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风雨欲来
“三首领,我们真等过年才动手吗?”鲁定中有些有不解地问道。
不沾泥摇摇头说:“不,现在朝廷抽调精兵强将在陕西和山西围剿我们,四川也抽了不少精兵强将,现在正是空虚,方便行事,说过完年再议,那是稳定刘护法,趁着过年松懈,正好通知大哥和二哥他们携着精兵强将分批潜进来,一同举事,若不然,只凭现在手底那些人,肯定干不成大事。”
“那是,这些人都没见过血,估计一看到官兵就哆嗦,还没上战场腿就软了,不能指望他们。”
“那好”不沾泥点点头说:“鲁护法。”
“小的在”
不沾泥沉声地吩咐道:“你多和刘护法合作,随时接应大首领、二首领他们进川,多备粮草,随时为起事准备,不过一切等本王先去侦察一下那个军器库的真伪,一旦刘护法所言属实,那就是我们机会来了。”
这件事牵涉太大了,不能只听一个混混的一面之词,不沾泥决定亲自去查看一下才能放心。
“还是三首领心思缜密。”一旁的鲁定中连忙恭维道。
一想到在这里打下一片基业,到时要什么有什么,鲁定中就一片火热,再说他对不沾泥有一种莫名的信仰,刚起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老是说会失败,可是快三年了,自己跟着三首领吃香喝辣这么多久。福没少享,女人也没少玩,这是以前在家种田时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好像活着的意义就是向官府交税,哪有今天这么精彩。
就是再选择多一次,鲁定中还是选择跟随不沾泥去拼一场富贵。
不沾泥感到自己的运气来了,那美好的前途一直在向自己招手。
刘金柱没有食言,第二天就弄了五杆火药还有一桶火药给义军的兄弟练手。又带走不沾泥的一位心腹,安排他进了捕快队。以示那些好处是物超所值,而不沾泥也根据刘金柱画出来的草图,顺利地找到隐藏在山谷中的秘密军器库,那军器库比不沾泥想像中还要大。估计装备三五千人不是问题,不仅军器库大,而那些守卫的官兵守备也松懈,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
估计是一直平安无事,松散惯了。
不沾泥欣喜若狂,连夜写信让人带回陕西,准备让双翅虎、紫金龙等人潜入四川,一起共谋富贵,而鲁定中也加紧收购粮草。频频在信徒中活动,随时准备发动起义。
龙安府的上空,已经酝酿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可是这些事并没有影响或破坏百姓过年的气氛。劳碌了一年,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享受一下,给先人祭祀,祈求来年可以丰收,给家里的孩子置点衣服。给点压岁钱的什么,望他们快高长大。要是家中有到了年纪的男女,也会趁这个时间到处找合适的对象,虽说江油又是一年失收,好在上天派来一位好县令,在他管治下,江油政通人和,那日子勉强还能过得去。
虽说江油有不少异动,可是陆皓山充耳不闻,借口还没伤愈,把一应差事推给李念,让他处理,不是和赵敏过幸福的小日子,就是到营地察看纠察队训练。
在陆皓山的苦心经营下,纠察队已有三百五十多人,每人都配备了火枪、马匹、弓箭、弯刀和棉甲,这已经是陆皓山目前最大的能力,也有赵氏一族的赞助,而纠察队也多了二项考核,骑术和火枪射击,每天火枪的激发声不绝于耳。
今天年二十七,陆皓山来到牛栏山,准备开一个总结大会,给队员发这个月的月钱,让他们回家跟家人团聚,过完年再集结,纠察队绝大部分都是江油子弟,因为前面招的,都是在江油招的,后来招李念为军师后,这才下意识在流民中挑一些苗子回来培养。
“砰,砰”
“砰,砰,砰。”
还没进军营,陆皓山就听到火枪激发的声音此起彼落,进了营门一看,只见纠察队员正在认真操练,一个个拿着刚发不久的火枪在瞄准射击,不时相互交换一下心得体会,学得很是认真。
“东翁,这些人哪是在烧钱啊,砰的一声就是一份火药钱没了。”跟在陆皓山身边的李念有些心痛地说:“一百三十桶火药,这才几天,就没了二十桶,这样下去,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烧啊。”
陆皓山淡淡地说:“没事,这些也是训练之一,现在练,好过到了战场再练,现在是费钱,到了战场那就是拿性命来练了,不过李先生说得有道理,这消耗是大了一些,好在这火药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李先生,你找几个会制鞭炮的人,让他们帮我们制火药,要是威力不够,就让他们慢慢改善,不是钱银问题,而是这些东西不好弄,也敏感。”
火药的配方,就是硝酸钾、木炭和硫磺按比例混在一起,陆皓山都能背得出来,要是大量去购买还不如自己制,又安全又省钱。
作为后来人,陆皓山明白训练的重要性,无论什么时候的神枪手,都是用弹药喂出来的,不是凭空就成为神枪手,历史上,因为不熟悉武器而造成杀伤力大减的事绝不少见,最有名的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英国为了保密,把一种杀伤力强大秘密武器到了战场才发到士兵的手里,没想到士兵们根本就不会操作,成为手里一堆废铁,后来被德国缴获,研究出用法后,反过来用它来打英国。
大明的士兵在火器上也缺少必要的训练,以至很多士兵都不会使用,到了战场,胡乱打完就算了事,那杀伤力之低可想而知,陆皓山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头上。
据说当年李世民为了训练玄甲军的血性,用死囚来训练,平时对玄甲军要求非常研究,最后打造出天下闻名的玄甲军。
“是,东翁,学生一定把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军营里走,此时闻讯赶来的唐强向陆皓山行礼道:“参见大人,不知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请大队长恕罪。”
陆皓山笑着说:“唐教官,免礼,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到了月末,又是到发月钱的时候,今天已经是年二十七了,也是时候总结一下,然后让他们回家过年。”
“是啊,这些小家伙都还没有定性,这几天老是追问什么时候放假,你要是再不来,小的也要找大人商量了。”
“我们要过年,百姓也要过年,要是再不放他们回去过年,只怕都要被百姓们记恨上,说本官不通情达理,算了,这事先不说,唐教官,有袁大哥们的消息没,算算时间,他们走离开一段时间了。”
一说起袁三,唐强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摇摇头说:“没有,以大哥的性子,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不会中途分心的,我们都知道,只有二种结果,要么他完成要做的事,平安归来,要么就是.......”
唐强说不去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袁崇焕被凌迟处死后,虽说他的家人幸免于难,只是配流放,但是与他走得近的人都遭到清洗,很多人避都避不及,而袁三等人为了忠义,还主动靠上去,锦衣卫遍布天下,那些番子最擅长就是清算,这次赴京,真是九死一生。
陆皓山有些懊悔道:“其实当时我应该留住袁大哥,要是把他留住,就不用担心了。”
“大人不用自责,袁大哥铁了心要走,谁也留不住,当日我也没劝,因为知道劝了没用,既然他选择为了忠义,那我们只能祝福他,替那些兄弟照顾好他们的家眷,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其实大人做的,已经足够了。”唐强一脸动情地说。
“好了,不说这个,唐教官,集合队员,准备训话,然后发月钱,让放假几天,初四再集合,你和兄弟们也累了,也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那个话题有点沉重,影响过年这种喜庆的气氛,袁三的行为是英雄的行为,是悲壮,并不是悲惨,理应为他们感到骄傲,而不是为他们感到悲伤。
“是,大人。”
很快,一众纠察队员集合,陆皓山总结了纠察队员最近一个月表现,表扬了表现出色的队员,对不足的队员也提出了批评,更是大力表彰训练优秀的队员,以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
训话完,就是发月钱,每到发月钱的时候,陆皓山都坚持把一份份月钱交到每一个纠察队员的手上:
“谢大队长发钱”
“谢大队长发钱”
“谢大队长发钱”
每一个收到月钱的人拿到拿钱后,都大声感谢陆皓山,这是陆皓山的想出来的,这样可以让纠察队员们知道,这不是朝廷给他们发钱,不是县衙给他们发钱,而是自己、他们的大队长给他们发钱,用这个方式,强调自己才是这支纠察军的主人。
陆皓山刚发完钱,一个负责值勤的队员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声向陆皓山禀报道:“大队长,营门有一个名为赵军的人要求马上见你,说有十万火急的事。”
赵军?
陆皓山心里一凛: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ps:鼻子过敏,打了一天的喷嚏,根本静不下心,打得眼泪都出来了,痛苦
178 人如棋子
赵军是赵氏一族新晋的核心弟子,为人机灵、办事稳妥,深得赵余庆的器重,现在突然找自己,还说得这么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马上传。”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
很快,陆皓山就在一间没人的营房接见了赵军。
“赵军见过姑爷......”
“免了,说正事。”赵军刚想行礼,陆皓山马上阻止,开门见山地说。
说得这么严重,陆皓山都心急如焚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礼仪,毫不客气地阻止他道。
看到陆皓山着急,赵军也不敢怠慢,闻言马上说:“据得到最新消息,都指挥同知韩文登偶感伤寒,已向吏部告假三个月,其练兵和军器库暂由都指挥使郭峰接管,现隐在成都的韩府内养病。”
病了?
陆皓山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上次见韩文登,只是十多天的事,那时候的他,虽说有些疲态,可是中气十足,两眼炯炯有神,看得出他的身体很好,不像这么容易就病倒的人,再说轻伤不下火线,有些官员就是病倒也不愿放权,生怕被人取而代之,哪里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寒就会交出手中的大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像韩文登这种人,肯定亏空不少,平时捂都来不及,哪里这么轻易交出来。
可是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韩文登竟然舍得交出手中的大权。换别人可能相信,不过打死陆皓山也不信,这刚刚才卖了一批数目不少的火枪给自己。这转身病休,让人怎么相信,突然间,陆皓山脑中灵光一闪,心里暗骂道:这头该死的老狐独,城府实在太深了。
只要把最近发生的事串连起来,很容易就得到答案:韩文登设局。让不沾泥的人劫军器库,陆皓山已经分析他的三个动机。平账、好处还有功劳,现在想想,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陷害上司。借机上位。
用病休的方式,暂时把责任撇开,到时有过失,责任就会落在现在都司一把手、也就是韩文登的顶头上司郭峰头上,让他背黑锅,到时再火速复出来救火,肯定是抢尽风头,韩文登在位那么久都没出事,郭峰一接手就出事了。谁高谁低,一目了然,在内应的配合下迅速出差。把不沾泥等人全部拿下,想不出彩都难,再运作一下,很有机会坐上指挥使一职。
和自己谈完话,马上就想出一个这么绝、这么完美的计策,这个韩文登把权术玩得炉火纯青。陆皓山就是想不服都难。
不过很快,陆皓山的脸色又变得难看。韩文登暗中设局,又是局中有局,虽说自己是始作俑者,又是自己把“功劳”让出去的,可是他根本就不知“报恩”,一转手,把所有人都当成他手中的棋子,升官发财的棋子,陆皓山相信,就是那个守库太监陈公公,对这些事肯定一无所知,现在还做着乞骸骨后舒舒服服渡过余生的美梦。
其实只是一个可怜的弃子。
至于自己,陆皓山发觉,自己的命运也不在自己的掌控当中,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在达到目的后,估计韩文登也不介意给自己一些好处,毕竟帮了他那么大的忙,给一点好处也应该,再说他提拨自己,那自己要对他感激涕零,那也成了他的人,继续做他的“棋子”,若是事情败露,知道不少内情的自己,就会成为他的弃子。
轻则做替罪羊,重则派人把自己灭口,为了他的荣华富贵,可以说什么都干得出来。
陆皓山愤怒了,最不喜欢被人充当棋子的感觉。
“大人,你......没事吧?”赵军有些奇怪地问道。
陆皓山一会皱眉,一会又握拳头,脸色也复杂多变,赵军也有些迷糊了,他想不明白,别人是堂堂从二品官员病休,为什么族长这么心急,要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给陆皓山报信,而眼前这位陆大人听到后明显也有很大的触动,这是怎么啦?
此事不怪赵军,其实这事就是赵敏也不知,仅仅是赵余庆和族中两个长老知道这件事,用陆皓山的话来说,一切为了安全起见。
赵敏成了陆皓山和赵氏一族最坚强有力的纽带,两者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后世穿越、冒名顶替的事都是烂在心底的,陆皓山自然不会说,不过和韩文登合作,准备设局对付不沾泥的事,陆皓山向赵余庆坦白了,这样才能得到赵氏一族最大限度的支持,暗中留意韩文登的一举一动,靠的就是赵氏一族情报网络,这不,昨天才发生的事,今天就得知,从这里看出赵氏一族的能量。
应是动用了信鸽,不然速度没这么快。
如果只靠陆皓山一个人,肯定做不到,换一句话来,如果不是赵氏一族的这个情报,就是陆皓山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呢,有靠山还真是不错,好个韩文登,城府这么深,连自己都算计了,陆皓山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眼前这位同知大人。
“没事,想一些事情罢了”陆皓山笑着说:“回去告诉我岳父大人一声,就说我知道了。”
“就这样?”
“对,就这样,哦,你一路赶来也辛苦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再走。”陆皓山热情地邀请道。
赵军摇摇头说:“算了,族叔还在家中等着回信呢,还是早点回去禀报他,姑爷,小的告辞。”
陆皓山也不留,笑着让他离开。
等赵军走后,陆皓山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刚才说得那么紧张,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现在总算弄清楚,虽说是一件大事,但不算什么坏消息,相反,只要韩文登顺利上位,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从合作的那时起,自己也打上他的标签,他越成功,自己的获得的好处也就越多。
有做棋子的价值,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做“活子”而不是“弃子”,直到有一天自己拥有足够大的力量,有一天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现在,一切就看不沾泥的了。
走出营房,只见营房空旷了很多,临近过年,一众纠察队员归心似箭,一拿到月钱就急着回家了,说不定他们一早就打算用这笔月钱置办年货什么的,哪肯在这里多待,陆插山发现跟着自己来的李念也不见,四处打量一下,很快就找到他的身影,只见他和一个少年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说着话,那少年剑眉星目,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朝气。
这个少年正是陆皓山重点培养成的对象:李定国。
陆皓微微一笑,举步向李定国叔侄二人走去。(未完待续)
ps:鼻子很难受,今天写少一点
179 一触即发
“大队长。”李定国一看到陆皓山,马上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免了”陆皓山好奇地问道:“你们叔侄二人躲在这里嘀咕什么?”
