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火冒三丈
这老狐狸,转态度还真是快,代善一旦转变态度,在场的人纷纷转变态度表示支持,就是豪格也放弃成见,向多尔衮和阿济格表示认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事实上,多尔衮虽说霸道,在朝廷一手遮天,但是的确给族人带来真真实实的好处,也就是这样,八旗的旗主和权贵才会对多尔衮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众人这样“齐心”,多尔衮也给他们派定心丸道:“诸位放心,四川是强,可是他仅有一省之地,就是征服蕃地,也不过多一些牲口,那地方狗不拉屎的,作用不大,他们火器是好,但我们也有,三眼铳、七眼铳、神鸦火箭、火炮,甚至还有威力强大的红夷大炮,并不比他们逊气很多”
稍稍喘了一口气,多尔衮继续说:“我们在粮草补给、人数、地利方面都占有巨大的优势,这些优势足以抵消在火器方面的不足,本王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好!”代善大声说道:“原来十四皇弟早就有作了打算,难怪这般胸有成竹,以后有人与十四一皇弟为难,就是与本王过不去。”
负责后勤粮草的济尔哈朗也拍着胸口说:“以后十四弟的粮草和武器,一定优先供给。”
一众将领纷纷表态,都是有关支持多尔衮的话,在满清面难危难之际,所有人都能暂时抛下成见抱成一团,多尔衮对此自然喜闻乐见,说了一些客套之话,又命人大摆宴席,为远道而来的众人接风洗尘。
就在入席前,代善好像想起什么,有些奇怪地问道:“十四弟,怎么不见鳌拜和平西将军的?”
鳌拜是有巴图鲁之称的满清第一勇士,而被满清封为平西将军的洪承畴是明朝大将军。做过兵部尚书和五省总督,对满清入主中原给了非常多实用的建议,洪承畴一直在陕西协助,而鳌拜也在前不久被召来陕西,多尔衮设宴,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就是不见这二人的身影,代善就忍不住问道。800
八面玲珑的代善这二人的私交都不错。
多尔衮闻言楞了一下,不过很快笑着说:“当日攻宁羌州时,城内有川军孙熊部一万余人。在城外也驻有张锐部五千人,城破后张锐部有少量川军跟着被打成重伤的张锐钻进了深山老林,为了彻底消失这些残兵败将,鳌拜和洪承畴奉令率军追杀,估计他们现在也快剿完了。”
表面说得若无其事的轻松,可是多尔衮的内心却是有如千万头草泥马跑过,张锐部仅二千余人逃跑,鳌拜率着一万多精兵去追,对方的主将受了重伤。而自己方还配了火炮,本以为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悬念的战斗,没想到结果让人大跌眼镜:鳌拜部伤亡过半,携带的马匹被全部杀掉。迫于无奈之下,自己密令守在定军山的洪承畴率一万人前去接应,这可是在四川即将到来的时刻啊。
只能说,鳌拜在阴沟里翻船了。
不过此事不能说。刚刚坚定了这些骑墙派的心,要是说出来把这些家伙都吓怕了,说不定就作出乱军心的事。多乐衮不想出现这种情况,于是对他们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
好在代善不疑有他。
代善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经过交谈后,他们坚定了和四川决一死战的决心,留在这里没用,早些回去打算才是正道,看得出,人家对自己也不是很欢迎,用过丰盛的宴席后,代善、济尔哈朗、豪格、劳萨等人马上踏上回家的路上。
多留无益,不如归去。
要走,也不是全走,代善等人回去打理事务,像镶红旗汉军固山额真石廷柱、抚顺额驸李永芳等人则是留在清军大营,协作多尔衮对抗四川。
这些都是投靠满清的大明军官,虽说投诚后他们担任不同的职务,但是到了重要时候,也是把他们拿出去的时候,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炮灰,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他们去献身了。
多尔衮感到自己走运,刚刚送走了一堆“瘟神”,很快就听到有几股强援赶到,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一个小小的满清,占据了黄河以北大片肥沃的土地,驻扎在富饶的城市,土地是那么大,城池是那么多,以至把兵力运用到了极致,正宗的八旗兵早就捉襟见肘,所谓的强援,就是降清的大明将领,分别吴三桂、尚可喜和耿精忠三人,接到多尔衮的命令后,三人点齐本部人马,浩浩荡荡赶赴汉中听候差遣。
好像早有约定一样,三人是同时到达,为了讨主子欢心,三人所带的都是麾下的精兵强将,就是私卫队也带上,倒是显得军容整肃、雄壮威武。
“末将参见王爷。”看到多尔衮亲自到城门外迎接,吴三桂等人马上异口同声地跪下行礼貌。
“哈哈,不错,不错,三位将军请起,一路辛苦了,今晚本王一定要好好犒劳三位将军。”看到三人带来的都是精兵,这些士兵看起来精神饱满、骨架强健,多尔衮表示满意。
“谢王爷。”
多尔衮哈哈一笑,亲自带着三人往城门里走,高兴地说:“你们来得正好,里面有不少是你们的老朋友或兄弟,正好聚一聚,这样也好相识一下。
“有劳王爷,末将遵命。”耿精忠面笑如花地讨好道。
等三人进到府衙大堂一看,还真发现不少老相识别,一时间一个个高兴地攀谈起来,如果有明朝的忠臣在这里看到,肯定气得头顶冒烟,因为这里太多汉jian走狗了,除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外,还有镶红旗汉军固山额真石廷柱、抚顺额驸李永芳、汉镶黄旗、正黄旗两旗固山额真马光远、汉镶红旗固山额真金砺等。
可以说,这些不忠不义、臭不要脸的除清将领大多集中在这里了。
这些都是优质的炮灰啊,快要和有火器之利的川军交战,自然把这些人全都派来,多尔衮看着这些一个个急着表现的降将,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不屑的神色一闪而过。
世人都爱敬重英雄,像这些见利忘义或不忠不义的人,谁都看不起,就是多乐衮也看不起这种人。
汉中的不逐之客只是转个场,很快就走了,但是吴家湾村的不逐之客却还留在吴家村的村民家里,一下子多这么多人是很惹眼,所以这些士兵都是到村民秘密挖掘的地下室休息,等待李定国的指令,而李定国仅仅休息了二个时辰,就脱下铠甲,换上粗布烂衫,打扮成樵夫的模样上山捡柴。
当然,定军山是不能上的,只能上旁边一座名为笔架山的小山峰观察情况,距离不是问题,因为李定国身上配备了当时最先进的千里眼,还是豪华可折叠双筒式,这家伙一拿出来,就是夜鹰都有些羡慕。
因为夜鹰手里的还是老款伸缩式单筒千里目。
“将军,这里,就是这个位置,视野广,也不易被发现。”
“嗯,不错,就在这里开始吧。”
夜鹰小声地说:“将军,我有什么可以做的?”
“有”李定国拿出笔和纸,一脸正色地说:“现在我们来画他们防御图,你我各一份,要精确到每一个沟壑、每一个拒马、每一个岗哨,除了把明岗暗哨全部记录下来,还要把巡逻的时间和规律记下,有多细就记多细,画完后我们对比一下,看看有哪里不足,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作最一份最详细的防御图,有一份这样的防御图,我们才能更好地制定一份完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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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求婚进行中
李定国和夜鹰都是实干的人,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后,二人就变得沉默,开始认真观察起对面那座高高的、驻有重军的定军山,二人先是绘了地形图,然后逐一在地图上把各明岗暗哨的位置一一标出来,还把各个区域分别划下来,那图精确到哪里有块大石头、哪里有条沟等都尽可能地一一标下。
多一分准备也就多一分胜算,李定国深明白这个道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二人一下子忘掉了时间,一刻不停地观察着,挖掘洪承畴布下的明岗暗哨、寻找巡逻的规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突破的突破口,除此之外还计算时间等因素。
二天,足足二天,除了不时变换一个观察的地点或角度,要不是不时用炭笔在地图上增减一些东西,二人都是半天也不动一动,都快成“望妻石”了,李定国和夜鹰二天不休不眠,渴了喝点凉水,饿了就啃点干粮,终于,二人的努力没有有白费,用了二天二夜的时间,二人绘制了一份非常详尽定军山防御图。
当然,功劳也得分给千里眼大半,而寒冷的天气也帮了不少忙,树叶落了,把视线的因素降到了最低。
回到吴家湾后,二人到村里族长吴有田家倒头就睡,从早上睡到响午才起床。
二天二夜没睡,一刻也不敢怠慢,二人的眼睛都熬成了兔子眼,精神疲惫,要不是任务紧急,二人就是再睡一天一夜也行,可惜时间不允许,一来陆皓山率大军快要赶到,二来洪承畴率兵去协助围剿张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
他不在这里的时候当然更好行动。
起床后,二人洗刷完毕,又用过吴有田族长精心准备的饭菜后。马上就开始拿出各自的地图开始对比起来,寻找各自的不足。算是取长补短,一对比就是一个时辰,各方都有一些错漏的地方,中途还出门校正过,总结过后,终于得到一份较为完善的防御地图。
李定国拿起地图,开始寻找一条可以通往上山的路径,要准确预定目标。又不能让敌人发现,避开层层的明岗暗哨、还有顾及巡逻队,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洪承畴本来就是名将,经验丰富,在一座山还设了十二道防线,这可以用变态来形容了。
就是到达目的地,不仅要达到目标,还要制定撤通的路线,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定国不断地计算、推演,不时皱起眉头,算到最后。有些无奈地把笔一推。
虽说夜鹰能提供清军的衣甲,可以混进去,但是要靠近炸毁,弄出这么动静之后再从容逃脱,这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到李定国把笔推开,夜鹰苦笑着说:“将军,小的没说错吧,这定军山口让洪承畴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听说上山口号都有几套。那红夷大炮放在一个山洞里,据说靠近需要洪承畴的手令。可以说守卫森严,不人如在汉中城想想办法。到时制造一点混乱,说不定这机会就出来了。”
一开始,夜鹰就不看好这次计划,现在看到李定国一脸沮丧的样子,连忙在一旁劝说道。
李定国有些无奈地说:“无论怎么计算,此终都差一点,那防御工程环环相扣,的确了不起。”
“那是,就算将军顺利到达,得手后也不易逃脱,除非他们全部睡着,不过这根本不可能,将军是四川明日之星,总督大人对将军也极为看重,没必要以身犯险。”夜鹰小声地说:“事不可违没必要孤身冒险,小的会向总督大人说明情况,我想,大人也不会责怪将军的。”
李定国是川中红人,深得总督大人的信任,他的叔叔李念,总督大人首席智囊,叔侄二人在四川可以炙手可热,对这种人物,夜鹰自然要拉近关系。
这叫花花桥子人人抬。
“睡着?”李定国楞了一下,很快眼前一亮说:“有办法了,我怎么想不到呢,就这样的干。”
夜鹰闻言楞了一下,有些不解地说:“将军,你的意思是?”
李定国一改刚才沮丧的模样,一下子神采飞扬地说:“前面不能实行,那是无论怎样计算,始终不够时间,幸好你提醒,没错,就是一个字,睡,只要睡着就可以解决。”
夜鹰听得一头雾水,闻言吃惊地说:“将军,你不会还想打定军山的主意吧?刚才不是说不行吗?”
“刚才是不行,不过好在你提醒,我们就让那些士兵睡着,这样我们就可以下手了。”
“小的愿闻其详。”
李定国一脸自信说:“现在冬未去,树枝还没有发芽,视野很开阔,白天没有机会,只有等待晚上,最佳的时机是二更以后,那时防御的密度才会松下来后,我们才有机会潜进去,要到达目的地还要顺利炸毁目标,时间不够,不过本将从你的话得到启发,既然一晚不能完成,那么我们就用二晚的时间,前一晚先潜到红夷大炮的附近,然后潜伏在那条水沟里,待到天黑再行动”
顿了一下,李定国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能守卫红夷大炮的,应是洪承畴的亲兵,看得出洪承畴对其亲兵不错,生怕他们委屈,每天晚上都派厨子在三更时给他们送夜宵,只要我们能从夜宵中作点手脚,那红夷大炮也就唾手可得了。”
白天躲藏在二万多清兵的眼皮底下?
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主意,更别说怎么在饭菜上做手脚了,夜鹰闻言整个人都惊呆了,回过神来,连忙劝慰道:“将军,不可,就算能成功,可是要从重重防御中全身而退,这实在太难太难了,还请将军三思。”
“本将自然不会让兄弟们去送死,夜鹰,只要你在我指定的位置给我备好马即可。你说这定军山是老虎的屁股,那我就摸摸这老虎给你看。”李定国一脸自信地说。
“可是,将军…….”
“就这样决定吧。”李定国一脸坚定地说。
看到李定国心意已决。夜鹰知道多说无益,只好说:“是。将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尽力。”
“好,一切就有劳夜鹰先生了。”李定国也不客气。
二人商议了一会,很快,李定国把休息了二天的手下召集在一起,拿出地图,把定军山的防御详细地说了一遍,并把自己的计划和手下说了。众人又围在一起商议了大半天,就是夜鹰在一旁听到都有些吃惊。
例如用什么脚步速度快又能把声量控制得最小、多少的时间之内要走多少米、穿什么衣服、在清军换防之前要到达什么位置、被敌人发现怎么作反应等等,可以说细致到了极点,连遇到突发情况也作了几种备案,饶是做惯情报工作的夜鹰也被这种专业的精神所感动。
夜鹰终于明白,李定国能站在这个位置、这般得到总督大人器重,靠的绝对不止运气。
旁听了李定国的计划,夜鹰对李定国能捣毁红夷大炮又多了几分信心。
时间过得很快,在冬季,夜幕降临得总是特别快。偏僻的小山村没有什么节目,吴家湾的村民早早吃过饭,天一黑就躲在床上了。一来暧和,二来可以省点灯油,天一黑,李定国特别挑选出来的队员就里长吴有田的家里集合,所有人都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静待着出发的时机。
三更一到,李定国猛地睁开眼睛,轻声说了一声:“行动!”
