肩胛处的剧痛后，单手一挽剑花，一个认输的姿势已是摆出。
“吼！”谢无忌眼中却是红光一闪，视那个认输的动作为不见，身体腾挪之间已是到得岳麟面前。在嘴角汨汨涌出鲜血的同时，一拳便朝岳麟当胸捣去，依稀能听到真气擦破空气发出的噼啪声。岳麟仓促之间只得再次横剑于胸，剑刃上升腾起白sè的真气。
“竖子敢尔！”那名站起而起的华山派前辈一眼便发现了擂台上的不妥，脚下轻点之间，已是闪电般朝擂台上跃去。“嘭”的一声轻响，两名手执兵刃的御林军挡在了他的面前。“擂台比武，以一对一，若敢干预，格杀勿论。”
一切事情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当台下的观众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不可避免。
“是偶然么？还是必然？”李煜喃喃自语道。
岳麟的鲜血将谢无忌的脸庞给染了个通红，他横在胸前的长剑已是被摧枯拉朽一般断为了无数截。七伤拳，刚猛如斯。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哈，七伤拳果然厉害，华山派那姓岳的家伙真是太傻了，人家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是七伤拳了，还与人家硬碰硬的，这不是找死么？”血瞳一边点评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婉儿的肩膀，刚才血腥的场景将没见过世面的侍女给吓坏了。
擂台上的尸体很快便被御林军给脱了下去，至于眼睛发红的谢无忌，在攻击一名御林军之后，被四名御林军给携手拿下了。朝廷的军队，倒也不是全无高手，至少保护皇帝的这些人身手就挺不错的。
门派会武并不会由于一个人的逝去而暂停或者取消，而且上一场还被算作了崆峒派胜利，因为比赛规则上并没有说禁止伤人。华山派弟子在吵闹了一会儿，不得不重新派弟子出战。与其被取消比赛资格，不如赢下去，不是么？
接下来的比赛很快便结束了，华山派那边竟然派出了一名学会独孤九剑的高手，虽然只是初会，但在一招“破剑式”下，还是很快将对手的长剑给击落了。若是按照一般的情况，胜负已分，双方便改下场了，但那名华山弟子还是追加了一剑。并不致命，却很严重。
“这，才应该是本次会武该有的面目，不是么？”李煜心中暗暗想到。
========================================
作者的话：
今天陪客户出去喝酒，这一章码完已是11点，所以很抱歉，今天只有一更了，不过字数我已经尽量码到3000了。
这本书，是在下写的第一本书，说得直白一些，在下是在为梦想而写。无论是风格还是题材都不是主流，没有看过《高手寂寞》类型小说的人更是摸头不知脑。对于那些看了许久没有看出端倪来得童鞋，在下再次表达一下歉意，这书可能不是你的菜。
在此，在下说明一下，这个题材我很喜欢，在码完本书后，在下计划写一本相同背景的网游小说。当然，无论是风格还是背景、主线等都不是这种意识流了。这只是一个承诺，对那些喜欢看网游而失望的人而发。若是有兴趣，到时候再来看吧，你们会看懂的。
意识流写作其实比一般的小说要难许多，意识流是断断续续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而一般网络小说却是行云流水一般。在下写一章需要2-3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了揣摩上。所以，喜欢本书的童鞋给咱一点红票支持一下吧。心理上的支援，在下也很感激！
今天喝多了一些，混乱之辞词不达意，但一切发自内心。
以上！
第二十三章 柔剑绵掌（第一更）
华山派以三胜一负成功拿到了第一个胜者之位，虽然过程被染上了一丝血腥，但结局也还算是好的，只是那些华山弟子看着崆峒众人的眼神中多了一点异样。哼，疯血发作导致无法收手，这个理由实在有些牵强，要不干脆就说那谢无忌是谢逊的儿子得了，刚好名字一样，谢逊也是有着发疯的毛病。至于崆峒派那边倒是显得安静一些，输似乎本来便在意料中一般。
“喂，你说那谢无忌真的会是谢逊的儿子吗？”血瞳伸出手臂拐了拐李煜。
李煜倒是见过活生生的谢逊，心中自然清楚崆峒派那人只是重名，不然以谢逊的xìng格，七伤拳只怕是早就传授了，就不会因为初学咋练而搞得自己也送了半条命。
华山派和崆峒派的对决拉开了门派会武的序幕，李煜相信，接下来的战斗中将会有越来越多收不住手的情况。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巧合，所有对决的门派似乎都遵循了一个正对正，邪对邪的原则，交手的门派多半都是属于同一阵营。当然，也许这真的只是事有凑巧而已。
“哎呀，血刀派这人的修为倒是不错，可惜细节把握不行。看，刚才这一刀只要略微调整一下角度必然可以伤到那名星宿派弟子，也就不会无功而返了。”血瞳拉着婉儿的手，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为她解说道。对武学敏感是一回事，但对真正的武功就不一定看得明白了。“哼，这星宿弟子的毒功未免也太差劲了，对方挨了十余掌才面上微微泛黑，丢人之极啊！”
李煜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正是一个了解天下门派武功的大好机会。
血刀派和星宿派的比试最后以血刀派三胜两负结束，整个过程倒是打得激烈之极。尤其是后面，星宿派弟子毒功越来越厉害，给对手照成的影响越来越大，若不是几名血刀弟子大开大阖、以血换血，胜者不定会是谁呢？比试下来，双方弟子重伤的人数达到了七人之多。
“师兄，下一场是我们武当派对阵峨眉派。”纯言在御林军将倒在台上的血刀弟子及星宿弟子抬下去后，对李煜说道。
峨眉派，李煜倒也不觉意外。峨眉派作为女子门派，武功整体上来说算不得绝高。一般武学中出名的也就回风拂柳剑、金顶绵掌等，倒是高级武学中有些看头，峨眉九阳功搭配灭剑或绝剑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这次出战的武当派弟子虽然最后被慕容岚临时替换过了，但也不是只会两手三脚猫的新人，其中更有两人分别学会了太极拳及太极剑。为了确保首战必胜，出战的第一人便是学了太极拳的。也许对比学会门派绝学后要差上许多，但对上只会回风拂柳剑的峨眉弟子还是很快便取得了胜利。
正当下面的观众为武当派的太极拳较好时，第二位武当弟子却是三招便被一名弱不禁风的峨眉弟子踹下了擂台，狼狈的样子让下面一阵起哄。
“呵呵，这位武当派师兄，你这位师弟的武功着实不怎么样啊！”血瞳伸手一拍李煜的肩膀，揶揄道。原本她还以为没有机会打击李煜了的，没想到第二名武当弟子转瞬便被人送了个狗吃屎，而且对方还是位娇滴滴的小姑娘，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纯言闻言顿时就将脑袋偏向了一边，要说武当派弟子在江湖上最为出名的，现在非他真武帮帮主纯言莫属了。武当派的失利，不管是谁，对他来说都是面上无光的事。今天比武过后，他和其他的帮派打交道，指定会有人借机嘲笑。
笑声中，第三名武当弟子手提长剑上场了，面容坚毅，一丝不苟。李煜见到后倒是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可能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吧！”
“师兄，这人名叫纯心，拜入门派时间并不长，但一手绕柔指剑法颇为厉害。“纯言在一旁解释道，眼中却是多了一分期待，显然对这次上台之人有点信心。
绕指柔剑法，李煜听到这个剑法名称后便有了一丝印象。武当派虽然武功众多，但也不是全部都能闻名江湖。这绕指柔剑法并不是高级武学，易学难jīng，对细节的把握要求极高，因此武当门人习练的并不多，在高级武学已经门派绝学开放后，学习的人更是rì益减少。李煜当初确实见过纯心，对他一手yīn柔奇幻的剑法记忆颇为深刻。
峨眉派那边当即便有一名女子站起身来，没不见她佩戴有兵器，显然习的乃是拳法或者掌法。“峨眉派叶小鱼请师兄指教。”
“开始吧！”无心的声音其实挺宽厚的，听来颇为让人舒服。话一落下，手中的长剑已是缓缓出鞘，一层淡淡的白光将长剑包裹了起来。在看到那名峨眉派弟子先动手后，手中长剑一抖，迎了上去。
“呵，这人真有意思，分明是把硬剑却要用内功先化作软剑，直接去寻一柄不就得了么？”血瞳眼睛倒间，无心手才微微一动她便已瞧见那柄长剑上细微的颤抖和弧线，话音落下时，纯心手中的长剑已是如灵蛇一般朝对方缠了过去。
江湖上的兵器种类繁多，除了常见的刀枪剑戟外，还有许许多多形式古怪的兵刃。软剑用来比一般的长剑麻烦许多，考校的不仅仅只是内功修为，对内功的控制也是有着要求的。兵器是用来对敌的，并不是用来伤己的。不过倒是听说扶桑那边有一些武士专门找来名刀，必要的时候用在割开自己肚皮上，倒是显得猎奇而变态了。
那名峨眉弟子内功修为很是不错，一身淡金sè气场将她包裹其中。好几次纯心的长剑堪堪刺破了她的防御，可转眼间又恢复如常，速度当真是快速已极。这，应该便是峨眉九阳功吧！至于她所用武功，正是峨眉派金顶绵掌，柔劲外放，招架卸力很是轻松。
“柔对柔，掌握得都还不错，这才有点看头嘛！”这是血瞳的评价。
第二十四章 青衣灭剑（第二更）
随着不停地缠斗，内功修为上稍弱一些的纯心已是额头见汗，那名峨眉弟子周围的气场却是凝固依旧。只是叶小鱼身为女子在耐力和心xìng上还是见了短，这从出拳的力道上可以看出端倪。若是换做炎夏，这时只怕已是到了决胜负的关键时候了。
“啊，无聊死了，你来我往的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啊！”血瞳终于没能忍住，牢sāo出声道。这场打斗，可以说是会武开始后经历时间最长的了，前面那些最多也不过在三百招左右便结束了战斗，他们只怕已是过了千余招了吧！
下面围观的百姓和江湖人见状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你轻飘飘的刺出一剑，我软绵绵的拍出一场，这哪里像是在对决啊！“兀那汉子，你倒是刺下去啊，怜香惜玉也得看时候不是，快刺快刺！”一个大嗓门叫道。
“嗤，这位兄台你还没看明白吗？那厮分明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我说，要**回家炕上去，要是不行就让爷来帮你，哈哈哈哈。”一个yīn测测的声音接话道，好在说话之人还有些自知之明，一句话说完已是溜之大吉。
纯心在台上却是有苦难言，想他自从一手绕指柔剑法大成之后，何曾与人这般缠斗过。你道他不想刺下去吗，可那峨眉派弟子的内功着实古怪，柔劲缠绕不说，恢复速度更是骇人。要想速速取胜，谈何容易。
“下来，下来，我要看打架！下来，下来，我要看流血！”不知是谁最先喊出的，不一会儿广场上起哄的声音已是此起彼伏，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好不壮观。
纯心这时内力消耗已多，剑刃上的光芒也是晦暗了一些，不过对面叶小鱼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一直浑然天成的气场这时淡薄了太多，若不是他真气不够，刺破当时相当容易的事情。“叶姑娘，我们一起罢手，此局就当平局如何？”他心中本来的打算是务必拿下此局，那样武当派或许还有取胜之机。
“哼，胜利不过是迟早的事，与其分心说话，不如多留一口气苟延残喘吧！”叶小鱼倒是毫不领情，口中的话更是咄咄逼人。
擂台下的人本来听到纯心的话，嘘声和起哄声小了许多，谁知道峨眉派的小妮子竟断然拒绝了，之前便没鲜血刺激的双眼当即便红了，也不管那些什么会武规定了，张嘴便是大骂起来。言语肮脏，不堪入耳。
“罢了，叶姑娘，在下认输就是。”叶小鱼对下面的谩骂声毫无反应，倒是纯心先忍不住了，收剑于手连退数步，坐了一个甘拜下风的手势。他这一套下来倒是风采姿然，却引得下面阵阵嘘声。
叶小鱼在纯心认输后，身上的气场瞬即便消褪了，额头上的汗珠实在明显。在蹬了纯心一眼后，她便一言不发地往峨眉派弟子那边行去。
武当派，一胜二负，暂时处于落后态势，这也让本来满心希冀的纯言彻底失落了，就算是那名会太极剑的师兄胜了，武当派将很有可能以二胜三负输掉今天的比赛。即使失败的门派还可以通过败者组的比赛获得一线生机，但要想走到最后，实在太难了。
“呵呵，这名武当弟子不错，若我是那名峨眉弟子，以后定要赖上他才是。”血瞳说着拉了拉婉儿的手，“婉儿，你觉得呢？”
婉儿大部分时候都是闭着眼睛渡过的，那些刀光剑影让她一直心惊胆战着。听到血瞳的问话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师兄，现在上场的是纯律师弟，习的乃是太极剑，出自宋师叔门下。”纯言介绍时的语气平常得很，似乎与这名武当弟子关系并不融洽。