李念笑着说:“回东翁的话,我们叔侄在商量,过年时去哪里吃年饭,还得迁就一下时间,定国还需要在营地轮值,看护马匹。”
人是解散了,可是营地需要守护,那几百匹马也得照料,那些从流民中招收的子弟就成了主力,在营地轮值,李定国也不例外,作来来的培养对象,陆皓山不仅没给他“开小灶”,反而对他非常严格。
听到李念的话,陆皓山摆摆手说:“不用讨论了,年夜饭就在县衙陪本官吃吧,也不差你们那两双筷子,再说人多热闹一点。”
“东翁,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这样定了。”陆皓山霸道地说,说完,又拍拍李定国的肩膀说:“定国,你想嘱什么,我让夫人给你做。”
李定国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大、大队长,我喜欢吃肉。”
“那好,好好守着营房,勤练武,到时给你多做肉,让你吃个够。”陆皓山大方地说。
这个小子,那是日后军中的柱石,陆皓山也知他为人忠诚、仗义,知恩图报,有机会自然要多笼络。
“是,大队长。”
和李定国叔侄说完,陆皓山又找唐强。让他注意营地的安全,特别那三百多匹战马一定要看好,最近江油有点不平。陆皓山知道,不沾泥等人就在这里的指挥,虽说自己有“内应”,谁知这家伙会不会不按常规出牌,向自己的纠察队下手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
幸好,陆皓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年过得很平和、安详。华夏人很忌讳在新年吃官司什么的,认为这样不吉利。一个个都尽力收敛,以至陆皓山担心的骚乱没有出现,别说骚乱,就是打架这样小事也没有。这让陆皓山一个愉快的新年。
过年陆皓山也没有闲着,除了携着娇妻回赵家村看望岳父大人,和她的亲朋好友一起喝酒,还得宴请唐强他们、宴请李定国叔侄、宴请县衙上下等,这些都是必要的交际,就是陆皓山也不能落入俗套,天天有宴,日日吃席,陆皓山在过年时还胖了一点。表面上陆皓山一脸笑容,实则陆皓山的内心并不安定,一定为成了被韩文登利用的“棋子”而郁闷。
任何一个人被人利用。心情都不会好的,再说陆皓山二世为人,自视甚高,现在不声不吭中,就成了韩文登的棋子,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其实陆皓山最担心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打虎不死。后患无穷。
郭峰能坐上都挥挥使这个位置,他的能力还有背景绝对不简单,要是韩文登扳他不倒,引起他的反击,以韩文登的城府,估计有了万全之策,很有可能是以失败者的地方离开,挪一个窝,继续努力,也许郭峰对付韩文登有些顾忌,但是对付自己这个小小的县令,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在过年期间,陆皓山心里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提高自己的地位,不要做别人的棋子。
陆皓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就是枕边人赵敏都瞒过了,可是没有瞒过身边的老狐狸李念。
“东翁,学生见你最近心事重重,不知有什么心事?”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李念小声对陆皓山问道。
“你看出来了?”
“东翁面带笑容,但是目光闪砾不定,这是心中有了郁结之症,若是这点都看不出,也愧对东翁丰厚的月钱了。”李念很有把握地说。
陆皓山点点头,把自己的顾忌说了出来,然后有些犹豫地说:“现在本官想,如果我把件事提早告之都指挥使郭峰,这样会不会获得更大的利益呢?”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大不了一拍两散,也许投靠都指挥使前途更大。
“不可!”
陆皓山刚刚说出,李念就断然拒绝道:“东翁,万万不可,若是走出这一步,估计大明都没有东翁的容身之地了。”
“哦,此是何解?”陆皓山面色一凛,连忙问道。
李念一脸正色地说:“官场上尔虞我诈,各施手段,这个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那韩同知是一个谨慎的人,在他走出这步之前,肯定留有后着,再说我们现在只是推测,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以一个七品小官去告从二品的官员,那是找死,我们找人看着韩同知,说不定大人也在他的监视当中,有可能还没有见到都指挥使就没命了,没必要冒险,再说出卖上司同僚、越级上报这些都是官场大忌,即使成功,东翁也会被仕林所弃,没有再敢用你,也没有想与你为伍。”
顿了一下,李念继续说:“其实做棋子没什么不好,在地理山川来看,这大明就是一个不规则棋盘,所以古人常说搏弈天下,世事如棋,每一步都有目的,但是能不能达到效果、局面有什么变化,这是充满悬念,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包括韩文登,他也是皇上手中一枚棋子罢了,做棋子不是不好,只要做一枚有价值的棋子,终会有出头之日。”
李念的一席话,一下子把陆皓山心里顾虑打消,闻言点点头说:“李先生说得对,是本官钻了牛角尖了。”
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有束缚,法律的束缚、道德的束缚、名望的束缚等等,当你的力量不能打破这种束缚时,只能遵从别人制订的游戏规则,在别人的规则下办事,除非你有制定规则的能力。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念笑着说:“其实韩文登上位也不是坏事,如果他能成功上位,东翁功居至伟,只要稍稍表示一下,就能成为他的亲信,对东翁的仕途极有帮助。”
陆皓山点点头,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开口问道:“李先生,不沾泥有什么动静没有?”
“有,据刘捕头反馈回来的信息,不沾泥正调兵遣将,把他在陕西的精干人员分批潜进来,准备和他一同起事,刘捕头已经找我开出了多张路引、证明等,听刘捕头所说,有可能不沾泥的二个结拜兄弟,双翅虎和紫金龙也会来江油不沾泥汇合。”
不错,这摊子越铺越大,要是双翅虎和紫金龙也来,在功劳簿上,又是厚重的一笔,对幕后设局的韩文登来说,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他的功劳也就越显眼。
自己文转武职,近期就指望韩文登了。
突然,陆皓山好像想起什么,马上问道:“李先生,陈公公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不沾泥在积极调兵遣将,韩文登也在幕后用无形的手暗中推动,不沾泥四川起事那是一触即发,陆皓山掂记的那尊红夷大炮,还在陈公公的手里,这可是好东西,绝不能落在不沾泥手里。
“昨天才准备好,快过年,百姓们都不愿意卖田,还有弄一些手续,翻新房子,置办家具和仆人等,听起来活不大,可是琐碎的事实在不少,所以费了不少功夫。”李念苦笑着说。
嘿嘿,请个师爷就是好,如果的不是李念,这些事都得陆皓山去办,现在好了,自己动动嘴皮就可以和赵敏有后院过小日子,让腿脚不便的李念跑腿都跑细了,陆皓山本想给他配一助手,不过李念拒绝,他说喜欢的忙碌的感觉,陆皓山只好给他配了马和轿,方便他出行。
“马上行动”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尽快把红夷大炮秘密运回,对了,多许他一点好处,尽量多弄点东西回来,反正都是便宜不沾泥的。”
现在空头支票不怕开,反正那个贪钱的陈公公不会拿得到,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自己。
“是,东翁,学生马上去办。”李念也知时间紧迫,马上点头应道。
.......
过完年,元宵节又到了,华夏有一句俗话,说未过完年宵就不算过完年,在古代元宵节是很隆重的,元宵节又叫上元节,比起唐、宋、元,明朝的元宵节显得更为隆重,花灯也进入最兴盛的时期,张灯,设鳌山,放烟火,皇帝还有有“赐百官元宵”之举,官民一起赏花灯、猜灯谜、青年男女盛妆打扮,期望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佳话。
在陆皓山的主持下,江油的花灯吸引了很多游客,甚至不少人从平武赶来欣赏,可以说是热闹非凡,百姓们都非常高兴,那一张张真挚的笑脸,仿佛这是不是动荡不安的明末,而是太平盛世。
然而,在繁华的背后,有很多阴谋正在暗中酝酿,再美好的事物,也有人想摧毁、再美满的日子,也填不满人贪欲的沟壑、再美的花灯,也吸引不了某些别有用心人的目光。
不沾泥就是其中一个。
从决定起事那一刻开始,不沾泥就忙得不可开交,筹备粮草、武器,在新信徒中增强自己的影响力、侦查地地形、接应在陕西的精兵强将等,忙得团团转。
终于,在二月十三这天,不沾泥终于迎来自己的结拜兄弟,大哥双翅虎,二哥紫金龙,除此之外,还有大部偷偷潜进来的精兵强将,可以说一切俱备,只欠东风。(未完待续)
180 大戏开锣
大明枭江油城郊一处密室内,不沾泥与队伍中的骨干会面。<-》
“属下参见大王”双翅虎和紫金龙一起向不沾泥行礼。
不沾泥笑了笑,亲手扶起二人道:“大哥二哥请起,你们一路辛苦了。”
双翅虎、紫金龙还有不沾泥为了生存,三人结为兄弟,按年龄排行,双翅虎排第一,紫金龙排老二,而不沾泥排在最末,不过在义军中不是以年纪来论资排辈,在义军靠的是能力,不沾泥虽说是个书生,有学识、有胆略还会笼络手下,所以三人中以不沾泥为尊,双翅虎和紫金龙实则是不沾泥的部将。
这不,不沾泥一封书信,他们就化整为零,潜入四川和他汇合。
“这几年都跑惯了,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双翅虎好奇地说:“三弟,你在信中所说都是真的?”
不沾泥点点头说:“小弟哪会骗二位哥哥。~。那陕西有洪承畴,此人智计百出,用兵如神,麾下的士兵久经战阵,我们不是对手,向东也不占优,一来实力比不上别人,很难抢到肉吃,再说那么多人涌入山西,朝廷早晚会派兵围剿,反而是这天府之国有可乘之机,一场富贵,就等着兄弟们去拿。”
紫金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用一把大砍刀,天生一副好蛮力,是一个短脑筋式的人物,闻言高兴地说:“这里好啊,一个个看看起来挺有钱的。那妞也长得水灵,不像陕西,前面抢了一通。那些士兵也趁机掠了一番,那些百姓,不是穷得叮当响就是躲在高院厚墙内,很难下手,三弟,你说怎么办,我们全听你的。”
“是啊。三弟,兄弟们来了。就等你一句话了。”双翅虎也一旁表态道。
不沾泥眼内精光一闪:“好。转载请注明出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分批潜入石泉县。拿下那座军火库,把武器分给兄弟们,先攻下石泉县城壮大声势,等大部汇合,再直取平武、江油、彰明,若是军势浩大,我们就直取剑门关,只要拿下剑门关这个门户,那大事就成了一半。若是军势一般,我们就去攻土雄关,进可继续在四川发展。退可以打道回陕西。”
二人闻言,纷纷点头,都说这个计划不错,这么一点人去攻成都,那就太愚蠢了,只有声势大了。把这趟水搞浑了,这才好浑水摸鱼。不沾泥的计划是,打下一个地盘,先抢掠一大笔,然后把队伍拉在两省交界处活动,风声不对马上就逃回陕西,因为制度的关系。炮兵%陕西的军队不能进四川,同样四川的军队也不能进陕西,有迂回空间。
这个计划可以针对大明的官制,这些年对大明那一套研究透了。
双翅虎有些担心地说:“三弟,那个秘密军器库,那守卫的士兵很精锐吧。”
“我看过了,是一个百户长在守卫,士兵加他的私兵不超过一百五十人,其中大部分装备了火枪,的确很精锐。”
紫金龙有些担心地说:“三弟,你说攻打军器库的都是老人,不拿那些新人做炮灰,要是伤亡太大,只怕以后队伍不好带。”
“二位哥哥放心,小弟一定有了对策”不沾泥笑着说:“潜地龙在这里收了一个捕头,不仅可以提供地方和信息,还可以提供火枪,我已安排兄弟们练枪,现在已经初有成效,到时我们会用火枪开路,我们到时夜袭,一拥而上,应该不会有多大伤亡。”
“有多少杆枪?”双翅虎关心地问道。
不沾泥笑了笑,伸出一个巴掌摇了摇,有些得意地说:“五十杆,还有足够的弹药。”
“哈哈哈,不错,不错,潜地龙这次立了大功。”双翅虎高兴地说。
紫金龙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说:“以前都是官军拿火枪打我们,这次轮到我们走运了,哈哈哈,有了五十杆火枪,肯定无往不利,到时抢下三弟所说的军器库,兄弟们都来个大翻身,到时那点衙役根本不放在眼内,不是调集大军,就是那些小小的卫所,我们根本不怕。”
不沾泥点点头说:“二位大哥,这买卖干不?”
“干”
“干”双翅虎和紫金龙异口同声地说。
“好”不沾泥站起来。~。大声地说:“跟着不沾泥”
“一生享富贵。”
.......
二月十五,夜,陆皓山陪着赵敏后院,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在小亭下对花赏月,说不出的写意,月下赏下,灯下赏美人,这两样都占了,陆皓山觉得很写意,而赵敏也宛如热恋中的少女。
对女人来说最幸福的事,那就是婚后也找到谈恋爱感觉,和心爱的一起慢慢变老,作为后来人,陆皓山对赵敏很是**爱,不仅没有寻花问柳,还不时给她惊喜,哄她开心,这让赵敏幸福得像花儿一样绽放。
“夫君,你说那月亮广寒宫真有嫦娥吗?”
陆皓山摇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
陆皓山把把搂着她的纤纤细腰说:“嫦娥是最**子的代号。转载请注明出处。你就是我的嫦娥,现在你都在身边了,广寒宫中哪里还有嫦娥?”
