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招募新军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的经验,往往可以使年轻人少走很多弯路,老人的经验和阅历是宝贵的、不可多得的财富,华夏自古就有尊老爱幼的传统,也就是这个传统,让知识可以一代代得到传承、发展,从而让生活在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创造一个又一个辉煌,骄傲地站在世界的东方;当然,碰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父母官,更是值得珍惜。
例如江油百姓就觉得他们的陆县令是难得一见的好官,一来就是扳倒作威作福的县丞陈贵,然后一扫县衙的陈规陋习,政风为之一变,最近还倾尽全力助江油百姓挺过税收,认真做事,清白做人,深得百姓的拥护。
但自从校场失利,江油的八百乡勇被一个羌族女子压住以后,众人就很少看到县令大人笑了,最近也不知干什么,不少人看到县令大人和那些教官不时商议,有时甚至一起巡查场地什么的。
众人都猜想县令大人会有什么新动作,果然,在解散乡勇集训的第五天,从县衙里走出一个个衙役,有的在城里张贴告示,有的则骑上马,往江油辖下的各乡各村张贴告示,就是城外一些难民聚集的地方,也有衙役张贴,告示一出,一众百姓马上围成一团,看看县衙有什么事要公告。
识字的,开始仔细地阅读起来,那些不识字的老百姓急得团团转,有人焦地说:“哪位秀才给我们读一下”或有相识的读书人,也开口央求告把告示的内容相告,于是,每个榜单前,总有那么一二个识文断字的读者人或智者把告示的内容带着几分洋洋自得读出来或解释给旁边的人听,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江油县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招人。
告示上说,有鉴于上次集训的教训,县令大人经过仔细考虑,觉得人数参差不齐,很难有效果,再说现在下正值农忙时节,乡勇们掂记着家里的田地,无心训练,而集训的人过多,不仅对人力造成浪费,把乡勇抽调一空,对地方的治安也造成隐患,还不如退而求次,决定不再召集乡勇集训。
一看到这里或听到这里,不少人都感动了,心想真不愧是江油好县令啊,体恤百姓啊,出发点是为了江油的百姓,百姓还没提他已经替百姓想到,有这样的父母官,真是做梦都偷笑了,不过下面的消息,更是牵动了不少百姓的神经,县令大人决定成立一支保护江油的纠察大队。
原因上面写得很清楚,其实百姓不用看也猜得出:暴民四起,土匪横行霸道,特别是有白莲教活跃其中,这对江油的百姓造成很大的压力,柳边血安、蜈蚣岭遇匪等,这就是敲响了警钟,光是靠那点衙役是不够用的,特别是有什么任务需要人的时候,江油很多地方就出现真空,不足以应付,所以设立一支后备力量,必要时可以驰援。
自校场失利,众人都知道县令大人会有所行动,在这年头训练乡勇或下令乡勇自行训练,保一方的平安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但令众人吃惊地说,县令大人建立的这支纠察大队只招十五到十八岁的少年,超过这年龄阶段还想进去的,就得要有一手打动县令大人或教官的绝技,如非常能打、箭术很精湛、跑得特别快等等,众人的吃惊还没有完,告示上注明:只要进了纠察大队,不仅食宿全免,每人每月还可以领一两银子作为报酬,毕竟这不是服劳役,算是县衙聘请,其费用是向江油乡绅募捐,县衙也出一部分。
这算得上吃公家饭,和那些捕快、书办差不多了,不仅不用自带粮食,还有银子拿,这样一来,不仅那些少年人心动,就是那些大人或有才能的人也心动了:
“天啊,这纠察大队的待遇太好了吧,不仅包括食宿,还有银子拿呢。”
“是啊,到军营中当兵或到辽东拼命,一年才十八两银子的兵饷,折算一个月才一两五钱,那肯定是在家门口划算了。”
“奇怪,大老爷为什么只要那些毛头小子,俺老程想参加纠察大队,可是年龄超了。”有的人一脸郁闷地问道。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很快有百姓主动替县令大人分析道:“你没看到吗,大老爷在告示上说了,不碍农事,不与民争利,要是精壮都参加这纠察大队,那田里的活谁干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老张,心动了吧,你家虎子十五岁,长得一副好身板,他正合适,都说半大小了,吃穷老子,那纠察大队包吃包住,可以省下一份口粮呢,再说一个月还有一两银子拿,去哪找这么好的事?”
那老张点点头说:“去,为什么不去,不仅虎子去,我准备也让堂侄子也去,反正他在家里也是游手好闲。”
“我也让儿子去报名。”
“你儿子?算了吧,瘦得像猴子,没看听人们秀才说吗,人数有限,还要经过测试的。”
告示一出,好像一石掀起千层浪一样,很多人当场就心动了,这青黄不接的,少一张吃饭的嘴也不错,十几岁的孩子,能干的活不多,进了纠察大队,那就是一只脚踏进县衙了,听说在东门的校场上招人,不少人当场就跑去报名,有的人则是急急忙忙回家找人去。
校场上,陆皓山和刘金柱站在一边,看着那报名的长队排了几十米,还有不断加长的趋势,而袁三他们不停地筛选着苗子,这次招募不像乡勇集训,以前只要来的是人就行了,现在则要连过三关,超过年龄的不要,有暗疾的不收,在登记处还放了一个三十斤重的石锁,当场要求举起来,举不起来的,当场淘汰,那考官说了,就算登记了名字,也是进了初赛,到时还要淘汰一大批的。
“到你了,伸来双手让我看看。”袁三亲自把关。
一个少年伸开满是厚茧的手,检查后让少年当场举石锁,顺利举起后,这才到户房书办孙东的办公桌前登记名字、户籍资料。
“下一个”袁三大声叫道。
很快,一个胖胖少年走到来到袁三面前,还没开口,袁三就不耐烦地说:“淘汰,下一位。”
长得白白胖胖,走路都喘气,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贪新鲜,官、吏、胥、隶,别看那些衙役在官府里根本不起眼,可是在老百姓面前却威风八面,高高在上,县官不如现管,看来这个纠察大队不光对穷苦人家的孩子大有吸引力,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也暗暗心动,这不,队伍时就有不少衣着光鲜者,有的带着了下人。
不过这些少爷绝大多数要失望了,陆皓山和袁三说过,偏向挑选贫苦人家的孩子,听教听话,肯吃苦,那些有钱的少爷,养尊处优习惯了,吃不了这苦,干脆不收,像那些流民的儿子,只要符合要求,陆皓山也收。
看到招募新军的工作进展顺利,一旁的陆皓山不由暗暗点头,微笑着说:“还不错,报名还是挺积极的。”
“这么好的条件,肯定吸引人了”一旁的刘金柱笑着说:“就是我都有些心动了,山哥,为什么叫纠察队,取一条威风的名字多好啊,像常胜军、铁血军、玄甲军等,这些比纠察队好听多了。”
一旁的户房司吏周大源笑着说:“其实大人是有深意的。”
“深意?什么深意?”刘金柱追问道。
“叫纠察队,一听就知是地方的小编制,传出去也不引人注目,要是建什么军,那可是逾越,到时朝廷以为你要造反,撤了官职事小,严重的,脑袋都得搬家。”周大源一脸郑重地说。
原来是这样,刘金柱终于明白为什么山哥坚持给新军起这个普通的名字,原来是掩人耳目,就在刘金柱刚刚想明白的时候,一旁的周大源有些奇怪地问:“小人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哦,你问吧。”陆皓山倒是很好说话。
“大人,招成年人或有孔武有力的人不是更好吗?现在全是招这些毛头小伙,毛毛躁躁的,也难管理,不像那些人,即招即用。”
陆皓山摇摇头说:“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滚得越久,棱角就磨得越圆,同样,想法越多,人也变得越滑,有乡勇集训的前车之辙,本官不想纠察大队全是一帮兵**、兵油子,所以选择这些少年,多些干劲,少些想法。”
周大源拱拱手说:“大人言之有理,小人受教了。”
就在二人说话的同时,主簿张云辉带着二个江油的乡绅走过来,有些尴尬地向陆皓山行了一个礼,然后底气不足地说:“大人,这两位乡绅有事与大人商量。”
“什么事?”陆皓山淡淡地说。
“大人”一名老态龙钟的乡绅向陆皓山行了一个礼,有些不解地说:“很多百姓都在议论,这纠察队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还要招收外人,连石泉县都有羌族的人来排队,还有很多流民的孩子也在排队,小老亲眼看有几个已经招进去了,没必要便宜外人吧?”
陆皓山瞄了二个乡绅一眼,一脸沉着说:“这不是招进来吃干饭的,现在日子不太平,流民多暴民多,土匪也不少,要是有危险,派本县的子弟打头阵?”
c
第九十七章 曹虎归来
只是一句话,一下子把二名乡绅的嘴都给堵上了,总不能说要是有危险,就拿本县子弟的性命去拼吧,传出去还不被父老乡亲骂死?再说县令大人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暴民多、土匪也多,还有白莲教的暴行,这不是太平年代,随时都会送小命的。..xstxt..
看到二位乡绅没有话说,陆皓山却有话说了:“赵老爷、钱兄,你们都是本县有名的乡绅,以两位的眼光,成立这次纠察队为保江油百姓的平安,不知两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好事,好事,大人未雨绸缪,小人佩服。”赵乡绅连忙奉承道。
钱秀才也一脸佩服地说:“老父母心系江油,一心为民,钱某佩服,佩服。”
一个是财主,一个是秀才,很明显,这秀才比地主值钱多了,这钱秀才也像其他读书人一样唤陆皓山为“老父母”,这礼节是不错,一个是进士,一个仅是秀才,一个是先进,一个是后进,读书人论资排辈不是按年龄的,不过一个已经有白发的人唤一个小青年为老父母,陆皓山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陆皓山嘴边露出一个不察觉的冷笑,闻言点点头说:“那两位也支持本官的做法吧?”
“支持,支持。”两人连忙应道。
“支持就好”陆皓山突然语气一变,有些无奈地说:“不瞒两位,其实训练纠察队,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足够的钱银,全凭本官筹措,资金有限,二位既然支持,那还请慷慨解囊,多少捐一点吧,可不要是那种光说不练的嘴把式哦。”
什么?捐钱?
赵乡绅和钱秀才一下子傻眼了,本想为民请命,出点风头的,没想到这县令大人先是一句话把话堵上,然后几句话把两人拉下水,县令大人亲自开口,就是想走都不行了。
“这,这个,要的要的”赵乡绅擦一下汗水说:“大人,捐多少合适呢?”
“捐多少全靠自愿,如赵家村的赵族长,一张口就捐了三百两,真是太有心了。”陆皓山面带着微笑说。
三百两?赵乡绅脸色一白,不过很快说道:“赵家村的赵族长是江油数一数二的人家,小人不敢跟赵族长相提并论,那小人,就捐一百两好了。”
“赵乡绅果然慷慨大方,本官替江油的父亲父老谢了。”陆皓山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转向旁边钱秀才。
这相当于点名了,钱秀才没法,苦笑着向陆皓山拱拱手说:“老父母,钱某的银两,在征税时换了粮食,别说和赵族长比,就是和赵老爷比也比不上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陆皓山打断说:“为江油父老乡亲的安危,有钱有钱,有力出力,钱银不趁手,捐粮食也非常欢迎,不知钱兄准备捐多少百石粮食呢?”
钱秀才差点吐血,现在青黄不接,四川虽说是产粮大省,天府之国,可是那粮价每石早就过一两了,上好的粮食有时高达二两,现在问自己捐多少百石粮食,那是按百石算的?不是石不是斗?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犹豫了一会,钱秀才咬咬牙,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那就捐个一百石,行吗?”
“哈哈,钱兄这话真是幽默,好,就一百石,本官替江油的乡亲父老谢了。”陆皓山心情大爽,笑容满面地说。
“大人,要是没事,那,那小人就告退了。”
“学生也不敢打扰老父母,告辞。”二人生怕陆皓山又提出什么新的要求,连忙退走,这一把风头没出到,还让县令大人抓着“逼捐”,可以说偷鸡不到蚀把米,倒霉到家了。
一旁的刘金柱对陆皓山伸了一个大拇指,笑着说:“山哥出马,一个顶俩,看到这两个家伙一脸吃憋的样子,笑得我肚子都痛了,不过这两个家伙还真舍得啊,一个一百两,一个一百石,不是小数目呢,我记得上次上门募捐,他们两人都是只捐了三十两而己。”
陆皓山冷笑地说:“这得要感谢梓潼的吴县令,借口与白莲教有勾结,一夜之间把县里五个大户抄家,杀了十二人,流放了近百人,弄得不少人心惊胆颤,你以为破家县令是白叫的?越乱,他们反而越怕。”
梓潼的事,陆皓山已经探到口风,那不过是吴魁为了填那一笔税银,拿当地的乡绅开刀,不过此事有四川巡抚田仰、都指挥同知韩文登的默许,那几个土财主只能自认倒霉,消息一传开,龙安府人人自危,生怕那罪名落在自己的头上,那赵乡绅和钱秀那么配合,怕也是这个。
乱世用重典,这年头,朝廷那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杀一儆百。
刘金柱点点头,表示理解,陆皓山看到现场有条不紊地进行,扭头对刘金柱说:“走吧,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去吧。”
“好,山哥。”
日达木子没有食言,从虎头寨里派了五名羌族少年前来报名,这五名少年都是练过的,陆皓山看到他们轻易过三关注知道了,羌族的人来了,现场招募也是出奇的顺利,陆皓山知道,这招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怎么也要给路远的人一些准备的时间,虽说第一批人数有限,但是陆皓山并不介意精益求精,那苗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如果说国是一个大家庭,那么一个县,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家,陆皓山作为一县之尊,自然是这个“家”的家长,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亲力亲力,那事可是一桩接着一桩,这不,花费了不少心思,终于把建立纠察队推到操作日程,问题很快来了:装备。
士兵比平民百姓可怕、有战斗力,除了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有精良的武器,现在兵员有了,钱粮有了,训练的人才有了,生财的路子有了,还得装备必要的武器才行,要不然,不能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刘金柱在马车上看到陆皓山有些愁眉不展,不由有些好奇地说:“山哥,你怎么啦,怎么看到你皱着眉头的?”
“金柱”陆皓山突然问道:“纠察队武器不能少,你经常在外面,知道哪里弄武器吗?”
“山哥,三班衙役里不是有武器吧,拨一点给纠察队不就行了?”
