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艰难地寻找食物
凰虽然内心极不情愿接受歌声难听的事实,可爱的土地爷肯定不会骗人,因此,她不得不产生悔意,并检讨自己。
对,无论多么高雅的动物,无论有多么高贵的血统,面对自我时,往往都不愿承认自己无法抗拒的变化,总是把优势无条件地推及到永远。
她舒展了一下翅膀,尾翼像开屏似地张开,对土地爷表示了真诚的歉意之后,她缓慢地起飞,扩大着飞翔的范围,尽量用乐音而不是噪音说着道歉的话。
她的诚恳态度得到了善意的回应,大家都表示引以为戒,尤其是乌鸦,它检讨了自己说话太直率,没有考虑受众的接受程度,并且深深地提醒自已,凰是这种受人顶礼膜拜者都会有这种不幸的遭遇,何况是一向受人歧视的它们呢?
凰,心里好受了许多,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一路观赏着优美的风景,一路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她感到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体能似乎也充沛了许多。
太阳渐渐升高了,气温当然随之升高,凰感到闷热难当,口干舌燥,大汗淋漓,头脑昏昏,不行,她提醒自己,这样坚持下去会得不偿失,前功尽弃,岂能如此蛮干?
于是,她找了溪水边的一棵茂盛的树暂时栖身。微风习习,凉风绕绕,舒适多了,呼吸也匀称了,胸闷也消失了,汗也不流了。
她下到溪水旁,贪婪地喝了几口水,嘿,水质不错,还有微微的甜味儿。
实在太疲乏了,凰飞到树上,选择了一个可以躺倒的树杈,打算好好打个盹。不知不觉,她睡着了,睡得挺香。
当她睁开眼时,已时近黄昏,她伸了伸懒腰,扇动着横七竖八的羽毛,精神了不少,她惬意的叫了两声,惊起了树上栖身的鸟儿们。
正当鸟儿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而仓皇逃走时,发出的惊呼声让凰很自责,很难过,她压低声音,尽量用乐音道歉说:“惊扰各位,并非本意,敬请谅解!”
鸟儿们听得清楚,纷纷飞回巢穴。
忽然有一只见识不凡的锦毛鸟惊喜地问道:“请问你是高贵的凰公主吗?”
问话的声音尖利而喜悦,鸟儿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起来。
被耽误了睡觉而不满的鸟儿道:“扯淡,炫耀自己的美也不选择适当的时机!”
有的自命保护神似的鸟儿说:“安静,大家共同营造一个舒适的休息环境最为重要!”
小鸟儿们,无论是那一个种族,它们冲破门阀的限制,好奇心使它们联合起来聚集在锦毛鸟的周围,请教道:“凰公主是什么性质的东西?”
锦毛鸟精神为之一振,抖动着羽毛,卖弄了一番,然后装腔作势道:“凰公主是世上很美丽很高贵的鸟,她是吉祥的神鸟。”锦毛鸟很想把自己和凰相提并论,可它不敢,它担心刚才看到的是事实,而不是眼拙。
锦毛鸟低头回忆着曾经很不愉快的一幕:锦毛鸟见识浅薄的少年时代,总是以天下美丽尽在自己一人而自居,谁也不看在眼里,养成横蛮无理的性格,总想恶语伤害,动辄便斥骂眼见之物其貌不扬,其丑无比,为何要活在世上有碍观瞻,丑化世界!
殊不知,锦毛鸟远远地看见一对大鸟,双脚倒挂在梧桐树上晒太阳,而且翅膀吃力地挠着肚子,太难看了,简直不雅之极!锦毛鸟不知天高地厚地闯了过去,用习惯性地贬斥之恶言伤害道:“丑陋的家伙,污染了美好的世界不说,还亵渎了和煦的阳光!”
凤凰夫妇没有理它,仍然做着自己觉得惬意的事情。这可激怒了锦毛鸟,它咬牙切齿地吼叫道:“滚,有多远滚多远,丑陋的东西,不佩存活于世!”
凤凰夫妇仍然不予理睬,锦毛鸟咆哮起来:“难道丑陋得失语了吗,羞愧了吗,嗯?”
凤凰夫妇似乎觉得这种语言太不文明,太伤自尊,他们都尽力克制不用,即便是如此谦逊谨慎,还是难免伤害不愿也不该伤害的。
锦毛鸟做梦都想不到,它只看到肚子的就是鸟中至尊的凤凰,他们只是不愿无辜施予伤害而保持缄默,而且他们还不愿立即现出真身,以免引起纷争,刺激不该刺激的对象。它们深知,如此没完没了的吆五喝六的家伙,往往都是肤浅的,没有真正见过世面的,狂妄自大之徒,骄横狂傲之辈!
而且,凤凰夫妇见得太多了,盛气凌人之辈,往往长时期横行霸道,思想走入极端,不是白即是黑,不是美即是丑,气量狭小,不要说大风大浪,即便是小小的挫折,它们也经受不住,往往会寻死觅活,妄言轻生,蹈死地而不顾,太可卑了!
于是,凤凰夫妇努力克制自己,不希望再见到惨不忍睹的悲剧,他们想就这样扛下去,扛到锦毛鸟消气了事。
“丑陋的家伙,因为丑陋,必须在我眼前自我毁灭!”可是,这种息事宁人之心,不仅没有换来锦毛鸟的理解,而且变得不可一世,变得不可理喻,更加怒不可遏,它声嘶力竭地宣战了,“倘若刚才你们知难而退,我还会大发慈悲和怜悯之心,让你们从我眼前消失,永远消失!可现在不行,我决不退让,自我裁处吧!”
凤凰夫妇不寒而栗,悔之晚矣,他们浑身发抖,从树枝上滑落下去。凤凰夫妇可谓好心和细心,滑落过程中,他们也没有舒展漂亮的翅膀以减轻坠落的速度,而是看准了茂盛的树下一块不大的沙地,摔了下去。
他们摔了一个仰面朝天,这时,他们借机护痛,背部往沙地深处拓展,躺好后,彼此递了一个眼色,便把沙粒堆在身上。
片刻,凰受不了了,沙粒晒得发烫,她担心美丽的羽毛会被烧焦,顾不了许多,她不满地道:“干嘛要放任这种不识好歹之徒,它值得同情和爱惜吗?”说着,她翻身起来,使劲地抖落身上的沙粒,顿时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凤也觉得再坚特下去毫无意义,他快速地清理着自己的羽毛后,去查看**的羽毛,很是为之吃惊,他心疼地护着凰身上烫卷的羽毛,轻轻地梳理着,安慰道:“就损坏了几根新长出的羽毛,不碍事,别担心,别担心!”
凰觉得太委屈,她的爱美之心袭上心头,不顾凤的劝阻,走到溪水边,翅膀拍打着水面,努力扫去尘垢,恢复羽毛的光泽和美丽。
担心也没用的凤也只好去到淡水边,帮助**梳理,凰可满足了,她为了感谢凤的关爱,深情地吻着他,久久不肯放弃。
锦毛鸟可嫉妒了,它被凰公主的美丽征服了,它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仔细地与凰进行比较,啊,我的天,居然比我还美丽,如此美丽的尤物居然可以爱上灰头土脸的家伙!锦毛鸟当然不服气,它一定要赶走那个幸运的家伙,满足自己求偶的**。
热吻够了,凰开始为夫君凤公子梳洗,收拾打扮,并奚落垂涎三尺的锦毛鸟道:“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见识浅薄的无耻之徒,睁大拙眼看看,老娘是谁,我夫君又是谁?”
凤公子梳洗完毕,抖动着翅膀,太美了!
锦毛鸟自取其辱,一头撞向那棵茂盛的树,头上流出血来,凤一边阻止它的过激行为,一边为之止血,包扎伤口,并开导它胸襟开阔一些,为人谨慎谦逊一些,待人处事容忍一些,生命可贵,且毋轻言放弃,并安慰道,头上小小的伤口不伤大雅,好好生活吧!
而今,锦毛鸟见到昔日的追求者,又是孤孤单单的,它的爱美之心又燃烧起来,它为倾慕者一展歌喉,凰公主听得如痴如醉,赞美道:“比当年进步太多了!”
其它鸟儿围了上来,嘘寒问暖,说东道西。锦毛鸟在凰公主的**之中满足了虚荣,开始自鸣得意起来。
第九节 丰盛宴席不讨好
连续的几个情节吊起了观众们的兴趣,评价颇多,情节的主观推演也不少。到底锦毛鸟与凰公主的**关系会如何发展,柳三变则绕了一个弯子。
锦毛鸟看见凰公主离不开再生球,它想明白了,真正离不开的还是凤公子的情义。于是,它打定主意,要获得凰公主的芳心,一定要从日常生活的点滴中去建立感情。
锦毛鸟缩头缩脑地站在凰公主跟前,翅膀尽量贴紧身子,一副奴颜婢膝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饿吗,需要进食否?”
凰公主经过歇息和梳洗之后,沿途的疲劳消失了,加之锦毛鸟的献殷勤,只顾着高兴,忘记了早已锇扁了的肚子,突然提起这茬,还真有饥肠辘辘之感,她点了点头:“好吧!”
锦毛鸟毕竟是凡鸟,它怎么可能了解凰公主的生活习性呢?不过,它做得够多了。
锦毛鸟毕竟是骄傲而霸道的鸟,它泡凰公主也充分利用了它的这一性格特征。它想的十分圆满,各种不同种类的鸟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偏好,这样不就花样繁多,丰盛无比了吗?这样一定可以获得公主的好感。
锦毛鸟算盘打得很如意,的确堆积了很多食物,除了山上的野果丰富之极外,还有诸如白石子之类的帮助消化的东西。
在鸟儿们的前呼后拥之下,凰公主走到那一大堆食物跟前,更觉得肚子咕咕叫,真有饥不择食之感,她也顾不了斯文和优雅的形象,去你的什么高贵的吃相,填饱肚子再说。凰公主两只翅膀捧起堆在一起的东西,使劲往嘴里塞,是什么她也没看清楚,她也不用看清楚,她从锦毛鸟的猥琐中获得了充分的自信和自大,谅它也不敢不尽心尽力,谅它也不敢把最可口的食物藏起来独自享用。
这可坏了,自大心理害苦了凰公主,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狼吞虎咽之后,她觉得口腔极其疼痛,她倚靠在水边繁茂的树干上,用翅膀护住嘴甲,连连**起来。
锦毛鸟傻眼了,凑近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凰公主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忍痛叫道:“都是些什么呀,把我的嘴都吃痛了?哎哟!”
锦毛鸟眼睛恶狠狼地瞪着鸟儿们,重复着凰公主的问话。鸟儿们都争先恐后的表功,都说奉上的是最喜欢最可口的东西。
凰公主的**之声起来越大了,也越来越凄厉了。锦毛鸟不知如何是好,它在地上跳来跳去,心烦意乱。
“别窜来窜去,我头都晕了!”凰公主阻止道。
锦毛鸟受到喝斥之后,反而更高兴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公主如果不在乎的话,怎么会拿我撒气哩?
暗自得意的锦毛鸟壮着胆子,十分小心地接近凰公主,关切道:“现在好点了吗?”
鸟儿们看着锦毛鸟的奴才相,觉得太滑稽了,便偷偷转身抿嘴而乐。时间长了,谁忍得住呀,各种声音都汇集在一起,太让锦毛鸟难堪了,此情此境的它又不好发怒,只好怀着恨意装傻,还灵机一动,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讨好凰公主,又不得罪帮忙的兄弟姐妹,它说:“感谢大家对公主的尽职尽责!”
公主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冰冰地道:“你是我什么人啦,有资格如此说话吗?”
“我正在争取!”炫耀于鸟儿们的锦毛鸟兴高采烈地回答道,“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大声地对天下人说的!”
凰公主**着,锦毛鸟斗胆上前询问病情,探头去查看她的口腔。凰赶紧合上嘴,把锦毛鸟的小嘴衔着,吚吚呜呜地。
众鸟们吃惊得非同小可,大家都为做了一件好事而乐只可支,它们的辛苦劳动终究快要成就一段奇特的姻缘了!
众鸟们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凰怪叫着,扇动着翅膀,将锦毛鸟抛来抛去,众鸟们惊呼道,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热恋是如此强烈,感情是如此充沛,表现方式也如此的不可思议,难道欲火竟有如此之大的法力吗?
稍顷,凰把锦毛鸟高高抛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众鸟们惊愕了,我的天,炽烈地爱情可以用如此狂野的独特方式来表达,真可谓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无比真切!
众鸟们惊呆了,它们观察着锦毛鸟的反应,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中一只擅言的莺歌打趣道:“锦毛鸟如此痴迷于爱情,还在静静地回味,美美地感受!”
“这也太唯美了吧!”麻雀看了一阵,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它尖利的声音传来,“不会为美好的爱情献身了吧!”
这种预感蔓延开来,鸟儿们一点一点地接近锦毛鸟,不时还观察着凰公主的反应,凰公主闭着双目,面无表情,而锦毛鸟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莺歌用明亮的嗓音关切地问道:“为爱痴迷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吧,别让大家耽心!”
麻雀用翅膀在锦毛鸟的头部扇着风,随着锦毛鸟的锦毛飘动,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痛苦地道:“我仿佛死过一回了!”
