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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鸟春歌     奇情柳永txt下载     奇情柳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节 坠入情网难暂离

    柳永赴任余杭,心情忧郁,一路行来,只顾赶路,无心沿途风景,更无游山玩水之闲情。

    车夫也很郁闷,风尘仆仆,人困马乏,不得不停下歇息,每当此时,无论身在何处,也不管风土人情多乡具有诱惑力,柳永也只是简单充饥,酒也不喝,戏也不看,地方习俗与之无关,只有倒头大睡,言语特别稀少,喜怒不形于色,真是无趣。

    渐近江州,沿途风景似乎有些异趣,或许是历史遗迹令人心驰神往,柳永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下车步行,让套车的马儿信步而行,路边的花草树木仿佛纷纷向他诉说着过往,交谈着心事。

    柳永指着前面码头,吩咐马车车夫道:“汝可在此牧马,休息休息,吾等便不走了!”待车夫为马儿解去套绳,放任在河坎上啃草时,车夫下到江边,掬水洗脸,清除尘垢,清爽清爽,并叫柳永也下去。柳永摆了摆手,叮嘱车夫可以车中休憩之后便往码头而去。

    辗转来到江州岸边,来到当地人津津乐道的所谓司马码头,此渡口还算繁华热闹,大大小小的船只顶着各种色彩各种式样的船棚,挤拥在水面。

    柳永在司马码头上找了一家面对江面的茶寮坐下,他点了一杯茶,然后被墙壁上的图画所吸引,他叫来茶寮中的伙计问焉:“如此丹青,还算上乘,为何没有画师落款?”

    “客官真是问对人了!”那茶寮伙计有些腼腆地介绍道,“丹青之人并非画师,而是爱好涂鸦之人,岂有资格堂皇署名!”

    “啊,原来此丹青乃出自汝之巧手。”柳永端着茶杯,一路看过去,然后又沿着另一面墙看将回来,丹青伙计提着铜壶。跟在身后,顺便也为别的客官续水。茶寮中的客官有的嗑着瓜子,有的剥着花生,也有正吃着小吃的,见一个老书生模样对墙上丹青颇有兴趣,也想听听热闹,便凑上前来。

    柳永坐了回去,放下茶杯,问丹青伙计道:“汝可是读书人?”

    众茶客见如此问话,并不觉得新鲜。太过老套,有些失望,兴味索然。

    当丹青伙计答出乃一介未能入籍的穷书生,眼下只能混口饭吃之时,柳永则问之曰:“汝可曾拜读过唐朝诗人白乐天之《琵琶行》?”

    丹青伙计对如此发问更是失望,两面墙上均系《琵琶行》描述之画面,岂能视而不见,说我孤陋寡闻,天下竟然还有更甚之者。丹青伙计的脸上微露鄙夷神色。提着铜壶,轻声吆喝着离开,各自忙活计去了。

    赶车的车夫兴许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便套车前来码头寻人,他一路打着响鞭,被渔歌吸引,也哼着有调没词的小曲。

    车夫在茶寮门口一张望。便发现茶客们都在凝神静听,的确有弹奏得悦耳的琵琶之声,车夫哪顾这个。他在门口叫道:“柳进土,上路吧!”

    茶客一听,这太吸引人了,便打听起来。柳永不愿自我夸耀,也不想自我贬低,他缄默不语,茶客们从车夫口中得知,乃饱读诗书的新科进士,便肃然起敬起来。

    茶客之中不乏有见识之人问道:“新科进土赴任何处,奈何不在名胜之地小憩一日,何必赶得如此急切?”

    “除了那艘商船有渔歌和琵琶之声外,恐怕也没什么能吸引新科进士的雅趣了吧!”车夫有些大模大样的情绪,仿佛新科进士不是别人似的。

    丹青伙计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赶到柳永身边,检讨自己有眼无珠之后,便请教道:“新科官人教我,老板说出自我手之画缺了一点什么,吾亦不甚明白,到底缺什么?”

    “那河边商船可是唱小曲的画舫?”柳永并未回答丹青伙计的问题。

    “此乃吾家老板的仿效生意。”丹青伙计答之曰,“只不过改唱柳氏新词为主而已。”

    其他茶客则告诉柳永,此画舫收费极其昂贵,非腰缠万贯之儒商或者擅长词赋圣手之外,其余人等可是望而却步的。

    车夫正在向茶客们解词新科柳进士并非柳氏新词之主时,柳永则探听擅长词赋圣手是否可以免费欣赏,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他便问丹青伙计:“汝可否随吾上那画舫?”

    丹青伙计正在犹豫之时,车夫便不管不顾财不露白的出门警言训示,他告诉丹青伙计,新科柳进士有的是钱,沿途大方得很,吃喝均系上品,连马的草料均系最好的。

    “多嘴!”柳永轻声叱过之后吩咐道,“今晚就此过夜,车马安顿之后来画舫找我。”

    丹青伙计突然大笑着,拉着新科柳进士往画舫而去。通过几丈长的栈桥,丹青伙计拖长声音叫道:“新科柳进士驾临,赶快相迎!”

    出迎之人乃一小女孩,打扮与小师妹和小不点类似,柳永犹豫了片刻,审视了一眼,问道:“在此画舫之上,想必应有异能?”

    “并无异能,只是可爱而已。”此先声夺人清脆如铜铃敲击一般,声音颇有磁性,不得不由人想认识认识这声音的发出者。

    丹青伙计见新科柳进士也同往常上船之人一样,笑着介绍道:“此乃老板的摇钱树,远近闻名的大美女谢玉英是也!”

    柳永觉得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才情,不能让美人失望,便叫道:“笔墨伺侯!”

