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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枭txt下载     大明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7 猎杀行动

    打仗靠将士在战场厮杀,除了战术的运用和将士的勇猛,决定胜负的还看一个国家的态度和国力,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虽说还在冬季,可是四川筹备工作准备得如火如涂。==如您已閱讀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

    粮食、铠甲、草料、武器、药材、马匹等,源源不断运到广元,为大军出川准备,这些东西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早在仓库中贮藏,不用特别准备,这就是未雨绸缪的好处,唯一的不足的地方就是成都到广远的高速公路仅修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能慢慢运输。

    这反而让四川的军民充分感受到高速公路的好处。

    宁羌州就像一根钉子,不仅把川军紧紧“钉”在陕西,也狠狠钉在满清八旗的心口,是多尔衮的眼中钉、肉中刺,一个小小的宁羌州在军事的意义不大,人口少、地理位置差,防御也不行,但是战略方面极为重要。

    城墙外挂着斗大的杀清令,为这份精心炮制的政令正名,让范文程苦心散播的谣言不攻自破,墙头上那三大堆价值几百万两的金银财货,为四川的财力证明之余,也让不少有心人动心。

    财帛动人心,人为财死,在金钱的诱惑下,人的意志就会变得薄弱,特别是身陷困境时,对金钱的.就会成倍放大。

    五丁山附近王屋村的杨柱就有这样深刻的体会。

    寒冬腊月,大雪封山。辛劳了一年了百姓都选择窝在家里,一边烤着火,一边打牌聊天,反正天这么冷什么也干不了,今天不知明天的事,在这乱世,能快活过一天就是一天,反正老百姓图的就是二餐一宿,这也叫穷开心吧。

    别人可以穷快活,可是杨柱不能。三十多岁还娶不起媳妇,全因一个穷字,本来存够银子娶媳妇的,可是一个月前老娘上街买米,老人家腿脚不灵便,清兵在街上纵马闪避不及撞至重伤,又是医病又是下葬,不仅存下的老婆本花得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债。那米缸比脸还干净,没办法,邀了一个同样揭不开锅的本家兄弟杨虎一起进山打猎。

    大冬天,野兽多窝冬。打到野兽的机率不大,最好的结果是捡到冻僵的野鸡野兔充饥。

    二人运气不好,在山里转悠了大半天,别说野鸡。就是毛都没有捡到半根,五大三粗的杨虎搓搓手说:“哥,这鬼天气。哪有什么野兽,不如我们回家吧,去找葛老财借点粮食先顶一阵子再说,再在这里转下去也不行,这肚子里没货就是不顶冷,再这样下去,还没打到猎物我们都得冷死。”

    “不要,那个黑心鬼,仗着有个做汉jian的儿子入了旗籍,鱼肉乡里,借了他的钱,利滚利一辈子就别想还清,我宁愿饿死也不和他借。”杨柱毫不犹豫地说。

    “唉,这年月,叫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怎么活,好人不长命,坏人恶百岁,老天不开眼啊。”杨虎有些沮丧地说。

    杨柱突然一手捂住杨虎的嘴,就在杨虎想惊叫时,耳边突然响起杨柱刻意压低的声音:“别动,有清狗。”

    两人躲进一旁的草丛往下看,只见二个穿着镶白旗服饰的男子,正对一个年轻的女子施暴,估计是巡逻时碰到漂亮的女子,就挟持到这里jian淫,二人肆无忌惮地在玩弄,下面的女子刚开始时还挣扎一下,不过到了后面好像认命一样,没什么声息。

    杨虑咬牙切齿地说:“这些畜生,老是欺男霸女,真想给他们来个一刀两洞,拿他们的心肝送酒。”

    这本是无意中一句气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柱闻言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一片白茫茫,什么人也没有,咬咬牙,突然压低声音说:“兄弟,我们就取这两条狗命换一场富贵,你敢还是不敢?”

    “啥?哥,你说什么?”杨虎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杨柱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说:“你没到大伙说的杀清令吗?那清狗的脑袋值一百两呢,你看那猪尾巴还有那脸面,一眼就知是清狗,宰了他们我们一人分一百两,还可以进四川,你忘了,我们上次路过宁羌州时,远远就看到那几堆闪闪发光的金银财宝,反正这日子也看不到头,拼了,这样你也可以给你媳妇报仇,怎么,有没有这个胆子?”

    一说到媳妇,杨虎的眼睛一下红了,本来他有一个长得不错的媳妇,两人感情还不错,没想到清军来了就把他媳妇给祸害了,等外出做帮工的杨虎回来,不堪受辱的媳妇已经悬梁自尽,听到杨柱这样说,咬紧牙关说:“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我是一个人饱全家不饿,早就想和这些畜生干了,哥,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杨柱用力拍了拍杨虎的肩膀,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达成共识后往下望去,正好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两个清兵发泄完,一刀狠狠地扎在那女子的心窝,竟然是杀人灭口。

    在杨柱的示意下,二人悄无声息地靠近,趁着两个清兵收拾兵器时,“嗖嗖”两箭,很快,两个清兵先下倒下,看到清兵倒下,两人扔下手上的硬弓,摸出柴刀就冲上去,照着两个脑袋狠狠砍下去…….

    几天后,王屋山就有人亲眼目睹,杨柱和杨虎两兄弟身着光鲜站在城头,笑得开了花,后来又有人传回消息,二人献了两个满清八旗兵的脑袋,两人获准进四川定居,每人赏一套宅子和一百两白银,兄弟二人用打赏的银子开了一个小店,当起了掌柜。

    消息传来,一下子不知引来多少人羡慕、妒忌,不少人把目光放在那些游荡的八旗兵身上,与此同时,宁羌州的城墙上,挂了两个梳着金钱尾的脑袋。

    真的就是真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像堤坝,蓄水的时候好端端的,一旦开了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本来就有仇,再说有大笔的赏金,一百两,放在和平年代都是一笔巨款,放在乱世更是一笔保命的财富,最重要一点,以首级作为敲门砖,可以进入四川定居,还可以扬名立万。

    有名有利,谁不想干?

    一时间暴乱四起,众人都把目光放在那些落单的八旗兵身上,身在汉中的多尔衮开始接到士兵的伤亡报告,开始时偶尔接到一二件,慢慢多了起来,甚至一个建制的士兵也受到袭击,这让他开始紧张起来,下令士兵外出需要报备、不能单独外出,甚至出动蒙古八旗和汉八旗的士兵护送。

    可这还不是头,先是百姓袭击,慢慢一些武侠人士、大家族也参与,后来就是蒙古八旗和汉八旗也有人受不了诱惑,也参与猎杀行动,最多时多尔衮一天接到死亡五百多旗民和旗兵伤亡的报告,以至很多八旗百姓犹如惊弓之鸟,就是睡觉都睡不好,给人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不少捞得盘满钵满的八旗兵有出关回家的打算。

    中原的百姓动员了起来,像四川的豪门大族也不甘示弱,对他们来说,有利可图就足够了,那点赏金他们可以不放在眼内,但不代表官位和荣誉他们不看重,陆皓山除了赏金,还设立了官职、荣誉,多少满清首级可以兑换,甚至在外包工程项目也用满清的首级作一个标准,以至四川的豪门大族磨刀霍霍,派出“捕奴队”专门猎取人头,甚至有人暗中收购人头,那价格比官方的还要高。

    短短一个月,满清伤亡人数直线上升,令以多尔衮为首满清贵族愤怒地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遇袭伤亡人数比入关在战场死亡的还要高,而且死的全是旗人,连男女老幼都不放过,那一具具无头的首级,让八旗兵的士兵直线下降。

    甚至有人找借口离开中原,回到满清八旗的发源地,建州老窝。

    “龌龊,实在是龌龊,这些该死的川狗,不敢跟我们光明正大一战,就会偷偷摸摸在后面搞小动作,竟然连妇孺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畜生,真是气死本王了。”多尔衮一边低吼一边把手中那个青花茶壶扔在地上。

    “叭”多尔衮最珍爱的那个小茶壶一下子摔得粉碎。

    范文程脸色一白,连忙上前领罪道:“王爷,是小人的错,没有很好地阻止杀清令的传播和扩散,请王爷责罚。”

    “范先生请起”多尔衮倒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虽说在气头上,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扶起范文程,一脸真诚地说:“此事若无范先生运筹,只怕效果更严重,先生不要自责,本王绝对责怪先生的意思。”

    “谢王爷”范文程连忙谢道。

    多尔衮咬着牙说:“四川欺人太甚,范先生,看来我们要提前发动计划了。”(未完待续……)

409 兵临城下

    黑夜笼罩四野,寒风肆虐大地,在没有夜生活又冰冷的夜晚,老百姓们早早钻进了被窝,有媳妇的忙着开枝散叶的大计,没有媳妇的则回想哪村哪囤有胸大屁股圆的女子,早点睡好啊,还可以省不少灯油呢。

    四周一片漆黑之际,成都总督府内却灯火通明,宴请手下,一边吃饭联终感情,一边商讨最近发生的事,这是陆皓山的惯例,也被手下戏称是“圆桌会议”,因为宴请下属都是用那张八仙过海的红木圆桌招待,在四川中有一句戏言,能参与圆桌会议的,才能算得上是四川顶尖的人物。

    作为陆皓山的军师,李念无疑是深受重用,受邀参加圆桌会议的次数也最多,多到他都有些麻木,这不,别人参加这圆桌会议都是诚惶诚恐,可是李念却是有些神不守舍,那举着的筷子半天也没人动,显然是走神了。

    “李先生,你没事吧?”陆皓山看到李念紧锁的眉头,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道。

    听到陆皓山发问,李念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想一点事情走神,请东翁见谅。”

    想事情?陆皓山不由想起李念那个胖得像立方体的胖寡妇,不由笑着说:“李先生不会掂记家中的夫人,急着回去陪她吧?”

    李念脸色一红,他知道自己的审美观点有点难得到认同,不过自己喜欢就好,闻言也不生气,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苦笑地说:“学生和东翁都是以事业为重的人,儿女情长只是调剂,不敢欺瞒东翁。学生是在想宁羌州的事。”

    “宁羌州怎么啦?”一说起正事,陆皓山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一脸凝重。

    “东翁。我们动宁羌州,主要是挑破那层窗户纸。宁羌州只是一个小城,人口少城池单薄、又没有天然的屏障,没有驻守的价值,本意只是走一个过场,为了应对范文程的中伤,下令把杀清令挂在城墙之外,又堆上大批金银以示正听,最后又成兑现赏金和庇护的场所。这超出了我们的计划,现在想想,这并不符合我们的战略要求,把我们的将士置身于强敌环绕之下,福祸难测。”李念有些担心地说。

    作为一个军师,李念有责任总揽大局,一向谨慎的他,一直不赞同把一支孤军放在强敌的眼皮底下,而这个强敌还是多尔衮、洪承畴那样的名将,对一个经验不足的孙熊来说。压力太大了。

    虽说四川兵强马壮,新式火器横扫一切,但李念坚信主导战争的是人。就像一个傻子,就是拿着再锋利的刀也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再加上孙熊那大咧咧的性格,不知为什么,李念心中总有一些不太靠谱的感觉。

    陕西越是平静,李念的内心越是不安,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焦躁。

    陆皓山点点头说:“从挑衅到驻守,的确是偏离了我们的决定,不过军师可以放心。我已严令孙熊不准出击,以他手里的火器。就是多尔衮征集十万大军也攻不下,此外。张锐也五千精锐在城外驻守,两人互为犄角,防守足够了,只要一开春,大军东进,一口气打到他们的建州老窝。”

    “也好”李念点点头说:“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多尔衮对新式火器非常重视,而他也对在内部说,尽量为新式火器的研制争取时间,估计近期也不会轻举妄动。”

    陆皓山哈哈一笑,举起酒杯说:“来,李先生,不要想太多,我敬你一杯。”

    “东翁,请。”李念连忙把杯子举起。

    ………….

    千里之外的尔衮在满清八旗的千呼万唤中,终于动了。

    有点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己,一飞冲天,经验丰富的多尔衮在出征之前,把保密工作做到极致,派出大量斥候封锁交通要道,还严令不允许一只飞鸟飞过,现在是寒冬,外面冰天雪地,封锁起来困难不大,就是参与作战的士兵一开始是通知聚餐,直到集中才被告之参与攻城。

    防的就是走漏消息,陡增变数。

    多尔衮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直到兵临城下孙熊才发现,多尔衮和洪承畴分两路夹击,以两白旗(正白旗和镶白旗)为主的二万八旗精兵、五万汉八旗和三万蒙古八旗合计十万人围攻一个小小的宁羌州城。

    对多尔衮来说,这一仗势在必得。

    城头上,负责侦察的小队长脸色苍白地向孙熊汇报:“将军,这次清军来得太突然,我们事前没有收到任何情报,等斥候发现时他们已经成了合围之势,请将军责罚。”

    孙熊摆摆手说:“此事不能怪你,他们这次保密保得很不错,封锁了消息,去,点烽火,给张锐那小子报信。”

    陆皓山严令不准出城迎战,以至情报也有些不足,看到兵临城下孙熊也不着急,刚刚打了大胜仗的孙熊心气很足,手里有枪心里不慌,孙熊都有些看不起满清的军队,至于封锁,那更不怕,本来就严令不让出示,至于报信,可以用约定的烽火传递信息,这些早就想到了。

    “是,将军。”那小队长如获大赦地谢过,连忙退下。

    “大哥,这次多尔衮亲自出动,就是洪承畴这个大汉jian也来了,来者不善啊。”说话的人叫严林,和孙熊是同一批升上来的,胆大心细,自小就和孙熊的关系不错,这次他的角色是副将。

    孙熊点点头道:“嗯,不错,你看,来了这么多人,云梯、撞车、投石机等物一应俱全,还有成编制的火铳队,还真看得起我们,这样也好,还怕他们不来呢。”

    “那就让他们尝尝新式火器的厉害。”严林毫不犹豫地说。

    信心归信心,孙熊倒也没有怠慢,让将士们进入战时状态,取消休假,加强巡逻,防止清兵攻城,而城里的治安也要抓紧,防止有人混水摸鱼。

    孙熊在城墙上观察多尔衮时,多尔衮也在城墙下观察城墙上的川军,嘴边带着一丝决然和冷笑。

    “报,平西将军来信。”一个传令兵飞了似的把一封情报送到多尔衮面前,多尔衮接过,检查火漆无误后这才打开看了起来。

    一旁的阿济格小声地说:“十四弟,那姓洪的家伙说什么?”

    多尔衮把信一折,淡淡地说:“张锐那路川军洪将军已经把它截住,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专心攻城了。”

    攻城有一个主帅就足够,张锐那五千精兵屯在离宁羌州约三十里的黑风岭,为了能安心攻打,多尔衮把洪承畴率三万汉八旗将士去堵截。

    “十四弟,为什么不让姓洪的来攻城呢,这些川军这么多火器,到时我们的伤亡会很大,这次带来的,大部分是我们二白旗的精锐呢。”阿济格有些担心地说。

    在满清地位的高低,靠的不是宠幸,而是实力,这一战正白旗、镶白旗精锐尽出,这让阿济格有些担心,要是战事不利或损失过大,这会直接影响二人的地位,要知道,因为多尔衮的独断,族里很多人暗地里不满,只是忌惮兄弟二人的势力罢了。

    阿济格一直觉得让洪承畴担当主攻比较好,一来汉八旗的人死不足惜,二来就攻城来说,洪承畴的军队比八旗兵更有经验。

    多尔衮冷笑地说:“这一战是为我们满清八旗正名的,自然是由我们做主角,这战过后,我要让那些暗后说闲话的都闭上嘴,让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威名再一次响彻中原大地。”

    “十四弟,你下令吧,我阿济格愿意带着冲锋,把我们族勇士的首级抢下来,再把这些下等人人的脑袋挂满城头。”阿济格咬牙切齿地说。

    宁羌州的城墙外,挂着一颗一颗被斩首的满族人的首级,密密麻麻的,饶是白天也让人心生寒意,那些都是自己的族人啊,多尔衮和阿济格早就看到了,不过二人都下意识没有,免得影响士气。

    果然是亲兄弟啊,关健时候还是要看自己人,面对着胞兄的请战,多尔衮笑着摇摇满头说:“十二哥,不要急,我们刚刚到这里,先探一探虚实再说,让阿哈们先去趟趟水再说。”

    阿哈就是奴隶,满清八旗所经过的地方,除了满清人,所有的外族人都是他们的阿哈,多尔衮一说阿济格就知道他的意思了,用炮灰去消磨敌人的锐气。

    这一招,一向人口短缺的满清没少做。

    “那好,我率兵掠阵。”阿济格倒也没有坚持,马上同意。

    多尔衮拍了拍胞兄的肩膀说:“十二哥莫急,三天,三天我就要把这里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什么,三天?