言语之间，一名手执长剑的武当弟子脚下轻点，梯云纵展开，转眼已是到了擂台上，然后便抱着剑圈圈行了个礼。看到此人相貌，李煜又是一阵眼熟，在回忆了一番后想起，这人似乎还和自己产生过一点小冲突。太极剑么，这便是武当派这次出战的王牌之一么？
“我是武当派纯律，德蒙祖师厚爱，学习的乃是太极剑。”当那名峨眉派弟子走上擂台时，纯律高声说道，语气中透着股得意。作为武当派最为出名的武功之一，他确实有自得的资本。
上台的峨眉派一如前面几位一般，娇娇弱弱的，很是惹人怜爱。她手上拿的也是一柄长剑，金光闪闪的很是惹眼。“峨眉派叶青衣，师兄有礼。”又是姓叶，众人将她与之前上场的叶小鱼比较了一番，发现竟然有些相似，难道是一对姐妹？
纯律手中长剑一指，起手式已是摆出，也不等叶青衣上前，一招刺剑已然出手。太极剑法轻灵圆和，绵绵不绝，即使是满含攻击xìng的刺剑，摆手起剑之间也是姿势潇洒，沉稳与飘逸结合，果然不是一般的剑法可以比拟。
叶青衣见得纯律长剑刺来，剑尖上一道白光如若实质一般，这才慢吞吞地将手中的长剑抽了出来，彷如新手上阵一般。寒光闪烁，那剑果然不是凡品。仓促之间，她扬着剑便迎了上去，只是突然之间，一道金芒忽然从她的剑刃上发出，耀眼的光线顿时遮掩住了台上了一切。
“呛”的一声轻响过后，擂台上一下子便静了下来，就连行走的声音也是消失了一般，而那道金芒一直笼罩在擂台上。稍微顿了一下后，才再次传来声响。李煜见后，第一时间便看向了手中的紫霄剑，或许叶青衣手中也是这么一把好剑吧！
“哎呀，可惜了，这女人好强的心机，峨眉派灭剑倒也有些门道。”血瞳喃喃自语道。
一声巨响过后，场上的金光消逝的同时，擂台上的情景顿时收入眼中。纯律倒在了一边生死不知，而他的佩剑已是断为了数截，一朵鲜艳的血花绽放在擂台上。
“发生什么事了？”纯言出言问道。
李煜内功未复，在金光亮起的同时便如睁眼瞎一般，其中情况自然是不清楚了。“那个女人一招将你那位师弟的佩剑斩断了，剑气震荡之下，你那位师弟重伤倒地。金光定然与那柄长剑有关，哼，实力分明高一截还要耍弄心机，女人啊！”血瞳说着叹息一声。
武当派最终以一胜三负大败于峨眉派，看着周围人群古怪的眼神，李煜最终在血瞳的催促下离开了擂台，下午直接便和她们一起出去寻找黄裳。只是，黄裳究竟会在哪里呢？
第二十五章 明哲保身
更新时间：22-7-6
纯言在回到客栈后便匆匆离去了，尽管来京城之前便再有预料，可事到临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去办，他现在应该待的地方，在杭城。
“喂，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血瞳惬意地喝了一口茶后，对李煜说道。“可惜你现在没武功，不然，我们可以去皇宫里看看，那儿必然会有些线索才是。”还好前天将她拦住了，她心中果然是有了这个念头。今天守卫擂台的只是一些普通的御林军，但李煜分明能感受到他们习过武，虽然修为并不高明，但要知道他们只是一些大头兵，一层层往上面推测，皇宫中的危险xìng可想而知。
李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婉儿站了一上午，想必已经累了，先休息一会，一个时辰后出发。”说完便往屋外走去，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哼，定然是毫无头绪，果然还是去皇宫妥当，婉儿，你说对！”血瞳说着将手中已空的茶杯递给婉儿，“哈，婉儿沏的茶就是不凡，这茶叶虽然普通，味道却好。唔，香。”
婉儿乖巧地轻声接了过来，看着血瞳享受的样子，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失踪已久的爹爹。当爹爹审累了时便会招呼娘亲为他重新沏上一壶茶，喝茶时的样子便和血瞳有些相似。一念及此，她的脑袋里便被许多记忆给填满了，手上的动作也是被忘记了，凭其飞流而下。
“满了，满了，哎呀，婉儿，你怎么了。”血瞳一脸痛惜地看着溢出杯沿的茶水。
***
李煜将黄裳原本的剧情又细细回忆了一番。
奉命审，逐句校对，悟通至理，武功大成，然后便是出战明教，孤军奋战，胜了几名明教使者法王。谁知却因此惹祸，对头在打伤他遍寻不遇后，将他的家小杀了个jīng光。当他最后习得神功重出江湖才发现，对头已是死了个一干二净，不经意间岁月竟已过去了数十载。最后，便是留下了名动江湖的《九yīn真经》，江湖上因此又多了许多恩怨。
可惜，现在的剧情已是被改了个乱七八糟。黄裳没有出战明教高手不说，他还留下了一名女儿，武功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境界。婉儿曾经说过，黄裳的离开是很突然的，之前并没有任何征兆。能去的地方也都找寻过了，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
一个时辰转瞬便已过去，当李煜回到婉儿她们的房间时才发现，血瞳竟然不在房中，婉儿傻呆呆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桌面上的茶具都还没有收拾。
“她呢？”李煜行到婉儿身边问道，可马上便发现婉儿却是被点住穴道，人不能动，口不能言。
一刻钟后，婉儿的穴道自动解开。
“公子，血瞳姑娘去皇宫了，我被她在肩膀上拍了一下便不能了。”婉儿在发现身子能动手，一把便抓住一边李煜的手臂。她虽然没去过皇宫，其中的惊险却是可以预见的，这绝对不是去艺局抓几个小官儿可以比拟的。
李煜却是迟疑了，这时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去寻找天瞳，以她的修为应该可以做到才是。只是天瞳早在他们离开擂台时便独自离开了，去向连血瞳也是不知道。难道，需要去找他吗？
“公子，血瞳姑娘去了接近一个时辰了，不会出什么事！”血瞳是因为她的事情才冒的险，婉儿自是焦急万分。
李煜看了婉儿，带她来京城是自己的注意，目的便是帮她寻到父亲。虽然血瞳与他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他以命去拼，但尽上一分力还是需要的。
魏王府。
李煜看着似曾相似的王府，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穿堂过院，不一会便到了一间放满籍的房间。“殿下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去禀告王爷。”这名侍卫显是认识他的，而且在魏王府中还有着一定的地位，不然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带他进来了。
房其实挺大的，只是墙壁四周都是摆上了架，除了桌周围有些宽敞外，显得有些拥挤。
李煜在架上随意地扫视了几眼，意外地发现，入目竟然大多都是一些道藏典籍，其中有几本随意地搁在架上，应该是最近才翻阅过。他又四处看了一下后发现，魏王看其实并不杂，除了道藏典籍外还有一些医药养生方面的，再来便是一些诗词曲艺集合，数量并不多。
“咳咳……”一阵咳嗽声由远及近，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便已到了门口。
随着开门声，李煜回头望去，最先看到的却是一截枪尖。老人被一群兵士围裹着走了进来，在隔着数人瞧见站在屋里的正是李煜，这才挥手让这些兵士退下。这些兵士很是听话，手中兵戈一摆，出门而去。这倒是让李煜惊讶了一下，以往的种种迹象表明，魏王分明已经被那人看管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咳咳，煜儿，你来了，很好，很好，咳咳……”老人在唯一的那把椅子上坐下后问道，只是一句话后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剧烈的咳嗽让他直不起腰来。咳嗽声后便是大口的喘息声，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李煜连忙走了过去，探手在老人背后轻轻拍抚起来，老人良久才缓过劲儿来。虽然他的武功尚未恢复，但是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受到，手掌下的这具躯体已是油尽灯枯，回天乏力了。在他记忆中，魏王似乎也死过一次，可后来又活了，这次会是真的么？
“御医说还我可以活上百余天，可你看看，他这般早早地便将我周围的耳目撤了个干净……”，老人的声音轻轻的，如呓语一般。
李煜心中叹息一声，老人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若是真的还有百余天，那人是绝对不会这么快便将人撤走的。只是，还能剩下多少天呢？那人果然不愧为一国之君，残酷的手段即使是亲人也毫不手软。有什么能比死亡临近更让恐惧呢，而且这个时间还是随时的。
“咳咳，你的武功呢？”老人眼中jīng光一闪，忽然大声问道，之前的虚弱像是假象一般。
李煜拍抚的手顿时一停，只不过没有用上内力便被发现了么？“出了点问题，暂时没了。”李煜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下，只是这经过他本身便是模模糊糊，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咳咳，这是命数啊，注定的，咳咳……”老人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这次似乎比上次还要厉害一些，即使有着李煜的拍抚，也是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若是内功还在，梳理一下脉络只是举手之劳，可惜，现在对他来说难如登天。
剧情人物的死亡或许便是永诀，像宋青那般能够重复出现的，仅仅只是拥有着固定的记忆。李煜可以确定，若是魏王死了，这个人物便绝对不会再有了，因为他属于特殊剧情人物。
“咳咳，以后，若是可以，帮我照顾一下你表姐！咳咳……”好不容易，老人的咳嗽缓了下来，“你这次来所为何事？咳咳……”
李煜摇了摇头，魏王现在这般模样已是难以承受打击，自己要前往皇宫的事情怕是不能再说。“并无什么事，来京城自然得先来看看大伯了。”接着又是随意说了一些话，为了引开老人的注意，他还顺口询问起了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姐。老人当即便叫侍卫去传唤，还好侍卫回复说是去拜访一位姑姑未归，这才作罢。
“咳咳，那些事情便不要追究了，朝廷上的事情离得越远越好，咳咳……”老人在李煜走的时候叮嘱道，啰啰嗦嗦得说了许多，中心意思便只有一个，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李煜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观其言看其行，魏王这次只怕真的是命不久矣，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大多都是没有听进去。那人若是有心，就算藏得再好也是无用。他从魏王府出来的时候，一抬软轿擦身而过，一股脂粉香扑鼻而入。但让李煜有些奇怪的是，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丝草药味，淡淡的，最后随着香轿渐渐消失。
“喂，你怎么进去的？”正当李煜若有所思时，一人忽然在他身边说道，抬眼看时，只见血瞳正好生生地站在旁边。
“你不是去皇宫了么？”李煜问道。
血瞳却是“哎呀”了一声，“你别打岔，说说，这魏王府你怎么能进去的？”
李煜从她面上捕捉到了一丝尴尬，显然，她的这趟皇宫之旅颇为不顺。“魏王是我大伯。”关于他本来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也并不是什么大秘密。血瞳作为天瞳的妹妹，竟然并不知道，倒是有些奇怪了。
“哟呵，看不出来呢，我们纯阳大侠原来还是位殿下呀！”血瞳故意将音调拉得老高，“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多多谅解啊！”话一说完，自个儿便笑开了。
李煜倒是面sè如常，“可有黄裳的下落了？”
“或许有了，不过还得证实一下。额，殿下，带小女子进去见见世面如何？”血瞳指着魏王府的大门对李煜说道。根据她面上得意的表情，她所说的线索看来并不是随口一说。
第二十六章 地下书室
更新时间：22-7-7
李煜忽然想起之前进去的软轿，芬香中还夹杂着一丝药草味，现在细细想来，这种药味却与魏王身上的截然不同，应该不是同一类汤药。“给我一个理由。”他看着魏王府的大门，轻声说道。
血瞳在见到李煜坚定的表情后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刚才你可碰见了一顶软轿？”在看到李煜点头后便继续说道，“我在皇宫门口碰巧遇上了，本来想着回婉儿家察看一番的，谁知这轿子也是到那处去了。哼，这理由可足够了。”