    下到船舱里,一张精制的小书桌上文房四宝俱已齐备,桌旁站着一位身披红色大氅的美女,晃眼看去,宛如陈师师一般,可笑容则酷似百荷仙子,柳永感到惊异,便走将过去,那美女上前指着别致的藤椅道:“新科官人有请!”

    柳永一边坐下,一边偷窥谢玉英容颜,他突然省悟道:“此人更像最对不起之内人!”说着,他低下头,凝种静思,突然挥毫泼墨,一首新词跃然纸上,词牌乃系《调啸词》:

    “琵琶,琵琶,声声入心泣下。窃窃私语嘈杂,古去今来优雅。优雅,优雅,美人香涯。 无家,无家,苦水眼泪唰唰。笑声隐藏牵挂,醉梦呼唤爹妈。爹妈,爹妈,双眼望穿月华。”

    谢玉英拜读此词,顾不得脂粉被泪水洗刷,知音便在目下,感激不知何以表达。

    丹青伙计将《调啸词》举过头顶,座中之人见之,无不惊讶。

    柳永并未起身,而是继续挥毫,词牌照写。其词之下题词曰:“赠丹青伙计”。众人惊讶之时,柳永的新词已经完成:

    “作画,作画,最应注重神佳。酷肖缺乏骨架,图解流于最下。最下,最下,讥讽自诩涂鸦。 绝佳,绝佳,一番心思牵挂。神乃形之精华,形乃神之外化。娇娃,娇娃,奇迹寄托脑瓜。”

    丹青伙计不解其意,在谢玉英的反复咏唱之中,配合着感情地流泄,激动得跪拜在柳永脚下,乞请收他为徒。

    柳永正解释自己不懂作画之时,车夫寻了来,他一把拉起丹青伙计:“省省吧,新科进士忙之不及,岂能顾得上你。”

    经过谢玉英地道地咏唱,满座无不为之动容。当晚,谢玉英与柳永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两人越说越投缘,有相见恨晚之感。(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缠缠绵绵终离别

    柳永的才能令谢玉英折服,两首《调啸词》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好感在快速升温。

    当晚,谢玉英不仅将柳永安排到她在画舫上的房间里,还自己花钱要了画舫上最好最可口的美食。更令柳永自动钻进谢玉英香衾的还是她的爱屋及乌,她居然让丹青伙计送柳永的车夫住上了码头上价格最高条件最好的房间。

    画舫的表演有些档次,文人墨客和行商坐贾聚集在一起热闹,可谓挥金如土,尤其是谢玉英的出场,的确也有白乐天《琵琶行》中那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矜持和身价,而代之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则是“喊破喉咙露笑颜,缠头争献堆如山”的盛况。

    夜深人静之后,谢玉英与柳永携手走进画舫的房间,他们宛如相恋一生的伴侣一般,让人艳羡,让人妒忌。

    他们急急忙忙关上房门,打开窗户,放下珠帘,隔着条形茶几坐着,品着茶,说着相见如故的情话,保持着男女之间的距离。

    话题转到新词上面,谢玉英举着茶杯挡住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让柳永看不见她似的,她用秀声秀气中夹杂着几分发颤的声音问道:“新科果真是新词圣手柳三变吗?”

    “难道不像?”柳永也有心关注着她,略带俏皮语气地试探道,“莫非是新词的水准不够,还是火候没有到位?”

    谢玉英红唇嚅动了几下,聪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但没有说出话来。

    柳永则开玩笑道:“朱唇微启悄无言,似与新词不相干?”

    谢玉英抬起乳白色的水袖遮住美丽的容颜,其表情十分神秘,其姿态格外优雅可爱。

    美女当前,又别有一番风韵,凡正常男人。少有不动心者。不知是柳永的玩心大盛,还是爱美之心使然,抑或是借机亲近酷似对不起的娇妻以弥补欠账之故,他半坐半跪在椅子上,探过头去,从美人头顶往下看,看得如痴如醉。

    而谢玉英的目光则找了一个方便处看柳永,对那副迷醉的神情很是欣赏,非常之受用,她保持着遮掩的原状。心里一定在想,看,仔细看,仔仔细细地看,看个够,看个尽兴。

    谢玉英突然哧地笑出声来,抬起头来,她的额头正好顶在柳永的下颚上,柳永赶紧将头缩了回来。在椅子上坐好,用**的目光看着谢玉英,并解释道:“汝之体香太吸引人了,让人陶醉。让人难以抗拒。”

    听着如此褒奖之言,谢玉英自然高兴,她送上甜蜜的微笑和略微有点娇羞的表情:“只是闻见体香,没有看见别的?”

    这种话。对于柳永而言,的确听得不少,在节目排演中用得也不少。但是在自己的生**验和生活感受之中,仿佛还没有人向他如此说过,更没有人做为问题提出来,而且还期待着他的回答或者进一步回应。

    谢玉英有些不好意思,她抿嘴笑着,将头轻微地转向一旁,娇羞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千万别多想!”

    柳永陪着笑,偷窥谢玉英的进一步反应,他心里想,还不知道谁在多想,想到哪里去了!他心里挣扎着,声明着,亲近你,是因为你太像我诚心认错,并特别想当面赎罪之人,唯如此,我才能走出心理阴影,淌出自我救赎的路来。

    谢玉英岂能知晓柳永之内心,即便是说出来,她也未必当作实话,恐怕还是会误会为托辞,是另一种更加艺术,掩藏得更好的情话,乃见其用情更加深沉。

    谁也别想要求此时的谢玉英,用理性的思维去理解谁,感受谁,走进别人深藏的内心之情,用深层次的吸引去回报吸引,此时的她最真实,也是最迫切的则是用感性回报感性。

    “新词,新词,也没见怎么新,为何就如此动人呢?”谢玉英放下茶杯,娇滴滴地请教道,“ 让人放不下,忘不掉,魂牵梦萦,总也挥之不去,好奇怪,太奇怪嘞!”