陆皓山摇摇头说:“整个衙门,也就配备了十张弓、二把七眼铳,然后就是一些长刀、铁棍之类,并没有什么好的武器,铠甲也是普通的棉甲,再说三班衙役加起来才那么一点人,纠察队最少也不会低于三百人,县衙这点武器就别掂记了。”
顿了一下,陆皓山继续说:“像长刀、短刀这些,可以请铁匠打造,就是不趁手也能行应付着,至于弓,现在制弓的技师也不难找,再说太好的弓,这些小家伙现在也拉不开,随便采购一批二石弓给他们先练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火器,金柱,你多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别人不知道,但陆皓山绝对清楚火器的威力,在冷武器面前,火器的优势那是压倒性的,什么都可以少,但是火器绝对不能少,自己一心打造的精锐骑兵,绝对少不了一杆制作精良、威力巨大的火器,就目前来说,最好的单兵火器是鸟铳,可惜市场上没有卖,只有军队里才装备,很多县衙都是有一二杆七眼铳充充场面。
刘金柱摇摇头说:“山哥,这个是违禁品,市面上根本就是有价无市,而这些制作工艺还有图纸,只有军部属下的顶尖工匠才会打造,想弄到这些东西,只有从军队方面着手。”
“只能慢慢来了。”陆皓山苦笑着说。
幸好,现在是崇祯三年,烂船还有三斤钉,大明朝还能挣扎多十多年,后金和明军还在辽军拉锯,李自成和张献忠还没成气候,像孙承宗、祖大寿、左良玉、卢象升等大将还镇守着大明的江山,当然,像朝廷都难指挥得动的祖大寿,是个另类,不作细论,自己还有时间去壮大和发展,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建立一支骁马善战的军队,也需要训练、培养。
看到陆皓山沉浸于思考中,刘金柱也不敢打扰,静静坐在一旁,只听到马车咯吱咯吱地响,不知了多久,那马车突然停了,把没有准备的陆皓山和刘金柱都晃了一下,刘金柱有些不快地说:“老罗,你怎么赶车的?”
“大人”赶车的老罗突然大声说:“曹捕头,曹捕头回来了。”
曹虎回来了?陆皓山一个激灵,掀起车帘往外望去,果然,只见前面有一支马队,全是衙役的装束打扮,那曹虎明显是发现自己乘坐的马车,正大步住这里跑过来......
三月押送税银出发,现在总算回来了。
第九十八章 县丞之职
“小人曹虎,参见县令大人。..xstxt..顶点小说”曹虎一看到从马车跳下来的陆皓山,马上行礼道。
陆皓山也有些感慨,亲手扶起他说:“曹捕头一路辛苦,请起吧。”
对于曹虎,陆皓山多少有些愧疚的,利用他扳倒只手遮天的县丞陈贵,派他去押运银子,又派袁三把银子给劫了,结果是这位仁兄在梓潼的大牢里待了几天,估计没少受折磨,可以说被卖了还帮陆皓山数银子,不过陆皓山倒没有待薄他,扳倒陈贵,他得到最心爱的女人还有大量的浮钱,在蜈蚣岭,袁三只劫走官银,而曹虎伙同他的心腹把陈家人的财富据为己有。
陆皓山都有些佩服曹虎了,胆色过人,当日陈贵只手遮天,他也敢跟陆皓山合作,在蜈蚣岭,在官银被劫后,换作别人早就吓得面无人色,胆颤心惊,可他在那种情况下还不忘发财,依然执行自己的发财大计,除此之外,还心狠手辣地把意志不坚定的手下干掉,嫁娲给子虚乌有白莲教,还真有那么几分胆色和狠劲。
当然,这些陆皓山自然不会说出来,相反,陆皓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观的厉光:正好籍着这件事考验一下曹虎的忠诚度,像曹虎这种有能力、有野心的人,能驾御当然非常好,因为他是一个人才,当这种人不能驾御,那就得痛下杀手,何况这个曹虎知道自己不少隐秘的事,留着是一个祸害。
乱世,稍有不稍,就会跌下万丈深渊,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何况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自然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大人,我......”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这里还是街上,人多口杂,有些话只能私底下说,陆皓山马上打断曹虎的话。
曹虎这时才醒觉,闻言连连称是,县衙就在前面,二人也不再乘车骑马,一起谈,一边往回走,当然,两人谈的都是一些公事,如银子的交割等事项,直到曹虎拿到交割分书,恭恭敬敬地交到陆皓山手上,陆皓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有了这份交割文书,即可证明江油县已经把税赋交清,有了这份交割文书,陆皓山今年的绩效可以评个甲等。
虽说有些波折,最后还是得到一个很完美的结局。
曹虎的人缘不错,一回到县衙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还有人嚷着要他喝酒,不过曹虎口头应着,也不敢多说,跟着陆皓山一直到了后衙,把杂役全使开,这才开始谈话。
陆皓山看着有些拘束、坐椅子只敢签着坐下、大半个屁股悬在椅子外的曹虎,微微一笑:“曹虎,把你叫到后衙谈话的,就是不想你拘束,这里没有外人,金柱在院门口守着,你说什么,除了本官,没人知道,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特别是死了那么多人,自己人也死了那么多。”
特别提到这是后衙,意思暗示把他当成自己人,陆皓山这是给曹虎机会,若是曹虎把说给田巡抚的那套说词再说一次给自己听,那说明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就怨不得自己不顾情面,找机会把他给斩草除根,若是没有背叛自己,那倒可以留作一用,陆皓山自问自己不是那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人。
摆在曹虎面前的,可以说有二条路,一条生路,一条绝路。
曹虎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一下子跪在地上说:“大人,是小人的错,请大人责罚。”
“怎么说着说着就跪下了?快起来。”陆皓山心中一动,马上让他起来。
“不敢”曹虎咬着牙说:“不敢骗大人,其实那些白莲教的人只抢了税银,那些人都是我下令干掉的。”
这个曹虎,对自己倒是坦承,陆皓山心中一松,这家伙是个人才,就他那份胆色稍加培养,肯定能替自己分不少忧,其过程陆皓山早就猜得**不离十,虽说内心不吃惊,可是表面还是装着一脸吃惊地说:“什么?你干的?若是陈家的人,本官还能理解,可是,那些是你的手下啊,你也下得了手?”
曹虎跪下地上,一脸痛苦地说:“大人,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没想到被白莲教的人盯上,他们武艺太高,一个个都是练家子,我们也反抗过,可是根本不是对手,税银全让他们抢走了,幸好那些白莲教徒只求财,不要人命,给我们说了一通那些歪理邪说后就把我们给放了,死里逃生,这本是好事,没想到事情也出来了,有人提仪报官,有人提议逃亡,有人提议把这件源源本本报官,可以从轻发落,而那些陈家人也不怀好心,扬言要曝我们江油上下同流合污、霸占陈家的财产田地等,属下怕有人顺藤摸瓜,最后连县令大人都拖累,只好先下手为强,替大人清除这些害群之马,免除后患,还请大人恕罪。”
不错,懂得分析,还加以理由,陆皓山不相信,陈家人敢在荒山野岭威胁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很明显是曹虎把脏水泼向陈家人,反正死无对质,不过这样倒好,陈家人表面是非常顺从,但到底是一个隐患,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报复,毕竟自己把他们弄得家破人亡,连陈贵打来的基业侵吞得七七八八,换哪个这心气都不顺。
这曹虎还可以用,虽说理由不是很充分,但也说事实了,陆皓山暗暗点头,亲手扶住他,关切地问道:“你们在梓潼的大牢里待了几天,没事吧?”
“谢大人关心,还算熬得住”曹虎连忙说:“幸亏白莲教出现过,他们也相信,再说他们不能确认我们是否有隐瞒,报案前,我们已经串了证词,发了毒誓,就是打死也不吐,那些意志不坚定的死了,剩下的兄弟都是好样的。”
说完,曹虎马上补充道:“我们栽了不要紧,最怕就是牵涉到大人,所以,打死也不能说。”
官吏胥隶可以说串通一气,硬是把县丞曹贵的那副家业吞了,陆皓山占了大头,一部分成了县衙的产业,赚取的钱银补贴给县衙的人,这事传出去非同小可,曹虎的说法很牵强,陆皓山也不能否认,摇摇头说:“你们也太大胆了,要不是龙安府上下还有田巡抚决定隐瞒不报,在内部解决,要是让锦衣卫接手,什么毒誓,估计还没有进刑房你们就尿裤子了。”
“是,是,大人教训极是,小的知错了”曹虎一边说,一边把一个精致的小袋放在桌面上,讨好地说:“大人,这些是兄弟们的一点小心意,还请你笑纳。”
陆皓山看也不看,摆摆手说:“免了,这些你拿去给亡者的家属吧。”
陈家死光了,曹虎自然听出亡者家属指的是死去衙役的家属,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心想大人虽说行伐果断,但对手下还是不错的,不枉自己追随,看来是跟对人了,于是对陆皓山行了一个礼说:“大人宅心仁厚,小人佩服,小的一定会把财物分发下去,而他们应得的那一份,也不会少他们的。”
“你看着办吧。”
“大人”曹虎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听说大人组建纠察队,这应是小人的职责,大人公务繁忙,不敢让大人操劳,是不是让小人负责.......”
厉害啊,这家伙刚回到江油,这么快就知了?陆皓山想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十有**他看到了那些告示,找人问一下,很快就知怎么一回事,挺机灵的,一回来就想办法要权。
陆皓山笑着说:“这纠察队,只负责突发事件,不参与县衙的日常工作,一有危险就要冲在最前面,和三班快衙没有从属关系,也就是说,掌握了三班快衙,就不能掌管纠察队,反之亦然,本官正在为人选着急呢,要是曹捕头有心分忧,那最好不过。”
什么?只负责发事件?不参与县衙的日常工作,那岂不是没一点油水,要是有危险也要死在前面?
那还去纠察队干嘛,这做捕头吃香喝辣,平日走到街上威风八面,傻子才去呢,曹虎闻言马上说道:“大人,其实小人也很想替大人分忧,只是舍不得手下那些兄弟,再说那些陈亡的兄弟的家属,也要照顾一二,所以.......”
陆皓山根本就不想让他掌握,闻言点点头道:“这个本官可以理解,算了,再找合适的人吧。”
“谢大人。”
陆皓山拍拍曹虎的肩膀说:“曹虎”
“小人在”
“你也知道,县丞一职,自陈贵倒台后空置久了,也是时候找人顶上了,上次知府大人到江油,让本官举荐,本官很看好你,你可要努力啊”说完,压低声音说:“先跟你透一个底吧,纠察队成立,一无钱银、二无粮草、三无武器,本官决定了,到时哪个对纠察队的贡献大,本官就在举荐信上写谁的名字。”
纠察队一建立,马上引起县衙上下的注意,陆皓山并不想手下把太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决定把一早压在箱底的诱饵抛出去,用县丞之职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顺便让他们跑跑腿,为新军筹集一下各项物质,可以说一举两得。
上架感言
大明枭快要上架了,
炮兵有些感慨,这是炮兵的第二本上架的书,
上架前花费了很多精力,甚至在满唐春完本前就开始构思了,
也许是换了一种风格,也许是前一段时间的更新让读者太失望,
成绩并不好,连一万收藏都没有,更别说订阅了,
几个月的心血换来这样的成绩,真的有些不甘心,
感觉很对不起看重自己的编辑,
也让追随过来的读者失望,
不管怎么样,炮兵还会认真写好,
做到自己说的,炮兵出品,必是诚意作品,
你的每一个订阅,对作者很重要,
是作者信心的来源、更新的动力、生活的保障,
在这里,要感谢很多人,主编邓大大,美女编辑虎牙,然后是mito大哥、月歌妹子、茶哥、倩女幽魂、土豪超、刀哥、小红红、小月月、齐橙、少川兄等等,恕我不能一一细数出来,感谢所有书友的支持,炮兵是个宅男,不善于沟通,无论如何,谢谢你们,要是在能给一个首订或订阅,那就更美好了,下一更在十二点过后,争取二连更~c
100 亲自练兵(求首订)
私底下,陆皓山与袁三是兄弟相称,不过一说到正事,马上就变得严肃,公还公,私还仅,显得公私分明,袁三也了解陆皓山的想法,心里也没有抵触,一直积极配合着,事实上,虽说是自己负责训练新人,但初期纠察队的的初期训练计划,全是陆皓山一个人独立制定。
对陆皓山制定的训练计划,袁三有点奇怪,或者说有点惊诧,也劝过陆皓山,不过陆皓山坚持用自己的方法练,袁三也没办法,只好顺着自己这结拜兄弟的意思,反正自己只是帮忙的,在心里袁三不一次跟自己说:这是自己兄弟的军队,他才是这支军队的主人,至于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江油的一名过客、纠察队的一名过客。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后金在辽东肆虐,好男儿自应保爱卫国、奋勇杀敌,袁三觉得,只有那个战火纷飞、快意恩仇的战场,才是自己最好的舞台,即使不能衣锦还乡,马甲裹尸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不仅袁三,就是私卫队里的兄弟,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家督师会走出大牢,重新掌兵,毕竟辽东还需要他去掌管大局,到时候,众人还要回去投奔、效命,跟着督师在辽东杀后金鞑子,保家卫国,众人商议过,在江油期间,尽心尽力替陆皓山卖命,走的时候人走,家眷留下,以后就是有个好歹,有情有义的陆县令也会看在昔日的情份上,照顾家人一二,所以众人对陆皓山非常尊敬,训练新兵时,陆皓山来树立自己的权威和地位,众人也没有觉得没任何不妥。
再说这区区三四百人,见惯大场面的众人眼内不算什么,感觉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玩泥沙一样。
陆皓山不知道,也很难想像九月一到,他们心中的袁督师被千刀万剐、被百姓争食其肉的消息一传来,他们有什么反应。
“集合!”袁三气沉丹田,大吼一声,一时间校场的人都听得到。
和乡勇集训一样,新招募的纠察队分为十队,由十名私卫各领一队,袁三担任总教官,余下的一名私卫队员负责抓纪风,至于后勤人员,从城外的流民哪里一抓一大把,只需要管个饭就行,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有碗热的吃就不错了,给他一口饭吃,就是工钱也可以省下。
人很快就集合了,这些刚招募来的少年在教官的的驱使下,勉强列成方队,供陆皓山检阅。
在教官的指挥下,新招募纠察队成队列站在简易的点将台下,各队的教官则是站在他们前面,袁三站在点将台的旁边,陆皓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登上了点将台。
“好了,欢迎纠察队的各位队员”陆皓山大声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陆皓山在江油可以说家闻户晓的了,在场的大部分是江油的子弟,因为不时到校场查看招募的情况,所以很多人也认识这位江油县令,这么一问,现场很快就有人怯生生地回答了,而答案却有不同:
“知道,你是县官大老爷”
“你是县令大人。”
还有人大声说:“我爷爷说你是陆青天。”
“县官大老爷。”
有一个人开口后,一众少年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大声回答起来。
陆皓山微微点点头,还不错,看来自己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看到众人议论到差不多了,这才作手势让众人静下来,等众人静下,这才大声地说:“错了。”
什么,错了,眼前的明明就是陆县令啊,怎么说错了?就在众人不解之际,陆皓山大声说:“我,纠察大队的大队长,这是校场,这是纠察队,不是县衙,你们都是我的下属,从现在起,你们都要听从我的命令,听从大队长的命令,在这里,只准叫我大队长,而不是县令大人,这些穿铠甲的,是你们的教官。”
一众少年好像都听呆了,他们没想到县令大人会提这样的要求,正在忐忑之际,袁三大声喝道:“你们都没听见?快叫大队长。”
“大队长!”一众少年齐声叫了起来,近四百人一齐发声,声音之大,在山谷内来回激荡。
可是陆皓山却不满意,大声地说:“都没吃饱吗?力气到哪去了,大声点。”
“大队长!”众人闻言,都张大嘴巴大声叫了起来。
陆皓山把双手放在耳背,一脸不爽地说:“太小声了,叫大声一点,把你们的气势拿出来。”
袁三在一旁大声地骂道:“听到没,大队长说你们声音太小,不想受罚,一个个都给我使劲地喊。”
“大!队!长!!”一众少年被县令大人奇怪的要求弄糊涂了,不过一想起包吃吃住,每月还要一两银子的好处,一个个人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这一次,三百八十个声音汇聚成一股声浪,直冲云霄,就是在点将台上的陆皓山也感受到了。
“好,要的就是这气势”陆皓山这才把放在耳边的手放下,一脸笑容地说。
看来自己还是少看这个山弟了,一旁的袁三看到,众人全力叫了出来后,现场的气氛都不同了,那排在队列的少年神情变得专注,不知不觉自信回来了,腰杆也挺直了很多,自己这个兄弟通过这三声,不仅确立了自己的权威,还在纠察队员的脑中暗示:他才是这支队伍的真正指挥者。
站在点将台上的陆皓山环视了一下在场的纠察队员,点点头说:“你们此刻能站在这里,说明你们是成功者,因为你们连过三关,很多人在面试时就被淘汰了,他们走了,而你们留了下来,说明你们是胜利者,说明你们比他们强。”
这番话一出,场上不少人就面露微笑,那一张张幼稚的脸上,羞涩慢慢被自豪所代替。
“不过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就在众人洋洋自得的之际,陆皓山适时给他们泼了一盘冷水:“站在这里的,你们是胜利者,不过胜利者的身份只是暂时的,因为在场的人数比原计划多了不少,从现在开始,会不断有人被淘汰,不能在这里吃饭、睡觉,不能在这里领银子,他们会作为失败者离开,所以你们什么时候都不能松懈。”
此言一出,不少人面色一暗,他们没想到招进来还会被赶出的,真是被赶走,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今天早上集合的时候,又是包子又是粥,香极了,这仅仅是早饭而己,听说午饭和晚饭更丰盛,天啊,这伙食也太好了吧,在场的绝大部分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有的已经很久没尝过包子的味道,一个个吃得非常满意,不少人打算能在这里吃一辈子包子,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没想到就是进了纠察队,还是没有稳妥的。
看到众人默不作声,陆皓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好了,相信这纠察队的纪律,你们的教官已经给你们说了,本大队长就不多说了,现在都听好了,以后一旬一小考,一月一大考,考核的成绩,决定你们是走还是留,决定你们吃香喝辣还是吃剩羹冷饭,你们的待遇地位,直接与你们考核的成绩有关,明白了没有?”