李煜闻言，当先便往魏王府大门行去，血瞳连忙跟了上去。
之前带李煜进去的那名侍卫却是不在门口了，好在另外一名站班的侍卫认识他，在低声下气地询问了他去而复返的目的后，告罪一声便往府内通报去了。
当李煜见到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妹时，她正在细心地摆弄一些草药，看她那般娴熟的模样，应该浸yín此道颇有时rì了。这处药局设在一座单独的院落里，门外便是栽种的各式草药。
“你便是煜表哥？”少女将手中的药铲搁在一边，仰起小脸询问道。不过些许功夫，她的面上竟是沾了一些泥土，合着jīng致的面容以及娇嫩的肌肤，看起来倒显得更加的可爱。“这位姐姐是？”说着又是指了指李煜背后的血瞳。
李煜点了点头，“她是血瞳。”一句略过之后，便是询问起她今天的行程来。“听伯父说你刚刚出门才回来？”
“是啊，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便去求教三姑姑了，她的医术可是不下于御医呢？”少女说着又取过药铲劳作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了一丝凄然，许是想到了父亲的重病！
见李煜闭口不言了，不明所以的血瞳在一旁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郡主是不是才从艺局那边回来啊，我刚刚好像见到郡主的软轿了呢？”惊奇的语气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件多么巧合的事情。
“姐姐见到我了吗？我只是去查了一些资料呢？”说着扭过头看了一眼血瞳，“姐姐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去那儿了，听说最近那边不大安宁呢？”
血瞳顿时被噎了一下，去艺局掳人正是出自她之手。在听到少女的解释后，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怕是错了，这少女与那黄裳该是没有关系。
“煜哥哥，爹爹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少女说着又喃喃自语继续道，“哎，三姑姑都看过了，自然是不行了的。若是我能早些学医就好了。”说着轻声细语起来，手中的药铲再也铲不下去了。
李煜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正思量间手臂上却是轻微一痛，偏头看时，只见血瞳正朝他不停使眼sè。而那盆药草的叶子上正凝结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他只得上前一步，从少女手中将药铲取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少女瘦弱的肩膀。少女似乎对他有种天生的信任感，一把便扑进了他的怀中，呜呜咽咽起来。
血瞳大约已是猜到了少女的事情，悄悄往后面退了退。看着院落前不远处奢华的庭院楼阁，心中一叹，就算是天家贵胄，也不一定便比一般人来得幸福。
“姐姐去艺局可是有什么事儿么？”良久，少女终于止住了哭泣，发泄了一番后情绪已是稳定了许多。“那儿的籍我最是熟悉不过了，而且那些大人我也大都认识，就算借出来也是可以的。”
血瞳闻言，眼中一亮，靠近了几步说道，“太好了，你知道一位名叫黄裳的大人吗？听说曾被陛下任命监雕《万寿道藏》，对道学极是jīng通的。”黄裳对那些道家典籍颇为熟悉，至于是否jīng通道学却是她胡说了。
“黄裳么？”少女跟着念了一遍，接着却是抬头看了一眼李煜，然后匆匆将视线移开了。“这位黄大人我认识，可惜后来失踪了，官家还曾下令全城搜寻呢，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了。”
血瞳一直便是盯着少女的表情，刚才她说话时脸上的一丝不自然被她瞧了个一清二楚。“真是可惜了呢，你表哥可是最喜欢道家籍不过了，以前便听人提到过这位黄大人，怎么就失踪了呢？”说着叹息一声看向李煜，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可惜不已。
少女终究是涉世不深，本来她以为只是那位姐姐在找黄大人，谁知道却是表哥想见他。对于这位第一次见面的表哥，她早已从爹爹口中听了无数次了，尽管只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不由自主地便觉得亲近无比，心中顿时迟疑起来。
血瞳见到后，却是对李煜说道，“唉，纯阳大哥，除了黄裳，这天下便没人知道怎么可以让你恢复武功了么？”说着偷偷对李煜使了使眼sè。
少女听到后，立即关切地看了一眼李煜，这才发现，爹爹口中那名可以高来高去的表哥竟然和平常人没有两样。同时也想起，刚才她扑进他怀里时，他好像连退了几步，最后才堪堪抱住她，确实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只是，她偷偷瞥了一眼血瞳，对这位姐姐，她下意识地有些不喜欢，尤其是她身上那身大红的衣裙，让她很不舒服。
血瞳见少女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还偷偷朝自己扫了一眼，心中顿时知道该怎么做了。偷偷走到少女身边，探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扭捏地表情让李煜眼角抽了抽。少女在听到后便伸手招了一名侍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女闻言便带着血瞳离开了。
看到血瞳离开后，少女一把拉住李煜的手，关切地问道，“煜哥哥，她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不喜欢她。”说着吸了吸鼻子。
李煜便简单地将血瞳的背景说了一下，当少女听到血瞳是灵鹫宫弟子而灵鹫宫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武林门派后，便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了。”李煜依稀记得，曾经好像也有一名女子便如她一般，对血腥和杀气极是敏感，可惜一时却是想不起来了。
“煜哥哥，有一次我为了找被带去过艺局的地下储室，那里大极了，藏的可是我见过最多的。”正当李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个时，她继续说道，“可我后来再准备去时却被告知，储室的大门因一次地动而被堵住了，再也进不去了。没过几天，便有人到处寻找黄大人，我曾让身边的人去提醒过艺局。后来因为别的事，这件事便被我忘记了，记得下人好像回复过，应该是没有关在地下！”少女说着叹息一声，“唉，就算黄大人真的被关在了地下，现在只怕已往生西去了！”
李煜听到后，心中已是确定了黄裳的下落，只是心中却是有些怪异，黄裳这失踪的原因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因为地震堵住了门么？艺局的人怕是为了推卸责任！同时他忽然想起，黄裳当时好像才督雕完毕，神功应该没有大成才是，真的还会活着么？
李煜离开魏王府的时候，少女一直送到了门口，在李煜答应有空便来看她后，才依依惜别了，惹得血瞳在一旁连连向他使眼sè，其中调笑的意味再为明显不过了。
当婉儿听到父亲可能会被活埋在艺局的地下储室后，立即便准备前往寻找，最后被李煜拦住了。这时候还是下午，艺局那边还有许多人，不利于行动。
“公子，你说爹爹还会活着么？”婉儿通红着眼睛满脸希冀地问李煜道。在她的记忆中，爹爹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文人而已，看了许多，中说过的辟谷却是没有学会。这个问题，她其实心中已是有了答案，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
血瞳连忙出言安慰，说是黄裳大人最是厉害不过了，更是加他原本无师自通学会顶级武功的事儿说了出来，即使没有让婉儿全然相信，却也是让她多了一丝念想。
***
夜sè朦胧，小雪纷纷扬扬。天才刚刚黑的时候，却是下起了小雪，温度也是低了许多，大街上已是少有行人。艺局属于翰林院管辖，进出的多是一些文人翰林，这时大多已是回家而去，时机倒是成熟了。
李煜摊开手中的地图看了看，这幅艺局地图乃是纯言重金从一名工部官吏那里买来，上面赫然有着地下室设计。在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阵后，最后找到了一处最为薄弱的地方，入口却是在艺局的藏馆里。有了地图的帮助，血瞳很是轻易便带着李煜和婉儿进入了藏馆，看守之人也被她制住了。
“往边上站一站。”血瞳说着手中红光一凝，不一会儿一边红sè的真气剑已是凝形完毕。接着，在她的小心控制下，真气剑不一会便挖出了小坑。虽然藏馆周围是没人会注意了，但稍远一点便有一些朝廷部门，若是动静大了，很容易便会被发现。
一刻钟很快便过去，“呸，这是什么墙，怎么这么硬。”血瞳手中的红sè真气剑依然凝实，实力果然很是强横，换做李煜强盛时只怕也要有些真气不继了，这真气剑最是消耗真气不过了。艺局这储室看来是特别建造，血瞳挖掘起来都这般费劲，材料自然再是坚固不过了。区区小地震又怎么能将大门给震塌呢，这其中难道是别有因由？
“好了。”一个时辰后，血瞳手中的红光一闪而逝，去往地下室的洞口显然已是被她给挖开了。
==============================
作者的话：
这几天工作上有点忙，都是一些出差后的扫尾工作，上个星期留下来的，暂时只能先一更，过两天便可以了。
以上。
第二十七章 九阴真经
更新时间：22-7-
今rì小雪，室外的温度实在不适合外出，即使是奉命在身的侍卫也是偷偷缩小了巡防的范围，再加上《万寿道藏》早已刊刻完毕，艺局便没什么只得看护的东西了。一个多时辰下来，藏馆外面除了寒风凛冽外，并没有异响传来。
李煜在洞口打通的时候便凑到了跟前，下面黑乎乎的看不见亮光，但他心底却是暗暗多了一丝期待，这洞口中并没有奇怪的气体涌出，下面通风看来还是正常的。
“你们在上面等等，我先去下去看看。”血瞳随手从一旁的架上取过一本丢了下去，很快便传来“啪”的一声轻响，根据时间推断，不算太高。
婉儿在进入藏馆后便一直是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在听到血瞳的话后，口中念叨的语气更是快速了几分，眼睛时不时便会朝洞口处望上一眼，神情紧张之极。李煜在一旁见到，却又不能断言黄裳还存活着，便只是静静等待着。
转眼之间已是一刻钟过去，血瞳下去之后再无半点声响传来，就仿佛消失了一般。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婉儿脸上希冀的神sè已是越来越少，到得后来，已是不由自主地趴在了洞口旁边，侧着耳朵细细倾听起下面的动静来。可惜，除了细微的风声外便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门外的风雪似乎大了许多，本来只有轻微的风声变得大了起来，刮得窗户呼呼直响，而簌簌的落雪声也能清晰听到了。现在就算是在屋里打斗，只怕也是难以引人注意。
“公子，血瞳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婉儿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这个问题想必已是被她翻来覆去想了许久了！
李煜摇了摇头，在内功没有恢复的情况下，他便如同普通人一般，对下面情况的了解也就和婉儿差不多。见到婉儿已经失去希冀的表情，他有些郁闷地行到窗边，将一扇窗户推开，一道寒气迎面扑来。小雪在不知不觉中已是变为了大雪，乌蒙的天空昏暗不明。正当他回头之时，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芒，一团摆放在墙角的物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若是久久不见我上来，回去找纯言。”李煜扯了扯手中的绳索，对婉儿吩咐到。墙角那一团绳索有些陈旧了，也不知道是何时丢在那里的，在看了一下柔韧度和长度后，他直接便将绳子系在了一侧笨重的柜上。
昏暗的空间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来，在有点忐忑地答应了李煜后，她便一脸担心地看着李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洞中。安静下来的空间让她蹲在洞口周围再也不敢动弹。