    可爱,真是可爱,太可爱了,柳永倒海翻江的内心世界,毋宁说请教,不如说是对撒娇的谢玉英而言,是赞赏,是喜爱,还是感动,谁能说得清,道得明呢?

    柳永非常非常之激动,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谢玉英的纤纤玉手,浑身发颤。而此时的谢玉英也更加温婉可人,娇羞可亲,就像主人手中的猫一般顺从。

    肌肤之亲使他们都有一种温暖而兴奋之感,柳永不知不觉掉下泪来。

    谢玉英惊讶地看着对方,将纤纤玉手抽了出来,关心地道:“怎的了?是后悔,还是勾起了陈年之往事?”

    柳永觉得谢玉英果真是可以引以为知己之人,他喝了一口茶,平复平复了心态,叹了一口气道:“不瞒美人说,握着温暖的手,想起了仙逝之内子。”

    “啊,啊,行了!”谢玉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种话,本姑娘听得多了,揩了油还想套近乎,拉关系,以图苟且之事,这种人见得多了!”

    柳永越听越高兴,被骂得很舒服,如同听着天底下最最真心最最诚意的赞扬似的,他用赞许的目光欣赏着谢玉英,用微笑以示赞赏。

    “脸皮还挺厚,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可恶而又可恨!”谢玉英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珠帘,让微风透进来,她虽然语言刻薄,但表情并未改变,恐怕是长期养成的待人处事的习惯,她郑重声明,“别以为烟花之地,便人格鄙贱,玉英却非如尔想象那般浅薄,那般无知,洁身自爱乃是根本。吾见汝能写一句新词,能说两句情话,引为同道,三生有幸,值得交往。”

    她迈开婀娜的纤纤细步,来到床边,从枕边拿起一本装订成册的书来,走回来,站着递予柳永:“口说无凭,以此为证,好好看看!”

    柳永接书在手,封面题字为《柳七新词》,扉页上题字为“梦中之奇,有缘之托”,柳永心中一震,神交深厚,乃有缘之人也。他随手翻阅,积累颇丰,蝇头小楷闪耀着泪光,滴进他感动的内心深处,他情不自禁地道:“费心!”。

    谢玉英观察着柳永的反应,微微摇头,叹惜道:“误会,原来柳兄乃一时激动,非常情可猜度之人,理解,甚为理解!”

    柳永更加珍惜眼前美人,他端坐着,将谢玉英乃像他的两名女弟子和尤像仙逝之妻之事相告,并声明绝非为了寻求替代之人,而是负罪之心使然。

    作为谢玉英而言,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当然值得托付终生,彼此便更加珍视对方,也更加自重,更加倾慕于以心换心。

    车夫虽然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可他也急着履行自己的职责,在江州耽误一日又一日,总归要登程离开,便催促几日都不见效,甚觉奇怪。

    混了几日,面熟了,来去自如,无阻无拦,来江州的第四日上,他又前往画舫催促,柳永与谢玉英均不在,偶见桌上纸上写着《玉女摇仙佩》词,其中的“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有得几多姝丽”、“奇葩艳卉”、“千娇百媚”和“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盟誓今生断不辜鸳被”之语,还有何可说,车夫也很为此行自豪,有幸见证了一段佳偶天成之爱情。(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被癞疮震撼煎熬

    柳永在江州,与谢玉英缠绵五日之后,不得不挥泪离别,前往余杭县赴任。

    途中,他没有急于赶路,而是格外留意沿途的风土人情,熟悉所到之处的民风民俗,关注民众的生存状况。

    途经海边盐场之时,马车车轮陷入了盐碱地中,他无奈下车,与车夫一起推车,可陷得太深,根本无力摆脱困厄。

    更让他奇怪的是,当地人见如此情形,居然视而不见,还有甚者竟在幸灾乐祸,这令柳永和车夫十分不解,此地人等只求自保,只管私利,毫无助人之心,也无救人之意,冷漠,难道同情之心被狗吃了!

    没办法,柳永不得不走过去,招呼看热闹的民众,请求他们的支持,协力摆脱不幸。

    而让他气愤的是,这些人连基本的招呼应酬都没有,爱理不理,柳永甚觉奇怪,礼仪之邦之礼仪何在,人与人的友好情义何在?只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更不便说将出来。

    车夫着急,对如此情形也很愤怒,他在马车边吼道:“尔等岂可袖手旁观,岂能无动于衷,请求尔等者不是别人,乃尔等之父母官也!”

    冷漠之人群听车夫如此介绍,有的干脆起身离去,有的发出更加幸灾乐祸的嘲笑,有的将双手抱在腰间,没有一个人上前相助。

    柳永深感不安,心中一个疑问跟着一个疑问:社会风气为何这般冷漠,官与民之关系为何如此反目,社会教化何在,做人的善意何在?

    留在原地的人们看着柳永的一脸疑惧之色,纷纷向他举手投足,柳永问之曰:“柳某还未到任,何来仇隙,为何如此待我?”

    那些人仍然冷眼旁观。视他为无物,而挨近柳永的人居然胆敢不怕得罪官家,愤然告之曰:“天下乌鸦一般黑,有见过例外的吗?”

    柳永在车夫的劝导下,正在离开那群刁民,车夫也正在为之鸣不平:“关系如此紧张,情感如此隔膜,当真不可理喻,连基本的待人处事之道也不顾,连敷衍都觉得多余!”

    柳永听着车夫之言。也很解气。他突然转身,走了回去,拉着不相信天下乌鸦还有黑色之外颜色的人的手,原来如此:他们不是在抗议,也不是在示威,而是用惨不忍睹的手告诉即将就任的父母官,他们生不如死的生活状况和忍受的非人痛苦。

    柳永不顾车夫的劝阻,执意蹲身下去,察看那人的脚。更让他吃惊,天下竟有如此模样的脚:在蜡黄的皮肤上,横七竖八地开裂,裂口很深。被磨出的老茧隆起很高。

    车夫见之,赶忙将脸扭向一旁,可见惨不忍睹的样子。

    柳永用手摁了摁隆起的老茧,问道:“钻心的疼痛吗?”