“夫君,你太会扯了,嫦娥只是一个**的名字,哪是代号,分明就是你哄妾身开心的。”赵敏一下子揭望陆某人的企图。
虽说是揭穿,可以那张俏脸,早已笑脸如花,心甜如蜜。
“东翁,东翁”就在两人还想进一步*时,一个声音一下子那种浪漫的情调给打散了,两人扭头一看,只见师爷李念一拐一拐地走进来,一脸兴奋状。
陆皓山连忙放开手,佯装没事地说:“李先生来了,稀客啊,坐。”
“妾身去.....去给李先生拿个茶杯。”被人撞破在谈情,赵敏俏脸都红了。炮兵%一边说一边退回了屋里。‘
李念有些尴尬地说:“东翁,好像我来得不是时候。”
“没什么,儿女情长什么时候都可以有,还是正事重要”陆皓山眯着眼睛说:“李先生,是不是不沾泥行动了。”
这个时候找自己,还让李念这么兴奋的,估计只有这件事,陆皓山布局已久,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
“东翁料事如神,学生佩服”李念压低声音说:“不沾泥令刘捕头把衙门的五十杆破火枪偷偷运走,一行人趁着夜色,连忙开赴石泉县了。”
大戏终于开锣,陆皓山一下子站来,坚握着拳头说:“好,马上备马,我现在就去营地找唐强商量。”
别人是斩草除根,陆皓山变相“养虎为患”,棋子一动,这场搏弈已经开始,有输家,也会有赢家,陆皓山作为其中的一枚棋子,是时候出动了。(未完待续),。.。
181 获得武器
夜,寂无声,黑夜可以让辛劳一天的人得到休息,也可以让一些阴谋悄无声息地进行,风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
“啊……”负责值勤的士兵赵多福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下意识把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紧一些,嘴里嘀咕二句,暗骂这鬼天气。
寒冬已过,但是这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特别这座名为围谷的军器库坐落在山里,山风很大,夜里的气温低,赵多福感到有些冷,也顾不得巡逻,躲在一个避风的地方打个盹。
这秘密军器库已经设立十多年了,一直非常隐敝,从来没有出过事故,以至所有人都有些麻木,麻木到很多人把这里当成养老院一样,一个个都像是混日子,赵多福也觉得,这个夜晚和以前千百个夜晚没有什么特别,打个盹,到时眼睛一睁,就可以交班,然后喝酒耍钱睡觉,本来巡视最少也要三人的,可是那两个家伙仗义着是百户长的亲信,喝酒赌钱完了后睡大觉,只让赵多福一个人巡逻。
巡就巡吧,反正也就做做样子,也没人当一回事。
这日子无忧无虑,多好。
可是赵多福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几双有如狼一样目光盯上了。
是不沾泥、双翅虎、紫金龙他们一行。
经过二天的分批潜入、汇合,在二月十七这晚,不沾泥等人趁着夜色潜到军器库附近。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埋伏着,等侍着不沾泥下达攻击的命令。
不沾泥在等,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经验告诉他,在二更到三更这个时段,是一个人最松懈的时候,睡得正香,打雷都不醒,为了减少人员伤亡,不沾泥决定等晚一点再动手。
约摸到了三更时分。双翅虎小声地对一直闭目养神不沾泥说:“三弟,时候差不多了。”
不沾泥有个习惯。在未发动进攻前,总喜欢眯一会,越是紧急时刻,他就越要睡。用他的话来说,这个才叫养精蓄锐,在战场上才能更有精力对付敌人。
双翅虎话音一落,不沾泥双眼一睁,那两眼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炯炯有神,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来,观察了一下军器库的情况,正如自己所料,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现在正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
“大哥,二哥,看你们的了。”不沾泥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压低声音说。
双翅虎擅长袭杀,紫金龙擅长正面冲锋,而不沾泥擅长指挥调度,三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不沾泥一早就绘制了秘密军器库的地位,包括明岗暗哨等。双翅虎和紫金龙只要按计划执行就行。
不沾泥一声令下,双翅虎和紫金龙马上行动。紫金龙暗中整合队伍,而双翅虎嘴里咬着一把短刃,带着几个机灵的人悄无声息地摸向哨兵。
紫金龙的第一个对象,正是躲在岩石打盹的赵多福,都潜到身边那赵多福还浑然不觉,此刻他正在做着一个美梦,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捏住喉咙,也得他从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马上看到一张粗犷的脸,还有一双有如来自地狱的眼睛,赵多福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敌袭,他不知为什么有人袭击军器库,他想叫可是那喉咙被捏得死死的,虽然他拼命想发声,可是什么也叫不出来。
“卡喀”的一声轻响,赵多福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舌头伸得长长的,可是他再也不能发出警报或想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从哪里来?到底要干什么?
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硬生生拧断了。
无心敌不过有意,戒备松懈的守军根本就挡不住一早计划周详的不沾泥,很快,那些负责放风的人就被紫金龙清理得七七八八。
“啊....敌袭”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凄厉的叫声,义军毕竟是义民,没有正规军中精锐那样专业,双翅虎的一个手下在刺杀一个哨兵时,没想到这个人是一个高手,反应很快,一瞬间躲开要害,虽说也受了伤,不过他及时向众人示了警。
“兄弟们,杀。”不沾泥眼看事情败露,大刀一挥,示意众人冲锋。
“冲啊”
“杀,杀光他们这些狗脚子。”
“首领有令,杀一人赏白银五两。”
这次参与袭击的,都是义军中的老人,手上都沾了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闻言马上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冲去。
“当当当.......”
“敌袭、敌袭”
此时守卫军器库的士兵也反应过来,有人一边拼命敲锣示警一边大声喊着,这反应也算不慢的了,黑暗中还有人大声喝道:“快,火枪队列队迎敌,传令兵何在?点烽火台示警,快,快!”
大声喊话的是守卫这里的官员,不知是百户长还是队长,慌张中还夹着一把太监独有鸭公嗓的声音:“守住,守住,要是丢了军器库,你们一个个脑袋都得搬家.......”
“砰砰”
“砰砰砰.......”
守卫军队的火枪还没有开,可是不沾泥这边的火枪已经不断击发了,刚才双翅虎在清理哨兵的时候,那些火枪手一步步点据了有利的地形,不沾泥下令冲锋,紫金龙率着那些亡命之徒向前的时候,那些火枪手已经瞄准射程内官兵,负责指挥这些火枪手正是潜地龙鲁定中还有新晋升的右护法刘金柱,就在官兵准备开枪之前,果然开枪先发制人。
“啊.....”
“我中枪了,快,快救我”
“什么人,竟然有火枪。火力还这么猛”
“快,找地方躲起来”
“不好,快来人。百户长大人和陈公公都中枪了。”
守卫军器库的官兵做梦也没想到来犯的人竟然有火枪,而且那火枪还不止一支,少说也有好几十支,这可以组二支火枪小队了,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放倒一片官兵。
“砰砰砰....”
“兄弟们,杀啊。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
官兵突然遇袭。很多人连铠甲还没穿就跑了出来,有的找不到衣服,有的找不到火枪,有的不知自己的长官在哪。甚至有些宿醉未醒,突然又遭到火枪突袭,死伤惨重,而百户长和守库太复陈公公得到火枪队特别优侍,一开始一死一伤,以至群龙无首,一时间乱成一团,而不沾泥方面,早就准备好了。火枪杀敌掩饰,其余人大声喊杀着冲锋,可以说声势浩大。
在不沾泥精心的布局下。那守军还没放几枪紫金龙等人已经杀到,不沾泥集结了六百多亡命徒,一个纪律松散、毫无防备,一个图谋以久,人多势众,可以说不沾泥的人占尽上风。一个个官兵惨叫着倒下,从发动战斗到结束。仅仅用二刻种多一点,就把负责守卫的人全部放倒在血泊中。
当最后一个官兵惨叫着倒时,不沾泥的人彻底掌控了局面。
官军败得快,这与他们纪律松散、防守意识松懈有关,当然,擒贼行擒王,第一轮火枪就打死穿着官服百户长,又打伤一旁指手画脚的守库太监,群龙无首有很大的关系。
很快,不沾泥在手下的护送下,开始巡视察这个大型的军器库。
“三弟,发财了,发大财了。”不沾泥还没进军器库,已经急着转了一圈的紫金龙兴奋地说:“这趟油水太肥了,哈哈,至上少有七百多支火枪、几百桶火药,然后刀、枪、弓箭、铠甲等堆堆积如山,还有大量的粮食,哈哈哈,这下大发了。”
刘金柱在一旁请功道:“几位首领,我没骗你们吧,都说这里的东西数也数不清。”
不沾泥听了,兴奋得满脸红光,大手一挥:“大哥,二哥,我们先把东西搬出来。”
“好”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众人被堆积如山的物质给惊倒了,上至头盔下至靴子,大至火枪铠甲、小至匕首等物一应俱全,就是装备二三千人都完全不是问题,特别是那些火器,堆积如山,看到就感到震撼了,不沾泥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击晕:有了这些东西,自己的实力至少翻几倍,就是朝廷的正规军来了,自己也有一战之力。
发了,真的是大发了,有了这批武器,自己的实力激增,说不定可以在这里裂土为王,做一方诸候。
“兄弟们,快,都换上铠甲,拿上称手的家伙,我们也有武器了,鲁护法何在?”不沾泥大声地说。
“小的在”
不沾泥大声说:“马上把外面的人带到这里来,拿上家伙,天一亮,我们就去攻打石泉县城”
这么多武器,就是那些外围的信徒也足够装备,不用白不用,不沾泥决定,所有人都装备上,到时自己这么多人,对付县衙那几十衙役,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是有卫所驰援,自己也可以一口吃下。
“是,三首领。”鲁定中领完命,一脸兴奋地走了,去召集布置在外围的信徒。
等鲁定中走后,不沾泥大声地说:“兄弟们,饿不饿。”
“饿”众人齐声说道。
“那忍着”不沾泥大声地说:“天亮后,我带你们进县城,吃香的,喝辣的,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敞开肚皮吃,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吼道,那声音中充满了兽性。
一个机灵的心腹挥拳大声叫道:“跟着不沾泥”
“一生享富贵”众人异口同声地吼道,那声音异常的坚定,坚定到让人感受到得到信仰的力量。
“跟着不沾泥”
“一生享富贵”
.........(未完待续)
182 攻陷石泉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行动?不沾泥已经把秘密军器库给抢了。”在营房内,李定国一脸焦急地说。
为了培养李定国,陆皓山允许李定国旁听,甚至发言,接收情报、发号施令这些都不避开他,准备对他默言潜化,培养成一代名将,不沾泥的人一离开江油,陆皓山马上去营地找唐强他们,令他们分成几路暗中尾随跟踪,不沾泥的一举一动都会用飞鸽传书方式以最快的速度传回给陆皓山,再加上有成功打入不沾泥内部的刘金柱通风报信,陆皓山对不沾泥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一听到不沾泥夺取了军器库,李定国生怕不沾泥快速壮大,忙问陆皓山什么时候出动。
身为纠察队的一员,李定国深知纠察队的战斗力,陆皓山和唐强结合实际,创立了一套骑兵结合火枪的战术,平射、跪射、三段连击、骑射都有不错的水平,不夸张地说,那些正规军一年训练的量还没纠察队一个月的量多,对陆皓山不计成本、以人为本的做法,李定国对陆皓山越发心悦诚服。
陆皓山笑而不语,而李念已经解释了:“定国,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叔,什么时候是最佳时机?”李定国一脸好奇地问道。
李念耐心地说:“无论愿不愿意,这已经成为一个局,一个关系于四川都司挥挥使的局,我们都成了其中的一枚棋子,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那设局的人还没有动,我们只能耐心等候,再说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还没有成搅局者的能力和条件。”
“就以纠察队来说,现在战斗力的确很强,可是再强也只能在窝里横,在没有得到上级指令面前,纠察队不能走出江油县,就是想阻止有心也无力,所以,我们只能一边观察事局的发展,再在造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这就足够了。”
李定国这才想起,县之县之间不能相互逾界,要是没有指令,突然带一队人出现另的地方,很有可能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被抓捕,不可轻举妄动。
“是,大队长和叔父考虑周到,是定国太急了。”李定国马上认码道。
陆皓山挥挥说:“好了,以后好好学学,多听少说。”
“是,大队长。”
李念小声地说:“东翁,那你的意思是.......”
“隔岸观火,以静制动,就看看见识一下不沾泥的手段,反正金柱透露不沾泥的路线,不包括我们江油县,怕什么。”
“也是”李念摸着自己胡子说:“据情报所示,不沾泥悄悄把二车军器运回江油,从这个举动,说明他内心中还是觉得这里最安全,那些消化不完的东西,他还是找地方存起来,潜地龙在江油的其中一处巢穴,曾经偷偷运出不少泥土,趁着夜色偷偷倒在河里,很有可能是挖地洞,从这次故意绕开江油县,有可能想把这里建成一个秘密据点。”
“嘿嘿”陆皓山冷笑地说:“狡兔三穴,金银财货谁不动心?那不沾泥也不例外,他不可能带着所有的金银财货逃命,这就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江油的据点,只是他的其中一个选择,这样也好,只要东西运回江油,那些东西就是本官的了,就是不运回江油,有金柱那个机灵鬼在他身边,到时他收在哪里,也好下手续,哈哈哈。”
充眼不见,充耳不闻,还对自己用苦肉计,为的就是解除不沾泥的戒心,为的就是“养肥”他,现在目的终于达到了。
敢情把刘金柱打入内部,就是为了这个吧?众人心中一阵恶寒:自家大人,简直就是太狡猾:不沾泥被他卖了,还乐吱吱地替他数钱。
“东翁,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李念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继续严密监视不沾泥的行动,弄清他的意途、战斗力和行军路线,预防他们对江油不利,同时还要留意我们那位好同知韩文登的动作,当韩文登出山之时,就我们谋取功名之日。”
“是,学生马上去办。”
“李先生,你觉得,现在不沾泥在干什么呢?”
李念眯着算了一下,点点头说:“回东翁的话,如果学生没有猜错,以他们行进的速度还有路程来看,现在不沾泥他们,应该率队友攻打石泉县城了。”
石泉县城,陆皓山扭头向石泉的方向望去,那深邃的目光,好像要穿过时空,观看不沾泥在石泉的表现,看看他怎么煸动百姓跟随他一起走上那条不归路.......
此刻,石泉县内,早已经乱成一团,天刚刚亮,不沾泥就带着近二千人冲击县城,当地县令闻讯紧闭城门,率着衙役和乡勇、大户人家的家仆也被抽来守城门,如果不沾泥没有得到那批火器,估计还能给不沾泥造成不少杀伤,可是掠夺了秘密军器库的不沾泥早已鸟枪换炮,那装备比一般的军队还要精良。
一到城门,不沾泥让石泉的朱县令开城门投降,说投降后一人不杀,可是守土之责的朱县令断然拒绝。
不沾泥没有丝毫犹豫,先是下令开枪,火枪的威力还射程不是普通弓箭所能比拟的,只是打了二轮,那些城墙上还想保卫的士兵不是被打伤掉下墙头,就是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退下城墙,不敢再在上面当活靶子。
“轰”的一声巨响,从军器库里拿出来的虎蹲炮一炮就轰开了石泉那扇年久失收的城门,不沾一挥手,那么些手下如狼似虎地冲进去,去洗掠县城了。
衙役捕快,杀!
石泉县令黄仲,杀!
地主大户:抢,要是敢反抗,一刀就解决了!
胥吏者,杀,免绝后患!
漂亮的女子,抢,随便找个仿僻的地方就推倒!
金钱财货,抢,好吃好穿的,抢.......
一座小小的县城,一下子涌进近二千暴徒,再加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和为恐天下不乱的流氓恶棍也加入抢掠的行列,那混乱情况可想而知,这些饿怕了、穷疯了的亡命徒一但发起狠来,简直就像洪水猛兽,当然,都是穷苦百姓出身,不沾泥约束部下,只对官眷和有钱人的地主、乡绅、商贾下手,以贫苦的老百姓,不仅不抢,还给了不少好处,其实太穷,也没有什么可抢的:
把店捕里的东西搬出来,分给那些穷苦百姓,一些引起民愤民怨的地主乡绅官员等,当着一众百姓把他们砍了,还打开县衙的粮公开赈粮,把粮食分给那些揭不开锅的百姓、流民等,一时间引得众人纷纷对不沾泥好感倍增,一些百姓看了,也趁乱抢劫,有米就扛、有银子就抢,甚至平时一些有仇恨的,也趁这着这个机武力解决。
人,是感性的东西,有真善美的一面,也有罪恶、暴力的一面,当这阴暗的一面被激发出来后,变会变得非常可怕,一时间,石泉县城血流成河,火头四起,哭声、呼喊声、寻儿寻女声交织成一片,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当然,任何东西都代价的,疯狂过后的代价还是严重,这这些都是不沾泥的计划:
不小心杀人了,怎么办?