***
李煜顺着绳索一路往下。根据之前血瞳丢的情况来看，离下面不过也就两三丈的高度，在手心传来轻微的刺痛的时候，已是传来脚踏实地的感觉。松开绳索后，他先是静静站立了一会，倾听了一下后发现，除了空气中流动的微风外，这下面似乎毫无动静。
“嗤”的一声轻响，一道火光冒了出来，李煜连忙将蜡烛凑了上去。这是来之前便已经备好的，血瞳虽然用不着，但他和婉儿却是夜里难能视物的。蜡烛的光亮转瞬便将周围的环境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中，和想象中一般，他正身处在一堆架中，架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整齐的样子根本就不像经历过地震。看来，这里面却是另有文章。
李煜举着蜡烛查看了一番，他下来的地方正是一间藏室，翻了几本后发现，都是一些道家典籍。与一般的藏室有些区别的是，这里的籍大多都收集了好几本，就他见到的，仅仅只是《太平经》便码了满满一长排，不下于二十本，应该是用来比较对照的。
藏室一侧的大门被一些散碎的大石块给堵上了，就如同发生了垮塌一般。只是从周围散落的碎石块看来，大多有棱有角，像是特意准备的一般。李煜转悠了一会后，在一堵架后发现了一条很隐蔽的通道，若不是他为了看清楚一本籍的名字而将那本抽了出来，这通道定然会被他忽略。
李煜穿过那条有些狭窄的通道后，进入了一个矮小的空间，里面散乱地堆着一些箱子。他随意地踢开了一个，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或破烂或残缺的籍。看来，此处只是被用来堆积杂物的地方。在将这并不大的空间扫视了一遍之后他才发现，除了来时的通道，这里竟然再也没有别的出口的。血瞳哪里去了？黄裳呢，即使死了也该见到尸体才是！
“呵呵。”一阵轻笑声忽然在李煜而边想起，这声音很是飘渺，在惊鸿一现后便再也寻不到踪迹了。虽然时间很短暂，李煜却是听清了，那正是血瞳的声音，只是那笑声竟然和天瞳很是相似，毫无感情。一念及此，他连忙伸手在墙壁上抚摸起来，绝对还有密室没有被发现。
须臾之间，李煜已是将能敲打的墙壁都给寻找了一遍，可惜还是一无所获，那个声音也再也没有响起。他手中的蜡烛已是燃烧了小半截，烛芯已是变得老大，亮光比一天可是亮了许多。
“不，不……”一声急促的喘息声传来，虚弱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断掉，这让身在通道中的李煜心中一喜，这个声音的来源他已是听清了，正是最先进入的那间藏室。接着便听得“哗啦”一声轻响，“哼，你不说没关系，我这就找婉儿去，她的茶可是最好喝不过了。”血瞳的声音隐隐传来。
李煜听得他们的对方有异，思量了一下后，将手中的蜡烛吹灭了，静静倾听起那边的对话来。他心中倒是暗暗有些侥幸，血瞳之前因为连续挖掘消耗了太多的真气，竟然没有被她发现。
“婉，婉儿……”那个虚弱的声音似乎激动了起来，又是一连串的“哗啦”声，似乎有东西被绊倒了。“怎，怎么会……”
“呵呵”，血瞳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将《九yīn真经》写出来，我立马便带你去见她，对你来说不是举手之间的事情么？”
李煜闻言却是一愣，《九yīn真经》秘籍的获得方法早已不是秘密了，获取方式有好几种，最直接的便是击败张无忌，最容易的是去取悦周伯通，等等，无论是那种办法都不是现在的江湖人能达成的。只是，血瞳不是应该学会了灵鹫宫绝学么，虽然比不上《九yīn真经》，但也差不了多少才是，何必多此一举呢？
“《九yīn真经》？姑娘说什么在下并不曾听说，又如何能写出呢？”黄裳的声音终于稳定了下来，说出的话便也连贯了起来。
血瞳叹息一声，“唉，你该是明白自己的使命才是，作为《九yīn真经》的作者，你会不知道这是何物，真是太可笑了！既然如此，那你便继续在此苟延残喘！”说着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婉儿，我会帮你照顾好的。唉，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可真苦了她了！”
“什么，什么一个人，喂，你先别走！”显然是血瞳装作要离开让黄裳着急了。
“怎么，想起来了么？”血瞳颇有些玩味的声音传来。
黄裳并没有直接接话，而是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先告诉我，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失踪了，她娘亲不久之后也病逝了，这些年便是在杭城给人帮佣过活！唉，我可是听说了，她做事那家少爷可是江湖闻名的采花贼，对姑娘家最是爱惜不过了。”血瞳的声音中透漏着一股惋惜的意味，让听到这些话的两人都是一怒。
“哗啦”一阵巨响传来，应该是什么东西被击飞了，李煜甚至能感觉到墙壁颤了一颤。“你去，之前的事情我不难为你，谢谢你告知我这些事情。”黄裳声若洪钟地说道，其中蕴含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这只有身处上位之人才能发出才是。
“哎呀，黄伯伯生气，纯阳大哥，你还不快出来！”血瞳似乎被黄裳的样子吓到了一般，震颤着声音朝走廊这边说道。
李煜听到洒然地笑了笑，原来自己早已被发现了，当下便取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着了，举起便朝藏室走去。才刚刚走进去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本来还算整齐的藏室已是化为了一片狼藉。断裂的架，粉碎的籍，散落得到处都是，一名散发垂肩的男人站在垃圾之中。这，便是黄裳么？
“你是何人？”黄裳冷冰冰地回头看着李煜说道，jīng亮的眸子穿透花白的须发，直入李煜眼中。
“这位是武当派纯阳，婉儿可是称他为公子呢，对婉儿最好了！”血瞳站在一边插话道，离她不远处，是一根垂直而下的绳索。
黄裳闻言，忽然嘶吼一声，迎面便朝李煜扑了过去。
李煜心中暗叫糟糕，毫无内功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向自己闪了过来。瞬息之后，他只觉得胸口一紧，自己已是被人单手提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黄裳，须发之下竟然是一张儒雅的面容。
“爹爹……”若黄莺泣血一般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
第二十八章 武功秘籍
更新时间：22-7-9
李煜随即便感觉到，黄裳抓在他胸襟处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就此放开，而是扭头看到走了过来的婉儿。他手中的蜡烛在一阵摇晃后终于没有熄灭，亮光足以让婉儿看清屋内的情况。
“爹爹。”婉儿奔到黄裳面前后，本来直扑而入的动作硬生生停了下来，借着明亮的烛光，她分明看到了爹爹和公子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尴尬。爹爹不是只会读的文人么，就算公子没有内力了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擒拿住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黄伯伯，误会了，我刚才只是和您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血瞳说着走到婉儿身边，“这位纯阳公子乃是武当派的侠士，为人最是正直不过了，平时对婉儿也是极好的。婉儿，你说对！”
婉儿听到后似乎有些明白了，几步走到皇上跟前，伸手便去掰黄裳的手，“爹爹，你快把公子放开，若是没有他，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您了。”只是那双熟悉的大手就如同钢铁一般，任凭她然后努力都是纹丝不动。
黄裳回头凝视了李煜一眼，谁知一看之下却是面上一惊，手中也是自然松了开来。“奇怪，真是奇怪。”口中喃喃自语起来，视线一直在李煜脸上梭巡，如欣赏一件玩物一般。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罢！”血瞳在一旁建议道。
婉儿在见到李煜没有什么大碍后，已是泪眼婆娑地扑入了黄裳的怀中。“爹爹，婉儿终于见到你了。”言辞凄切，如泣如诉。她本来只是普通官家的小姐，从小学的便是诗礼仪。在父亲突然失踪家里没有支柱后，母亲又接着离世，回到杭城的她更是举目无亲。这一段经历，对她来说便如刻骨铭心一般，其中的苦楚虽然没有轻易表现出来，但在见了自己的至亲后，还是一股脑儿地诶宣泄了出来。
黄裳倒是没有太过激动，在轻轻拍打婉儿肩背的时候，他的手掌中隐隐泛起一阵白光，稍纵即逝。不一会儿，婉儿的情绪已是稳定了许多。
血瞳伸手拉住李煜，先让黄裳带着婉儿上去，这才一脸淡笑地看着李煜，摇曳的烛光中，她脸上的线条被柔化了许多，可爱的容颜中多了一丝妩媚。“你不将刚才的事告诉婉儿，我便说一个秘密给你听，怎么样，纯阳大侠？”她故意将脑袋凑到李煜耳边轻声说道，一副担心被别人听见的样子。其实，即使武功再厉害，终究是敌不过自己的本心的。黄裳的武功就算再厉害，现在已是将心神大多放在了婉儿身上，哪还有兴趣还偷听他们的话呢？
“你愿意说便说，这些事情我本就没想说与别人知道。”李煜说着将手中的蜡烛放在地上，接着又捡来了一些籍木块堆在蜡烛周围。藏室的那个大洞迟早会被发现，不如放把火将这密室烧开，也就省去了诸多麻烦！
血瞳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一边将身边的籍往那边扒拉一边说道，“你知道江湖上最厉害的武功是哪一种吗？”却是问了一个问题。
江湖上的武学种类繁多，对于那些绝世武功孰高孰低的论断从来不曾间断过。江湖上一般也就对武学简单进行了一下分类，基础的适合入门的，普通的适合练手的，高级的用于过度的，绝学的用来追求的，等等。只是要清楚说出那一种武学最厉害，这便有些强人所难了。
“武功高低不在于秘籍好坏，用得对便厉害。”李煜从另外一个角度回答道。
血瞳倒是全不在意他的回答继续问道，“若是给你一个选择，由张三丰或者张翠山来教你太极拳，你会选谁？”
这个问题分明是在明知故问了，先撇开张三丰和张翠山本身修为以及身份等因素不谈，单单只是从张三丰便是太极拳的创始人来说，选择已是再明显不过了。一念及此，李煜顿时有些明白血瞳想说的秘密是什么了，而且也清楚了之前她的那番做法的因由。
“哈，看你样子应该是猜到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婉儿他们还在上面等我们呢，快些上去！”血瞳说着将手中一本《太上感应篇》丢了过去。
李煜点了点头，起身便朝绳索处行去，不再回头去看那摇曳的蜡烛一眼。可惜了这里的藏，但就道家典籍而已，天下恐怕没有比这里更全的了。正在他思虑之间，手上忽然一软，转瞬间眼前已是陷入了黑暗之中。等他反应过来时，已是站在了洞口处，一丝火红的光亮从洞口下溢出，渐渐清楚了起来。
“快走，这里等一会便要热闹起来了。”血瞳将绳索震成粉末后，当先便往屋外走去。洞口处的亮光已是越来越明显，丝丝缕缕的青烟正从洞口中往外飘出。
黄裳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洞口下面，他前后迥异的态度足以说明了许多事情，只是他不说，这里没人能推断得出来。“走！”他喃喃自语着牵起婉儿的手跟了上去。推开的房门外，那片片雪花竟是如此的熟悉，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艺局已是渐渐远去，行走在大雪之中的李煜，隐隐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只是停下脚步想仔细倾听时，得到的却只是呼啸而过的寒风。
***
“你随我来。”黄裳在婉儿的服侍下稍微整理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不说，杂乱的头发也是被梳理一番后扎了起来，干净的面容现在看来便如一位温文儒雅的文士一般。
李煜不明所以地看了婉儿一眼，那丫头也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已是感觉到爹爹与以前已是大不一样，就连血瞳姐姐在他老人家面前也是规矩了许多。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对这位姐姐的xìng格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能让她如此的，只能是她心中对爹爹有了一丝怕惧或者敬仰。