    阿济格本想问自己兄弟有什么招,可是多尔衮已经走远。

    双方已经撕破脸皮,投降之类的话也根本是废话,一个杀清令川军和满清八旗早已势成水火,双方都狠不得把双方剥皮吃肉,连最基本的场面话都免了,多尔衮一声令下,马上有士兵驱赶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向宁羌州城进攻。

    战斗正式拉开序幕。(未完待续)

410 血战宁羌

    有人说,乱世就是动乱四起,英雄辈出;有人说乱世是法纪崩坏,灭绝人性;有人说乱世是物价飞涨,朝不保夕;有人说乱世物欲横流、人心扭曲,而目睹一个个无辜百姓倒下的孙熊只想说乱世就是草菅人命的狗屁时代。

    没人同情,没人可惜,一队队无辜的百姓就像畜生一样被驱赶着攻城,又像一茬茬麦子一样被割倒,这些百姓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看起来非常可怜,可惜这里是战场,稍有犹豫就是万劫不复,虽说孙熊很同情这些身不由己的百姓,那一张张无助而绝望的面庞也让他动容,可是他不得不一次次硬起心肠下令手下攻击。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

    箭矢、擂石、火铳,一次次无情地收割着百姓的性命,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弓弦的震动声、箭矢破空声和火铳的击发声不绝于耳,被迫攻城的百姓只能一个接一个倒下,可是城墙上川军的士气也惭惭消减。

    男子汉大丈,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那不是自豪,而是可悲,不少将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攻击,心里把满清鞑子恨到了骨子里。

    不知放倒了多少人,当日薄西山清军鸣金收兵时,宁羌州城外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那一块块的被凝结的嫣红犹如一朵朵在雪地里绽放的梅花,美艳且凄清。

    都说人在江湖,身为由己,对军人来说,军令如山,何时又能由己,明知那些百姓没多大的威胁,他们的目标就是消耗弹药和箭矢。可是还是要把他们放倒。

    一夜无语,好像有默契一般,当夜川军没有出城袭营。而清军也没有趁夜攻城,好像双方都需要一份宁静来回忆或总结白天所发生的事。

    宁羌州城冲突了一天。城外驻在黑风岭的张锐部也和作战经验丰富的洪承畴较量了一天,洪承畴派人守着各个要道,只守不攻,龟缩在阵地内,用弓箭、火铳和火炮硬是编织了一张大网,张锐率部和洪承畴缠斗,很多时一触即走,倒也没有血拼。

    很简单。还没有到血拼的时候,城内和城外的川军相隔不远,又有望远镜,双方可以通过烽火和旗语沟通联系,张锐倒也不急,精通野战的他,凭着犀利的火器和机灵的骑兵,用五千人硬是把坐拥三万人的洪承畴打得团团转。

    当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张锐也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派人把最新的情报送回四川,交由陆皓山处理。

    夜幕褪去,黎明来临。新的一天并没有给宁羌州带来和平,天一亮,清军新一轮的进攻再一次开始。

    “官爷,饶命啊,我们都是本份的老百姓。”

    “我们都是被逼的。”

    “官爷,孩子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吧。”

    “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好像昨日重现一样。同样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如狼似虎的八旗兵面无表情地用刀和皮鞭驱赶着那些百姓前去攻城。孙熊闭着眼,硬起心肠继续下达攻击的命令。

    战斗一直持续到响午。就当孙熊等人以为今天又是这样过的时候,突然鼓声变了,变得沉重、有力,那腿步声也变得整齐有力。

    “将军,将军,你看,清军开始攻城了。”一旁的严林有些兴奋地说。

    孙熊眼开眼一看,不由整个人精神起来,没错,终于不再驱赶百姓来消耗弹药,改用正规士兵来攻城了,只见城外结了一个个方队,有人持盾牌、有人持弓箭火铳、有人推撞车、有人抬云梯,一副攻城状。

    终于动真章了。

    难怪敌人进攻自己时作为副将的严林还高兴得兴奋起来,一味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对一个优秀的军人来说是侮辱,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宁愿面对真对的挑战也不愿做这种伤天和的事。

    看仔细一些,孙熊嘴边露出一丝冷笑:进攻的是汉八旗的士兵,这些投靠满清的士兵,自然要做冲锋在前面的炮灰。

    对这种叛祖忘宗的人,孙熊自然不会客气,当那些汉八旗的士兵冲上来时,下令手下攻击,还要狠狠地打。

    为了节省弹药,前面多是用鸟铳、箭矢和七眼铳,现在动真格的,孙熊把前面这批士兵换下去,换了一批养精蓄锐、手持新式火铳的士兵开始射击。

    “砰砰”

    “砰砰砰……..”

    一时间铳声大作,弹如雨下,在放铳声中,不断有士后倒下,有人被击中要害,就这样倒在冲锋的路上,有人被中弹后受伤,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令孙熊和一众川军吃惊地是,就是后面没有督战队,这些汉八旗的士兵硬是死冲不退,一个倒下了,另一个马上补上,拼命往前冲。

    “尼玛,这些家伙不是贪生怕死的吗?怎么为了新主子就这般拼命?真是贼骨头。”孙熊啐了一口,有些不屑地说。

    严林沉默了一会,有些感触地说:“将军,不是每个士兵都贪生怕死的,像这些前朝的士兵,不一定是因为怕死才投降满清,大明积弊已久,朝廷拖欠军饷,有的一拖就拖二三年,将士们一年到头没吃过几次饱饭,就是拨下军饷那些当官的克扣兵饷、喝兵血,当兵连要饭的还不如,谁甘心?哪个士兵家中没有老小,一家人挨饿受怕,很多对前朝失望透顶才改弦易帜的,就是叛变的军人也是军人,军人是有尊严的。”

    说罢,又在一旁补充道:“满清八旗有一套完善的赏罚制度,寸功必赏,战亡了抚恤也极为丰厚,所以这些人士兵甘心卖命,那多尔衮果然是一代将才,那些士兵经过他调教,绵羊都让他调教成狼。”

    “唉”孙熊难得文邹邹地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毕,突然大声吼道:“干什么,给我使劲打,都冲上来了,手榴弹,手榴弹呢,给我炸,炸死这些龟孙子,也不看守城的是谁。”

    在副将严林目瞪口呆中,城墙上的川军忙拉线,把杀伤力更大的手榴弹扔出去,一时间爆炸声四起,惨叫起不绝,城墙上全是尸体,转眼就伤亡过半,看到强攻不下,多尔衮并不勉强,下令鸣金收兵。

    打退了一次正式的进攻,可是孙熊却笑不出来,那些汉八旗士兵靠近时,用弓箭和火铳对城墙上的川兵进行攻击,待这波攻击退下后一清算,三十六死一百二十伤,这是二天来的第一次出现伤亡,孙熊感到心情都有些沉重。

    当然,前来进犯的汉旗绝不好过,起码留下近五百具尸体,论火力的输出,自然是川军更为优胜,而下面攻城的汉八旗士兵也不是笨蛋,有备而来的他们用了加铁板的厚盾护住要害,这让新式火铳的威力大打折扣。

    第一波进攻刚停息不到半刻钟,清军卷土重来,这次准备更充分,不少士兵推着推着用几层木板加牛皮作挡板的车,人躲在车后,又一窝蜂地向前进攻,事实上满清也从四川购了不少火器,早早就研究应付它的武器,现在终于派上用场。

    孙熊第一次收起轻视之色,下令手下把投石器、火炮、火油、擂木等物资搬出来,准备面对这一次的挑战。

    战斗一直在继续,仗着人数的优势,多尔衮命令手下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攻势,孙熊沉着应对,一次次地挫败多尔衮的阴谋,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双方的伤亡越来越大,城墙下面堆放了一层高高的尸体,而川军也伤也不低,搬运伤员的担架由开战起就一直没有停过。

    小小的宁羌州城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当夕阳西下时、双方鸣金收兵时,战场上早已弥漫着一股散之不去的血腥味,一些新兵闻到都想作呕。

    新兵不过好,孙熊和严林的心情也不好过,满清八旗的战斗力果然强大,这半天的攻城,真正的满清八旗还没有出动,自己方的伤亡已接近二千。

    这多尔衮还真不能轻视。

    天一黑,双方又默契地鸣金收金,没有打算夜战,令孙熊等人稍稍松一口气:多尔衮并没有夜战的打算,在营外挖了拒马沟,又放了鹿角等物,明显是防止川军深夜袭营。

    天黑后,孙熊并没有闲着,先是去伤兵营安抚那些受伤的士兵,又检查战备情况,就是吃饭也是在一边吃一边和部下商量对策,怎么应付未来的挑战等,足足忙到深夜,又巡查了一遍城池,看到没有异常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营帐休息。

    夜,寂无声,天空没有月亮,黑夜中漆黑不见五指,奋战了一天的士兵吃饱后早早把自己扔在温暧舒适的床上,好好补上一觉,准备明天再杀敌抢功,要不是风中偶尔送来一丝血腥味,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就里就是杀戮的战场。

    子时过了,丑时过了,寅时过了,代表卯时的五更也敲响,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夜又安全渡过的时候,好像有默契一样,当五更的锣敲完后,黑夜中突然睁开了一双双带着厉光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质问

    黑暗中,前面挂着灯笼、烧着篝火的宁羌州城显得那么显眼,就像一头趴在地上的巨兽,那巨大的城门就像一个露着獠牙的大口,好像随时随地要吞噬一切,多尔衮很不喜欢。

    特别是这座城池竟然悬挂着成上千上万个满清百姓的人头,在此之前,三千八旗精锐也命丧于此地,对多尔衮来说,这是一座带给满清恶梦和耻辱的城市,既然不喜欢,那就是把它夷为平地。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负责校正的是一位名为南怀的洋人,原来是替大明效力,专门负责保养和校正红夷大炮,攻下宁远城时,这位洋人很识时务投了降。

    对他来说,有奶便是娘,只要给得起银子,给哪个打工都可以。

    多尔衮眼里精光一闪,嘴边露出一丝冷笑,把拳头一握,沉声吼道:“点火,给我轰。”

    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六名士兵从竹筒里拿出卷起的火折子,放在嘴边一吹,点燃火折子后,熟悉地点燃炮筒外的导火线,“咝咝咝”,那导火索就欢快地燃烧了起来。

    “轰”

    “轰轰”“轰轰轰”

    先是一声巨响,接着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这声音之大犹如旱天打雷一样,就是大地也震几下,炮声过后,二里外的宁羌州城突然发生剧烈爆炸,炮弹打到之处炸得碎块横飞,弹片和碎石击中旁边守城的士兵,一下子又响起一片惨叫声,在深夜中非常刺耳。

    “不好,有人放火炮。”

    “敌袭,敌袭!”

    “快,鸣锣示警。”

    “笨蛋。这么大声的炮轰,谁没听到,快。防守,把受伤的兄弟抬下去。”

    墙头一下子乱了起来。谁也没想到清军选择这个时候攻城,更没想到清军竟然动用威力这么巨大的火炮,不少人当场就是就蒙了,听到炮声,正在熟睡的孙熊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连声喝问:“发生什么事?”

    “回将军的话,声音从城门传来,小的听到有兄弟喊敌袭。应是清军袭城了。”近卫倒是一个机灵人,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孙熊一听就大骂道:“这些清狗,除了好事不干,什么事都干遍了,快,拿我的盔甲和武器。”

    这边孙熊没有准备好,又是六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大地都颤动一样,清军又放炮了。

    这些鞑子狗,哪里弄来这么多大火力的火炮。藏得还真深,孙熊一边穿着盔甲,一边冲了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就是稳定军心。

    此时,多尔衮正冷笑地看着被炮火轰炸得摇摇欲坠的城墙,嘴边露出一丝冷笑,这防御实在太单薄了,和前朝戍边重镇宁远城相比简直不提一提,仅仅是二轮炮轰,包括城门的城楼都快要倒了,在红夷大炮前。这些防御就像纸糊的一样。

    “放!”

    多尔衮一声令下,手下很快把导火索点燃。少倾,六尊巨炮齐齐发出怒吼。六颗愤怒的炸背时就落在单薄的墙体上。

    “轰轰……”

    “轰隆”

    前面是炸弹爆炸时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后面是城墙不堪重负倒塌的声音,包括城门、城楼在内一段十余丈的城墙轰然倒下,昔日宁远城防御满军八旗的神兵利器一转手,成为满清在中原攻城掠地的杀手锏。

    “勇士们,杀啊,把这些川狗全部宰了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在川军将士的惨叫声中,阿济格把手里的大刀高高举起,发出进攻的号令。

    “杀啊”

    “杀光川狗,鸡犬不留。”

    “旗主有令,杀一人赏银十两,杀十人赏美女一名。”

    “大将军有令,杀孙熊者赏黄金百两,官升三级。”

    “兄弟们听好了,杀敌十名者可得旗籍,另有重赏。”

    这二天战事不利,一向骄纵的满清八旗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还有这么丰厚的奖赏,一个个更是奋不顾身,杀声震天的向前冲去。

    一时间,喊杀声好像要把天一掀破,那马蹄声、脚步声要把大地踏穿一样,那黑压压的一片,有如排山倒海向前冲。

    城墙倒了,又面对数以几倍的敌军,而这些人还是纵横天下的铁骑,换作其它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可是训练有素的川军毅然不惧,自持手中有神兵利器,一个个死命冲城门冲,准备阻击敌人。

    “快,快,都到城门杀鞑子狗。”

    “后面的跟上”

    心急如焚的孙熊不停是吆喝着衣甲不整的将士上前抗敌,城墙倒了十余丈的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深知满清铁骑的利害,一旦让他们冲进来就后患无穷,宁羌州城太小了,小到连纵深都没有,这可是关乎到生死存亡的一战。

    “锤子,你让兄弟们快点,老子先去前面顶住。”孙熊突然大声吼道。

    锤子是孙熊近卫队长,善使双锤得名,闻言大声说:“是,将军。”

    孙熊顾不得那么多,这个危急关头,他得出现在最前线率领将士们反击,孙熊一走,锤子马上忠实地执行命令,指挥听到动静冲出营房的士兵赶赴城门。

    突然间,锤子发现一伙手拿武器的士兵,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好像一点不急的样子,一下子就怒了:“喂,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去城门支援,快去,小心军棍伺候,咦,你们的火铳呢?”

    那队士兵被叫住神色有些不自然,陪笑着走上前,讨好地说:“这是兄弟,是将军…….”就在锤子觉得这人口音有点怪怪的时候,突然感到腰间一痛,下意识往下一看,在火光下只见腰间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再偏头看看,马上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孔,那头目照着心窝又连捅几下,一松手,锤子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一瞬间,锤子看到,原来和平而忙碌的街道变成了一个乱斗场,穿着同样棉甲的川军正在互相残杀,不时有一脸茫然的川军士兵倒下。

    完了,这是锤子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砰砰”

    “砰砰砰…….”

    孙熊正率人在城门的缺口处拼命御敌,眼看满清铁骑越冲越近,防御的梯队已经出现在伤亡了,不由大声吼道:“人呢,这么大动静还不出来增援,都吹几响号角了?都死光了不成?”

    语音刚落,副将严林一身是血、气顺吁吁地跑地来,孙熊一见劈头就骂道:“严林,人呢,怎么没人增援的,咦,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严林一脸惨然地说:“将军,不好了,城里混入了清军和细作,估计人数还不少,他们穿着我们川军的衣服,见人就杀,现在天黑,视线不好,外面又在攻城,人心惶惶,现在将士们都在自相残杀,快要,快要炸营了。”

    “给我死。”

    “杀啊“

    “你是谁?”