一声令下,原来静坐的手下一下子动了起来。早就作好准备的他们一个个像敏捷的兔子,又像黑暗里的幽灵。也不打火把,仅依靠稀朗的星光就上路。很快就消失在乡间的小路上。
专业啊,一旁的夜鹰心里暗叫道:所有人都全身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就是鞋子也是黑色软底布鞋,脸用黑色面巾包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最夸张的是,为了防止武器反光,在出发前,所有的武器都用黑布包着。
自己想到的,这支小队都已经做好,就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细节,这些人也做到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
“大人,现在怎么办?”吴有田在一旁小声地说。
这些不逐之客走后,吴有田明显松了一大口气,现在清军监视得很严,虽说村里的都是自家人,但是这些人在村里毕竟是一个定时炸弹,现在他们走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就是有清兵来搜查也不用害怕了。
一个只有三十多户的小村,一下子涌入了几十人,的确有点显眼了。
夜鹰面无表情地说:“你让人把所有痕迹都处理,就当他们没有来过就行了。”
无论任务成功与否,李定国一行也不会再回这里,这里只是一个落脚点,这里离定军山这么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受到牵连。
“是,大人。”
夜鹰吩咐完,也不再说话,转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事实上,夜鹰并没有走完,出了吴家湾村,径直走上昨天和李定国一起观察的那座笔架山,掏出千里目,仔细搜索李定国等人的身影,因为他与李定国约好,如果有必要,夜鹰在山下制造动静,吸引注意力为李定国制造机会。
夜鹰参与谋划,也旁听了李定国和部下的秘密会议,知道李定国的行进路线,很快就在千里目中找到李定国一行的身影。
说实话,要不是提前知道李定国的行进路线,还真难找到他们,因为他们差不多要溶入夜色中了,夜鹰看到,李定国身先士率,走在最前面,不时对手下打出各种手势,全程用手语交流,那些手下配合几十人如一人一样,显得极有默契。
认出李定国的原因,那是李定国身形很魁梧,在这么多人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随着李定国等人的推进,越靠近定军山夜鹰就越是紧张,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就被清军发现,不仅前功尽弃,最怕就是性命也不保。
很快。夜鹰的心慢慢放下来,由担心变成了欣赏,因为李定国他们表现得太好了。好得挑不出刺来:脚步是那样轻盈、动作是那样敏捷、时机把握得是那样恰好到处,越过障碍、穿过封锁钱、避开敌人的巡逻队。娴熟得有如闲庭信步一样,在前进的同时,还不忘消除后面的痕迹,那种有如细雨润物的潜入,足可以写入教科书。
在欣赏的同时,夜鹰又开始骄傲起来,为强大的川军鼓掌,自己是川军的一员主。自然是值得骄傲和自豪。
夜鹰看着看着,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盯梢和配合,而是在欣赏着一出大戏,而这出大戏还是现场真播的那一种,实在太值了。
望远镜中,李定国一行的速度有快有慢,快的时候一会儿就前进几十米,慢的时候半个时辰也不动动一下,而那么时机也不同,有时抓住敌人换防的时候前进、有时趁岗哨的士兵转身撒尿的功夫。好在一直都是有惊无险,最惊险是山腰的一队巡逻队,本应巡逻过去的。没想到有士兵藏有私货,拿出来和战友分享,他们一停住,就占用了李定国一行通过的时间,好在最后都是有惊无险地通过。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边就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不知不觉要天亮了,就在天亮前的一刻,李定国一行顺利到达那边深沟。几十人在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深沟。
夜鹰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李定国顺利地渡过了第一关。
一到白天,李定国就带人躲进了深沟。一动也不动地躲在深沟里,提心吊胆过了一晚,所有人都累了,整整一个白天都要呆着,最好的打发时间的事就是睡觉,这样可以养精蓄锐,不过不能所有人都睡,需要有人警戒,李定国打手势让手下分批睡。
………
对一座军营来说,大多是外紧内松,原因很简单,外面有人在警戒了,有什么事也是外面的兄弟先应对,在这种心理下,内部的防御比外面的防御还要松。
里面的人不仅轻松很多,就是待遇上也高很多,例如看守红夷大炮的亲兵,他们不仅饷银高,就是吃用方面也有异于普通的士兵,为了让亲卫打足精神,洪承畴命厨子每晚三更时给看守红夷大炮的亲兵送夜宵。
老伙头就是负责送夜宵的厨子。
“妈的,那老龟肯定是出千,要不老子哪里输一晚,差点连裤子都得输掉。”这晚老伙头一边提着夜宵赶路,一边念念叨叨地说。
老伙头家里人都在战乱中死了,现在他是一个人饱全家不饿,平日就喜欢赌二手,这晚输光了刚领的饷银,心里别提多痛了,忍不住骂起赢他银子的老龟,那是一个脖子很短的老头,像乌龟一样所以叫老龟,今晚他的手气很旺。
“让开”老伙头刚经过一条岔路时,旁边突然走出一队巡逻的士兵,不由分说走在前面,还低声喝斥老伙头让路。
老伙头不敢吭声,因为他听到说这话的人带着陕西的口音,带陕西口音的多是平西大将军的亲兵,这些人可不敢惹。
咦,突然,老伙头眼前一亮,他看到巡逻队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人腰后着一个钱袋,不知是不是赌钱时走得急,没拴稳,晃啊晃,快要掉的样子。
掉,掉,掉,快点掉,老伙头心里不停地叫唤着,现在输光的他急着打钱翻本,不知是不是听到老伙头的呼唤,那钱袋晃了二下,一下子掉进旁边的草丛,令老伙头心跳加速的是,那个掉钱的家伙浑然不觉。
财神爷上门,就是挡也挡不住,老伙头故意放慢脚步,等那队巡逻兵过后,双眼冒着精光的老伙头马上那担食盒放下,提着灯笼马上去那草丛寻找那个掉落的钱袋。
就在老伙头低头寻找钱袋的时候,黑暗中突然闪出一个人,这人全身黑衣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瞄了一下正在快乐捡钱的老伙头,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悄无声息地倒在汤罐里,还用手指拌了几下,这才轻轻把食盒恢复原样,又在老伙头回来前从容撤退。
“一两,二两、五两,嗯,这里还有三十多个铜钱,嘻嘻,发了,这里快抵上我二个月的饷银,真是财神爷保佑。”老伙头点完银子,笑咪咪地放在怀里,嘴里还咕嘟着:“地上捡到宝,问天问地找不到。”
只顾着找钱的老伙没有注意到人在他的食盒上做了手脚,更没有想到那队抢在他前面巡逻的人只是转了一个弯,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路边的花丛,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拿厨子的饷银就干厨子的事,哪里操心得那么多,但老伙头没想到,有时候小人物也可以改变大事件。
捡完银子,老伙头高兴地重新挑起装满食盒的担子,吹着口哨给那些亲兵大爷们送夜宵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由着她
黑暗中,李定国手持着望远镜,紧张地看着老伙头一步步朝藏了红夷大炮的山洞走去,心里绷得紧紧的。追小说哪里快去眼快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白白送上门的银子,老伙头捡到银子,其实是李定国的一个设计,本来是设计把银放在路上让他去捡,或直接把他宰了,自己派人替代他,不过一细想一下,老伙头人老眼花,黑夜中视线也不好,要是看不到就白忙活了,此外,找一个陌生面孔送夜宵,只怕那些亲兵也会产生怀疑。
想来想去,李定国决定就用这一招,在他眼皮底下掉银子,没想到效果还真不错,老伙头也不怀疑。
这套清军的衣甲,一路上没有用上,没想到在欺骗一个老厨子用上,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越是往山顶,那防御越是松懈,甚至出现士兵在岗哨上睡着的情况。
这种事在川军中罕见,但在洪承畴的队伍中也不是什么大事,古代士兵更换率大,有的还是抓壮丁强行拉来的,素质参差不齐,毕竟,你不可能要求所有士兵都是精兵。
李定国看得清楚,老伙头在前面哼着歌的时候,后面紧着两名有如幽灵的手下,他们是准备见事行事,悄悄地尾随在老伙头的身后。
“谁?”老伙头刚刚靠近放置红夷大炮的山洞,马上传来士兵的喝斥声。
“是我,老伙头,军爷们辛苦了,夜宵来啦。”说毕,老伙走快二步,让自己的老脸出现在火光下。
确认是送夜宵的老伙头后,一众亲兵一下子放松起来,有人一边收起武器一边笑着说:“老伙头,今天带来什么好吃的?”
“今天晚了二刻钟,老伙头,你去哪里风流快活了?”
“风流快活?就老伙头那么臭的手气,那口袋比脸还干净。哪里还有女人近,说不定是给我们下药呢。”
这些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伙头故作生气地说:“是是是。我在热汤和肉菜里放了蒙汗药,就是要药翻你们,你们最好不要吃喝,留下给我老伙头。”
有热汤?
一众亲卫的眼睛一下热切起来,军中禁酒。热汤就成了御寒的最佳饮品,也是最受欢迎的夜宵,平日和老伙头也打闹习惯了,众人一起围上来,你一碗我一碗就吃喝起来,对于老伙头的话,众人都把它过滤掉。
天气寒冷,海拨高、山风又大,老伙的手艺还不错,喝一口热汤简直就是爽呆了。
就在众人争抢着喝汤时。老伙头把食盒里夜宵一碟碟拿出来,摆好后,回头招呼:“各位军爷,可以享用了。”
“啪”
“啪,啪……”
一个个亲卫不断倒地,一个离老伙头最近的亲卫指着老伙头,咬牙切齿地说:“老伙头,你…….”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又再摔倒在地。
“啪”的一声。这次没人倒地,因为在场的亲卫早就横出竖八地倒下,这次掉下的是老伙头手中的勺子,老伙头吓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勺子都掉在地上,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军爷喝了自己做的汤怎么全倒下?
这是见鬼了?
“啪”一声,老伙头突然双手捂着喉咙,一脸不甘心地倒下,就在他想惊叫地的时候。他的喉咙多了一根细长湛蓝的长针。
在老伙头倒下后,李定国拍拍身边一个正在摆弄吹管的手下,做出了一个赞赏的手势,刚才就是他的这个手下有用吹管把一根沾了剧毒的长针悄无声息地击中老伙头的喉咙,一击致命。
终于扫清障碍了,李定国作了一个斩草除根的信号,很快,从草丛里、树林里走出一个个黑影,这些隐藏黑暗中的“幽灵”在李定国的一个手令下,幽灵变成索命的无常,他们从抽出匕首,开始给倒在地上的洪承畴亲卫一一补刀,一刀在喉咙一刀在心脏,确保没有活口。
这些亲卫不同倒下的老火头,他们只是中了蒙汗药,一时晕倒而己,为了预防在炸毁或逃生过程中把这些人惊醒增添麻烦,只要让他们变成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待自己残忍,李定国深知这个道理。
看着手下在收拾残局,李定国心中可是无限感概:虽说平安到达这里,可是付出可绝对不少,从观察到确认目标,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中间多次讨论,前后否决了十多个计划,就是行动了也不是一蹴而就,中途数次遇险,好在平安渡过,但是个中艰险又有哪个知道?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寒冷彻骨,早虫叮蛇咬也一声不吭,不少人身上又红又肿,此外,那条水沟里有水,冬天泡在水里是什么滋味估计很少人能体会,晚上行动时,不少人的皮都浸得发白、松脱,虽说行动前服用了秘制抗冷的药丸,可是有二个体质差的,还是硬生生被冻死。
可就是冻死,他们硬是一声不吭在寒冷中死去,李定国走的时候发现,他们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刀柄,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要是平时,李定国还得痛哭几声,为手下安排身后事,可现在是执行任务其间,只能恨下心,暂且把他们留在这里。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就在李定国还在怀念手下的时候,手下前来汇报道。
杀三五十个不醒人事的敌人、再把手榴弹放进偌大的炮筒内真不费什么功夫,几十人不到一刻钟就完成了以上二个步骤。
“都处理干净了吗?”李定国开口问道。
“都处理干净了。”
李定国点点头:“让第二队马上放绳,准备撤退。”
“是,将军”那手下说完,然后小声说:将军,有件事小的不知该不该说。“
“说”李定国简单直接地应道。
那手下舔舔嘴唇说:“将军,这里禁地,所以我们暂时很安全,现在红夷大炮落到我们手里,兄弟们还找到他们存放的炮弹,打炮对我们来说小菜一碟,我们何不对着帅营放上几炮,把他们轰一轮再说,这样也好为死去的兄弟好好出一口气。”
有炮、有弹、有人手,又在敌人猝不及防之下放上几炮,杀伤力绝对震撼,就是想想都兴奋,只要成功,日后也是骄傲的谈资,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不过只是沉思了片刻,李定国摇摇头说:“洪承畴率兵外出,不在营中,没了这条大鱼,其它人没有意义,一切以安全为第一,按原计划行事,二队把绳索连起来放设好,一队设置障碍,马上行动。”
如是大汉jian洪承畴在营中,那么拼一把绝对值得,不过清军在深山被张锐打得抱头鼠窜,不得不调洪承畴去援助,因为洪承畴不在,这给李定国提供了不少便利,可是也正正是由于他不在,让他躲过了一劫。
也不知这是李定国的运气还是洪承畴的命数。
至于放绳,那是李定国一早设计好的逃亡路线,因为定军山西面很陡峭,好像悬崖一样,没人能爬得上来,也正是这样,清军在西面的防御也最薄弱,李定国让每个士兵都背着一捆粗大的绳索,到里连接起来,从山上垂下去,就在清军最想到不到的地方逃跑。
只要下了山,夜鹰会在山下早早准备了马,上马扬鞭,最快速度逃离敌人包围圈,逍遥法外。
“是,将军。”那手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决定权在李定国手里,李定国一旦决定了,他只能忠实地执行。
这就是军令如山。
二刻钟不到,二个黑衣人走到李定国面前,分别禀报各自完成了任务,李定国没有说话,来到那三尊红夷大炮,轻轻摸了摸那铮亮而厚实的炮身,眼里有些不舍之色,对一个士兵来说,没什么比好的武器更吸引了,明明抢到三尊非常珍贵的红夷大炮,可是没法把它运走,只能把它炸毁。
多少有些可惜。
事实上,红夷大炮长约一丈,重二吨以上,这在古代是一个巨无霸,李定国就是把它弄去了有心无力。
只是犹豫了片刻,李定国很快就从遗憾中走出,亲手把三根半寸长的香点起,尾端和引线连起来,这是陆皓山所发现的“计时器”,一旦香燃到尾部就会点燃引线,从而炸毁这三尊对川军危害很大的红夷大炮。
“撤!”做完这一切,李定国轻声下令道。
一声令下,一众士兵拿出专门用于溜索用的牛皮手套,一个接一个地顺着那绳索往下滑下去,作为主将,李定国坚决自己是最后一个,等李定国向下大约溜下了三分二的时候,轰隆….轰隆隆,先是一个巨大的爆炸声,接着接二连三地响起爆炸声,估计爆弹时李定国等人堆在旁边的火炮炮弹都给引爆了,那巨大的爆炸声让人感到地动山摇,那座巨大的定军山都要震塌一般。
李定国顺利落到地上,扭头一看,只见定军山上火光冲天,在火光中不时又响起爆炸声,估计赶来查看情况的士兵中了自己特意下的陷阱,李定国嘴边露出一丝冷笑,打了一个撤的手势,带着手下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未完待续。)xh118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情复杂