“攀高枝当然要付出代价啰!”莺歌开玩笑道,“你以为,高枝是何人都可攀的吗?别说为爱死一回,死上百次千次就越来越幸福!”
麻雀一针见血地嘲笑道:“大秀恩爱,也用不着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吧!”
锦毛鸟摇晃着脑袋,痛苦地捂住胸口:“疼,疼啊!”
凰公主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狼狈不堪的锦毛鸟,冷笑了一声,并扇动了几下翅膀,向锦毛鸟示威。
众鸟们读不懂这本情爱的特例教材,觉得太复杂,太不可思议。
“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不要也罢!”麻雀劝谏锦毛鸟道,“性命堪忧,要爱情何用?”
莺歌也有说话难听之时,它讽刺小麻雀道:“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小不点,一向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你当然不可能有改变命运的希求了,你当然理解不了攀高枝的艰难了!”
小麻雀并不生气,它早就承认了自己的先天不足和自身条件的拙劣,它就是靠这种充分的自知之明活着,快乐着。
而锦毛鸟则不然,它的心情格外复杂,有锦毛的外在美,虽然比不上凰公主那么华丽,但也没有差到十万八千里吧,希望总归是有的,更何况公主是单身,总该需要体己者吧!
凰当然也意识到了孤寂的无趣,她一刻也离不开再生球,否则,孤苦无助的心情就会袭上心头,她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夫君还健在,似乎相距遥远,暂时不能亲自照顾她,为她解决生存难题。她捂着肚子,实在太难受了,她想,如果夫君陪伴,断不会如此!
于是,凰公主使出了一个小手段,她伸出翅膀,拍了拍锦毛鸟,当锦毛鸟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时,公主特意为之扇动翅膀,扫去尘土,并赞扬道:“亲爱的,其实你还算漂亮!”
第十节 拉近感情并不易
掌握着爱情天平的凰公主的小伎俩很容易得逞,锦毛鸟的上当是心甘情愿的。凰公主为锦毛鸟扫去身上的尘土,令它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众鸟们正在为成全了一桩美事而兴奋之时,锦毛鸟却并不领情,开始清算它们帮助时的不地道和不情愿,锦毛鸟道:“我算看得起你们,给足了你们面子,可你们的理解和体贴在哪里呢,你们的真诚之心能够见到吗?”
众鸟们再次验证了锦毛鸟的得意忘形,再次领略了它的过河拆桥,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莺歌气极了,它难得理这个无耻之徒,扇动翅膀飞走了,带走了许多鸟。而小麻雀性格使然,它不怕多经受一次打击,坚定地留了下来,想搞清楚锦毛鸟骄傲的真正原因,它在地面上跳来跳去,寻找着蜘丝马迹。
当它走到公主身后,听到美人的肚子发出打雷一样的声响,尾部的臭味太浓了,它正在想,高贵的并非什么都高贵,放屁还是一样的臭气熏天。
小麻雀屏住呼吸,赶紧离开。它虽说话多,说话不计后果之外,可它还是有善良的秉性的,他跳到凰公主的头部,把锦毛鸟拉到凰公主的跟前:“激动什么,你的美神肚子在打雷,你不想知道是何原因吗?”
锦毛鸟侧着头去倾听时,凰大声地**着,扇动的翅膀把锦毛鸟扇向老远的一个枯树,锦毛鸟毫无防备,先是头撞在枯树的树干上,只听见乓地一声,连翅膀都没来得及张开,就直接撞了上去。
“美神就可以不讲道理吗,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小麻雀吓了一大跳,它抗议道,“你太狠心了,喜欢往死里整,不喜欢也往死里整,锦毛鸟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小麻雀骂过之后,心里舒坦了许多。它回头看公主时,吓了一大跳,她不顾漂亮的羽毛,竟然用翅膀拼命地支撑着庞大的躯体,头部朝下,张着嘴流着唾液,肚子胀得很大,起伏非常剧烈,它预感了大势不妙。
小麻雀躇踌了片刻,它想得可明白了,还是将救美的机会留给痴情的锦毛鸟吧!于是,它展翅飞了一段距离,来到锦毛鸟跟前,用翅膀触碰它的头,调侃道:“别沉浸在被爱的幸福之中了,你的爱可不大对劲!”
小麻雀停了一会儿,加大了触碰翅膀的力度,它对着锦毛鸟的头近乎于尖叫道:“美神奄奄一息了,就快变成一堆腐肉了,幸福就快消失了!”
锦毛鸟终手有了些许动静,它艰难地睁开眼睛,抱着脑袋,断断续续地问:“说什么?”
小麻雀的嘴撩向凰公主:“你看看她!”
锦毛鸟被惊起,它吃力地站起身来,整个身子都在摇晃,一头栽向地面,小麻雀赶紧让开,逗乐道:“幸福来得太快,高兴得昏了头了!”
“兄弟,求求你,帮帮我!”锦毛鸟伸出翅膀哀求道,“扶我过去,扶我过去!”
小麻雀扶着锦毛鸟时,故意放开,锦毛鸟差点摔在地上,锦毛鸟用奇怪的眼神责备它时,小麻雀面红耳赤地道:“原来是真的受伤啦,我还以为在摆谱哩!”
锦毛鸟好不容易到了凰公主身边,凰实在是难受之极,肚子抽搐厉害,哇啦哇啦地吐着,可吐也吐不出来,锦毛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凰公主仍然吐不出来。
锦毛鸟急得在原地打转,翅膀拍得啪啪响,嘴里重复看:“怎么办”。
“你的美神仿佛吃了不易消化的东西。”小麻雀在旁观察着公主的动静,锦毛鸟无助之时,它居然指着公主的颈部支了一招,“揉揉,蠕动蠕动,也许会好点。”
凰公主的翅膀支撑久了,仿佛羽毛都折断了,不过,锦毛鸟揉搓的动作,的确使她好受了一些,她缓过劲来,恨了锦毛鸟一眼,似有责备之意。
锦毛鸟快乐的享受着,终于有了肌肤之亲了,它太满足了,可惜,这亲亲我我的一幕缺乏足够的观众。不过,锦毛鸟还是骄傲的,自豪的,它身子的难受可能刺激了它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有小麻雀作为见证,那不是最出色的宣传工具吗?
凰公主实在支撑不住了,她仰靠在茂盛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闭着眼睛养神。
锦毛鸟也没闲着,它把小麻雀招到身边,小声问道:“兄弟,你看见什么了?”
小麻雀仿佛获得了莫大的发言权,叽叽喳喳得没完没了,把见到事情的始末从头至尾复述了一遍,而且非常的生动形象。
凰公主又不是聋子,她能听不见吗?她身子动弹困难,但眼睛好使,睁开来,表达着轻蔑和不屑之意。这是小麻雀和锦毛鸟没有读懂的。
锦毛鸟仿佛有爱情的滋润,好像爱情真的有疗伤的功效,它可以给小麻雀使出小心思了,它说:“小兄弟,你不计前嫌,乐于助我,真是贴心的朋友,我从来不求谁,今天我求求你,千万别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求求你答应我好吗?”
小麻雀当然不太懂锦毛鸟既煽情又哀求的真正目的,而公主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和圣手,只不过,她暂时不能揭露锦毛鸟的险恶用心。
歇息片刻,凰又继续她的呕吐,这次她不再用翅膀支撑身体,她觉得那样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她选挥了一段小土丘,她扒在斜坡上,这样更有利于保护自己,也更舒适一点。
锦毛鸟仍然给凰公主揉着装食物的嗉囊,揉呀揉呀,换了好几次翅膀。
终于有了效果,凰公主呕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好了,吐出来了,好多好多的小白石,伴着恶臭气味。
凰公主也佩服自己的吃苦精神,居然在生命垂危的关键时刻,可以翻肠倒肚,可以忍耐任何的痛苦折磨。
现在好了,凰公主可以比较舒适地仰靠在茂盛的树干上休息了,她在整理自己的翅膀时,看着折断的翅膀,甚为可惜,流下了惋惜的泪水。她一发狠,扯断一根羽毛,清扫着口中的难受之处,她边扫边吐,吐了锦毛鸟一身一脸。
锦毛鸟还想更加亲近于凰公主,居然想去接管清扫口腔的羽毛,凰躲开了,拒绝了它,并斥道:“你想干什么,这是可以随便给人的吗?”
凰公主指了指地上的小白石,怒气冲天地斥道:“你居然给我吃这个,怪味儿,不消化,差点谋害于我,哼!”
小麻雀一听,张开翅膀飞走了,锦毛鸟追将上去,骂道:“是你没安好心,都是你捣的鬼,你这个丑八怪!”
锦毛鸟身上有伤,还没痊愈哩,哪里追得上。它回到凰身上,正想说些澄清事实的话,凰阻止道:“不必多嘴多舌,你借机揩油总是真的吧,你不老实,也不忠厚,去你的!”
“我不可能给你羽毛,懂吗?”锦毛鸟还想解释,凰公主的口腔爽利多了,把折断的羽毛插在头上道,“只有夫君才有资格接受我的爱情信物。你,你配吗,嗯?”
第十一节 你不嫁我还不娶
十分尴尬的锦毛鸟听凰公主念念不忘凤公子,专情于凤公子,对它的清算也是无中生有,莫名其妙,开始它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它悔之晚矣,心里的恨意油然而生。
锦毛鸟长期生活在强迫别人接受的强势状态,它当然不甘心灰溜溜地逃走,它要顾全颜面,尤其是在嘴快的小麻雀面前。
“你自我感觉良好,你仔细想想,你与鸡的区别还有多大?”这是锦毛鸟的声音,也是它居高临下的说话方式。
公主微笑着:“不用想,天生的贵贱之分,一目了然,天注定的,强求不来的!”
小麻雀的目光在锦毛鸟和公主之间溜来溜去,点头道:“半斤八两,都很厉害!”
被气走的其它动物们也回来了,它们的心态各别,有看笑话的,有找回心里平衡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亘古未有的奇事,高贵的凰公主与自以为是的锦毛鸟之间发生的一场闹剧。
不,锦毛鸟反驳道,你的血统高贵,并不代表你高贵,血统不是招牌,对于优异者,血统是能够翻倍加分的,对于劣势者,血统便是一种讽刺,一种讥笑,一种嘲弄。锦毛鸟还算见识广博,说话在理,它当着臣民的面要表现出超凡的智慧,它比喻道,就像一根常青藤,结出一个又老又丑的歪瓜似的!
凰公主非常诧异,这家伙还有两把刷子,挖苦起人来还算机智,她当然也要显出自己的卓越才华,她准备以退为进,说道,很好,没想到后来的努力还真能让一个丑陋的锦毛鸟装潢门面,改变现状,可惜不能改变血统,不能抹去内心深处的自卑。
平时受锦毛鸟欺压的鸟儿们认为凰公主的话太有份量了,说得太深刻了,它们不顾一切地热烈鼓掌,不计后果的呐喊。
锦毛鸟真是见过世面的,它克制自己,并不恼怒,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它略加思索,选择最为致命的一击,它跳到凰公主跟前,板着面孔,阴阳怪气地挑衅道,你敢上前几步,照照自己的影子吗,你敢吗?
不用照,我知道自己有多漂亮,我知道在别人心中的地位,只有吃不到葡萄的才会说葡萄酸,只有自卑猥琐者才会抹黑天生丽质!
不,谁都要有自知之明,要理解自己的处境,更要理解别人的同情,切勿将别人屈就的同情当作顶礼膜拜,当作异想天开,当作不识时务!
公主仍然骄傲着,歧视的目光包裹着锦毛鸟,她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美丽,她扇动着翅膀,可是因为折断而漏风,她身体偏向一旁,踉踉跄跄起来,她红着脸,好不容易稳住自己。
锦毛鸟冷笑道,可怜呀可怜,如此白痴,暂时不知实情的狂傲自大的可怜还可以原谅,而从来不敢正视现状,存活在习惯性傲慢状态下的可怜才是最无耻最悲哀的!
公主仍然保持着恃强凌弱的态势,还骄傲地摇着脑袋,然后显出目空一切的表情。
看热闹的鸟儿们也觉得公主的确在强撑着,打肿脸充胖子,其实是很可怜的,只是大家不想帮助锦毛鸟,不愿道出实情而已。
锦毛鸟抓住凰公主的弱点,它在她的面前跳来跳去,充分展示出自己的活力,嘴里损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老来俏,你的活力在哪里,你敢像我这样吗,敢吗?
凰公主知道自己的弱点,她吸取刚才的教训,明确地提醒自己,千万别上当。她趾高气扬地反击道,窜来窜去不是活力的表现,是无知者的游戏,是不成熟的表现,是不稳重,是幼稚,是无聊,是小儿科!
谢谢你的表扬,我太高兴了,终于知道自己的真正优势,我要把这种优势保持下去,比较下去,直到成为有些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让这些人相形见绌,可怜去吧,悲哀去吧,忧伤去吧,自我毁灭去吧!
凰公主这方面是非常沉得住气的,她长久的生活阅历告诉她,急躁只会上当,冷静才是万全之策,她一笑置之,说得好,虽然居心不良,但警示于人,还是不错的。
锦毛鸟做梦也想不到,这个鸡一般的老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这么镇定,这么应对自如,这么游刃有余。它扇动着翅膀,哗哗啦啦地响,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了。
小麻雀也觉得锦毛鸟有些焦躁,看样子就快要撑不下去了,那点难得的自信心也快消耗殆尽了,于是,它叫道:“英雄气短,那不是真英雄,是**!”