“明白。”一众少年大声说。
“大声点,本大队长听不到。”
众人只好张大喉咙,大声地说:“明!白!”
陆皓山点点头说:“本纠察队的宗旨是少说多干,马上开始训练,现在所有人呈队列绕校场跑十圈作热身,开始。”
说完,陆皓山跳下点将台,主动在前面身先士卒地跑起来,那分好队的的少年,也在教官的督促下,跟在大队长陆皓山的后面开始跑,几百人就围着这片校场跑了起来。
“老大”这时负责纪风的老十二赵常功跑了过来,有些奇怪地说:“你说这大人何必呢,七品县令,那是文官,他倒好,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跑到这时和这些新兵蛋子绞在一块,一身水一身汗的,自掉身份,求什么呢?”
袁三摇了摇头说:“老实说,这位兄位我也看不透,随他吧,反正这里他说了算,武官,武官怎么啦,你以为那些文写几个字,弄一篇文章就能杀敌不成?现在大明动乱四起,手里有兵比手里有权好多了,你没看到祖大寿将军就是这样,除也我们的袁督师,就是圣旨也难调得动他,凭什么,就凭他手里有兵,还是大明最精锐的精兵。”
赵常功连忙劝道:“大哥,小声点,这话要是让朝廷的鹰犬听到,我们就麻烦了,我只是觉得陆大人练兵方式,和我们大有不同,算了,随便吧,反正,我们都是玩玩的。”
堂堂一县令自任为大队长,这也够让人吃惊的了,没想到带领众人一起跑步,身先士卒,不仅教官们惊讶,那些纠察队员,一个个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跑完十圈,陆皓山没有休息,马上令众人散开,然后大声说:“现在开始开始站军姿,这是对你们的第一项考核。”
站军姿?这是什么来的?不仅那些纠察队员听起来有点愕然,就是袁三等人听起也面面相觑,用疑或的眼光看着陆皓山,在他们听来,这也是一件新鲜事,虽说陆皓山在流程里写明,但没人见识过这是什么样的训练方法。
(感谢你的订阅,炮兵一定会更加努力)rs
101 甲等乙等
“你们看着我做”陆皓山一边说,一边站了一个标准的军姿,然后大声说道:“看清楚了,双腿并拢,两脚叉开,身子要直,胸要挺,记住五个要诀,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双手自然下垂,然后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也不要动,第一次,就以一柱香为限吧,教官监督,以我做的为标准。”
陆皓山说完,就不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身先士卒,开始站起军姿来。
“看什么,快点,都站好了。”
“没听大队长说吗,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都站好了,一个个站稳一点,记得,站得不好,到时可别后悔。”
“说的就是你,站稳一点,乱动什么。”
“开始点香了,都上心啊,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在袁三点燃一支香同时,其它教官开始根据陆皓山的动作,开始纠正、监督这些新兵蛋子们的表现,虽说这些教官并不知这样站有什么目的,不过他们只要听东家怎么吩咐就行了。
很快,那训斥声越来越少,几百个纠察队的成员跟着他们的大队长,一动不动的开始站军姿,刚开始众人觉得这个太简单了,就是是站着,都不用出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太阳越升越高时,问题开始慢慢变多了。
一直站在哪里,刚开始是很轻松,可是一直维持那种状态,也需要花费不少体力,不到一刻钟,肌肉就有一种酸痛感,就是站着不动也要花不少力气,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不一会身上的衣服都让汗水浸透了,满头满脸都是汗水,有的汗水往眼睛渗,全身庠庠的,可是一众成员动也不敢动,刚才不是说了吗,人数招多了,到时会不停淘汰的。
不过第一天入营就是考核了,这也太苛刻了吧。
脚发麻、肌肉酸痛、全身庠庠的,有的甚至让汗水渗入眼睛了,可是众人还是一动也不动,更不敢抱怨,因为他们看到他们的大队长、受人敬佩的县令大人一直站在点将台上,一点也不动,众人甚至看到一滴滴的汗水从陆皓山的脸上滴下来,滴在地上,几百双眼晴盯着,就没人看到陆皓山动过一下,大队长身份高贵,他都可以做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
为了让大队长高看一眼,很多人都是咬着牙死死忍着。
这个站军姿还真不简单,一旁陪陆皓山一起站的袁三开始有些感叹了,刚开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着陆皓山一起站,慢慢体会这个训练的真味,看似简单,实则这是对体力、耐力、意志力的综合体验,没有足够体力、耐力还有意志力,那是很难站得长久的,站在这里比跑步还要累,身体素质差一点都不行,再说这个训练也强调队员对上司的服从性,可以说一举数得。
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一下陆皓山,袁三发现自己这个兄弟站得纹丝不动,好像整个人钉在地里一样,心里不禁暗暗佩服,没想到自己这个结拜兄弟的体质倒是不弱,比自己想像中那种瘦弱书生强多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此刻的陆皓山,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好像化身为磐石一般,用“老僧入定”来形容非常贴切。
前世陆皓山对军事很感兴趣,不时参加一些军迷组织的训练营,对站军姿很熟悉,所以站得很从容、自信。
钟表在明末还没普及,计时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沙漏、水滴、点香等,虽说香有粗有小,有长有短,不过公认一柱是半个时辰,相当于后世的一小时,给从来没有训练过的人一开始就站一个小时,除了知古人身体素质好之外,陆皓山也有意给这些家伙一个下马威:别以为通过初试就觉得自个了不起。
“啪”的一声,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在苦苦忍受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还没扭头看,有教官马上说:“有人晕倒,没啥好看的,你们站好自己的就行了,现在还在考核中。”
众人一下子不敢动了,很快,就看到一名教官背着一名晕倒的队员出来,到一旁的树荫下面纳凉,一早就请来的郎中忙替他把脉、按人中等,没一会就把他救醒,这让不少人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大队长虽是严格,但事前还是做了足够的准备,起码不会拿队员的性命开玩笑,队员们再看看点将台旁边插着的那支柱,心里一沉,还有一半多呢。
这也太差劲了,才半柱香就扛不住,这晕倒的家伙还是牛高马大、看起来粗粗壮壮的家伙呢,没想到连养尊处优的大队长也比不上,大队长是谁,县令大人,那是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实在是太丢人了,不过站着一动不动,的确很难受,要不是陆皓山也陪着众人一起站军姿,说不定都要被这几百队员腹诽了。
那个大个子队员晕倒,只是开始,没过多久,又有二名队员昏倒,需要教官把他们抱走,交给一旁待命的郎中处理。
“站好了,还有二刻钟。”一个教官看到有人有想放松的迹象,连忙大声喝道。
众人勉强提起精神,站着一动不动,没过一会,有一个队员忍不住挠了一下庠庠,没想到马上被教官发现,指着他说:“你,出列,站到左边去。”
“教...教官,我,我只是”
那教官毫不犹豫地说:“没有可是,快,再罗嗦马上把你开除出纠察队。”
那个队员没法,只好一脸悔恨地退到一旁。
这名队员刚出列没多久,又有一个队员抹一下额上的汗滴,马上又被掀了出来,同样是被勒令站在队伍的左边,和那个挠了一下庠庠的队员站在一起,算是难兄难弟。
“谁让你动的,出列。”
“你的肩膀晃了,出列。”
这项站军姿还真是一项技术活,好像骨牌效应,有第一个人倒下,很快就有第二个人跟着倒下,特别自己辛辛苦苦站在这里,可是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些已经不能坚持的人在一旁愉快的走路,又蹦又跳,好像意志就薄弱了,到了后面,甚至有队员自己忍不住,故意晃动,然后被教官掀出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缕缕随风飘散的香烟,就像不可挽留的时间,让你感受到它的逝去,却对它的离去毫无办法,时间也许是对待天地万物最是公平,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每人每天只有十二个时辰,不会多也不会少,当最后一撮烟灰掉下,最后一缕香烟消散在风中,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
“大人,时间到了。”负责纪风的老十二赵常功有些敬佩地对陆皓山说。
陆皓山的表现已经颠覆他对陆皓山的印象,有能耐的人,自然值得尊重。
“大人,这站军姿可真不简单,磨人呢”一旁的袁三一听到时辰到了,身子一松,有些郁闷地说:“在这里站半个时辰,比我打一场大仗还累,不简单,真不简单。”
陆皓山缓缓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说:“的确是挺累人的,要不是我练过,说不定早就支持不住了。”
袁三指着前面的队伍说:“这已经比那些小家伙好多了,你看,坚持到最后的,一半都不到。”
顺着袁三指的方向,陆皓山抬眼一望,只见原来成行成列的队伍,现在变得稀稀落落的,空出不少位置,那一柱香烧完,不少人都坐在地上,更多人在拍打着自己酸痛的肌肉,还不错,第一次高强度的站军姿还有这么多人坚持下来,算是很难得了,当陆皓山扭头看站在左边不能坚持的那一群人时,他们一看到陆皓山的眼色,一个个羞愧地低下了头。
若是他们坚持到最后一刻,现在大队长看自己的目光,应是赞赏的目光,一些人想起这是一次考核,还说过要淘汰一部分人出去,不少人都暗暗后悔,暗自埋怨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坚持多一会。
陆皓山拍了拍手,大声说:“坚持一柱香的,成绩为甲等,不能坚持一柱香的,乙等,而昏倒的,丙等,甲等乙等过关,丙等有可能即时淘汰,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甲等乙等可以准备用午钣。”
在陆皓山来之前,袁三等人已经就分队、排方列训练了不少时间,陆皓山来了以后,又是训话又是跑步,现在又站了半个时辰的军姿,现在已是烈日当空,是时候开饭了。
众人倒吸一丝冷气,这人县令大人还真没有半分情面可讲啊,第一天就淘汰了,不少乙等的人心中暗喜,不用那么累,还能留下来,好像没什么差别吧,可是只是过了一会,这些乙等成绩的人就看到两者之间的差别了:陆大队长一说开话,那负责后勤的就开始把饭抬到校场上,有粥、有包子、有米饭、有咸豆、还有香喷喷的大肥肉,微风一吹,整个校场都是诱人的肉香。
大肥肉啊,在场的,绝大部分都是来自贫穷之家,平时粥里放少点野菜都觉得奢侈了,菜里油花子都看不见,现在看到只有过年时才能尝一点的肉,还是大块大块的肥肉,能不心动吗?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说的就是这个时期,一看到那油亮亮、香喷喷的大肥肉,一个个口水都流出来了。
天啊,这纠察队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可是还没等众人上前吃饭,只见那负责分饭的人突然左右分开,然后两面旗竖了起来,一面写着“甲”,一面写着“乙”,总教官袁三大声地说:“看到没有,不认字注意听了,成绩甲等的在右边用饭,成绩乙等的在左边用饭,甲等的教官会给你一面写着“甲”的牌子,凭牌子吃饭,乙等直接去左边,时候不早,吃饭吧。”
甲等这边有白米饭、肉、包子等,非常丰富,而乙等的只有两样,咸豆和稀粥,这反差太大了,一时间,坚持下来拿到甲等人欢天喜地、吼声连天地吃肉去了,而乙等的人则低着头,垂头丧气地排队,喝稀粥,磕咸豆,别提多郁闷了。
“好吃,太好吃了,幸好坚持下来了。”
“香,太香了。”
“就是,快三个月没吃肉了,天啊,这么大的一块,过年时也没这么大块呢。”
“下次训练,还得坚持,拿乙等吃得差,最怕还要开除出纠察队。”
“对,对”
甲等的美滋滋地吃饭吃肉,而乙等的人一边喝着稀粥,一边死死地盯着那一块块的肥肉进入别人的口中,可是只有眼馋的份,谁叫自己不努力呢,不少人暗暗发誓,下次说什么也要坚持,就是死也得吃上肉才行,现在还有粥喝,再不努力被踢出纠察队,就是连粥都喝不上了。
不用训斥,不用鼓劲,只是分成二个档次、二种侍遇,就轻易把他们的积极性全部激发出来,看到刚才的无精打采的队员一个个变得斗志昂扬,陆皓山暗暗点点头,径直向得了丙等的那几个队员走去。
那几个正是站着晕倒的队员。rs
102 铁血柔情(三更)
“大队长”站着都能晕倒,那昏倒的四个人看到陆皓山走过来,一个个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这也太丢人了,别人站一柱香,自己还没支持到一半就晕倒,站都都不稳,还当什么纠察队员、保护父老乡亲呢,刚被招募进来的时候,看到别人被淘汰,那时心里还有挺有自信心的,没想到第一天就出了状况。
陆皓山皱着眉头,用目光扫了四人一眼,突然开腔说道:“把鞋子脱了,每人给我蹦十下。”
看到四人还楞着,跟着过来的袁三大声地说:“没听到大队长说什么吗?都把鞋子脱了,蹦啊,耳朵聋了不成?”