定军山上三尊威力强大的红夷大炮被毁,敌人竟然能绕过重重包围、神不知鬼不觉把大炮炸毁,又在二万大军的眼皮底下从容逃脱,消息传开,一时间轰动一时,上至士大夫、下至贩夫走卒都在商谈这件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红夷大炮啊,那可是攻城掠地的重器,曾在宁远城立下赫赫战功,在攻陷宁羌州城时,,满清为了炫耀武力,也把它狠狠地捧了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问题,简直就是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为了维护自己尊严,满清给出的官方解释走火引起炮弹爆炸,普通人怎么判断就不知了,不过四川方面知道内情的人闻言表示很不屑。
经历定军山一事后满清明显加强了防御,就是很多平日没人的地方也设了关卡人检验可疑人等,百姓们传得最多的是,在发生爆炸的第二天,定军山上连连响起惨叫的声音,那血腥味就是山下的百姓都闻得到。
得知红夷大炮被炸的消息,还是在重重防御下被炸,这给士气刚刚有喜色的满清当头一棒,多尔衮更是暴跳如雷,亲自下令严查严惩,最后的结果是李定国没有再向汉中城的大炮下手,多尔衮除了在水沟里收获二具冰冷的尸首外就一无所获。
李定国早早规划了撤退路线,几十人目标小,转10∈移灵活,在清军反应之前就逃出重点防御区区域,至于汉中城的红夷大炮,只能望而兴叹,防守太森严,很难下手,也幸好没下手,像汉八旗大军陆续抵达,以汉中为中心拱卫,早早就像一个乌龟壳一样。就是得手也难逃脱。
事实上,对陆皓山来说,破坏红夷大炮只是一种策略,川军有高炉炼铁技术,能炼出高品质的钢铁,自然能铸造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火炮,特别是子弹的出现,也促使传统炸弹向炮弹的转换,宁远城的红夷大炮的较早的一批大炮,最远射程大约三到四里地。热门但川军中所使用的填充式炮弹可以轻松打到五里地。
从鸟铳到新式火铳,从铅弹到铁皮弹,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而从实心弹到炮弹,更是科技的一个重大的飞跃。
说是铲除威胁,还不如这是给李定国的一次考验,这是一个增加功勋和威望的方式,也是心理战的一种。
就在多尔衮雷霆震怒、派遣军队四处搜捕潜入陕西的细作时,李定国得后手。直接率部往四川的方向赶,迎接直率大军出川讨伐满清的陆皓山。
四川有足够的畜力,从成都到广元的高速公路也修筑了大半,粮草由沿途官府提供。就是粮草也用就近原则,由广元直接调度,这样一来,川军进展迅速。十二月下旬开始出川,次年一月中旬已经出了七丈关,正式踏上陕西的土地。
古语有云。得定军山者可得汉中,得汉中则可得天下,从而点明定军山在陕西的重要性,就战略意义来说,应是得得陕西者得天下。
就是地理单元来说,陕西可以说得天独厚,北部是黄土高原,中间是关中平原,南部是秦岭山区,准确来说,陕西地形地理分为陕北黄土高原、关中渭河盆地和陕南中高山地形地理单元,像潼关、武关、大散关、金锁关、定军山等,极大突出陕西的重要性。
在历史的长河中,总有一些故事惊人的相似,就现在天下的势力划分,和当年三国何其相似,满清就是魏国,兵多将广,军事实力雄厚,有一统天下的实力和野心;南明就像东吴,虽说有能力也有良将,可是境况越下,一年不如一年;四川就像当年的蜀国,有出川讨伐的决心,也有像诸葛亮一样妖孽的人物。
这个妖孽的人就是陆皓山。
相似的故事情境,不变的江山如画,出了七盘山,看到群山连绵不断,阳光照在这片古老、广袤的大地时,感到天是那样的的宽、地是那样的广,人站在天地之间是那样的渺小,迎面吹来的气息中都着一股年代的沧桑感,一想到自己将会征服这一片广袤的大地,陆皓山从心底里就泛起一股豪气。
“大人”唐强有些不屑地说:“清狗自夸铁骑天下无双,又在陕西布下重兵,现在我们大摇大摆地进来了,他们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说什么勇猛,简直就是笑话。”
说罢,唐强有些得意地说:“想当年,诸葛亮七出祁山,可以说把什么方法都用尽也未能如愿,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出川,多尔衮竟然也不派人阻击和埋伏,只会龟缩在城中,就这胆色还想称霸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明知是来讨伐他们的,不计后续保障人员,十万人都不到,可就是这点人竟然吓得清军放弃很多小地方,集中在大城防守,说出去的话一点也不光彩。
看到自己昔日闻之色变的满清敌人竟然这般不堪,唐强都有一种想欢呼的冲动。
陆皓山则是一脸正色地说:“错了,他们不是怕,而是狡猾,嘿嘿,不简单,一举三得呢。”
“大人,小的愿闻其详。”唐强一向虑头求教道。
说起武艺,自然是曾为袁师亲卫队长更为优胜,在战场上也锐不可挡,但是说到动脑子,陆皓山不费吹灰之力就甩唐强九条街那么远。
陆皓山冷笑地说:“很简单,一是粮草,现在黄河以北尽落其手,我们劳师远征,他们以逸待劳,粮草补给比我们容易,从四川运粮到这里,那可不容易,要不当年诸葛亮也不用费尽心思弄那些木牛流马了,也数次因粮草供给不足被迫后撤,战事越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所以他们并不急着开战,这是其一。”
“其二是他们吃准我们不能绕过他们,要进攻只能征服他们,很简单,这次我四川可以说倾巢而出,这样一来,四川内部防御就空虚了,要是我们绕过他们,满清马上就会抄我们老窝,所以说,他们就守在坚固的城池中等着我们前去送死,并不急着出击;第三,也是最后一点,清狗故意示弱,让我们都以为他们好欺负,掉以轻心,到时就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顿了一下,陆皓山冷冷地说:“胜王败寇,兵不厌诈,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我等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足够了。”
“是,大人。”唐强恭恭敬敬地应道。
就在二人对话时,一个传令兵突然上前行礼禀报道:“大人,征北将军李定国求见。”
李定国终于来了,陆皓山嘴边露出一丝温情的微笑,示意传令兵把人放进来。”
很快,李定国就来了,一看到陆皓山真是又惊又喜,马上单膝跪下行礼道:“末将参见大人。”
“起来吧,嗯 ,做得不错。”陆皓山笑着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说:“不用挂心,你的事夜鹰说了,有胆识,我喜欢。”
夜鹰的工作就是收集、打探情况,李定国孤身犯险这么重大的事,自然是以最快速度交到陆皓山手里,让他定夺,对李定国的表现,陆皓山表示满意。
“谢大人。”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唐强有些犹豫地问道。
陆皓山冷笑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可怕的,他不来,本官有办法把他逼来, 好了,我们继续前进。”
李定国小心地问道:“大人,往哪个方向前进?”
“宁羌州”陆皓山一脸认真地说:“本官有愧这些将士们,这次路过,说什么也要看一下战亡的兄弟们,好好拜祭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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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没什么好商量
多尔衮依然是没有派兵出击,陆皓山从七盘关出川后,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宁羌州。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到达宁羌州城,陆皓山看到的是满目疮痍、放眼望去不是断垣残壁就是一座座静静地堆在这片大地上的坟头,一阵风吹来,卷起散落在地上的片片纸钱,让人平添一种凄凉的感觉。
若是死后有灵,这会不会是地下的忠魂在他们心中最尊敬的总督大人敬礼?
不知为什么,陆皓山的心情很沉重,沉重得喘不过气,沉重得好像产生错觉:脚上踏的是鲜血浸泡的土地,孙熊等一众将士并没有死,他一定在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甚至空气中带着一股好像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看着那崩坍的城墙、被鲜血染红的石块还有漫山遍野的坟头,可以想像中当夜战况的惨烈。
一众人站在孙熊的坟前,静静地站立着,久久没人说话,场面有些感人,这种气氛直至一张老脸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沉默。
“末将参见大人。”陆皓山来了,还巡视宁羌州战场遗址,严林自然出来拜见。
夜鹰找到严林,自然第一时间把这个情报禀报给陆皓山,说到严林的事,陆皓山比李定国知得还要早,看着没了一只手、一脸沮丧的严林,很难想像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严∧▼林联系起来,陆皓山知道,严林这个人已经废了。
宁羌州一战,受损的不仅仅是他的左手,还有他的自信和骄傲,若是他一直走不出这个阴影,那么他这辈子就完了。[ 超多好看小说]
想归想,陆皓山连忙把他扶起,一脸自责地说:“严将军请起,让你们孤军深入。就在清军的眼皮底下活动,是本官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啊。”
“不,大人,是我们大意,没守住 是小人的不是,请大人严惩。”严林跪下去,痛哭流涕道。
这并不是严林做作,经此一役,他生不如死。现在苟且活着,那是不想辜负兄弟们的努力和牺牲,要是陆皓山处死他,严林心里还感激。
陆皓山用力把他扶起,一脸正色地说:“胜败本是兵家常事,此事不能怪你,能在那种情况下沉着把军火库炸了,不落入清军手中,这已是奇功一件。若然那批军火落在清军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你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说罢。陆皓山大声地说:“你们为四川出力,为四川流血负伤、为四川牺牲,这些四川乡亲父老不会忘记,本官也不会忘记。只是一天是我的兵,无论怎样本官都会负责到底,生的我养。死的我葬,绝不能让死去的英魂得不到安生。”
这一番话是说给严林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将士们听的,让将士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打起仗来才会倍加努力。
果然,听完这番话,在场的将士感动之余,眼里也多了坚毅之色,不少人把胸膛都挺了起来,就是严林听到也是热泪满眶:很多人为了保全自己声名,失利时会把责任推给手下,让他们来背黑锅,可是自家大人却恰恰相反,主动把责任扛下,把一众手下护在身后。
这才是值得卖命、值得效忠的人啊,在场很多人一下子都感动了。
严林一下子跪下,大声地说:“大人,小的有个请求,请大人成全。”
“你说。”陆皓山沉着说。
在位者都喜欢在下面的人面前表示慷慨和气量,但是这种慷慨和气量也是有限的,要是手下人提出的要求太过分,那也是不能容忍的,例如他要做什么官、要多少财宝封地、或者说要在位者的权力,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所以,陆皓山没有马上同意,而是让对方先提出来,视乎对方提的要求再作打算,所以仅说“你说”两个字,没同意也没否定,留有足够的空间,进退自如之外,也显得自己大气。
可惜,这一番心机有些白费了,严林一脸认真地说:“大人,小的希望为兄弟们守墓,了却残生,请大人成全。”
“严将军”陆皓山一脸和蔼地说:“本官不会亏待他们的,招墓的人本官自有安排,你就回成都,本官给你安排一个闲职,让你发挥发挥余热。”
面对陆皓山的好意,严林却不领情,一脸倔强地说:“小人的心已死,请大人成全,若不然,小的就长跪不起。”
陆皓山没有说话,示意一旁的人劝说,于是,李定国、唐强等人纷纷上前劝说,就是尾随在陆皓山身边普布,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可惜严林心坚如铁,怎么也不肯松口,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应了他要求。
等他日后民改变主意再说。
让人把严林扶下去后,陆皓山叹了一口气说:“多好的将士,满清又多欠我们一笔血债。”
说毕,陆皓山面带狰狞地说:“这笔血债,满清八旗得用他们全族人的鲜血来偿还。”
唐强看着那着那密密麻麻地坟头,有些感叹地说:“衣锦要还乡,乞讨也得回家,落叶归根,大人,等我们胜利而归后,把这些将士的骸骨迁回四川吧。”
落叶归根,这是中华民族一个传铳,无论在哪里漂泊,在生命消逝的那一刻,最希望回归的,还是回到那一方熟悉的、养大自己的水土,唐强这话也是发自一番好意。
陆皓山闻言,突然想起龚自珍的一首诗,开口吟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这大好河山,哪里不能不能葬忠魂,就让他们在这里安息,不要打扰他们的安宁,把这里建成一个了陵园,这样死后兄弟们还能在一起,也能起到一个警惕和教育的作用。”
陆皓山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表示赞成,一番讨论之下,一个规模宏大的烈士陵园更有了雏形,此后,陆皓山又率部隆重地拜祭一番,这才率部继续前进。
“大人,我们这是去哪?”李定国有些好奇地问道。
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定军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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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需要时间
军中无粮,三日则乱,多尔衮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不急着找陆皓山决战;陆皓山当然也知道,一拜祭完战死在宁羌州的一万多英魂,便马上挥师北上。更新最快去眼快
陆皓山大张旗鼓、作出一副找多尔衮决战、为四川阵亡的一万多将士报仇雪恨的样子,由宁羌州径直向汉中城推进,可是到达快要抵达南郑将要渡汉水时,突然马头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团团把定军山围住。
定军山是位于大巴山脉,是十二连珠山的其中一座,前面是石子山和大山,后面是中子山,陆皓山派遣普布的两个儿子多布和格桑还有唐强、李定国等组成混合编兵,分成四个方向直扑定军山。
陆皓山的战术粗暴有效,直接派遣由番兵和装备新式火铳的骑兵分四路前进,连斥候都不用,一路用弯刀、火铳还有手榴弹开路,就像一股强大的龙卷风,所过之处清军的岗哨、关卡一地狼藉,所有清军的外围设施全部破坏,一心报复的川军没有掩饰自己,很干脆地把敌人连根拨起。
宁羌州那悲凉、伤感的一幕还没有从将士们的心间消退,这仇大着呢,那些放在关隘和障碍物的人,不是投靠满清的汉八旗就是满清鞑子,对这些人无须怎么玩客气,一众将士痛下杀手、不留活口,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再说四川有非常完善的晋升封赏制度,谁不想建功立业、升官晋爵呢,在多重因素的激励下,众人自然奋勇向前。
川军一众将士摩拳擦掌,就是来自蕃地的多布和格桑,不用督促,率着麾下的蕃兵一路狂冲猛进,表现得比李定国他们还要勇猛,把蕃人悍不畏死、好勇斗狠的一面发展到了极致。