坏了,小麻雀这话谁也没能讨好。对于锦毛鸟而言,听着刺耳,是一种讽刺,一种责骂;对于众鸟儿来说,有点敌我不分,向自己的敌人告密!
锦毛鸟怒不可遏,喝斥道:“闭上你的臭嘴,嘴比谁都贱,你这丑陋的家伙!”
而鸟儿们也幸灾乐祸:“罪有应得,贱人只配贱对待!”
小麻雀落了个里外都不是,它垂头丧气地闭上了眼睛。
锦毛鸟终于忍无可忍,扔出了重磅炸弹,它恶狠狠地道:“不如鸡的娘们儿,你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可怜,别人都嫌你老,我怜悯你,同情你,没想到,你不识好人心,以为我巴结你,对你心怀不轨,你配吗?你不配!”
凰公主也觉得有失颜面,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她沉下脸来,以牙还牙道:“老怎么啦,老也是魅力不减当年,老也是风韵犹存!”
有何魅力,有何风韵,我坦白告诉你,告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怪物,锦毛鸟道,你不是说我借机揩你的油吗?我呸,我后悔死了,锦毛鸟像是对全世界宣告似的,指着公主,你这个怪物,羽毛的色泽黯淡,质地粗糙,一点光滑都没有,皮肤还不如松树皮光洁,锦毛鸟扬了扬手,大家看看,看看啦,我细腻的手变得如此粗糙,就像刀砍过似的!
凰公主再也稳不住了,她也开始咆哮起来:“它这种小人,得了便宜还不领情,简直就是恩将仇披的坏蛋,**,无赖,极端自私自利者,大家一定要与这种人绝交,否则,受伤害的总是自己,总是好心人!”
鸟儿们看着针锋相对地中伤对方,都认为不地道,太不择手段了。这次小麻雀忍住了,它的心里还在难受,还在抱怨锦毛鸟太弱智,大不给面子。
看到你孤苦无依,同情你,给你精神上的安慰,给你一种心灵的寄托,锦毛鸟气恼地道,你可知道,天底下除了我还有正眼看你的吗?
凰公主轻微地挥了挥翅膀,你这个无赖,你问问它们,我的朋友遍天下,缺你一个又有何妨?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锦毛鸟终于愤怒到了极点,它在凰公主的周围窜来窜去,恶言以对:“你这孤单的老怪物,你心爱的凤公子在哪里,嗯,在哪里呀,他不要你了,他讨厌你,烦死你了,宁可自己死去,也不想再见到你这丧门星!”
胡说!凰公主扬着手中的再生球,这就是我的夫君,这就是我们深爱的见证,你嫉妒去吧,嫉妒去吧!
你这厚颜可耻的老怪物,你饿了吧,饿了吧,让凤公子给你食物,解你**吧!
凰公主的确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乱响,她觉得颇为难受。
第十二节 饥饿忆及情缘美
认为苏妹及其姐妹的表现非常精彩的同时,也认为锦毛鸟的恶言有些过分,引起了观众们的极大争议。更多的观众则关心后来情节的发展。
有一个盐商居然控诉道:“你们苏州河**应该关门大吉,这样下去,我的财路都快断了,我的妻儿老小都快饿死了!”
柳三变和苏妹她们太满意于这种反馈了,吴妈不仅把功劳归之于柳公子,而且还期待他能创造出史无前例的奇迹。
柳三变当然也很高兴,他决心为观众奉献更精彩的节目,他越来越认识到情节连续的无限魅力,决定把它进行到底。
柳三变一边跟苏妹及其姐妹分析情节,一边提示舞蹈动作的类型。
凰公主的确感到异常的饥饿,而且还有口腔和嗉囊的极不舒服。柳三变希望苏妹领头,表现软弱无力和又害怕进食的歌舞。
苏妹用慢节奏和柔软的舞蹈来表现,表情痛苦,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如同寻找食物一般,还不时在额头上擦擦汗,饥饿,难受,汗滴越来越多,汗珠越来越大,几乎晕倒。
而苏妹的姐妹们则以狂风呼啸与之配合,狂风肆虐,树叶飘落,树干摇曳,小草乱倒,枯草飘浮,尘土飞扬,让人看了难受,忍不住垂泪。
苏妹捧起了再生球,似乎觉得与凤公子形影不离情深似海的日子,在昏昏沉沉的脑海中一点一点地消失,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柳三变叫停了苏妹的舞蹈,不对,这个情节把握不准确,应该把再生球捧在手里,放在心窝上,然而饥饿袭来,连再生球都拿不稳,几次差点从手中滑落,凰公主拼命地挣扎着,用尽全身之力搂抱着,最终还是滑落了,恨自己没用,连拾起再生球的气力都没有。
更重要的一点,柳三变提醒苏妹,表情与锦毛鸟上一个情节的讥讽紧密相联,凰公主一方面抵抗锦毛鸟的侮辱与讽刺,一方面要维护与夫君的深厚情感,还要表现出傲慢的一面。
好复杂啊,苏妹颇有些为难,柳三变明明白白地告诉苏妹,这是最重要最应该花大力气去刻划的情节,应该让这种复杂情感突出出来,否则,便说不上表演的质量!
苏妹与众姐妹充分商议之后,表演了出来,而柳三变再次叫停了,苏妹有些泄气,啊,听柳三变一说才明白,这次的问题出在舞蹈的配合上,苏妹的表演重点有两个,对凤公子的感情由浓变淡,而饥饿的袭扰则是由淡变浓。柳三变似乎有些严厉,还用我多说什么吗?
严厉果然奏效,这次试演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柳三变的艺术哲**用得太好了,他向苏妹及其姐妹们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是观众,接下来希望看到什么?
苏妹和姐妹们不解其意,都不敢开口说话。为了缓合紧张情诸,柳三变微笑道,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吴妈的意思,老是延续悲苦的情节发展,总不是一种美的享受。
有的姐妹从情节发展的必然结果,就是解决饥肠辘辘的问题。而苏妹则比较赞成吴妈的意思,认为花钱不是要赚取眼泪,而是要获得美好的心灵享受。
柳三变也不吝惜赞美之词,他拍了拍苏妹的秀肩,对,这就叫做苦乐相生。
柳三变像考官一样追问苏妹情节如何延续时,苏妹地回答让柳三变赞叹不已。
凰公主拼尽浑身的最后一点力气,终于把再生球拣了回来,她如获至宝,十分珍惜。
凤公子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她完全融入了夫君特意营造的幸福之中,由幸福想到了初恋时的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遥想当年,在凤和凰两个名门望族中传诵着一段世所罕见的美满姻缘。
人们相信命运天注定,凤凰家族也一样。凰公主出生于豪门世家,门第高贵,人也高雅,能歌善舞,在家族的擂台上每每独得大奖,令无数有志搏拼好名声的姐妹羡慕和嫉妒不己。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妒嫉之火可以让人失去理智,而凰公主的傲慢也使祸速至。
一天,凰公主唱着歌,拍打着翅膀,随意地表现出良好的舞蹈才能,去旷野采摘酸甜可口的野果,当她飞到崖边一棵小树上,正想在上面暂时停歇,喘口气,清理清理敞亮的嗓子,顺便找一找野果生长的地方。
可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嫉妒者正好抓住了凰公主这个得意忘形的机会。它们已经窥探了很久了,摸清了凰公主的行动规律,于是,它们看到公主出门去采摘野果时,便赶在她的前面,将她习惯暂歇的那棵树的山崖面的泥土刨掉,并把树的主根拔了出来,然后再掩饰一番。
公主做梦也想不到会遭受如此坑害,她刚站上枝头,树突然倒向山崖,她毫无准备,哼唱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绝望的尖叫,她尽管可以扇动翅膀,但获得的浮力始终敌不过下落时的呼呼风声,她已无能为力了,只好闭上眼睛,痛苦不已,他想,谁如果对她有活命之恩,她一足竭尽全力加以报答。
当她等待着重重砸向地面的那一声巨响时,她的头脑格外的清醒,终于想明白了,活命之人如果是一个老者,她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作为酬谢,如果是可以作为伴侣的人,哪怕是一个丑八怪,是一个穷光蛋,她也要以身相许,绝不反悔。
认命吧,公主做好了玉殒香消的准备之时,一双强有力的翅膀托起了她,向上盘升着。她完全能感受到托起她的翅膀是多少费劲,多么吃力,仿佛还听到了喘着粗气的声音。她突然清醒过来,拼命地拍打着翅膀。
好惬意好舒畅呀,从未有过的配合体验,心里有一种强烈而异样的感觉,她躺在救护者宽大的胸脯上,很兴奋,也很甜蜜。
到了山巅,救护者把她放在地上,并急忙告别之时,她终于看清楚了,救护者是一位她倾慕己久的如意郎君,英俊潇洒,美得让她窒息,她贪婪地盯着他看,似乎要把他记在脑子里,装进心里,融化在血液中。
救护者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告辞之时,凰公主顾不了高贵的矜持,决不能让自己渴求的幸福溜走,她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世,这相当于下了一道更快离开的逐客令。
救护者正急匆匆离开时,凰公主的动作够快,心意够缜密,她一只翅膀挽住救护者的翅膀,把正在起飞的救护者拉倒在地,她也算大方主动,趁机栽进了如意郎君温暖宽大的怀抱,紧紧地搂着,温柔地道:“我的心愿不仅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而且我觉得我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真爱,难道你不觉得也是这样吗?”
救护者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叹息道:“可是,我们有天壤之别,门不当户不对呀!”
“想必公子了解了本公主家乡的一些情况。”公主十分激动,动作也更加亲密,“我乃谣传刁蛮其实不然的凰。”
公子惊奇地问道:“莫非你便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凰公主?”
“不必介意这个,不要让俗礼亵渎了天作之合的真爱!”公主很有信心地劝谏道,“倘若汝亦觉得我们有缘,适合做伴侣,就勇敢地表达出来。”
于是,凰和凤立即改变称谓,公子与公主便在山巅上山盟海誓,大秀恩爱,许下夫妻之愿。他们选了一棵树暂时栖身,三天后,回到各自的家中,筹备后补的婚礼。
第十三节 定情的智力游戏
公子和公主因为特殊情缘而先结婚后恋爱,这种情感更加深厚,最终得到了双方父母的理解和祝福,都觉得,有必要倾尽家庭之力,办一场奢华的顶级婚礼。
在暂时栖身的第一天,凤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家族使命。他们之间进行了一场智力游戏。
公子巧妙地问公主道:“请同,你见过凰家族远近闻名的掌上明珠吗?”
“对,很漂亮,可谓天底下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公主俏皮地回答道,“不过,在纨绔子弟的眼里,美只是锦衣玉食中的色,看看就足够,玩玩儿玷污了就扔。不知公子可否是如此浅薄玩弄情感者和寡情薄义之徒呢!”
“如此说来,你见过大美人!”公子高兴地道,“太好了,如果与你相比,尔等谁会更胜一筹,谁会独领风骚呢?”
“我是老实人,从不耍花腔,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公主面无表情地道,“我们经常形影不离,相互友好,可谓相知相惜,互相仰慕。”
“太好了!”公主反问道,“我可没有你说的凰家族又权有势,也不及她家的万贯家财,我只是缺乏教养的平常人家。”
“没关系,没关系!”公子无意中说出了自己也为之咂舌的话,所谓财不露白嘛,他倒好,一不留神就就泄露了,“财产如粪土,只要钟情,我现在就可以供养她的全家,甚至是她的家族,情就是全部,就是一切!”
“呵,好大的口气,你家里很有钱吗?”公主觉得美人当前,也太不懂得节制了,将实话随便,她很满意,公子并未依靠家资,而是一路做随手生意的能耐让公主更加倾心。
“如果你可以屈就的话,是否可以勉强娶我为妻呢?”公主也是心直口快的习惯,她直截了当地试探道。
“你家里很穷吗?”公子也是个挺能舍财的主,他掏出满满一大把银票来,“好吧,我们也算有相逢之缘,这些就赐予你做养家之用吧!”
公主并没有马上接过来,她想得挺明白,做随手生能有多少钱呀,不过是些小额的渣渣钱罢了,充什么大头呀!
公子见公主有些犹豫,把银票放在一个地坑里,飞走时真诚地道:“你喜欢多少拿多少好了,是我接济你的。”
“别走!千万别走!”公主有些后悔,“我不是为了钱,我就是你要寻访的对象!”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公子大声告诉心爱对象,“去去就来,去采摘带露的仙桃!”
公主有点失落,觉得玩得太过,还好,还有解释的机会,她相信自己还是有足够的吸引力的,尤其是对唯美主义者。闲来无事,她想把这些银票整理好,待如意郎君回来时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他。可她做梦都想不到,一张张银票似乎都沉甸甸的,什么渣渣钱,才不是嘞!