平日一直垂涎三尺的好东西抢到手了,可是事后官府追究怎么办?
有份参与抢官库的粮食,事后追究那是死罪,怎么办?
抢东西时被人看到,生怕官府秋后算帐,怎么办?
家被人抢了或烧了,断了生路,怎么办?
......
很简单,就是跟随不沾泥,一条路走到黑,去过好日子,那歌不是唱:跟着不沾泥,一生享富贵。r1152
最快更新,阅读请。
183 贼势滔天
不沾泥对这些早就轻车熟路,他知道怎么释放和激发人的贪欲和兽性,也会引诱、要挟那些一时脑热的人加入他的队伍,如果有些人还在犹豫,他也会派人威胁如果不跟自己走,到时向官府告发曾参与抢劫和其它罪行,在家里饿肚子,早晚都得饿死,还不如跟着不沾泥吃香喝辣。
一些早就想反的人,更是主动加入不沾泥的队伍,还有一点,明朝末年采用的是连坐制,你的邻居或亲戚跑了,可是他应缴的那份税赋可不能跑,这关系到地方官的政绩和朝廷的收入,这些税就会分摊他的邻居或亲戚身上,这样一来,有一家人跑了,其它人生怕被官府逼迫,也只能被迫逃亡。
就这样,不沾泥的实力就像滚雪球一样,还没进石原县城时不到二千人,可是当他从白泉县出来时,除了大车小车拉着粮食、财货,队伍里已有近四千的青壮,此外还有大批百老生扶老携幼追随着不沾泥,为了一口吃的,也为了那句口号:跟着不沾泥,一生享富贵。
对不沾泥来说,深知兵贵神速的重要性,当天攻下石泉县,当晚就撤走,向北而行,直扑龙安府最富饶的平武县,那是龙安府首府,他要在四川都司反应过来之前,全力壮大的自己的队伍,最好是攻下几座要塞,这样就能把声势做得最大,不沾泥的算盘是攻下平武县后。实力大增,就去攻剑门关,只要攻下剑门关。再守住嘉陵江这道天险,把广元冲、昭化还有朝天关打通,那么大事可成。
人多势众,不沾泥深知这个道理,除了自己的队伍人多,最好有多股势力一起暴动,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的势力。在攻下军器后,不沾泥就派人火速驰往山西。邀请张献忠、点灯子、老回回、闯王等人进川共谋大事,还许诺提供武器和粮食,除此之外,还下令潜地龙鲁定中带着一部分信徒到各地刻意制造混乱。混淆视听。
这趟混水,越混越好。
不沾泥手中有了四千全副武装的手下,还有七百多支火枪和三门虎蹲炮,实力连翻了几个跟头,人多势众,双翅虎和紫金龙也是得力的部将,那些精干人员又亡命之徒,可以说风头一时无二,一下子把不沾泥的力量推到新的高峰。在不沾泥的带领下,一连攻下上雄关、白草坝和石门城,挟着连胜之威。向平武挥军前进。
一边抢掠、一边壮大,在抢掠中壮大,在壮大中流窜,让官军疲于奔命。
不得不说,不沾泥的计划非常成功,在发动的地方。者没有遇上像样的抵抗,那些朝廷的正规兵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像离石泉最近的有叠溪司、金瓶堡、平番堡、北定族司,然后就是实力比较强的松潘卫,可是这些都在龙安府之外,要不就是土司,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之前,不敢擅自离开自己的驻地。
再说等他们得到消息,不沾泥早就掠劫而去了。
这样一来,不沾泥连战告捷,不少百姓闻风加入队伍,当不沾泥从石门城撤出时,身后已跟着一支上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平武进发,每天都有百姓来投靠,实力越发壮大。
不沾泥在四川起事,连攻下石泉、上雄关、白草坝和石门城,这个消息犹如一个巨大的地震,一下子把四川官场的上下官员给震晕了,震得“身心俱碎”,曾几何时,陕西和山西乱得像锅粥时,不少四川的官员在幸灾乐祸,隔岸观火,可是这当事一落在自己头上时,一个个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要是朝廷得知,只怕整个官场都得清洗一遍,自崇祯皇帝扳倒魏忠贤手握大权后,帝威渐露,对官员质疑和信任并行,就是袁师说杀就杀了,普通官员在他眼里更是不值一提,古语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现在官场流行的一句话是:朱家不仁,以百官为刍狗。
开国皇帝朱重八同志,年少家贫,受尽了官员的欺凌剥削,对他们天生就带着一股仇视,明朝官员的俸禄是历朝历代出了名的低,明朝官员的假期是历朝历代出了名的少,一抓到到贪官,动不动就剥皮充草展示,就这样还不算,先后成立了锦衣卫、东厂、西厂、内厂等特务组织,无论几品在他们面前都没用,说打就打,说抓就抓,南北镇抚司的牢狱,不知充斥了了多少官员的血泪。
现在四川发生这么大的暴动,石泉的朱县令,让人砍了脑袋挂在城墙之上,这事传到皇上的耳中,这得掀起多大的风暴。
最急的,莫过于龙安府的程铁山,他身为知府,现在那不沾泥就在他辖下的地区闹事,可是事前一无所知,就是用屁股想也也知自己的脑袋不稳了,那朱县令死了,自己想找替罪羊都没有,除此之外,据探马回报,不沾泥正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向平武扑来。
估计皇上还没处死自己,这一关自己都过不了。
程铁山在大堂里急得团团转,大声问道:“来人,都司府的人有什么消息,援军什么时候可以到?”
“大人,已经派了三批人去附近卫所请救兵,都司府的人也把此事升级最紧急紧务,向都指挥使禀报,援军只怕.....只怕一时赶不来。”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禀报。
“反贼平武还有多远?”程铁山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回大人的话,大约还八十里,以他们的行军速度,估计一天就可以到达,甚至更快。”
大堂内一下子陷入沉默中。
师爷在一旁小声提点道:“东翁,这次贼势浩大,还装备了大量火器,据说人数达到上万人之众,小股援军根本没用,现在最大的指望就是松潘卫调集大军来镇压,可是从松潘卫到平武增援,最少也要三天时间,还请东翁及早决断。”
远水救不了近火,那不沾泥突然起事,谁也始料不及,而他手中有装备、火器,一路破竹般连攻几城,实力不仅没有损耗,反而越发壮大,再说他会收买人心,用抢到的粮食和金银财货收买百姓,引诱、裹挟、煸动百姓加入他的队伍,这几年收成不好,朝廷不仅不减税,对百姓剥削变本加厉,老百姓早就不满了,被不沾泥一鼓动,一个个扔锄头,拿起武器跟不沾泥干。
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向平武进犯,简单胆大包天。
“大人,大人,不好了”就在程知府在思考间,一个心腹急急忙忙冲进来。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心情不好,就是心腹也得挨骂了。
“回大人的话,城中百姓得知不沾泥要来攻打平武,一个个都急着要走,特别城中那些富户巨贾,拉着大车小车,准备携家逃出平武,钱捕头看到情况不对,把他们都拦住了,请大人下令这事怎么处置。”
好啊,都要走,只留下本官在这里守城是不是,想得美,程铁山咬着牙,面色狰狞起来,半响恶狠狠地说:“就说反贼已经包围了平武,出去也得被杀,本官为他们安全着想,任何人不准出城,全城男丁,特别那些富户的家丁护院全部征用,给我上城墙打反贼,只要援军一到,我们就得救了,有反抗不从的,就以通敌罪格杀勿论。”
此事程铁山要求所有知情人禁口的,没想到还是走漏了消息,事实上,这些消息很难封锁得住,毕竟闹得这么大,程铁山此刻也无意追查是哪个走漏消息,也没功夫追查。”
看到心腹手下楞在哪里,程铁山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还不快去,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大人。”被知府大人踢了一脚,心腹手下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跑去执行命令。
“东翁,这....这不太好吧。”师爷脸色一白,在一旁小声劝道。
这明显是抱着一块死,现在的实力,肯定不是那不沾泥的对手。
“人多力量大,本官有守土之职,反正跑不了,还不如搏一把,只要援军及时赶到,我们尚有一线生机,本官都在这里守城,凭什么那些贱民不守,哼哼,师爷,你莫劝我,本官心意已决。”
地方官有守土之职,只要丢了城池,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掉脑袋,在龙安府的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程铁山脑袋早就不保了,还不如在这里英勇一下,说不定能将功赎罪,至少不祸及妻儿,这是明末很多官员被杀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不敢逃,明末张献忠进攻成都时,蜀王朱至澎想逃,可是被四川巡抚龙文光围住,不让他出城,让他与成都共存亡,以至蜀王夫妇最后以投井告终。
顿了一下,程铁山把下人挥下,唤来程家一名老忠奴,让他携自己自己最幼的儿子连同师爷的独生子从秘道出城,给两家都留下一根独苗。
......
阳春三月,处处都是一生机勃勃的景象,老树萌发的新芽已长成嫩枝绿叶,鸟儿在枝头上吱吱喳喳地跳,阳光明媚春色怡人,陆皓山正在后院里的桂花树下悠闲地口着新茶,突然,师爷李念携着一份情报急急脚赶来给陆皓山,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平武县破,龙安知府程铁山自杀身亡。”(未完待续)
184 一缕曙光
十七号晚开始举事,不到半个月,已经席卷了大半个龙安府,不能不让人感叹不沾泥进军的速度,可以说打了四川官场一个措手不及,平武是龙安府的附郭,被不沾泥攻破后,就是想捂都捂不住了。<-》
在陆皓山收到飞鸽传书半天后,四川都都挥使郭峰也收到内容大致的情报,一下子跌坐在太师椅上。
情况很不乐观,当日听到有人报告有人劫掠了石泉内的秘密军器库又劫掠了石泉县城,郭峰还在安慰自己,有可能是游兵散勇干的,据情报所示,不沾泥一直在陕西流窜,应是有人冒充他的名号在起事,就在他调兵遣将准备一举把反贼扑灭的时候,没想到连平武都让不沾泥攻下,一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四川地形属于盆地,四面高而中间低,在防卫时着重防御四面,中间防守空虚,特别是西面与西蕃‘交’界,要防御有人蕃人潜进来,以至不沾泥有如无人之境,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席卷大半个龙安府,由区区一千多人发展到万人之众,这下就是想捂都捂不住了。
隐约中,郭峰已经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来人”郭峰突然大声喝道。
“在”一直在堂前听令卫兵连忙上前听令。
郭峰大声喝道:“让千户以上的人,火速前来都司府开会,快。”
“得令!”
.......
在明末,局势的变化可以说牵一发动全身来形容,四川的官场比战场更加‘激’烈,前面官军与不沾泥相互斗法,后面那些官员已经明里暗里相互倾轧了起来,陆皓山作为体制中人,又早早与赵氏一族合作,消息灵通,每天都收到新消息:
三月初八,不沾泥率众攻陷青川,直扑四川天险剑‘门’关;
三月初十,都指挥使郭峰集结三万人,三路向青川的方向进发;
三月十五,不沾泥与官军在青林口发生战斗,官军被不沾泥伏击,双方互有胜负,不沾泥主动撤出战斗,官军在付出四百多伤亡的情况下,斩首一千余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过斩首的人多是不沾泥队伍中的老弱病残;
三月二十一日,不沾泥再次跳出官军包围圈,率着四千余人直扑剑州;
三月二十二日,郭峰以不听调遣为名,将两名千户长的撤职,重罚表现不佳军官十余人,内部传来不和的消息,甚至有人传言,有一些部队,身为都指挥使的郭峰竟然指挥不动,更有人传言郭峰在看望下属韩文登时,两人发生‘激’烈争吵,最后郭峰挥袖而去,而朝廷有大臣参郭峰失职,能力低下,更有言官弹劾郭峰杀良冒功,行为恶劣;
四月十二日,不沾泥在攻下梓潼县后又攻陷铁山关,贼势滔天,而在乌雄府、镇象府、重庆府等地,有人响应不沾泥,起义的义军多达十多支,整个四川一下子处于动‘荡’之中,据说老回回、八条王等人有向四川转移的迹象;
四月十五日,不沾泥率部下‘精’锐夜袭重兵集结的青林口,以虎蹲炮开路,火枪齐发,官军没想到不沾泥竟敢袭击官军,死伤惨重,都司佥事陈中当场死亡,此外千户口长死一人伤二人,七名百户长夜袭中以身殉国,不沾泥的气势到达;
四月二十八日,皇上下旨,免去都指挥使郭峰的职务,由锦衣卫缉拿回京问罪,原病休在家的都指挥同知韩文登临危受命,出任代挥挥使一职,奉命前去镇压不沾泥,崇祯责令韩文登务必把不沾泥等人消灭在四川,绝不能让一个‘乱’贼流窜到其它地方。
.......
时局终于来了一个大转折,韩文登成功上位的消息传到陆皓山耳中,已经到了五月初。
陆皓山与李念在院里把酒谈欢。
“祝贺东翁,韩文登成功上任,此事已成功了一半,东翁升迁在即,可喜可贺。”李念笑容满面地对陆皓山说。
“还没有到最后一刻,还不知谁笑到最后,那不沾泥也不是省油的灯,郭峰集结了三万多‘精’锐围剿了二个多月也没有把他们剿灭,反而越剿越壮大了。”
陆皓山说时候一本正经,可是嘴边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李念不以为然地说:“不沾泥最先暴动,可是在陕西那么多路反贼中,只算能一个中等角‘色’,机敏有余,胆略不足,看以大方,实际没有容人之量,自‘私’自利,不足成气候,就是在陕西也不是朝廷的重点打击对象,此人的成就也就是这样了,至于二个多月没有剿灭,那不过是韩文登和郭峰斗法的结果。”
顿了一下,李念继续说:“韩文登是军人老人,一直掌管练兵,现在川军中将领多是他的亲信,这次病休,明显是给郭峰下套,那些将领一个个阳奉‘阴’违,没人把他放在眼内,士兵们出工不出力,就是十万大军也没用,再说,大人在不沾泥身边还放了一枚重要的棋子,四川四面的高中间低,只要守住了出口,那不沾泥就是瓮中之鳖,以韩文登的城府,说不定也在不泥泥身边安‘插’了细作,不沾泥的人是多,不过人员复杂,要想安‘插’细作,那太简单了。”
李念有些轻蔑地说:“老百姓就是老百姓,就是披上铠甲,拿上火枪,他们还是老百姓,哪能和军队相比,此役,不沾泥必败,四川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陆皓山点点头说:“李先生所言甚是,韩文登新管上任,为了坐稳他的位置,为了在皇上和百官面前‘露’脸,肯定会以最快速度镇压这次暴动,本官想,不出三天的,肯定会有动静。”
“现在纠察队的训练已有初成,粮草等也一早完备,就等这新任指挥使那股东风”李念笑着说:“应该是一股好风,送东翁直上青云。”
“尽了人事,听天命吧”陆皓山压低声音说:“李先生,那不沾泥留在衙‘门’的暗桩,还有留在江油的人,有什么动静没有?”