这不能理解,攻下蕃地后。整个蕃地都在陆皓山的控制之下,普布虽有管理之权,但手上不能再有兵权,简单地说。就是蕃兵伤亡再多,对普布父子都没有关系,现在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掌管军权,他们自然要把握机会,利用这些士兵为自己人建立功勋、赚取晋升的筹码。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简直地来说,和借鸡下蛋差不多了。
再说四川总督就跟在后面,谁不想好好表现一下。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一力降十会,川军的机动性还有火力一下子完美地爆发了出来,蕃兵的勇猛、火铳和手榴弹的强大火力,可以碾压来形容,没有阴谋,一路就是摧枯拉朽的进攻,打得洪承畴在外围的部队节节败退。到了后面他们望风而逃,一些闻声出来协助的军队也让唐强、李定国等人打得找不着北,有的全军覆没,有的扔下大批的尸体狼狈而退,在洪承畴作出反应之前,陆皓山已经紧紧的围住了石子山、大山、定军山和中子山,洪承畴的绝大部分兵力都布置在这四座山中。
“报,西板坡失守”
“报,风口营遇袭,川军火力太强,全军覆没。”
“报,川军攻关南天门。正向我定军山方向挺进。”
“报,吴家湾遇袭,川军占领吴家湾。”
刚刚从飞仙岭撒回的洪承畴刚回到大营,连水还没一口。各种坏消息纷纷传来,这把洪承畴惊得目瞪口呆,陆皓山前戏做得十足,扬言要到汉中城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还弄了血书什么的,就是洪承畴也觉陆皓山是向汉中进军。没想到川军突然调转马头大举包围,前面一直没有警报,等消息传来时,川军已经大举进攻,现在想想,前面没能及时把消息传回来,多半是叮梢的斥候被川军暗中给干掉了。
川军能在二万人的眼皮底下把重重保护的红夷大炮炸毁,还有山上大设陷阱,给川军造成很大的伤亡,悄无声息把斥候给干掉,对川军来说确有这种实力,刚刚从飞仙岭奉令撤回的洪承畴有深刻的体会。
洪承畴在深山里和张锐交过手,感受到四川军队的坚韧和强大,因此,还真不敢再小视川军。
也就是这份谨慎,以至洪承畴不敢随意出兵,事实上像他这种的已经上位的将领,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总喜欢猜测对手的实力和意图,视其防御找出薄弱处再给予致命的一击,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也不轻易中敌人的埋伏,在没有得到足够的情报前都是小心加谨慎,好处是稳,坏处就是容易陷入被动,像这次洪承畴还没有作出重大的决策或调动,川军就包围了定军山。
当然,洪承畴也庆幸自己没有没有派兵出击,因为他发现,不仅自己的士兵没有川军那么训练有素、武器没川军精良,就是人数也远远不如川军,据探子回报,出川的川军全线出动,人数估计有十万人之巨。
洪承畴前面为了帮助处于下风的鳌拜,出动了一万精兵,几天就在深山中折损了二千多人,剩下的就交予鳌拜指挥,追杀张锐,自己回定军山坐镇,没想到陆皓山突然转道,倾巢而出包围了定军山。
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作为座下大将之一,王科有些担心地说。
“将军,末将愿率一队前往,一定把这些无法无天的川军打回去。”好战曹变蛟一脸凶狠地说。
众人纷纷请战,洪承畴却全部拒色,一脸淡然道:“诸位请战心切,本将深为感动,不过现石子山、大山还有我们手里,互为犄角,只要集中兵力固守,即可保无忧,川军火力太猛,我等虽说占了地势之利,可是优势在对方的陷阱还有火器之下就变得脆弱,没必要和他们死磕,而屯了重兵的汉中城离这里仅十里之遥,多尔衮和阿济格二位王爷,有万夫莫匹之勇,吴三桂、尚可爱、耿精忠等在前朝威名赫赫,手下都是难得的百战精兵,他们就四散在这周围,听到有动静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我等外应里合就行了。”
说毕,洪承畴一脸正色地说:“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坚守山头,没有本将命令,一律禁止擅自出击,违者,杀无赦。”
谁手下的小弟多谁的地位就高,无论哪里都是这样,川军的火器太猛了,交战会有很大的损失,在敌情未明确这前,洪承畴决定以静制动,等到援军来了再说。
“得令!”洪承畴的威势还是存在的,一众将士闻言大声应诺。
洪承畴看到川军势大,收缩防线,坚守待援,而包围定军山的唐强、李定国、普布等人,本想按原计划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对装备精良、又有大量火炮协助的川军并不是问题,问现是就在众人准备强攻时,突然传令兵带来陆皓山的最近命令:“所有人就地扎营,没有陆皓山的命令,所有人都不能擅自出击,违者军法处置。
李定国等人得信后,一脸惊愕,马上找陆皓山问清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找到陆皓山时,只见他悠闲地泡起茶来喝,一点也不像是行军打仗的主帅。
行过礼后,普布第一个站了起来,一脸奇怪地说:“总督大人,我们成功包围定军山,无论是武器、人数我们都占了上风,再加上新式火包的威力,一鼓作气就能拿下定军山绝不是问题。”
“就是,大人,下令进攻吧”
“大人,末将愿意率一部攻下定军山。”
“大人,小的原作急先急,为兄弟们开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请战,就是李定国也没有例外。(未完待续。)
路试不过,哭晕在厕所,唉......xh118
第一百五十六章 怎么忍心
这些家伙请战心切啊,看着手下这般踊跃请战,陆皓山心中暗暗高兴。【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在外人看来,自陆皓山上位后,四川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军事强大,如是说四川总督是一份职业,那陆皓山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员工,但在明眼人眼中,这位四川总督带给四川的最大财富是一种理念和氛围,用一种润物无声地方式给四川百姓描绘了一副美妙的前景,激发四川军民团结向上,特别是那一种携手齐进的氛围,更是影响至深,就以军队为例,用丰厚的奖赏和晋升机制不断地激励将士去获取军功。
要是军队没有战斗的激情,一昧怯战,那么再精锐的军队也是一个摆设,就像七国争霸时的秦国,居苦寒之地却能完成统一大业,靠的就是秦始皇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奖赏、晋升机制。
看着请战心切的一众手下,陆皓山淡淡地说:“所有人坚守阵地,没有我的命令,谁不能随意出击,要是洪承畴敢挑衅或突围,就给我狠狠地打回去。”
说完,看着一众手下疑惑的眼光,开口说道:“怎么,有异议?有什么不明白现在说出来。”
夜鹰犹豫了一¢≧下,很快尽职地禀报道:“大人,洪承畴经营定军山已久,为了防止我军,早早囤积了大批的粮草,据小人收集到的情报,山上的粮食可以大军维持半年之久。”
对于陆皓山的这个行动,在场的人大多定义为要围住定军山,等对方弹尽粮绝再进攻,这是很多人的做法,不过洪承畴早早运送了大批粮草到定军山存放,半年时间不长也不短,但对补充全靠远从四川运输的川军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灾难。十多万人马一天人吃马嚼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夜鹰觉得,自己有需要再提醒一下总督大人,虽说这个情报自己早就上报了。
总督大人日理万机,就是忘记也不是什么新闻。
李定国点头同意道:“大人,夜鹰说得对,现在清军主动避战,其实就是想拖时间,一旦我们粮草运输跟不上,这样很容易会出乱子的。”
“就是”唐强也有些按捺不住。大声说:“大人,以为我们的兵力,用火炮和火铳开路,攻下定军山并不难,没必要在这里浪费粮食。txt小说下载/”
普布很有自觉地说:“大人,末将愿率儿郎们打头阵,把洪承畴的人头砍下来以慰宁羌州城战死将士的英魂。”
陆皓山敲着桌子说:“你们的心思本官知道了,我川军有先进的火铳和火炮,关隘和城池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现在兵围定军山,不过是一个诱饵,就用这个诱饵实施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唐强有些疑惑地说:“小的听过围城打援,大人这围点打援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问得好”陆皓山打了一个响指说:“围城打援要满足二个条件。就是城要攻下,援军也得打击甚至剿灭,但围点打援军就重在打援两个字上,以定军山为诱饵。把四周的敌人都引过来,然后在路上伏击,极可能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围点救援在古代很少见。因为孙子兵法那套“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的用兵之法奉为金科玉律,多是打伏击或布好口袋等敌人来钻,当然,这也与环境、社会发展、科技进步等有密切的联系,事实上,这是后世徐向前将军在1928年的发明并付之实践的战术,现在属于“超前”理论。
不过好就是好,众人一听就明白了,不少人眼里露出思索之色,没多久一个个暗暗点头,认可了陆皓山的战术。
以川军的火力,打埋伏战、遭遇战那是稳占上风,特别是完善的情报系统和强大的机动性,为打援军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最重要的一点,四川倾巢而出,内部空虚,虽说有雄关可倚,但短期内陆皓山不宜离出川口太远,别的不说,保障粮草的运输就不容有半分闪失。
看似一个小小的决策,实则包含了很大的智慧,一众将士对陆皓山表示心悦诚服。
陆皓山突然开口问道:“张锐现在怎么样?”
“前面洪承畴率兵驰援,给他产生了很大的困难,不过我等出川后,多尔衮下令,令洪承畴回定军山镇守,二人又拉回到同一起跑线,张锐压力大减,现在又斗个旗鼓相当,末将已派人给张锐部送去粮草弹药等补给,并协助他把伤员转移,现在应没有问题。”李定国连忙应道。
“还剩多少人?”
“除去伤兵,能战的现还剩一千七百人左右。”
五千人只余余一千多人,这伤亡还是挺大的,不过前面驰援宁羌州,又要面对鳌拜和洪承畴这样的对手,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陆皓山也不能对他要求更多,闻言点点头说:“告诉他不用顾及太多,只要他把鳌拜的人头给我拧下来,记他一大功。”
二世为人,得益于后世的影视作品,陆皓山对鳌拜这个人物记忆犹深,此人其实也是一代将才,有满清第一勇士巴图鲁的称号,是战场的一员猛将,继多尔衮之后,鳌拜也成长为一代权臣,把他困在深山老林比留在战场上好多了,从这里看出此人的可怕,张锐的作战方式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恶梦,为防张锐立功心切放弃与鳌拜纠缠,陆皓山直接给他许愿。
“是,大人。”李定国一脸正色道。
陆皓山点点头,让人拿出地图,开始和手下商议怎么把围点打援的战术做到最好。
“轰....”
“轰.....轰轰”
就在一众人商议得热火朝天时,突然听到有的声音,接着大地也在爆炸声中变得颤动起来,在爆炸声中,隐隐还有号角的声音。
陆皓山向李定国使了个眼色,李定国领会,马上冲出帅帐查看发生什么事,少顷就回来向陆皓山禀报:“大人,清军在中子山向我营地开炮轰击,定军山也杀下一队骑兵,向吴家湾的方向挺进,看样子是想突围。”
“好大胆,就那点人,我们没有攻山,他倒先闹腾起来了,总督大人,末将原率儿郎们出击,一个人也不放他们过去。”看到有战事发生,普布马上站起来大声请战。
“末将愿意前往”
“大人,末将愿意率队把他们都干掉。”
一看到普布请战,一众人不甘示弱,纷纷出言抢战。
陆皓山摆摆手说:“这就是做奴才的悲哀,明知是不敌,可还是逼着手下前来送死,分明是做戏给他们的主子看,雷声大雨点小,不用大惊小怪,定国、多布。”
“末将在”李定国和多布连忙大声应道,面带笑容,好像被点中就是中奖一般。
“你们两人各率一队把他们打回去,把声势给我做足了,最好是吓得他们不敢轻易下山,要是他们要走,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李定国和多布闻言,马上领命,待二人走后,陆皓山冷笑道:“一听那炮声,就知是前朝铸造的大将军炮,在我们川军前面玩炮,真是不知所谓,走,我们给洪承畴上一节课去。”
说毕,陆皓山径直出了大营,看到总督大人走了,一众将士自然紧跟着后面。”
大将军炮是明朝较为先进的大炮之一,这种大炮长约380cm,内径10cm,采用铁心铜体铸造法,它巧妙地利用铜之熔(1083c),远低于铁(1538c)的物理性质,于铁胎冷却后再以泥型铸造法或失腊法制模,并浇铸铜壁。与先前的铁炮或铜炮相比,此种新型火器不仅管壁较薄、重量较轻、花费较少、而且较耐用,在红夷大炮出现前,那可是威风八面的神器。
可惜,时代是不断进步的,红夷大炮射程远、威力大,马上把大将军炮比了下去,当然,也有比红夷大炮更为先进的火炮,例如四川所研制出来震山炮和加农炮,震山炮是红夷大炮的改进型,所采用的还是实心弹,而加农炮所用的铁皮炮弹,射程更远、威力更强大。
杀鸡焉用牛刀,陆皓山并不打算一开始就把加农炮这大杀器亮出来,而是径直带着手下来到一号炮营,一号炮营所用的炮是清一色的震山炮。
“末将马得清参见总督大人。”看到陆皓山率众前来,一号炮营提督马得清立马上前行礼。
陆皓山看到炮营里整然有序,士兵们有的在训练,有的擦试炮管,那一门门长长的震山炮排成一列列的,就像一个个等待战斗的士兵,一个营有十个火炮小队,每个火炮小队有五十人,每十人负责照顾一门火炮,也就是说一个炮营有五十门火炮,那一门门充满金属感、威力强大的火炮耸立在哪里,让人产生一种畏惧的情绪。
“听到炮声了没有?”陆皓山张口问道。
“听到了。”马得清干净利索地应道。
陆皓山继续问道:“听清楚了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返回闪电貂
“听到没有”和“听清没有”是两个概念,一号炮营的炮兵提督马得清是个机灵人,闻言马上应道:“听清楚了,听其炮声是大将军炮,炮声清脆有力,应是崇祯十六年由吴三桂所捐钱银所铸造的那批铜体铁心炮,一共有八门之多,现在所使用的应是3斤的铅弹,射程为2里地。”
要是没二把刷子,马得清也做不了炮兵提督,事实上古代火器不多,能上战场的来来回回就那几种,要是这都听不出来,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陆皓山点点头说:“既然清楚了,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四川火炮的威力,去,把他的火炮阵地给我轰平他,要是轰不下来,你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有更优质的材质、更先进的铸造工艺,震山炮虽说还是用实头铅弹,但在性能上比大将军炮至少好一半,再加上陆皓山麾下的士兵都是精中选优,又不吝钱银让他们实弹训练,可以说,每一名火炮兵都是用钱银堆起来的,要是这样还轰不下,那真的就成了白费米饷的废物。
“是,大人。”马得清站得笔直向陆皓山行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陆皓山挥挥手说。
马得清不敢怠慢,马上点了三个小队去执行炮轰任务,一声令下,有人拉来了马,把拉绳套在马身上,一个在前面拉,后面几个用力推,合力把重达近七百多斤的震山炮往外拉。
最初的火炮也叫要塞炮,多是固定在重要关隘或城池上,挪动不便,有很多死角,当然重量也是一个因素,因为材质不好。只能加长加厚,防止爆膛,动辄几千斤。这也很难移动,随着铸造技术的进步。很多东西也不断在变化、改善,像现在军中的震山炮,威力更大射程更远,可是在重量上反而更轻了,除此之外,还在震山炮下面加装铁制的座车,座车轮子前高后低,就是行动时也能**。让大炮更好地在战争中发挥作用,这也是车载炮的雏形。
几百斤的东西,十个大汉加一匹健马,还是用拉车的方式,很轻易就震山炮拉到前沿阵地,马得清估算了一下距离,把火炮停在清军大将军炮的射程之外,然后下令开始调较角度,对准中子山上清军的火炮阵地。
“轰......”
“轰...轰轰.....”