她为之耽心,银票在我手上,他怎么去购买带露的仙桃呀,她急得团团转,扇动着翅膀,但她不知应该去哪里为他送钱。
等呀等,等了又等,总不见公子归来。公主开始后悔了,自责自己玩得太过,太不珍惜天赐良缘了,她扯着翅膀上最最漂亮的羽毛,痛得她紧咬牙关坚持着。
公主满面是泪,她几乎无法呼吸,仰靠在地坑边缘,小看人,小看人,我不是为了这个,上天可以作证,上天可以作证!她哭丧着脸,自我辩白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浅薄,那么视利,那么出卖自己的美好情感。”
正当公主哭够了,眼泪也被风干了的时候,她半梦半醒之时,只听得收缩翅膀双脚落地的声音,她并没有睁开眼睛,仿佛除了公子,一切都不重要。
突然,一个熟悉的笑声将公子送了回来,她把银票塞给他,正告道:“收起你的同情心和怜悯之心,我不需要这个!”
“好吧!我知道你是谁了。对不起,让你耽心了!”公子诚恳地道,“为了庆祝我们的天赐良缘,所以我不远万里,去仙山上去乞求带露的仙桃!”
“你太辛苦了!”公主为如意郎君擦汗,非常亲切的样子,似乎胜过了正式的夫妻。
公子把还有露珠的仙桃递给凰:“尝尝,太好吃了!”
“你一定还没有吃吧?”公主接过仙桃,闻了闻,真香,她喂给他吃,公子推辞着,并说,如果能吃完就尽情享用吧!
“你真把我当成酒囊饭袋啦!”公主借机介绍自己的家族道,“我家虽然并不是特别特别有钱,但也不至于没有你就会饿死啊!”
公子在钟情的大美人面前也不打诳语,他把了解的实情和盘托出:有一天,我来到这个集镇,听说集镇上有一户鸟儿国的大臣,权倾朝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家中一女,乃家中唯一的掌上明珠,美得无法形容,而且性格谦和低调,出门从不修饰打扮,也不矫情。
“这么说,你是专为寻访她而来的了?”公子话虽如是说,可拿着仙桃,倒进了他的怀抱,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吃得情意缠绵。
“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公子不清不楚地纠正之后,深情地亲吻着美女,把嘴里的仙桃喂进美女的嘴里。
“我的家族就是这样,你的家族呢?”公主说得柔情似水,合情合理,“我没有等级门第观念,我也是唯美唯情者,我认为我终生非你不嫁,如果你嫌弃我的话,我只好青灯为伴!”
公子告诉美女,凤家族很了解凰家族,就财富而言,凤家族占有相当的优势,以世代经商传家,只要出生在这个家族的,天生就有经商的天赋和精明的算计头脑,凤也不例外。
而凤作为家族中的长子,当然的未来掌门人,不仅具有卓越的经商才能和上乘的组织才能,可谓凤家族中寄寓无限希望的大将之才。因此,为了确保世代子孙的质量,凤之父给了他一个宽松的成亲任务,寻访全天下最漂亮最智慧的女人为妻,无论花多少钱财都不在乎。
凤得令之后,一路玩耍,一路做随手生意,供给自己的用度。凤之父相当欣赏儿子的这种自信,也不去干预他的任何行动。
公主也告诉公子:“其实,我们家族也了解你们凤家族,我父亲朝中为官,也有所了解。”
两情依依的凤和凰便深深地坠入爱河,过了两天如胶似漆的甜蜜生活。
他们毕竟是有情儿女,不能这样偷偷摸摸下去,他们商量着未来的长远之事。
公子向公主郑重承诺道:“我是家族的长子,未来家族事业的继承人,你便是家族的大房、长嫂,地位显赫,不能受到任何委屈,一定要明媒正娶,婚礼一定要风光大办,让远近的民众为我们祝福!”
公主非常感谢公子的真诚与重视,决心谨守妇道,与凤终老此生,海枯石烂,决不变心。
公主还想说出生为你家人,死为你家鬼的话时,公子一听,紧张地阻止道:“百年好合,千年好合,万年好合,永远好合!”
感情的融洽,让这对热恋情侣难舍难离。
这时,从山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飞上来的小麻雀,喘息不止,片刻,它走近依偎在一起凤和凰,故意咳嗽了一声:“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闻着这香味来的!”说完,小麻雀仿佛真的不受任何干扰,美美地拣着仙桃的碎屑,津津有味地享用。
小麻雀吃完了,嗉囊胀得难受,打了几个饱嗝,蠕动了半天肚子,叹息道:“终于品尝到了仙家食品的真味,你们真地尝到了吗?”
第十四节 凰父的刻意阻拦
小麻雀的多嘴多舌并没有让热恋中的凤公子和凰公主觉得遗憾,爱情的滋味替代了仙桃的滋味,那是千值万值,慢慢嫉妒去吧!
恋恋不舍的凤和凰一番温情搂抱之后终于挥手告别。告别时,凰公主拼命将整理的银票塞在凤公子的衣袋里,凤公子掏出了更多的银票塞给凰公主,并希望她用来满足自身的所有愿望,尽力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让我也觉得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这些举动都有几双眼睛盯着呢!可嫉妒了,只有眼珠子还没有掉下来。
凰送走凤之后,在暂时栖身的树上坐着,回味着,觉得太幸福了。她嫣然一笑,放好银票,飞下枝头,又到地坑里去转了两转,所有的温情和温存都装进心里之后,一声得意地长啸,飞往家的方向。
途中,凰己经做好了迎接幸福婚姻的所有心理准备,得意之色荡漾在脸上,她想,太幸运了,太神奇了,幸福来了真的是挡都挡不住,凭着她在家里掌上明珠的地位,一个衔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飞的宝贝疙瘩,说自己找到了千年修来的真爱,上天赐予的情缘,岂有不受到祝福之理!
坏了,凰公主刚刚回到家族所在地,就被门卫礼貌地拒绝入内,卫门羞红了脸,双手下垂,规规矩矩地站好,小声地对公主道:“小姐回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暂时出去吧!”
“什么话?”公主不解地道,“我的家,我为何不能回?”
门卫小声地解释道:“凰父有令,谁放小姐进去,谁就被辞退,小姐,你看……”门卫话虽如此说来,但并没有阻止公主进入之意。
公主并非蛮横无理的娇小姐,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她也体恤下人,知道他们生存不易,因此,她没有硬闯。
凰公主哽咽地请求门卫转达如下之言:“麻烦你,向我父亲说一声,他的女儿从此不能伺候他老人家,只能流落他乡,漂泊不定。”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递给卫门,请求转交。
说完,流着眼泪转身飞走了,头也不回。
公主做梦都想不到,这正是中了奸人的诡计。她在街市上溜达着,忽然转角处闯出四只贼眉鼠眼的凰来,怪叫着,一哄而上,蒙的蒙脑袋,箍的箍颈项,掰的掰翅膀,扯的扯羽毛。公主根本叫不出声,疼痛难忍,太狠了,凰想,我一向诚恳待人,从不与人结仇,奈何会有如此歹人下这般毒手,岂有此理!
还好,公主获得自由之后想,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关系,少置办几件嫁妆而已。可是,真正让公主极不舒服的是,这些人太狠了,太不讲规矩,皇皇天下,岂容此等人物横行!于是,出于社会责任,她毅然决然地报了警。
凰公主报警,引起了社会的极大重视,尤其是她的特殊身份,谁敢不重视?何况是连带报警,罪名是谋杀。
一旦报警还了得,国家重臣的公主都如此,国家的颜面何在,国民的安宁何在?
警局官员知道她的身份,并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将其留下,好吃好喝款待她。同时,也通报凰的父亲,这可是于公于私都有利无害的事情,谁不想做呀?
凰父急忙赶到警局,凰嚎啕大哭,希望得到父爱的抚慰。可谁能想到,凰父并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反而责怪女儿太招摇,太惹事生非,于国于家无望。
公主当然习惯于父亲的为官姿态,也很理解,怎么能为了女儿私事动用国家权利呢?可凰并没有等到父亲的安慰,她太失望了,哭得很伤心,两只眼睛顷刻之间肿得像桃子似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配合警察认真破案,凰将被谋杀的前因后果讲得清楚明白。
案件并不难破,警局官员向主管社会治安的凰父汇报了破案结果,可凰父陷入了两难境地,处治问题时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何以如此?凰父的官方原因,是案件涉及到自己的女儿,需要回避,否则,处治的轻与重都会招来口实。轻了吧,人家会认为为了保全女儿的名声,避重就轻,不惜枉法,损害国家法制形象;倘若是重判,则会被认为无视国之法律,徇私枉法,天下还有公理吗?
可是,真正的原因则让凰父伤透了脑筋,把他放在两堆烈火中间炙烤着,哪一面都难受,而且两面都不能对外人言说。
从女儿追求爱情的角度说,也太草率了,家族的颜面都给丢尽了。为何呀?人生难免会遇上数不清的坎坎坷坷,会领受无数冥冥之中恩人的恩情,也会对无数冥冥之中的人施以援手而赐予恩情,逢恩必报不错,显得有情有义,如果是逢恩必以身相许,这还了得,整个世界还不全乱了套,还有什么理、法和贞洁可讲?
还有一个原因是凰父不敢告诉任何人的,即便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也不能说。这也是凰父采取强硬态度的主要原因,他太清楚了,这是一个跨不过的庞大陷阱,是有人蓄意制造出来的,如果他越过问此事就越是火上浇油,就越陷越深,难以自拔,甚至直接削弱他的权利,危及他的地位。每当凰父想到此处,便禁不住摇头叹息,太狠了!
作为父亲,如果能成全掌上明珠的终身幸福,牺牲再多也不会觉得可惜,可问题是这种牺牲换不来任何好处,反而害了家人,害了家族,怎么两全呀!
这种煎熬非常难受,因此,公主每次在警局,当着父亲的面泣诉之时,每一颗眼泪都像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足可以把他的心炸成粉末,她的每一声呼唤,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剜他的心,殷红殷红的鲜血流淌着,止都止不住。
可怜的凰父,他唯一的抵抗武器就是斥责,大声地斥责,仿佛要把一辈子隐忍的话全骂出来,仿佛要把一辈子积累的亲情变成复仇的子弹,都全部射向女儿流血的心。
“好可怜的凰父啊!”苏妹一边听柳三变介绍剧情,一边流着泪,哽咽着说,“人说父爱如山,并非所有的点滴之恩都这样,这才是真正的父爱如山!”
苏妹的感受如此,她的姐妹们还有喜悦的吗?包括敲击节奏并演唱的吴妈也不能例外。
“不对,不对呀!”柳三变走到演员们中间,分析道,“你们的理解都准确无误,但你们的表演太过肤浅,不是吗?”
吴妈毕竟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多过了几座人生的桥,她快节奏的敲击着,把苏妹和姐妹们敲傻了,大家都奇怪地盯着她。
吴妈道:“我的理解很简单,我们从凰父的无私开始,通过无情的过程,挖掘出无情中的有情,寡情中的浓情,发掘出父爱如山的真谛,为这崇高的父爱而欣慰,而欢呼!”
苏妹看了看柳三变,柳三变没有立即首肯,而是微笑着,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
“对,我认为吴妈的把握非常准确!”苏妹道,“来,我们快节奏的试试!”
吴妈精神头十足,节奏变化分明,最终明快而欢畅。
柳三变看在眼里,心里乐滋滋的,只要理解到位,表演那是绝对上乘。
第十五节 耽误抢救好时机
公主对其父之做法虽有不满,但她相信一定另有隐情,只是父亲不愿说出来,或者不愿说出来罢了。
的确如此,就在公主离家上山不久,就有人向她的母亲传递噩耗,说公主在山上坠崖,山崖陡峭而深不见底,怪石嶙峋,犬牙交错,刀石林立,锋利无比,刀阵一般。
凰母一听,就像天塌了似的,这还能有好吗?便嚎啕大哭起来,呼天抢地,寻死觅活,突然晕厥,不省人事。
凰母的贴身丫环和家中待从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家中哭哭闹闹,一片哀号之声。真是够凄惨的!
还好,这班佣人中还是总护院见过些世面,一个护院听见哀号之声后,觉得世态严重,手提哨棒赶来看时,问明原因,气愤地骂道:“你们,你们这些平日里嘻嘻哈哈,稻草人一个,没心没肺,全然不晓事体,赶紧请医生上门呀!”
一经提醒,一个平常看起来很有主见的乖巧丫头夺门而出,带着众人的希望奔跑着。
而在总护院的指挥下,丫环和用人知道该忙些什么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凰母抬上床,安顿好,盖好被子后,有的为凰母掐着人中,有的为凰母擦汗,有的为之洗手,有的为之掐虎口穴,有的为之擦脚底。
突然,凰母喉咙里一阵哗哗啦啦地爆响,似气非气,似痰非痰,接着哇啦哇啦一阵狂吐,吐得身边的丫环们一身肮兮兮的,床上、枕头上、衣服上和罗帐上全都弄脏了,好烦的,看了恶心,大家赶快捏着鼻子坚持着。
总护院叫道:“衣服脏了的回去换呀,其她人帮着收拾,床单、枕头、凰母的衣服和罗帐都必需换掉,否则,医生来了怎么办?”总护院也没闲着,他依次打开房门和多扇窗户,尽可能的通风,让恶臭之气散发出去。
忙过一阵之后,凰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四处一看,没有见到女儿,她很失望,颈项一偏,又晕了过去。
总护院出了内寝,吩咐道:“医生还没请到,你们好好守着,照顾好夫人!我出去看看。”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迎往大门口,在门口四下里张望,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应该呀!他心里骂道,医院并不远,真是的,怎么办事的?