人无信不立,将无威不严,现在袁三处处维护陆皓山,培养他的权威性,一来他现在是领陆皓山的饷,二来这也是出自兄弟之情,既然认了兄弟,自然要为他着想,再说他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要走的,现在正是要替兄弟建立他的威信。
听到总教官说话了,那站军姿晕倒的四人没办法,一个个脱下鞋子,光着脚卖力地跳了起来,他们跳的时候没注意到,他们的大队长一直把目光落在他们的脚板上,很快,十下就蹦完了,陆皓山指着其中一个方脸的少年说:“你去乙等处吃饭,下午继续训练,机会只有一次,再不努力,那就真的要被开除了。”
那个方脸少年原以为自己要被开除的,没想到峰回路转,大队长还给自己一次机会,闻言连忙感谢道:“谢大队长,谢大队长,小的一定努力,努力。”
“快去吧。”袁三在一旁笑着说。
“是,谢谢袁教官。”方脸少年连连感谢后,这才飞跑着去乙等处吃饭,虽说只是稀粥就咸豆子,没甲等的白米饭和大肥肉,但也比家里的野菜粥好吃多了。
“你们三个没有通过考核,收拾包袱,限你们一刻钟内离开,走吧。”陆皓山指着剩下的三个,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一丝情面。
那三人神色黯然,差就是差,就是问那个同样晕倒的方脸少年为什么可以留的话也说不出口,实际上县令大人没有跟自己交代的必要,听到陆皓山的话,三人默默穿上鞋,垂头丧气地回临时营房收拾东西离开,等他们离开后,陆皓山在袁三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袁三点点头,很快离开了。
限时一刻钟离开,那三人也不敢怠慢,收拾好行李,当校场上吃饭三百多纠察队员的面,默默地背包袱走人。
“天啊,还真的开除出纠察队了。”
“是啊,连粥都没得喝,说开除就开除。”
“废话,连站都站不稳,这种人就是浪费粮食,还要他们干什么,真不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大队长还真严啊。”
“得努力了,再不努力,就是这粥也喝不上了,再说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呢。”
一众队员私下窃窃私语,有的为这三人婉惜,有人觉得大队长就过于严厉了,不过更多人在心里敲响警钟:在这纠察队要是不努力,随时都有可能被淘汰,大伙舍得那纠察队的荣誉,可是谁能拒绝那大块的肥肉和每个月一两白花花的银子呢,这年头吃口热的都难,这待遇算非常好了,特别在场的都是十五六的小伙,更是可遇不可求。
很多人都暗暗握紧了拳头。
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陆皓山根本就不用跟他们说多少大道理,像他们这些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人也很难明白什么大道理,对他们来说,也许一辈子都是在一个小县城里过,你跟他说什么国家、领土、尊严什么的,对他们来说那都是不着边际的东西,还不如用实实在在的好处让他们卖力训练,只要用行动告诉他们:干得好,有肉有银子,干得不好,卷铺盖走人。
第一天就开除三人,这足够认人吃惊地了,没想到令众人吃惊地还在后面,他们的大队长、江油最受尊敬的县官大老爷,和其它教官也捧着碗在甲等成绩哪里打饭,竟然没有开小灶,打完饭也像一众队员那样坐在校场上吃饭,这种亲民作为,众人感到,原来高高在上的大队长,一下子变得亲近了很多。
跑步在前面领着,站军姿也陪着,就是吃饭,吃的也是大锅饭,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都好好干吧,一众队员一边想,一边美滋滋地把碗里饭菜塞进肚子里,就是一粒米也不放过。
校场内的的队员斗志昂扬,美滋滋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可校场内和校场外可谓悲喜两重天,三个被开除出纠察队的少年低着头,弯着腰,一脸沮丧地往县城方向走,他们不敢面对失败,更不知怎么回去跟家人交待,家里人还等着自己拿银子回去买粮食呢。
“咕咕”有人的肚子突然发出声音,众人才想起,半天没吃东西了。
“这县令大人真是的,一点机会也不给。”走在前面那个少年突然有些委屈地说。
跟在他后面瘦瘦的少年有些无奈地说:“谁叫我们站着也晕呢,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这事要是传出去,那我们三个不是让人笑得脸都黄了?”
后面那个有些矮胖的少年舔了舔嘴唇,有些不甘地说:“练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看到那白米饭还有大肥肉,对了,还有肉包子,看到我差点把舌头都吞了,县官大老爷也不让我们吃点再走,真是太可惜了。”
说话间,还咽了一下口水,明显是一个吃货。
走在前面的少年苦笑道:“我们连乙等都不是,粥都没有资格喝,那些肉哪里轮得到我们。”
说完,三人一阵沉默,继续往前面走去,没走几步,有人突然在背后大声喝道:“你们三个等一等。”
这声音有点熟悉,三人扭头一看,楞了一下,只见袁总教官追在三人后面,一边走一边示意三人停下。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什么总教官追上来了,三人心里突然有一种想法:不会是丢了什么东西,怀疑自己偷的,跑上来检查行李吧?想归想,三人只好停下来,反正自己什么也没做,也不怕查。
“总教官好。”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教官来称呼袁三,毕竟他也是算教过自己。
袁三走到三人面前,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伸出右手,摊开。”
三人不知袁三要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右手,按袁三说的把手掌打开,就当三人以为袁总教官要惩罚自己时,突然感到手微微一沉,好像多了什么东西,睁大眼睛一看,一个个都惊呆了:手掌上放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
“这,这是什么意思,袁教官。”那个矮胖的少年有些吃惊地说。
不是要训斥自己,不是要检查行李什么的吗,怎么一人给一锭银子的?三个少年眼睛都瞪大了,以为自己是做梦。
袁三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你们都经过初检,进入纠察队,我想你们都猜不到为什么站着都晕倒的原因吧?”
“什么原因?”开始走在最前面的少年一脸急切地问,老实说,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来训得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这太丢人了。
“是啊,我一口气跑上几里地也没关系,今天真是邪门,我邻村的二狗,打架还不如我呢,当时入纠察队时我还说罩着他,没想到他可以留下,我却要离开,袁教官,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有点瘦弱的少年鼓起勇气问道。
“刚才大队长令你们脱下鞋子蹦几下,不是惩罚你们,而是看看你们的脚板是怎么样的,你们看清楚一点,普通人的脚掌是弯的,走路或站立的时候,中间不沾地,而你们三个的脚掌是平的,这叫扁平足,站得久了就会供血不足、晕倒,所以说,你们三人是不适合当纠察队,大队长这才把你们开除出去的。”
袁三说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队长为了让那些还在受训的队员一个警示,当场把你们三个开除,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让我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一来对家里有个交待,二来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种补偿。”
原来是这样,三人一下子恍然大悟,难怪在江油爱民如子的大队长这么严肃,原来是做戏给那些剩下的队员看,让他们感受到竞争的激烈性,对了,原本晕倒四个人,现在只开除了三个,估计是看到那个人不是扁平足,还是让他归队,再给他一个机会,这不是大队长偏心或那个家伙好运,而是那个方脸少年运气好,他的脚不是扁平足。
刚才还腹诽大队长呢,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于自己的脚和别人不一样,三人多少都了解一点,只是不明白而己,现在在听到这番话,三人都激动得快要哭了:大队长,不对,县令大人对自己太好了。
“对了”袁三从怀里拿出几个肉包子塞在三人手里,有些怜悯地说:“半天没吃东西,饿了吧,这回县城还有二十多里地呢,路上拿着填肚子吧。”
又是银子又是肉包子,三人一度以为自己是做梦,当确信自己不是发梦的时候,一起跪了下来,激动地说:“谢大队长,谢袁教官。”rs
103 纪律技巧
是时候物色一个师爷了,陆皓山不止一次这样对自己说了。
最近陆皓山可以说忙得像陀螺一样转,不定期和赵余庆会面,打探茶叶收购的进度、处理衙门的公务,协调县衙上下因为竞争而日益紧张的关系,最重要还是去牛头山练兵,从县衙到牛头山,来回就是五十多里,陆皓山每天都抽空去练兵,在纠察队员的面前出现,强调自己的权力和威信,那可是累得不轻。
要是有个师爷帮自己处理公务,那就最好不过,好在现在为了竞争县丞一职,各部门都非常积极处理好各自的份内事,生怕成为别人攻击的理由,这样陆皓山才有时间去练兵。
养一支军队,绝对是一个无底洞,先别说每个月私卫队的饷银、纠察队员和后勤人员的月钱加起来就超过五百两,几百人的吃喝拉撒、马匹的供养、人员伤病等,特别是这些毛头小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非常能吃,要练就一支精兵,在吃的方面不能省,米和肉不能少,再加上前期在牛头山盖营地的开销,不到一个月,三千两银子已经砸进去了。
这三千两,还没有包括购买棉甲、长刀、弓箭、马等开销。
花钱如流水,只出不入,如果只靠俸禄供养,一年算五十两,自己做五六十年知县,还要不吃不喝才能攒得起这笔巨款,而棉甲、武器等加起来,一套大约需要十五到二十两,还不是精良级别的,如果三百多人都装备一套,这样一来,一个月不到,花费轻松超过一万两,陆皓山算算都有些后怕:仅是几百人,这开销就这么多,要是几千、几万、几十万,那岂不是天文数字?
难怪皇帝老儿天天逼着辽东的守将出战,不是他好大喜功,而是大明的财政负担不起。
好在,在陆皓山眼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不,经过一个月的训练,特别是陆皓山不惜成本改善伙食以来,那三百多名纠察队员一个个步伐整齐、目光坚定,有足够营养滋补,不少人比刚进纠察队壮实了很多,身体结实了,脸颊多了点肉,气色不知比刚刚训练时好了多少,精、气、神都有了长足的提高。
当然,经过几轮的淘汰,原来三百八十人的规模,减少到三百四十二人,也就是一个月不到,已经有三十八人没经受住考验,卷铺盖走人。
“大人,是时候教这些小家伙一些战斗技巧了吧”袁三站在陆皓山旁边,小声地说。
还差五天,纠察队成立就满一个月了,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陆皓山每天都是要求他们站军姿、队列前进、跑步,甚至连起床的被子,也要求叠得整整齐齐,其它的一样都没有训练,别说拉弓射箭,就是刀都没摸过,不仅教官们有些纳闷,就是纠察队的队员也有些不解,可是在纠察队,陆皓山是搞一言堂,大伙只能认真执行。
眼看再过一个月,就要护送茶叶踏上异乡的土地,袁三都有些急了。
陆皓山点点头说:“是时候训练他们对敌了,不过,还要考核一下。”
在陆皓山的认知里,军人和平民的差别主要体现为二个方面:一是纪律,二是技巧,纪律就是严令禁止,令出必行,要求士兵绝对服从;技巧就是战斗的技巧,更有效地杀伤杀死敌人,纪律是取胜的关键,而技巧则是胜利的保证,二者缺一不可,陆皓山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教会纠察队员学会无条件服从:站在原地,没有命令之前不能动,踏步前进时,无论前面是水坑还荆棘,没有喊停之前,咬着牙也要前进,阴天雨天晴天,那训练可是一日也没有拉下。
一个甲等乙等的区别,再加上开除出纠察队的威胁,再加上每日有鱼有鱼、每月有一两银子的诱惑,在这青黄不接的时期,已经足以让这些少年忍受一切的“折磨”了,可以说,在纪律性方面,已经达到陆皓山心中合格标准,前面重抓纪律,后面注重教导他们战斗的技能和技巧。
“还要考核?这天天站军姿、踢正步什么的,还不够吗?要是不知他们是纠察队的,还以为他们是耍猴戏呢。”袁三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三哥,你这样说,我倒不认同”陆皓山一脸正色说:“看似作用不大,但是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在这过程中,让他们的体力、耐力和意志力都得到锻练,强调了纪律性的同时,也激发他们的积极性,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这些队员多是出自寒门,进来的时候底子都很差,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一招进来就高强度训练,只怕对他们的身体有损伤,不利于长远发展,有这一个月的打底,训练起来也好多了。”
“的确,这一个月好吃好吃喝供着,就是县衙的胥隶都没这待遇呢,你的苦心没有白费,很显然,他们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陆皓山说得在情在理,袁三倒也心悦诚服。
陆皓山深有体会地说:“古人说,穷养文,贵养武,的确有理,学文只需要笔墨纸砚,就是没钱拜在名师门下,也可以学习和参阅前人的笔记和书籍,而练武则不同,真要练出一身好武艺,听说不仅要食补,还要服用大量的珍贵的药材滋养,要是受伤还得细心照料等,那开销不是通常人家能承受得起的。”
吃得好,花的银子可不少,花钱如流水,看着手中的银子越来越少,陆皓山心中也是很焦急,没有钱银进帐,终有坐吃山空之日。
袁三点点头说:“不错,想当年我练武,每天晚上都泡一种叫培元汤的东西,一剂要五两,放在沐桶里,一桶只能泡三次,通常人家怎么供养得起,对了,山弟,你说还有一个考核,你想考什么?”
“忠诚”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说完,陆皓山对袁三说:“三哥,集合吧。”
“好。”
随着袁三的一声号令,大约十息的时间,三百多人就整整齐齐地站在点将台前,等候大队长的训示,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训练,这些队员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在集合方面就能体现出来:安静、迅速,一切有条不紊。
这才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虽说还没形成战斗力,不过气质倒出来了。
“队员们好。”陆皓山大声说道。
“大队长辛苦了!”三百多队员齐声吼道,声音之大,直冲云宵。
这个口号是陆皓山后世演变过来,不得不说,就这么一吼嗓子,还真有点当大将军的范,陆皓山对众人点点头说:“不错,精神饱满,声音也很响亮,要的就是这精气神。”
一众纠察队员没有说话,听到大队长赞扬,一个个眼神更坚定,昂首挺胸,一脸骄傲状。
陆皓山顿了一下,继续大声说:“今天是纠察队成立的第二十五天,也是你们正式受训练的第二十五天,当中有不少人坚持不住退出纠察队,而你们通过了考核,所以还可以站在这里,在这里要祝贺你们,现在,本大队长要说给你们一个好消息外加一份礼物。”
好消息?礼物?不少人眼睛当场就亮了,陆皓山笑着说:“你们表现不错,想想你们来纠察队训练很一个月了,也该回家看看了,现在给你们放假三天,三天后这里集合,走之前,都去后勤处领了这个月的月钱,每人一两银子。”
“太好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谢大队长。”
“一两银子,太好了,这下可以买粮食回去给爹妈,他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我也是,那肉太香了,到时我要给老爹买二斤。”
一听说放假,还有银子拿,在这里训练了二十多天的少年马上就兴奋起来,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少人更是大声叫好,少年人嘛,好玩好动,听到放假还有银子拿,队伍当场就骚动起来。
陆皓山扬扬手,示意众人静下来,再次笑着说:“刚才说了,要给你们说一个好消息外加一份礼物,好消息你们都听到了,那么现在说礼物吧,鉴于现在青黄不接,很多人家都揭不开锅了,东门外的静安寺联合了一些善长人翁准备派钱派米给有缘人,时间就在后天,见者有份,你们家中都不富裕,有时间就去领一份,知道的人不多,你们知道自己去就行,不要告诉其它人,包括你们的家人,免得到时不够分,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人知道大队长的脾气,一个个大声应道。
“那好,散了,吃完午饭,领了银子就回家吧。”陆皓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解散队伍。
很快,三百多纠察队员一哄而散,一窝蜂地排队领饭去了,一个个笑逐颜开,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仅可以回家,还有银子拿,能不高兴吗?