好像刷存在感一样,中子山上的不断地放炮。虽说击不到川军的营地,可是它依然顽强而固执地放着炮,把营地前面的泥土炸出一个个的不大也不小的坑。陆皓山猜得不错,洪承畴用这种的方式向他的主子满清表示,自己是有反抗、有战斗的,而这些炮声也是一个信号,让附近的清兵来驰援。
洪承畴虽说很不喜欢川军,可是他并不笨,知道自己并不是对手,点燃烽火、派斥候送信双管齐下,又派手下以壮声势。这样一来就可以和满清交代了。
自从晋升为炮兵提督,马得清很少开炮。平日都是他动口手下动手,论官阶自己比他们高。说到辈份,大部分手下都是他一手教出来,说白了手下就是士兵加徒弟的结合体,让他们向东就不敢西,不过这一次马得清亲自调教炮,原因很简单,陆皓山率着一众军中高层在后面观看,这是一个难得机会,若是让总督赏识,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五斤弹”调校好炮口的角度后,马得清一开口,马上有调弹手把五斤的实头铅弹送上。
大将军炮的实心铅弹分为7斤、3斤和1斤三种,震山炮所用的材质比大将军炮优胜很多,铸造工艺也有较大的改进,炮管的长度和内径也比大将军炮有所区别,所以在铅弹方面也有所不同,分别是10斤、5斤和2斤三种,重量增加了,那么所携带的炸药也相应增加,打起炮时地动山摇,所以取名为震山炮。
装填好五斤弹后,马得清亲自拿过火把点燃导火索,众人先是闻到一阵火药燃烧的“咝咝”,然后“轰”的一声巨响,犹如平地突然打了一个旱雷一样,巨声在群山中来回激荡,爆炸时就是大地也颤抖一下,一颗炮弹先是斜向上飞行,然后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中子山的半山腰爆炸。
令人可惜的是,据清军的火炮阵地还有很远,没有打中。
陆皓山等人并没有失望,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试炮,在校对角度和距离,校好角度和距离后,那时才大举炮轰,这也是来了三个小队合计十五门震山炮,现在只有一门火炮开火的原因。
“二斤弹。”马得清先是凭经验校调了一下火炮的角度,又让调弹手送上二斤重的铅弹。
那炮膛所爆发的推动力就是那么多,那炮弹重了,打得也就近,炮弹轻了,打得就远,就像一个人扔石头,要是扔一块上百斤的石头,估计也就能扔个几尺远,要是扔一块几两重的小石头,随便一扔,轻轻松松也能扔过十余丈,清军的火炮阵地在山上,这样飞行的过程中有一个向上的阻力,只能换最小型号的二斤弹。
一番准备后,轰的一声,一颗炮弹在清军的炮兵阵地附近爆炸,在场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笑容:这算是击中目标了。
“目标西北方向,角度为46,全部填充2斤重的炮弹,马上准备。”马得清大声命令道。
人才啊,马得清下令时,陆皓山心里暗暗称赞道,这个马得清仅仅用了二炮,就已经命中了目标,这可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了,这可不是有数控的后世,再加上火炮的稳定性不足,一切全靠经验和技能,这就是老兵和新兵的最大区别。
换了那些刚刚被拉壮丁入伍的士兵,有时打上好几炮还校不好角度和距离的比比皆是。
“报,一号炮就绪”
“报,二号炮就绪。”
“报,三号炮就绪。”
......
十人负责一门火炮,分工分得很细,有架炮手、调弹手、装弹手、点炮手、清理手,每人各司其职,配合得非常默契,一旦准备好,这十人中的小组长就会大声通报,等待下一步的命令,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到半刻钟就全部准备完毕。
“一队,放!”马得清经得陆皓山首肯后,马上下达炮轰的命令。
一声令下,一队的五根火把差不多同时把导火索点燃,很快,五声轰隆响起,五颗二斤重的实头铅弹在中子山上的清军火炮阵地爆炸,陆皓山在千里目中看得清楚,三颗在阵地边缘爆炸,把守在附近一队清军炸得血肉横飞,一颗打偏,一颗在火炮阵地中心爆炸,这颗夹带一百五十颗小铅弹的炮弹把几名清军的炮兵炸倒,就是一门将军炮也被炸偏。
大将军炮重达五百多斤,再加是座车的重量,要掀翻它可不容易。
“二队,放。”
“三队,放。”
随着马得清的不断发号施令,那十五门震山炮不时发出惊天的怒吼,这是马得清模仿火铳三段式射击法,以五门为一个单位,以最短的时间保持着火力的输出,持续给清军压力,一时间对面的山头炮声四起,泥土被炸得上下翻飞,远远看去非常热闹。
为了这一天,陆皓山早就暗中筹备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看到实心铅弹有如水银倾泄一样往清军的炮火阵地爆炸,心里着实升起一股自豪感,不得不说,在火力输出上,川军已经完全碾压了清军。
发现自己的火炮阵地受到轰炸,清军马上作出反应,调转炮口,对准川军的火炮阵地准备对轰,思路是对的,反应也不能不说不快,可惜发炮时才知差距,任其用尽办法,调高角度、改用最小的1斤弹,可是实心铅弹爆炸的地点距川军的火炮阵地至少也有三十多丈,一点威胁也没有,相反,川军的铅弹肆无忌惮地在自己的火炮阵地爆炸。
在千里目的帮助下,马得清不时调整一下角度,让震山炮的准度更为精确,让一颗颗铅弹清军的火炮阵地中开花,完全是压着打,在火炮的轰炸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收割、一门门火炮被炸毁,给陆皓山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张张近乎绝望且无助的脸庞,对那些清军来说,这样对轰实在太憋闷。
双方炮兵对轰,刚开始时清军勉强还能还击一下,可是仅仅过了三轮炮击,回应得越来越少,十轮炮击后,完会没了反应,当陆皓山下令停止炮击时,中子山上的清军火炮阵地已经一片狼藉,不仅人员伤亡惨重,那八门大将军炮也炸得东倒西歪,变成一堆废铁,一些伤兵不停在地上挣扎,那悲惨的情境有如修罗地狱。
“笃”一骑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就在陆皓山前面约二丈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是李定国,只见他快步走到陆皓山面前禀报道:“大人,定军山那队骑兵被我们击溃,残兵已经退回定军山。”(未完待续)
434 故人相见
满清旗人战斗力强悍,可惜人数还是太少,入关前,真正的旗人还不足百万之数,以至征兵时那是十三以上七十以下的男丁都被抽调,从这里看得出满清兵力的不足,也幸亏皇太极创立了蒙古八旗和汉八旗,让满清的军力得到飞跃般的提升,若不然,满清现在还是一支抢了就跑的“强盗”,哪里能入主中原?
对多尔衮这种满清族的将领来说,在战场上除了取胜,怎么最大程度保护满清八旗也在他的考虑之内,范文程深知主子的意思,很是识趣地把其它投降汉军将领给卖了。
就地位而言,在满清军队中,满清八旗的军地位最高,蒙古八旗次之、汉八旗的地位最低,这种做炮灰的事,自然是汉八旗的人冲在最前面。
目的达到,多尔衮没有客气,径直开口道:“好了,兵贵神速,平西将军在定军山处境不佳,我们现在马上商议,该怎么样出击。”
说毕,多尔衮心里暗暗说道:清清和四川的命运,就看定军山这一役。
四川可以说倾巢而出,现在兵力全集中在定军山,而满清为了和四川一较高下,早早把精兵强将调到汉中附近,加上蒙古八旗和汉八旗超过三十五万军队,其中有五万是满清八旗的主力,这一仗,谁也输不起,哪个输了,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正正应了那句话:得定军山者得汉中,得汉中者得天下。
事关重大,多尔衮不仅亲自制定进攻路线,还对出战的将领封功许愿,激励他们前进,在出发前亲承:得四川总督脑袋者赐封蜀王。而其它封赏也非常丰厚,把一众降将的干劲都鼓得足足的。
清军一动,有关清军的情报就像雪片一样飞报到陆皓山手中:
吴三桂率骑兵四千、步兵一万一由青石关出发。向定军山方向进军;
尚可喜、耿精忠率二万大军由虎头关向定军山方向进犯;
李永芳率八千汉镶黄旗兵由沔县出发;
石廷柱、马光远率镶红旗、正黄旗和镶黄旗的五万人由鸡头关出战,目标直奔定军山;
阿济格率正白旗一万二千人。囤于汉水;
蒙古镶黄旗,来自土默特族的斤多尔,率二万蒙古八旗兵由阳平关直扑定军山;
......
盛宴终于开始,清军一动,陆皓山马上又动了起来,一边坚决地把试图突围的洪承畴部清军坚决打回去,一边不断总结各路传回来的情报,研究对策。随时准备调度支援等,一时间在定军山上的清军看到川军用于传递情报的信鸽此飞彼落,显得非常壮观,羡慕之余又感到有些心悸:四川方面的准备实在太充足了。
光是情报的传送的速度就是满清望尘莫及,而四川的情报,全部采用密码编写,只有四川的情报人员才能翻译得出来,还定期更换,用飞鸽传送又快又稳,不得不说。就情报方面的发展,四川把满清甩了九条街那么远。
四川的细作也非常出色,经过特别训练的他们就是川军的眼睛。总能用最快的速度把最准确的情报送回来,像各路清军人数、兵种、武器、粮草的数目、行军速度等事无巨细地发回给陆皓山,由陆皓山决断,作为后备应急部队的李定国,负责协作处理情报。
李定国有些无奈,这次清军大举围攻,正是打援的大好机会,为了出击,一众将士都抢破了脑袋。谁都想率兵出击建功立业,不想留在后面看戏。陆皓山不偏不倚,就让他们抽签。结果李定国运气不好,抽中了做预备队,这让他郁闷极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把老虎关进了笼子里。
郁闷归郁闷,对于陆皓山所交代的工作,李定国还是的不打折扣地完成,而李定国最大的工作协作分析回来的各路情报,他也明白这是陆皓山给他的一个学习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军中机密。
“定国,还好吧。”就在李定国整理情报时,陆皓山信步走了进来。
“大人。”李定国连忙起立行礼。
陆皓山摆摆手说:“不必多礼,情况怎么样?”
“所有兄弟都在预先定好地方埋伏,而清军也按原定目标行进,细作和斥候正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短期内应没有问题。”
“不错,依你看,哪路军队会最先到达我们的埋伏地点并最先开始战斗?”
李定国马上应道:“如果猜得不错,最先发达冲突的应是吴三桂和唐强部。”
说毕,不待陆皓山发问,自顾说道:“大人猜得没错,这次担任主力的,正是汉八旗和新投靠的前明将士,如吴三桂、尚可喜和耿精忠等,这些人素质不一、装备不一、战斗的热情也所有差别,按路程和实际情况来说,此前镇守青石关、拥有大量畜力的吴三桂部会先抵达,据细作送上来的情况,吴三桂对这次作战抱有很大的热情,不停地催促士兵前进,所以他最有机会率先发生战斗。”
死心不息啊,吴三桂刚开始并不是投靠满清,而是想合作,共分大明江山,只是老奸巨滑的多尔衮故意延迟发兵,任由吴三桂被李自成痛击,在其死伤惨重的时候再出手,一举扭转败局,吴三桂元气大伤之下,共分天下也就成了不切实际的黄梁美梦,由于放清军入关,吴三贵也成万人唾弃,这样一来他只能继续抱满清的大腿,一听到多尔衮许蜀王的愿,吴三桂肯定是动心了,多尔衮不了解四川的重要性吴三桂又岂会不知。
于是,吴三桂就变得格外积极。
“吴三桂和唐强,应是旧识吧?”陆皓山突然问道。
李定国楞了一下,心想自家大人的思想跳跃得也太快了吧,闻言很快应道:“唐将军是当年袁帅的亲卫,而吴三桂的舅舅祖大寿袁帅的心腹爱将,二人可以说颇有渊源,不过自祖大寿和吴三桂投降满清后,就把二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说他们毁了关宁铁骑,这次算是有一个了断吧。”
“不错”陆皓山点点头说:“京城被围,袁帅被打下天牢,祖大寿抗命不遵,只知有袁帅不知有朝廷,这事给崇祯当头一棒,杀了袁承焕后把名震天下的关宁铁骑一分为三,一部归祖大寿统领,一部分到吴三桂花麾下,一部调回中原剿匪,调入中原的被李自成打散了,祖大寿的那部被清军所剿灭,吴三桂那部分关宁铁骑可以说是硕果仅存,不知道,当年名震天下的关宁铁骠,还有几分成色呢?”
这个问题李定国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怎么回答。
“好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嗯,令人期待啊,这可是一块不错的试金石。”陆皓山一边说,一边看着东面的方向。
陆皓山期待着,而在定军山以东南方向约四十里处,唐强也静静地等着,他在等属于他的敌人出现,和有些不耐烦的士兵相比,久经战阵的唐强显得很沉静,而这份沉静,一直到吴三桂率着他的铁骑出现才有所动摇。
真是一个劲旅啊,当千里目中出现一队队骑兵时,唐强不由暗暗感叹道:那些骑兵鲜衣怒甲、身材魁梧,行进的过程中也队形整齐、纪律严明,即使远远看去也感到一股肃杀之气,一看就知是百战的精兵。
可惜,这么好的军队,没有防御敌族入侵,反而成了帮凶,一看到曾经引己为骄傲的军队变成这样,唐强心中就冒起一股无名火,手里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未完待续)
435 执迷不悟
readx;一样米养百样人,人的感情很奇妙,有些东西,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如愿,有些东西,没有变成自己心中美好的样子,那么宁愿把它毁灭,唐强就是这样的心态。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
曾经名震关外的关宁铁骑变成了外族的帮凶,这让唐强感到无由来的心痛,在选择打援的对象时,坚决要了担任阻击吴三桂这一路的主帅,他决定亲手了结这一段历史。
吴三桂自夸麾下的骑兵是第二支关宁铁骑,这是他为自己面上增光的说词,特别是吴三桂充当满清的刽子手,率铁大肆镇压反清军民,当汉jian就已经罪不可恕了,像他这种还当得高调的,不拿他下手拿谁?不夸张地说,哪个把他干掉,立马声名大震。
几千骑马一路风驰电掣,犹如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径直向定军山扑去。
“快点,所有人跟上。”
“保持队列,不要乱了阵营。”
“所有人提高警惕,防止有人偷袭。”
吴三桂骑着一匹枣红马在队伍中,不时发号施令,催促将士前进。
本打算和满清瓜分大明,以黄河为界分而治之,可惜满清不信守承诺,一直拖到最后一刻才出兵,元气大伤之下,吴三桂分而治之的愿望落空,不过吴三桂转变得很快,引清兵入关已成为千古罪人,根本回不了头,只能一条路走得黑,于是更用力抱紧满清的大腿,也更卖力地镇压反对满清的军民以获取满清的信任和赏识。
就像这一次,吴三桂决定用实力和态度向主子表明心迹,知道这一战重要,可以说麾下精英尽出,马宝、夏国相、胡国柱、胡守亮、方献廷、郭云龙等将军,全部出动,意欲争第一功。
自己的命运和满清绑在一起,碰上这种事,吴三桂自然不会再留力。
就在行进间。前面负责打探消息的郭云龙突然骑马飞奔而来,走到吴三桂身边小声地言语了一会,吴三桂面色凝重,示意士兵暂停前进。然后带着一队精兵继续前行。
吴三桂率队来到一处叫落崖坡的地方才停下来,因为前面有拒马拦住了去路,除了拒马,还有不少荷枪实弹的川军士兵,一个个警惕地看着自己一行。看到有人试图对自家将军不利,一众贴心待卫把吴三桂团团围住,麾下大将马贵命令士兵把手里的弓产、火铳对准前面挡住去路川军。
“停手,没我命令,谁也不能擅自动手。”吴三桂突然吩咐道。
下达这样的原因,不是吴三桂托大,也不是他自信,而是他遇到了故人,刚才手下说前面有人封路,有个叫唐强的人指名道性要见他。这算是故交了,吴三桂没作犹豫,马上前来见面。
唐强骑马站在拒马后面,看着吴三桂在手下的护送下慢慢走过来,有些鄙视地说:“怎么,吴总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就是和故人见面也这般小心,不对,听说多尔衮封你为耀武大将军,叫你耀武大将军才对。现在你身骄玉贵,不比昔日了。”
吴三桂担任辽东总兵,封平西伯,不过那是他投靠满清之前的事。引清兵入关后被封耀武大将军,专职镇压反清军民,对唐强的话,吴三桂老脸一红,不过他很快镇定一下来,自引清兵入关。被人骂得都有些麻木,有唾面自干的境界,闻言一脸不在乎地说:“既是故人见面,又何必冷言讽语,我吴三桂是投靠了满清,而唐兄何尝不是投靠不听前朝号令的四川,现在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何必呢?”