    那人和其他人都一个劲地摇头。挨近柳永之人从人堆中拉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他趁孩子不备,弯腰,快速伸手。大拇指戳在孩子脚背上,孩子吼叫着满地乱蹦,叫声凄厉,直钻进柳永紧缩的心房。

    柳永明白了,他从怀中掏出散碎银两,分发给那群冷漠之人,请求他们帮忙将车推出泥淖。那帮人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用清一色的疑惑目光鉴别着银子的真伪。

    “推车呀!”车夫一边向马车走去,一边催促着那帮人,“收下银两,快做事吧!”

    车夫着急,看见那些人有的正将散碎银子放进嘴里咬着,有的用手掂掂其重量,车夫大声叫道:“别看了,假得了吗?谁会知道车子会陷在此处,专门准备假的银两来欺骗尔等?”

    “人心难测,谁也说不准!”那个拉孩子出来用事实告诉柳永的人,冷冰冰地回应道,“天底下还会有真的吗?”

    说着,他扭转头大声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得到的回应是一律的“没有”。

    柳永的心都凉了半截,如此民众,如此令人震惊的怀疑之心,奈何了得!

    还好,值得车夫安慰的是,那些人确认银子不假之后,还是将马车推出了泥淖。

    柳永拱手感谢,正待清理脚上的泥土时,那个带头传达推车人等心声之人突兀地冒出一句话来:“但愿新官是真的,不是忤逆黎民百姓的!”

    柳永非常的感触,原本可以对人,尤其是对父母官信任的心,完全被千真万确的事实摧残了,好在民心还在,善意也有,只是用对立的方式表达出来罢了。

    柳永告辞上车,马车发出很不爽滑的吱吱声,马走起来非常吃力,柳永询问车夫道:“凭汝走南闯北的经验,车行进起来为何这般费劲?”

    车夫答之曰:“这泥土乃盐碱太重,我手沾上这泥,像腌肉一般疼痛。”

    柳永一听,掀开车帘:“啊,让我看看!”

    车夫勒紧缰绳,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屁股一挪,面向柳永,将手伸在他的眼前,半只手的肤色发白,似有脱皮的征兆,柳永自我解嘲地感叹道:“原来如此,我真是聪明过头,现在才明白,老腊肉一般开裂的脚,是从小哎哟出来的,是心中滴血染就的!”

    车夫听不懂柳永之言语的深奥表意,但从中领略到的基本事实,从他嘴里冒出来,则是:“这些人太苦了,太难了!”

    他们走了一段路,到了青草覆盖的江边,停了车,车夫下车时,请柳先生下车伸伸腿,溜达溜达,他从树上折下一截树枝,去掉树叶,将车上的泥土刮了下来,然后用喂马的木桶取了水来冲洗车轮。

    柳永在江边寻找到一种大叶子的植物,似乎叫野烟,他摘下一片硕大的叶子,铺在地上,用车夫扔弃的小树枝往叶面上堆放泥土,包裹好,还顺手扯了几把野草缠绕起来,放在车上,并叮嘱车夫道:“帮我记住,下车时一定带上,切切!”

    车夫很疑惑,问道:“此有何用?”

    车夫见柳永的手上也沾上了不少泥土,赶紧拉他到江边:“快洗掉,握笔的手,怎经得住这等污染,赶快,肯定很疼吧!”

    柳永在车夫的帮助下,洗出的手令两人均大吃一惊,车夫将自己的手伸出来,与柳永的手比一比,俏皮道:“赶车的手与握笔的手别无二致,太不可思议了。”

    马车沿江边行进,隆出江面的高地上草树沁人心脾,令人赏心悦目,那些洼地,则惨不忍睹,比和尚的脑袋还要炫目,远远望去,整个江边,就像长满癞疮的伤心头,更奇怪的是,还聚集着众多人在癞疮上搔痒。

    柳永看着江中巨浪,心情也是一样,他不顾车夫的劝阻,还是下车,准备与煮盐人交谈。

    车夫劝之曰:“刚才之事犹在眼前,奈何又去自讨没趣!”

    柳永答道:“正因为刚才错过了好机会,岂可再次错过!”(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交谈催落心酸泪

    柳永在车夫的目送之下,来到一大片滩涂上,他正在大声地与打着赤脚在滩涂上围圩赶海之人打招呼,那些人听见声音,只是望了望他,并不答话。

    柳永走到围堰之上,就近问一个老者道:“我能下来一起劳动吗?”

    老者用惊奇的月光打量着他,一种蔑视之情浮现在脸上,然后毫无笑容地道:“读书人吧,一袭青衫,细皮嫩肉的,何必自讨苦吃!”

    老者之言,使那些劳作之人纷纷发话,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人道:“你看看人家,命与命就是不同,再看看我,才知道什么叫命苦、命贱!”

    一个中年妇女来到柳永跟前,一副挑衅模样:“人模狗样的东西,小白脸,汝敢娶老娘回家养着,还是敢认老娘,接回家供养起来!”她说着,将一双手伸向柳永。

    柳永吃惊不小,居然是女人,而且是中年妇女,按照常情,这种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虽不敢强求这些人都像陈师师、百荷仙子、吴姬、吴妍、娇家姐妹和邓鹃、刘莹等人那样超尘脱俗,光彩照人,起码也应该有基本的容貌保养吧!