袁三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压低声音问道:“山弟,这就是你的考验?”
“不错,就看他们是否经得住考验了。”
“好了,不说这些,山弟,劳了这么多天,不如找个机会,我们兄弟一块乐呵乐呵。”袁三笑着提出邀请道。
纠察队员有月钱拿,当然,充当教官的私卫队也有饷领,袁三觉得,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培养一下兄弟之情。
陆皓山苦笑着说:“三哥,不是小弟不给面子,而是实在走不开,那个考核需要跟进,对了,到时你们也得帮忙,此外,还要为茶马交易事去跑,分身乏术啊。”
“看来官大也不一定是好处,还是我们这些粗人自在。”说完,袁三拍拍陆皓山的肩膀说:“兄弟,你可要保重啊。”rs
104 重操旧业
纠察队放假三天,不仅纠察队员、教官兴奋,就是陆皓山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虽说过二天还要去静安寺处理一些事,不过余下的二天,可以放手做一些早就计划要做的事。
是时候找个美女暧被窝了,回到县衙,看着冷冷清清的后衙,陆皓山也有一些落漠,有点想念刘金柱了,派了一个人去消除后患,现在出发快一个月了,也不知进行得怎么样,不过看那倒霉陆文华的衣着,新官上任还那样寒酸,估计家境好不到哪里去,家境不好,多数吓唬一下就行了。
刘金柱以前就是小混混,敲诈勒索最是擅长,自从陆皓山做县令后刘金柱见识到官场的种种黑暗,手段也超发高明,陆皓山也很放心让他去处理这件事,现在二人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政事方面陆皓山倒是不太担心,光是一个辽东就足以让朝廷焦头烂额,再说暴民四起,流民成灾,十个锅七个盖,顾此失彼,对地方反而顾不上了,只要没出什么大事,税赋上缴得及时,通常不会有什么问题,再加上四川地形特殊,是有名的天府之国,北面大巴山,东面巫山,南有大凉山,西面是雪山高原,把这盆地围得个严严实实。陆路崎岖难行,水路险滩重重,自古以来对外交通都极为不便,这种特别的地理条反而成就了四川,一句“天下已乱川未乱,天下先平川后平”就可以说明很多事。
暂时来说,现在四川还是一片乐土,也是陆皓山壮大的最好时机,这不,纠察队成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细想一下就明白了,明末土地兼并成风,富者阡陌相连,贫者无立锥之地,一些豪门或大地主为了维护自己的财产,蓄养私兵,动则几百人上千人,也不足为怪,很多人把投靠自己的雇农还有下人当成私兵,这样一来,就是一个乡下的地主,也能轻易拉出几十人,陆皓山那掩人耳目的纠察队,只有区区三百多人,对外宣称三百人,还是官府设立的,没引人注意也就在情理之中。
就是上级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谁知道会不会乘机索要钱要粮什么的,陆皓山还准备接爱上级询问的,没想到在牛头山折腾了快一个月,一点动静也没有。
好在,毕竟是县令大人,就是没有婢女、没有刘金柱,衙门中还有杂役,陆皓山先处理完公务,用完晚饭,洗刷沐浴后,就吩咐杂役不要打扰自己,在房间内多点了几根蜡烛,泡上一壶好茶,悠闲自在地品起茶来。
这是赵家庄赵敏送来的明前新茶,赵大小姐送出手的,自然不会是次品,怡人的茶香中还带着植物特有新鲜的气息,喝起来另具风味。
挺有意思,作为赵余庆的女儿,赵敏也参与茶叶的采购,每采购到一处地方的新茶,都会派人给陆皓山送上一点品尝,有时也会把自己碰上难解的九章算术题向陆皓山请教,当然,其中也夹有自己好不容易解出来的,想考考陆皓山的,可惜这个时期的算术题太简单了,根本难不倒陆皓山,在收到赵敏的难题,陆皓山都会在第二天解出,然后给她回信,这样一来,赵敏对陆皓山也就更为折服,而二人隔三差五地鸿雁传书,慢慢地,那书中慢慢有一丝情愫在弥漫
如果把茶比作女子,那赵敏就像雨前龙井,茶香浓郁、茶韵悠长,绝对是上品的“好茶”。
当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就会变得神情专注,就是花多的时间、做得多累也会甘之若怡,陆皓山也不例外。
把外人都使开,一个人独处,还喝茶让自己平静下来,让精神更集中、神情更专注,若是刘金柱看到陆皓山这种状态,就知道山哥要施展他那以假乱真的手艺了。
没错,陆皓山准备重操旧业,弄一些有关茶马交易所需要文书还有茶引。
像茶马交易这块肥肉,谁也不会放过,朝廷不会放过,所以设立茶马司、茶叶检查所、沿途的官员不放过,无论是官府还是卫所,都会想方设法雁过拨毛,捞上一笔、更有不少暴民、土匪或私人武装,也会从中埋伏,做不要本的买卖,甚至一些同行商人也会杀人越货,黑吃黑,纠察队可以保护交易顺利进行,但为了顺利通过那些茶叶检查队和各卫所,一些必要手续还要办的,当然,陆皓山可舍不得化大笔的银子去购买,那就自己动手。
赵余庆已经派人询问了几次,问茶引等情况,因为他已经全面收购茶叶了,到时茶叶有了,茶引等公文还没搞好,那岂不是白忙一场,还把银子都砸进去吗?为了安抚他,陆皓山每次都肯定地说没问题,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发,也是时候把茶引弄出来了。
二杯茶下肚,陆皓山整个人开始变得如“处子”一样沉稳,只见他拿出有关茶引格式的资料,还有二张最近新出的茶引,开始仔细研究起来,要想造假,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了解造假的对象,知道对象的各项详细资料或各种暗记,每一个细节都要照顾到,这样才能以假乱真。
幸好,位于茶马古道内,又处于县令的位置,也有检查茶引、防止有人贩私茶的职责,这些属于体制内的东西,县衙中自然有备案,陆皓山都不用花心思去弄资料,直接把资料调过来即可,这就是在位者的好处。
深呼吸几下后,陆皓山拿起一张新出的茶引,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包括纸质、内容、印章、官员的笔迹、各种花纹、暗记等等,把实物和资料中记载的一一对照,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有时还拿在烛光下仔细看起来,甚至把那些签名仔细揣摸,估计是就是再细心的女子看到,也被陆皓山的细心折服,不对,应是谨慎。
关于签名,陆皓山听过一个故事,相说有一个将军,由于不识字,签名或给部下发作战命令时,都是拿毛笔随意点一下就算签名,后来有一个部下不想执行一个相对有些危险的命令,就自制了一份请求免战的报告,又冒充他在后面点了一下作签名,后来战事失利两人对质时,那将军让人把他的签过的文件搬出来,对着阳光看,众人这才发现他点过的“签字”都有一个小小的针孔,原来这名将军虽说不认字,但人还是很精明的,怕别人冒充他,就偷偷在毛字里放了一根针,点的时候,针尖会刺破纸留下痕迹,就是这一份小心,让他保住了名节。
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
过了好久,陆皓山缓缓松了一口气,轻轻把那张茶引放下,对茶式的样式、暗记、惯例等早已了然于胸。
纸用的是官方专用的纸张,一种用白桦枝皮特制的纸张,这种纸县衙也有,没什么稀奇,可以轻易解决,那些花纹和暗记也不复杂,陆皓山自问半个时辰内可以解决,像样式、字迹等,都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印章。
没错,是印章,那茶引只是一张纸,大约后世的作业本大小,上面记载了哪个茶叶检查站发出、茶的种类、数量、需要缴交的税赋等,然后就被密密麻麻的印章盖满了,产地当地县衙的印章、茶场的印章、当地茶马司印章、茶叶检验所印章、缴纳税赋的印章等等,林林总总有十多枚,这就意味着,陆皓山根据这些样式,也得私印十多枚大小不一、形式各异的印章。
这绝对是一个大工程,就算一枚印章只花半个时辰,不休不眠也得大半天,然后还要模仿各式签字,工程量可不小,陆皓山心想要是有一台后世的的刻章机就太美妙了。
只是感叹了一会,陆皓山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只是闭眼,稍稍思索一会,脑里就出现了一整套流程,当眼睛张开时,整个人已经变得胸有成重竹,从抽屉里拿出一堆大小不一的石条,稍稍选了一下,随手拿起一根石条,比划了一下,很快就开始雕刻起来。
就印章来说,私人来说多是用玉石雕刻,官印则多用金属,要说快,当然是木印最快,后代还有人用胡萝卜挑印章,不过那太不专业了,像金石类的印一敲上去,纸面明显有一种凹凸感,就是印的时候也有技巧,例如原本铜印的,可是用石印代替,为了突显凹凸感,还要用一种特别的水轻轻在要印的地方湿润一下,让纸质松软,那样效果就和铜印的极为相似,作为一个造假宗师级的人来说,把每一个细节做到极致,才有以假期乱真的效果。
十多印章、各式花纹、暗记、笔迹要一手一脚、一笔一画地做,无疑是一项大工程,少一点耐性都不行,不过对陆皓山来说,只是小儿科,一天时间都不用,这算是小活了,陆皓山做的时候,甚至有心情吹口哨,只要动不动就要干一二个月的物件,那才叫大活,陆皓山做过最复杂的是造一件岛国的文物,为了力求做得逼真,那上万条小裂纹足足做了近二个月,反复修改以求做到自然裂变的效果,前后一共花了半年时间,当然,心思没有白费,硬是从小鬼子手里一下就弄了三亿美金,还是在十多个所谓小鬼子文物专家反复杂鉴定下拿到的,交易时买家陪着笑脸双手把支票奉上。
这成了陆皓山记忆中最骄傲的事。rs
106 二张茶引
现在虽说民风比起明初开放了很多,但也没有开放到男子直接对女子表白、说这么**的话,就是有意,也会含蓄作一首诗,以诗寄情,自古以来,婚配讲求的父母之命,媒酌之言,说白一点,这可以说是表白,也可以算是调xi,饶是赵敏见多识广,多次参加家族的商业运作,但是碰上这种事,还是让她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不过,聪颖的赵敏很快反应过来,强忍心中的羞赧,佯装在不意地说:“大人说笑了,以大人的才华和身份,我想很多女子愿意投怀送抱的。”
说完,不待陆皓山回答,赵敏马上转移话题道:“大人,其实此次前来,是受家父之托,不知那茶引之事,大人可办妥了?”
没有生气,更没有当场拒绝,刚才赵大美人脸上红晕陆皓山尽收眼底,心里一乐:有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这个天生丽质且聪颖的赵敏,陆皓山也不是没有想法,十个男人九个好色,差不多所有男人都对漂亮的女子都有想法,多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这个赵敏秀外慧中,能里能外,还替家族打理生意,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是不安本份的表现,但在陆皓山眼中,这种外柔内刚的女子最是值得敬重,其实想想也不坏,赵敏是绝色美女,赵氏一族的底蕴深厚,要是娶了赵敏,自然也得到赵氏一族的全力相助,有个靠山总比孤家寡人好多了。
从赵敏的表现来看,美人也有意,赵家村那么多人,哪个不派,偏派赵敏来传这话,估计赵余庆那老狐狸也在打这个主意,嘿嘿,都想到一块了,不过,顺其自然吧,估计无论如何,此事都要在茶马交易之后,才有答案。
陆皓山点点头,微笑着说:“茶引一事已经办妥,赵姑娘稍等。”
很快,陆皓山回后衙取来一张茶引,笑着递给赵敏说:“这次我们是暗中收购茶叶,至于上面那些产地、茶场的印章,你不必在意。”
这次六万斤茶叶,陆皓山和赵余庆决定暗中进行,避开高额的税收,是私茶的形式运出大明,获取高额的利润,赵氏一族收购茶叶时,也是暗中收的,所以产地这些,陆皓山是挑选一些偏远的大茶场的印章,这也是赵余庆心急的原因,偷偷摸摸地收购茶叶,要是让人抓到,那罪责可不小,如果有茶引在手,就是被茶马司或茶叶检查所的人截查,也不至引颈待毙。
陆皓山有些好奇地问道:“赵小姐,据我所知,你们暗中已经收购了逾二万斤的茶叶,难道一直就没人察觉吗?”
“这个简单”赵敏一边看茶引一边从容地说:“大人,这茶有贡茶、官茶和商茶之分,贡茶就不用多说了,官和商的差别是官茶是外售,商茶是内销,只要弄一纸南方商人收购契约,说这茶是作商茶之用,例如合约收购的茶叶是五千斤,我们暗中倍购之,这样一来啊,大人,你....你不是开玩笑吧,为什么这张茶引是畸零的?”
赵敏指着茶引,吃惊得说不出话了,上面说着,准许收茶叶八十斤正。
大明的茶引,规定是每引为一百斤,不足百斤者称为畸零,这次赵氏一族与陆皓山商定的数量是六万斤,这才八十斤,这不是开玩笑吗?赵敏急得额头都见汗了。
要是玩笑,那么这个玩笑了开得太大了。
“不用急,赵小姐,你再看看这个。”陆皓山微微一笑,又从袖中抽出一张茶引,轻轻放在赵敏面前。
“这是,六万斤?”赵敏拿起来一看,看到面前白纸黑字地写着六百引,合计六万斤,这才安下心来,转而一想,心中马上明白了,这个陆县令一下子搞了二张茶引,估计是为了逃避税金,毕竟动不动就几万斤,就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可是,弄一张畸零的,这也太奇葩了吧。
仔细看了一下茶引,没错,手续很齐全,所需要的印章全部有了,这个陆县令,倒没有信口开河,没想到他的能量这么大,不声不响的就把事办妥了,据说最近他一直留在江油,非常用心地训练那个所谓的纠察队。
厉害啊,人不挪窝,光是凭书信就把几万斤的茶引弄到手了?赵敏大吃一惊,心想回去把此事告之父亲大人,看来要对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县令大人重新评估才行。
陆皓山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提神,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赵小姐,这下可以以放心了吧。”
“大人手段通天,小女子佩服,那这两张茶引”
“收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陆皓山一脸不以为意地说。
不值钱?看着陆皓山那一脸不在乎的样,赵敏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明朝商人的地位不高,有时为了一纸许可,求爷爷告奶奶,天天装孙子,受百般刁难,就是一个门子,也敢给你甩脸色,要是运气不好,本来很容易办成的事要花费多几倍的努力才能办妥,虽说有些商人的地位很高,很多官员都要给面子,那不是他会做生意,而是他只是某位大人物的代表,这一类官商是那么少的。
这个陆县令,仗着朝中有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不过这样也好,他的靠山越大,那么自己的家族也就越受益。
赵敏珍而重之把两张茶引收好,高兴地说:“有劳大人,小女子一定把它带回去交给父亲大人,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看到赵敏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明显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陆皓山暗暗得意,这个赵敏,肯定接触过不少茶引,她看不出这是自己仿做的,这无疑是给自己的肯定,权力就是这样,你要是相信他,崇拜它,那你就会被它奴役,就像一方官印,如是不是被神化,它不过是一块金属或一块玉石,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对陆皓山来说,这两张茶引的成本,如果不计人工,成本不足一两。
真的不值钱,可是自己明明说了实话,对方却不相信,这就是骗术的最高境界,陆皓山没有理由不骄傲。
“对了,赵小姐”
赵敏马上应道:“大人请吩咐。”
陆皓山淡淡地说:“这茶引没问题,但你也知道,这茶引是暗中开具的,实则官府并没有记录,知情人也不多,如果官方有记录,那我们就得把大部分的利润交纳上去了,陆某的意思是,在收茶之时,你们赵氏一族还是以商茶的形式收购,凡事都不能较真,对吧。”
“这个自然,大人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出示这茶引的。”赵敏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大人说过,负责运送茶叶出境,不知派哪个负责?”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人,你?”