唐强和吴三贵是故交,崇祯皇帝登基,开武科取士,吴三桂夺得武科举人,然后以父荫为都督指挥,这才慢慢发迹,而唐强早早就得到袁承焕的信任,在军中地位特殊,为了上进,吴三桂也有意识结交袁崇焕身边的人,二人不仅谈得来,相互之间还常切磋武艺,唐强也指点过吴三桂,二人有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陆总督并没有反明,而满清是世仇,不知沾了多少我大明军民的鲜血,你也是辽东的将领,满清鞑子手上沾了多少我们辽东同袍的血你不清楚?你背主投仇人,你对得起皇恩、对不起战死沙场的兄弟、对得起百姓对你期望,你对得起祖宗吗,国难家仇,你不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引清狗入关,作千古罪人呢?”
说到后面,唐强有些声色俱厉,看到曾经故交成了千古罪人,唐强的心情极为复杂。
“哈哈,哈哈哈......”吴三桂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疯狂,笑得有些辛酸,笑罢,突然有些激动地说:“唐兄,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万般皆天命,半点不由人。”
“此话何解?”
吴三桂冷笑地说:“说我吴三桂背信弃义,昔日先皇下召勤王,当时前明已危如累卵,大多将领把圣旨视作不见,虽说远在辽东,可吴某依然点齐兵马勤王以报皇恩,不惜千里迢迢返京勤王时,天下又有几人赞吴某忠义?行至玉田,前朝已亡,崇祯帝自缢,又何来背主?有意投靠李自成,没想到此人目光短浅,所作所为更是让人寒心,百般折磨我父,连小妾也让他抢走,此仇可以说不戴天,这样的人也不足以投靠,前无退路,后有追兵,换作是唐兄,你能怎么办?”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投靠满清,把不应引清兵入关,让清狗祸害我大明百姓。”唐强语气稍稍松了一点,不过依然不能释怀。
吴三桂说的也是事实,当日他的确也起兵勤王,可是率兵到玉田时明朝己亡,不算叛君,有心投靠李自成,可是还没投靠,家人就给抓去追赃,最心爱的小妾也被抢去,命运和前途不保。
“嘿嘿”吴三桂冷笑道:“当日我还有余地吗,前路不明,后路又被投靠李自成的人截断,没有可立足之地、没有可周济之粮饷,难道真的坐以待毙?就是吴某舍得,可是跟在我后面吃饭的那么多将士呢,让他们饿死还是让他们被杀死?他们大多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多兄弟后面,还有那么多家庭需要抚养,我能怎么办,还不如投靠一个新主,给手下的兄弟找一条生路。”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似是狡辩,也像在埋怨,饶是唐强听到,也暗自感到一阵神伤,自朱重八创建明朝以来,明朝的官员就成为历史上比较悲催的官员之一,俸禄少、假期少、规矩约束多,动不动就下狱、行刑、剥皮充草等,很多人都说官员不好,实际上,底层的胥、吏、役、兵更差,财政入不敷出,欠薪欠饷成了家常便饭,以前笑穷酸,现在变成了嘲笑“穷军汉”,士兵之苦,行伍出身的唐强自然非常清楚。
人皆是好名逐名之徒、好利之辈,谁不想做大官人、盖世英雄,可是生活却是冷酷得可怕,以前一身抱负的吴三桂,竟然成了满清的帮凶,不能让人生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
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舅舅祖大寿、再加上吴三桂,曾经都是抗击满清的勇士、英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吴襄死在李自成手下,祖大寿和吴三桂都降了满清,最不可能降清的人降了清,就是唐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人的过失还是时势的过错。
也就是这样,唐强并没有一开始就痛下杀手,而是先来聚一下“旧”。
唐强深呼吸了几下,然后一脸正色地说:“吴将军,满清与我等有血海深仇,又祸害我中原百姓,没必要为它一条路走到黑,唐某不忍看到当年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继续被人利用,也背负骂名,只要你等归顺我四川,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让总督大人给诸位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夸张地说,川军的待遇绝不比诸位在满清差。”
“唐兄,你这是招降我等?”
“不错,正有此意。”
吴三桂跟中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不过很快就坚定起来,冷冷地说:“谢唐兄的好意,吴某恕难从命。”
“什么?”唐强大吃一惊,转而愤怒地说:“吴三桂,你这是做汉jian做上瘾了不成?你真要成为千古罪人?”
“哈哈,米已成炊、木已成舟,吴某说不得要一条路走到黑了,难不成,吴某也要像吕布作三家姓奴不成?”
三姓家奴,典出罗贯中《三国演义》:吕布本身姓吕,父亲早逝,认并州刺史丁原为义父,后杀了丁原,投降董卓,拜为义父,之后为了貂蝉,又不惜与义父反目,杀了董卓;一个生父,两个义父,吕布历经三姓,是以称“三姓”,古代讲究从一而终,讲究“忠”、“孝”,像吕布这样的行为很为人不齿,家奴是比较低贱的,是以被张飞骂为“三姓家奴”,吴三桂前有引清兵入关,后来镇压反清军民,声名狼藉,早已回不了头,面对唐强的招揽,只能拒绝。
唐强闻言,瞄了吴三桂一眼,调转马头离开,而吴三桂也毫不犹豫调转马头离开,两人都明白,谈崩了,那二人就真刀真枪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了。(未完待续。)
还有更~~
436 上策失败
readx;唐强给过机会吴三桂,可是吴三桂坚持一条路走到黑,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落崖坡位于汉水的西面,是吴三桂进军定军山的必经之路,如是吴三桂不从这里经过,那么要多走二倍的路,而走的还是偏僻的小路,这些对行军不利,人马还好过一些,可总不能拖着大批的辎重和粮草翻山越岭吧,古代交通不便,对道路、特别是官路的依赖性很大,再者古代道路不像后世那样四通八达,官道加小路就那么几条,这就是那些军师大多能猜到敌军动向的原因。
陆皓山提出围点打援,除了对足够的信心,也是由当地的交通环境所形造出来的地理作出的决断。
事实上,突袭用小部队还可以,大部队很难掩饰行踪,唐强率先在落崖坡部署,吴三桂想增援定军山,必先要过唐强这一关。
“将军”
“将军,那姓唐的说什么。”
“将军,没事吧?”
吴三桂一回到军中,一众部下纷纷围了上来,一脸关切地问候道。
“没事,他不过想我们投降罢了。”吴三桂淡淡地说:“今日不同昔日,现在我等家小都在满清人的手里,大丈夫在世,就是没有给家人带来荣华富贵,也不能给他们带来灾难吧?”
多尔衮绝对是一代枭雄,对人心的揣摩达到一个洞悉的境界,那一套赏罚分明制度值得所有人借鉴,对投降将士优待有加,不仅在饷银方面保证,就是其家属也有优待,满清还在关外时手段还没那么多,入主中原后,黄河以北都在他的控制之内,哪个要是背叛的话,家人就得受到牵连。这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有人听到唐强劝投降还有点动心的,不过一听到吴三桂的话,一下子沉默不语了。
夏国相沉声地说:“到了这个地步,我等自是跟将军同共进退。哪个敢背叛将军的,我夏国相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在吴三柱部中,文武双全的夏国相可以视作第二号人物,夏国相早年不得志,空有一番才华却没人赏识。直到被吴三桂发掘这才出人头地,为人极具战略眼光,参与吴三桂的所有重要决策,对于提拨自己的恩人,夏国相可以说感恩图戴,忠心不二。
“就是”作为女婿,胡国柱瞪着虎眼说:“现在我们坐上同一条船,就要齐心,同舟共济,哪个敢有二心。老子把他剁碎了喂狗。”
一众将士纷纷开口,表示对吴三桂的忠诚。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吴三桂和李自成交恶走了一批将士,投靠满清时又让一批不甘充当满清爪牙的手下暗自脱队,剩下多是铁了心追随吴三桂的人,和当年勤王相比,兵力上减了很多,但是人心也更齐了,而吴三桂也用人也很有一套,如果历史没有发生偏移。像夏国相、胡国柱、马宝等人,在吴三桂死后,明知失败还是顽强到底,死不投降。最后都为吴氏一族流尽最后一滴血。
当然,这些是外话,历史因一个人的穿越产生了巨大的偏移。
麾下将士这么齐心,吴三桂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挥挥手说:“好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打这场仗吧,国相,你有什么看法?”
夏国相文武双全,又极具战略眼光,吴三桂把他视为头号智囊,现在行程受阻,有心想表现的吴三桂为了节约时间也懒得再开什么会,径直开口询问道。
“据斥候所得到的情报,唐强这一路大约三千人,人不多,但都是精通骑射的部队,清一色的火器,不好对付,要想过落崖坡有三策,上策是引诱他们追击,我们在中途设伏把他们一举歼灭;中策是不抢头功,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绕过他们,不过这中策不好实施,川军的情报系统很快捷,采用飞鸽传书,要想不惊动他们而大规模行军很难,也些做很多事前准备;下策是等待步兵汇合,以人数的优势一举攻下落崖坡。”
真不愧是头号智囊,这么短的时候就想到了上、中、下三策,吴三桂听了频频点头,稍稍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此刻多尔衮等人在后面看着我们,尚可喜、耿精忠等人也在努力,我们要不甘人后,这上策不错,我们就引蛇出洞。”
说毕,扭头望着一众将领说:“此行危险非常,哪位愿意前往?”
“将军,我去。”马宝第一个请缨。
“将军,我去。”
“将军,让我去。”
郭壮图、胡守亮、郭云龙、胡国柱等人也纷纷请缨,主动要求担任诱饵,虽说他们为生活、为前途丢了气节,但他们依旧是出色的军人,面对着死亡依然能坦然面对。
他们的信念发生了改变,但是他们的骄傲依然存在。
“国柱,你去,小心应付。”吴三桂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就把自己的女婿放在危险的位置,这也算作身先士卒,把最危险的任务分配给自己人,这样谁也不会背后说什么,分配作战任务时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是,将军,末将一定不辱使命。”胡国柱一脸坚毅地说。
很快,第一次进攻开始了,一轮炮响,十门虎蹲炮一齐发炮,这些虎蹲炮射程不远,山坡上川军打不到,但打山坡下临时布置的拒马等物并不困难,很快,这些障碍物在炮声中炸成碎片,待炮声停歇,妨碍前进的拒马等物已清理一空,看到清理完毕,胡国柱一声令下,由精锐和收编过来的杂牌兵组成的联队马上发动进攻,一千多人组成一个马队,一边催马一边放火铳,杀声震天地往落崖坡发动攻击,虽说没有川军的火器那样先进,但也装备了大量的七眼铳和鸟铳,火力也不容小视,胡国柱身先士卒,挥着一把斩马刀冲在最前。
“兄弟们,冲。”胡国柱用力一夹马腹,吼声震天的喊道。
“冲啊”一众将士争先恐后地向落崖坡冲去。
看到吴三桂派人冲锋,唐强眼里露出一丝冷笑,一直冷眼旁观着,一直等到敌人进入火铳的射程后,这才下令道:“打,给我狠狠地打。”
“砰砰”
“砰砰砰......”
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将士纷纷扣动扳机,一时火铳的击发声有如炒豆地响个不停,这次使用的全是用铁皮弹的新式火铳,射击快、装弹快、射程远威力大,就性能来说甩老式火铳几条街那么远,连三段分击都不用都能形成让火力持续输出,就在火铳击发的时候,那些早就准备好擂木、滚石也由高处推下,阻止骑兵前进。
占据高处,这占了地利的优势,人心齐火器犀利,特别是一个个训练有素,那冲锋吴三桂部不断中枪倒地,一时间,喊杀声、火铳声、箭矢声还有惨叫声不绝于耳,交战一开始就进入了激烈化,吴三桂看到一个个不断倒下的士兵,在心痛的同时也吃惊川军的火力。
那种配备简直就是奢侈,这也难怪,区区三千人就敢在这里设卡阻拦,果然是所依仗。
“撤,撤退,川军的火力太猛了。”冲锋不到一刻钟,至少折损了二成手下,胡国柱心痛得那脸直抽抽,好在这次只是佯攻,引诱川军追杀,付出的代价很大,戏也做得足了,于是下令撤退。
“兄弟们,逃命吧。”
“这火器太猛了,我们还是撤吧。”
“逃啊,这些川军实在太强了。”
进攻前,胡国柱早就作了安排,而知道内情的不多,伤亡这么多再加上心腹手下刻意制造出来的“恐慌”气氛,一时间军心尽溃,一众将士拼命逃命,就是山腿下的士兵也受到感染,一个个拼命就往后逃,把溃败的情景演得不能再真。
“将军,敌人逃了,我们追吧。”
“将军,追吧,现在是大好时机,我们把他们追上都宰了。”
“好,溃不成军,正是扩大战果的最好时机。”
一看到吴三桂逃跑,参与战斗的川军将士喜出望外,纷纷请求追击,可是唐强却一脸正色地说:“没本将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出击,违者军法处置。”
“将军,为什么?”一个队长有些不解地说。
唐强一脸悠然神闲地说:“一是对方的主将是吴三桂,此人虽说没骨气,却是一个不扣不折的将才,哪有这么容易败退,这肯定是个陷阱,二是他们要增援定军山,一定要经过这里,除非他们绕道,不过以他的骄傲,肯定不会绕道,就在这里等他就行了,没必要冒险出击。”
一众将士闻言恍然大悟,纷纷领命。
胡国柱逃了二里多地,发现唐强并没有上当,请示过吴三桂后,再次率军去佯攻,一连攻了几次,折扣了几百人,就是胡国柱的手臂也中了一枪,可是唐强依然沉往气,只守不攻,咬牙切齿之下也没有办法,最后商议过后,也不再让部下白白送命,吴三桂一边下令就在落崖坡对面的山上扎营,一边让人催促的后面的步后部队加速前进。
唯今之计,只有用夏国相的下策,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攻下落崖坡,显然,这会是一场血战。(未完待续。)
437 孤注一掷
readx;二月初二,俗称青龙节,传说是龙抬头的日子,有“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的说法,也有人说是土地公公的生日,称“土地诞”,反正到了这天,就是老百姓们一年繁忙的开始,而奉命增援定军山的吴三桂也很忙,因为他的后军到了。
吴三桂并没有马上选择进攻,而是让士兵养精蓄锐,直到第二天才在是落崖坡结队。
三千多骑兵加上一万一千的步兵在集结在落崖坡前,吴三桂治军有方,舍得在士兵身上投资,投靠满清也得到很多补给,麾下的将士一个个身材魁梧、斗志昂扬,手里执着兵器、眼里燃烧着战意,显得兵甲严整、气势如虹,那种大战前的肃杀之气,就是远处的川军也感受到,抛到人品方面的因素,吴三桂的确是一位将才。
“重盾队,前进。夏国相大吼一声,战旗一挥,排在最前面的部队开始动了。
这是一队扛着重盾的部队,那盾高约四尺,是木板包外铁皮制度,其中木板用两层,这类盾又叫长盾,可以有效格挡箭矢、火铳、小块的滚石和擂木也可以抵挡,这可是进攻时防身的利器,吴三桂知道川军的火器犀利,早早就作了准备。
“嗬嘿嗬嘿”“澎澎澎”
“嗬嘿嗬嘿”“澎澎澎”
那重盾兵一边喊着口号举盾向前走,一边拿着刀背用力拍打着盾牌,毫不犹豫就往前走去,那整齐的口号声和拍打盾牌声就像是一种信号、一个节奏,训练有素的上千重盾兵犹如一个人一样,一起举盾,一起前进。动作整齐协调,而跟在重盾兵后面的,是重步兵和长弓兵。重步兵掩护着不断放箭的长弓兵,而吴三桂领着精锐骑兵最后面。就像一条灵动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对手最致命的一击。
“澎澎澎”“杀!杀!杀!”