    那中年妇女,古铜色的脸色,松树皮似的皮肤,疙里疙瘩的手掌,说起话来粗俗而野性十足的言语,哪里还有半点女人的优雅,女人的温柔,称之为男人婆在恰当不过了。

    没想到那男人婆粗野的声音传来:“回去问问你妈,认不认我这样的姐妹?”

    此话让大部分煮盐之人放声大笑,他们的笑让柳永非常非常难过。而离得远远的车夫,只听见这里的笑声,满以为打开了局面,他放马自由自在地啃着草,满面笑容地赶了过来,谬奖道:“新科官人厉害。果然打开了局面!”

    可话刚刚说完,发现柳永脸色难看,知道事情不妙,他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面朝一边,有意躲避着那份妄言的尴尬。

    此时,该轮到车夫领教那中年妇女的厉害了:“一看你就是狗一般的人,那位秀才不认老娘,想必汝之老娘也如吾等一般,认了去吧。免得老娘受苦!”

    车夫听着她叫柳永为秀才,别的话也不再专注,待中年妇女闭嘴时,便更正道:“此乃新科柳进士,正去余杭县赴任!”

    那中年妇人仿佛以牙还牙似地追问车夫道:“他不认老娘,莫非汝亦不认!汝乃乖儿子,还是狼心狗肺的龟孙子,认也不认!”

    车夫正想与之理论,柳永举手阻止了他。

    那中年妇女道:“尔等可曾见过如我这般年纪的女人还要抛头露面。还要为一家人的生计劳碌,男人真是没用,养不活一家人,还要老娘受苦!”

    那个老者友善地解释道:“官爷不必介怀。男人煮盐已经算是命苦,而女人更是苦中之苦,她们言语带刺,性格泼辣。还望谅解!”

    那中年妇女的确毒舌:“既然是我余杭之父母官,就不必求他谅解,谅解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少输征吧,给煮盐人留条活路,放大家一条生路,何苦鸡脚杆上刮油,小蚊子身上取胆,逼得大家活不解气,死不咽气!”

    柳永简直听呆了,他终于找到了刚才那群煮盐人不愿帮助他推车的原因了,找到了失去善意不相信任何人的根源了。他的心隐隐作痛,他深感困难重重,深感任重而道远!

    他也清楚地了解到,小王爷、领头阿宫、老阿哥和女官等人都说过类似的话,盐业乃国之经济命脉,乃充实国库的重要来源,想必赋税太重,影响到了民生,也许实施了与民争利的措施,影响到了官与民的关系。

    柳永决定与他们交谈下去,履职便从此时开始。

    柳永安抚好车夫的情绪,让他耐心等待,不必急于赶路,这便是公事,耽误不得。同时,将车上行李托付于车夫,让他谨慎小心。

    殊不知,柳永此话让煮盐之人听了去,他们吵闹起来,群情还特别激愤,便针对他的话,都围将过来,其架势真的令人畏惧。他们激愤的不是别的,认为受到了人格的侮辱,提防他们偷车上的东西,这还了得!

    车夫急急忙忙地挡在柳永身前,用身子护着他,并赶紧解释,可没有人听,场面十分混乱,眼看就会出大事,车儿猛地一甩马鞭,随着一声脆响,大吼一声:“休得吵闹,吾亦穷苦人,大家都一样,听我说!”

    吼声将乱哄哄的人群镇住了,车夫为柳永开脱道:“新科柳爷还未到任,尔等生活境况他一无所知,尔等之痛苦酸辛不可能是他造成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嘛!”

    煮盐人等虽然表现出民风彪悍的特点,但绝非不讲道理之辈,看来内心还是向善的,骨质里还是纯朴的,他们不再激愤。

    “吾乃柳永,新科进土,马上就任余杭县盐官。”柳永借机自我介绍后道,“大家之苦吾有所了解,吾不想推诿责任,除了大家生活贫苦艰辛之外,还有何心里话,均可告之于我,相信我们共同努力,是有办法改观的。”

    此话并没有使煮盐人等充分理解,不仅没有博取他们的赞同,反而使之更加充满敌意,他们议论纷纷,大致内容则是绝对不相信,他们祖祖辈辈就听这种甜言蜜语,听这种哄死人不偿命的鬼话,一代一代人都听到胡子花白了,听得坟头越垒越多,痛苦依旧,艰辛依然,生活境况并无任何实质性改变。

    柳永站到盐田里,脚浸泡在盐水之中,以此表示对煮盐人等的同情和理解,这一招还真地奏效,真地拉近了与他们的感情。

    那位老者将柳永带上岸,让大家都在岸上稍事歇息,并让柳永将鞋脱下来,晾干了才好,否则脚会裂口流血的。

    尽管如此,彼此之间的隔膜还是有的,只是对立的情绪稍有缓和而已。

    煮盐人群中有人问道:“既然体恤吾等,不是提防吾等鼠窃狗偷,车中所载何物,可否让我们一开眼界!”

    车夫一听,认为机会来了,他大声叫道:“来吧,车上有好东西,来看看何妨!”

    柳永看着不少人往马车跑去,甚觉奇怪,马车上有什么?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裳,除了几锭银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呀!

    柳永慢吞吞地走向马车,车夫将车上的一个乱草捆扎的东西捧在手上,然后向车里努了努嘴道:“那是新科进士的衣物,那是沿途的生活费,再就是装水的竹筒。”

    人们对车内的东西不敢兴趣,倒是紧紧地盯着车夫手上的东西。

    车夫来到宽敞的地方,将地上长得稀稀疏疏的乱草拔掉,将草包放在显眼之处,一层一层地解开草包来。

    观看的人群之中有人疑惑道:“伪装成这样,一定是值钱之物!”

    车夫不去管人群中冒出的各种杂音,故作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其动作给人一种十分重要而又十分珍贵之物的悬念一般,无数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肯眨一眨。

    包裹解开了,一片声的失望:天天看见,这鬼东西使庄稼颗粒无收,让人吃不饱,穿不暖,烦都烦死了,有何稀罕!