没办法,总护院甩开大腿在街面上狂奔,好多人见状都远远地让过,可跑了没多远,躲避的人群中居然就有那个去请医生的着急丫环,他怒目圆瞪,冲将过去。躲避的人们本就不知发生了何事,又见奔跑之人恶狠狠地冲过来,吓得掉头就跑。
总护院冲到丫环跟前,见她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哭将起来,护院猛一弯腰,提将起来,杵在地上,伸出的右手食指晃动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逃走的不少人见状,停住了脚步,又慢慢地向总护院靠近,一个似乎有些血性的男人用力打掉总护院拉着丫环的手,大声吼叫道:“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妇女,还要不要脸?”好多人以为有人出头,都吆喝起来,还真有一定的阵势。
总护院瞪着这多管闲事之人:“滚开,我们的家务事,与你何干?”
“大伙听听噢,撒谎也不打草稿!”那人站直了身子,拱了拱手道,“这女子风姿卓约,长相不凡,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家在看看这个人,不说是七老八十,但也一大把年纪,我倒要问问,你是她爷爷,还是她爹?你说呀!”
起哄的人不少,大多是打抱不平的,斥责总护院太不道德,太不知廉耻,居然在街市上欺负女人,图谋不诡。
“去你的图谋不诡!”总护院本想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被这样一搅和,还怎么说得清?他意识到时间就是生命的道理,扔下丫环,拔腿便跑。
这还了得,犯了事还敢逃之夭夭,多管闲事之人带头追了上去,后面跟来一大帮人,骂骂咧咧的,真是滑了大稽了。
如此之大的动作,能不惊动维持社会治安的警察吗?于是,负责治安的警察们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大规模地往这条街市聚集。
话说总护院一路狂奔,跑向医院,刚到医院门口,就高声叫道:“救命,凰府,快!”
你也不想想,火烧屁股的样子,吼得又急,不清不楚的,谁听明白了你叫嚷什么?
没办法,他跑进医生的诊疗室,重重地敲着医生的桌面,他喘了几口气之后,又重复地喊道:“救命,凰府,快!”
这次能听不清吗?
医生听说是大名鼎鼎的凰府需要急救,更得问明原因,做必要的准备才行呀,医生当然明白只有充分地有针对性地准备,才是最能节约时间的。于是,医生问来人道:“凰府谁病了,病情如何,有何基本特征?”
总护院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全国鼎鼎大名的医院哩,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吗,我要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还求你干什么?总护院一怒之下,吼叫起来,马上就要断气了,还不赶紧救人,要快,赶紧!
“怎么个断气法?”医生一边往药箱中装药一边问道。
“你,你什么狗屁医生!”护院火冒三丈,凶巴巴地道,“我又没死过,怎么可能知道,你见过非常多的人死吗,你见过鬼门关和奈何桥吗?”总护院吼过之后,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反应如此之快,而且还把医生震住了。
护院不容分说,把医生准备的药箱背在肩上,拉着医生就往外跑。
“一定是惯犯,街市上**良家妇女,马上又到医院劫持医生,简直是欺我国无人,岂有此理!”警察的一位领头的长官愤然曰,命令道,“不惜代价,定将此人拿下!”
总护院的确非等闲之辈,要抓他绝非易事,他抡起手中的哨棒,虽目的不在伤人,可夺路而逃是不成问题的。
“惯犯确有惯犯的本事!”警察中的一位能人赤膊上阵,与总护院周旋,你一拳我一腿,你挥棒我格挡,还勉强维持平手局面,这位警察中的能人觉得大失颜面,在广庭大众面前,丢不起这人,你一只手提棒,一只手拽住医生不放,你这惯匪,让我情何以堪,这不了得!
警察中的能人加快了进攻节奏,翻转腾挪,打东击西,颇费了浑身之力,可是仍然不占上峰,把他急得浑身是汗,面红耳赤,臊得慌,他像着了魔似的,不顾一切施展进攻技艺,也讨不得半点便宜。
可总护院无心与之为敌,也不想珍视这个对手,他横扫竖砸斜劈上挑,三下五除二,趟开一条路来,拉着医生便跑。
如此强焊之匪徒,除之而后快,警察轮番进攻和围堵,终于将总护院捕获,打入狱中,暂时无人问津。可总护院重任在肩,他在狱中,吼叫吵闹,辱骂讥笑,嘲弄挑衅,踢门砸窗,搞得狱中鸡犬不宁。
苏妹和姐妹们对如此情节表现出仁慈之心,对去找医生的丫环还混在人群中表示愤怒,而对凰父的阴差阳错深表惋惜。但这不得不承认,该情节合情合理,无可挑剔,大家含泪表演,不知赚取了观众的多少眼泪。
第十六节 凰父之痛心疾首
凰父正在府衙中办差,忽然接到密报,说街市上有人闹事,群众的觉悟都很高,与歹人展开殊死搏斗,现在警察正赶了过去。凰父一听,心中大悦,连连称赞道:“好好好,好极了,我们社会的铜墙铁壁终于建成了,真是国之大幸,社会之大幸!”
密报之人邀请凰父上街考察考察,感受感受社会风气的正能量,可凰父坐在大椅子上,扬了扬手中的卷宗,指了指办公桌上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文件,很客气地谢绝了。
密报者刚走了一会儿工夫,凰父想,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是向群众宣传法制,鼓励遵纪守法,利用法制武器维护社会稳定的大事,错过机会就意味着失职,那哪儿行呀,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向府衙的差官只说了一句有要紧事急办,便匆匆赶了去。
途中,听说案情正在国家有名的医院里发生,这还了得!凰父也是一身武功之人,他紧赶慢赶,来到医院,只见医院的院坝中站了许多人,大家还饶有兴趣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有的还说得唾沫横飞,精彩之极。
凰父的到来,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谁不认识这权倾朝野之重臣呀,大家主动让开道,呼叫之声高起。
叫声自然惊动了院方,医院的领导迎了出来,这案件发生在医院,自然有责任反应情况。凰父被请到会客厅中,院长是一个精明强干的老头,他闪着光秃秃的脑袋瓜,抽了抽鼻梁上的眼镜,介绍道:
听说是一个惯匪,居然在街市上**良家妇女之后,还来医院绑架医生。我们的医生拼命反抗,无耐不是惯匪敌手,终于被惯匪劫持了!
院长强调道,医院上上下下已经尽力了,据说那惯匪手持一根哨棒,武功极高,不易对付,就连警察联手都难以擒获。
院长说完之后,当事的一个值班医生较为详尽地介绍了一些情况,他说,被劫持的医生就是他同一诊室的同事,还后怕地道,倘若不是同事不幸,必然会轮到他自己了。说此番话之时,还两股战战,浑身哆嗦。
幸运的医生说,他的同事不畏强敌,与惯匪周旋,表现十分勇敢,可谓临危不惧,一个文弱之士便能如此表现,很是佩服!
那名幸运的医生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对劫持过程中的病症对话记忆尤其清楚,他回忆道,拼斗中,被劫持的医生拼命地挣扎着,抗争着,身子竭力向后坠着,似乎还问了一些医疗方面的事情,怎么病的,病成怎样,还举例说:“比如吐白沫,流清口水,翻肠倒肚!”
“为何不早如此说话!”这回劫持者听明白了,顺口答曰,“气极了,翻肠倒肚。”
医生挣脱手,抓了几瓶药,放进劫持者肩上的药箱中,被劫持者拉着一路狂奔。
“这么说来,未必是劫持,有可能是病情危重,不得已出此下策!”凰父分析道,他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在会客厅门口看热闹的一个男子抢着道:“医生被劫持到街市后,警察真不怎么样,好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惯匪。”
凰父听了极不高兴,他挥手阻止道:“说正事,别东拉西扯!”
医生哪儿行呀,跑了一段路,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地说:“车,车呢,凰府,车在哪儿呢?”
凰父听着如此介绍,心里格登一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府中有人需要急救!接着,他否定了,家人好好的,怎么可能呢?
刚才那人继续介绍道:惯匪央求医生道,没来得及准备,坚持一下,行吗?
正在此时,凰父的另一个护院手提哨棒,赶来医院,哨棒在门前地面上一杵,吼叫道:“你们是医院吗,不愿救人,还把请医之人扣下,是何道理?”
他又重重地在地上杵了几下,居然把地面杵出一个坑来,怒吼道:“还我师傅,不然,我拆了伤这鸟医院!”
凰父一听这说话声有些耳熟,抬眼看时,大吃一惊:“怎么是你?”凰父的确有些官气,他心里十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仍然遇事不慌地起身,向院长告辞,拉着护院走了出来。
护院急忙告辞凰父道:“夫人晕厥,不省人事,不知如何是好,老爷,赶快回去!”
凰父出了医院的门,便大鹏展翅,一路狂奔。护院在其后苦苦追赶,费了老劲了。
到了家中,一片哀号之声,凰父的心都要碎了,他闯进内帏,掀起门帘,只见夫人平静地躺在床上,丫环们各忙各的事情。
他在床边坐下,这时一位医生出现在他面前,手中抖抖萦索地捧着一张印有文字的纸张:“请您签字,我才敢施救!”
凰父随口谢过之后问道:“病情何如,望如实相告!”
凰父的谢意令家中佣人极为不满,他们开始数落这医生的不是,最致命的一条是违背医德的,即见死不救。
夫人的贴身丫环斥道:“这庸医,见死不救,若不是夫人命长,早就一命呜呼了!”
医生强辩道:“医有医道,先签字后救人是必要程序,否则,出了人命,谁负责?”
“不必拘泥古板,据情可适当变通,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呀!”夫人的贴身丫环流着泪,“如果一到便抢救,说不定现在都好了,你这庸医!”
医生为自己辩解道,请我的那个人被警察抓走之后,我记得他说的是凰府,于是,我怀着医者仁心赶了过来,并强调了徒步赶路,好容易到了凰府,一诊断,我惊呆了:“极度危险,倘若直系亲属不签字画押,不敢贸然相救!”
“我们是不敢冒充亲属签字画押,可你也该先救人呀!”贴身丫环数落道,“不要说是在高贵的凰府,就是在街上,在荒山野岭,也要施救的嘛!”
凰父签字之后,递予医生道:“快,救人要紧!”
医生救人之时,凰父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他清理了一下思路,赶快叫来一同回府的护院,问道:“你师傅请医生至今未归?”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喷出一口鲜血,面色铁青,样子形同死人脸上盖着的那层白纸。护院急忙上前搀扶,刚到府中客厅坐下,护院倒了一杯水递在他的手上,并帮他捶背抹胸,
凰父喝了一口水,吐了个干干净净,还止不住的咳嗽。
还没有彻底缓个劲来,突然大门上的护院来报:“治安署长官求见!”
“你没看见老爷正病着吗?不见!”为凰父捶背抹胸的护院态度坚决地道。
凰父摆了摆手,微弱的声音道:“有请!”
前来报告的护院走后,凰父道:“你师傅还在那里哩,不见行吗?”
苏妹流着眼泪,代表众姐妹向柳三变祈请道:“虽在情理之中,但也太灰色了,让人压抑,能否添加一抹喜色!”
“生活本如此,奈何处处都是乐!”柳三变答曰,“别太天真了!”
第十七节 无意中求拜药王
当日晚饭之后,凰父到内帏陪伴了夫人一会儿出来,在客厅里坐下品茗,陪同的下人们谈论着夫人生病的经过,谁都不愿谦虚,变着方来自我表扬。
闹腾了一阵,心里苦闷的凰父喝斥道:“都别说了,功劳大功劳大,奈何夫人成了现代这般模样,为何呀?”
众下人见主人真地发火了,都住了口。可是,谁都不想离开,这不是因为忠主,而是耽心被别人借此事诽谤谗害。
凰父虽然心里难受,但还是体谅下人,坐了一会儿,他让下人们去休息:“行了,我能不了解尔等吗?尔等一向尽职尽责,非常辛苦,还是去歇息吧!”
此刻,去请医生未果的丫环叫做傻可爱,她正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那果子新鲜光亮,一看便知是上品。
谁知这傻可爱勾起了众下人的回忆,成了众矢之的。
一张漂漂亮亮的脸上挂着泪花,哭声像孩子似的,断断续续地诉说道:“欺负人,我尽力了,我也求了药王了,你们……”
“药王,你知道药王庙往哪里走吗?”一个与这丫环岁月相仿的丫环问道。
众下人都嘲笑这丫环撒谎,她就是一个典型的路痴,只是样子漂亮,待人诚实,有些傻可爱,才被招进府的。很少有人知道她姓甚名谁,傻可爱倒成了她的姓名了。
这不,傻可爱的人缘关系不错,就连凰父都护着她,谁要说她坏话,凰父都不会相信,因为,在凰父心里,对傻可爱的人格是绝对了解绝对信任的。凰父见众人奚落傻可爱,很是不爽,他故意干咳了两声,阻止众人之口后问傻可爱道:“老爷我相信你尽力了,没事!”
刚才询问药王庙路线的丫环不依不饶阴阳怪气地道:“你给老爷说说,如何求的药王?”
众下人看了看凰父,这次没敢嚷嚷。
凰父呷了一口茶后:“好,你说说吧!”