黄裳带着李煜进了一旁的房间，“谢谢你帮我照顾婉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是坐在桌边倒起茶水来，升腾的热茶显然是婉儿早已准备妥当的。闻那味道，竟是被血瞳当做宝贝的君山银针。“过来坐，陪老夫喝杯茶。唔，君山银针，许久不曾喝过了。”
李煜将房门关上后，这才走过去坐下。对于黄裳，他倒是从婉儿口中听到了一些，身为朝廷命官，对礼仪之类并不太讲究，脾气却有些不好。像刚才，若是李煜一直客气不敢过去，定然会得罪这位江湖奇人。
“婉儿已是将你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了。”黄裳说着将一杯茶推到李煜面前，“听说你喜欢看，尤其是道家典籍？”出声询问到。
李煜点了点头，恭敬地端起茶杯，学着血瞳的模样轻轻尝了一口，只是要让他如她那般一脸的享受便有些难了。“晚辈师出武当，对道学有些熟悉，只是看不求甚解，算不得真正看了。”
黄裳惬意地喝了一口茶，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后才说道，“看便是看，不懂也是看了，哪来的那么多说道。”看来，他并不是那种学究型的文人，不然定会对李煜说教一下才是，只是能被管家指派为督刻，道学上的造诣定然是颇为深厚了。“老夫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我且问你，习武多少年了？”
李煜当即便回答道，“一年。”若是现实中，这么短的时间只能是打下了些微基础，入个门而已，但在这个世界，却是有了行走江湖的能力。
“可曾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许是想到这个问题太过笼统，黄裳又继续说道，“比如说修炼时，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黄裳这么问肯定是意有所指，李煜仔细回忆了一下后，除了一些丢失的记忆外，并不曾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修炼时的迹象他曾问过纯言，大家也都差不多。只是，听到的口气，自己像是练功时出了什么问题。走火入魔？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词汇。
“怪了，那便奇怪了，只是这迹象，分明已是……”黄裳口中喃喃自语道，只是后面的话已是模糊不清，听不分明了。“你现在的武功要恢复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只是……”说着又是喃喃自语了一下，中间少了几个字。“你再细细回忆一下，修炼武功或是使用武功时，可曾有过异样，这很关键。不要急，慢慢想。”
既然黄裳这般说了，李煜便细细地回忆了起来，先是懵懂无知的到来，接着便是平安镇，知道了苏韵并见到了鲜血。那双眼睛，即使现在都还能清晰想起，绝望，无助，还有恨，无尽的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哎呀，这可有些不好办了。杀境，不对，不对，并不存粹。”黄裳看着陷入回忆之中的李煜，忽然恍然大悟般说道，一圈淡淡的白光将他和李煜包裹了起来。
哼，竟然不让本姑娘听，可恶极了。血瞳恨恨地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呜，太好喝了，婉儿妹妹，再给我来一杯。”说着已是将注意力放回了茶水之中。
第二十九章 五书之秘
更新时间：22-7-2
黄裳起身行到李煜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黑亮的眸子中能清楚地看到摇摆的手掌，却没能引起半点波澜。“果然如此，也不知是谁人引导，这门槛岂是轻易说跨便跨的，可惜，可惜……”喃喃自语着重新回到座位上，专心品起茶来。
李煜回神过来的时候，黄裳正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今天先到这里，你早些休息！”说着也不等李煜说话，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爹爹，怎么样，公子的武功恢复了吗？”门外传来婉儿的问话声，也不知道是凑巧经过，还是特意等着了。
黄裳倒是笑了笑，语气中颇有些嫉妒地说道，“放心，没什么大问题。唉，婉儿终于长大了！”最后那声叹息，顿时惹来婉儿不依的声音，他们便在一阵嬉闹声中离开了。
“喂，他对你说了些什么？”血瞳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凑到李煜跟前问道，晶亮的眸子中满是询问的神sè。“是不是教你《九yīn真经》了？”她的目的看来依然还是《九yīn真经》。难道，黄裳写出的《九yīn真经》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李煜伸手端过面前的茶杯，茶水已是在寒冷的温度下冷却了。他浑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让温热的胸口顿时一凉，因为没有内功的缘故，他甚至微微颤抖了一下。“黄裳写出的《九yīn真经》比在江湖上得到的如何？”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这之间的区别嘛，拿你们武当派的功夫来说，便有如纯阳无极功与之武当总决。”血瞳说着促狭地看了李煜一眼，“虽然都很强悍，但中间却有着绝对的差距。”
李煜这才恍然，只是隐隐觉得血瞳的比喻有些不够恰当，正统传承与隔代传承之间的区别，应该是完整与残缺才是。黄裳所写的《九yīn真经》乃是最原始的，而武功追寻的恰恰便是本源的力量。拿真气来说，别人输送给自己的永远没有自己修炼出来的纯粹干净，一个道理。江湖上可以获得的《九yīn真经》可能不是少了内容，便是在少了的基础上被人重新补全了，与一开始已是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本姑娘是不会告诉你的。”血瞳见到李煜从沉思中醒悟过来，不等他说话便直接摆明了态度。“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九yīn真经》是不是拿到手了。”
李煜直接摇了摇头，“天sè已经晚了，早些回去休息！”这句话，黄裳才刚刚与他说过。
血瞳见他摇头，失望地撇了撇嘴，李煜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
“哦，对了，这次能找到黄裳多亏了你的帮助，你在这几本里挑一本！”虽然血瞳是主动帮的忙，而且还存心不良，但婉儿终究还是因为他才回的京城。李煜说着从怀中掏出几本，这些便是由婉儿挑出的那些武功秘籍。
血瞳本来已是走到了门口，闻言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只见李煜手中果然拿着几本，封面都很旧了。李煜喜欢看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她还偷偷溜进竹屋去查看过，发现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籍画册，与武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她竟然在里面翻到了一本画册，赤果果的画面害得她心神不宁了好几天。在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后，她面上一红，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那本画册赫然在列。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想要，那便算了，你回去！”李煜见她迟迟没有做出选择，而且看自己的表情越来越怪异，当下便出言说道。
血瞳闻言，脚下一动，随意在李煜手中抽了一本出来，至于那本画册嘛，避之尚恐不急又怎么会去选呢？拿到后，也不道一声谢，匆匆便出门而去了，搞得李煜颇有些莫名其妙。
***
“李大侠，您睡了吗？”敲门声后，却是客栈的小二在门外轻声询问道。对于江湖人，他虽然在赚钱的时候会觉得痛快，但接触的时候永远难免有些胆战心惊。
李煜从自修中醒了过来，气机虽然早已恢复了，但任凭他如何努力，真气依然是无影无踪，也不知道黄裳所说的没什么大问题是不是真的。
店小二将一封信件小心翼翼地交到李煜手上后便告辞了，却是刚刚有人送到店里来的，封面上写着“真武”二字。
李煜将信拆开，如心中所料，乃是真武帮探子搜集到的一些情报。能够直接送到他手上来的，自然不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单只是第一件便让他很是意外了。
“得报，正月初五，灵州城外发现西夏探子踪迹，灵州城侦骑四处，无一回返。推断，外寇犯边之事当属实，推断战争最迟将于正月初十开始。”
今天已是正月初八，这消息却是正月初五的，真武帮果然还是小了一些。灵州城他曾经去过一次，对驻守在那里的军队还有些印象，虽然没有想象中强悍，却也算得上jīng兵了。无一回返，看来西夏那边果然开始动兵了。
这仅仅只是信上的第一个消息，第二个消息看起来便要及时多了，正是今天才发生的，说的便是京城会武的事，重点放在了下午的比试中。五死八伤，这便是结果，可见，下午的打斗比上午更都了许多血腥。信中将经过都叙述地很详细，造成死伤大多都是因为一些失误造成，比如说用了比较极端的招式，或者内力不继兵器控制不住等等。
李煜匆匆将这些跳过，死的人越多才越符合他的推断，不死人反倒有些让他奇怪。下面还有两条消息，一条是说因为武当派上午表现不佳，一些势力相仿的帮派有些蠢蠢yù动；另外一条却是一句江湖传言，东方不败已经不在黑木崖上。
将手中的信纸举到蜡烛上点燃，看着火苗将上面的字眼一个个吞噬，李煜心中在思索着最后那条消息。其实对于他来说，东方不败应该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物而已，让他注意的只是那个神秘的“青龙会”。
上次李煜接到过情报，青龙会撤掉大部分分会，目的便是召集人手围攻黑木崖，目标直接东方不败和《葵花宝典》。那件事情后来一直没有下文，现在却突然传出东方不败失踪的消息，想不让他联想都难。只是江湖传言终究只是江湖传言，可能真当然也可能假。黑木崖上的事一直便只是口口相传，更加离奇的消息时常都会出现。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件事不会是空穴来风，硬要说原因的话，直觉，混了一年江湖的直觉而已。
***
正月初九，晴，京城会武第二天。
一大清早，李煜便被血瞳从自修中摇醒了过来。放在一般情况下，这等动作是相当危险的，被打扰之人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走火入魔。看着她手中紧紧捏着的籍，李煜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你从哪里找到的？”血瞳一见他醒来，张口便问道，急促的语气足以说明她心中的激动。
李煜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回答道，“在杭城无意寻到的。”那堆古的获得确实是无意中之事，在看到血瞳又准备问话后，伸手一摆，继续说道。“这些是一个普通人祖上传下来的，有那么百余本。”血瞳一听到，激动之情还没来得及爆发便听到李煜继续说道，“藏有武功的却是只有五本，发现它们的不是我，是婉儿。”说完便要往门外走去。
“等等。”血瞳疾走几步，一把抓住李煜的胳膊，“我们做笔交易如何？”看着李煜的眼眸里尽是认真的神sè。显然，这句话并不是代表她自己说出来的。
“你知道这是些什么秘籍？”交易之前总得知道自己的筹码，李煜试着问了一下，并没有期待血瞳会一五一十说出来。
果然，血瞳在考虑了一下后才说道，“具体这些秘籍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在看到这本秘籍后，姐姐说了一句话，‘你总算为，额，做了一件大事’。”
天瞳么？“这些，婉儿有着一半的功劳，若是她愿意，你再拿去两本也是可以的。”言下之意便是剩下的两本没有出售的意思。
血瞳听到后，先是一喜，接着便有黯然了。虽然李煜说这些里有一半是属于婉儿的，但以婉儿的xìng格，多半是不会要的。结果便是，这她一般也拿不到了。姐姐本来是准备直接来抢的，但在听到黄裳被找到后，立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让血瞳对黄裳的修为更加好奇起来。