    在失望声中,车夫向缓缓走来的柳永递去一个淡淡的微笑。

    柳永突然全明白了,他赶过去,听车夫解释道:“还未赴任的柳大人,沿途了解民生疾苦,暗访民间冷暖,这便是关心和关注大家的证据,也是他的一颗真诚和负责任之心昭然。”

    煮盐人等议论之声四起,最后那满嘴跑马的中年妇女大声道:“也不在乎多被欺骗一次,以前的官员谁带走过这鬼东西,说说何妨,就当倒了苦水,心中稍安吧!”

    于是,彼此的交流比较充分,也算真诚。

    柳永挥泪辞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雪片奏疏进京师

    柳永到任余杭,在接风宴上,他提倡节俭施治,以民生为本,以民生为要,深得同僚赞许,席间,他借敬酒之机,委婉地告诉同僚此行途中的见闻感受,其情可感,其伤可哀,其体民恤民之志可嘉。

    柳永供职于余杭县盐官,他根据赴任途中的了解,认为很有必要一头扎将下去,深入煮盐人的生活,调查他们劳碌艰辛的根源,了解他们贫困的原因,看看他们碗里盛的是什么,粮仓里贮藏了多少口粮,力求改变煮盐人的生活现状。

    柳永到任的第三天上,他征得余杭县令的同意,召开盐业会议,出席之人有煮盐人的地方代表、政府盐官和营业盐商。

    营业盐商十分慷慨大方,尤其是一位负责外销的盐商,的确财大气粗,不仅包下了此次盐业会议的所有开销,还倡议为盐业官署筹措一笔庞大的资金,作为柳盐官履新的见面礼,并且承诺分发给每一位出席之人一份价格不菲的纪念品。

    柳永甚觉奇怪,怀疑此举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他拿不准,便招来盐业官署的旧人,问其原因,旧人们不愿明说,仿佛是串通好的,大家众口一词,均答之曰“沿袭旧制,情理之中,不必讶异”。

    此事非同小可,他再次找余杭县令商议会议用度之时,县令叫苦叫穷,无奈地道:“有人愿意出钱,奈何拒人于千里之外!”

    柳永则晓以利害,认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政府依靠营业盐商的钱办事,定然会陷入他们的算计之中,必然涉足钱权交易。受苦的是煮盐人,流失的则是政府应有的收入,如此做法,是在与营业盐商同流合污,是在狼狈为奸,是在合力掏空国库。是犯罪行为。

    不仅如此,柳永还在盐业官署的筹备会上,痛斥这种官商勾结的不法行为,力陈商人必然以谋利为目的,通常的手段是以小博大,最易于赚钱的方式则是打着红顶商人之名,疯狂聚财敛财,搜刮民脂民膏。

    柳永向盐业官署和县令陈述利害之时,还提醒大家。抵制不法奸商的腐蚀,维护国家利益,不仅要学会算经济账,更要学会算政治账。

    在难以说服大家的情况下,声称此状定然会写进禀报朝廷的奏章里,定然如实禀报万岁,并且把民众生存艰难和国库不充盈的责任归咎于此。

    柳永刚到余杭县不久,便陷入与同僚和上司貌合神离的困厄之中。注定他的仕途是艰难的,是布满荆棘的。

    大约过了半个月。一日晚饭时分,突然美人谷结识的胖盐商的账房出现在柳永面前,故旧相见,使柳永回想起了在美人谷镇阿哥宴餐馆中,这位账房为了窃取推行新经济篮图新词的有趣之事,账房也将自己的不轨行为当做笑料言之。两人谈得颇为投机。

    他在账房软磨硬泡之中,不得不答应请吃晚饭的要求。柳永一心要为万岁为朝廷尽心尽力,于是,处事也格外小心谨慎,他邀县令同行。在邀请县令时明言,不是拉他入伙,共同从事不法勾当,损害国家利益,出卖地方治权,而是做个见证,纯粹是故友重逢,而且保证,只叙友情,拒谈生意。

    可胖盐商在余杭县最有档次的餐馆中恭候,柳永和县令一同前往,一经介绍,彼此寒暄之后,胖盐商的开场白就让县令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并斥之为欺骗,斥之为阴谋!

    “胖盐商是说盐业之事,但并非生意谈判!”柳永拉住一脸错愕的县令解释道,“若是你所想的情况出现,再离席不迟。”

    县令用愤怒的目光打量着胖盐商,银白的头发表明其老奸巨猾,挺着胖肚子说明油水和花花肠子不少,一脸微笑写着引人上当的手段必然阴险。

    胖盐商当然知道县令的心思,他自我检讨道:“长官是好长官,罪过,吓着你了,不好意思!我不是借故交之谊来谈生意,而是想告之长官,这盐业生意中的猫腻,切勿见怪!”

    柳永见县令仍然保持高度戒备,很是欣慰,他点头后敲定:“切莫失言!”

    胖盐商事先声明:“以下谈话切勿泄露出去,否则会招致盐商众怒,后果形同害命。”

    县令对此不以为然,故弄玄虚之事见得少吗,耍嘴皮子之什么人没见过!

    可柳永相信胖盐商所言非虚,而且他也大略知晓胖盐商的前世今身,说不定也是他以前唯利是图不择手段之事的反省和检讨,而今成了有德商人,便良心发现,揭出黑幕,以图心安,柳永期待地道:“但愿不会让人失望!”