“澎澎澎”“杀!杀!杀!”
随着着推进,口号也变了,每一次等重盾兵鼓完盾牌,躲在后面的士兵就会大声地喊“杀”,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那巨大的声音冲破云霄,不断在群山回响。而战意也在口号声中沸腾起来,远远望去,就是一股钢铁铸成洪流,不断前进,更像一个钢铁铸成的巨兽,准备吞噬前面胆敢阻挡的一切,每一个战士都是一脸的坚毅和决断,那种慨然奔赴战场的气概,让人生出一种视死忽如归的豪迈。
依稀间,让人感觉到这才是名震天下辽东铁军的风采。站在落崖坡高处唐强好像恍然间看到精锐的辽东精兵悍然出动,和入侵的满清铁骑一决高下的情景,想当年。和生死相交的兄弟并肩上战场,舍生忘死、浴血奋战,情谊在浴血中凝聚、豪迈在战火中升华,战在一起、哭在一起、笑在一起,那是何等的欢畅,只要和兄弟们在一起,好像天下间就没迈不过的坎。
只有经历过那种生与死的军人,才能领会到那种珍贵的情谊,可惜。现在是桃花依旧,人面全非。曾经是中原百姓最坚固、最可靠的一道屏障,现在已变成了曾经生死相搏敌人的爪牙。不知不觉间,唐强的眼眶都有些温润了。
“将军,敌人距我等只有五十丈了。”副将周挺看到唐强有些魂游天外的样子,小声在一旁提醒道。
唐强这才回过神来,感到自己有些动情,把头仰向天空,生怕自己的泪花让手下看到,半响,等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冷冷地说:“不要吓跑他们,给他们先上几道小菜。”
“是,将军。”
一声令下,早就蓄势待发的川军士兵开始发动攻击,一时间箭矢、子弹、擂木滚石不断向下面不断前进的吴三桂部士兵袭去。
“砰砰砰”
“咚咚咚......”
“啊.....”
子弹打在重盾上的声音、箭矢插在木盾上的声音还有被擂木滚石砸中的声音不绝于耳,组成一曲战场交响乐,看到自己的士兵受伤阵亡,吴三桂嘴边出现一丝冷笑,脸上并没有担忧之色。
川军最厉害的火铳有重盾格挡,两层木板和厚实的铁皮能有效把威力强大的子弹挡住,而重步兵随身携带了轻木盾,举高可以有效格挡抛射来的弓箭,真正对自己部下造成伤害的就是擂木和滚石,从高处滚下威力强大,不时有士兵中招,被砸死砸伤,有的擂木还淋上火油,滚下来时带着火,有不少士兵都被烧着了,不是一般的损。
吴三桂很淡然,冷武器时代,一个优秀的将领早已把生死看得平淡,不仅对部下的生活平淡,对自己的生死也看得平淡,攻城掠地都有其代价,现在这点代价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随着部队的推进,吴三桂的脸上出现一抹冷笑,只要再前进二十丈,那么骑兵就可以出动,到时全军押上,一旦突破川军防御线,那么这负责阻拦的三千川军的首级,就是会成为自己邀功请赏的道具,马匹、装甲、火铳等战利品也会充实到自己的部队中,纵然有折损,但吴三桂相信自己的实力有增无减,到时封作蜀王,占据四川这个风水宝地,厉兵秣马、韬光养晦,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虽说明知川军还有手榴弹还没有使用,但是自己以五倍的兵力再加上能征善战铁骑,拿下这个小小的落崖坡没有问题。
吴三桂有这个自信。
“澎澎澎”“杀!杀!杀!”
“澎澎澎”“杀!杀!杀!”
那么激昂的战斗声一直没有停息,反而越来越有力,对于吴三桂部的推进,川军好像并没有多少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不断靠近,当二军的距离仅余三十丈时,吴三桂大手一挥,大声吼道:“杀!”
一声令下,麾下的铁骑好像泄洪的洪水一样,潮水般向落崖坡上的川军杀去,一个个一手挥着弯刀一边执着马鞭,不断鞭打马匹向上冲,前面有步兵用血肉筑成的“肉墙”,只要冲在前面,几个呼吸间就可以突破川军的防线,那时就如虎入羊群,为所欲为了。
“杀啊”
“冲,把这些川狗都宰了。”
前面早就鼓足了气,吴三桂、夏国相、郭云龙等人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看到自家主帅如此英勇,一下子激发在场所有战士的战意,一个个红着双眼、杀声震天向前冲去,有如归山的猛虎、出笼的饿狼,一时锐不可挡。
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一力破十会,现在仅有三十丈,只要突破这三十丈,那么胜利就能握在手中。
和其它路军队不同,吴三桂是前明的辽东总兵,麾下的精兵那是极为精锐的百战精兵,崇祯解散关宁铁骑时,把一部分的关宁铁骑补充到吴三桂的麾下,当时掌管关宁铁骑的正是吴三桂的舅舅祖大寿,在他的运作下,吴三桂得到的自然是精兵强将,这给原来就旨悍的部队植入更为强大的“种子”,这也是多尔衮一直非常器重的吴三桂的原因。
打败李自成时,多尔衮下令三路追击落,其中二路是他的亲兄弟,最后一路由吴三桂统帅,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吴三桂的地位。
三千多精骑一加入,一时间声势更壮,那喊杀声可以说铺天盖地,直冲云霄,骑兵速度本来就快,事前又喂了精料,马匹早早蓄好了马力,几个呼吸间就要跟上前面的步兵的了,吴三桂早就计算好了,用步兵的血肉之躯为骑兵拉近距离,又用骑兵的冲击力为步兵撕开空间,最后两部合力,以人数的优势一举攻下落崖坡,光此一役,就可以赚个头功。
吴三桂踌躇满志,而在落崖坡上唐强看到吴三桂部全线压上,不惊反笑,吴三桂这算是放手一搏,自己早就有这样的打算,看到那漫山遍野的士兵,嘴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突然大声地说:“兄弟们,把压箱的家伙给我亮出来,给他们看看我川军的厉害。”
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士兵开始动了,一块块绸布被拿开,露出一门门改装过的虎蹲炮,这些虎蹲炮的奇特之处就是下面配座车,可以推着前进,也可以座车为支架,节约发射的时间,除了虎蹲炮,还有人推出一个个巨大的铁球,这是新出的武器,里面填充了火药,可以砸可以炸,威力强大,而此时,川军士兵开始把一颗颗手榴弹一一排在前面,方便一会扔出去。
最先发威的是那重达几百斤的大圆铁球,只见它先是砸倒几个跑得快的士兵后被使用重盾的士兵合力挡住,按前面的经验,只要挡住就没什么威胁,可是这一次不同了,就当这些吴三桂部的士兵以为解除一个威胁时,“轰隆”的一声巨响,那一圈举盾的士兵一下子炸得血肉横飞,那保护严密的队伍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时,吴三桂部的将士惊恐地发现有更多的大铁球飞快地滚下来,而那川军阵地前一门门的大炮也露出峥狞的面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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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 初战告捷
吴三桂全线压上,唐强也没有再藏私,箭矢、擂木滚石、新式火铳、手榴弹、会爆炸的大铁球、虎蹲炮等,一股脑全放在吴三桂部的士兵上,一时间爆炸声不断、惨叫声不绝,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飞弹中被收割,一具具躯壳在爆炸声中被炸得血肉横飞,包括吴三桂在内的将士双眼红了,仅余三十丈的距离,他们死也不肯放弃,一个个吼声连天地向上冲。
一批人倒下,马上又填上一批,硬是用血肉之躯来换取前进的道路,待骑兵冲上来时,两军的距离仅余二十丈左右,丈是古代的量度单位,一丈约为后世的3.333米,二十丈就是67米左右,如果按百米冠军的速度,也就是七秒左右,换在高速骑乘的马匹,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胜负就在一线之间。
由于距离过近,弓箭、七眼铳和鸟铳也开始对川军造成杀伤,不能有人受伤战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一个倒下另一个马上顶上,轻伤不下火线,看到情况紧急,就是负责后勤的人员也调到了前线,他们虽然没有那些正式将士那样精锐,但是协助一下放炮、扔手榴弹和推擂木滚石还是做得到,就是辅助人员,陆皓山也要求他们在闲时接受训练,有点类似预备队的感觉。
骑兵一加入,战事马上进入白热化,箭矢飞弹有如暴雨一样倾泄在对方阵地上,爆炸声此伏彼起,喊杀声、号子声、惨叫声一直不绝于耳,在强敌而前,川军恐怖的火力得到倾底的解放,火铳、火炮、手榴弹、还有会爆炸的大铁圆球。好像不要钱一样向吴三部的士兵倾泄,吴三桂部的士兵不断倒下,但是他们仗着人数的优势。用性命的代价不断向前冲击。
慢慢地,吴三桂及其将领发现。虽说只有短短的二十丈,可就是这短短的二十丈就成了难以跨越的鸿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先别说那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火铳,那火炮和大铁圆球每一次爆炸,都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将士们甚至连人带马被炸飞。就是好不容易推进了一些,一轮手榴弹袭来,多强的气势都会被炸掉,此外还有一个很不利的因素,那就是落崖坡是一个坡地,地势还挺高,不得于马匹的冲刺。
战斗一直在进行着,可是仅仅过了小半个时辰,夏国相终于忍不住了。
将士们一直舍命冲杀,可能说已经尽了力。看着一个个将士倒下、看着一个个战友战死沙场,夏国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亲眼看到为了举起一面格挡子弹和箭矢重盾。在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先后换了三个士兵,他们都是想用重盾挡住川军的火力,可是他们一个个倒下,有的被火铳击中下面的小腿、有人被手榴弹炸飞、有人被滚石砸倒,可是换作第四个士兵时不幸中了一颗实头铅弹,连人带盾被炸得四分五裂,可以惨不忍睹。
夏国相沉不住的原因不是士气倒退,而是伤亡。
战争的主体是人,有人才能形成战斗力。于是伤亡就成了胜负的关键,按照经验。两军交战时,伤亡到达二成。士气就会低落,伤亡到了三分之一,人心就会浮动,要是伤亡到达或超过二分之一,部队有可能随时会崩溃,到时那才是真正一溃千里,而不到半个时辰内,接近一万五千精锐早已伤亡过半,就快接近三分之二,锐气已失、信心也动摇,将士们的情绪已快到达崩溃的临界点。
不仅是士兵们信心动摇,就是夏国相的内心动摇,虽说只有仅仅二十丈的距离,这二十丈距离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可是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和牺牲,偏偏看不到半丝希望,作为一个文武双全的智将,夏国相一直保持着一份难得冷静,不像其他人一样咬着牙、红着眼冲上去拼命。
“将军,我们撤吧。”夏相国策马来到咆哮如雷的吴三桂身边,大声地说。
“什么?再说一遍。”因为炮声太响,吴三桂一时没听清。
夏国相大声地说:“将军,情况不妙,我们还是撤吧。”
“什么?撤?”吴三桂一下子眼睛都红了,咆哮如雷地吼道:“这么多兄弟栽在这里,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了,好不容易才攻到这里,要是撤了我们岂不是前功前弃?”
这些都是自己麾下最精锐、最忠心的部下,绝大部分是辽东带来的老兵,这些老兵经验丰富、作风彪悍,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就是死一个吴三桂都心痛得说不出,现在一下子伤亡了这么多,这些都是自己升官晋爵的本钱啊,吴三桂都想吐血了。
以前一直在辽东,投靠四川后,二者一直没有接触,听到川军厉害,吴三桂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前面试探前攻,唐强有意把几样重要武器隐藏,吴三桂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担心,可是川军一旦火力全开,那种毁天灭地的强大火力,任凭吴三桂绞尽脑汁也不能对其造成威胁。
事实上,吴三桂早就觉得这仗打不过,不过攻到这么近,战事这么绞着,一时舍不得辛苦打下来的战果,又不甘心,于是吴三桂就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拼了。
很多人就是这样,不输光最后一个筹码,不断掉最后一丝念想,怎么也不肯放弃。
夏国相一脸苦涩地说:“将军,我们都低估川军了,现在兄弟们伤亡过半,可是川军的火力并没有减弱的迹象,再不收手,只怕,只怕全军覆没。”
“将军,我们还有几万将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吧。”马宝红着双眼说道。
“将军,兄弟们快抗不住了,刚才都处绝十多意图逃跑的人,再打下去,只怕......”