“公子，爹爹让你去房中见他。”婉儿过来传话的时候，血瞳依然拽着李煜站在门口，让婉儿很是疑惑。
“啊，婉儿，你来得正好，你前些天不是说京城的小吃天下无双吗，带我出去见识一下！”血瞳见到婉儿后，一把丢开李煜的袖子，直接过去抱住了婉儿，亲热的态度让婉儿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李煜笑了笑，看来血瞳还是准备试上一试。他话既然已经出口，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第三十一章 好好活着
更新时间：22-7-22
一连三天，李煜都躺在床上度过，这应该是他进入这个世界后，休息得最为彻底的一次。这三天时间里，除了婉儿和血瞳时不时会过来外，便只有店小二送了一封信过来。信当然是血瞳代看的，无非就是武当山上的新情况已经真武帮的一些事情。
京城会武已是在昨天完成了第一轮的比试，重生四十五人，虽然这个数字分派到各个门派并不多，但暗底下，仇怨和矛盾正在滋生。倒是一开始闹得满城风雨的边关，依然没有开战的消息传来。或许是有的，只是没有人能将消息传递回来而已。
“纯阳大哥，你可考虑好了，条件随便你开，千万钱财或是一两帮派皆是可以的呢？”血瞳不厌其烦地说道，这几天时间里，类似的话语她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算是江湖版本的《九阳真经》、《独孤九剑》或《六脉神剑》都可以哦，以换，实在再合适不过了。”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看向李煜。
李煜却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哧溜”喝了一口。虽然手上依然感觉不到什么力量，但比起前两天却是好了许多。和血瞳的交易，他准备在和黄裳见面之后再说。黄裳虽然没有明说会教他武功，仅仅只是指出致命缺陷并废除武功，这实在不像是他能那得出手的。
“公子，该吃午饭了。”婉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还有一封给你的信，我随便带过来了。”说着却是没有拿出信来。有些信，旁人看去了也是毫无关系，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信封便知道，这封信应该由李煜亲自查看才是。
血瞳全不在意，眼见李煜还是没有松口的迹象，摆了摆手便出门而去。
“公子，爹爹说下午要来看你。”婉儿将饭菜摆好后，轻声对李煜说道，接着又从身上搜出那封信递了过去。忽然，一道微风闪过，她心中暗叫糟糕，手中的信已是不翼而飞。
去而复返的血瞳捏着信封“哈哈”大笑两声，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与婉儿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对这个小丫头的xìng格是了解得一清二楚。能让婉儿如此谨慎的信件，自然是有些不同寻常。得意地挥了挥手中的胜利品后，她用有些甜腻的语气说道，“公子身体多有不便，看信这种粗重活儿便由小婢代劳！”若是这信能威胁到李煜，该有多好，她心中暗道。
“血瞳姐姐，乱看别人信件是不好的，快把那封信还给公子！”婉儿有些焦急地对血瞳说道，那字迹分明是……
血瞳越是紧张便说明这信对李煜来说越重要，血瞳一念及此，哪还会将信还回去，信封也不看，直接将封口撕掉，把信纸抽了出来。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念叨出来，倒是脸上的表情奇怪了许多，还时不时促狭地瞥上李煜一眼。
婉儿见状，眼中一红，血瞳的表情越奇怪便越能说明这封信的私-密xìng。看那字体分明是女孩子写出的，若是公子怪罪下来……
“婉儿，我肚子饿了。”李煜说着指了指被婉儿死死拽紧的筷子，有些无奈地说道。武功没了，这几天倒是适应了下来。可是肚子定时便会饿，晚上便会困，这些普通人才有的习惯也统统回来了。闻着桌上饭菜的香味，他倒也不全是为了帮婉儿解围。
婉儿连忙将手中的筷子递了过去，这其中她偷偷看了一下李煜的脸sè，和平时完全一样，心中才微微安定了一些。
“信看完了便还我，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李煜扒拉了一口饭菜，有些含糊地说道。这家客栈虽然不是京城规模最大的，但这饭菜做得倒是颇有几分滋味。
血瞳其实早已将信看完了，心中正在暗暗分析着该如何加以利用，谁知道李煜直接甩了那句话出来，顿时明白自己的图谋早已被他知晓了。“呵呵，纯阳大帅哥，看来你魅力挺高的嘛。只是，我姐姐将来怎么办呢？”说着还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算了，算了。哎呀，婉儿，我们也去吃饭！”
***
李煜拿起信封看了一眼，纯阳师兄亲启，字迹娟秀可人，却有别于纯sè，是慕容岚的来信。前两天的情报中提到过，张三丰回到了武当山，她门派接任人的身份也被取消了，也不知道现在境况如何。将信匆匆看了一遍，虽然信中都是说着安好、无碍、无须挂怀等词汇，但李煜心知她的处境定然有些不妙。
一个门派除了掌门人被确定死亡之外，任何弟子不得擅自接掌本门派，否则以逆派处理。这一条门规在武当派门规守则上被一再提起，只要是入了门派便会知晓。慕容岚的行为虽然没有被张三丰如此认定，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血瞳，血瞳……”李煜一念及此，不再迟疑，高声叫唤道。慕容岚铤而走险虽然并不全是为了自己，但少了自己那份因素，或许便会换了一种方式。
李煜话音未落便听得“嘭”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血瞳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来，这些的分量只怕比他料想的还要重得多。
“呵呵，可是想好了。”血瞳一见桌面上摊开的信纸，顿时眉开眼笑地对李煜说道。
李煜从怀中掏出一本来，放在桌面上，封面上写着《战国策》三字。剩下的几本，他找婉儿重新看了一遍，让她用直觉排了一下顺序，这外表是《战国策》的被排在了最末，换句话说也就是价值可能最低。
“说，想让我们帮你做些什么？”血瞳将籍小心收到怀中后，一脸正sè地对李煜说道，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李煜将桌上的信纸轻轻一推，“这个人的未来。”
血瞳闻言，却是眉头也没皱一下，将信纸装回信封后认真地答复道，“我们将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达成你的要求，有我们存在的一天，她便会很好地活着。”所谓的未来，不就是活着么？
李煜点了点头，知道血瞳听懂自己的意思了。拥有未来的提前便是活着，但自己的条件显然不仅如此，于是血瞳加了一个修饰词，很好。
“哎呀，这个条件并不怎么样呢，看在你白送了我一本的情分上，友情提醒一句，我们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血瞳凑到李煜耳边说道。“所以，下一次再提条件，尽管狮子大开口好了，就算谈不拢也有得商量嘛！”
李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表面上像是在透漏秘密给自己听，可要知道，狮子大开口的前提便是再次进行交易，其目的不言而喻。“回去吃饭，等我有了决定自会找你来。”说着端起饭菜吞咽起来。
“哎呀，我想到了一个条件，你听了定然也会心动的。”本来已经要离开的血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步跨到李煜身边说道。在看到李煜有了一点兴趣后，便趴在他耳边说，“你下一个条件，便要了我姐姐，我向你保证，她可是举世难寻的大美人呢？会做饭、会茶、会武功，而且最关键的是还爱读，与你有着共同话题。”
李煜一听，顿时有些愕然，这算是怎么回事？
“啊，好痛。”就在李煜疑惑地同时，耳旁突然传来血瞳痛呼的声音，扭头看时，只见她正面脸通红地捂着自己的小屁股，怒气冲冲地瞪着门外，口中还念念有词。只是声音很小，根本就听不清楚。
***
“你随我来。”黄裳对李煜说道，然后便径直往门外走去。
李煜见状，丢下手中的毛笔以及抄写了一半的《道德经》，举步跟了出去。也不知道黄裳是用的何种方法，他关于武功的记忆已是烟消云散，连看过的秘籍也是半点印象也没有了。倒是那些籍，无论是道家的还是别的，依然记忆犹新。
李煜微微有些气喘地跟在黄裳身后，只不过行走了一刻钟，他便觉得有些累了。黄裳在房里说完那句话后便一直在前面走，出了客栈，又过了几条街道。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场景，他总算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地了，艺局。
“在此等我片刻。”黄裳在一处转角处对李煜说道，前面不远处便是艺局的大门。这时时辰尚早，艺局大门口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那天的大火在烧尽了地下藏后便渐渐熄灭了，对上面的建筑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很没道理，但结果便是如此。
李煜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过去。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若不是有了这处拐角遮挡，他只怕早已冻僵了。看着那些官吏疑惑的眼神，李煜暗暗想，若是过来一个侍卫，自己该如何应付呢？放在以前只是微末小事，但现在，却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很讽刺呢？
“好了，我们进去。”黄裳很突兀地出现在李煜面前后说道，说完便一把抓住李煜的胳膊，轻飘飘地往艺局中跃去。瞬间失重的感觉，让李煜很是怀念。
第三十章 早已注定
更新时间：22-7-2
李煜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便听得屋里传来黄裳的声音，“进来，门没关。”同样是身怀武功之人，换了是天瞳或血瞳，自然是懒得说话的，“嘭”的一声便会将门用内力拉开。
黄裳正盘膝坐在床上，等李煜踏进门时才站了起来。桌子上婉儿早已好了茶水，茶香扑鼻，还是君山银针，血瞳那儿只怕是所剩无几了。
黄裳径直行到桌边，边斟茶边对李煜说道，“你的武功想恢复，很容易！”说话时神情自若，看来应该便如字面上所言，轻而易举，这让李煜心中顿时一喜。作为拥有武功习惯了的人，不说与人对敌，就是平时的行动习惯也是影响了许多，颇为不适，能早rì恢复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惜，他说完那句话后便专心沏茶去了，随着升腾而起的热气，他动作小心地将茶壶中的茶水缓缓倾倒在小巧的茶杯中，动作纯属天然，并没有用上半分真气武力。
李煜想起昨天晚上黄裳的问话，心中若有所感，他分明还有话未说完，只是做为晚辈，他只能静静待在一旁，这是本分。
“过来做！在你恢复内功之前，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黄裳说着将沏好的一杯茶推到李煜跟前。
说实在的，李煜心里对喝茶真的谈不上什么兴趣，但看着黄裳那副享受的样子，他只能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
“听婉儿说这茶叶本是你的。”黄裳随意地问道。
李煜点头应是，“这是在下一位朋友所赠，采自洞庭湖中的君山，听说很是名贵。”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三姐。自从黑木崖一别之后，已是再也未曾见面了。她是否还在黑木崖上呢，又或者回到了洞庭湖？对于那位神秘的女子，他还是很有些好感的。
黄裳闻言笑了笑，“这等贵重的物品尚能随手赠出，你倒也是大方。”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那我问你，武功和xìng命，你会选哪一个？”说完又去自斟自饮起来。
武功？xìng命？果然还是有什么不对么？他不是说想恢复武功很是容易么，怎么会？