“不错”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这样你们赵氏一族可以放心了吧。”
这事交给别人,陆皓山有点信不过,现在没有什么进项,眼前这茶马交易就是自己唯一生财的路子,自然要着紧一些,力不到不为财,陆皓山有心把茶马交易这个项生意做大做强,决定亲自出马,再说现在法纪崩坏,茶引也不一定好使,陆皓山一早准备了后着。
赵敏吃惊地说:“可是大人,你有官职在身,这一去,就是交易顺利,来回也需二个月,大人走得开吗?”
大明的官员的俸禄是出了名的低,而假期也不逞让,只有三天,怎么赶得及?再说,这也太危险了,不知为何,赵敏开始有些替陆皓山担忧,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陆皓山人一早就想好了,就以回乡省亲为由告假,那假期是少,但也不是不允许让人告假,虽说要扣一些俸禄,但陆皓山也不在意那三瓜二枣的,不过到时和知府大人告假时,少不得意思一下,这些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虽说人不在,不过陆皓山前面故作朝中有人的假象,也足以震摄县衙那帮人,就是自己不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是其一,其二是这一年的税赋已缴,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至于那县丞一职,也是陆皓山故意抛出去诱饵,一为新军筹款,二来也搞平衡之道,扳倒陈贵,扶起曹虎,再把刘金柱安插进三班快衙,到到时曹虎和张云辉形成二股势力,相互制衡,再有刘金柱监视,可保万无一失。
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之中。
陆皓山一脸从容地说:“赵小姐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好了,有陆某陪同,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出面,及时解决,这风险不能让你赵氏一族独力承担。”
“大人高义,小女子代赵氏一族谢过大人了。”有手段通天的陆皓山一起前往,那么这次茶马交易更是万无一失,赵敏哪有不同意之理,这次虽说是试水之旅,不过赵氏一族可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赵小姐,陆某有一事相求。”
“大人请吩咐。”
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可否把这次出行的路线交给我先参详一下,对了,最好还有沿途官员、卫所、关隘、路上有可能碰到茶马司或茶叶检验所的资料,要是有他们主要负责人的详细资料,例如兴趣、爱好、弱点等,那就更好了,我想,以赵老族长的精明,这些情报应该有吧?”
“有”赵敏毫不犹豫地说:“小女子回去后,马上派人给大人送上一份。”rs
107 静安设局
谈完了正事,心情大好的赵敏亲自动手,熟练地给陆皓山泡了一壶好茶,当然,这茶不是白泡的,陆皓山也把二元方程的解法传给赵敏,有了这个解法,足以轻易解决很多数学题了,赵敏精通九章算术,很快就体会到这二元方程的妙处,连连称奇,学习的劲头连陆皓山也自叹不如。
二元方程是先进,陆皓山不敢说能解决很多问题,像九章算术包括计算几何图形面积方法的“方田”、比例分配法的“粟米”、土木工程,体积计算的“商功”等九项,古人的智慧可不差,要是严格比起来,估计在算术方面,赵敏还全面一些。
当然,教学时坐得近一些,芳香暗送或有些接触也难以避免的,两人的关系越发**,就不一一言足了,县衙的杂役发现,那赵敏走后,那县令大人还在后衙的园子里嘿嘿嗬嗬耍了一会拳,这才回去躺下
佛教对华夏的影响很深,从东汉末年就已经传入中原,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各种寺庙遍布全国各地,并发展了数量庞大的信徒,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有大量的信众去寺庙上香,祈求菩萨保佑。
选择初一、十五上香,并不是说这二天是黄道吉日,对佛教来说,每天都是吉日,选择初一、十五上香的原因,那是相传鬼道众生的一天相当于人间的一个月,这样一算,初一十五上香供奉,那相当于供奉“午饭”和“晚餐”的意思,不管怎样,这个习俗还是流传了下来,影响了极为深远,以至很多人不明白什么原因,只是按照这个习惯行事。
可是,五月初九这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可是江油城外的的静安寺,这所平日香火凋落的小庙,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很多年轻的少伙子跑到这里上香,更有不少青年人携家带口前来上香。
不少认识的,相互还打起招呼来:
“二牛,怎么,你来了。”一个高高壮壮的少年人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人,一脸吃惊地打着呼呼。
二牛挤眉弄眼地说:“陈大彪,怎么,许你来,不许俺来啊,你不是也来了吗?”
陈大彪笑嘻嘻地说:“大队长不是说了吗,今日这里派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这里拿点银子也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们亏了,刚才在路上我看赵山、周大富、李九、孙彬他们几个把家里人都带来了,看样子想多拿几份,真是贪心。”
“就是,他们太狡猾了。”
“大队长不是说让我们不要说出去的吗?”
“可不是”陈大彪有些郁闷地说:“不过这年头谁会嫌银子多?你看,上面有一个大红木箱,说不定里面就是要放善钱,这些财主真是大方,你看,这里少说也有几百人吧。”
二牛摇摇头说:“对这些财主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估计是作孽多了,来这里积福吧。”
除了陈大彪和二牛,来的多是纠察队的人,彼此都是认识的,不时打着招呼:
“张山,你来了。”
“周强,你也来了。”
“老猫,这是你的家人?”
“狗蛋,你丫不是说不来的吗?嘻嘻,口是心非不是?”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纠察队的人,厮混了一近一个月,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特别每个小队还是住在同一间营房,这样一来彼此认识的人很多,要是烧香拜佛,估计少年人都没什么兴趣,不过一听到有银子领,一个个都变得异常积极,虽说人越来越多,不过一众队员的心情不错,大队长说过,见者有份。
静安寺所聚的人越来越多,几百人把这间名不经扬的小寺挤得满满当当的,就是前面的空地也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等着发钱的那一刻,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双深沉的眼睛正透过寺庙一间静房的窗户看着外面,而这眼睛的主人,赫然是江油县令陆皓山。
一看到陆皓山轻轻放下窗帘,守在一旁的曹虎连忙说:“大人,是时候出动了吗,小的看人已经很多了。”
“这些少年得陇望蜀,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想不到,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估计一会有不少人要哭了。”张云辉在一旁附和道。
这是陆皓山对纠察队员的一个小小的考核,自己在宣布这个消息时,强调不能泄露出去,哪个口紧、哪个见利忘义一查就知了,陆皓山倒要看看,自己抓了近一个月的纪律,到底有多少人不当一回事的,曹虎和张云辉都是陆皓山拉来帮忙的,除此之外,在另一间静间还有十多名穿着便衣的衙役在待命,这种琐碎事,自然不会出动自己的私卫队,让这些衙役来处理,那是最好不过。
陆皓山点点头说:“好了,行动吧,先让他们登记,然后把纠察队员和百姓分开,让纠察队员先说,有没有带人来或把消息告诉他人,群众就询问他们为什么出现在静安寺,无意中到这里上香的就算了,要是知道这里有银子派的,追源头,看出自哪个纠察队员之口,然后做一份统计给我。”
“是,大人。”曹虎和张云辉异口同声地应道。
看到两人准备出动,陆皓山笑着说:“张主簿,这些都是小事,让曹捕头一个人去处理就行了,我们就在这里喝点茶,下几盘棋,静候消息即可。”
张云辉面色一喜,正想和县令大人搞好关系呢,连忙说道:“敢不从命,那有劳曹捕头了。”
“举手之劳,大人,主簿大人,小的去了。”曹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向二人行了一礼,然后径直走了出去,出去后还小心地帮二人把房门掩上。
陆皓山和张云辉刚摆好棋盘,就听到外面有说分钱,让人登记之声,两人相付一笑,陆皓山猜了先手,白字执先,二指挟着一枚白玉雕成的棋子“啪”的一声,就在棋盘中路先行布局,张云辉笑了笑,随手在旁边下了一枚黑子。
下棋最是陶治性情,从一个人的下棋风格可以推测一个人性格,陆皓山发现,张云辉下棋时,守有余,攻不足,颇有未开战就先求和一样,这倒像他的性格,平时说话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他在主簿之位一坐就坐了十多年,就是陈贵担任县丞一职,也没拿他开刀,现在积极争县丞一职,估计是想退休前进一步,到时风风光光地退休吧,反正就是输了,一个快要退休的人,也没多大关系。
以棋观人,在张云辉眼中,这个陆县令年纪不大,棋风非常沉稳,大局观很强,下棋如风,虽得非常自信,一但形成也攻势,就会死死咬着,直至决一雌雄,心里暗暗敬佩,再想到陆皓山扳倒陈贵的手段、募捐、抵押官田、组建纠察队等措拖,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是县令,而自己一辈子只是主簿的原因了。
“大人棋艺精湛,下官佩服。”不到二刻钟,眼看白子对黑子形成了围杀,回天无力,只好抛子认输。
陆皓山看得出他是有意相让,也不点破,实际上下级陪上级下棋,多是做做样子,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笑了笑:“张主簿承让了。”
“那是下官老了,脑袋不灵光。”张云辉陪笑着说。
陆皓山一边整理棋盘,把白子执回,随口说道:“纠察队成为快一个月了,粮草一直是个问题,不知张主簿筹备得怎么样?”
张云辉楞了一下,一语双关地说:“下官一直在努力,就怕不能让大人满意。”
“有需要,可以找本官,张主簿,本官很看好你。”陆皓山笑了笑,抛出一个诱饵道。
说是怕自己不满意,实则怕自己暗箱操作,全衙门的人都知道,曹虎是自己的心腹,那是怕自己内定,陆皓山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推张云辉任县丞一职,曹虎退而接他的主簿之位,这样有二个好处,一来张云辉这种性格的人对自己起不了威胁,也不会架空自己,二来也可以把曹虎压一下,免得他持骄生纵,此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取得张云辉的支持,直接把刘金柱推上捕头之位。
这捕头是县衙决定的,不用上级批准,最好的例子就是宋朝的武松,打死了老虎,直接被聘为捕头,至于曹虎,由胥一跃为官,连升二级,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飞跃,到时再安慰二句,想必他也能满意了,这样一来,皆大欢喜。
不等了,这县令三年一任,陆皓山觉得时间无多,得全力争取、发展。
这是可是很明显的暗示,张云辉先是楞了一下,很快欣喜若狂地说:“谢大人,下官一定全心全力办好此事,绝不令大人失望。”
“这就好,来,我们继续下棋吧,我想,外面有那么多人,曹捕头还需要多一些时间处理。”
“是,大人。”张云辉一边应,一边拿起茶壶,主动给陆皓山添加起热茶来。
两人一边下,一边商讨政事,特别是经费的筹备还有粮食的收贮问题,这样一来,下棋反而是次要的了,以至第二盘棋,下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下完,好不容易下完第二盘,曹虎已经拿着统计好的数据进来了。
“大人,都已经查清楚了,记录在这里,请你查阅。”曹虎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地记录递上来。
陆皓山没有接,淡淡地说:“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还找人对了质。”
“直接读出来吧。”
“是,大人”曹虎打开记录,径直读道:“这次来到静安寺的纠察队员有二百一十三人,其余香客和家属的人数为三百六十七人,经追查,有五十二名纠察队员向家人或邻里泄露了消息。”
五十二人,还不少呢,小小的诱惑都没通过,那以后有大的引诱,那还不动心?陆皓山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通知这五十二人,他们被开除了。”rs
108 竞争机制
对于治军,陆皓山信奉的是恩威并重,一下子开除了五十二人,更是让一众纠察队员噤若寒蝉,一边庆幸自己通过这次测试,一暗中更加严格要求自己,生怕自己成为被开除的一员。
在纠察队多好,只要努力训练,白米饭、大肥肉就不会少,过年都不一定有这待遇啊,在纠察队里,相当于天天都是过年,何况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发,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虽说累一点,可也没给地主打工累啊,那可是从早干到晚,累得像死狗,吃得比差猪还差,工钱还少得可怜,就是在家,穷人家的孩子不用干活?
特别是回家几天,吃习惯纠察队的好伙食,再回家吃野菜咽糠,巨大的反应让这些队员不敢再对训练有一丝抱怨。
穿着新发的制服、拿着刚出的月钱回家,不仅家里人赞不绝口,就是邻里也羡慕,别提多有面子了,一众纠察队员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干,绝不要做被开除的那个,没看到被开除的那五十二人吗,一个个目噔口呆,哭着跪下,就是他们的家人也跪下,可是大队长根本不讲情面,就是哭也没用,谁叫你不遵守纪律呢。
活该。
还有一个月就要跟随商队出发,时间有限,袁三本来不赞同放假的,陆皓山坚持才放的假,不过假期过后,有家里人的鼓励和支持、还有被开除队员的刺激下,纠察队员的的训练积极性大大提高,真正做到令行禁止,在训练场上也舍卖力气,有的队员在解散后还自己主动加练,形成一种很好的氛围,就是袁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假期放得很好。
纠察队原来招了三百八十人,第一天就开除了三人,然后陆续有不达标的队员被迫卷铺盖走人,再加静安寺开除的五十二人,纠察队仅余二百八十六人,陆皓山也没有第一时间补充,事实上,时间有限,也来不及补充了。
前面一个月主要是排队列、站军姿、跑步等基础项目,主要是打基础和强调纪律性,这一阶段由陆皓山负责,再次集训练后,陆皓山就把训练权交到袁三手上,经过商议后,着重训练二个项目:一是射箭,二是使用长枪。
当然,长枪不是火器,而是类似长矛的一种,这与陆皓山的理念有些相悖,陆皓山原计划训练三百精锐骑兵,配以长枪短刀,每人再配一把鸟铳和足够的弹药,可惜愿望很好,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马没马,要火器没火器,暂时只能配长枪和弓箭,长枪就是打靠一个枪头再镶一条杆就行,费不了多少铁,弓是二石弓,大一点的县城都可以买到,暂时将就吧。
幸好这一次只是护卫,并不是真正走上战场生死搏杀,不然这些新兵蛋子都是做炮灰的命。
“都给我挺住,那个先松手,没饭吃那可是你自找的。”
“站好一点”
“手要稳,你看,枪尖把老子的眼都晃花了。”
“一队的,可别输给二队的,都给我挺往。”
校场上,二百八十六人成队列排开,此时他们不用站军站,而是训练使用长枪,一个个如雕刻一样站在哪时一动不动,全身肌肉绷紧,双手紧紧握着枪柄,不少人憋得脸都红了,不是他们握不紧那长枪,而是他们的长枪的枪头都吊着一块二斤重的石头,这是陆皓山的主意,加紧训练他们能力,尽快成长。
纠察队员在训练时,陆皓山不再跟着做,而是喜欢巡视,不时纠正一些队员的姿势,现在他对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纠察队越来越满意,这些少年郎刚刚进纠察队时,一个个面黄肌瘦,目中无神,脸上都带着几分羞赧和惊惶,感觉就像刚断奶的孩子一样,经过一个多月精心调养和严格的训练,现在他们一个个面色红润、身板都厚实了很多,脸上的稚气大多已褪去,目光变得自信而坚定,在校场上,他们已经习惯了服从,对上司的命令会坚决执行。
他们已初具人的气质。
“大人,怎么样,最近这些小家伙训练得可卖力了。”老十二赵功常陪在陆皓山身边,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还不错,是挺卖力,你们辛苦了。“陆皓山笑着说。
赵功常连忙说:“这个不敢居功,都是大人前面训练得好,说实话,我们兄弟一开始并不看好,没想到大人第一次练兵,那练兵的技巧已经非常高明,就是我们老大也很佩服呢。”
“过奖了”陆皓山不想再客套,径直问道:“最近训练是怎么安排的?”