“将军,撤吧。”
一众将领纷纷劝解,就是女婿胡国柱也咬着牙说:“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吴三桂勤王时,军队加后勤民壮,合计有十万人,山海关与李自成一役,人数虽说缩减至三万人左右,不过一边镇压一边收编,军队的人数一直在五万以上,这次一万五是精锐,还有几万在后方,只要人能逃回去,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听到手下的话,吴三桂抬头看看战场,只见那火炮不停地激发,那手榴弹好像下冰雹一样,密密麻麻地投向自己的军队,那几百斤的大铁圆球专门往人多的地方砸去,自己麾下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他们不甘心,因为处于被打的位置,一直想冲上去寻找一个公平战斗的机会,可是,川军一直没有给这个机会,最后只能含恨倒在冲锋的路上。
二十丈,仅仅是二十丈啊,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吴三桂的眼睛红了。
这仗没法打了,再打下去,那真的全军覆没,吴三桂心中充满不甘、愤怒,自己麾下的精兵,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辽东精英,还加入了关宁铁骑的“种子”,由山海关一直打到中原,可以说纵横天下无敌手,没想到竟然栽在一个小小的落崖坡,输给当年一个小小的、卑微的侍卫,传出去还真让人耻笑了。
可是,此刻也顾不了很么多,每多待一刻,就多一分的伤亡,每伤亡一分,就会增加一分崩溃的危险,吴三桂握紧拳头、眼里冒着火、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撤!”(未完待续)
439 伤兵满营
兵败如山倒,冲的时候奋不顾身,逃的时候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听到撤退的命令,一个个如释重负转身扭头就走,跑的慢的被跑得快的撞倒,手里的武器又重又不方便,直接丢了,直接把后背交给川军,那种兵败如山倒的慌张情形一下子显示了出来。
一旦没了那股冲劲和狠劲,勇气转成胆怯,逃命自然是最重要的,虽说还有五千多人,就人数来说还是远远比川军多,可是吴三桂不得不撤退,因为再拖多一刻钟,恐怕得全军覆没,士兵可是再招募、训练,可是麾下的将领可损失不起,也幸好前进谨慎,吩咐夏国相、马宝等人冲到一半就有意识收步,转为在后面督战。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给我追!”
一看到吴三桂逃了,唐强毫不犹豫下令追杀,在下令的时候唐强嘴边带着决断和笑意,吴三桂的人全投入了这次战斗,这样一来也不怕他中途设伏,此外,敌人的马匹经过这一轮冲锋,早就出现疲态,而川军的战马一直在阵后休息,早早蓄好马力,而川军在骑射方面也占有绝对的优势,新式火铳威力大、射程远,在马上也能轻易开火,对吴三桂等人来说绝对又是一场恶梦。
胜负已定。
唐强这一路进顺利,而其它路的进展也不错,从火力配备来说,每一路都是一样的,这有赖于陆皓山准备充分,人员也是同样的精锐,但是像吴三桂这样的将才和像他麾下那样训练有素的军队却不多,明朝的军队多是不堪重用,要不然也不会败落得这么快了。投靠满清后虽说有所改善,可是成为像吴三桂麾下那样的精锐短期内是不可能的。
装陷阱、伏击、袭营,各路打援部队可以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不仅打掉他们援助的意愿,还“打”掉他们的有生力量,在凶猛地火力下,不断取得胜利,事实上,不是每个人都有吴三桂那样的实力和野心,不少人一看到势头不对,转身就跑。就是有的将领想好好抢功劳,可是那些怕死的士兵却拖了他的后腿,不得不撤退,一撤退马上就后背暴露给川军,紧接着又是一路追杀,尸横遍野。
取得胜利,川军上下都欢欣鼓舞,只有一个人稍稍有些不高兴。
是李定国。
李定国抽了作预备队的签,留在吴家湾与陆皓山一起,他的工作时没有危险时替陆皓山处理情报。有危险时就率队去增援,可是各路打援的部队进展顺利,捷报频传。就是想去增援也没有借口,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立功。
心里不爽,自然需要发泄,外面的功劳捞不到,李定国就把目光瞄在定军山,因为陆皓山严令不能主动出击,他就派手下百般挑衅,各种指骂、嘲笑,让定军山上清军额头曝青筋的是。一群川军甚至跑到阵前撒尿,几欲冲下去拼命。可是洪承畴却一再严令不能出击,理由是时机还没到。他可一直等着外应里合的打算,只要一天没看到援军的身影,说什么也不肯贸然出击。
陆皓山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任由他折腾去,谁叫自己心情好呢。
心情好的原因就是打了胜仗,在精心的准备下,几路打援的部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最大可能打败敌人的信心和有生力量,大大增强自己的自信心,这次打援可以说取得完满的成果。
打仗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战前准备、战时指挥和战后安抚,这次出击的,全是投降的汉军,这些汉军有的编入汉八旗有的还没有编入汉八旗,有的信心坚决有的信心不足,有的卖力有的仅作一下样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们最后都是失败而告终,陆皓山围点打援的战术取得第一阶段的完满的成功。
打完仗,安抚工作马上进行,陆皓山一边让人重赏表现优异的将士,一边前往伤营探望。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那是家常便饭,陆皓山在每一路队伍中都配备了郎中,一有受伤第一时间采取包扎,轻伤自行处理,要是碰上重伤的,由后勤人员负责送建立距吴家湾约十里外的伤营处理,这里更多的药材和更好的郎中,伤营的建立,除了更好照顾伤员,也给所在的部队减了负,若不然,无论进攻还是后退都有重伤员拖累,这样会大大地影响了部队的机动性。
为了鼓励士气,安抚伤员,陆皓山在取得第一阶段胜利后,第一时间赶赴伤营。
“快,拿火酒洗伤口。”
“郎中,不好,5号病床又晕了。”
“好好躺着,来,我喂你喝药。”
还没进伤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草药味道,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的声音,偶尔间还听到有人痛哭的声音,不用问是抢救不及死了,不夸张地说,送来这里的士兵多是重伤,因为轻伤早就由部队里的随军郎中给处理了。
“大人。”
“小的见过大人。”
陆皓山一进伤员,那些守卫、郎中、帮扶纷纷给陆皓山行礼,而陆皓山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末将参见大人。”就在陆皓山拉住一个随军郎中寒暄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扭头一看,是唐强。
“免礼,唐将军,你也在?”陆皓山有些惊讶地说。
打了胜仗,现在将领多是在统计战利品、计算核实军功、总结战斗得失等,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在伤营看到唐强。
“兄弟们伤亡惨重,现在我部有八十多名重伤员在这里,这让人不省心,不看看于心不安。”
陆皓山一共派了六路部队去打援,其中唐强这一路创造了四个最,最先接触、战斗最激烈、伤亡最大、战果最辉煌,吴三桂虽说是败,但他的统兵能力绝不容小视,在攻击时并不是没有一丝还手之力,事后一清点,虽说击毙敌人过万,可是唐强部伤亡也在到过千人,死亡三百二十六人,重伤八十三人,轻伤六百多人,伤亡率超过三分之一。
好在绝大部分都是轻伤,不过这伤亡也把陆皓山惊动,完成手上的事第一时间跑过来慰问,看到那些伤员的惨状,也应幸只有一个吴三桂,要是最每个人都像他那样能打,那自己的损失就大了。
“你叫将勇是吧,身体怎么样?”陆皓山随意在一张病床上坐下,柔声地问道。
有点类似后世的管理,每一个病床前都标有患者的信息卡,上面注明姓名、病情等资料,这样随军郎中就是换班,有什么突发事情也可以第一时间了解,无论是伤营还是管理,都有几分后世医院的雏形,这些都出自陆皓山之手。
“大...大人。”将军激动得挣扎着要起来行礼,陆皓山连忙阻止他。
“好了,你负了伤,就不必多礼了。”
将勇一脸激动地说:“没事,都是皮外伤,休息十天半个月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再和他们拼过。”
“好,有志气”陆皓山拍拍他的肩膀说:“要是你攒够军功晋升,本官亲自给你授职。”
“是,将军,小的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将勇一脸坚毅地说。
这时帮扶送药来了,陆皓山拿过药,不顾将勇的反对,亲自给他喂完药,这才告别已是满眼泪水的将勇,又去安抚其它的士兵:
“哪里痛?”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养好身子再杀回来。”
“什么?遗言?不用,安心养伤,伤了就医,残了就养,要是不幸牺牲,我们所有人都会替你照顾你家人的,别想多了。”
“你们都是好样的,养好伤,本官将会有重用。”
陆皓山不时安慰受伤的士兵,又是安慰又是鼓励,自他来了以后,就像一轮太阳,把伤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不少将士暗暗发誓下辈子还要做陆总督底下的兵。
在伤营耽搁了将近一个时辰,陆皓山这才略带伤感地离开。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击。”唐强跟上陆皓山,一脸期待地说。
陆皓山楞了一下,很快笑着说:“这不刚打完吗,这么急又要打?”
“虽说伤亡不少,不过兄弟们士气正旺,末将想乘胜追击,再给他们来刀狠的。”唐强一脸期待地说。
“敌多我寡,以不变应万变,你的手也受伤了,先休息一下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陆皓山一脸坚定地说:“好了,就这样,好好安抚麾下将士吧。”
看到陆皓山不为所动,唐强也没有办法,只好领命,然后看着陆皓山慢慢走远。
陆皓山走远了,这才摇摇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事实上,趁着士气高涨,乘胜追击不错,就是不乘胜追击,也应派人扰乱,可是陆皓山却拒绝唐强的建议,因为唐强并不是这方面将才,说起拢乱、埋伏、袭营,陆皓山想起了一个人物:张锐。(未完待续)
440 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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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摄政王”就在陆皓山和李定国说话时,相隔并不远的汉中府衙内,一群身穿铠甲的人正向坐在大堂之上的多尔衮行礼。
多尔衮坐在大堂上的太师椅上,侍卫分列两旁,而一群武将跪在脚下,仿佛是君王亲临,事实上,由于幼帝顺治登基,年龄还太小,封多尔衮为摄政王,掌管朝中大小事务,就是皇帝顺治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皇叔父,虽说不是皇帝,但说话行事越来越像皇帝,这是由他手中所掌握的兵马和决定的,战争越是胶着,这位手握重兵的摄政王就越是权重。
下面跪拜的,全是这次增援定军山的将领,也就是多尔衮派出去的炮灰,为了笼络人心,多尔衮对这些人优待有加、笑脸相迎,不过那是平日,此刻多尔尔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得出水来,因为这些人全打了败仗,一无所获回来禀报。
能有好脸色吗?
待众人都跪下后,多尔衮这才站起来,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让跪下的人起来时,只见他走下座位,几步走在跪在前面的吴三桂前,亲手把吴三桂扶起来说:“吴将军请起,落崖坡一战打得真是英勇,你是我们的榜样,有劳你了。”
打了一个败仗,吴三桂本来就老脸无光,本以为要受到责罚了,没想到多尔衮还亲自扶起自己,一下子有点受宠若惊,闻言连忙说道:“不敢,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摄政王莫要笑话末将了。”
多尔衮哈哈一笑,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说:“川军的强大,超乎我们的想像,那么强大的火力,吴将军还是能直面冲上去,其实胜负只差一线,有点可惜了,不过胜败是兵家常事,没必要气馁,这次失败,下次再努力把脸面拿回来就是。”
“是,谢摄政王大人抬爱。”
“哈哈,不客气,来,吴将军,你和本王说说当日的情景。”
多尔衮开口了,吴三桂自然不敢拒绝,开始一五一十把当日的情形说了起来。
两人就在堂上就这样若无旁人聊了起来,多是吴三桂说多尔衮听,间中还提出几个问题,把其它跪下的汉军将军都晾了起来,那跪下的人也不敢出声,只好默默地忍着。
投诚的人,没那么多尊严,也没什么地位,多尔衮权势滔天,谁也不敢逆他的意,再说派这么多炮兵出战,多尔衮并不是不问不闻,还派了人跟在后面看他们的表现,总不能给这些人发粮发饷然后任由他们自由活动吧,打得好不好、打得用不用心多尔衮了如指掌自己也心知肚明,现在扶起吴三桂而把众人晾在一边,很明显是满意吴三桂的表现,对跪着众人的表现暗示不满。
除了敲击,也给在场人表明一个立场:只要用心打仗,就是做得不好或失败,多尔衮也并不介意,说了半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吴三桂晋升为平西王,赏黄金千两、美女三十名,此外还有一大堆的赏赐,就是吴三桂麾下的将士也有厚赏和抚恤。
两人若无旁人地聊了二刻多钟,多尔衮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佯装无事地让跪得快要麻木的汉军将领起来,起来后,尚可喜、耿精忠等人纷纷跪下请罪,多尔衮再次表示出豁达的一面,并不对这些将领处罚,而是让人先记下这些过失,让他们去赚军功,将功赎罪,众人自然连连称是。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多尔衮干咳一声,然后一脸正色地说:“好了,言归正传吧,我们是败了,不过并没有输,定军山还在我们手中,洪将军还等着我们去救援,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对付这些川军。”
“川军粮草全靠由四川运来,山高路远,我们找机会断了他的粮道,正所谓军中无粮,三日则乱,到时看他们能蹦到哪里去?”尚可喜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没错”耿精忠在一旁附和道:“定军山地势高,洪将军经营了这么久,早就稳如铁桶,再说山中还有半年的口粮,一动不如静,先跟他们耗。”
阿济格摇摇头说:“不可,此事不能拖,现在杀清令一直还在,每天都有很多无辜的旗民被杀,那川军是越早打倒就越好,再拖只怕会出乱子。”
“不如联结南明?”
“不行,他们把我们当成死仇,根本就不可能合作。”
........
汉中府衙内吵成一团,讨论的都是怎么对付陆皓山,以至正走在路上的陆皓山连打了两个喷嚏。
“大人,你没事吧?”李定国听到,连忙关心地问道。
陆皓山揉了揉鼻子说:“没事,咳嗽二声,可能是喉咙有些干。”
李定国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大人,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问吧?”
“大人叹息什么?”
陆皓山楞了一下,很快有些苦涩地说:“其实刚才我在想,把唐强派去截击吴三桂,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策,其实有人比他更加合适。”
“没错”李定国深以为然地说:“唐大哥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和吴三桂也有渊源,吴三桂急着赶支援,埋伏他是最好的选择,事前多挖一些陷阱,肯定可以减少很多损失,可是唐大哥不埋伏也不挖陷阱,反而先跑去叙旧,这给吴三桂准备的时间,虽然他说想招揽,可是他太小看吴三桂的野心,此人就是要招,也得打败他再招,以至在这么强大的火力前,还是吃了一个大亏。”
说毕,顿了一下,有些期待地说:“小的知道大人想哪个,这一仗要是张锐那小子领军,战果肯定更好,要是正面冲锋,唐大哥是首选,但是率打战术的,那张锐那小子肯定是最合适的,只是这小子自宁羌州一役后就躲进深山和敌人捉迷藏,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现在他的对手是号称满清巴图鲁的鳌拜,这人和多尔衮一样都是文武双全的将才,不好对付啊。”
陆皓山点点头,看着飞仙岭的方向,自言自语地说:“张锐,加油啊,处理完快点回来,本官还等着你给我一个惊喜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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