    胖盐商之言的确被柳永写进了禀报皇上的奏章,只是没有指名道姓是胖盐商所言而已,此言,也使县令大为震惊。

    胖盐商揭示了盐商图谋大利的手段,便是以蝇头小利收买地方官员,用长期微利维系官商之合作关系,具有腐蚀地方官员的作用。柳永在奏章中建议,请求皇上采取国家三定政策,以遏制这种官商勾结行为。其三定为:“定价,定向,定损耗。”

    定价不难理解,不去说它。定向,即国家在地域范围内指定经销商,满足地域之民生活之需。定损耗乃指运输成本和运输损耗量保持在合理区间。

    更让柳永在给万岁的奏书中不得不揭示的黑幕则是胖盐商的另外一席令人咋舌的话:“盐商为了谋取更大利益,压低收购盐价,并从中抽头补贴盐业官署经费之不足,加重对煮盐人的盘剥,使煮盐人生活更加窘迫,更加艰难。同时,也养成了贪图私利官员的挥霍习惯和享乐习惯,使其思想变质,变得利欲熏心,变得凶残狡诈,严重者还导到官民对立,激发社会矛盾,影响社会安定。”

    皇上的确相信这位柳氏官员呈递奏章之目的,在于了解煮盐人“自从潴卤至飞霜,无非假货充餱粮”的贫困生活状态,在于体恤煮盐人“鬻海之民何苦辛,安得母富子不贫”的赤子情怀,在于提出具有稳固国之根基的“甲兵净洗征输辍,君有馀财罢盐铁的”有力措施,在于可以营造国富民强的“太平相业尔惟盐,化作夏商周时节”之太平盛世。

    柳永之奏章到了皇上手中,让皇上读之,觉得事态严重,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下旨彻查,不得延误。

    好在皇上召见女官,倾听女官意见之时,女官告之皇上,此奏章所言乃为实情,而且事态并不存在夸张成分,不过,食盐的定向经销可以纳入推行新经济蓝图之中,作为发展经济的一大措施贯彻下去。

    女官不仅为皇上解开了心结,还将此举推而广之,在粮食经销、油品经销、地方特色产品经销和文化产业经营方面,均可纳入推行新经济蓝图的旗帜之下。

    女官之言得到了小王爷、领头阿哥、老阿哥和众多朝官的大力支持,使龙颜大悦,其整顿力度之大,涉及范围之广,彻查人数之多,可谓史无前例。

    柳永的工作之勤奋,社会调研之勤勉,获得了一致赞许,他的奏章像雪片一样飞向京师,送到万岁眼前,其内容包括兴办教育以拔掉穷根、提高道德教化水平以正社会风气、开办经济讲习所普及发财观念、政府主导戏曲表演内容并购买戏曲表演场次和就近发展经济的样板观摩以强有力推行产业繁荣等,均引起高度重视,并逐步实施强化。(未完待续。)

第一节 双双为师架鹊桥

    柳永在江州司马码头画舫上的两首《调啸词》征服了两个人。

    丹青伙计在谢玉英反复吟唱之中,大致领略了丹青技艺中的神与形之间的关系,丹青伙计十分激动,可以说对柳永佩服得五体投地,殷勤款待柳永及其车夫自不待说。

    车夫虽说也是粗人,只是常年与有文化有知识之人打交道,为他们忙前忙后,耳濡目染,自然习得了具有文化修养的言语,说起话来与旁的粗人是绝对不同的。

    车夫从不离手的鞭子便是他真实身份的证明,可丹青伙计并没有怠慢于他,而是百般奉承,四处讨好,送他去豪华旅店歇息之时,车夫见丹青伙计忙过不停,而且可谓心细如发,他于心不忍,规劝道:“你我乃一门出身,都是侍候人的,不必劳你费心!”

    丹青伙计是个老实厚道之人,他为车夫铺床,整理被子,端茶送水,送饭送菜,任何时候均以笑脸相迎,做得一丝不苟。

    车夫也会做人,他把丹青伙计当着兄弟,肯定他的忠厚老实,肯定他的勤勉努力,更使丹青伙计感动不已的是,车夫对他未来的预示:“兄弟同柳新科和好多名人一样,性格开朗,善于结交,潜心研究,不耻下问,乃大家之必备条件矣!”

    丹青伙计将车夫引以为知己,他小心地对车夫道:“车夫大哥,可否帮小弟一个忙?”

    车夫也很爽快,连连点头道:“但凡能帮的,概不推辞!”

    “那就好,那就好!”丹青伙计对车夫耳语道:“求求你,给柳新科说说情,收我为徒,我相信,你的话他一定会听!”

    “不忍心拒绝于你。不过的确让我为难!”车夫为难道,“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可以做的,苦点累点没关系,为了兄弟,应该的嘛!可是,可是……”

    “君子不强人所难!”丹青伙计见车夫真为难,便退一步道,“就当小弟没说,没说!”

    “说说能有何难?”车夫将手搭在丹青伙计的肩上道,“估计柳新科也会很为难。因为这事为难了两个人。一是我自己办不到,二是柳新科也不擅长!”

    “千万别怪我多嘴,更别怪我不近人情。”丹青伙计则曰,“汝为我求之,乃一个情字,他若心中有情,必然应允。柳师傅乃读书人,文化类的东西理在其中,也许隔行能看得更加明白。更加深透,也未可知。尤其是能中科举之人,学问必然融会贯通,绝非擅不擅长之事。乃愿与不愿之别。”

    丹青伙计所言之理,车夫并没有少听,自然也是明白。他决定卖一个人情给丹青伙计,也算有所报答。

    “走吧。试一试又何妨!”车夫用手中的鞭子指了指画舫的方向,“成与不成,不关我的颜面。乃汝之运气也。”

    来到栈桥上,河风习习,吹在身上,好生舒服,车夫用鞭子敲着竹竿围栏,领着丹青伙计来到画舫边,他蹲下身子,用鞭子在水面划了两下,指着水面的波纹,微笑道:“嘿,看看,心型的波纹,也许真有运气!”