    “你又是哪个?”

    “砰…….”

    “啊……”

    说话间,一队身穿川军棉甲的士兵一边打一边冲出来,对这些士兵来说,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谋害自己的敌人,每一个都不敢松懈,当一个人面困境或绝境时,精神会受到极大的剌激,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会做出一些反常或下意识的举动。

    炸营,又称“惊营”、“营啸”,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中国传统军规有所谓“十七条五十四斩”,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到了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就可以引爆营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士兵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有人抄起家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古代有记录的炸营就有很多。

    最著名的炸营就是元朝的也先贴木儿,一个试探的进攻就让其炸了营,三十万大军自相残杀,一夜之间就损失了二十九万人,堪称空名绝后,明朝也有多次炸营的经历,就是到了近代,孙元良率16兵团撒退,狂奔了一夜,以为没有追兵,数万人倒地就睡,孙兵团官兵被围多日强烈紧张后骤然放松,又骤然被袭,神经顿时崩溃,全军惊叫而起,甚至自相残杀,几万人的大军就此溃散。

    领兵打仗,最怕就是炸营,清军在外面用巨炮轰炸,又派细作在里面穿上川军的服饰到处兴风作浪,偏偏又选在黎明前这一段最迷糊的时间,缺乏战斗经验的川军不战自乱,硬生生炸了营。

    一个个都杀红了眼,自家将军就在一旁也没看到,只顾杀戮,孙熊和严林的面色一瞬间白如纸。

    “杀啊”

    “杀,把宁羌州杀个鸡犬不留。”

    “兄弟们,冲啊。”

    此时城外的喊杀声、马蹄声越来越近,都感到滔天的杀气扑面而来,孙熊和严林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眸里都是一片死灰色。

    不仅低估了满清的战斗力,也没有察觉到满清的阴谋诡计,最没想到的是,关健时刻竟然炸营,完了,完了,大势已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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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成身成就奖的人选

    “严林,快,你先走。”孙熊突然大声吼道。

    “不,将军,你先走。”严林握紧手中的火铳大声说:“我来善后。”

    战斗还在继续,虽说军中炸了营,但是前面负责防御的部队还没有乱,一直在顽强抵抗着,只是力量悬殊,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孙熊虽说心如死灰,不过人还是很清醒,小声对严林说:“这里面肯定有满清的细作,满清除了想我们的脑袋,更想要我们弹药库里的弹药,要是这些弹药落在满清手里,后患无穷,你快去把它炸了,炸了也不便宜清狗。”

    顿了一下,孙熊继续说:“还有,派人通知张锐,让他不要来了,就是来了也无补于事。”

    严林看看后面喊杀声不绝、火光冲天、不时响起火铳和手榴弹爆炸的营地,本想说去收拾残局,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炸营不是暴乱,那些士兵已经变成了“野兽”,说不定脑里出现了幻觉,觉得周围的人都成了敌人。

    这一仗,竟然败得如此窝囊,不甘心啊。

    “好,你保重。”严林说完,也不再说话,率着一队亲兵往后面赶。

    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最重要是不要让武器落在满清的手里,城门不能少了孙熊,满清八旗就是吃下宁羌州城,也得磕掉他两个门牙,不能让他太如意,至于逃跑,孙熊和严林从没想过,黑里暗漆跑不了,也不知外面埋伏了多少八旗兵。

    再说也没有颜面回去见乡亲父老。

    等严林走后,孙熊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杀,给我狠狠地杀这些鞑子狗。”

    说毕。孙熊亲自拿起一杆新式火铳,站起来不断向前面放铳,这种气势一下子带动了在场的将士。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向前冲来的满清八旗放铳,也不用瞄准。反正前面密密都是,不少将士脸上已出现了决绝之色。

    “将军,没子弹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小队长一脸焦急地问道。

    平时打到差不多就有人送弹药上来,可是现在后面炸了营,陷入疯狂的将士正在自相残杀,没有了援兵也没有送来弹药,一打完就没有了。

    孙熊一边放铳,一边红着双眼说:“把火铳砸了。扔手榴弹。”

    “是,将军。”

    那名一脸是血的小队长有些不舍的抚摸了一下手上火铳,有如抚摸情人一样,最后一咬牙,含着泪把心爱的火铳给砸了。

    “稳住,稳住,给我杀,啊……”这名一脸是血的小队长砸完枪,连扔了几个手榴弹,把冲在前面的八旗兵炸得血肉横飞。可没等他喊完话,一名满清铁骑冲进来,那马的前膝狠狠地撞在小队长的胸前。在被撞的瞬间,旁边的人听到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骨折声,接着那小队长被撞买二丈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在满清的铁蹄下踩成肉泥。

    “嗖”的一声,一支劲箭袭来,一名手持火铳的川军捂着胸口倒下,孙熊亲眼看到,自己的两名亲卫拿着刀准备迎击两名冲进城的清兵。没想到那两名清军突然一加速,骑马一阵风地掠过。就在他们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两颗脑袋冲天而起。

    从发动攻击到攻入城池。也就二里地,对精锐的骑兵来说,大约半刻钟就已经足够,为了一举拿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多尔衮并没有留手,一开始就全军压上,不给川军一丝喘息的空间。

    满清铁骑纵横天下,果然有其霸道的一面,一冲进城,双方马上进行厮杀,而对着养精畜锐、来势汹汹的清兵,残余的川军咬着迎上去,两军由攻坚防守战转化为巷战,面对着士气和人数都占优的满清八旗,而火器在近战上也不占优,川军节节后退,不断被分割、放倒。

    “找死!”孙熊看到跟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双目欲裂,大吼一声,跨上旁边一匹战马提着自己的大铁锤就冲上去,胯下的战马仿佛了解主人的心意,四腿如风向前冲动。

    孙熊瞄准的对角是刚刚杀了自己两名亲卫的一名军官打扮的满清牛录,那名牛录还没有拭去弯刀上的鲜血,突然感到一股杀气对准自己,扭头一看只见名彪形大汉骑马冲向自己,手里举着一柄巨大的大铁锤,那马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就杀到自己眼前,躲避来不及了,连忙举刀想挡那己经到脸门的一锤,“当”的一声,在孙熊全力一击之下,那把弯刀应声折断,大铁锤余势未消,一锤狠狠砸在那牛录的脑袋上。

    “澎”的一声,有如西瓜从高处掉落地上一样,那牛录的脑袋一下子被砸个稀巴烂,红的、白的散作一地,溅得孙熊的身上也不少,不少看到的清军吓得面色苍白。

    “轰隆”的一声巨响,整座宁羌州城好像震一震,那爆炸声比刚才红夷大炮轰炸还要响,就是附近一间民间也被震得屋顶直扬尘,听到这声巨响,在场的清兵面变了变,而孙熊听到后,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冷峻的脸上现出了笑容:“哈哈,不错,严林这家伙不赖,总算是完成任务了,好,那我可以放手干了。”

    “孙子们,看爷爷的大锤”孙熊大吼一声,把一柄大铁锤舞得虎虎生风,冲进敌群就像虎入羊群,左劈右砸,几个呼吸间就放倒了七八个满兵的八旗兵,那只大铁锤又大又沉,被它砸中不死也残疾。

    “放箭,放箭,给我射死他。”一个牛录额真看到孙熊这样勇猛,连忙大声吼道。

    射箭是满清八旗的绝活,八旗兵闻言用腿紧紧夹紧马腹,空出双手搭箭弯弓,“嗖嗖嗖”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几十支箭直插舞着大铁锤的孙熊,孙熊感到风声不对,连忙挥舞着双锤格挡,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满清八旗所用的硬弓又快双狠,再加上光线不好,一波箭矢过后,孙熊左臂和腹部各中一箭,那嘴边都有鲜血渗出。

    “嘿嘿,你们这些鞑子,不是说有多勇猛吗?还不是以人多欺人少,够胆就跟你孙爷爷一挑一,不敢就是没带种的,哈哈哈。”说罢,仰天大笑起来。

    孙熊长得五大三粗,战斗时身上洒了很多血,脸上还沾了不少脑浆、鲜血,一声大吼面目狰狞,就像地狱来的凶神一样,饶是凶狠野蛮的八旗兵也被吓得不敢上当。

    刚才那个被孙熊砸死的牛录名为阿吉嘎,在满族中也是难得的勇士,没想到在孙熊手下连一个回合也没有走过,在不少士兵眼中,孙熊已经成了凶神的代言人。

    “怎么,这么多人没一个带种的?”孙熊嚣张地挑衅着。

    “小子,看枪”就在清兵士气低落前,平地一声暴喝,接着手指一根长枪飞奔而来,孙熊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鲜衣怒甲的男子单手提着一根约七尺的长枪飞奔而来,人彪悍马健壮,真是马如龙气如虹,犹如黑夜中奔跑的猎豹,又像一柄在黑夜色中出鞘的绝世宝剑,径直刺向孙熊的心窝。

    “好,英亲王亲自出马了。”

    “英亲王是我满清有名的的勇士,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光是这出枪的架式,就知武艺不凡了。”

    “厉害,三十八斤重的五毒透龙枪,单手可以提着,还纹丝不动,英亲王真神人也。”

    “你们看看眼吧,二白旗战功卓越,那可不是吹出来的,摄政王、英亲王还有战死多铎王爷,哪个不是盖世英雄?”

    “好,是时候让他看看我大清勇士的威武。”

    出手的阿济格,在战场上以勇猛闻名,一众士兵看到,一边赞叹一边为阿济格欢呼喝采。

    两人相距大约二十多丈,看到阿济格冲过来,孙熊不惊反喜,奋力催马冲向前,迎着阿济格冲上去,只是几个呼吸间两人就相遇,面对阿济格刺上来的长枪,孙熊下意识用铁锤一砸,想把长枪打飞,没想到阿济格嘴边露出一丝冷笑,轻轻挽了个枪花,避开孙熊的大铁枪猛地向前一刺,孙熊刚才杀伤用力过度,又受了伤,力量使老,灵敏度不够,硬生生看着那杆长枪绕过自己的防御,“嗖”的一声一下子捅进了腹部。

    阿济格得势不饶人,纵马向上一冲,双手用力一挑,先是把孙熊刺离马鞍然后一下子挑到半空,身受剧痛的孙熊一边吐出一大口黑血一边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惨叫声直冲云霄…….

    “哇…….”就在黎明破晓前的一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成都总督府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哭啼声,一条鲜活的小生命降生在人世间。

    “生了,生了,恭喜总督大人喜得贵子,母子平安。”少顷,一个丫环飞奔着跑到客厅报喜。

    “什么,生了,母子平安?”陆皓山闻言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一脸惊喜地问道。

    怀胎十月,一时朝分娩,为了这个小生命的降生,总督府可以说彻夜未眠,因为昨天傍晚赵敏就开始腹痛,那是生孩子的征兆,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总督府就是彻夜不眠。

    “砰”的一声,由于站起来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到跟前的茶盏,那个漂亮的青花瓷茶盏一下子摔到地上,摔个粉碎。

    一旁的老丈人有点不乐意瞟了陆皓山一眼,连忙说道:“落地开花,富贵荣华,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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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俘虏

    成亲了几年的总督夫人终于诞下男婴,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从幼儿第一声哭啼响起,总督府就成了欢乐的海洋,一众下人早就笑容如花,先不说总督夫妇对下人宽厚,深得众人尊敬,那夫人的爹也就是赵老爷早早就准让下人准备了一大袋的银子准备派喜,能不高兴吗?

    “祝贺大人喜得贵子。==如您已閱讀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

    “恭喜赵老爷荣升姥爷。”

    “小人祝贺大人喜添丁。”

    “婢女祝大人荣升人父。”

    从大堂到产房的路上,随处可以看到一张张讨喜的脸,耳边也全是祝福的话,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讨赏钱的最佳时机,又有哪个肯轻易放弃?

    “好,来,赏你的。”

    “你这嘴巴这么甜,赏你这锭大的。”

    赵余庆身穿白袍,头顶银色的六瓣瓜皮小帽,那发福的身体就像一锭会走的大元宝,在后面看着充满喜感,也不知下人把他当成是财神还是凯子。

    陆皓山笑着跟在后面发第二趟,对于老丈人的表现,早就习惯了,其实也理解老丈人的表现,膝下就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希望她好,商贾的地位不高,赵余庆一直担心女儿的地位不稳,现在生下了陆家的长子,母凭子贵,自然可以松一口气。

    一路听祝贺发赏钱花了不少时间。进到产房内,里面早就收拾打扫干净,这是人多好的好处,一脸慈眉善目的稳婆抱着新生儿献定似的送到了陆皓山和赵余庆面前,笑着夸这孩子是多么清秀、耳朵是多么大、鼻子是怎样挺等等,总之一句话,是一个有福、大富大贵的人云云,她这会说话,自然得到二封大大的红包,这样喜庆的日子。没人会吝啬这点小钱。

    陆皓山小心翼翼地抱过儿子,感觉很轻,可是陆皓山不能丝毫松懈,这时太阳已经出来,那一缕清晨的阳光显得那么明亮、那么温馨、那么温暧,阳光洒在小孩的面庞上,泛起一种柔和的光晕,显得特别圣洁,小家伙紧闭着眼、肉呼呼的小脸。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是小小的,那小脸还没自己的巴掌大,虽说是男孩,可是睫毛可不短。这一点像赵敏。

    虽说两人没有言语甚至眼睛的交流,可是陆皓山抱着这个小家伙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亲切感,这就是血浓于水吧。

    陆皓山一下子激动起来。儿子啊,这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骨肉、是自己生命在世上一种特殊形式的延续。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陆皓山忍不住把他紧得更紧一些。

    “干什么,干什么,会抱孩子不,抱这么大力,可别把我外孙给抱坏了,换我来,换我来。”赵余庆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抢过孩子,很快就笑逐颜开地哄着。

    从陆皓山抱着的那一刻赵余庆一直紧紧盯着,伸出双手作出一个要抱的姿势,生怕陆皓山抱不紧掉下,他好接着一样,一看到陆皓山稍稍抱紧一点,马上就作出反应。

    早就想抱一下亲外孙了,不过陆皓山是孩子的父亲,赵余庆也不好抢先。

    看到老丈人欢天喜地抱着自己的儿子,陆皓山也不介意,走到床头,轻轻握着赵敏的柔荑说:“敏儿,辛苦你了。”

    折腾了一整晚的赵敏脸色有些苍白,眉间也带着疲态,可是俏脸夹带着一铊嫣红,闻言有些骄傲地说:“相公,看到我们的孩子了吗,是儿子啊。”

    “看到了,看到了,敏儿,你是我们陆家的大功臣,辛苦你了。”陆皓山连忙赞赏道。

    对于二世为人的确陆皓山来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可是对有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来说,要是没个儿子,那得让人耻笑的,一个女人的地位,往往也与儿子相挂钩,在这种风气下,赵敏也受到影响,看到陆皓山,竟然开口邀功了。

    女神也是小女人啊,陆皓山心里发出感概。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说罢,感到自己刚才有些得意扬扬,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岔开庆题道:“再过几个月,萱妹再给相公生下一个儿子,那就好事成双了,可惜她远在广元,也太为难她了,怀着孩子还要帮忙相公打量事务。”赵敏有些遗憾地说。

    摊子大了,需要的人多,林月萱自告奋勇回广元坐镇,做陆皓山的左膀右臂,以至这个时候他不能出现。

    陆皓山笑了笑,柔声地说:“没事,为夫已安排妥,当她不会有事的。”

    “相公”赵敏突然柔声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看你有点郁郁寡欢的?”