“哦，老夫还是把话说明白了，免得受人怪罪。”这天下现在能怪罪他老人家的，或许只有一个了。“你现在这身武功，要想恢复自然是再容易不过了。可是，若按你现在的方式走下去，难免只有一死。老夫看你也不像是傻笨之人，这话你该是听得明白才是。至于中间的因由，等你选择了我再告诉你。”说完端起茶杯，深深闻了一口，满足地哼了一声。
李煜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要他做出的选择很简单，废掉武功重头再来，或者先恢复了以后再说。这个选择，不得不说，很难！
现在的江湖，随着门派绝学的开放，修为高低以及武功好歹马上便会出现一次质的变更，厉害的人越厉害，普通的人越普通。江湖世界，物竞天择，最是平等不过了。这个时候若是废除武功重新开始，需要追赶的距离几乎是无法想象的。暂且不说修为时间上的差距，单说这中间可能会出现的曲折，便不是简简单单便能渡过的。新手，面临的不仅仅武学修为的追赶，更需要时时提防高手的威胁。随着江湖上真正意义的高手增多，矛盾以及流血是显而易见的。能否存活，是个问题。
只是，能让黄裳如此郑重其事提出的，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唯死而已，区别只是时间的早晚。
“呵呵，慢慢考虑一下，不急，不急的。”黄裳说着起身从床上拿了一本过来，端起茶杯便看了起来。封面上却是斗大的三个字——“山海经”，一本包含了许多神话传说的地理籍。
“前辈，我想好好活下去，为此，甘愿经历更多波折。”李煜似乎为了说服自己一般，大声对黄裳说道。其实，这个选择题对他来说，虽然看起来很难做出判断，其实一切早已是注定了。死亡，重生，对绝大部分的江湖人来说，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情，就如同睡觉醒来一般。但对于窥视了某些奥秘的他来说，绝对是不可承受之重。
黄裳听到后，面上微微有些惊讶。看得出来，李煜本来的武功放在江湖上，虽然称不得绝顶，但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而武功的累计，或许是汗水，或许是热血，都是无法轻易割舍的。这么快做出决定，而且还是那个相当沉重的决定，这个小子看来有些不简单啊！
“你可想清楚了，武功一旦废除，要想恢复便只能重新来过了。纯阳无极心法虽然算不得绝世武学，但也不是一般的江湖武功能够比对的。”黄裳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李煜一眼。能够说出这等话来，自然是对李煜的生平做过了一些了解。纯阳无极功乃是张三丰的绝学，李煜若是决定放弃，基本上便是诀了重修的可能。
李煜xìng格本来便有些执拗，一旦下定了决定，那便是轻易无法动摇了。“前辈放心，晚辈这个决定不是随便做出的，其中自有因由。”死亡重生便无法轻易离开这个世界，是无法对黄裳明说的，剧情人物也有着剧情人物的世界。
“呵呵，那便好，过去床上坐下。”黄裳没有继续询问，对着李煜笑了一笑后说道。看着他的这个笑容，李煜忽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自己心中所想好像被对方找到翻看了个明白。好在这感觉准瞬即逝，当他起身往床上走去时，那感觉早已消散殆尽。
疲惫，无力，疼痛……在许多负面情绪的影响下，李煜只觉得身上的一部分东西正在缓缓离去。这与以前的经历有所区别，似乎更为深刻一些。
“闭上眼睛，放空心思。”黄裳轻声说道，而他拍在李煜肩膀上的手掌间，正有一团黑sè的亮光缓缓凝现，不一会便将掌下的李煜包裹了起来。
李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肩膀处由上而下，不一会便消散到了他全身的经脉中。一片空白的意境中，他渐渐失去了知觉。
***
李煜再次醒转的时候，屋中已是燃起了蜡烛，摇曳的烛光将一条人影拉的老长。他扭头看去，却是婉儿单手支撑在桌面上打盹，跳动的灯火赢得她脸蛋一片通红。
“嘭”，一声轻响，瞬时便惊动了婉儿，当她迷糊着打量了一下后，一眼便看见了摔倒在地上的李煜。“哎呀，公子，你醒啦！”说着便跑过去搀扶起来。
李煜赫然发现，自己手脚间竟然像断掉了一般，使不上任何力气。他刚才起身的时候，只是觉得双手有些异样，谁知道等他准备站起来时，顿时便摔在了地上。只是武功被废除而已，怎么会这个样子？难道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公子，爹爹说你这几天会感觉到浑身无力，叮嘱我小心照顾你呢？”婉儿说着颇有些担忧地对李煜说道。在杭城那栋宅院中的生活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江湖人可以没钱没地位，但绝对不能没了武功。
李煜闻言这才微微放心，路是自己选的，后果便应该由自己承担。
“呵呵，醒了，这便好。”许是听到了这便的动静，门一响，血瞳推门走了进来。“对了，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信，我代你收下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递了过来，等递到一半的时候又收了回去。“哎呀，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本姑娘便念给你听好了。”
血瞳说着将信纸展开，不过看了一眼后便又揉成了一团，“这信上罗里嗦的说了许多废话，本姑娘免费帮你整理一下得了。”在咳嗽了一声后继续说道，“信上说的事情一共有两件，一个是张三丰回武当了，慕容岚掌门接任人的身份被废除。另外一件便是又死了十多个人，门派比武大会上的。你看本姑娘劳心劳力的，不如送本给我看看，我最是爱读了。”
李煜想笑，暗暗忍住了，看来血瞳在婉儿那边果然是失败了。“你的那个建议我会考虑的，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现在的他已是真的成了普通人，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与其如此，不如用一两本换一些有用的条件来得实在。
“真的吗，哎呀，纯阳大哥，你快点想，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了决定叫一声我便过来了。”血瞳本来已要放弃了，谁知道李煜却是改了口，顿时让她有些喜出望外，几步便走到李煜身边，摇着他的手臂说道。
婉儿在一旁见到，连忙过去制止，“瞳姐姐，公子的武功还没有恢复，你这么摇他会让他难受的。”这话却是爹爹教她说的，说是只要血瞳闯了进来便如此对她说。
血瞳撇了撇嘴，“哪有恢复武功之前残废一下的，你爹爹的技术看来有些勉强啊！”虽然是调侃的话，因为有了高兴的事儿，听起来完全便是笑话儿了。说完便朝屋外走去，蹦蹦跳跳几步便已在门外。她不经意地后头看了一眼，一层淡淡的金黄sè光芒正笼罩在李煜身上，看起来可爱极了。
李煜忽然想起，黄裳似乎还没有说理由呢？
第三十二章 天牢观武
更新时间：22-7-2
李煜虽然进过艺局，但去的地方仅仅只限于藏室，再加上当时天黑雪大的，周围的环境也是没能看清楚的。在经过有些眼熟的藏室后，黄裳带着他在屋顶上连续跳跃起来，没有发出声响的屋檐下，走动的皆是一些穿着绯服佩着鱼袋的朝官。
随着路过的房屋越来越多，李煜已是能清楚感受到一顾萧杀的气氛，这是深入险境时的一种直觉，与武功高低无关。黄裳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李煜猜想，他应该也是感受到了，只是对此不屑一顾罢了。
朝廷的官衙很多，因职责的不同各有特点。像最先见到的艺局，虽然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分支，但因为官家重道，对编刻《万寿道藏》很是看重，所以有着dú lì的藏室，整体面积也不算小。再看现在脚下的，不时有身着武服的人进出，那些当官的走起路来也是龙行虎步，完全没有文官那般慢条斯理，应该便是兵部所在。那种萧杀的气氛，在此处更是浓厚了许多。
“停下。”黄裳轻声中放下了牵着李煜的手，在看了有些疲惫的李煜一眼后，他继续说道，“你打量一下，看此处是什么地方。”
李煜便将之前推测到的结论说了出来，他能肯定这个答案已是仈jiǔ不离十了。
黄裳不置可否，喃喃自语道，“天下安则-民安，天下乱则-民乱。老夫也曾经心怀刀兵，亲率王师抵抗外辱。你看看脚下，边关已是战火连天，他们却还在为献媚官家四处奔走。”
李煜闻言却是有些讶然，本以为黄裳带他出来为的是武功之事，谁知道却是被带到了兵部大堂的屋顶。不过从黄裳的话语中，他分明闻到了一股杀气，对象也许便是这脚下的某一人。当下没有答话，之事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老夫问你，你当初学武为的是什么？”黄裳忽然提高了声音，如chūn雷一般在李煜耳旁炸响。过了一会，脚下却是安静如昔，看来周围已是被他控制住了。
李煜不想用一些大道理来敷衍黄裳，路是自己选的，既然当时选择了相信他，这时候便更应该开诚布公才是。“晚辈只是想活下去，有尊严地活下去。”当初激发他去武当的，正是苏韵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即时对象并不完全是他。
黄裳听了，静静地看一阵下面的情形后，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定然对当初那个选择有过疑虑，老夫今天便让你看看，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说着不等李煜反应，抓起他便走。
这次比来时的速度要快了许多倍，李煜只觉得周围的景物已是连成一道细线，能够分辨出来的，只是不时跳过的一抹黑sè，那是一栋栋房屋。极快的速度下，寒风如利刀一般割着他的肌肤，让他浑身疼痛。普通人，果然只是弱小的存在呢！
当黄裳终于停下来时，李煜一下子便瘫在了地上，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后，才让窒息的感觉离他而去。
“你一定不想继续这般！”黄裳这次说话的声音没有带上任何感情。嘲讽么？不是。鄙视么？没有。同情？不可能。
李煜没有答话，只是在气息微微平复，冰冷的身子感受到了一点热度后，便倔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有的问题，并不需要用语言来答复，直接做出来便是了。
“很好，继续走！”黄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前面不远处，是一处很是特别的所在，对许多人来说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天牢。
黄裳拉着李煜的手，径直便向天牢的入口处行去，看他的样子竟然是想要从正门进去。李煜遥遥看了一眼，天牢前影影绰绰的，如预想中一般有着许多守卫。作为关押重刑犯的所在，守卫的实力自然不是一般兵士可以比拟。正当李煜以为他要出手时，眼前再次一花，黄裳再次加速行走起来。路过天牢门口的时候，李煜分明能看见，健壮的守卫们除了一丝不苟地站岗外，并没有其他动作！他的轻功，已是快到这般地步了么？
“啊！”才一进门，李煜便听得一声惨叫，那般凄厉的程度让人轻易能联想到惨不忍睹的情景。伴随着那声惨叫，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皮鞭着肉的声音，瞬即，惨叫声再次传来。这，算是下马威么？天牢如地狱，其实并不假。
进了天牢的大门并不能便算进了天牢，面前这堵厚实的铁门隔断了两个世界。听着耳中不时传来的嘈杂声，黄裳信步走到铁门前，在闭目一会后，突然发出一掌拍在铁门上。
李煜在一旁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阵刮肉的掌风，虽然黄裳的手掌上没有显露出真气颜sè，但他丝毫不怀疑其中所挟带的力量。就在他期待着巨响声中，掌回门碎时，那扇大铁门竟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那般厚重的铁门，就算是平时打开只怕也会开出刺耳的“吱呀”声！
过了铁门，那些嘈杂声突然大了许多，更多了一些能清楚听见的人声，求饶的，怒骂的，不一而足。铁门之后是一条细长的巷道，被染成黑sè的墙壁将这条道一直蔓延到尽头，没有出口一般。李煜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已在不知不觉中关上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李煜行到那堵黑sè的门前，没有内功的他都能清楚听见，木门的那边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两个，来来回回的脚步很是杂乱。黄裳见到李煜过来后，伸手便去推那门，与之前有所区别的是，他这次出掌轻飘飘的，很慢很随意。