刘金柱虽说携着火枪失踪,陆皓山以家丑不外扬方式,对外宣称刘金柱回老家探亲,对内进行了一次所谓的清查,那名不沾泥的暗桩“侥幸”躲过了清查,继续留在县衙,陆皓山对不沾泥留在江油的巢‘穴’,也一直没有动,任由他折腾,只要东西留在江油,那就是自己的。
一说起不沾泥留在江油的暗桩和巢‘穴’,李念就乐了,嘿嘿一笑,一脸狡黠地说:“那个暗桩,学生给他制造了不少机会,立了几个小功,再说他不惜钱银进贡,现在升到队长一职,根据线人回报,他说话办事俨然有代取刘捕头的角‘色’,不沾泥好像也感受到时局不对,一直暗暗派人把抢到的东西偷偷运回来,运回的东西甚至有兵器,估计是准备后着,那怕被打败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特别攻陷平武后,我们的人发现他们运了几车金钱财货回来。”
“哈哈哈......”陆皓山忍不住哈哈大笑,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沾泥还是‘挺’可爱。
最近一直只出不进,那点银子已经所剩不多,要是没点进帐,陆皓山都想让手下‘蒙’脸趁‘乱’去抢劫了,也就是看着不沾泥像个“运输大队长”不断从运东西回来才不动他,岳父大人赵余庆一下子赞助了陆皓山三万两白银和一批粮草,而赵军早早就走在收‘春’茶中的路上,准备为第二次茶马‘交’易作准备,陆皓山这才安心一点。
没钱没粮还想养兵,那是笑话。
“李先生,你要看紧了,那些东西,许进不许出,只要在江油境内,任由他们折腾,此外,通知纠察队,随时作好出征的准备。”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
李念一恭恭敬敬地说:“学生领命。”
陆皓山猜得没错,仅仅过了二天,就接到了两份告示,一份是由四川承宣布政使柳寅东发出《赦罪令》和都指挥使韩文登发出的《动员令》,赦罪令上说,百姓是受到妖人‘蒙’蔽,或是被迫加入队伍的,只要在六月之前返回原籍,既往不究,而返回原籍的百姓,沿途官府派人护送,不得为难,超过六月还没有返回者,一切按叛‘乱’者处理。
而动员令是代都指挥使韩文登所发,上次号召四川军民保护自己的土地、保护自己的财产,全部动员起来,剿灭反贼不沾泥,只要在剿匪过程中立了功的,所有人都论功行赏,赏金、赏银、赏官职,上面还列明,非官军获得得不沾泥人头者,封千户,赏千金、猎得紫金龙和双翅虎人头者,封百户口赏百金,此刻还有很多赏赐。
光是看到都让人热血沸腾。
“砰”的一声,陆皓山一拳击在案面上,兴奋地说:“太好了,机会终于来了。”
李念拿出一封信,一脸微笑地说:“东翁,这里还有一封信,是代都指挥使给给你的亲笔信。”
韩文登的亲笔信?
陆皓山一下子抢过信,一字一句地仔细读了起来,读完后把信一收,一脸兴奋地说:“李先生,我们的东风来了。”
信里只有聊聊数言,意思是让陆皓山积极响应,作一个表率,而韩文登还在信中暗示,很看好陆皓山,在适当的时候,会给他制造一些方便云云。
由文转武,陆皓山终于看到了一缕曙光........。.。
185 查抄老巢
这两个告示下来,陆皓山知道,不沾泥的末日到了。
不沾泥号称精兵过万,那不过夸大其词,别人不清楚,陆皓山最清楚不过,刘金柱那鬼精灵潜在里面几个月,情况都摸透了,别说不沾底有多骨干,那骨干的清单都弄出来了,跟着不沾的老人,也是亡徒之徒只有几百人,剩余的都是在四川集合起来到,还裹挟了大量的百姓,被迫加入、投机的多,一份赦罪令就足够让军心溃散,再加上一份动员令,对不沾泥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陆皓山突然问道:“李先生,现在不沾泥在哪?”
“剑州”李念肯定地说:“不沾泥倒时有几分战略眼光,想拿下这个门户,进可攻,退可守,可惜他低估了剑门关的坚固和险峻,久攻不下只能在剑州活动。”
“剑门关?他那是野心大了,实力还没跟上”陆皓山冷笑地说:“就是他攻下剑门关又有什么用,没人呼应、没人支援,只要扼守退路,就是饿都把他给饿死了,也不知谁给他出的馊主意。”
“难说,我们在不沾泥处布下了棋子,保不准那韩文登也布下了棋子,不过人就是这样,有时会被表面的东西蒙蔽,不沾泥实力暴涨,不仅有大批装甲、火器,实力翻了几倍,野心滋长了也不一定,不管怎么样说,东翁最好马上行动,最好把声势搞起来。第一个响应,第一个出击,很多人都是只记住第一个而不记得第二个。东翁可不能犹豫。”
这是陆皓山期待已久的机会,再说有韩文登的亲笔信,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李先生”
“学生在”
陆皓山一脸严肃地说:“现在你派人张贴告示,此外,招募乡勇,响应上官的号召,不过招的人一定要好。宁缺勿滥,记住三不收。长子不收、独子不收、十六以下四十岁以上不收。”
“马上照办,东翁放心,学生一定把这件事做得妥妥当当。”李念一脸兴奋状。
有个精明的军师就是不错,只需要把自己要求说出。他就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去哪里找这样的好事。
李念说完,犹豫了一下,不忘提醒道:“东翁,那不沾泥巢穴收起来的财货怎么办,要是我们把人拉走,只怕,只怕那些人为所欲为,说不定还让他们趁机运走。那我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捕快不堪重用,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可以,要对付那些亡命之徒。自然有几分风险。
陆皓山冷笑地说:“嘿嘿,那些都是热在锅里的菜,出征之前,把他们先扫了,先立一功,然后再去征讨不沾泥。”
赦罪令和动员令一下。不沾泥就像惊弓之鸟,不会轻易冒险。这样一来,估计也不会贸贸然再运东西回来,是时候收割了。
“原来东家早有对策,是学生多虑了。”李念告了个罪,便去处理张贴告示、招募乡勇,陆皓山想了想,然后猛地站起来,带上两名可靠衙役,径直向赵家庄跑去,这件事事关重大,自然找岳父大人提个意见,或者说寻找岳父大人的帮助。
一路飞奔,只是半多时辰多一点,陆皓山已经在赵家村的赵家大宅的大堂里和赵余庆会面。
“太好了,还以为岳父大人出门采购春茶了呢,没想到岳父大人在家,真是太好了。”陆皓山高兴地说。
茶马交易两二人来说都非常重要,有了上次的交易,特别沙儿可万户长合作,根本不愁销量,价钱方面也会合理,虽说战火连天,可是还得生活、还得吃饭,特别像赵余庆这样的人,住得舒适,穿得挑剔,吃得精细,没有大的进项难以维持。
赵余庆淡淡笑道:“自从接到韩文登上位起,老夫就一直待在家中,等爱婿上门,现在终于等到了,既然你来了,是不是事态有了转折?”
不惭是老狐狸,自己的心意,他一早就猜到,就是对自己登门造访,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闻言连忙说:“没错,的确有了变化。”
说完,不待赵余庆提问,陆皓山把赦罪令和动员令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就是韩文登给自己那封亲笔信的内容也说了出来,反正赵余庆除了是自己的长辈、靠山,也是当今世上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这是一个机会”赵余庆双目精光一闪:“有前面的交集,也可以算是韩都指挥使上位的头号功臣,要是立了功,升迁肯定跑不了,那封亲笔信既是一个报恩,更是给你的打开的一扇方便之门,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陆皓山点点头说:“小婿想的和岳父大人一样的,纠察训练这么久,是时候让他们历练一下了,不过纠察队仅有三百余人,就是加上新招募队人,最多凑四百之数,数量少一些,所以小婿准备招募乡勇,壮大队伍再出征,兵贵神速,小婿准备明日就起程。”
“安心去吧,江油这里的我替你盯着”赵余庆笑着说:“我集合了赵氏一族的子弟、家丁、护院、私卫合计二百人,交与你指挥,助你一臂之力。”
陆皓山这次赵家村,一是告别,二是和赵余应借人,没想到还没有开口,赵余庆的已经替自己准备好了。
华夏好岳父啊,赵余庆说过,倾赵氏一族助自己在仕途上走得更远,现在看来并不是一时冲动,赵氏一族不过乎几百人,不过胜在伙计多、家丁护院多,一下子抽调查了二百人给自己,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有点像官商结合的味道,商人助官员走得更远,而官员上位后反哺商人,利用手中的职权帮助其壮大,这在战国时期就开始,吕不韦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谢岳父大人,小婿感激不尽。”
“自己人,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对了,你准备明日什么时候出发?”
“天一亮就出发”陆皓山微笑着说:“今晚还有一些小事要处理一下。”
赵余庆也不问是什么事,只是点点头说:“那好,明日一早,我让他们去衙门找你。”
双令一下,四川的政局为之一变,在朝廷封官厚赏之下,不少原来坐山观虎斗的人闻风而动,千户啊,那是正五品大官,就是百户口也有正六品,此外还有黄金奖赐,这样的机会哪里找啊,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很多人眼都红了,陆皓山没有第一时间出动除了招募一些乡勇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也就是陆皓山口中所说的小事:查抄不沾泥巴的老巢。
不沾泥还没来的时候,潜地龙已在这里苦心经营,在陆皓山的“放任”下,他们把江油当为他们的庇护之地,用心经营,偷偷地把外面抢得的财货运回江油存放,这种情况就是刘金柱走后还一直持续着。
因为不能沾泥留在衙门的“暗桩”一直还留在衙门,替代了刘金柱的角色。
牛有德就是不沾泥留在江油衙门的暗桩,对他来说,今天一个复杂的日子。
前面听到三位首领势如破竹接连攻城掠城,就是和官军对峙也不落下风,青林口一战更是大振人心,没想到刚刚巡逻时,发现朝廷颁布的赦免令和动员令,这让他对前途蒙上了一层阴影响。
牛有德是跟随在不沾泥身边的老人,从崇祯元年开始就跟着他了,这些年跟随不沾泥到处流窜,见证了义军由强转弱的过程,深知到朝廷的力量,现在这两个令一下,孔有德就开始担心不沾泥的命运,心里盘算的是,是不是趁着还没东窗事发,卷上一大笔跑路,反正他巢穴里收藏了大量的金钱财货,只要拿走一些,就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乐乐做一个富家翁。’
一连想一边往捕房走,刚进捕房,突然下盘被人一扫,猝不及防一下子摔了一个狗啃泥,刚想骂人突然被人紧紧的压住,不由分说拿绳索把自己捆了一个结实。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牛有德,自家兄弟啊。”牛有德强忍心中的恐怖,连忙大声呼叫道。
“抓的就是你”这时李念从里面走出,冷冷地地说:“牛有德,你原名孔发,是不沾泥的心腹亲信,绰号威猛金刚,没有错吧”
一听到孔发二个字,刚刚还想挣扎狡辩的牛有德一下子没了精气神一般,垂头丧气任由衙役把他拖下去,人家连自己的真名都找出来了,说明早就摸清自己的老底,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抓获牛有德的同时,三快捕快和纠察队同时出动,捕快负责抓获不沾泥乱党,而纠察队负责查抄不沾泥的老巢,不沾泥的人没想到他们眼中最安全的庇护所竟然出这样的变故,猝不及防之下全部束手就擒,清剿行动一直持续夜晚,很多百姓目击,纠察队用马车来运送物资,一车又一车,直至运到天亮才算结束。
至于数量多少,老百姓都不知道,因为官差有令,以防有反贼伤人,所有人呆在屋里关上门窗,还不许点灯,所以谁也没有一个准数。(未完待续)
186 大发横财
陆皓山兴奋得整夜没睡,换作其它人看着一车车的金钱财货、粮食,也会兴奋得睡不着。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陆皓山再一次体会暴富的滋味,上一次是劫了朝廷的官银,这一次是抄了不沾泥建在江油的秘密老巢,本以为没多大收获,没想到陆皓山还是小看不沾泥弄钱的手段,那些秘密巢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金银财货、兵器、铠甲、布匹、粮食等应有尽有,就是食盐也有上千斤,那种感觉,就像打boss大爆一样。
简直爽到了极点,不动声息把不沾泥“养肥”,还间接“送”他一批火器,陆皓山也算投了本钱,现在一下子把不沾泥辛辛苦苦收集的财货一抄到底,连本带厚利拿回来,别提多过瘾了。
李念的神情也亢奋,一边清点,一边指挥人装车,直接运回牛栏山,以作军资使用,最近花钱如流水,只出不进,作为师爷的他也相当苦恼,因为他的存在就是为陆皓山解决问题的。
“东翁,总算清点完了。”临近四更的时候,李念拖着疲备的身躯向陆皓山禀报,人虽然很累,不过精神倒是很亢奋。
在潜地龙的主持下,不沾泥在江油设了不下十个秘密仓库,李念来回奔波,累得不轻,再说这事不能经过县衙的官员,这些都得统计,凡事要亲力亲为,所以累得不轻。
“都有些什么,说说。”陆皓山强忍心中的激动,故作平淡地问道。
李念兴奋地说:“回东翁的话,共查获金条、金元宝、金锭等全计一千八百三十二两,白银合计二万两、粮食八百余石、丝绸布匹共计三千匹、食盐八担、七眼铳五十支、三眼铳五十支、乌铳三十支、火药五十桶、弓二百张、箭三千支、另外还有古玩、字画、皮毛等一批,学生也不会估值,加上那些房子和地立,相信这次收获约合不低于十万两白银。”
说到后面,李念的声音都有些兴奋了。
十万两,就这样的动动就十万两,这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而这十万两,还是保守估计的,像一些古玩字画,碰上舍得出银子的人,就是再多的银子也舍得出。
陆皓山闻言,不禁暗暗点头表示满意,明末兴盛的对外贸易,从而大量白银流入,聪明的大明百姓用一双巧手,获得大量贸易顺差,像茶叶、丝绸、瓷器换回的,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当时世界大部分的银子都流入大明,据学者统计的数据,在大明时期,世界流入明朝的白银有三亿两之巨,而大部分是明朝中叶流入的。
四川是天府之国,又盛产茶叶,百姓相对富足,蜀中多巨富,而平武又是龙安府的附郭,不沾泥连下几城,平武都让他攻下,像那些钱庄、店铺、官府的银库等,都是富得流油的地方,不沾泥等人吃肉,其它跟着暴动的人最多喝点汤罢了,当然,不沾泥也会拿出一点赏给手下,拿来分给百姓引诱他们加入自己的队伍,但是,这十万两还不多。
一些有实力的地主富户,一个个都富得流油,就像陆皓山老丈人赵余庆那个级别的,那钱银是数以十万两计,就是抢一个钱庄也不止这点家当,在别的地方,肯定收藏了大量的财宝,只是觉得江油是他们在四川的“根”,所以不时运一些消化不下的财富回来,要是有什么不测,也算有一个后着。
不算怎么样,总之就是大发横财,陆皓山闻言眉开眼笑,点点头说:“不错,李先生,此事传令下去,无论是百姓还是衙役,全部封口,暂时不要宣扬出去,免得那不沾泥听了老羞成怒,到是回师江油,我们就惨了。”
“这个明白,学生一早就吩咐他们不要乱说,至于百姓,一会集中里正,让他们传递一下,百姓就不敢多嘴了。”李念连忙应道路。
陆皓山点点头说:“不错,一会我们一起去选点首饰珍玩等物,衙门上下,需要分润一下,就是韩文登哪里,也得打点一下,这下正好,算是借花敬佛。”
这次的斩获,除了陆皓山和李念,就是那些纠察队员也不知有多少,到时公示的时候,就说缴获脏物一大批就是,至于朝廷方面,就是报十分之一,都是笨得家了,陆皓山一早就把这些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养这么多人马,没点横财,谁养得起?