    知子莫如母,知夫莫如妇,虽说荣升人父,可是赵敏看得出,陆皓山在笑容的背后隐有一丝担忧,笑得有些牵强,不由有些关切地问道。

    陆皓山叹了一声,对赵敏倒也没隐瞒,有些苦涩地说:“三天前收到紧急报,宁羌州受到多尔衮和洪承畴的双面夹攻,这二人是当今名将,特别是多尔衮,此人智勇双全,是满清最可怕的人物,孙熊虽说装备精良,可是太嫩了,而多尔衮也纠结了近十万的精兵前来报复,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优良先进的武器在战斗中占有先机,但战斗的胜负并不以哪个武器先进来决定,武器只是一个手段,战争的决定因素是人,而骑兵的威力绝对不吹的,明朝的火器已经很先进了,可是还挡不住满清的铁蹄,从这里看得出满清的可怕。

    其实就是到了后世,就是有了机枪大炮,可是骑兵的建制依然存在,并在战争中发挥很大的作用,这也是陆皓山弄出新式火枪一直还在韬光养晦的原因。

    本来心里就不安,就在刚才还失手打碎了一只很喜欢的茶盏,陆皓山感到内心忐忑不安,就是荣升人父也不能冲散心头的愁云。

    赵敏闻言脸色也认真起来:“洪承畴本是前朝大将,曾任五省总督,麾下门生能人无数,而多尔衮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孙熊孤身在外的确不安全,相公,孩子有妾身照顾,大丈夫以事业为重,你忙你该做的事去吧。”

    “好,你要注意保重身体。”

    “嗯。”

    “女婿,孩子都出生了,总得起个名字,这样吧,你给他起大名,乳名就由我这个姥爷替他起”赵余庆一脸严肃地说:“男孩子的名字是伴随一生的,要响亮、大气,要不然老夫可不依你。”

    看到陆皓山要走,赵余庆马上拉住陆皓山道。

    一省的军政压在身上,陆皓山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再说生男生女还没有知道,还真没有想过起名字事,闻言楞了一下,开始思索儿子的名字来,取什么名字好呢,响亮又大气,最好是一听不容易惹人反感的。

    陆皓山一边想一边四处打量,突然看到阳光照在儿子的脸上,泛起一层好像圣结的光晕,突然心中一动,脱口说道:“他是清晨出生的,早生的婴儿有如初升的太阳,充满希望和朝气,这样吧,就取名为曦,叫陆曦怎么样?”

    “陆曦,不错,这名字妾身也喜欢。”赵余庆还没有说话,躺在睡上的赵敏马上就同意了。

    赵余庆闻言点点头说:“曦,《万叶集》中说“曦驭循黄道,晨登严霜野。佛庙千岩里,佛寺幽难敌。”不错,这名字好,一听就是有福之人。”

    平日赵余庆仗着自己辈分高,有点喜欢抬扛,这一次在外孙的名字上,倒是难得和陆皓山意见一致。

    自己有取大名的权利,而取乳名的权利落老丈人抢了去,陆皓山突然好奇地说:“岳父大人,你老说要给曦儿取乳名,不知这乳名选好了没有?”

    “老夫学识渊博,取个名字有何难,早就想好了。”赵余庆有些得意洋洋地说。

    陆皓山饶有兴趣地说:“哦,不知取了什么名字?”

    此时赵余庆已经把小家伙交回奶妈哄了,只见他一脸自得地坐下,轻轻嗓了一口上等的龙井茶润口,这才一脸正色地说:“曦儿的乳叫就叫狗剩。”

    陆皓山身子晃了晚,差点没晕倒,一脸吃惊地说:“什么,狗剩?岳父大人,你没开玩笑吧,你不是说孩子的名字要大气、响亮的吗?这,这名字是不是土气了一些。”

    呢玛,还以为他起了一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呢,原来是起这个名字,什么名字不好,居然叫什么狗剩,虽说名字一个代号,可是以后有人指着自己说“哟,那就是狗剩他爹”,这不是丢老脸吗。

    陆皓山脸抽了抽,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总督大人一怒,下人都得心惊胆颤,可是深知陆皓山性格的赵余庆去振振有词地说:“年轻人懂什么,小孩子越是金贵那乳名就要起得越贼,这样才好养活。”

    这…….好吧,陆皓山无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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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难得冲动

    古代医疗水平太低,以至婴儿的夭折率很高,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像起贱名、穿百家衣、认干爹认土地等等,有很多习俗,来由不太清楚,但都体现对孩子美好的祝愿,让陆皓山无言的是,赵敏这次竟然同意她老子起的乳名。

    好吧,我成了“狗剩他爹”,陆皓山走出产房时有些自嘲地苦笑道。

    “学生恭喜东翁喜得贵子。”刚出门,陆皓山就看到军师李念站在门外,一看到自己出来立马上前恭喜。

    再信任的人也是外人,陆皓山和赵余庆可以进入产房不代表李念有这个待遇,闻讯赶来的李念只能在门外等候。

    陆皓山拱手还礼道:“李先生有心,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气了。”说毕,便打趣李念道:“不知什么时候轮到陆某向李先生恭喜呢。”

    一想起李念家中那个浑身是肉的肥寡妇,陆皓山总能想到很多有趣的乐子。

    “快了,快了。”李念老脸一红,有些不自然地说。

    要是平日,说不定陆皓山会问李念用什么体位的问题,不过此刻心神不宁,也无心打趣,径直开口问道:“李先生,有什么坏消息传来?”

    “东翁,你怎么知道的?”李念有些吃惊地说。

    陆皓山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摇摇头说:“很简单,因为你笑得我一样勉强。”

    李念的面色一暗,一脸发苦地说:“今天是东翁的大喜之日,本应不该说这些扫兴的话,不过兹事体大,学生不得不要禀报东翁。”

    “有什么事,说吧。”陆皓山一脸坚定地说。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就是捂住也不见得坏变好,还不如早点知道。及早做出应对,一个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所有的困难。

    “据最新汇回来的机密情报,多尔衮秘密下令鳌拜从宁远不远千里把红夷大炮运往汉中,估计有六门之多,要是多尔衮用于攻城,只怕…….”李念不敢说下去了。

    陆皓山突然暴怒道:“我们派了那么多细作,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这个时候才传回情报,黄花菜都凉了。”

    宁远城有红夷大炮的事陆皓山知道。这些大炮威力大、射程远,无论是攻还是守都是神兵利器,这样危险的武器运到汉中自己也没有收到情报,实在是极大的失职,要知道,那些经夷大炮是二吨重以上的庞然大物,不是一把刀或一壶箭,从宁远运到汉中,绝对是一个大工程,可是直到现在才知。

    能不气吗?

    “大人。都怪满清太狡滑”李念苦笑地说:“满清铸注了假的红夷大炮掩人耳目,派人凿了六尊巨大的石佛说用于祈福,中途偷梁换柱。硬是让他成功了,我们的细作人员无意中发现宁远城头的红夷大炮有异,一路追踪,付出了二条精干细作的性命才换回来的情报。”

    陆皓山叹了一声,扭头看着宁羌州的方向,久久不语,过了好久,这才咬着牙说:“以最快的速度,命令孙熊和张锐撤回四川。”

    “学生马上去办。”李念应了一声。马上退下写情报去了。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吧,陆皓山心里喃喃地说。

    好的不灵坏的灵。四天后,陆皓山接到张锐的紧急军报。多尔衮出动六尊红夷大炮在天亮前突袭,在突袭的同时,城内的细作换上川军的棉甲到处杀人放火,从深夜中惊醒的川军不知所措,由骚乱演变成炸营,红夷大炮炸毁城门楼及十余丈的城墙,满清铁骑一拥而入,屠城,全城军民无一幸免,屠城后报复性把首级都割下来,在城外堆了三堆巨大的人头山,而张锐想救援寡不敌众,身受重伤,现退入深山和清军打游击。

    宁羌州城被夷为平地。

    陆皓山听到这个消息,和李念对视一眼,彼此眼内都是愤怒,然后是震惊、沉默。

    不光陆皓山和李念沉默,在场的唐强、李定国、赵余庆、普布等人也一脸震惊,对于宁羌州的战事大伙都知道,大伙都猜测孙熊要吃亏,毕竟多尔衮和洪承畴都是名将,可是没人想到孙熊竟然全军覆没,宁羌州被夷为平地。

    要知道,孙熊那可是全部装备了新式火铳,还装备了大量的手榴弹,远攻近防可以说没有破绽,就是输至少也能逃回大部分吧,可是现在加孙熊都被枭首,一万精锐,没有一人逃出来。

    都是那该死的炸营。

    自古以为,炸营并不少见,就是明朝以前的元朝就发生过一夜之间因为炸营损失二十九万人的悲惨事件,可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倒霉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皓山明白,世间事都不是偶然的,有果必有因,士兵长期在外,思乡情重,情绪本来就暴躁,多尔衮和洪承畴两面夹攻,这二人凶名在场,将士饱受极大的压力,再加上长期实施满清令,城墙上充斥着满清八旗的人头,看得多了,士兵们心里都有一种戾气,攻城当日又是红夷大炮又是穿着川军的服饰在暗中四处捣乱,几种因素加在一起,士兵的情绪崩溃,最后导致炸营。

    “总督大人,诸位将军,这次责任在李某身上,对满清估计不足,而情报方面也出现极大的错漏,以至我川军损失惨重,请总督人惩治。”沉默了一下,李念站起来,主动把责任揽了过来。

    唐强一下子站起来说:“大人,孙熊是末将推荐,末将有推荐不当之罪,请大人惩罚。”

    陆皓山摇摇头,示意二人坐下,这才一脸沉重地说:“好了,你们不再说了,本官还不至于让手下替我背黑锅,军师的计划本来很完美,孙熊把任务也完成得很好,主要是本官不知足,临时改变主意,对自军的火器也盲目地崇拜,这才导致这样的恶果,这个责任应由本官来担。”

    “大人”李念有感动地说:“其实…..”

    “好了,不用再说什么了”陆皓山一脸正色道:“事已至此,我们就是后悔再也没用,这些留待日后总结,现在要拿出一个章程,大伙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做。”

    从接到多尔衮手中有大炮的消息,陆皓山已做了最快的打算,也因为早早做了心理准备,陆皓山很快就在噩耗中振作起来。

    这一万人,自己还承担得起。

    “还用说吗,肯定是替孙熊报仇,替我们四川的将士报仇。”和孙熊关系不错的李定国毫不犹豫地说。

    “就是”赵氏一族的最新冒出来的少年英才,也是赵敏的堂弟、李念新收的弟子赵卓飞一脸正色道:“我们川军的宗旨是犯我四川者,虽说必诛,不放弃任何一个自家的兄弟,现在张锐和他的手下还躲在深山老林里,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接回家,大人,出兵吧。”

    唐强站起来,一脸正色说:“属下愿率军东征,将功赎罪。”

    “大人,末将愿作先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大人,出兵吧。”李定国也红着双眼说:“兄弟们死不瞑目啊。”

    “皓山兄弟,我三万勇士早就把手中战刀磨利,宁羌州城阵亡的是你的兄弟,也是我普布的兄弟,那个多尔衮号称天下第一猛将,老子早就想会会他了,让兄弟我打先锋。”

    “大人,出兵吧。”

    “大人,出兵吧。”

    四川欺负别人可以,可是一旦别人欺负自己,所有人都不同意,一个个都红着双眼说要报仇,就是一向极少开口的老丈人赵余庆也吼声连天地嚷着要出兵。

    这次西征,为了族中的子弟多建功勋,赵余庆可是让不少赵氏一族的年轻子弟跟随孙熊,这下全军覆没,就是一向好脾气的赵余庆也急眼了。

    看到群情汹涌,李念急得一头汗,连忙说道:“大人,三思啊,现在高速公路还没有修好,运输不便,再说现在大雪封路,出川的路本来就不顺,雨雪路滑,现在不是出川的最佳时机,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等到春暧花开,冰雪融化,我们再出军也不晚。”

    出川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在冬天赶路更是百上加斤,作为一个优秀的军师,李念的头脑一直很冷静,连忙出言提醒陆皓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陆皓山,虽说在场这么多人发表意见,不过那都是建议,全场唯一能拍板的只有陆皓山,他是四川总督、他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首领、他是四川的无冕之王,这里是他说了算。

    在众目睽睽之下,陆皓山慢慢地站了起来,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后,然后一脸正色地说:“诸位说得很有道理,但军师的话也没有错,都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本官说过,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川军的将士,现在还有二千多兄弟在深山老林等着我们去救,满清鞑子能冬季行军,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都是二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扬州八怪中的郑板桥说难得糊涂,那本官就修改一下,难得冲动。”

    说毕,陆皓山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大声吼道:“出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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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 敲诈勒索

    定军山位于陕西省汉中市勉县城南约十里处,三国时期古战场,属大巴山脉,其脉自高庙子入平地,隆起秀峰十二座,自石山子至元山子,号称“十二连峰”,再东为当口寺孤峰,自西向东绵延十多公里,如游龙戏珠,故有“十二连山一颗珠”之誉。主峰定军山为最高处,海拔833米,地势险要,古有“得定军山则得汉中,得汉中则定天下”之美誉。

    发迹陕西的洪承畴对定军山的重要性了如指掌,在川军蠢蠢欲动之际,率大军把定军山经营得水泼不进,营栅、沟壑、拒马、岗哨等,还安置了大量的火炮,甚至有二门威力强大的红夷大炮,把定军山构造成一座坚强堡垒,定镇守汉中的多尔衮相互呼应。

    宁羌州城并没有防守的意义和价值,两人合力把宁羌州城夷为平地后,多尔衮和洪承畴分别回汉中城和定军山镇守,阿济格和鳌拜则各率一队精兵继续追杀躲入深山中的张锐部。

    对满清来说,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四川,防御的中心就是广元这个方向的出川口。

    满清和四川,经宁羌州一战后,双方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特别是一招杀清令,让满清权贵进退两难,除了有逼上绝路的百姓参与,就是一些游侠、豪强也不放过这种机会,而四川的豪门大族更是高价招纳勇士组成猎头队,专门袭击满族人,而杀清令的影响甚至扩散到满族人的老窝建州,有人坐船偷偷登陆,袭击满族八旗的部落,男女老小都不放过,以于人心惶惶。军心动摇,对满清造成极大的震荡。

    一防四川、二防南明、三防见财起心的猎头者,一向如火冲天、势如破竹的满清八旗硬生生停下了扩展的脚步。变扩张为防御,有一些胆小的已经萌生退意。

    多尔衮很生气。一枕黄粱梦只做了一半就让人惊醒,本来顺风顺水,没想到盟友一下子变成敌人,犹如两个人见面还是笑嘻嘻的,一转身却相互捅刀子。

    远离繁华的定军山是一个没人愿往的苦寒之地,可是今日却迎来了几名贵客:除了镇守这里的满清御封平西大将军洪承畴外,还有大清的摄政王多尔衮和一个名为黄澍的中年男子。

    多尔衮自然不必说,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八旗中最有权势的人物,同时也是叱咤战场的一员虎将,能和洪承畴和多尔衮坐在同一张桌上的黄澍自然不是简单人物,然而,这桌是谈判桌的桌。

    洪承畴一脸正色地向多尔衮介绍说:“王爷,这位是黄澍将军,黄将军是宁南伯左良玉将军麾下的监军巡按御史,深得左帅的信任。”

    “黄澍见过摄政王”黄澍像自来熟一样,两人明明是仇敌,可他面不改色地向多尔衮行礼。

    多尔衮呵呵一笑。一脸和蔼道:“久仰黄将军威名,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这话说得违心了。以多尔衮的性格,一个小小的监军巡视御史不过是芝麻绿豆小官,根本不放在眼内,不光是他,就是他顶上的左良玉多尔衮也不正眼看待,不过这种情况是昔日,现在和四川大战在即,为了防南明多伸一脚形成两面夹击,听到黄澍求见。多尔衮咬咬牙,听从军师范文程的劝告。前来看看左良玉的信使有什么说。

    驻住在襄阳附近左军三十六营发起狠来也不好对付,在这多事这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坐镇汉中本来不轻易动身的,不过黄澍有点信不过多尔衮,让洪承畴作保,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坚决把见面的地点放在定军山。

    “王爷真是过誉了,黄某不过是无名小卒,哪敢有劳王爷掂记。”黄澍自然知道多尔衮说的是客套话,闻言连忙谦虚道。

    多尔衮给洪承畴打了一个眼色,洪承畴明白,以多尔衮的地位再加上目前严峻的形势,没时间和这种小喽罗磨叽,让他直接说出找上门的目的。

    洪承畴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扭头对黄澍说:“黄将军,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这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不敢“黄澍笑着说:“洪将军这么直接,那黄某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奉左帅之令,想和两位大人借点粮饷。”

    “粮饷?”洪承畴楞了一下,这话说得还真直接,很快回过神来笑着说:“我大清对左帅一向赞赏有加,只要左帅开个口,自然应允。”

    作为一个忠实的叛国者,洪承畴可以说对满清死头塌地,不仅以“满清人”自居,还不遗余力替清朝招揽人才。

    弘光帝主要是依靠马士英会同黄得功、高杰、刘良佐、刘泽清四镇拥立的,左良玉没有参预,没有获得得从龙之功,在分封上左良玉并自然没有得到太多好的好处,而生性孤傲的左良玉与弘光王明有一种面和心不和的境地,在资源分配上也卡着左良玉。

    对洪承畴来说,这是一个招揽的机会。

    只要左良玉一投降,他麾下的三十六营就是会成为伐南明的先锋,有他接应配合,拿下根基不稳的南明,绝不是什么问题。

    黄澍笑了笑,有些不在意的事:“这件事兹事体大,黄某回去自然禀报左帅,由左帅定夺,此次是来和两位借粮饷,左帅的日子不好过啊,兄弟们都缺衣少粮,还借二位抬抬手,暂时十万石粮食和一百万两银子,助左帅燃眉之急,等我们手头宽绰了,一定归还。”

    不出力就想要钱,张嘴就是百万两白银,多尔衮也是怒了,冷冷地说:“既然无心交友,那还谈什么借,你们左帅还真是异想天开。”

    这话有点近乎无耻了,又想要银子,又想要面子,哪有这样的好事,至于说归还这事,别说多尔衮和洪承畴不信,就是黄澍自己不相信。

    看到两人商僵,洪承畴连忙打圆场道:“王爷,黄将军两位稍安勿燥,都说万事有商量,就是不能同朝为官,也可以结为盟友,四川总督陆文华包庇祸心,实力雄厚,我等不可轻敌,不如退而结盟,共同对抗此人,不知黄将军意下如何?”