“回大人的话,早上是站二刻钟军姿,然后扛枪负重跑步,教受枪术和团休合作,下午主要是练习射箭。”赵功常对些了如指掌,张口就是说了出来。
陆皓山听了,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看了一会,就去找袁三,两人在校场边商议了起来,不少纠察队的队员注意到,大队长好像在说些什么,而袁总教练则是频频点头,末了,还让人把队伍集合:大队人要训话。
等队伍集合好后,陆皓山跳上点将台,也没有废话,环扫了台下的队员径直说:“现在宣布二件事,第一,上午依然是集训,下午改为小测,只要你完成了规定的训练量,就可以自由活动,可以睡觉、可以自行训练,只要不出营地就行,小测的项目是枪术和射术,要求很简单,连捅三十枪,有一半刺中红点、射箭则是每射十箭要有六箭射中靶子,完成这两项后,就可以自由活动”
“第二件事很重要,都听好了”陆皓山突然提高声音说道:“现在有大队长、教官,就没有其它职务,纠察队一共有十个小队,现在每队设一名小队长,队员归小队长管辖,小队长暂由前面考核成绩最好的担任,当然,小队长也是官,待遇也有所涨,担任小队长的可以免去杂役、免考核,每天享用甲等餐,每天,记得,是每天额外多五十文的月钱。”
每天?
众人一时楞住了,怎么按天算的?
陆皓山看出众人的疑惑,一脸正色解释道:“为什么是每天,那是因为这个小队长不是固定的,哪位队员觉得自己比队长更强,可以挑战他,只要把打现任队长打败,那么你就是下一任队长,第二天自动上任,当然,一个队二三十人,天天挑战小队长扛不住,规定每人每个月只能挑战一次,挑战首先条件是考核前绩要排在前十名,每个小队每天限二名挑战者,挑战的项目有枪术、射箭、跑步、举石锁和武艺比拼五项,挑战者有权挑选五项中的三项比进比试,每次比试都会有详细的评分,三项总分相加多者即为胜利者,积分相同算队长胜,好了,都努力吧。”
话音一落,不少人恍然大悟,难怪小队长增加的月钱是按天计,不过算一下,要是一天50文,要是称霸小队长一个月,那岂不是一个月能拿到二两五钱的月钱?天啊,这可是一大笔银子,纠察员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当小队长,不仅威风,有钱拿,天天吃好的,不用考核,平日还不用做杂务,这日子过得也太舒坦了吧。
于是,考核成绩第一的队员面露喜色,而一些有实力的队员,已经虎视耽耽看着队中暂代的小队长了,平日在一起训练,实力谁高谁低,哪个考核成好,众人都是心中有数,一时间,校场上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好了,继续训练,小队长即时上任,监督各小队的成员训练,挑战明天开始实拖,散了。”陆皓山摆摆手,表示散会。
一句即时上任,一下子不少人目光开亮起来,一句话,那十名即时上任的小队长就多了50文的进帐,不用考核已经可以吃上甲等餐,于是,一个个昂首挺胸起来:
“一小队的这边,都精神点啊。”
“三小队的整齐点。”
“我们八小队不能输给别人,都好好干。”
几个胆大的小队长开始兴致勃勃地指挥起来,尝试一下来之不易的权力,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了:
“神气什么,说不定明天就被挑下了。”
“我们小队长射箭不行,哼哼,到时就选一项。”
“对,凭啥他能当小队长,我不能呢,走着瞧。”
正式挑战还没开始,现场已经充满火药味,不少队员战意十足,一旁经验丰富的袁三刚开始觉得陆皓山有些胡闹,就没看过这样练兵的,让下层官兵随意挑战上司的权威,不利于冶军,不过细想一下,这样也不错,激发他们的斗心,从“要我训练”到“我要训练”,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转变,队中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队友磨刀石,时刻督促着自己进步。
不错,这个竞争机制一出,能让这些队员激发出更多的潜能吧,其实军人尚武,军中有了磨擦,很多主帅都主张用比武来解决问题,平时也鼓励士兵相互比试,增强战斗力。
就在袁三想这些事情地时候,陆皓山突然说:“袁教官,这一批纠察队员,有什么好苗子没?”rs
110 万事俱备
曹虎站起来,一脸谦虚地说:“曹某能力一般,只募得区区八百两银子。”
区匹八百两?众人一听,忍不住惊叹一声,前面“财神爷”周大源募得折合六七百两,这已经很惊人了,没想到曹虎只是一个捕头,在这么短的时间募得这么多银子,要知道,现在年景不好,就是小一点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再说前面募捐过,县中的富户都被陆皓山逐一登门“劝捐”过一次,现在还能募得八百两,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了。
众人惊讶未定,曹虎继续说:“另外,曹某想纠察队什么也没配备,想方设法弄来长刀一百把、盔甲三十套,三石强弓十张,外加健马五匹。”
众人这下可是倒吸冷气了,这可大手笔啊,特别是马,现在政局动荡不安,峰烟四起,马匹是非常紧张,就是江油县衙也仅有八匹马,其中一半还是老马,现在一下子捐五匹健马,这可以说很有手段了,还有盔甲和三石强弓,这些东西可不好弄。
估计算起来,怎么也过千两,要是盔甲和刀质量好的,就是一千五百两也打不住。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众人没想到,曹虎竟有这样的能力。
陆皓山拍拍手说:“不错,不错,曹捕头辛苦了,我代纠察队的队员向你表示感谢。”
“不敢,这是小人应该做的。”看到县令大人很满意,曹虎心里乐开花了,不过脸上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谦虚道。
“张主簿,不知你又募集了多少呢?”看到张云辉还是很镇定地在喝茶,陆皓山忍不住问道。
张云辉连忙放下茶杯,向陆皓山行了一礼,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曹虎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回大人的话,下官一共募集了白银七百两,黄金三十两,白米一百石,另外还以防贼为名,从州府申请到鸟统枪二杆。”
什么?
黄金三十两,白银七百两,折成白银有一千两了吗?再加上一百石白米和鸟铳,怎么也有一千多两,特别是鸟铳,那可以违禁物,大部分是装备军队,禁止私人藏有,不过官府倒是例外,一些有钱的县衙和州府甚至有火枪队,要来两杆鸟铳,也不是什么坏事。
刚刚听到张云辉又说白银又说黄金,曹虎吓得不轻,不过后面有些平常了,那鸟铳虽说难得,但数量太多,就是折合白米,在贡献方面来说,还是自己占优,闻言不由佯装可惜地说:“主簿大人,这鸟铳是好,可惜数量太少啊。”
张云辉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的地说:“这鸟铳可是稀罕物,就是军中主力,也不一定能配备,可惜数量少了一些,不过张某费了不少气力,弄了不少配件作后备,回来才知这配件采购多了,那些配件就是组成十杆鸟统也足够。”
再组十杆鸟铳?那不是组一支小型的火枪队也可以了?不仅在场人大吃一惊,就是陆皓山的脸色也变得激动,鸟铳啊,这玩意就是有银子都难弄到啊。
现在辽东吃紧,军饷开支巨大,很多卫所的士兵被拖饷成风,军田又被所属官员所霸占,以至很多卫所的士兵食不果腹,变卖铠甲、武器等事件常有发生,多费点时间和银子也能拿到,不过鸟铳打造不易,估计这个张云辉是花钱买通了管火器库的官员,硬是算来了十杆鸟铳。
这份能耐和胆色可不小,就是陆皓山也暗暗佩服: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但人却不能半分忽视。
所有人都把这段时间筹得的物资上报,最有竞争力的,无疑就是捕头曹虎和主簿张云辉,但两人的贡献可以说不相伯仲,而决定权就落在县尊陆皓山手上,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陆皓山身上,而现场最热切的两道目光无疑就是张云辉和曹虎了。
陆皓山一早就有了答案,稍加思索,很快坚定地说:“本官决定在县丞的推荐信上,写上张主簿的名字,举荐你为江油县丞。”
此话一出,在场大多数人面色平静,大伙都知这张主簿稳坐主簿多年,关系和人脉不少,有能力、有资历,是县丞的最佳人选,坐上也在情理之中,张云辉表现得也很平静,只是曹虎脸色突变,变得有些黯然,拳头都紧了。
不过,陆皓山的下一句,一下子让他的郁闷一扫而光:“张主簿做了县丞,那么主簿一职就空了出来,本官在主簿的举荐信上写上曹捕头的名字,曹捕头,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谢大人。”曹虎面色一惊,连忙向陆皓山行礼道。‘
当不上县丞固然不高兴,不过有主簿做,那也是官,由胥一跃为官,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曹虎一时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闻言连忙应道。
陆皓山笑了笑,接着宣布刘金柱将进入三班快衙,暂时担任曹虎的副手,协助管理江县的治安,众人没有意见,一个个都表示欢迎,就是瞎的都看得出,只要上面的任命一下来,刘金柱就会坐正,接替曹虎担任捕头一职。
竞选县丞的事,可以说完美落幕,除了户房司吏周大源有些郁闷,不过这不能成为反对的理由,其他人一早就是陪跑的角色,张云辉和曹虎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陆皓山看着那张统计表,忍不住笑了:自己张张嘴,就筹集三千余两银子,此外还有粮食、武器、盔甲、马匹等物,真是雪中送炭。
可惜县丞只有一个,要不多举行几次,自己就不会老是为钱银犯愁,连抢掠官银的事也做得出了。
散会后,陆皓山故意把曹虎留了下来。
“曹捕头,你恨本官吗?”陆皓山突然问道。
“大人,小的不敢。”
“不敢不代表不恨”陆皓山淡淡地说:“此事出了一些变故,本官也就不细说了,主要是你身为胥籍,一跃为县丞跨度有些大,也防止有人暗中作乱,作为主簿,在县衙也是第三把手,你也知道,张主簿年事已高,图的就是一个名声,以他的为人,也不会和你争夺什么,用不了多久就会退下”
说完,陆皓山语重深长地说:“你要记住,你的成就,将来要比他高很多。”
“是,大人,能做主簿,小人已经很满足,不敢心生怨恨”曹虎一脸正色地主:“小人愿以大人马首是瞻。”
在曹虎眼中,陆皓山可是一个能人,再说朝中有人,只要得到他垂青,就是作一个随从也有前途。
“那好,好好干,本官不会亏待你的。”陆皓山又安慰了几句,这才让他退下。
终于把衙门的事弄妥了,陆皓山长长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一边等州府下达任命的文书,一边等赵余庆那边的消息,只要茶叶一准备好,马上就开始踏上西进的道路,银子、战马,都指望茶马交易了。
不知不觉过过了五月,踏入六月,虽说是初夏,但陆皓山却感到一种难言焦燥感,抬头看看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放在后世,那是一个很不错的日子,说不定楼顶上、沙滩边就多了很多穿三点式晒太阳的比基尼美女,可惜,这是明朝,这是明末,那**辣的太阳显得格外耀眼,就是窗外的树叶在太阳底下少了几分朝气,大地好像要烧着一般,就是呼吸到鼻子里的空气也像一种焦灼感,陆皓山明白,这是因为太久没有下雨的缘故,空气的湿度低。
现在可是处于最糟糕的小冰河时期。
陆皓山躺在逍遥椅上,一边吃着瓜果,一边看着那邸报,算是打发时间,也可以看看最近有什么新闻,突然间,陆皓山被邸报中一则消息惊呆得半天没说话,半响才自言自语地说:“不好,潘多拉之盒打开了。”
让陆皓山吃惊地那则消息是勤王兵哗变。
崇祯二年十月,后金铁骑在皇太极的率领下,从河北遵化、蓟县地区破墙而入,攻陷遵化、玉田、三河、香河等县,兵锋直指北京城下,朝廷下命各地督抚进京勤王,这本是好事,可是多数勤王兵进京勤王时准备仓促,粮草准备不足,朝廷命沿途官府供应,山西总兵张鸿功的军队先是传令驻守通州,第二天调守昌平,而第三天又改守良乡,山西兵三天调了三个地方,按规定,军队到达汛地当天不准开粮,这样一来,山西兵三天没领口粮,一气之下就到驻地附近抢粮,朝廷以山西巡抚耿如杞、山西总兵张鸿功不能约束士兵为由,把二人下获,那五千精锐的山西兵眼看巡抚和总兵被下狱问罪,就发生哗生,一哄而散。
山西的勤王后发生哗变,陕西军队也没有幸免,延绥镇兵因总兵吴自勉克扣军粮、勒索士兵还有盗卖军马,引起士兵的强烈不满,很多人不辞而别,军纪崩坏,甘肃巡抚梅之焕和甘镇总兵杨嘉谟统领的军队,由于粮草供应不上,又累又饿,盔甲、铳炮又重,长官们不仅不体恤,还一个劲赶士兵们快走,最后士兵造反,夺了饷银就自行回营地,虽说被巡抚梅之焕镇压,但是军心已散,有的逃走,有的继续东行勤王。
哗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受过训练的士兵,哗变走散后,不敢回家,只能流浪在外边,为了生计,有的做了土匪,有的加入了起义军,不仅打乱了明朝的军事部署,还大大扯牵了地方官员的精力,由于这些训练有素、有作战经验士兵的加入,大大提高了农民起义军的战斗力,这对说对大明极为不利,也就是这个时候起,农民起义军变得更强,而大明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当然,府邸不可能那么详细,消息也押后了几个月,显然是封锁不住才披露,不过陆皓山在造明朝古董找资料时无意中接触到这段历史,所以很熟悉,一看到勤王兵哗变,马上就想起来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陆皓山感叹之时,一个衙役突然上前禀报:“大人,赵家村有人前来送信,说要亲手交到大人手上。”
“请他进来。”
很快,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恭恭敬敬地把一封信交到陆皓山手里,上面还打了火漆标记,显得很重要,陆皓山收下信,赏了他一块碎银,把人屏退后打开信一看,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万事俱备。rs
111 一个请求
陆皓山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这四个字的潜台词是:茶马交易前准备工作已经做绪,就等着出发了。
从四月就开始找回昔日的人脉、打探消息、铺路搭桥、收购茶叶、安排一路的补给等,可以说赵氏一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而陆皓山则是负责搞茶引、护送商队沿途的安全,足足花了二个月的时间,现在终于等来了音讯,陆皓山心中难免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感。
这个时间点刚刚好,纠察队的训练初有成效,陆皓山相信,只要不碰上精锐的官军自己手下这支纠察队还有一战之力,衙门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经过打点,张云辉和曹虎的任职的文书已经批了下来,张云辉如愿以偿地坐上县丞一职,曹虎更是来一个华丽的大转变,由胥一跃为官,用“鱼跃龙门”来形容也不过,刘金柱则开始接管三班快衙,各取所需,还算一团和气,再说全年的税赋已经上缴,这为陆皓山出去转一圈创造了条件。