“是,东翁。”
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一宿未睡陆皓山睁着带血丝的眼,衙门前空地上开始视察这次征讨不沾泥的武装人员。
这次出征的人员有八百人,主要是由三部分组成,纠察队三百人、赵氏一族二百人、招募的乡勇有三百人,合计八百人,陆皓山本来想把纠察颜队全部带上,不过怕有不沾泥的余孽趁机作乱,再说这次抄老巢收获大批财货收营地附近的秘密山洞内,也得有人看守才行,为此陆皓山留下一百人守营门,除此之外,三班衙役一人不带,全部留在县衙维持治安,守住各交通要道,防止可疑人进去。
衙役被发动起来,张云辉和曹虎早有安排,张云辉掌握县衙和三班衙役,而曹虎则到各乡各村,督促各地组织乡勇训练,自任乡勇总练,必要时候组织乡勇巡视、平乱等职责。
还不错,虽说坐骑、装备不一致,但是一个个都精神抖擞,这三批人中,以纠察队最为精锐,每人都装备了棉甲、火枪、战马、马箭和长刀等武器、站在中间的,是赵氏一族的子弟兵,也可以视作陆皓山的亲兵,虽说一个个也骑了马,不过装备和武器也有差异,有身穿昂贵山纹甲的,也有穿皮甲的,有的拿长刀,有的拿长枪,应是由他们在族中的地位所决定。
临时招募的乡勇装备更是参次不齐,大刀、狼牙棒、铁枪应有尽有,有人扛着一只大铁锤、还有人扛着大木棍的,坐骑有马有驴,甚至有一人弄了一辆牛车来,后被李念给劝退了,另外给他配了一匹马。
陆皓山站在衙门前的台阶上,环视了一下那八百努力站得笔直的将士,再看看在远处围观的江油百姓,微微一笑,轻轻举起手示意在场人静下,待众人都静下后大声问道:“诸位,知不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
“打反贼”
“杀不沾泥”
“杀双翅虎”
“升官发财”
“征讨逆贼”
众人大声回答,有人直白,有人含蓄,陆皓山也不介意,示意众人静下大声说:“你们说得都没错,于公,这些逆贼祸国殃民,到处jianyin掳掠,他们不是在陕西,也不是在山西,而是在四川,四川是什么地方,是家,我们的家,也许他们抢就是你们亲朋好友,也许他们今天不抢你们的,可是谁敢担保他们日后抢的就不是你们?于私来说,这次是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只要拿下不沾的人头,封千户,赏千金,谁不心动?”
陆皓山很坦白地说:“不仅你们心动,本官也心动,因为这县令,仅仅是七品芝麻官,千户那可是正五品的大官呢。”
众人闻言都呵呵地笑起来,不少人都觉得县令大人没有架子,不打官腔,感觉特别的亲切。
“要不要当千户,拿千金?”陆皓山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要!”
“要!”
最先吼出来的纠察队,很快,赵家子弟兵和招募的乡勇也大声吼了起来。
陆皓山大声地说:“没吃饭吗?要不要,大点声。”
“要”众人全力地吼了出来。
“要不要让不沾泥那些暴民杀你的亲人?”
“不要!”
“要不要让不沾泥抢你的钱财,抢你的粮食,抢你的妻子和女儿?”
“不要!”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被激发起来,陆皓山大声地说:“我们要怎么办?”
“杀!杀!杀!”
看到众人的士气一下子激发起来,陆皓山暗暗点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187 青林见闻
八百壮士,在陆皓山的带令下浩浩荡荡朝剑州的方向飞奔而去,前面二面红旗招展,左边写着“天佑大明”,右边写着“杀贼护川”,那斗大的字让人老远就能看到,而在后面,还有一面小一点的旗帜,上面同样也是四个字:江油义军。
这些都是陆皓山的主意,大张旗鼓,一来为自己正名,以示师出有名,表明自己没有野心,二来为韩文登造势,响应动员令,也趁机扩大自己的影响。
出名要趁早啊。
纠察队、赵氏子弟兵、乡勇三个不同的组合,其优劣性很快就体现出了,纠察队令行禁止,体现出很强的纪律性,赵氏一族的子弟兵和乡勇也被陆皓山的身份和威望折服,对陆皓山的命令不敢违背,不过总是不能让陆皓山满意,做事有些随意,纪律有些松散,有了纠察队作样板,陆皓山那是左右不满意。
幸好,从江油到剑州少说也要几天的时间,路上可以磨合和训练,前面陆皓山有耐心,可是到了后面也被那些“反应迟钝”的乡勇和赵氏子弟子弄得没了脾气,用李念的话来说,那不是这些人素质太差,而是陆皓山的要求太高。
最后还是李念的脑子好使,三百乡勇和二百赵氏一族的子弟兵编入纠察队,每个纠察队的队员管理一到二名,这样一来一下子多了三百个“教官”,用榜样的力量去要求他们。让他们“有样学样”,陆皓山这才感到顺眼了不少。
有了动员令,陆皓山率着大部进发时可以畅通无阻。而那面“杀贼护川”的旗帜也为一行人获得不少评价,一路上还碰到几个乡绅拦路送酒送粮,这样一来,队伍的斗志更加高涨。
“韩文登还真是一个人物,那赦免令和动员令太绝了,简直就在不沾泥的腰上插了二刀,东翁你看。这些是看到赦免令而回复顺民的吧。”李念骑在马上,有些感触地对陆皓山说。
“没错。蝼蚁且惜命,但凡有一丝活路,有谁拿命去搏呢”陆皓山点点头说:“无论怎么样,苦的都是百姓。”
不用说。陆皓山也看到了,有不少百姓在官兵的护送下,在烈日下赶路,这些百姓没有被绑、也没受到那些官兵打骂,如果猜得不错,这些百姓就是被都指挥使韩文登还有四川承宣布政使司柳寅东发的那两份告示所劝回来的。
李念有些感触地说:“大人,大明的百姓苦了已久,是时候把一切推倒重建。”
明朝的皇帝,那是一个不如一个。木匠皇帝、不上朝的皇帝、好大喜功的皇帝,硬是把一个原来强盛的明朝变得腐败、无能、怯懦的国家,制度一成不变。几百年前制定的制度还当金科玉律,最后只能被历史的长河淘汰。
“通知队伍,加紧赶路,要抢功劳,一切就得趁早。”陆皓山说,轻轻一夹。那追风宝马一下了就像一支窜出,李念坐在上。大声吩咐一众手下加紧赶路。
幸好都装备坐骑,要是只靠走路,估计走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在陆皓山的带令下,一行人起早贪黑,终于在第五天到达了青林口,也是不沾泥袭击明军、造成重大伤亡形成朝廷震动的地方。
赶到青林口天色已晚,陆皓山吩吩在城外扎营,自己携着师爷李念、私卫唐强等人进城,一来想补充物资,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二盅,二来也想看看大战的情况。
还没进城,陆皓山等人的面色就开始变得凝重,一路看到不少新坟,地上还有很多冥纸元宝,就是路上遇到有行人,不是神色凝重就是双目呆滞,有如行尸走肉,整个人没一丝生气。
“咦,那是.....人头?”赵功常眼尖,远远指着城墙上一排黑乎乎的东西,失声地叫道。
陆皓山抬头一头,不由心头一紧:只见在城门两边的城墙上,挂着一个个血肉的模糊、面目全非的首级,有的还被虫子叮咬着,那干巴巴的样子,应该死了有些日子,这得多大的仇恨啊,华夏人讲求入土为安,都是说死者为大,可是死后还要斩首示众,这得多大仇恨啊。
“这些是什么人?”陆皓山皱着眉头说。
不用陆皓山开口,李念就走到一旁询问路人,很快回来对陆皓山说:“东翁,问清楚了,这些就是当晚袭击青林口的暴民,也就是不沾泥的手下,前任都指挥使郭峰怒羞成怒,下令把那些被官军打死打伤的暴民全部枭首,挂在城墙示众百日,估计还得挂些日子呢。”
其实就是李念不说,陆皓山也猜到了,闻言有些沉重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行。
陆皓山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但是第一次看到多达几百个人头,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特别是夜幕快要降临,在晚风的吹动下,那些人头摇摇晃晃,好像来自地狱的厉鬼一般,要不是身边有唐强他们壮胆,陆皓山肯定吓得掉头就跑。
城门有破坏,不过守卫很森严,一看到陆皓等人骑着马,一个队长马上冲过,用长枪对准陆皓山等,厉声喝道:“什么人?”
不用陆皓山出马,李念拿出路引等信物送上,那些卫兵查看无误,又仔细察看了一下陆皓山等人,觉得没可疑之处这才放陆皓山等人进城。
明显是被那场袭击弄得像惊弓之鸟。
“这,这也太惨烈了吧。”一进县城,陆皓山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有些吃惊地说。
本来是进城准备补充一点物资,再好好吃一顿的,没想到进城一看,不由心头一震:处处都是断垣残壁,有的房烧得只剩一半,有的全部塌了,只有在上面搭几块破布,幸好这是入夏,天气炎热,要是冬天,估计冷都冷死了,除此之外,只见家家披麻戴孝,那门上悬着的白布、地低散落的纸钱还有一个个百姓面无生气的表情,让人感到一阵心寒。
只是刚刚入夜,那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可以说空无一人,街道两旁的屋舍也很少灯光,隐约间还有女子悲痛的声音传来,有如杜鹃啼血一般,听得让人心酸。
李念在一旁小声附和道:“是啊,听说当晚都杀疯了,不沾泥手下都是百姓,而有些官兵在深夜遇袭时也没有官铠甲,杀到后面敌我难分,一个个都疯了,见人就杀,以至很多的无辜百姓被害,不沾泥退走后,这青林口就成了哀号遍野。”
说完,李念又压低声音说:“听说有些人头是城中百姓的,不过那些将领为了多拿功少担责,硬说他们是暴民,把他们的人头割下示众。”
难怪入城时,看到城墙边那么多元宝蜡烛,这杀良冒功的事,什么时候都有,陆皓山都不想评论了。
战斗完了,敌人也撤走了,但是战争留下的破坏还有待建设,战争给人留下的创伤还有待抚平,也给陆皓山很大的震撼。
这是陆皓山第一次看到战斗完后的场景,虽说离袭击过去半个多月,但是这种悲凉感还是那么强烈,不夸张地说,这一切还是陆皓山间接造成的,如果一发现不沾泥的手下潜地龙在四川活动,马上就把他绳之以法,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是陆皓山因为私心,生怕三年任期满了就要把心血拱手让人,有心“养虎为患”,没想到后面竟然让韩文登利用,利用不沾泥做文章,在他的操纵下,不沾泥越发壮大,现在他如愿意以偿坐上都指挥使之位,可是不少百姓也被他祸及了。
这青林口就是最典形的例子。
陆皓山闭上眼眼,脑中全是墙上那干枯恐怖的人头、地上的纸钱、城内断垣残壁、一张张没有生气脸孔,心中暗暗自责:如果没有自己的私心,那么这些人会不会死呢?
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那么四川还是依照历朝历代的“规律”:天下已乱蜀未乱,天下已定蜀后定,再过些日子,百姓也会暴动,那是一声专门惩罚胥吏的活动,称为打衙蠢,再以后就是大魔王张献忠入川,实施大屠杀,湖广填四川就是由此而来,如果没有自己,这四川的百姓还是要遭劫,而且还是大劫。
而自己的到来,让这一切产生了变数,原来在陕西伏法的不沾泥,他的葬身之地改在四川,有了自己的存在,黄面虎张献忠想入川建立政权,那得要问问自己同不同意,不管怎样,自己的存在,对四川的人民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一将功成万骨枯,韩文登上位,祸及这么多百姓,就是自己要成就一番事业,也得有所牺牲,大丈夫行事不拘小事,哪里有那么多顾忌?
想通后,陆皓山的心情轻松多了,扭头对众人说:“好了,我们走吧。”
“东翁,不买东西和喝酒了吧?”李念有些奇怪问。
“呵呵,李先生,你也看到,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开店?就是有人开店,这饭也吃不下了,还是回去吧。”陆皓山淡淡地说:“唐强”
“属下在”唐强马上应道。
陆皓山一脸认真地说:“明儿一早,分批带队员来看看不沾泥的暴行,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真实的战场。”
“是,大人。”(未完待续)
ps:街边吃了不好东西,拉了一天,以至码字都没力,惨,要保全勤啊,不然没钱吃饭了
188 晋为亲信
财帛动人心,封官更是让人眼红,正五品大官再加千两黄金的奖赏,以至很多人积极响应朝廷的号召,纷纷组队前往不沾泥活动的剑州,为了抢功,不少人日夜兼程,生怕功劳让人抢了,但是有一路义军却是气定神闲,在行进过程中还有时间带领部下去见识不沾泥的暴行。<-》
这一路义军,无疑是陆皓山来率领江油义军。
陆皓山的速度可能说极为迅速,粮草一早就备好,纠察队也待命多时,老丈人也非常给力,一早就预见陆皓山要借兵,当天提日就集结完毕,再说陆皓山在江油的声望极好,只是一天招募到三百乡勇,而这八百人,还奢侈地全是骑兵,一路行进速度极快,相对那些动辄几天时间准备,又要招人又要准备粮食,还要走着前进的队伍简直用神速来形容。
在起跑线上,陆皓山已经胜出,也有时间对手下进行现场教育。
一份赦免令、一份动员令,可以说牵了所有四川军民的心,当然,处于旋涡当中的不沾泥,也为这两份告示操碎了心。
把犯了罪的百姓赦免,这得承受多大的压力,犯了罪不罚,对法纪是一种挑战、对受害者也是一种伤害,除此之外,对道德也是一种冲击,这是的抗下多大的压力,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动员令,一发这种命令,不是间接承认为官的是多么的无能吧?可是这两份告示还是发出了。
不沾泥一听到这两个悄息,心里就凉了半截。知道这次四川官场是下了决心拿自己开刀,一心想逃,不过很快就放弃。四川四面高中间低,可以说易守难攻,进来难,但出去也难,据情报所示,那些进出四川的关口和重要的关隘,已重兵布防。就是想跑也难。
很快,不沾泥觉得自己错了。
不沾泥感到错是赦免令和动员令发出后开始的,因为自己那些新发展起来的手下。特别是那些裹挟的百姓开始脱离自己的队伍,就在朝廷颁报二令的第二天,就有心腹手下向不沾泥禀报一夜之间百姓少了二百多人,此后每天都有人逃亡。或多或少。从两令颁后到现在,虽说不沾泥已经费尽了心思,让手下在百姓中散布那是朝廷的阴谋,走的人还是超过四分之一。
没有办法,只好命人巡逻,用武力阻止百姓离开大队,除此之外,防止有人杀自己去领赏。把防卫的人数加多了一倍,除此之外还到处躲藏。每天都要换新的居所,有时还故布疑阵,就是手下有时也不知他躲在哪里。
这天不沾泥在地图上很是仔细地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双翅虎突然冲进来大声地说道:“三弟,不好了,丙队火枪手在巡逻时突然失踪,有可以整队向朝廷投降,这,这下怎么办?”