    “此事兹事体大,黄某还得回去请示左帅。”

    看到黄澍还是用这招推搪,多尔衮长袖一拂,冷冷地说:“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等你请示完你们的左帅再说吧。”

    黄澍还是很好脾气,闻言自顾说道:“其实借粮饷是为双方好,左帅手中有粮饷,这样就能约束士兵、做好各项保全工作,二位将军都应知道,四川出了一份杀清令,赏金非常丰富,很多人蠢蠢欲动,有的甚至想乘船出海到建州,这些暴民太冲动了,他们哪里是满清铁骑的对手,要不是左帅拦住他们,怎么送命都不知道,可是一旦左帅手中无粮,发不出粮饷,只怕……..”

    “好,这笔粮饷本王借。”多尔衮咬着牙、沉着脸应道。

    这个该死的左良玉,隔岸观火还不算,竟然在这关头敲诈勒索,简直就是卑鄙,可是多尔衮还是咬着牙认了。

    等黄澍走后,洪承畴有些不甘地说:“王爷,左良玉此人,桀骜不驯,骄横孤傲,野心大目光短浅,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何必受他的气?他在南明的地位尴尬,不足成事,没必要顾忌他。”

    “钱可通神,但钱银偏偏又是最不值得珍惜的东西,来得容易去得也快,只要有合适的价钱,又何乐而不为呢”多尔衮没了刚才的的暴怒,变得胸有成竹地说:“此次攻陷宁羌州城,获利数百万,粮草无数,就当是意外横财,给出去也不可惜,用一百万两外加十万石粮食,就可以稳住左良玉一部,何乐而不为,再者,我们给他粮饷时,故意让南明知道,让他们相互顾忌,这样老夫就不怕两相夹攻,集中兵力和四川死磕,这笔买卖做得过。”

    洪承畴连忙恭维道:“王爷高明。”

    多尔衮冷笑着说:“左良玉和南明都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患,现在最重要的对手是四川,洪将军,依你之见,我们荡平宁羌州后,四川什么时候会有反应。”

    洪承畴沉默了一下,最后沉声说:“若是别人,估计会再等等,毕竟现在还是寒冬,出川之又是异样崎岖,并非最佳的出击时机,但四川不同,几年前就在作了准备,其战略重心一直放在广元,广元是其最重要的出川口,早早就储备了大量的战略物资,吞并蕃地后,本来就不缺马匹的四川畜力更加充裕,而陆文华又是一个不按常规出牌的人,他很有可能马上就起兵报复。”

    多尔衮眼中点燃战火,一下子站起来说:“我八旗精锐纵横天下,又得洪将军相助,手下可动用的士卒有上百万之众,虽说火器方面稍逊一筹,但我们也有火铳和火炮,此外还占据这么多雄关,即使是战,本王可惧之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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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 壮士出川

    洪承畴和陆皓山有几面之缘,作为名将的他非常有战略眼光,投靠满清,从道义来说望宗背祖,但是从个人的发展前途来说,满清的确是他的最佳选择,而洪承畴猜测没错,陆皓山的确马上行动了。

    一旦作了决定,雷霆万钧是陆皓山的性格,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每一次战争筹备都占很长的时间,但这点对陆皓山来说不是问题,当年初到广元担任千户时,陆皓山已经下意识作这方面的准备,割据四川后,一直都在暗中筹划,在广元暗中储存了大量的武器和粮食,并对四周的地形作了深刻的了解,做到了如指掌的境界。

    不夸张地说,对广元四周及出川口的每一条小路,在自制的地图上都能找得到,准备得极为充分。

    可以说,一集合好部队,即可马上出发。

    现在已是十二月中旬,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大雪纷飞、寒风肆虐着大地,在这呵气成冰的日子里,老百姓们都躲在家里拷火取暧,街上孤冷凄清,很少看到行人,显得有些萧条,可是在成都以东约三十里外一座军营的校场上,却是人声鼎沸,接踵摸肩,一列列的士兵身穿铠甲、肩挂火铳、腰佩弯刀,全装武器装备着,就是战马也披了特制的铠甲,显得特别威武神骏。

    以上是川军的标配,在校场的西面,还有一队队身穿崭新棉甲、身背弓箭、腰挂弯刀、手牵骏马的士兵,这些是陆皓山从蕃地调来的三万精锐蕃兵,为了鼓励士气,陆皓山给他们换了厚实的棉甲、温暧的靴子还有更换武器,每日还变着花样给他们提供伙食,这些蕃兵的士气都很高。

    在场的都是血气方刚的精锐之士。几万人把偌大的校场站得满满当当,那纷飞的雪还没有飘到人群身上就被那旺盛的人气给蒸发掉,虽说几万人在场。可是场面非常安静,一个个站得笔直。等待着总督大人的训话。

    看看点将台上,陆皓山、唐强、李念、李定国、普布、赵余庆等四川高层核心全来了,此外,像普布的二个儿子多布、格桑、赵家新晋核心赵卓飞、昔日江油旧部张云辉、曹虎、周大源等人悉数出席,此外还有四川名门望族、乡绅等,可以说四川有头有面的人全到了。

    四川总督亲自率兵出川找满清八旗决战,这样重大的事,谁又会错过这样的盛宴。这可是关乎到命运和前途的事,一个个都不敢怠慢。

    自杀清令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四川和满清必有决死的一战,但没人想到决战的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四川和满清从盟友变成不死不休的死敌用时不到一个月,一些纯朴的百姓甚至偷偷讨论这是一场“一个女奴引起的战争”。

    这是百姓的纯朴,也可以说是愚昧,他们的圈子和才知不足以理解什么叫做政治游戏,当然,陆皓山也没空解释。

    “报!”李定国跑步到陆皓山面前。一脸正色地行了个军礼道:“禀总督大人,部队集结完毕,请指示。”

    陆皓山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一张张坚毅的脸,士兵排成一列列站满了整个校场,甚至排到了军营之外,这次征集六万川军出征,外加三万精锐蕃兵,合计九万人之众,当然,这校场站不下九万之多。主要是蕃兵为主,川军多是驻守在广元一带的关隘。到时一边出发一边收拢部队。

    川军的规模只有十万人,前面损失了一万。还余九万,一下子抽调了六万人已经是极限,这都需要招募不少预备兵员,幸好早早作好了准备,只要政令一下,战车就会按照原来划定的轨迹前进,陆皓山已经定为机制的,这是为什么能在极短时间内能出征的原因。

    别小看这六万人,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体格强健、武艺精湛,不少人都有看家绝技,可以说是精兵中的精兵,再配上精良的武器,战斗力极为可观,远远不是那些拉壮丁充人头所能比较的。

    当然,这些全是专职战斗人员,像运输、军中郎中、厨子、马夫这些辅助人员并没有计算在内,要是把这些军队的编外人计算在内,人数得超过十五万人之众。

    人是少一些,但是陆皓山信心十足。

    其中有个细节值得玩味,当陆皓山的目光扫到蕃兵身上时,那些蕃兵一个个竟然带着敬畏而热切的眼神,那种渴望被认同、渴望战斗的精神让陆皓山也为之动容。

    陆皓山扫视了一遍,然后举起一个用铁皮卷起的简易喇叭大声说:“将士们,当然,也包括来自番地的勇士们,吴三桂放清军入关,这些满兵鞑子,屡犯我中原,把中原当成他们满清的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掳财货、掳牲口、掳人口,肆意杀害我中原百姓,杀清令把他们的罪行说得很清楚,你们说,这些鞑子狗要不要教训?”

    “教训!教训!教训!教训!”

    一众将士声如洪钟,异口同声地吼道,那声音直上云霄,那声浪好像把天都给掀翻一样,这么大的声浪向点将台扑来,像陆皓山、唐强、李定国等人还能镇定自若,像赵余庆、张云辉等人第一次见到识这种场面,都这种气气势和肃杀之气吓得面无人色了。

    气势不错,陆皓山心里暗暗点点头,示意众人静下后,这才继续说:“就在十天前,鞑子出动数以十倍计的兵力,用红夷大炮趁夜攻下我宁羌州城,城内一万川军兄弟,还有将近三万的百姓在城败后全部被斩首,脑袋都割下来堆放成让人毛骨悚然人头山,你们说,这仇要不要报?”

    “报仇!”

    “报仇!报仇!”

    一众士兵齐声吼道,事实上,那些被杀士兵就是他们的亲人或战友,听到自己的亲人或战友被杀,死后还不能有个全尸,所有人都愤怒了。

    再一次示意众人静下后,陆皓山继续大声说:“你们每一个入伍前,都被要求紧记一件事,进了军队就是进了大家族,要团结合作,只要有一线生机,绝不抛弃任何一个战友、兄弟,现在打前锋的张锐和他二千多手下,被满清鞑子逼进了深山老林,性命堪忧,你们说,这人要不要救?”

    “救人,救人!”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一个个拼命吼了起来。

    陆皓山点点头说:“不错,你们没令本官失望,我们川军的传统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杀我们兄弟的仇要报,身陷险境的兄弟要救,现在不放弃他们,如果,我说如果你们当中哪一个身陷险景,本官也一样不遗余力去救。”

    “威武!威武!”

    不少士兵听到这种真诚、暧心的话,不少人将士是红着双眼吼出来的。

    “好了,本官现在正式宣布,出川,与满清鞑子决一死战。”陆皓山说毕,拿出一根箭,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突然发力,大声吼道:“不灭满清誓不还,如有违背诺言,身如此箭。”

    在场的将领、乡绅、士兵看到都不由心中一凛,他们知道,自家总督大人是动了真怒,动真格的了。

    折完箭,陆皓山又让人上酒,每人一大碗,陆皓山双手捧着酒,轻轻泼了一些在地上,大声说:“上敬战死的英灵”,再泼了一部分,大声说道:“下敬涂炭的生灵”,最后又是一泼,继续大声说:“中间敬人世间的良心,来,兄弟们,饮完这碗酒,我们就上路,不胜无归,来,喝。”

    说毕,陆皓山率先喝干碗中的烈酒,喝完把碗向下以示自己喝完,然后用力一摔,把手中瓷碗摔破,将士们有样学样,纷纷把手中的碗摔在粉碎。

    “出发!”

    陆皓山大吼一声,川军协同三万精锐蕃兵,义无反顾踏上出川征伐的道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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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忠实走狗

    在四川乡绅、百姓的注视、夹道欢送下,川军正式踏上了漫漫的征途,所有人将士的心中充斥着一种期望,间中又夹杂着一丝凝重,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陆皓山在誓师时折断的箭矢。

    陆皓山的意志将化为整个四川军民的决心,四川军民的决心又转化为前进的动力,在陆皓山的调教下,四川军民都形成了一种单向思维,所谓的单向思维就是:我可以欺负你,我欺负你的时候你得忍着,可是你一旦惹了我,就是舍得一身剐,也得把你拉下马。

    大军一动,各项工作马上跟着开展,像情报的传递、粮草的补给等都要跟上,虽说在广元修筑了粮库,出川的粮草全由广元调集,但是从成都到广元几万人马的人吃马嚼可不少,沿路需要官府从官仓调给,这些需要做好配合。

    除了部队补给,像其它外交的工作也需要同步进行,在后方总揽大局的李念分二步走,一边联络南明,以驱逐外族、拯救中原众生的名义请求其联合出兵,采用公开告示的形式,这样一来,就算南明不联合,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派兵攻击一支驱逐外虏的军队。

    此外,在陆皓山的授意下,李念把杀清令的奖赏直接提高一半,还增加官职、荣誉方面的奖赏,针对有传宁羌州失守,准备用于作赏金的金银财货被满清掳掠一空的传闻,在提高杀清令封赏的同时,总督衙门口突然多了一景,两个巨大的“无奈何”。

    所谓的“无奈何”,分别是用黄金和白银所铸成的两个重达一万斤的大圆球,就是有人看中也抱不动、搬不走,所以叫“无奈何”。这是陆皓山从后世红楼梦中所借鉴的一种方法,本是四大家族一种炫富方式,现在成了四川显示财力的一种展示。

    不得不说。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方式深受老百姓喜爱,四川总督府坚定的决心稳定了那些“赏金猎人族”的信心。早前所遭受一点挫折一下子吹散得无影踪,原来稍作停歇的“猎头”行动再次活跃起来。

    消息传到汉中,多尔衮暴跳如雷,连连摔碎了好几件精心搜刮的青花瓷器,就是一名亲卫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像这种无关要紧的小事,也让多尔衮赏了军棍。

    “王爷稍安勿燥,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范文程看到。连忙劝慰道。

    多尔衮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范先生,你也知道,这四川我满清待其不簿,现在竟这样待我,现在还把那杀清令的奖赏提高,现在我满清人心惶惶,由于不断有族人被杀,现在八旗内对本王的弹劾一直没停过,要不是本王手握重兵。说不定早就刀斧加身了。”

    说罢,一脸戾气地说:“本王在前线出生入死,每日有处理不完的公务。这些人也不想想江山是哪个打下的,他们在后方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是谁给予的,一个个就只会嚷嚷、指责,真是气死本王了。”

    在满清的历史来说,努尔哈赤开创后金,皇太极则是壮大了后金,但是把满清带向辉煌的却是多尔衮,三个都是满清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偏偏前面二位都是皇帝而多尔衮只是一个王爷。多乐衮并非没有机会,只是他顾全大局。不忍刚刚崛起的满清内耗,最后采是一人折中的方法。只做摄政王。

    当然,那位艳丽高贵的孝庄皇后也付出很大的代价。

    多尔衮在说的时候,范文程一直在倾听,人无完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春风得意的多尔衮也有为难的事,如日中天的满清八旗也不是铁板一块,特别曾经身为大贝勒的代善,别看他不显山不露水,任由多尔衮出尽风头,可是他手上紧紧握着正红旗和镶红旗的兵力,身边也一群权贵追随,这让多尔衮称帝的心一再备受打压。

    现在牢骚满腹,算是一种对压力的发泄,事实上,从宁羌州发生战事以来,多尔衮的压力倍增,除了外部的,更多是来自内部的。

    等待多尔衮发泄完了,范文程这才恭声地说:“王爷,现在四川倾巢而出,来势汹汹,一切以大局为重,切莫重滔前朝之覆辙。”