傻可爱放下果盘道:“我本来是焦急地赶往医院,不知怎么就去了药王庙了。”
众下人笑了起来,其中一位老妈子级别的下人微笑道:“进错了巷道,提前了五个巷道的距离,你也太傻了吧!”
“不傻能叫傻可爱吗?”凰父放下手中的茶杯,“你们当时为何不派人一起去?”
“傻大姐,见巷道就钻。”询问药王庙路线的丫环道,“这能不误事吗,越有事越会误事,你还有何用处?”
凰父当然知道此话的份量,他肯定地向傻可爱点了点头:“老爷相信你尽力就行了。”
询问药王庙路线的丫环还不愿放过:“到药王庙,爬那么陡的坡,你是死人呀,上医院是一溜的平路,这点你都不知道吗?”
“知道呀!”傻可爱歪了歪脑袋,“对呀,我想,总是有急事,赶路累人,我就拼命跑,拼命跑,累了还在跑,就到了药王庙了。”
“到了药王庙,你求了些什么?”这回该轮到凰父问话了,他当然知道傻可爱不会耍花腔,如此一问,才能让众下人了解傻可爱深厚的内心世界,凰父想的是,傻可爱诚实可信,只是老实一点而已,为何要受上欺负,没道理,才发出此问。
傻可爱重新做了一回求药王的过程:
途中,傻可爱跟在人群中,来到药王庙前,傻眼了,她问一位提着篮子的大妈道:“这是药王庙了,离医院还有多远?”
“远着哩!”那位大妈问道,“为何要去医院,有人生病吗?”
傻可爱答道:“我家女主人突然病重,我是赶往医院请医生的。你知道去医院的路吗?”
“知道。”那位好心的大妈道,“看来你不是本地人,不认得路,等我敬完香,还了愿,我们一起下山去吧!”
傻可爱对还愿敬香的事情还是有数的,即感谢药王显灵,救了病患,感恩的事儿哩。于是,她想,来都来了,药王又灵验,不如求求药王吧!于是,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虔诚地祈求道:“药王老爷行行好,帮助我家夫人药到病除,最好是不治而愈。如果非要萦命的话,丫环我愿意用这条贱命换回夫人的富贵命,显灵,显灵啊!”虔诚地祈求之后,重重地叩头,居然叩出血来。
傻可爱的话漏洞百出,可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感情,她对夫人的真心表露把凰父的眼泪都催下来了,只见他点头,抹泪,起身,走过去,把跪在地上的傻可爱扶了起来。
你可知晓,这是多大的礼遇啊!凰父这种位高权重者,虽然说对人好,对家人好,对家中的佣人也能一视同仁,但是这种亲自伸出贵手来扶起一位下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众下人都很羡慕这傻大姐,她为何就有如此好运!而询问药王庙线路的丫环的确够聪明,她似乎觉得高人一等,起码智力是这样,她煞有介事地道:“你这傻子,是求药王救人,还是求阎王救命!”
“管他求谁,求夫人好就行,你管得着吗?”眼泪涕零的傻可爱强辩道,“夫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我的心诚,感动了药王!”
苏妹被一连串的连续性情节感动着,这次更加感动,这傻可爱的确可爱,只要是有正常情感的主人没有不喜欢的,这毕竟是人之共性。于是,苏妹在表演方面可谓形由心生,她对傻可爱的佩服全表现了出来。
吴妈在一旁抹着眼泪,连敲击节奏都忘记了。
柳三变觉得这吴妈也太喜剧了,感动吧,谁都一样,奈何要耽误事儿呀,于是,大声叫停后,走到吴妈跟前向道:“奈何如此?”
吴妈拭着眼泪,哭腔哭调地道,苏妹的表演太动人了,我眼前仿佛看到一个虔诚的圣徒,为了挽救主人的性命,求药王刺药,求药王赐神水,然后将药王所赐之药揣入怀中,谨慎地按了又按,紧了又紧,然后将神水喝进肚子,勒紧腰带,不让自己消耗半点神水。
柳三变听后也很感动,他拍了拍吴妈的臂膀,安慰道:“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吴妈向柳三变小声谢过之后,抹了一把泪,继续道,更让我激动地还是接下来的表演:仿佛那丫环走得越来越慢,挣扎着往主人家赶去,一步,一步,半步,半步,挪不动步,挪不动步,喘息,喘息,摸了摸腰带,摸了摸腰带,爬呀,爬呀,手指出血,手指出血,一路殷红,一路殷红。
柳三变的眼睛模糊了,祈请道:“别说了,吴妈,别说!”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哭泣,都在流泪。
苏妹呀苏妹,你可否暂停片刻,让大家缓一缓情绪,调整调整心态,可不,接着的表演更加细腻深刻:苏妹地躺式的舞蹈,动作之缓慢用力,深情地眼望前方,坚持,坚持,终于看见奋斗目标了,她缓缓地艰难地爬将起来,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她坚持着,拼尽最后的力气,敲响了主人的大门。
好了,大家的心情好了不少,苏妹啊苏味,你的表演太传神了,似乎可以透过她的表演,感受到傻可爱在别人的搀扶下被带到内室,把药王庙祈求到的药给了他人,自己却喘着粗气,傻可爱的腰部实在难受,用手摸了摸,舍不得解开腰带,忍受着,忍受着,拼尽余力将神水一点一点地喂进夫人嘴里,夫人渐渐缓了过来,面色逐渐红润,脸上已经渐露笑容。
而傻可爱也轻松了许多,她完成任务之后,倒在夫人身边,不醒人世,夫人刚醒来时察觉到傻可爱的动作细节,慢慢跪将起来,摸着傻可爱的腰带,声音微弱道:“解,解开,腰,腰带,这傻姑,太傻了!”
这表演中的一抹亮色,却让在场人笑不起来。
第十八节 夫人病情大好转
凰父明知自动上门的医生太过拘谨,以致延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效而不说,反而表示感谢之意,这能不引起众下人的不满吗?
下人们哪里会知道,夫人的地位珍贵,应该及早救治,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医生就显得更加慎重小心。
话说凰父刚在救治危险承诺书上签了字之后,一个护院被当作证人被叫了进来。
事情原是这样的,凰父责备下人道:“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府衙在何处,为何不及早通报于我,是何道理?”
那个老妈子级别的下人哭诉道:“我叫那护院前往主人府衙,他可以作证。”
不少下人都七嘴八舌地道,只是护院回来太迟,花的时间太长,又没有请回老爷,令大家都很失望。
凰父见到一同赶回家的护院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举手阻止道:“错怪你们了,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躲都躲不掉。”
医生的诊断很确定,夫人不知因何事一着急,一口气未上来,堵在心中,郁结于心,便处在轻度休克状态,只是呼吸极其微弱,与死人相差无几。
医生拿出事先捣制好的中成药,傻可爱接过来,正要送往自己嘴里,医生急忙阻止道:“切勿如此,细粉末,用汤匙兑凉开水,慢慢喂下即可。”
傻可爱不愿意,争辩道:“夫人吃药,一向都是这样喂的。”说完,她将药放进嘴里,然后喝了一些凉开水,咕咚咕咚几下,与夫人嘴对嘴,慢慢地喂着。
凰父毕竟是长官思维,深谙榜样的力量发挥的作用,是培养下人们忠主意识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此,他大力夸赞傻可爱的行为,引起了好多下人的羡慕。
“你这医生好不晓事,老爷不在时,你不顾病人死活,决不施救!”医生以为可以脱身,提出告辞,被老妈子级别的下人好一顿数落,“现在刚在喂药,你又想逃,莫非你是庸医,或者居心叵测,想害人性命!”
医生把目光投向凰父,凰父面色凝重,不置可否。
医生终于读情了凰父的心思,刚才的感谢是使出的一个小伎俩,就是要挑起下人对医生的不满情绪,在众位下人的严厉监督下,医生必须使出真本事,好好救人,最好是做到疗效能够立竿见影,否则,下人们就会让医生不好过。没奈何,他坐下来等待夫人的好转。
顷刻之后,夫人的情况的确像苏妹表演的那样,面色日渐恢复,血色也日断复原,皮肤的光泽也在恢复之中,这令众位下人格外兴奋。
凰父则不然,他坐在夫人身边,用手背去探鼻息,小声道:“夫人感觉何如,可否告之老夫,别让老夫为汝耽心。”
过了好一阵,夫人点头又摇头,凰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指着夫人问医生道:“此为何意,这就是疗效?”
医生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外冒,原来凰大人在这里等着我哩,这是责怪我救治不力,延误抢救时间导致的后果,这还了得!
医生的汗珠像下雨似的砸向地面,他扑通跪在凰父跟前道:“的确是延误救治最佳时段所致,请凰大人治小人之罪!”
凰父完全可以判断出夫人目前的状况,只是不能用言语表达而已。他站起身,双手扶起医生道:“这样吧,无非多一点时间而已,只要你能治愈夫人,治罪之事切勿再提!”凰父说完,盯着医生,等待他的回应。
医生为夫人把了把脉,点头道:“只是时间长了,各器官暂时失去配合,假以时日便可复原,药物均系多余的。”
老妈子级别的下人能放过你这不知好歹的医生吗?她敲打道:“随你的便,总之,你必需还我们一个原来的夫人,否则我砸了你吃饭的家伙!”
凰父起身,在医生的肩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提醒道:“全看你的!”说后,迈着方步,出了内帏之门,径直到客厅坐下品茗。
刚才被请来作证的护院跟了出来,也在凰父对面规规矩矩地垂手而立,像个做错事正在承认错误的孩子。
凰父问道:“你是担心你师傅的安危吗?”
护院重重地点头道:“主人大人大量,看在我们忠心护主的份上,救救我师傅吧!”说着,早已泣不成声了。
凰父放下茶杯,招手让护院走近一些,指了指榻上,护院犹豫了半天,拍了拍臀部,还是不敢落座,凰父站起身,把护院按在榻上坐下,悄言道:“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和家人,你师傅当然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能不救吗?”
护院当然知道主人对他们下人的心思,并没有多少感激的意思,他知道,说得好听一些,这叫感情投入,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叫相互利用。
护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声祈求道:“看在我从家里飞奔到府衙,没能找到主人,又从府衙赶往街市,最后在不干不净的地方见到主人,然后回家救夫人,虽无功劳,苦劳总该有的,祈请主人救救我师傅!”
凰父当然知道这孩子是一个非常聪明之人,相貌堂堂,做事干练,人也乖巧,是个有理想有抱负之人,说不定不远的将来,就是凰府的中流砥柱。
情节发展到这一步,柳三变如同一位即将得胜的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一场酣战之后,已经稳操胜券,颇有些自鸣得意。他微笑着叫道:“下面是护院与凰父之间的关系,除了主仆之外,还是主子与打手、将军与士兵和幕后策划者、操控者与执行者之间的关系,至于采用何种顺序自行决定,任其挥洒。”
柳三变说过之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排练场。
这个自由挥洒是苏妹及其姐妹最偏爱的环节,表演效果也是出奇的好,自由空间让最擅长最美最具理解力和想象力的成果全都施展出来。
苏妹协调了表演顺序之后,优柔的舞蹈动作宣告结束,开朗活泼力度很大很舒展的舞蹈动作展示了出来。
双双对对的舞蹈,腾挪拼杀,挣扎与反挣扎,垂死与反垂死,虚招与实招,猛攻与技巧,谋略与硬斗,这些全都有机的组成一个艺术单元,苏妹及其姐妹表演得十分代劲,大家越来越精神抖擞,越来越鲜花朵朵,越来越骄阳似火,越来越大气磅礴。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也表现出苏妹及其姐妹的武功魅力。让观众欣赏完这个节目之后不愿久久离去的,恰恰就是这种超出观众内心所想的武功技能和柔体效果,当然还留下了不少经典的艺术造型和艺术记忆。
柳三变越来起喜欢苏州了,越来越喜欢苏州河**了,越来越喜欢苏妹们了,也越来越喜欢苏州的观众了,当然最最喜欢的还是对他具有无限吸引力的艺术事业。
第十九节 护院搅进麻烦事
话说前去请医生的总护院被警察带回机关所在地,投进狱中,按常规想法,既没破坏社会秩序,又没有犯罪,加之凰父乃社会治安方面的主管官员,把杂在人流中的傻可爱叫去一对质,不是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吗?
其实不然,恰恰是凰父是主管官员,事情才变得更加复杂,变得更加难以解决。
你当狱中的总护院系什么人,是凰父的左膀右臂,是蓄意斩断的对象,也是打击凰父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总护院被关押了两日之后,第一次提审,他本来心中怒火中烧,不分青红皂白被抓来,两天无人过问,岂有此理!好吧,终于获得了提审机会,说清楚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令总护院万万没想到的是,提审时,站在指控席上的不是傻可爱,而是一个尤物,无论从那个方面看都是大美,一张可爱的瓜子脸,一对忽闪忽闪的明眸透着机灵,莹白光泽的肤色,高耸的鼻梁,薄薄的两片嘴唇,匀称的身材,的确令人喜爱之至。
总护院没有多看,心里打着鼓哩,这女人与我何干?
可令总护院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旷古奇冤!