“乓”的一声巨响，李煜见得面前忽然弥漫了一层烟雾，之前挡住视线的木门已是不见了踪影。来不及去奇怪黄裳为何会前后不一，在见到眼前的情景后，他一下子便被眼前的景象定住了，尤其是中间跳跃的那个身影。
血红sè的真气将那个人整个儿包裹住了，真气层上光华流转，一缕缕更加鲜艳的血丝游走其间。若是按照之前的常识来说，这人的武功虽然还没有达到张三丰那种境界，但也所去不远了。与之打斗的是三名白衣老者，在满堆的牢房服饰中显得特别惹眼。若是那几名老者只是一般的高手也便罢了，李煜分明看见，弥漫在他们身上的白sè真气，丝毫不弱于浑身血sè的那人。只是他现在身无武功，那些人缠斗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最后只能看到一条条飞速移动的线条。眼睛疲惫已极，脑袋中也是天旋地转起来。
“注意看，别分了神。”黄裳在一旁吩咐道，说着还将手搭在李煜肩膀上渡了一丝真气过去。
随着一股暖暖的气流行经四肢百骸，李煜顿时觉得那些负面感觉全部消散，眼中的画面再次清晰起来。那些移动的线条也逐渐充实起来，不一会便还原为人形模样。
周围除了狱卒和狱官的喘息声和呕吐声，便只有躁动的牢房内传来的声响。正在打斗中的几人一直不言不语，只是不停地出招还招。三名白衣老者的武功，李煜是见所未见，竟，无论是出招拆招，还是真气运用外放，都是那般的自然写意，看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
“那三名白衣人乃是逍遥派弟子。”黄裳见到李煜眼中的茫然，出声说道，“不要去看他们，专心看中间那人。”
李煜闻言，当即便收回视线，将之锁定在中间那名血sè真气人身上。
一般来说，真气的颜sè乃是由武功类别来决定的，比如说，武当派武功，纯粹平和，中正养气，表现出来便是白sè或金sè。而血刀门的武功招式凌厉，杀气十足，无论是血刀心法还是血海魔功，表现出来的都是红sè。当然，事无绝对，江湖上的奇功异法不胜枚举，总会有别具一格的存在。另外，根据一些资料推断，人的心xìng修为也是可以影响真气颜sè的，比如说，走火入魔。
李煜在黄裳的帮助下已是将眼前的情景看了个透彻，那个人的一招一式也是看了个清楚，只是乍看之下，让他诧异地发现，那人好像用的是太极剑法，只是指剑之间缺了那种灵气。再看得几招，他已是能确定那绝对是太极剑法，看那等熟稔的程度，绝对不是一般的武当弟子能达到的，此人究竟是谁？
三名逍遥弟子久攻不下，齐齐大喝一声，身上游走的白sè真气顿时暴虐起来，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已是成了一道道黑丝。看他们凝重的表情，显然已是用出了看家的绝学。被围之人的出剑速度顿时慢了许多，而且他出剑时所携带的真气只要一接触到那三人便会消散得无影无踪。长此下去，胜负已分。
“北冥神功也还有可看之处。”黄裳喃喃自语道。
北冥神功么？李煜记得，原本的剧情中，这门武功乃是和rì月神教吸星大-法齐名，星宿派化功大-法便是脱胎与此。只是，北冥神功若只是如此的话，那不是与吸星大-法没什么两样了吗，其中怕是有什么区别没有被看出来！
“认出此人了么？”黄裳忽然出言问道。
第三十四章 酒香绕梁
更新时间：22-7-26
天寒有雪，虽然时间还并不算晚，但投宿在客栈中的客人早早便回房去了。大堂里平时看着敞亮，但在冬夜里却让人遍体生寒，尤其是在人少的时候。
李煜虽然径直朝黄裳那一桌走了过去，但眼角的余光依然让他捕捉到了另外几人的身影。那几人穿着很是普通的武人服饰，身边的凳子上均是放着包裹，一柄柄常常的兵刃横放在包裹上。李煜再也不会认为他们是些没有拜入师门的江湖人了，对于那些普通的门派弟子来说，取得下山历练的机会后在门派外便能随意换装了。这个常识，实在血瞳有些嘲讽的笑声中学习到的。
“喝不喝酒？”黄裳虽然口上闻着话，手上却是毫不迟疑地满上了一杯，然后伸手一弹，酒杯便稳稳地移到了他的对面。
李煜在黄裳对面坐下，随意地放下紫霄剑后端起面前的酒杯，浑然不顾那边桌子投过来的异样的目光。伸手端起酒杯，顿时便觉得了一股温热，这酒却是才温的。他对酒和对茶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尽管他知道许多闻名江湖的大侠都是无酒不欢，但他就是爱上不了，即使那香味再浓郁。轻轻地嗅了一口，一阵让人迷醉的芳香扑鼻而入，应该是这店里最好的酒了！
“陪我喝一杯。”黄裳说着儒雅地举起酒杯，说完也不等李煜反应，仰首便饮了下去。
李煜便学他一般，将手中酒杯一端，朝黄裳示意了一下后，一口灌了下去。辣，很辣，喉咙中如同燃烧起来的感觉让李煜顿时便被呛住了，酒水四溅中显得狼狈无比。空气中本就浓郁的酒香，更是芳郁了一些。这酒，似乎和以前喝的有些不一样。不对，其实不是酒味变了，变的只是自己而已。
黄裳对李煜的情形视若未见，一个人在那慢悠悠地喝起来，酒到杯干，无比畅快。
“哼，真是可笑之极，不会喝酒便不要喝了，这般糟践好酒，实在是暴殄天物。”一声冷哼传来，虽然那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发音字正腔圆，但在一些转圜细节上还是有些生硬。若是一般人听见，或许也就蒙混过去了，但李煜却是见过波斯人并去过大理和西夏，对外国人的发音很有印象。这，或许也算作一点天赋！“小二，小二，快快过来。”那人说着却是传唤起店小二来。
店小二却是很敬业，那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他便站在了那些人桌前。“大侠们有何吩咐？”
“我且问你，我们要的可是你店里最好的酒水。”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酒坛，酒坛上有着一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仙醪酒”三个字。这是京城名酒之一，乃是本店最为昂贵的酒水。
小二恭敬地行了一礼，“大侠，这仙醪酒正是本店最好的酒水，这点小的敢用xìng命做保！”面对这些江湖人，这店小二倒是丝毫怕惧都没有。
那人一直便那眼睛盯着店小二，在看到他脸上坦然的表情后，将手一摆，指着李煜他们这一桌，“那他们喝的是什么酒，何以如此芳香。”
店小二闻言一笑，“大侠有所不知，那两位客官所用酒水并不是本店提供的，具体是什么酒小的也不清楚。”说着看到那人失落地巴扎了几下嘴，心中暗暗有些好笑，“若是几位没有其他事了，小的便先告退了。”
那边的动静虽然闹得不大，但这大堂中并没有其他人在，不用特别去注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去，把那几人赶出去。”黄裳重新给自己满上一杯后，忽然对李煜说道。“
李煜胸中燃烧一般的感觉已是慢慢平复了，听到黄裳的话后，他立即扭头朝那几名武人看了过去，谁知道看见的却是一双双满含敌意的目光。很显然，黄裳之前的话语被他们听见了。黄裳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小，如同悄悄话一般了，若是一般人在那些人的位置是绝对听不见的，可看他们的样子分明是听了个明白。
“小心些，别死了伤了。”黄裳说完便不再管李煜了，喝酒的同时口中喃喃自语起来，李煜略微听了一点，依稀是李白的《将进酒》。
去，亦或是不去？李煜看了一眼黄裳，毅然地长身而起。虽然黄裳并没有说出什么奖励来，但许多事情只要自己心中有数便可以了，不是么？
那几名武人见李煜竟然真的站了起来，直接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互相看了一眼，眼眸中满是不加掩藏的疑惑。之前此人进来时他们已是打量了个完整，分明只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罢了，倒是他手中那把长剑很是不凡。出来之前虽被jǐng告过不可惹事，但送上门的软柿子，不捏不白捏。
李煜在走出一半距离后，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本来是一往无前的决绝，突然严肃了起来，眼神中更是透出jǐng告的神sè，这让那些跃跃yù试的武人更多了一分疑惑。在看到那些人抽刀的动作缓了一缓后，他心中的忐忑微微平静了一些。
“快走，快走，快走，快走……”李煜在靠近了一些后，嘴唇一张一合，很是夸张。那些人都专门学习过汉语，应该有人能看懂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李煜又走近了几步，忽然听得“呛”的一声，有人拔出了兵器，是一柄长刀，比中原常见的要更弯一些，明晃晃的刀刃在寒夜里更让人心寒。李煜离他们的距离已是不足五步，危险之极。就在那抽刀之人就要扬刀砍过来之时，一只手捏住了刀背。
“我朋友喝酒时想清静一些，请各位行个方便。”李煜先是大声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商量的意味。“快走，那人已是发现了你们的身份了。”后面这句乃是快速低声说出，仅仅只能让这几人微微听到。
那几人听到，素养很是不错，这次连互相看一眼也是没有，依然用敌对的眼神看着李煜。而那名捉刀之人更是放开了口，任凭那柄钢刀恢复了zì yóu。“我呸，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来吃爷爷一刀。”说完便要举刀砍来。
李煜见到，装作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黄裳一眼，在看到黄裳依然在那边自斟自饮、状若大醉后，这才回头。“几位兄弟，请代我向李将军问好。”说着右手提到胸前，拇指翘起向上。他一直无法肯定这些人的身份，本来是准备敷衍过去的，这时却是逼不得已做出选择了。一品堂的暗号他是不知晓的，希望这个手势能让他们看明白！
这倒不是说他为了赶走这几人不顾xìng命了，与其说是将赌注压在了这些人的身上，还不如说是认准了黄裳不会见死不救。黄裳也许对别的人都可以冷血，但婉儿是他的软肋。自己是婉儿变相的恩人这一身份，便是他毅然起身的最大凭借。
“哼，扫兴之极，我们走。”说话的声音正是之前招呼店小二的那人，口中说话的同时给李煜递了个眼sè，手上更是做了个推的手势。在收到李煜了然的眼神后，那人伸手便朝李煜推了过来。李煜本来是准备自行后退的，谁知道那人手上的速度倒是极快，胸前微微一重，已是忍不住“蹬蹬”后退，连撞了几张桌椅才停了下来。
***
“干杯，为了战争！”黄裳说着，举杯虚空一敬，满口饮下。在看到李煜安然返回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想问什么？”
李煜端起面前早已满上的酒杯，再次灌下，这次倒是没有被呛到，只是他忘了，他现在只是普通人而已。有的人，天生便爱酒，天生便会喝酒，很显然，他不是。一杯酒下肚，他的脸上顿时像有火燃烧起来了一般。一股眩晕的感觉瞬间让他有些飘飘然起来。黄裳问话中似乎有着想问什么都可以的意思，但有的问题，显然他是不会说或是无法说的。
“呵呵，你真的是婉儿的爹爹么？”李煜看着眼前摇晃的世界，口无遮拦地说道。说完后便盯着已经空荡荡的杯子傻笑起来。
黄裳见了，伸手一吸，那空杯子应手便朝他飞了过去，在满上之后，重又被安稳地送了回来。“老夫，当然是婉儿的爹爹，姓黄名裳。”看着再次端起酒杯的李煜，“老夫敬你，因为婉儿。”
李煜手中的酒杯最终没能倒向嘴中，在递了一半的时候很突兀地掉回了桌面，酒水飞溅而去。而他，直接便趴在了桌面上，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黄裳看着醉倒的李煜，叹息了一声，“这个世界，真的并不适合你呢？天下人，又有几个是能真正相信的呢？”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醉，好好醉一次。等你醒来的时候，世界将会走向另一个终点。”言辞之间，目光炯然，被他握在掌间的酒杯，已是化为了齑粉。
“咚咚咚”，客栈的大门忽然被人敲想，等店小二去开门时，兵甲响动中，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走了进来。
==========================
作者的话：
关于第一卷和第二卷的修改问题。作为在下的第一本，本来是想着能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便能让自己满意了。可转念又想到，还是让它再好上一些！多一些铺垫，让一些情节不再那么突兀，这，便是我修改的目的。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