    满清能入主中原,并不是满清的铁骑占全部的功劳,主要是明朝内部不断暴乱内耗,就是守关大将也打开关门,满清这才能入主中原,满清人本来就不多,要是起了内讧,那绝对是自杀。

    多尔衮恨恨地说:“若不是顾忌这一点,本王岂会等到今日,这次陆文华亲自率军出川,来势汹汹,而四川方面又提高杀清令的赏金,到时势必引起一阵动荡,不知李先生有何良策。”

    四川已经倾巢而出,虽说只有十多万人,满清在人数方面占优,可是四川的火器配置到了变态的地位,手榴弹加新式火铳,简直就是满清铁骑的恶梦,当日夜袭宁羌州城,虽说顺利攻下,可是事后多尔衮也心有余悸:内有细作配作,外有红夷大炮开路,再加上运气好爆棚,川军炸营,几重因素之下,满清八旗铁骑冲过孙熊临时设置那道防御,在火铳和手榴弹双重打击下也付出将近一万的伤亡才突破,收拾残局时又付出了近三千多人代价,明面是大胜,实则上满清的伤亡比川军还要高。

    若然川军没有炸营,估计伤亡更高。

    别人看到满清缴获大批的金银财货、武器、粮草,都妒忌得眼红,可是多尔衮却是懊悔不己,并没有半分笑容,那些火铳砸碎的很多,就是完整的枪膛里也没几发子弹,多是打到空了,那存放弹药的弹药库,就在自己军队攻陷前川军自己引爆,硬生生把堆积如山的弹药炸毁也不便宜自己。

    入主中原后,冷武器不缺,前面和四川交易,新式火铳也不缺,唯一欠的就是新式火统的子弹,可是搜刮完才弄到不到二千发,虽说缴获了三千多杆新式火铳,可是有枪无弹那火铳还不如烧火棍。

    自己在大明朝斗得你死我活、和李自成拨刀相向时,四川却在坐山观虎斗,暗中大发军火横财,等他壮大时突然过路抽桥,这让多尔衮有措手不及的感觉,现在想想,真想捏死当年说陆皓山贪财好色、好于享乐无意扩散的人,不是说他胸无大志吗?现在都成了头号敌人了。

    还真会做戏,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范文程真不愧是满清的头号智囊,只是考虑了一会,很快有了对策:“王爷,小人想有几点想法,不知可用不可用。”

    “范先生请说。”多尔衮眼前一亮,马上高兴地说。

    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多尔衮对这些书生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没有像满人那样直率,而说有一种谦虚性的含蓄,像他这样说,肯定有了对策。

    范文程也不敢卖关子,径直说道:“黄河以北皆落我满清之手,整个华北都是我们的地盘,川军出川,劳师远征,蜀道又是崎岖难行,粮草的补给是致命点,我们可以用坚壁清野之术,不给他们补给的机会,必要时断其粮,就是拖也能把他们拖死,这是其一;第二就是恢复路引,不让百姓随意出门,再结合连坐制,让邻里相互监视,有陌生人进来需要盘查,算是非常时期用重典,这样可保旗人少受袭击,稳定军心。”

    “第三呢,范先生。”多尔衮看到范文程停了,连忙焦急地问道。

    “第三很简单,就是让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等投清者打头阵,让八旗精锐避其锐色,待到时机成熟再出击,这样才能把主动权收入怀中。”说毕,范文程冷声说:“这也是为了我后方的稳定。”

    虽说说范文程也是投清者,可是他心底却看不起那些背叛大明投靠满清的将士,觉得自己比他们高一大截,为了报效主子,主动拿自己人开刀。

    绝对是一个忠实的走狗。

    “范先生此言甚是”多尔衮点点头道:“这些人是迫于无奈于投我大清的,若是我大清一直势如破竹,这些人还能听教听话,若是我大清一遭受挫折,说不定这些人头一个在背后捅刀子,还不如把他们调查到前线,用他们消磨川军的锐气,我们八旗精锐在后面伺机而动,这样胜算就高多了。”

    “王爷高见。”

    多尔衮对范文程极为信任,再说范文程提的意见非常切合实际,马上当机立断地说:“好,一切就依范先生所言,坚壁清野,恢复路引制度,把连坐制编到每村每户,此外,令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各率本部人马前来协助对付川军,马上执行。”

    “小人领命。”范文程马上恭恭敬敬地应道。

    “哈哈哈,范先生真是我大清的福将,我大清有范生生相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多尔衮拍了拍范文程的肩膀说:“请范先生放心,本王是绝对不会亏待先生的。”

    范文程脸上现出献媚之色,连忙跪下道:“谢王爷,我范文程愿为大清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419 深山张锐

    兵不厌诈,一旦投入战争,那可是手段用尽,都说战争有二个战场,一个战场杀人见血,一个战场杀人不见血,除了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斗个你死我法,战场下的斗智也非常重要,就在多尔衮和范文程在商议对付川军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陆皓山,突然出现在前军李军国的营帐内。

    得益于修筑中高速公路,有四川豪门大族的支持,而俘获大批大西军民更是提供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再加上有炸药的协助,再加上采用分段承包的方式,从成都到广元的高速公路进展神速,仅仅是大半年的时候就完成了近半,陆皓山率队出发,一条大路直通广元,由成都出发,经德阳、绵州、樟潼,仅仅用了六天的时候就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还是在冬季路不好走的情况下取得的,堪称神速,那笔直平坦的大路,对畜力充沛的川军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总督大花那么大的心血修筑这条高速公路的目的。

    简直就是未雨绸缪。

    “末将参见大人。”一看到陆皓山,李定国心锐诚服行礼。

    对于陆皓山,李定国那是满怀感激,当年要不是陆皓山把他从大西军救出来,现在恐怕早化作一堆白骨,还要顶着一个逆贼的罪名,哪能像现在这般风光,不仅如此,陆皓山还做媒,让自己娶了一个称心当如意的媳妇,对李定国来说简直就是再造之恩。

    现在就是陆皓山叫李定国去死,李定国也毫不犹豫选择自尽,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李定国感概的同时,陆皓山心里也满是感叹,感叹光阴的消逝。当年第一次看到李定国时他还是一个带着稚气的大孩子,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成一个坚强的汉子。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将领。还娶了亲、生了孩子,这古人成亲得早啊,这家伙后来先上岸,比自己还早荣升人父。

    “都是自己人,就不必行礼了,起来吧。”陆皓山和蔼地说。

    “谢大人。”

    陆皓山坐在一张简易的马扎上,李定国则是很自觉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定国,都说你擅长揣测心思。那你猜猜本官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李定国楞了一下,略一沉思,很快应道:“大人微服出现在这里,故意掩人耳目,要是末将没猜错,大人应是特别任务交代吧?”

    “没错”陆皓山点点头说:“你再猜猜这任务是什么?”

    “我军在宁羌州遭受挫折,士气受损,而张锐兄弟身受重伤,被迫转深山,如果末将猜得不错。不是接应张锐兄弟,就是实施斩首运动,振奋一下士气。”

    陆皓山点点头说:“虽说没猜对。但意思差不多,张锐虽说受了伤,退入深山老林,听起来情况不妙,但是张锐和他的手下都是丛林战的老手,回到深山老林,他们如鱼得水,再说他们手下有大量火器,要想歼灭他们那是作梦。本官但不担心他们,现在本官不怕活人。而是担心死物。”

    “大人担心多尔衮手上的红夷大炮?”李定国心头一动,马上领会。

    “没错”陆皓山点点头道:“满清八旗我们不用怕。火铳加手榴弹就足以对付,而蒙古八旗和汉八旗更不放在眼内,现在对我川军威胁最大的就是那几门红夷大炮,只要把这几门红夷大炮毁了,那么这最大的威胁也就没了。”

    李定国附和道:“没错,满清那么重视那几门大炮,只要我们把它毁了,对他们的士气肯定大为打击。”

    “既然这么重视,那防守一直非常森严”陆皓山一脸严肃地说:“寻找机会毁了它,若是不行,也不要勉强,我不希望你出事。”

    “末将一定不负所托。”李定国一脸认真给陆皓山行了一个军礼。

    陆皓山拍拍他的肩膀:“兵速神速,人手随便你挑,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是”

    陆皓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给李定国下达秘密任务就去调度粮草去了,接受了这样危难的任务,李定国不惊反喜,扭头朝陕西的方向望去,喃喃自语地说:“张锐,你这小子可要争点气,天下那么大,日子长着呢,可别栽在陕西这个小水潭里了。”

    ………

    “咳…咳”在陕西汉中府以西的飞仙岭上,一个正在主持临时会议的年轻人突然咳了二一下,用手一抹,手上全是血。

    “大当家,你没事吧?”一个光头大汉关切地问道。

    “大当家,你的伤又复发了,不要紧吧。”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独眼的彪形大汉。

    “啊,大当家吐血了。”

    “那些可恶的鞑子狗,竟伤了我们老大,跟他们拼了。”

    一群奇异怪状、形象吓人的恶汉连忙问候着坐在中间的那个少年,说他们是恶汉,那是这些人言行举止间都带着一股草莽江湖之气,眼中闪着凶狠之色,身上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戾气,一看就知这些人手底都有不少亡魂。

    能让这些桀骜不驯的江湖好汉尊敬又年轻的人,赫然陆皓山派去陕西接应孙熊的张锐。

    张锐在试图冲入宁羌州城救人时受了重伤,和一个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对拼了一计,没想到那人天生神力,又抢先出手抢了先机,迫于防守的张锐在猝不及防之下就受了内伤,本来快要被杀死,好在手下拼命相救,这才逃得一条小命。

    事后才知道那人是号称满清第一勇士螯拜,这样说来输得倒不冤。

    “没事,这点小伤想我的命,那黑白无常还没有这本事”张锐面不改色地说:“这荒山野岭的,找个娘们都没有,吐二口血也好,免得气血旺盛找个妞来泄火都没有。”

    “哈哈哈”这话粗鄙直接,要是那些君子卫道士听了肯定大皱眉头,可是对这些讲江湖义气的草地莽来说却是正对胃口,众人都大声笑起来,刚才的忧色一扫而空。

    大当家还有心情说这玩笑话,说明他的伤并不严重。

    那光头大汉站起来拍着胸膛说:“大当家的,只要你要,俺鬼七马上下山给你弄个美女回来,就给她给大当家的泄火。”

    那独眼的男子一脸不屑地说:“鬼七,这话别人信独眼龙可不信,谁不知你这货是下流胚子,十两银子有九两九是落在那些烟花柳巷,说帮大当家,说不定是你丫想动个吧。”

    “独眼龙你什么意思,兄弟几个的命都是大当家给的,我鬼七就是对不起哪个也不会对不起大当家,你别拿这话挤兑我,哼,把我惹火了,让你独眼龙也不成。”鬼七气羞成怒地吼道。

    “啥,想单挑?”独眼龙的脾气火爆,闻方大声数落了起来。

    “好了,好了”一个年长得一头白发的老头摆摆说:“你们都别说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严肃点,大当家今天有话说呢。”

    一听到大当家有话要说,众人一下子不说话了。

    看到一众手下都静下来,张锐笑了笑,开口问道:“冬子,我们还有多少人,多少粮食?”

    一个高高瘦瘦、样子有些猥琐的男子站起来应道:“回大当家的话,能喘气的还有二千八百三十二,能扛得动枪的有二千三百八十人,至于粮食,好在我们早早转移到别的货仓,四周也建了不少粮室,扛二个月不是问题,实在扛不住,还可以杀马。”

    也许是饿怕了,张锐部一向注意贮藏粮草,一进深山,冬子就狡兔三穴藏好粮草,这样也好,至少转移时可以减轻不少负担。

    张锐点点头说:“好,辛苦你了,记一功。”

    “谢大当家。”冬子行了一礼,然后悄无声息坐在后作旁听。

    独眼龙有些不解地说:“大当家的,我们手上有火铳,弹药充足,还怕他们不成,为什么要一退再退,就是跟他们干也不怕他们。”

    “就是”鬼七马上同意道:“什么第一勇士,再勇能有我们手上的家伙通吗?大当家,只要你一点头脑,我晚上就帮你把他给宰了。”

    张锐点点头说:“我们一直牵着他们的鼻子,一直把他们往深山里引,这些家伙还真是立功心切跟上来,这样正好,这飞仙岭南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众人闻言喜形于色,那满头银发、一脸和蔼的老头搓着手说:“这些清狗,杀死我们这么多兄弟,早就该拿他们下手了,我们挖他们的心肝给兄弟们祭奠,要不然他们可是死不瞑目啊。”

    “老鬼说得对”鬼七点头附和道:“大人,猎物上钩了,我们怎么办?”

    张锐冷冷地说:“我们化整为零,一口一口把他们吃了,蚁多咬死象呢,兄弟们手里的家伙别闲着,哪儿舒坦就躲在哪打黑枪,让他们来得回不得。”

    “好,就这样。”

    “嘿嘿,这样有得玩了。”

    “就是,这次看他们往哪里逃。”

    众人都是下暗手、打黑枪的专家,一听到可以自由出示,一个个都摩拳擦掌。

    “报”就在众人开会其间,一个哨兵打扮的人突然在门外求见。

    “进来。”张锐冷冷地说:“有什么情况。”

    “大当家,满清的人已到达飞仙岭,现在开始上山。”哨兵大声禀报道。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吃素的不成?张锐一下子站起起冷冷地说:“兄弟们,还楞什么,干活!”(未完待续)

420 张锐反击

    “大当家,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几个小的去料理他们就行,不劳你出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到张锐也要出动,老鬼连忙劝慰道。

    “就是”独眼龙大咧咧地说:“也就是几个小毛贼,岂用大哥出手。”

    鬼七拍了拍手中的新式火铳,有些得意洋洋地说:“以前咱们没这家伙,不是一样在山里称王横行走,多精锐的官兵进了咱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蹲着,现在咱有了这宝贝,只要他们敢跟着进山,嘿嘿,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说话的,我们现在就是官兵”张锐有些无奈地说:“这次追来的是前朝军中精锐,还有八旗兵,不能轻敌,好了,我就是看看,不动手,客人来了,我们得招待一下,走吧。”

    的,可是这些手下还是习惯叫张锐为大当家,怎么都改不了口,改到后面张锐也死心了。

    “是,大当家。”

    一行人在张锐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出现一处灌木丛,张锐一伸手,马上有人送上望远镜,张锐拿过一看,只见一队队士兵正在军官的指使下呈扇形上山,还是老样子,汉八旗的人在前面充当先锋,满清八旗的士兵懒洋洋跟在后面,张锐看到,不少人手里拿着鸟铳、七眼铳等火器,后面的满清八旗有的还拿着新式火铳,除此之外,还有人扛着轻便的虎蹲炮,这种炮虽说射程短,可是灵活,适合在山地丛林使用。

    准备得还真是充分。

    张锐没说话,把望远镜递给一旁的老鬼。老鬼人如其名,人老可是精机精明,见多识广,是队伍中的军师,像这种刀口舔血的买卖,每人都得有自己一套的绝活,越是不显眼的人反而越是可怕。

    “这些是陕西跟随洪承畴多年的精兵,好家伙,火器营都出动了,后面的镶白旗的旗兵。三个千总、三个牛录额真,少说也有六千人,二个汉军火器营、一个牛录的新式火铳、八门虎尊炮,啧啧,还真看得起咱们兄弟,咦,那个打伤大当家的那个螯拜也来了,来得好,还愁哪里找你呢。”老鬼一边看一边报出来。别看他老钟老态的,可是眼睛很毒,只是扫一眼就能估算得八九不离十。小说/

    独眼龙闻言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地说:“这可是一桩大买卖。把他们全干了,这功劳可不小。”

    “大当家,现在我们怎么办?”鬼七闻言也一脸兴奋,对他来说。越强的敌人才越有挑战性。

    老鬼眼里闪出厉光,咬着牙说:“大块头和疯狗被他们杀了,还有近二千兄弟折在他们手里。脑袋都被割了,死了都没个全尸,这仇大了去,大当家,你下令吧,这飞仙岭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张锐摇了摇头:“你们太冲动了,脑子得清醒一下,他们来势汹汹、士气正旺,和他们硬拼正合了他们的意,这样吧,先和他们玩玩再说。”