总护院被押解至大堂,漂亮女人看了看身材魁梧的他,先是挤眉弄眼,见总护院没有反应,便嚎啕大哭起来,进而指着他呼天抢地地泣诉道:“你这没良心的,仗着主人的位高权重,竟敢胡作非为,霸占了老娘不说,还害死了我的贴身丫环,你怎么下得了手呀,好你个遭千刀的,怎么那么狠呀!”
总护院一听,岂有此理,全然不懂,这女人演的是那一出呀!他正纳闷时,警察的审判官吼叫道:“看来嫌疑人是惯犯,如此重大的罪责居然可以装着没事似的!”
总护院四下里望了望,被控告席上没有别人呀,他微笑道:“请问是否张冠李戴了,你们吼的叫的与我何干,还请明示!”
“既然抓了来,当然要让你死个明白!”提审官指着漂亮女人问道,“我来问你,嫌犯,你认为这个女人漂亮否?”
“那还用说!”
“如此回答,即是说,这女人出奇的漂亮,你早就动心了!”提审官得出结论道。
总护院点头时,差点疼得叫出声来,这才意识到还戴着枷呢!他觉得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于是,他警惕起来了:“我拒绝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提审官提醒道:“现在是你接受询问之时,只管回答问题!”提审官重复了上一问题。
护院想了想:“可以这么说,是男人都会这么想!”
“好,还算老实!”提审官又道,“从男人爱美的角度出发,如果想得到这个女人而又得不到时,嫌犯,你会做何反应?”
“那还用说,算了吧!”护院道,“我又不是品行不端之徒,饱饱眼福而已!”
漂亮女人又大哭起来,她指着门外道:“胡说!你为了霸占我,居然满街追逐,有很多人均可为我作证!”
“你打胡乱说什么?”护院举手时,木枷挣得格吱格吱响,“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在野汉子身边睡糊涂了吧,我见过你吗?”
漂亮女人指着总护院道:“你提着哨棒追杀于我,你若是追上我,我焉有命在?那你犯下的罪案岂不是死无对证了吗?”
“我犯命案?亏你想得出来!”总护院道,“我是守法良民,我家主人一直教育我们,做人要诚实正派,善良为本!”
“我见过的罪犯之中,都是这样为自我脱罪,自我标榜,你也不例外。”提审官指出,“不用狡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仗着凰大人有权有势,竟敢胡作非为,往凰大人脸上抹黑,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藐视法律!”
总护院越听越不对劲,仿佛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骗局,莫非这是无中生有,栽赃陷害,移花接木,坑害于我,借机打击凰大人。总护院想,如果案件被坐实了,自己搭上性命事小,不利于凰大人事大。于是,他极力想澄清事实真相:“我相信,你们一定是将案件搞混淆了,我怎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案件压根儿就与我无关!”
“是吗?”提审官冷笑着,“所有嫌犯都会使用这一招,你不可能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你告诉大家,为何要在街巿上追逐她,她的贴身丫环现在何处?”
漂亮女人又开始使用眼泪这个武器,为贴身丫环的不幸遭遇叫冤。
“什么贴身丫环?”总护院似乎为了澄清事实,他道,“我没有见过什么丫环,她长什么样,是干柴,还是斧头,是人面,还是猪头?”
这还了得,漂亮女人哭得更加伤心了,她拖长哭声,拍着几案:“丫头呀,你死得太冤了,你在杀人犯心中,什么都不是,这种人可能会放过你吗,还不知你死得有多凄惨嘞!”
“我压根儿就没有见过什么丫环,只见过我老爷家的傻可爱!”总护院解释道,“就是前往医院请医生的丫头,我还奇怪她走了半天,为何还在这里!”
“对呀,就是躲在你老爷家那丫环后面的丫环,她而今身在何处?”漂亮女人停止了哭诉,提高音量问道,“就是你以为长得丑的丫环,你把她怎么样啦,嗯!”
总护院似乎觉得,按常规推理,逻辑上讲不通,他问道:“你说我在追杀你,你何以得知你的丫环藏身之状况?”
漂亮女人哭诉道:“我和丫头从小相依为命,情同姐妹,我怎么可能只顾自己逃命,而不管她的死活呢?只有你这种冷血动物才做得出来!”
提审官一拍惊堂木,指着总护院道:“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各位听众,我以为案件事实已经非常清楚,追杀她的人和残害她贴身丫环的人就在眼前,就是他,这个待强凌弱,仗着在凰大人府上当差的机会,仗着一身不赖的武功,居然草菅民命,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打入死牢,等到秋决处斩!”
总护院突然咆哮大堂,大呼冤情,并怒斥警察部门徇私枉法,草率定案,实在不服,要求面见凰大人。
提审官冷冷地道:“按律令,凰大人早就提出回避,怎么可能见你这目无法纪之徒!”
漂亮女人扭头斜对总护院,得意地冷笑着。
“让你这不干不净之人冷笑去吧!”总护院指着那漂亮女人斥道,“作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良心给狗吃啦?奈何要陷害于我,陷害我家主人?”
苏妹及其姐妹在哀叹之声中表演着,十分动容。
第二十节 凰父理鸣冤思路
凰家的护院均系一个门派的高手,而被辅入狱并判死刑之人,乃是门派中的副掌门。
这个门派名唤禽意,顾名思义,就是以模仿禽类动作特征为主的形意拳法,该门派以武功深厚凶狠和正直著称于世,赫赫有名,威震一方。今遭如此不幸,受到如此屈辱,这还了得,为其门徒申冤理所当然。
“凰大人对此事一筹莫展,完全是出于国家利益,出于维护法制的威严,可以理解。”禽意派掌门前来拜访凰大人,客气地道,“还是让我们禽意派自行解决吧!”
凰父一听此话,便知其意,担忧地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不是用江湖规矩可以解决的问题,必须要走法律程序。”
禽意派掌门道:“对,我也是这意思,凰大人要回避,我们进行摸底调查则顺理成章,谁敢说三道四!”
“我让你们名门大派蒙羞了,真是惭愧!”说后,凰父把禽意派掌门拉在一边,耳语道,“这是残酷的政治斗争,你们行事要处处小心,尽量远处着手,近处观望。”
“请问,何以如此?”禽意派掌门轻声问道。
“政治斗争不择手段,只要结果,不管过程,比江湖手段还要卑劣!”凰父解释道,“只有远处着手,近处观望,才不至于迫使对手毁灭证据,包括人证、物证等,然后一击得手,才可能确保万无一失。”
正当凰父和禽意派掌门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之时,担任凰家护院的十余个人一起赶了来,他们群情激愤,吵嚷着,集体抱拳道:“请问掌门,现在我们如何行动?”
掌门微笑着回答道:“当然是着手调查此事。”
护院中的一个人问道:“从何下手,可有眉目?”
“当然,还用问吗?”掌门拱手道,“凰家安危托付尔等,务必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不可有半点懈怠!”
那人继续道,情绪很激动,指着凰大人道:“这个无用的官吏,不值得我们为之辛苦,我们请求撤回去,协同查办此事!”
“糊涂呀糊糊!”禽意派掌门仍然微笑道,“凰家安全,是查办案件的必要条件,否则,此案不可能还有昭雪的一天,好好想想!”
凰大人谢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他也抱了抱拳。
突然,凰家的一大群女佣也赶了过来,好多人手里还提着包袱,凰父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微笑地问道:“是因为我凰家遭难,你们才要离开的吗?”
与傻可爱唱对台戏的姑娘毫不客气地道:“那又如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凰家自身难保,还管得了我们下人的死活吗?”
“混帐东西,有这样跟主人说话的吗,人格何在,良心何在?”禽意派掌门扇动着翅膀,在地上拍得震天响,“凰家待你们不薄,怎么能雪上加霜呢?”
“不不不,掌门言重了!”凰父指着那说话的姑娘道,“她说的也是实情,这样吧,想离开我凰家的,我多开一年的工钱,在帐房去领取便可;愿意继续留下的,我表示欢迎,并感谢大家的体谅与不弃!”说着,凰父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突然,傻可爱搀扶着夫人走了过来,令凰父激动不已,他跨步过去,搀扶着夫人:“你终于站了起来,真乃谢天谢地,上天对我真是太好了!”
傻可爱走到一个要好的朋友身边,她的朋友提了两个包袱,傻可爱抓住朋友手中的包袱,小声地说着什么。这可坏了!
夫人见此情景,激动不已,她在丈夫的搀扶下来到傻可爱跟前,颤颤巍巍地拉着傻可爱的手抖动着,说不出话来,眼泪模糊了双眼,她挣扎着,挣扎着,颈项伸得老长老长的。
凰父赶忙为妻子抹胸口,安慰道:“别激动,傻可爱走了,我再把她请回来,行吗?”
夫人仍在努力着,忽然,一个仿佛从石缝中迸发出来的声音传来,尖利而怪诞,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凰父和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傻可爱跑到夫人身边,摇着夫人的胳膊,眼泪哗啦哗啦地流淌着:“夫人能说出话来了,夫人不准我离开,她不准我离开!”
“可喜可贺!”禽意派掌门拱手道,“夫人语言能力恢复了,真是太好了!”
“你打算离开吗?”一个护院问傻可爱道。
“我才舍不得离开哩,除非夫人不要我了!”傻可爱可爱地说。
夫人把傻可爱揽入怀中,搂得紧紧的,问道:“刚才那包袱不是你的吗?”
傻可爱的确太可爱了,她就像依偎在母亲怀里一样,回答道:“不是我的,我只是劝我的朋友不要离家凰府,不要做无情无义之人。”
夫人更加激动了,将傻可爱搂得更紧了:“走,我们进屋!”
夫人病情大为好转,令凰父和不愿离开凰府之下人都为之高兴。而与傻可爱唱对台戏的丫环因为出言不逊,而又绝情绝义,也没脸继续留下来。
禽意派掌门叹息道:“主仆之间,只要和睦相处,真诚互见,就应该是唇齿相依的,做下人的也应该懂得唇亡齿寒之理。太让人遗憾了!”
凰父心情大好,激动地请大家歺厅就歺,并命人搬来好酒,大有一醉方休之势。
可禽意派掌门却心中牵挂着案件,不便痛饮,于是,宾主也不劝酒,任其自便,而按酒的恰恰是最好最需要的菜,案情的线索。
禽意派掌门让弟子们吃好喝好离开之后,请教凰大人道:“你乃这方面的专家,你认为从何入手调查最为稳妥?”
凰父讲了他的几个推断,毕竟官场的争权夺位,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在自保方面,则更加不留余地,凡是有可能成为线索之人都会成为清除对象,而凰女的婚姻问题只是一个激发矛盾的突破口而已。不过,凰父认为,调查应从女儿的婚姻着手,方才妥当,惊动也许会最小。
“你这招装傻充愣,不可谓不高明!”禽意派掌门佩服地道,“这样容易麻痺对手,给他一个深不可测的骄傲自满心理,让对手高枕无忧去吧!”
面对禽意派掌门要求提供调查对象时,凰父留了一手,他不能把自己的政治宿敌公开告之于人,这也是最保险的做法。于是,他告辞出来,走进内帏,夫人正在与傻可爱玩得兴高采烈哩。他故意咳了一声,傻可爱其实并不傻,她知道凰大人与夫人有话要说,她冲着二人笑了笑,便乖乖地起身走了出去。
夫人告诉丈夫,让她患病的前因后果,其中自然有具体的人了,也就是调查对象。
“唉,我这父亲当得太不合格了!”凰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要是女儿在身边就好了,看看她有没有发现暗害她的蛛丝马迹。”
苏妹及姐妹的表演偏重于人情世故,令柳三变不是特别满意,他斥之为:“迎合世俗之见是不会有大出息的!”
第二十一节 乖乖女重回膝下
其实,凰父叹息自责之时,他的女儿就与其父只隔一层窗户纸,她听得真真切切,好在她是个大器而善于自我控制的主,终于忍住了哭泣,也忍住了暂不相见的孤独,她用翅膀捂住脸,跑了一段路,便展翅飞上了屋后的一棵树上。
她的想法不仅是作为女儿的一种孝顺,还是一种睿智,她等待着禽意派掌门的到来,一刻也没敢大意。
来了,来了,公主远远的看见禽意派掌门到来,便慢慢地下到地上恭候,老远便施礼道:“小女子在此恭候掌门大驾,但愿没有惊扰于你!”
禽意派掌门认出是一向漂亮著称于世的凰公主,大吃一惊道:“公主这是怎么啦,居然如此瘦削柔弱,莫非……”
“暂且不说这个。”凰对禽意派掌门道,“叔叔,你真的要着手调查此案件吗?”
“那是当然!”禽意派掌门坚定地道,“事关我派声誉,否则,日后怎能在江湖上立足?”
“好,太好了!”公主向掌门鞠了一躬后,将她的发现和推测全部说了出来。她与禽意派掌门的耳语中,提到了坑害她的人及其家庭状况,更重要的是与凰父有官场交往的情况。禽意派掌门认为这些十分有用,他联想到夫人嘴里亲口说出报信之人,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他颇有信心地说:“不久便会有好消息!”