不沾泥学明制,以十人为一小队,现在一个小队失联,失踪的不仅是人,还是有十杆珍贵的火枪。”
“派人去追没有?”不沾泥大声问道,这是第一次建制的手下失踪,不沾泥非常关注。
“去了,刘护法发现后,带着人去抓拿他们了,应该没有问题吧。”双翅虎不是很肯定地说。
刘护法?不就是江油那个贪得无厌的刘金柱吗,没想到这个家伙一直跟随着自己,对了,还是挺懂事,每次抢到好东西,都会优先挑好的给自己送来,本来觉得他难成大器,没想到他倒是挺忠心的。
不沾泥刚想说什么,一个心腹一脸兴奋地进来禀报道:“三首领,好消息,好消息,刘护法带人追上那支逃跑的小队,把他们就地正法后把火枪都追缴回来了。”
“好,太好了。”听到最看重的火枪追了回来,不沾泥高兴地说,顿了一下,马上吩咐一看到刘金柱,就让他进来见自己。
这火器是宝贝啊,用得越多,小沾泥越觉得它们重要,别的不说,光是青林口一役,靠的就是火枪和火炮打得官军找不到北,大大激劢了手下的士气,不沾泥对它们极为看重。
没一会,下人又来禀报,说护法刘金柱求见。
“传!”
“小的拜见三首领”刘金柱一进营房,马上恭恭敬敬地对不沾泥行礼。
不沾泥亲自扶起刘金柱说:“刘护法请起,你是义军中的大功臣,就不必多礼了,坐下说话。”
“谢三首领。”
这时双翅虎去巡逻,营房内除了不沾泥的私卫,就只有不沾泥和刘金柱二人,在不沾泥的要求下,刘金柱绘声绘色把追火枪地经过说了一遍,听得不沾泥连叫好。
顿了一下,不沾泥开口问道:“刘护法,本王问你,怎样才能防止百姓逃跑,怎样才能保护这批火器不容有失?”
刘金柱目光转了二转,很快就有了主意,闻言笑着说:“三首领,这个很简单,那告示不是说六月之前回到原籍才没事,现已经五月十八了,只要集中看管这百姓,熬到六月,他们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只能跟我们一条道走得黑。”
深深吸了一口气,刘金柱继续说:“那告示上列明,只要把武器带回去,就能获得重赏,特别是火枪,标明五两一杆,那些百姓能不心动吗?不过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那就是集中看管,要到用时才拿出来用,这样可以最大限度保护这些火枪,但是,这只是其中之一,有一点很重要的是,不少士兵虽说会放枪,但是根本不会保养,就是擦一些油也不会,这样对枪的磨损很大,也很不好,如果集中起来,专人保管、护理,这样才能用得耐久。”
说完,马上保充道:“衙门和军队都是这样做的。”
“哈哈,不错,真不愧是是我的好护法”不沾泥高兴地说:“刘护法”
“小的在”
不沾泥大声说:“现在升你为火器总管,负责保管、保养火枪火炮,记得一定要要小心,绝对不容有失。”
把火器全交给自己保管?
刘金柱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想鞍前马后这么久,终于给自己安排一些重要差事,这才是正式把自己视为亲信,不容易啊,再不快点,就很难配合山哥了。
想归想,嘴边马上大声应道:“是,小的遵命。”(未完待续……)
189 先立一功
刘金柱终于感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
由一个小混混一跃而成一县的捕头,有幸运也争议,在能力方面,刘金柱的确存在不足,勇敢、精明、心细如微这些赞美在他身上都没有看到,而陪随他的是无能、好色、贪财,虽说明面没说,但是刘金柱也从别人的眼光品读出这些,为此刘金柱一直很努力,一直想找机会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对于这一次潜入不沾泥的行动,刘金柱可以说豁出去了,埋没自己的良知、不要声名,现在终于得到不沾泥的信任,成功登上“火器总管”的职务,坐上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也正式被多疑的不沾泥认可,进入他心腹的行列。
刘金柱一脸喜色地回到自己的营房,让门口两个守卫给自己打水洗脚,趁没人的时候,对身边的贴身侍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没多久,这位借口去茅房的手下在山顶悄无声息放飞了一只信鸽......
这边刘金柱顺利升为“火器总管”,而陆皓山的行军也顺利,在青林口出发三天后,终于在剑州一个叫望牛岭的地方找到都指挥使韩文登的大部,作为第一支前来参战的义军,陆皓山受到了韩文登的热烈欢迎。
“江油县令陆文华,拜见指挥使大人。”一看到韩文登,陆皓山连忙行礼道。
换作其它人,估计急不可待找不沾泥麻烦,急着立功,可是陆皓山知道不沾泥手里几千可战之兵,再加上还有还有大量的火枪,甚至连火炮都有,要想吃下他有点困难,要不然郭峰哪时能一个小小的反贼弄得自己地位不保,还被打入大牢,那不沾泥有实力又狡猾,不是那么容易得手。
还是靠着大树好乘凉,最好是别人砍树自己摘果子。
看到这个识情识趣小县令,韩文登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陆皓山在最短时间内响应自己的动员令,率义军来助更是觉得脸上有光,亲自在营门接见,看到陆皓山向自己行礼,笑着去把他扶起说:“陆县令不必客气,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快,真是让本官感到意外,不错,不错。”
都指挥同知和都指挥使可以说是一正一副,在官阶上只差一阶,在品位上也只差一品,但是侍遇却是天壤之别,别看这只是小小的一步,很多人终其一身都迈不出这小小的一步,对一个武官来说,做到都指挥使已是顶天,再大就要在京城天天上朝,和那些文官没完没了地斗法、纠缠。
把韩文登推上都指挥使功高至伟的,赫然就是眼前这位名不经传的江油小县令。
有前面的交集,再有这次的契机,韩文登对陆皓山好感大增,有心拉拢他,也给那些义军树立一个好的榜样,所以对陆皓山笑脸有加。
“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只是出一点绵薄之力,把这些乱民贼子镇压、保护四川的重责,只有大人才能担之大任。”陆皓山连忙恭维道。
韩文登笑着点点头,迈步向陆皓山带来的江油义军走去,陆皓山知道他想检查一下军容,也跟在后面,以防他发话提问时没人应话,当看到那两面醒目的旗帜再看到上面的字,这位韩指挥指不由读了出来:“天佑大明,杀贼护川”。
读完后,连连点头说:“不错,好一个天佑大明,杀贼护川,好,可以说一字传神。”
如果是杀敌护川,那说明四川出了极大的变故,政局不稳,而一个“贼”字,指出那些人不足为患,只是跳梁小丑,这间接就为这次征伐作了一个清晰的定义。
听到一字传神,陆皓山突然想起二个有趣的典故,相传清朝曾国藩曾多次率领湘军同太平军打仗,可是打一场败一场,特别是在鄱阳湖口一役中,差点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上,不得不上疏,其中有一句“臣屡战屡败,请求处罚”,有个幕僚建议他把“屡战屡败”改成“屡败屡战”,就这么一改果然有效,皇上不仅没有责备,反而表扬了他;还有一个典故,相传是宋朝时,有个百姓用斧子把一个恶霸砍死,眼看就要吃官司,找一个姓陆的读书人求救,那读书人想了一会,就在申诉书上把原来的“用斧伤人”改为“甩斧伤人”,化有意为无意,最后只是赔了一点钱,也是一字传神的代表。
只能说,老祖宗太聪明,造的字太有玄妙了。
就在陆皓山想怎么体面回答的时候,韩文登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可惜,这字用的米体,可是少了几分风韵,若是再挥洒自如一些,肯定更加出彩。”
陆皓山闻言目瞪口呆,这文人当武官还真是不太靠谱,这文酸气一上来,都不分时间场合的,一下子就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闻言只好“老实”认错道:“回指挥使大人的话,这字是下官写的,因为平时用习惯小毫,对大毫的掌控能力不足,真是献丑了,还请大人能给下官写二幅,也算是义军的嘉奖之意。”
“好,本官就替你写二幅,就当时奖赏你们积极响应动员令,给四川百姓树立一个好榜样。”一听到题字,韩文登马上来了精神。
“谢指挥使大人。”
这时韩文登才注意到陆皓山带来人,只见一个个骑在马上或驴上,排列得整整齐齐上,没有人随意说话,也没人随意走动,一个个腰杆挺得直直的,目视前方,显得专注又有神,韩文登想像中的乡勇精锐多了。
最令韩文登吃惊地的,其中有一部分显得非常精锐,身穿棉甲、背着火枪弓箭,腰挎弯刀,骑着高头大马,身板强壮有力,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士,虽说骨子里有文人的情怀,不过在军队里沉浸了二十多年,韩文登一眼就看出这部分士兵的与众不同,不由吃惊地说:“陆县令,这些壮士你是哪里招募来的?”
陆皓山早就想到韩文登会问这个问题,闻言马上应道:“回大人的话,这不沾泥是最近才冒出来的,不过在这之前,有白莲教的余孽在闹事,以至百姓人心惶惶,为了安抚一县之民心,也为了保一境之安宁,在县里的慷慨之士的捐赠下,组建了一支纠察队,也就是大人的看到这些穿着棉甲队员,除此之外,看到指挥使大人发出动员令,除贼护川,县中大户和百姓都积极支持,除了纠察队,还有子弟兵和乡加入,一起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在买火枪之前,韩文登答应帮陆皓山处理好各种关系,所以陆皓山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把火枪露出外面,以壮军威。
“好!”韩文登拍拍陆皓山的肩膀,有些感叹地说:“若是四川的官员都像陆县令这样未雨绸缪,哪容贼子这么猖獗,毁我家园呢?”
陆皓山都想吐了,这个韩文登实在是太造作了,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为了升官,引贼入室,又养匪自重,别人不知道,陆皓山最是清楚不过,可是对着陆皓山一脸“感触”的说出这番话,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成?
陆皓山都想吐了。
真不要脸。
不过眼前韩文登职位太高,也是陆皓山未来倚仗的人,只能昧着良心说:“相信指挥使大人一出马,那不沾泥就是土鸡瓦狗,一举平定,成为四川的英雄,大明的功臣,皇上跟前的红人。”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会说话,好,你们从江油赶来,想必也辛苦了,先在这里所营休整一下,晚上给你们设宴,好好庆祝一下。”
“谢大人”陆皓山谢完,很快就说道:“其实这次来,下官还为大人备了一份见面礼。”
“什么?”韩文登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地说:“陆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要陷本官不义吗?”
这个陆县令平时挺机灵的,今天怎么犯抽,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行贿,这宜扬出去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陆皓山对韩文登有些免疫了,闻言马上说:“大人清如水,明如镜,下官怎敢污大人的清白,其实是下官无意中在江油境内发现不沾泥的秘密据点,把他们都拘捕了,经过审问,获知不沾泥内部不少信息,下官也不知怎么筛选,特把供词和部分赃物带给大人明察。”
说完,当场让人奉上一叠供词,还有一箱证物,韩文登高兴地点点头说:“不错,还没开战,陆县令就先立了一功,本官会让人记下的。”
“谢大人。”
两人聊了几句,陆皓山就识趣地告辞。
韩文登能亲自接见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让他陪着自己,再说他已说晚上给自己还有一众手下设宴欢迎,自然得识趣一些,有些事,心有默契即可,不能说出来,这叫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韩文登回到帅帐刚坐下不久,一杯热茶还没有喝完,心腹手下就在他耳边说小声地说:“大人,刚才交接证物时,那个下人给小人打了一个眼色,小的对了证物列表,发现里面有二幅米芾的字还有一块极品美玉是证物清单上没有记载的,这......”