    “大当家”老鬼笑得贱贱的,一脸献媚地说:“这飞仙岭地势高、路途崎岖,不适宜骑马,这些人追我们的时候是骑着马的,现在徒步,他们的马肯定就在附近,不如我们绕个圈,把他们的马放倒,断了他们双腿再说。”

    “老鬼”张锐突然大声叫道。

    “在”老鬼马上大声应道。

    张锐沉声说:“依你,你带一队抄他们后路,把那些马都给我放倒了,一匹也不要留。”

    “得令。”老鬼应了一声,扭头带了一队人,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中。

    待老鬼走后,张锐伸出三个手指,伸缩一下,然后手一挥,鬼七和独眼龙明白张锐的意思,那是兵三分路,骚扰、吸引敌人火力,让老鬼可以从容完成任务撤退。

    这些人长期在一起,早就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手势和默契,根本不用说话,手下人就知道张锐要做些什么。

    很快,聚集在密林里的部队很快就分开,张锐、鬼七和独眼龙各率一路,悄无声息给多尔衮打开了一张无形的网……

    张锐一改前面的守势,转守为攻,不动声色就给尾随而来的清军编织了一张网,可是尾随而来的清军首领鳌拜却浑然不觉,因为此刻鳌拜的心情很不爽。

    身为满清第一勇士,鳌拜可以说在满清八旗中威风八面,可惜他的荣誉大多停留在皇太极时代,皇太极死后,因为坚决反对多尔衮称帝,目的达到可是受到多尔衮打压,多尔衮任人唯亲,从追击大顺军就知道,三路大军有二路是他的兄弟担任主将,用现在的话,那叫冷藏,明明是冲锋陷阵的勇将,却要在后方负责后勤。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机会,负责截住前来救援的川军张锐部,没想到对方火力非常猛烈,不仅让他攻到宁羌州,还让他在重重包围中撕开一个口子逃之夭夭,为此,鳌拜没少被多尔衮借题发挥,为了将功赎罪,鳌拜主动申请前来追击这股漏网之鱼。

    让鳌拜始料不及的时,自己明明重创了对方的主将,又将对方的部近列歼灭近半,可是硬是打不散那队人,那些人不仅能打,也非常能逃,一进深山就是狡猾的狐狸,以至迟迟不能完成任务。

    “快,快点,不要让那些川狗跑了,杀一个赏银二十两。”

    “都仔细点,别让他们逃了。”

    军官不断督促手下的士兵前进,鳌拜就在队伍中,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那些有些懒散的士兵,真狠不得一腿把他们踢下去,可转眼一想,还是咬咬牙,忍了。

    从宁羌城一战以来,自己的这些手下一直在追击这股逃窜的川军,起早赶黑,有时就是晚上也赶路,可以说这么多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川军钻进了深山,骑马上不便,又弃马步行,披着厚厚的铠甲、扛着沉重的兵器爬山越岭还真不容易,士兵是凡人又不是天兵天将,鳌拜也只能忍了。

    说起来鳌拜也有些无奈,都说穷寇莫追,二千多人撒在茫茫大山中,在兵力有限的时候还真不好找,再说那些不是普通的土匪,而是装备精良火器地川军,这里山高林密,不利于骑兵的冲击,这对擅长骑兵战术的满清铁骑来说无疑是自废武功,战斗力大打扣折,可是鳌拜不得不追击。

    很简单,再不好好表现立功,那一直打压自己的多尔衮兄弟就找到光明正大的借口来废了自己,以后前程更加暗淡。

    为了自己的前途,鳌拜也只能硬着头发上了。

    “将军,你看,那里有烟。”一个士兵突然指着前方大声说道。

    鳌拜朝手下所指的方向一望,果然,前面的密林里升起一股烟柱在群山之中显得非常醒目。

    “将军,南面升起也有烟。”

    “咦,北面也有。”

    随后手下又发现不同的方向又升起二股烟柱,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不知怎么办,纷纷把目光瞄向鳌拜,现在就听他的主意了。

    鳌拜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冷笑着说: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这明显是把我等分散,各个击破,反正这陕西尽在我满清的掌控当中,也扼守了各个下山路口,不管它,任尔几处烽火,我等只须一路把他们一口口吞掉。”

    “将军高明,那我们追哪个方向?”一个牛录额真小声地问道。

    “往中”鳌拜朝中间那个烟柱的方向指去:“给我追。”

    一声令下,一众手飞了似的向前冲去。

    好不容易冲到有动静的地方,一众士兵却傻眼了:一个敌人也没有,空旷的地上只有一个冒着热火的大锅,下面有还在烧的木柴,那烟柱就是燃烧木柴发出来的,更气人的是,旁边还有竖了一块木板,上面贴心地用满汉两种文字写着“走了这么远渴了吧,请诸位喝口水,不谢!”。

    是假的,被人戏弄了,一众士兵又是愤怒又是气馁,一个满脸横肉的镶白旗牛录额真看到,脸都红了,大吼一声“无耻”然后三步作二步冲上去,一脚把朝那块讨厌的木牌踢去,这一脚势大力重,“砰”的一声就把那块木板踢个稀巴烂。

    “好,踢得好。”

    “牛录大人威武。”

    众人本来就一肚子气,看到这位牛录额真这样神勇,纷纷大声喝彩,那踢木板的牛录额真本是得意洋洋,可突然被一阵“咝咝”的声音所吸引,有些奇怪地说:“咦,这是什么声音?”

    一句话让众人都静了下来,一静,很快,在场人都听到一种“咝咝”的奇怪声,突然间,一个见多识广的陕西老兵面色大变,大声惊叫道:“不好,这是川军手榴背拨掉引线的声音,危险!”

    话音刚落,“轰除”一声巨响,就在坚立木牌的地方发生剧烈爆炸,那个踢掉木板的镶白旗牛录额真当场炸得血肉横飞,连同靠近木牌的士兵也被炸倒一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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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 故人相见

    鳌拜发觉自己的日子越发艰难起来,那些川军总是神出鬼没,不是放冷枪就是到处设陷阱,有时走着走着也有巨石从高处滚下,夜里就没睡一个好觉,因为谁也不知什么时候跑出一队川军,谁也不知什么时候爆炸。[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

    就是想跑,可是战马让川军都给杀掉,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这次追击陷进了泥沼,进退不得,鳌拜感到,自己满清第一勇士、绰号巴图鲁的光环正在一步步地消褪,平生第一次感到主动请战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鳌拜等人的沮丧全部落入张锐的眼里,事实上,在千里眼的帮助下,清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张锐的监视,也就是有这份料敌先机,张锐等人才会处处占尽先机,再加上张锐及其手下一个个都是做习惯土匪、精通丛林战术,此外还有新式火铳和手榴弹相助,简直就是开了挂一样的存在,这让鳌拜等人有力使不出。

    老虎掉进水里,就是鸭子也比不上,鲨鱼到了岸边,只能是待宰的命运,饶是鳌拜武艺超卓,可是让他憋闷的是,有力使不上。

    飞仙岭的战局,正中了陆皓山的预测,进了山,就是张锐的天下,不用替他担心。

    就是张锐在飞仙岭狂虐鳌拜时,川军正在马不停蹄地赶路,宁羌州城破,主将战死,副将严林失踪,一万四川精锐伤亡殆尽,这仇大了去,四川总督雷霆震怒,大手一挥,率军出川,和满清全面开战。

    十多万人在浩浩荡荡奔赴在出川的大道上,而走在最前面的,无疑是李定国一部。

    接受了秘密命令后,李定国挑了五十名精锐化装成商队,轻车上路,一路起早赶黑、风餐露宿。终于在一月初进入陕西汉中府地界。

    进入陕西后,李定国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宁羌州,一到宁羌州,在场所有人都瞬间被眼前的场境呆住了。在不少人的记忆中,这是一座由商品贸易发展起来的边塞小城,现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那断垣残仿佛向世人倾诉着它昔日的辉煌和控诉强盗对它的暴行,和断垣残壁相对应的是漫山遍野的坟头。密密麻麻的让人看到内心都有点发碜。

    为了发泄,多尔衮率军攻破宁羌州城后,下令屠城,鸡犬不留,一个命令就让这座曾经繁荣的小城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看着这座埋葬了一万多兄弟的地方,李定国站着,久久没有说话。

    “将军,夜鹰来了。”就在李定国正在沉思间,一个手下小声在耳边说道。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恭声说:“夜鹰参见李将军。”

    李定国闻言扭头一看。只见说话一个普通的中年汉子,普通得走进人群就认不出的路人甲,让人不敢相信他就是负责陕西情报收集的夜鹰,不过细想一下也是,越是不惹眼的人,就越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活动。

    军队人数少,这要求情报要高效准确,陆皓山在组建鸽舍同时大力建设细作人才,每个重要地方的情报负责人都有不同的代号,陕西地区的负责人叫夜鹰。就是眼前这种貌不起眼的中年大叔,掌管了陕西地区所有的细作,负责整个陕西的情报运作。

    “夜鹰先生,请起。这次任务有劳你配合了。”李定国客气地说。

    “不敢,总督大人命小人全力协助李将军,李将军有事尽管吩咐。”夜鹰恭恭敬敬地说。

    李定国在陆皓山心目中的地位,四川路人皆知,那可是四川炙手可热的人物,夜鹰深明这一点。虽说名义上是协助,可是夜鹰很自觉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下属的位置。

    “那六尊红夷大炮现在在什么位置。”李定国也不转弯抹角,径直开口问道。

    这次的目的,就是想办法摧毁清军从宁远运来的六门红夷大炮,这不仅是从川军的安危角度,还是从心理战的角度出发。

    红夷大炮可是攻城掠地的重器,特别是在宁羌州大发神威,它的一动一静自然牵动着所有情报人员的心,能坐镇陕西这个位置的自然是情报人员中的精英,夜鹰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情报,闻言不假思索应道:“六尊红夷大炮一分为二,三尊放置在汉中城的墙头,另三尊则安放在定军山的主峰,由洪承畴掌管,小的也想过破坏,可是这六尊红夷大炮的守卫都极为深严,很难下手,不过小人通过细作,把它们的位置都标出来了。”

    “嘿嘿”李定国冷笑地说:“都说中原军队擅长守城,满清铁骑精通野战,这下好了,这些鞑子学了乌龟功,都龟缩起来了。”

    夜鹰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从见面到现在,他没有故作矜持也没有刻意讨好,对自己的定位拿捏得恰到好处。

    笑毕,李定国继续问道:“张锐那小子呢,没死吧?”

    “回李将军的话,张将军受了点内伤,幸好没有大碍,虽说宁羌城破,不过张将军一直驻扎在城外,粮草、弹药早早就分散放置,也好在有这份先见之明,所以才能和清军对峙,张将军把清军诱入深山后,利用地势把清军打得找不着北,暂时来说,一切安好。”

    这小子,还真是做山大王的命,李定国闻言松了一口气,要是张锐有危险,那自己就得放下手头的任务去救他,一来是兄弟情深,二来是川军的传统,只要有一线生机,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说到宁羌州城,李定国沉着声说:“夜鹰,看这破坏相,当夜战斗很惨烈吧,你说说当晚的情况吧。”

    道听途说和现场目击,完全是两码字,听别人说,一万人也只是一个数字,感觉很多,但并没有触动内心深处,到了现场一看,看到炸弹爆炸过的痕迹、看着墙壁上用鲜红染的嫣血、看着断垣残壁、看着漫山遍野的坟头,那种悲凉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李定国很想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军”夜鹰行了一个礼说:“小人当日不在汉中府,并没有目睹那场惨战,如是将军想听,小人想请另一个人来说更加适合。”

    “谁?”李定国有些好奇地问道。、

    夜鹰把两只无名指放在唇边,用力一吹,发出一声响亮的哨声,少倾,一个人慢慢走来,走到李定国面前单膝跪下,有些低沉地说:“末将参见李将军。

    “咦,严林,是你?”李定国看到一惊,连忙把他扶起:“太好了,没想到你还在,起来,起来说话。”

    把严林扶起,李定国皱着眉头说:“严林,你的手…….”

    扶人的时候,李定国觉然发觉严林的左手空荡荡的,左手没了,不由有些沉重地地问道。

    严林苦笑一下,没所谓地说:“自己炸的,没事,和那地埋在这里的兄弟相比,我严林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说罢,不待李定国发问,严林自顾说了:“那多尔衮还真是用兵高手,有红夷大炮不用,前二天故意麻痹我们,然后突然用红夷大炮进攻,那红夷大炮的威力太大,而宁羌州的城墙也太单薄,仅仅是二轮炮击城墙就倒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满清在宁羌州内放了很多细作,在炮轰的同时,他们穿着着我们川军的衣服四处杀人,由天是天黑,外面炮击得又很厉害,后面竟然炸营了。”

    “孙将军估计守不住了,为了不让弹药落在满清手里,他率人在城门抵抗,命令末将去把军火库给炸了,当时乱得很,末将只带了三十人的卫队就去炸军火器,没想到在炸的时候遇上清军细作,慌乱中虽说炸掉了军火库,可是左手也报销了,本来没抱希望的,没想到有手下发现一口枯井,硬是把小的敲昏放到井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死,而井口也让人封着,等了几天,快要饿死时夜鹰带人出现,这才捡了一条残命。”

    “严将军说得没错”夜鹰补充道:“待清军撤走后,小人带人去找,看看有没有幸存的兄弟,这才找到严将军,应是严将军的部下把严将军放到枯进里,再用门板把井封了,最后把旁边的几堵墙推倒砸在门板上,这才瞒过搜城的清军,留下一条性命。”

    严林苦笑着说:“什么性命,现在严某是哀莫大过心死,留着这条残命,那是不想辜负兄弟们的一片心意,我要留着这条残命看着那些仇人一个个为兄弟们偿命,我要用这条残命,给兄弟们清清坟头、逢年过节给他们烧点元宝蜡烛,免得兄弟们在泉下没钱花。”

    很多人以为严林是随口说说,直到多年后,大伙发现有一位独臂老人拒绝高官最禄、拒绝成亲,一个人守在这片墓地,每天都是不劳辛苦地清理各坟头,有时还提着一瓶烧酒在坟头喃喃自语,喝多几口还倚着坟头就是一宿,而这个就是当年那个在枯井里逃过一劫的严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未完待续。)

    还是学车,七点多才回来,累,13年报的,现在还没有考完,炮兵没有补考过啊,真是想想也是醉了,今天太累了,只有一更,明天补回,请见谅!xh118

423 不逐之客

    送走了幸存的严林,李定国的内心有些沉重,都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喜之一,条件切合但在这种场境和际遇下相见,心重如铅,哪时还欢笑得出。追小说哪里快去眼快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

    夜鹰小声地说:“李将军一路辛苦,小人已让人在附近弄了几桌薄宴为将军一行接风洗尘,还请将军移步。”

    “不用了”李定国摆摆手说:“酒席只有胜利归来喝才痛快,大军还在赶来的路上,时间无多,我们一直要在大军到来之前把任务完成。”

    “将军,现在清军的防守很森严,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恐怕不能同时分开二面作战,要动手,小人还要把人手先调集。”夜鹰看着李定国身后只有几十人,皱着眉头说。

    人手太少了,几十人就想兴风作浪,有点异想天开。

    “不用了”李定国摇摇头说:“你们搞情报的,一个个都是宝贝,不能轻易出动,不到危急关头更不能以身犯险,要不然本将没法和总督大人交代,这次是偷袭,不是强攻,我们这点人足够了,你们就负责提供情报、掩护和后勤吧。”

    虽说想多找一点人手,但是人多目标大,容易泄漏消息,李定国深思熟虑后,决定只带五十人执行任务。

    红夷大炮重达二吨以上,不可能带走,把它炸毁,只需一个人就行,现在不是跟清军力拼,而是偷偷地靠近,李定国一开始就决定要剑走偏峰。

    “是,将军”夜鹰倒没有勉强,事实他手下能动用的武力也不多,陆皓山也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情报人员的性命放在首位,钱财易得,但是培养一个优秀的细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说毕,夜鹰继续问道:“不知将军准备怎么下手?”

    李定国点点头说:“从现在看。同时行动有些牵强,还不如把力量集合放在一处,这样也好增加成功率。”

    “将军准备对哪个下手?”