公主与禽意派掌门辞别之后,回到家里,仍然过着到家而暂不归家的日子。
公主虽为家中独女,但绝非娇生惯养颐指气使之辈,她的确是善解人意者,父亲的态度,给她带来了短暂的痛苦和不理解,顷刻释然了。她毕竟是在官宦之家长大的,当然了解官家的不便之处,因此,她不仅没有产生恨意,反而为其父的处境耽心。
不仅如此,她还十分孝顺。自从其母患病之后,她每日都在经受着煎熬,每日都受到良心的谴责,追求幸福虽然没有过错,但不告之父母就是不孝,野外留宿私定终生更是不该,更何况母亲因此患病,作为女儿,真是罪过。因此,她经受着多重精神折磨,日渐消瘦。
她每日均十分辛苦,躲着家中的护院和佣人,躲着自己的亲人,隔窗窥视着母亲的健康状况,每每有一点好转,似乎罪过就减少一分,她责备自己行事莽撞,不计后果,若是将这份心思用来孝顺母亲,何来母亲的这场劫难!
母亲为了留住傻可爱,情急之下,居然一口气冲上来,恢复了语言功能,这是多大的喜事啊。当时,公主就躲在角落里,她差点没叫出声来,幸好强力控制住了,否则,会对父亲不利,为父亲的政敌罗织父亲口是心非之罪名找到借口。
不必担心公主的生活无着,不会的,她能干着呢,采野果,垒安乐窝,生活起居,她全都在行,全都不成问题。除了关心父母之外,她还关心治安署方面的动向,关心坑害她的人及其家人的一举一动。
一日黄昏时分,坑害她的人的一个管家来到治安署总部衙门,找治安署的一位副帅私聊,耳语之声根本无法听清,但有两件事情是公主能够做到的。
一是用皇上赏赐给凰父的水晶球将贼眉鼠眼的管家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小心收藏,日后便可成为证据。此外,就是对这管家的跟踪,录下他沿途的行动路线和行为方式,是哪家的狗奴才。
公主是一位吃苦耐劳之人,她忍着饥饿,一路跟踪那管家,夜虽深,但月亮沉彻,沿途的山花山果还能辨识,没办法,公主便随手釆摘山果充饥,渴了便釆山花解渴。沿途的特征尽收眼底,看你以后如何狡辩!
那狗奴才管家看来是事先预谋好的,他并没有直来直去,而是绕道而行,绕啊绕啊,绕得公主饥肠辘辘,绕得公主眼冒金花,绕得公主倦怠之极,她坚持着,坚持着,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是罪恶昭彰的有力证据,也是为父亲洗雪冤屈的最好机遇,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坚持到底,绝不放弃!
绕到了后半夜,来到一座森林边,突然从森林中窜出四个人来,管家一看,埋怨道:“怎么现在才出现,干什么去了!”
回答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无辜被搭进去,不值当!”
真是老天眷顾,此刻,清辉泄地,银光闪闪,如同白昼一般,公主高兴极了,心中大呼:“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啦!”
哎,似乎老天就是为公正而存在的,它居心把不可告人的罪状公之于天下,月亮清澈透明,一直照到管家和接应的人回到府地,两个大字映入眼帘,居然是“汪府”。
公主完成跟踪之后,小心翼翼地收藏好水晶球,确定稳妥之后,她向河滩而去。不知怎的,饥饿和疲惫都被兴奋替代了,她沿途走着,按了按怀中的水晶球,甜蜜地回想到了水晶球的来历,这是她成人礼仪上的一份大礼。
成人礼仪上,家中高朋满座,热闹非凡,排场盛大,当凰父从下人手上接着一个精巧别致的盒子时,那金光闪闪的颜色便震惊了全场,尤其是父亲的同僚们更是膛目结舌,半天合不拢嘴,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贵。同时,大家也羡慕公主,一个刚成年的弱质女流,居然可以得到这无价之宝,这可是皇上恩赐之物!
哎,好不让人嫉妒!
公主拍打着翅膀,十分愉悦,她太自豪了,她太为有这样慷慨而看重亲情的父亲骄傲了,她坚信这一点,没有父亲对女儿无私的转赠,女儿何以能完成今天的使命?
公主不知不觉来到这隐秘、背静而安全的少有人知的河滩,她要用母亲亲传的沙雕艺术把此事记录下来,完成今日第二件事,日后倘若可以作为论据的话,还可还原出具体的制作时间,加上事件的解读便可成功。
于是,公主在河滩上找了一处隐蔽地点制作了这副沙雕:
那管家贼眉鼠眼,一副奴颜婢膝模样,像哈巴狗似的向治安署副帅耳语着,说得很邪恶,很阴险,很狡诈,而治安署副帅摇手推辞时,管家则换成另外一种嘴脸,说得咬牙切齿,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并且还用力挥手,似乎有一两刀断之意。管家的表演技巧还不赖,用力挥手之后,还配合动作做出死得翻白眼的样子。
治安署副帅非常为难,犹豫不决,管家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管家又用力挥了几下手,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
何事?当然是威逼了,倘若不从,治治安署副帅的家人便会遭此毒手,够狠,够辣!
最后,管家从怀中掏从一摞银票,多着啦!管家将这摞银票递予治安署副帅,从他手中分了几张出来,扬了扬,然后大笑着,仰望着天空,指点着星斗。
待公主制作完这副沙雕之时,已是拂晓,她早已疲惫不堪。可她仍然坚持着,兴奋着,抬眼一看面前的沙雕,好气派,好艺术,简直是妙趣天成!可她想,哎,沙雕本来是献给民众的艺术品,承载如此内容,真是可惜!
她像一位亲历沙场的战将一般往家里赶,刚到大门口,护院们便喜形于色地迎接她,请她进屋,过第二道门时,傻可爱便等在此处,热情地拥抱着她,拉着她前往母亲寝室:“伯母等候多时了,快!”
“你们如何知晓我要回来?”公主牵着傻可爱的手询问道。
“老爷早就派人跟上你了,并负责你的安全!”傻可爱答曰,“真是父爱如山呀,一时之错,后悔不已,总是百倍千倍地补偿!”
“苏妹呀苏妹,激动归激动,你表演时哭得泪人儿似的,观众还怎么欣赏呀!”这一情节表演结束,在后台简单总结时,吴妈抱怨道。
柳三变支持吴妈的看法:“吴妈说得有理!”
第二十二节 凤家族暗中支助
话说凤公子依依惜别凰公主之后,赶往家里通报喜事,一路兴奋,一路阳光,一路山花烂漫,一路心情愉悦。
第二天正午,凤公子向其父母通报了找到儿媳的结果,只不过隐瞒了英雄救美的离奇情节。凤公子想得很清楚,父母都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如此离奇的情节不仅不能证明姻缘天成的道理,反而会让他们耽心过于草率,有负家庭重托。
在介绍身世之时,凤之父母像是训练好了配合似的,一个举手阻止,一个说不必介绍,一个说我儿认可就好,一个说你的终生大声自然由你作主,一个说我儿称心我便如意,一个说我儿如意我也称心,一个说要办成世纪婚礼,一个说让天下人都知道凤家的大喜事。
可是,凤公子在家开心仅半天时间,便得到不好的消息,这个消息还是他父亲亲口悄悄告诉他的,让他惊诧不已。
凤公子当即向父母辞行而去,临出门时,凤母拿出一大把银票来:“拿着,这种事是需要用钱的,拿去吧!”
凤公主从怀中掏出银票来:“谢谢父母大人厚赐,只要有本钱,一切都不在话下。”
告辞离家,凤公子最急于见到的当然是**了,一个娇美可人的宝贵儿能经受得住这种打击吗,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一副厚实的肩膀,哪怕是一声无关痛痒的问候也会是巨大的支撑力量,于是,他加快了扇动翅膀的频率和力度,一路狂奔。
刚走了不远,凤公子双翅平展,滑翔着,只见一队人马前往汪府,虽然并不认识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模样,想必是汪府属下无疑,于是,他釆摘了一些上好的水果,等在必经之路上,果然,这队人马经由此处,一个个**难忍,撒钱买吃买喝,凤公子嫌了不少钱。
凤公子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并没有询问客官来历,而是在这队人马狼吞虎咽之时,突然询问这银票似乎可以辨其真伪。他突然发问,队伍中一人蛮横答曰:“谁敢说这银票有假,这可是注老爷的管家拨付的!”
凤公子佯装害怕的样子,唯唯诺诺,点头哈腰,陪着笑,辩解道:“百姓没见过大钱,看了就害怕,差爷不必介怀,不必介怀!”
凤公子揣好银票,高高兴兴地赶路,正起飞时,他向那队不可一世之人扮了一个鬼脸,斥道:“赶死队,赶着前去送死吧!”
凤公子虽说耽心凰公主,但并不忧虑,他知道,**绝对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绝对不“娇”,否则,他也不可能倾心于她。
嘿,对于一个习惯于走南闯北者而言,找人会很难吗?凤公子有的是办法,他的第一招就见了奇效,他的嗅觉告诉他,凰公主就在府中。于是,他堂而皇之地前去拜访,护院见来者仪表堂堂,十足的美男子,必要地盘查之后得知,是公主的未婚夫,般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谓真正的郎才女貌!
很快,在一帮丫环地护拥下公主赶了过来,老远便绽开了怒放的花朵,仿佛千百年修来的福份那样彼此珍惜,他们头碰头,脚抵脚,翅膀连在一起,仿若神仙眷侣一般,真是令人为之高兴,为之祝福!
凤公子拜访了凰公主的父母,彼此寒暄之后,凰之父母对未来的乘龙快婿视为已出,疼爱有加,并深情地祝愿他们恩爱好合,永远携手,成就神仙眷侣的好姻缘!
凤公子也耽心凰公主嫌他铜臭味太浓,于是他在公主面前不好提钱的事情,可谁能想到,这次是公主主动提出来的,她从怀中掏出上回凤公子给的银票,递予公子,认真地道:“请听我说,我父亲因为大权在握,不可能出面支助禽意派去调查此案,我也不便出面,这都有可能成为不法的证据,你将这些银票拿着,给禽意派掌门送去,什么也不用说,行吗?”
凤公子想了想,说的也是,但他没有接过银票,而是从怀中掏了一摞出来:“我有哩,那些银票用起来不太方便,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成,不必为我分心!”
凤公子告辞而去,找到了禽意派所在地,不错,一个不算小的庄院,其中栽种着各色花草树木,在绿阴丛中有不少练功用的木桩,庄院幽香扑鼻,令人既赏心悦目,又神清气爽,是一个习武的好去处。
凤公子很正式地前去拜访,门口站岗的人喝问道:“来者何人,何事而来?速速报来!”
凤公子点了点头,看样子还有些武功,声如洪钟,便朗声答曰:“我乃凤公子是也!专门前来拜访你家掌门,敬请通报!”
喝问之人小声问同伴道:“凤公子是何人,可否相告?”
他的同伴答曰:“仿佛听师傅说起过,凤家族有一个做生意的天才名凤,想必应该就是此人,问问再说,核实核实!”
他们的对话,凤公子能听不明白吗?于是他朗声笑:“你家掌门认识我,我乃尔等口中所说的生意天才,承蒙江湖朋友抬爱,有此虚名,不足挂齿!”
凤公子被里面出来之人带了进去,他与禽意派掌门见面时,掌门拱手猜测道:“凤公子前来,所为何事,想必与凰家联姻,是为案件而来。”
“掌门果然厉害,凤某佩服!”凤公子拱手回礼道,“掌门愿为此案出力,实乃一大幸事,此案必然水落石出。为此,鄙人愿尽绵薄之力,还望掌门成全!”
好事,好事嘛!禽意派掌门痛快地赞扬道,凡正直之人均可为此案鸣冤昭雪尽一份力量,凤公子有如此觉悟,有如此了得的正义感,真是可喜可贺!
凤公子将在与凰公主恩爱之时的一些忧虑之意告诉掌门,希望引起他的高度重视,最重要的就是着手调查无端指控总护院的那名妖冶女人。
“怎么办呀,依公子之见?”禽意派掌门可为难了,他说,“抓吧,自然是违法,不抓吧,又怕被灭了口,甚至毁尸灭迹,而依原审讯材料何以做成铁案?”
凤公子当然是懂得规矩之人,懂得用法律保护自身之辈,他出了一个绝妙好计,买通一个这女人熟悉并信任之人,以感恩之意邀她出去旅行,所有用度全包,而且行程随意,想玩便玩,想走就走,想购物便购物,决不干预。
禽意派掌门一听这话,这还了得,该有多大的用度呀,哪里来这许多的钱财?
凤公子道,掌门难道忘了我家祖传就是生意世家吗?这点钱当然我来解决。此外,他向掌门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被收卖之人一定是能控制得住的人,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最好是自家亲戚。
禽意派掌门想了想道:“那女人姓钱,只跟钱亲近,只要为了钱,出卖八辈祖宗都不成问题,恰好我家表妹受她点滴之恩,现在发财了,正好!”掌门说这话可费劲了,吞吞吐吐,毕竟将自家亲戚之不光彩之事抖落了出来。
“好,就这么定了!”凤公子爽快应允,摸出银票,分了两张给掌门道,“这点算我的小意思,意思意思而己,剩下的待你家亲戚来了我再给她。”
掌门一看银票,太吃惊了:“公子,你,如此,慷慨,谢,谢!”
凤公子起身告诉,并约定明日巳时与其亲戚见面。
苏妹及其姐妹并没有花太多力气排练,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随着情节亮色的出现,也是表演得轻松愉悦,观众的反应也更加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