很快就要踏上这条传承千年茶马古道,用茶叶换回自己急需的战马,然后用换来的战马来打拼属于自己的地盘,一想到哪天自己麾下铮铮铁蹄,踏遍华夏万里河山,到时君临天下,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那是何等的辉煌,一想到这里,陆皓山就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征战。
当然,打击后金,惩罚那些在大明边境犯下累累血案的后金八旗骑兵。让那段屈辱的历史不再重演,这是每个热血青年心中最大的愿望,也是陆皓山心中的理想。特别那段不堪回首的近代史,更是华夏民族没法磨灭伤痛,和很多人一样,陆皓山觉得,后金是马背上的民族,打江山是一把好手,但是守江山却不在行。现在的皇太极,把大明视作狩猎场。每一次出现,带给大明百姓的只有*裸的掠夺和屠杀。
可惜,陆皓山的实力还是太小了,和皇太极根本不在同一个级别。
好不容易等思绪平伏下来。陆皓山很快作了一个决定:去赵家村。
虽说万事俱备,但是一些细节还是要斟酌的,如挑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出发、随行人员,护卫人员的的配备、出发的地点还有各方面的协调工作等,这些都需要协商好,信中只有区区四个字,很明显是有些东西不方便在信中说,这赵家村,还是要去趟的。
说干就干。陆皓山一拿定主意,马上令人备马,向赵家村出发。
一行人也算是轻车熟路。径直来到赵余府的大宅前,还没开口,那下人恭恭敬敬地说:“大人请进,我家老爷已恭候多时。”
“哦”陆皓山吃了一惊,不过很快点点头说:“本官明白了。”
十有*赵余庆知道自己看到信后会前来,所以一早就安排人在这里守候。前脚刚刚踏进门槛,只见赵氏一族的族长赵余庆、族中长老赵能、美女赵敏还有二名赵氏一族的核心人员急步迎出来。赵余应一看到陆皓山,马上行了一个礼说:“大人۰大驾光临,赵某有失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陆皓山哪能让他行礼呢,抢前一步把他扶起,笑着说:“赵老族长不必多礼,这些俗礼还是免了吧。”
“谢大人。”
这时赵氏一族的其他人也向陆皓山行礼,陆皓山也笑着还礼,然后在族长赵余庆的带领下,往大堂走去,刘金住紧随其后,那两名负责保护陆皓山的衙役,自有赵家的人把他们带下去另行招待。
一行人来到大堂,陆皓山楞了一下,只见里面已经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敢情这是算定自己会来找,所以早早做好准备,不过令陆皓山吃惊地是,那些饭菜还冒着热气,敢情这个赵余庆成了精,不仅算到自己会来,还能算到自己什么时候来,哦,对了,陆皓山突然想起自己在赵家村发现不少信鸽,应是江油县城有赵家村的耳目,他们一看到自己往赵家村的方向奔去,就放信鸽回来报信,也只有这样,这时间才能拿捏得刚刚好。
不错,用飞鸽传书,无论是速度还是经济的角度,都比人工传递划算多了,陆皓山暗暗点头:自己也要学赵余庆一样,用飞鸽传书,那情报的效率高多了,毕竟信鸽的飞行速度是马的几倍,再说一个月也不用多少成本,用马来传递,别的不算,光是料钱一个月就得二两银子,用二两银子喂鸽子,估计能养一大群了。
“大人,你是贵客,请上座。”赵余庆笑着说。
陆皓山摇摇头,径直坐在次座,笑着说:“这是这个位置舒服,就这样吧。”
赵余庆笑了笑,知道陆皓山的性格,也不多说,在上位坐下后,挥手让众人都坐下,赵敏也破格入席,不过只落了一个尾席。
“大人,菜稀酒簿,请你千万不要客气,来,请起筷吧。”茶马交易的事进展顺利,赵余庆的心情很不错,那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
“赵老族长,你说不用客气,陆某就真不客气了,有一事想请赵老族长应允,还请赵老族长千万不要推辞。”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三名族中长老眼中有玩味之色,坐在末席的赵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耳边涌起几朵红晕,两手不自觉拉着衣角,都不知说些什么,只好低着头,心情一下像七上八下的,飞快的瞄了一旁的陆皓山一眼,又低下头,心里暗暗说:这个坏家伙,不会是选择这个时候说吧,这,这多丢人啊。
陆皓山和赵敏走得越来越近,赵氏一族的人是有目共睹的,其实也是众人的所乐于看到的,赵余庆暗中还为两人见面创造机会,在他们眼中,陆皓山的前途不可限量,赵氏虽说人脉广,家底厚,但底蕴不足,族中连进士都没一个,虽说会做生意,但是地位不高,赵敏就是嫁入豪门大宅,最多只能做个偏房,赵余庆肯定不甘心,正好“朝中有人,手段通天”的陆皓山出现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撞了大运。
再说自家女儿生性高傲,普通人根本看不上,那些纨绔子弟她也从不假以颜色,难得她对那位年纪轻轻的县令大人也流露出好感,赵余庆相信,以陆皓山的能力,就是没有靠山,以赵氏一族的财力,也能替他铺路,助他更上一层楼,到时妻凭夫贵,又反哺赵氏一族,赵氏一族中兴也不是奢想。
可是这话说得太直白了,赵余庆的脸色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不知大人有所求何事?”
这也太不不懂事了,赵余庆心里直打鼓:就是看中自家女儿,大可请媒婆前来说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就是礼数,可是贸贸然提出,显得对赵氏一族不够尊重,要是同意,显得自家女儿不矜贵,一口拒绝,又怕会把陆皓山给气跑呢,苦闷啊,赵余庆打算等这次茶马交易后,再看清楚一点才决定的,没想到陆皓山在就
就在赵氏一族的人在胡思乱想之际,陆皓山笑着说:“陆某看赵家村内眷养了不少信鸽,从赵老族长把陆某的行程计算得这么清楚可以看得出,赵氏一族应有一套以信鸽为传信工作的情报系统,现在政局不稳,暴民四起,还有白莲教出没,想赵老族长可以把情报分享一下,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可以早作防备,对了,这次茶马交易,所需要的时间也不少,陆某放心不下江油县衙的公务,有什么事,可以借赵老族长的情报系统来传信息吗?”
“啊,你说的是这事?”赵余庆大吃一惊,眼睛瞪得老大。(未完待续)
ps:墙内开花墙外香,虽说本书成绩欠佳,不过炮兵忙着人生大事,今天有些突发情况,晚了点,但二更还是能保证的,请见谅。ro
112 商议行程
赵余庆以为陆皓山要提亲,心里可以说天人交战,在同意和婉拒间左右为难,已经想好了怎么婉拒但又要给他留下希望的话,满脑子都是怎么应付不同的状况,可没想到陆皓山竟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
“别的问题,没有啊。”陆皓山被赵余庆那么一说,一时也楞了一下,很快体谅地说:“若是赵老族长有不便之处,那此事就当陆某没说过。”
“哦,没,没什么”赵余庆在庆幸之余,心头又有一些失落,人就是这样,有人掂记着,又患得患失,可是一旦被人无视,又感到莫名的失落,好在他见惯大风大浪,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笑着说:“方便,方便,这只是举手之劳,赵家村还有得仰仗大人多加照顾呢。”
匪过如梳,兵过如剃,被贼匪盯上没好日子过,可是让那些穷疯的士兵看上,那日子就不得消停,现在政局动荡不安,那些地主富商除了蓄养家丁、护院保护,也会下意识讨好县衙,以至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救援,这也是陆皓山上次募捐这么顺利的原因,听说有地方,那些官差故意拖延,等贼匪抢完后才出现,到时从贼匪抢回的东西成为赃物没收,要想拿回,那是做梦。
陆皓山高兴地说:“那太好了,赵老族长,不知能不能帮县衙培养一下这方面的人才,若是再能提供一些信鸽。那就最好不过。”
“大人都开了口,这等小事,赵氏一族乐意效劳”赵余庆笑着说:“不过,无论是要培养人才还是要信鸽,你最好找我家敏儿,这些都是她捣弄出来的。”
赵敏?
看到陆皓山一脸好奇看着自己,赵敏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主动解答道:“当时学习九章算术,想测试下鸟儿一柱香的时间能飞得多远。是鸟快还是马快。其它鸟难养,就用鸽子来测试,一来二去,发现信鸽用来传递信息不错。就养了不少信鸽。没想到。这点小玩意还能入大人的法眼。”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个赵敏还真是多才多艺。养鸽子测试速度,给她弄出一套情报系统,不过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只要有兴趣,专注做某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在这个领域取得较大的成就或重要的发现,如果说贪婪是人不断向前的源动力,那么兴趣就是人奋发向前的助燃剂。
乱世出英雄,巾帼不让须眉,像那个羌族的云儿武艺了得,箭术更是百步穿杨,眼前这个赵敏宛如大家闺秀,可就是这个娇滴滴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擅长九章算术,能养信鸽,都不是简单啊,这是大明的环境促成的吗?
也好,找个机会娶回家,能暧床还会打理家务、生意等,那可是传说中的贤内助。
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赵小姐,这已经很厉害了,用飞鸽传信,速度快,所需的人力物力少,应该大力推行。”
“大人,此言差矣”赵敏有些可惜地说:“信鸽毕竟是畜生,没人那么可靠,半途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或许贪玩误事、或许被人诱捕,或许觅食时被人射杀等等,再说信鸽很容易能辩认出来,一旦被射杀,那么所携带的信物或情报就被对方得知,可以说飞鸽传书作日常用途,像朝廷对重要情报的传递,还是靠驿站和驿卒。”
“赵小姐的意思是,用信鸽传递信息有二个弊端,一是怕情报不能按时到达,二是怕中途被人截获,对吧?”
“对。”
“如果多派几只信鸽传递,增加成功率,至于怕情报被人截获,这个更容易解决,用密码加密书写,对方就是截获,也看不明白说些什么,对他们来说,只要破解不了密码,对他们只是废物纸一张,也就不存在所谓的泄密了。”
赵敏吃惊地说:“密码书写,这是什么来的?”
“这个简单,其实从秦国开始,一些兵部的情报已经用密码书写了,原理很简单,通过一定的规律把序列把原来的意思打乱,没有按规律翻译过来,根本就看不明白。”
看到赵敏还有些不明白,陆皓山不厌其烦劳地讲解密码的应用,例如用数字、特定符号、音色等来编写等,说到兴致之处,还拿笔来举例,而一旁的赵敏听得如痴如醉,不断地点头,有时还提出自己疑惑的地方,于是乎,一场宴席好像成了两个人的世界,把赵余庆和几个元老晾在一边大眼瞪小眼,想打断又碍于陆皓山的地位。
看到女儿成花痴状,赵余庆也只能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
眼看菜都快要凉了,正事还没谈,二人感觉像在谈情说爱一样,赵余庆别提多尴尬了,几个元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都不知说些什么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档,连忙干咳两声,打断二人的说话,这才笑着对陆皓山说:“大人,请用筷吧,菜都快凉了。”
陆皓山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有点喧宾夺主,不过在心仪的美女面前,很多男子都喜欢显示自己的能力,陆大官人也不例外,没想到冷落几个老家伙,这里还是别人家呢,于是有些抱歉地说:“好,赵老族长,诸位,请用筷吧。”
看到陆皓山拿起筷子开动,众人这才开始吃起来,席间众人很有默契不谈合作的事,酒过三巡,味过五番,赵余庆终于把话题引回在茶马交易上:“大人,经过二个月的筹备,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挑一个黄道吉日,我们就可以起程了。”
陆皓山点点头说:“不容易啊,没想到这茶马交易比陆某想像中困难多了。”
一旁的长老赵能以为陆皓山质疑赵氏一族的办事能力,连忙说道:“大人,其实茶叶并不难收集,虽说陕西地区多地方暴乱,一防暴民土匪二防巡检官吏,但这些以赵氏一族的能力还不难做到,主要是前期的准备工作要做很多,把茶叶收集起来,先要压成茶砖,方便运送,然后是运送的马匹,我们这批茶叶见不得光,有时需要走小路,这样一来马车就用不上,只能用马匹来驮,一匹普通马匹的负重为三百斤,可是这次是长途跋涉,为了机动性更强、速度更快,每匹马负重二百斤,就算不用后备,六万斤茶叶也需要三百匹马,先别说筹这么多马殊为不易,就是找合适、可靠的马夫也不容易。”
顿了一下,赵能继续说道:“为了加速前进,辎重、粮草带得越少越好,这样一来,我们在从江油到西蕃的路上要建立若干个补给点,一达到目的地,粮草马上得到补给,有可能还要补充马匹,光是这个布局就花了不少时间,除了这些,我们还要打好关系、收集情报,派人在西番寻找有实力的买家,这么多事能在二个月内完成,这已经了不起了。”
没想到这里面门道这么多,陆皓山听到也呆了,这赵氏一族不错啊,还没有出发,就已经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正所谓有备无患,不像其它的商人,都是见一步走一步,顺风顺水还好,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马上就措手不及,想得比自己还要周到,看来自己那是找对合作的人了。
“赵长老不要激动”陆皓山连忙说道:“赵氏一族的办事能力,陆某当然信得过,现在不过是在感叹罢了。”
“不敢,大人体谅就好。”看到县令大人认错,赵能也不敢托大,连忙解释道。
陆皓山有心岔开话题,有些奇怪地说:“茶砖?我们收的不是陕川茶吗?不是普洱才有茶砖的吗?”
一个名为赵三醒的长老笑着说:“大人可能对这方面不甚了解,很多人以为只有普洱适合压成茶砖,其实茶叶都可压成茶砖的,只是看有没有这个需要罢了,自唐代起,为了方便运输,就把茶叶压成茶砖,现在市面上有花茶砖、黑茶砖和普洱茶砖,大人请看,这是我们自行压制的花茶砖。”
赵三醒说完,转成拿了一块砖头状、用纸包着的茶砖轻轻推在陆皓山面前。
陆皓山掂了一下就知这茶砖大约在二斤左右,轻轻打开外面包装的那层纸,发现里面还包了二层纸,一层油纸和一层白纸,包得很仔细,陆皓山只是稍加思索,就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包三层纸:里面的白纸以示干净、中间的油纸防止下雨淋湿和受潮,外面那层纸则是标记,看得出当中费了不少心思,而那三层纸一打开,马上就闻到一股新鲜郁郁的茶香。
这就是在西番人梦寐以求的茶叶,对他们来说,宁可不吃肉,也不能不喝茶,这是这个习惯哺育了无限的商机。
“长老说得好,陆某自愧不如”陆皓山也不转弯了,扭头开门见山地赵余庆说:“赵老族长,既然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商议一下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发,还有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和注意什么。”(未完待续。。)
ps: 这章晚了,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哈哈,炮兵准备告别单身,祝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