“知道了,退下吧。”韩文登不动声色地说。
心腹手下心领神会,马上应声退下,这没有表态就是默许,一边退下一边想:这个陆县令送礼真是送到绝了。
190 打造神器
如果只是金银珠宝,虽说韩文登也会喜欢,不过在他眼中反而显得俗,对他来说,最美好的事银子也要,面子也要,好处要收,但要收得舒服,没有违背自己的“内心”,陆浩山从那些赃物中很幸运翻出二件韩文登米芾作书法作品,觉得轻了点,不够诚意,临了又挑了一块极品美玉附上,这让韩文登根本就不能拒绝。
如果韩文登假清高,拒而不受,陆皓山也可以借口说办案人员疏忽,登记漏了。
有时候送礼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收下了这份“雅礼”,韩文登变得越发和善,晚上给江油义军举行宴会时,还礼贤下士般询问一个乡勇的起居饮食、训练等情况,以至那名乡勇晚上兴奋了老半天都睡不着,对他来说,县令大人都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大官,都指挥使啊,正二品的大官,那简直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陆皓山就率队离开了,这八百人是义军,不属于都司的指挥战斗序列,韩文登也言明陆皓山可以自由活动,伺机而行,作为一个友善的统帅,还跟陆皓山约定了烟火的暗号,如果陷入苦战可以申请救援。
其实这话有点多余,现在不是两军对垒,而是追剿反贼,不沾泥别的本事一般,但是把三十六的计中的上计“逃跑”修炼得炉火纯青,一察觉不对劲,马上脚底抹油,逃得无影无踪,对他说来了,除了那些心腹手下,其余的都是可以抛弃的弃子,有时为了逃跑,还故摆疑阵,前面郭峰为了追剿不沾泥。可是追得吐血,前面轻敌中了几次伏击后就变得缩手缩脚,小队怕埋伏,大队不灵活,结果处处受制,再加上韩文登在背后使坏,那些士兵出工不出力,硬生生把都指挥使的位子弄丢。
有点像游击,有趣。
陆皓山最喜欢就这是这样,手下有八百骑兵。可以说来去如风,那二百赵氏一族的子弟兵中,还有一支经赵敏训练信鸽小队,携带了一批传递信息的信鸽,这些信鸽子经过训练,可以快速地传信息,这对陆皓山极为有利。
再说在不沾泥内部,陆皓山也留下了一枚极为重要的棋子,一直利用信鸽暗中传递消息。就在昨晚,陆皓山收到刘金柱所传回来的消息,经过超过半年的潜伏,刘金柱终于获得不沾泥的信任。凭着他跟唐强他们学的保养火枪的技术,当上了火器总管的职务,掌管所有火器。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信息,不沾泥“胆生毛”的倚仗。就是那批火枪,大明为了和后金打仗,把最好的装备、最好战士派到辽东战线和后金死磕。腹地反而力量空虚,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这是农民起义迅速的原因,要是关键时候给他来一个抽后腿,绝对能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现在的不沾泥已是昨日黄花,跑进四川这个“瓮”中,没有后援、没人呼应,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在陆皓山眼中,那是一大块蛋糕,有人为这块“蛋糕”付出了代价,而陆皓山却为此努力着。
“东翁,我们现在去哪?”李念策马跟在陆皓山身边,小声地问道。
陆皓山稍稍犹豫了一下,一脸肯定地说:“去抢功劳,不过先找个地方落脚,以静制定,那不沾泥最擅长的就是逃跑,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那会把自己累倒,得不偿失,我们只要多派探马寻找他们的下落,最好得知他们的行军路线,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虽说有刘金柱作内应,但是不沾泥做事极为谨慎,从不和手下说行军路线和攻击目标,都是到最后一刻才揭晓,以防泄漏,再说刘金柱不可能每天都与陆皓山互通信息,为了减少暴露的危险,都是有大事才通报,所以陆皓山得去寻找不沾泥的踪迹,幸好,上万人一起移转,那动静不小,陆皓山对自己手下有信心。
还有唐强他们这些战场专家呢。
“不错,以静制动”李念高兴地说:“贼多势众,但是尾大不掉,人员参差不齐,我们虽说只有八百之众,可是全是骑兵,行动迅速、人员精锐,跟在后面伺机而动肯定大有作为。”
顿了一下,李念继续献计道:“东翁,我们在斥候身边安排一个送信的队员,到时登高望远,一发现敌情马上飞鸽传书,知己知彼,肯定能无往而不利。”
登高望远?
陆皓山脑里灵光一闪,眼前一亮,嘴边不由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东翁,东翁,你没事?”看到陆皓山突然不说话,好像神游天外的样子,李念连忙提醒道。
“没错,想一些东西罢了。”陆皓山微笑着说。
李念无言了,不过他很快说道:“东翁,昨晚学生已经查看了地图,也询问过当地人,离这里三十里有个叫飞来谷的地方有平地、有小河,居高临下,适合扎营,东翁你看”
“此事你负责即可,那斥候也是你来安排”陆皓山大手一挥:“听说这里有个叫土墩的小城,本官去采办一些物资再说。”
一想到陆皓山刚才嘴边那神秘的微笑,李念心里直嘀咕:东翁笑得这么荡漾,采购什么特资呢,物质也不缺啊,昨晚趁都指挥使多喝了二杯,就向韩指挥使隐约提了一下补给问题,韩文登哪里在意这点小补给呢,大手一挥,给陆皓山拨了一批物资,现在啥也不缺,陆皓山所说的采购买物姿,不会是采花吧?
这也难怪,少年人气血旺盛,又食之知髓,东翁出来好些天了,那县令夫人也不在身边,就是一个侍床的丫环也没有,估计憋不住了吧?
李念越想感觉越是这样,不过,这些话是不敢说的,闻言连忙说:“学生遵命。”
陆皓山领着私卫队的老三唐强、老十二赵功常还有十多名纠察队员和李念分道而行,一路向飞来谷进发,一路向附近的土墩小城出发。
令李念安心的是,陆皓山特地点了孙熊陪同前行,幸好不找自己的侄儿李定国,自己的好侄儿虽说牛高马大,不过仅有十一岁啊,要是让县令大人带去那些烟花之地,李念可不敢想像。
年轻就是好啊,想放纵就放纵,李念有看着陆皓山离去的背影都有些羡慕了:自己年轻要不醉心于旅行,就是囊中羞涩,当时没那份心思,现在有钱有时间了,反而没那个能力,只能望而兴叹
陆皓山率真着一行十八人奔跑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那座叫土墩的小城,说是小城,还不如说是一个小型集市,房屋陈旧、街道破烂,市无生气民有饥色,就是店面伙计好像也懒得吆喝生意,不是坐在店里就是倚在门槛上,只有几张残旧的幌子在风中飘扬,又是一片萧条冷清的景像。
这是明末最真实的写照。
唐强、孙熊等人原本以为陆皓山要采购什么东西,没想到陆皓山先找一间客栈投宿,安置好马匹行李后,又让店家做了二桌子好饭好菜让手下吃,令孙熊受宠若惊地是,陆皓山还特地赏了他两个大鸡腿,吃到孙熊满嘴流油,也让其它纠察队员羡慕不已。
很快,孙熊就发现这两个鸡腿可不是那么好吃,吃完饭,稍稍休息一下,陆皓山就把众人带到铁匠铺,花了二两银子租了这个铁匠铺二天的使用时间后,力量大、有打铁经验的孙熊马上成了陆皓山的苦力,别人在铁匠铺外面聊天、打牌,可是孙熊只能论起大铁锤,依照陆皓山的吩咐老老实实地锤打、拉风箱等。
现在是夏天啊,那火烧得旺旺的,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洪炉一样,不一会全身大汗淋漓。
孙熊不敢埋怨,自己能有今天,全是大队长的,别说让自己打铁,就是让自己去死,自己也不会犹豫,当然,大队长不会这样做的,孙熊不敢有意见的原因,那就是大队长陆皓山也在钱匠铺里热得一头一脸全是汗,一时画图纸,一时又帮忙拉风箱,显得非常忙碌,其它人想帮也不让,全让陆皓山赶了出去。
“大队长”叮叮当当敲了大半天后,孙熊突然怯生生地问道。
陆皓山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奇怪地说:“哦,什么事?”
“哪个,也没啥子事,就是,就是想问一下,这是要制武器呢?”
孙熊想问很久了,一直按陆皓山的要求在打造一些圆圆的、长长地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很神秘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发问道。
“武器?”陆皓山犹豫了一下,很快笑着说:“你真聪明,没错,这是一件厉害的武器。”
“大队长,有多厉害?”孙熊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孩,闻言继续追问道。
这个问题有难道啊,陆皓山一下子挠挠头道:“非常厉害,抵得上十门火炮,嗯,要是用得好,抵一百门火炮也说不定。”
孙熊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大得可以塞得下一个拳头,十门火炮是什么概念,要是一起开炮,一会儿就能轰平一坐小县城了。
“队长,这武器叫什么,这么厉害?”
陆皓骄傲地笑了笑,淡淡地说:“这叫千里眼,也叫望远镜。”(未完待续……)
191 躺着中枪
一言惊醒梦中人,李念那句登高望远一下子让陆皓山有了灵感,那就是制造望远镜,有什么比肉眼看得更远,在没有卫星的明朝,望远镜绝对是不二的选择。
在后世,打仗靠不再是人海战术,而是科技,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也是第一战斗力,一个简单的例子,别人开飞机坦克来轰炸,飞机飞得太高打不着,坦克太坚固打不穿,只能眼睁睁地受人欺负,用科技来收集信息,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要是有望远镜,斥候的效率和安全性都得到极大的提高。
不沾泥看到不到自己,但自己对不沾泥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样一来,不沾泥的麻烦就来了。
望远镜其实也不算什么多神秘的东西,明末已由欧州的商人传入,不过那玩意是个稀罕物,又名贵,一直未能普及,也没能很好的应用于军事,以陆皓山的身份,要想得到一个望远镜有点困难,不过这不妨碍陆皓山自己动手做一个。
原理其实很简单,由两块镜片组成,一块凹镜片一块凸镜片,然后通过调节两块镜片的距离来观望,玻璃在明末也不陌生,实在不行陆皓山的手艺,就是自己造一块玻璃也不是问题,作为一个曾经顶尖的造假大师,陆皓山拥有丰富化工知识,不夸张地说,就是不吃造假那口饭,陆皓山跑到大学里做一个历史老师或化工教援都绰绰有余。
最起码肚子里的都是真才实学。
幸好玻璃在土墩里不难找。而铁是现成,那套精密的工具是陆皓山安身立命的本钱,一直带在身边。陆皓山的打造望远镜计划可以顺利开展,为了节约时间,陆皓山决定打造单筒伸缩式望远镜,不光给自己造一个,准备给几个斥候也装备上,这样一来就能大大效率。
听到陆皓山的话后,孙熊打得更卖力了。根本不用陆皓山监工,那种积极、耐心、细心的工作态度。要是后世的劳模看到也得汗颜。
那筒身要求不高,要求高的是镜片,陆皓山看到孙熊已经领会自己的意思,也不在这里多待。而是回客栈,把手下都赶出外面,静下心,拿出自己的工具开始打磨那些搜集来的玻璃........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陆皓山就变得异的认真、专注,平日除了吃饭和茅房,可以说一步也不出房间,唐强等人虽说非常好奇,不过知道陆皓山的脾气。谁也不敢打扰,一个个尽职地守在门外。
这一守就是三天,等陆皓山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大口袋,面显倦容、眼有血丝,不过嘴角却流露出一丝骄傲的微笑。
“大人,你没事吧?”赵强连忙问道。
陆皓山笑着说:“谢唐总教练的关心,本官没事,对了。最近李师爷有什么消息传来没?”
闭式的做了三天,这三天陆皓山也不理会。全部心思都投入在工作中,一出来最关心的就是自己手下的情况,毕竟这里的情况比江油差多了,自己积极响应韩文登的动员令,被韩文登所看重,可是枪打出头鸟,这事要是传到不沾泥的手中,肯定拿自己开刀。
“没事,估计还在寻找中吧,听说那不沾泥为了躲僻新任都指挥使的追剿,都逃山里去了。
“收拾行李,准备回营。”陆皓山也不哆嗦了,马上下令道。
唐强应了一声,马上去通知,大约一刻钟就结了账、收拾了收李,径直李念扎营的飞来谷赶去。
经过近二个时辰的路程,陆皓山终于赶回了营地,还没进营地,闻讯赶来李念出来迎接,一番礼仪后,李念又陪着陆皓山回到特地给他设的帅帐中。
看着眼有血丝,面带倦容地陆皓山,等旁人都退出去后,李念犹豫再三,最后才小声地说:“大人,有一句话不知学生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李先生,有什么但说无妨,本官不是那种小气之人。”陆皓山有些吃惊地说。
不用他说,自己也觉得这个李念有点怪怪的,自己一回来,就围着自己左看右看,好像在找什么一样,看了一下好像又松了一大口气,好像担心什么一样,弄得陆皓山都有奇怪。‘
李念一脸正色地说:“东翁,俗话说酒是穿肠的毒药,财是下山的猛虎,气是冲动的祸根,色是刮骨的钢刀,若想成就一番大业,就一定要意志坚定,不能贪图享乐,虽说年少气盛,但也不能过份放纵,若不然,将会后悔莫及。”
陆皓山为了制简易单筒望远镜,一连几天都在打磨那些玻璃,以至睡眠不好,以至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这些在李念眼中,成了纵欲的表现,说那话显得有如家长一般语气深长。
“李先生,你不是以为本官去土墩城是去喝花酒,留宿烟花柳巷之地,夜夜笙歌吧?”陆皓山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这个可爱的大叔指的是什么。
“东翁不是去喝花酒?”李念明显不信地说:“东翁说要进城采购物资,可是队伍物资齐全,粮草充足,没有欠缺的东西,回来后也没看到有物资,学生还怕东翁把那些女子带回军营,这样很容易乱军心的。”
难怪一回看李念就左看右手,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关心众人的身体呢,没想到是找物资和检查自己队伍中有没有女子,陆皓山无言了,把带回的包轻轻放在李念面前,苦笑着说:“李先生误会了,本官虽说有些任性,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不会在这个时候胡来,其实本官这几天忙碌,全是这为了这些东西。”
“这,这是什么?”李念有些好奇地打开那个布袋,只见几支圆圆、有点奇怪的东西,不由好奇地问道。
“千里眼,也叫望远镜。”陆皓山笑着说。
“什么,这就是千里眼?”李念大吃一惊,随手拿起一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这才好奇地说:“听说这里能望得很远的,很远的东西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李念这么清楚?
陆皓山吃了一惊,本以为还要大花点时间向他说个清楚,没想到这个李念竟然还知道它的功能,闻言好奇地问道:“哦,李先生也知道这玩意?”
李念很是实诚地说:“回东翁的话,学生听过这玩意,就是一直无缘一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还真是巧了,东家,这玩意是你弄的?”
“嗯,没错,以前跟一个西洋的商人学过怎么修理,不过一直没有试过自己制,正是李先生那句登高望远提醒了本官,就试着做一个,没想到真的做成了。”
李念一脸心悦诚服地说:“没想到东翁这么多才多艺,能文能武,还会做这些新奇玩意,果然是天纵其材,对了,这千里目是怎么用的?”
“简单,来,我教你。”陆皓山笑着解释一遍,又手把手教他怎么使用,李念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掌握了其用法,于是,两个人人手一支望远镜,走出帅帐,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哈哈,这小子真是有趣,哈哈哈。”突然陆皓山突然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看到陆皓山这般失态,李念好奇迹地问道:“东翁,什么事这么般开怀?”
陆皓山笑而不语,只是朝某个方向指了指,然后又是哈哈一笑,转身返回帅帐。
李念一脸好奇地朝陆皓山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稍稍转移了一下角度,一下子停住不动了,在望远镜中,一个少年站在一声石头上,掏出下面的“子孙根”,一边撒尿一边吹口哨,最绝的是,还一边扭啊扭,好像要用尿线画圈圈一样,在望远镜中,这位少年的表情可以说尽收眼底,看起来真的让人想笑。
可是李念却笑不出,因为这个小家伙赫然是自己的亲侄子:李定国。
........
李定国巡逻完,刚想走回自己的营房休息,没想到被叔叔李念叫住:“国儿,以后巡逻,要方便时记得找没人的地方,有树或石头挡住,要不这样......挺没礼貌的。”
“叔父,我.....”李定国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李念不待他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走了,走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容,让一脸愕然的李定国在风中发呆......
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李定国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