    “定军山。”

    夜鹰有些意外地说:“定军山?这可是一个硬骨头啊,洪承畴早早就在此地经营。防卫森严、岗哨林立,从山脚到放置红夷大炮的地方,那防御有十多道,要是有几万人马还有希望上去,可是将军只有五十人。不行,这根本就没有机会,还是汉中城的机会大一点,里面人口众多,容易躲过去,防御也没那么森严。”

    很简单的道理,汉中是大城,里面人口众多,就是多几十张陌生的面孔混到人海里也没人注意,但是定军山不同。这里被洪承畴划作军事区,山上全是军队,有陌生人靠近马上就发觉了,要想成功,实在太难了。

    再说,就算成功,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几十人难跑得出重重包围吗?

    自己也没法接应啊。

    李定国一脸坚定地说:“越是守卫森严,他们内心就会越是松懈,这给我们可乘之机”说罢。拍拍夜鹰的肩膀说:“你放心,这陕西本将也不是第一次来,昔日跟随大人出川剿匪就游览过这里,对这里不算陌生。而在军部,有关这里的地形图非常齐全,甚至精确到山间小路,本将说以定军山为目标,自然有其道理。”

    定军山是拦在出川口的一道大闸,陆皓山早早安排人暗中绘制了详细的地图。李定国出川时,路上一有时间就研究陕西的地图,特别注重汉中府的地形,在心中有了一个轮廓,闻言稍加思索,很快就有了决定。

    “既然将军有了决策,在下也不多言了,请将军在此稍候,天黑了我们再赶路。”

    李定国有些奇怪地说:“哦,这是何解?”

    “为了防止细作潜入,清军恢复路引连坐制,离家十里即要路引,此外,邻里相互监督,一有陌生面孔出现即要上报,虽说路引早早托人办到,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天黑了再赶路,这样安全很多。”

    为了安全,等等是值得的,李定国没有说话,吩咐手下找个隐憋的地方休息。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夜鹰这才带全部换上夜行衣的李定国一行抄小路往前走,路上熟悉地避开二个巡逻队,中途还换乘了马,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从依稀的月光中看到,这是一个偏僻、宁静的小乡村。

    “将军,我们到了。”顺利到达目的地,夜鹰松了一口气。

    黑暗中也不好分清方位,李定国小声地问:“这里哪里?”

    “吴家湾,将军你看,那最高的山就是定军山,洪承畴的老巢就在哪里。”夜鹰一边说一边向旁边一指。

    李定国转身一看,没错,此时天还没有亮,在依稀的月光下,那座高高耸立山就像一头蹲在黑暗中的远古巨兽一样,那黑夜中用于照明的篝火在山风下吹得忽闪忽闪的,就像不断露出的凶光,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这就是定军山,当年三国的古战场,也是历朝历代的兵家必争之地,洪承畴就在此地囤了三万精兵,此外,此行的目标红夷大炮,也被安置在山上的某一个角落。

    虽说相隔这么远,李定国还是感到有一股萧杀之气。

    “没错,这就是定军山,可惜现在天还黑,看不到十二连珠的美景,可惜了。”李定国突然笑着说。

    这里位处大巴山脉,山势自西向东分别由石山子、大山、定军山、中山子、小陡山、八阵山、千户山、一字山、卧牛山、鸡心山、黄猫山、元山子横向连脉组成,叠秀峰十二,绵亘二十里,与群山绝殊,故号称“十二连珠山”,定军山属于第三峰,也是最高的山峰。

    众人一边说一边进村,也许是声音吵醒了农户,有一户人家突然推开窗,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黑衣人,吓了一跳,“砰”的一声,又把窗门关上了。

    看到行踪暴露,马上有人“唰”的一声拨出剑,准备上去清理,夜鹰看到,连忙示意他停下,然后走到那窗门前敲了几下,然后说了几句,很快就回来了。

    “没事吧?”李定国有些担心地说。

    夜鹰一脸自信地说:“没错,这里是吴家湾村,说到底这里的人都是姓,是吴家的一个分支,不光这里的里长,所有人都是我们的耳目,安全没问题,将军大可放心。”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家伙说话这样大咧咧。

    “将军,走了一夜,你们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晚一点我再陪你们去看侦察地形。”

    “好,有劳你了。”

    这时有老农打扮的人推门出来,看到夜鹰,马上把他拉在一旁言语,夜鹰连连点头,很快,夜鹰一脸高兴地对李定国说:“将军,有个好消息,就在今天响午,洪承畴突然率着大队手下山下,朝飞仙岭的方向奔去,要是猜得不错,因为清军在追击张锐将军时损失惨重,需要有人支援,此中还有一人满清权贵在里面,洪承畴亲率大约一万人前去支援。”

    洪承畴不在这里?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李定国心里暗暗发张锐高兴,孤军深入还能把敌人打得团团转,自己来四川没有帮到他,没想到他在无形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是人才,到哪里都会发光。

    简单的交谈后,夜鹰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吴家湾村的人叫醒,把李定国及其手下安置在村民家里,等待时机。

    吴家湾村大约有三十多户口人家,这年头动乱四起,年轻人不是参了军就入了匪,要不就被抓了壮丁,家中多是老弱,也好在这李定国此行人数不多,一家一二个就安置完毕,对对于住在这偏僻小村的他们来说,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不逐之客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也没人反对,因为夜鹰早就让吴家湾的族长兼里长提前做好了工作。

    吴家湾村的村民迎来了一群不逐之客,而离此地不远的汉中城,坐镇这里的满清摄政王多尔衮,也迎来了一群不逐之客: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肃亲王豪格、议政大臣劳萨、镶红旗汉军固山额真石廷柱、抚顺额驸李永芳等人,这些人不是亲王就是固山额真,可以说满清的权势大人物来了大半。

    最令多尔衮感到不安的是,就是一直隐居幕后的老狐狸代善也亲自来了,虽说自己一早就收到情报,但是真看到这么多人前来,心里还是很吃惊。

    自己是摄政王,这么多人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居然在没得到自己的同意的情况下跑到汉中,这绝对是一个yankuai裸的挑衅。

    要不是这么多人只是带着贴身卫队,后面并没有跟着大军,多尔衮还真以为这么多人联合起来找自己麻烦呢。

    “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你们都走了,京城怎么办?皇上、太后怎么办?要是有人作乱又怎么办?”一见面,多尔衮毫不留情地训斥,维护自己摄政王的威严。

    众人面色一滞,没想到一见面,连礼都没有行、招呼也没有打这多尔衮就下马威了,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很快,此行威望最高的代善一脸平淡地说:“十四弟不必动气,这次行动是本王提议的,也得到太后和皇上的首肯,要怪就怪责本王好了。”(未完待续。)xh118

第一章,荒岛上的恐龙

    一个人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和天下人为敌,多尔衮深明白这个道理,再说代善执掌正红旗和镶红旗,是实权人物、又是皇兄大贝勒,在族中威望很高,就是再不满也不能当众斥责他。

    不能斥责,那就好好谈谈吧。

    于是,多尔衮把远道而来的一行人带到汉中府衙大堂,让下人奉上糕品茶点,把下人都屏退后,作为多尔衮的兄弟兼忠实拥泵,阿济格有些语气不善地说:“现在是我们大清的多事之秋,诸位不好好打理朝政、巡查军务,一个个跑到汉中来干什么?”

    肃亲王豪格一脸愤愤状:“原来皇叔也知现在是多事之秋,这么长的时间,土地没有多攻下一寸,但是我们的族人却是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损失,就过去一个月就有二千多人丧命,那些贼子都把手伸到我们建州老家了,不知多少孤儿寡母被割了首级你们知道吗?”

    对于多尔衮兄弟,豪格有太多的怨言了,老爹皇太极死得太突然,连遗诏都没有留下,作为长子、又屡立战功的豪格本来最有希望坐上龙椅,偏偏遇上一个本领大野心也大的皇叔,简直倒霉透了,要不是一帮老臣以死相逼,说不定多尔衮已经做了皇帝,自己早就弃尸荒野了。

    和大明不同,满清并没有传长不传幼的传统,像皇太极就不是长子,可他还是做了皇帝,多尔衮虽说是十四子,自然也有“能者上”的想法,拉锯之下,反而是还在吃奶的弟弟顺治捡了便宜。

    豪格把多尔衮兄弟视作仇人,仇人相见自然格外眼红。有机会出言数落一下

    “什么,怪我们?”阿济格闻言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豪格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们兄弟在前面浴血奋战。我们骑马拼命杀敌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数银子玩女人,你们过得这么安逸,仓库里堆满粮食、箱子里满是金银,可以呼奴喝婢,也不想想是哪个打下来的,这里轮到你说话吗?”

    “哼,要是让我打先锋。肯定不止这点江山。”

    “好好,长翅膀了不成,好啊,有本事你就打上四川去,要是你拿下四川,你不用叫我皇叔,我叫你叔。”

    “你……”

    “啪”的一声,代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够了,都坐下,还嫌不够乱不成。”

    手权二红旗。身上大贝勒,代善的威望很大,看到二人就像要打架的公鸡。代善马上出声喝止。

    代善是豪格的倚仗和靠山,闻言愤愤瞪了阿济格一眼,这才有些不甘心坐下,阿济格虽说不再出言,但还是一脸气愤地站着,豪格怕代善,不代表阿济格怕,在阿济格眼里,就自己的胞弟多尔衮值得尊敬。

    “皇兄。先坐下来,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莫要让人看着笑话。”看到代善说话。多尔衮这才出言叫住暴怒的阿济格。

    听到是多尔衮开口,阿济格这才出依言坐下。

    这多尔衮兄弟果然齐心,代善心里暗暗说道,待阿济格坐下后,这才笑着对多尔衮说:“十四弟,宁羌州一仗大获全胜,全歼城内的川军,可以说给我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消息传回,普天同庆,就是皇太后和皇上也非常高兴,着令礼部重赏,十四弟真不愧是我大清的定海神针。”

    好话人人爱听,若是这些话出自哪个马屁精嘴里,多尔衮还可以不在乎,但是这话出自代善嘴里,含金量可是高多了,再说说出了这话,多尔衮也不能不客气地说:“些须小功,何足挂齿,皇兄这是抬爱了。”

    代善有心搞好气氛,多尔衮也乐意配合,因为二人都知道,现在大敌当前,二人合则利,不合则损,就是争权夺利,也要应付眼前这个难关再说,再说了,现在顺治还太小,到他成人执政还远着,时间还很充裕。

    客套完,代善则开门见山道:“十四弟,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开门见山吧,此次劳师动众来找你,实在是被迫之举,因为你远在汉中,沟通多有不便,情况危急,我等只好前来打扰了。”

    多尔衮是摄政王,总揽满清大权,他不在,很多大事都不能顺利决断,眼看族内的情绪见涨、矛盾也越发增多,以代善为首的权贵不得不主动前来协调。

    多尔衮连忙说道:“不敢,皇兄也是以大局为重,这一路奔波劳碌,辛苦了。”

    “都是为了大清啊”代善苦笑着:“最近我族人屡屡受袭,伤亡越来越大,就是建州也不能幸免,族人的意见很大,皇弟,就没有妥善的解决之法吗?”

    “都是那该死的杀清令,那些川狗实在太可恶,不敢正前和我们决战,最可恨的是,我们前面购买火器的银子,现在都让他拿来作赏金,偏偏这些火器所需的弹药只能向他购买,他一断绝供应,我们手里花重金购买的新式火铳就是连烧火棍都比不上。”

    多尔衮还真想吐血,买火器的时候,那是四川漫天开价,自己根本就没有还价的余地,为了买火器,简直做孙子了,四川要满清的美女,也咬着牙送去了,没想到说断就断,在断绝供应前,还狠狠诓了自己一大笔,每每想到这件事,多尔衮就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那种恨,简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要是四川总督陆皓山放在多尔衮面前,多尔衮还真有会有冲上去把他咬死的冲动。

    感到自己有些说偏了,多尔衮马上解释道:“对于族人被袭的事,本王也极为痛心,现在已做不少预仿措施,一是严令族人不能单独外出,二是加强各地的巡逻,推出路引和连坐制度,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那些人猎头主要是为了得到赏金。我们加强四川边境的巡逻,断绝他们的交易,套现不了赏金。自然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中原有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次源头是在四川。现在四川为报宁羌州之仇,倾巢而出,他们劳师远征,我们以逸待劳,又有地势的优势,只要把他们彻底击溃,那么族人被袭之危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听到多尔衮的话,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郑亲王济尔哈朗干咳一声,有些无奈地说:“四川人数虽少,但是战斗力极为强悍,从他轻松击溃百万大西军就看得出,现在又新出一个神秘武器手榴弹,对我们满清铁骑造成极大的克制,十四弟,对此强敌,你可有信心?”

    “是啊”议政大臣劳萨在一旁道:“宁羌州两次战斗,川军都表现出极大的战斗力。我们满清一族入主中原,战线拉得太长,兵力可以说捉襟见肘。此战一定要慎之又慎,再说还有南明在一旁虎视眈眈,不可轻视啊。”

    多尔衮面色一凝,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说这些话,简直就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四川不过区区十数万人,我大清现在军民过百万之众。何惧之有。”

    说罢,继续追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代善,很明显这话要由代善来说。

    看到这情景。代善无奈地说:“十四弟,是这样的,族中不少兄弟都觉得这战线太长,而中原又太大,我们满清人口不多,很难咽得下,最好是乘胜之威,与四川商谈,分而治之,化干戈为玉帛,就是谈不拢,也得加强建州的防卫,不以丢弃,最好把我们搜集来的财货分批运回去,用作建设之用,等我们缓过气来,再图大计。”

    多尔衮明白这些人来的目的,前面说的话,代善也说了这么多,不外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满清现在捞够了,没必要再拼命,能讲和就讲和,要是不能讲和,那就留好后路,退出中原,跑到关外做大富翁风流快活去,惹不起咱不惹了,免得到时想跑都跑不了。

    没钱的时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烂命一条,现在不同了,占了这么多地方,抢了那么多财货,可以快快乐乐地做大富翁了,钱多身子弱,何必拼命呢。

    多尔衮都想笑了,这些人,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哈哈哈”多尔衮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豪放,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十四弟,你笑什么?”郑亲王济尔哈朗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道。

    多尔衮笑毕,冷冷地说:“没什么,笑你们太天真。”

    “皇叔,你这什么意思,大伙不劳千里来找你商议,你可不要出口伤人。”豪格面色一红,一脸不愤地说。

    代善看到两人想要吵,连忙站起来说明:“好,既然说我等天真,十四弟,你说说你的意见。”

    多尔衮环视了众人一眼,然后一脸正色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既然踏出了第一步,自然要坚定走下去,要是我们退却,为了大义,他们可以拿我们开刀,用我们满清八旗的鲜血和首级为他们建立威名,就是不为大义,我们从中原洗劫这么多金银财货回建州,那些人能不眼红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时我们就要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这话古话估计你们也听过。”

    叹了一口气,看到众人没有出声,多尔衮继续说:“还有,宁羌州一城,我们杀死约一万五的川军,那四川总督不顾大雪封山马上就倾巢而出,听说四川人极为护短,还说什么犯四川者虽说必诛,就是我等逃到关外,只怕这姓陆的也不肯善罢干休,最重要一点,现在我们占据中原地区最繁华之地,麾下又有那么多精兵强将,蒙古八旗、汉八旗都处在颠峰时期,可以说兵将广粮草足,而四川仅有一省之地,这样都打不过四川,到时它占几省之地,运用更多的资源,到时它变得更难对付,你们还想说走吗?”

    多尔衮一番话,让在场不少打着回建州老家享受荣华富贵的人脸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不能随意脱身了。

    代善楞了一下,很快说道:“听到没有,就你们这小家小气的,早晚成不了大事,还是十四弟想得周到,你们得多学着点。”

    说罢,代善又扭头对多尔衮说:“十四皇弟,你说得太对了,你放心,我二红旗绝不拖后腿,全力支持皇弟和川军作战,振我大清之军威。”(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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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介绍:
一个精通造假工艺大师穿越到祟祯二年,
这是大明帝国最黑暗的岁月,
内有饥民暴动,外有强兵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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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世中挣扎、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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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