    车夫用沾水的鞭子在谢玉英画舫的门框上敲了两下,点出两个水印,他指给丹青伙计看,嘴唇动了动。

    “请进!”此乃谢玉英的乐音之声传来。

    车夫没有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他礼貌地征求意见道:“我们进来啰,真的进来啰!”他说完,探头进去一望。

    “又来催我起程了?”柳永坐在藤椅上,手端茶杯,望着车夫,“还是有别的事情?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进门一问再问,小心翼翼的!”

    谢玉英微笑着,请车夫和尾随而来的丹青伙计坐,可他们两人并未落坐。

    “新科大人,你说错了!”车夫走到柳永跟前,“好事,一定是好事!”

    柳永也微笑着,打量着车夫道:“啊,真的,捡到金子还是捡到银子了?”

    谢玉英觉得这问话太有意思了,她忍不住扭头背着三个男人,独自用手抿嘴乐哈。

    “差不多吧!”车夫道,“倘若玉成他人姻缘,当然算美事一桩,比捡了银子还高兴,对吧!我不像柳公子,几句书烂熟于胸,想颜如玉,想千钟粮,容易!我想请教,不知怎么样才算捡到金子呢?”

    谢玉英笑得斜倚在窗边,她断断续续地道:“这个陷阱够深的!”

    “无论挖出怎样的陷阱,没人掉进去也是白搭!”柳永看着谢玉英说道,“几句话就能让人得意忘形,吾岂能不知,越激动越容易落入陷阱的道理!”

    丹青伙计就是勤快,他提起精致的小铜壶为大家斟茶,动作轻柔而礼貌。

    “柳公子,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车夫将柳永的茶杯递到他的手上,然后又给正在落座的谢玉英递过去,“我告诉你,如果点化顽石,成为价值连城之玉,是否形同捡到金子?”

    话说到这份上,谢玉英什么都明白了,她对柳永微笑着道:“品出味来了吗?”

    柳永看了看车夫,又看了看丹青伙计:“我穷着哩,做梦都想捡金子。可是,金子埋藏在很深很深的地下,不易挖出来,怎么看得见它的闪光呢?”

    车夫和丹青伙计相视而笑,车夫指着小小的书桌。丹青伙计见书桌上文房四宝俱齐,正要启齿之时,谢玉英则向柳永挥了挥手。

    丹青伙计揭开柳永一挥而就的《调啸词》,向谢玉英投去感激的目光之后,站着,躬着背,提笔在手,快速地在纸上涂抹起来,运笔娴熟,轻重各有分寸,留白特别在意。

    车夫放下茶杯,手拿鞭子,告辞道:“打翻墨汁在纸上,不看也罢!”说完,出门而去。

    柳永坐着饮茶,而谢玉英则目睹丹青伙计作画。一会儿功夫,谢玉英惊奇地笑了出来,她再次唱着柳永写的《调啸词》:

    “作画,作画,最应注重神佳。酷肖缺乏骨架,图解流于最下。最下,最下,讥讽自诩涂鸦。 绝佳,绝佳,一番心思牵挂。神乃形之精华,形乃神之外化。娇娃,娇娃,奇迹寄托脑瓜。”

    柳永此次听谢玉英唱将出来,比先前更加用心,更有理解断意的节奏感,感情也更加充沛,仿佛还有提醒的意味。听来真是母性十足,如同一位母亲在指点孩子似的,关照、关爱、关心和成功的喜悦全都揉合进去了。

    柳永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他借伸懒腰之机,向画纸略微瞄了一眼。为了掩藏眼前一亮的表情,问谢玉英道:“奈何不唱了!”

    “画完了,还唱什么?”谢玉英指着正在往笔架上搁笔的丹青伙计,不仅心有戚戚焉,还在不断地抽泣。

    柳永走过去,把自己的手帕递给谢玉英之后,定睛看时,一副画的两个画面跃然纸上,他问丹青伙计:“感觉如之何?”

    “请柳师傅指教!”丹青伙计面色微微泛红,低眉垂首,站在柳永面前,像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家法的惩处。

    柳永评价道:两副画面,抓住了白氏《琵琶行》的神韵,一副突出了白氏对琵琶女的同情和同病相怜的情怀,目光中带泪,外在表象反应出深邃的内心感受;而另一副画则突出了琵琶女内心的酸楚,不仅目光带泪,面部表情有一种凄楚悲凉神情,也有同是天下沦落人的疼情和怜悯之情。

    “废话真多!”谢玉英擦去泪水,对柳永道,“好或不好,说个准的,人家等着哩!”

    “不必拜我为师,知道吗!”柳永将丹青伙计拉到谢玉英跟前,“她便是汝之师傅,有她的演唱,汝便能灵感乍现,也颇得作画之精要,还不是师耶?”

    丹青伙计激动起来,扑通跪了下去,半天说出话来:“皆为吾师矣!”(未完待续。)

第二节 在江州喜得双美

    柳永夸赞谢玉英成了丹青伙计之师,并借告诉丹青伙计之名,讨好谢玉英,将其描述为丹青伙计的终生之师。

    其意为有谢玉英这位老师的有情吟咏,便有丹青伙计绘画创作思维的无限延伸和无限扩展,其创作质量可以与日月齐辉。

    倘若缺乏谢玉英的饱满激情的刺激,丹青伙计的创作才能就会原地踏步,甚至倒退。

    这种**汤灌得谢玉英有些忘乎所以,她从内心深处觉得,此人乃打着灯笼火把都难以寻觅的知音,绝对不可错过。

    兴高采烈的谢玉英激动之时,情不自禁地想将这段人生难得的经历记录下面。

    她想来想去,找当今有名的画师非常非常的不合适,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敢对外人说,岂不正好印证了好事之徒的流言蜚语,更会把自己的名誉和人格置于他们的毁灭巨浪之中,他们轻者会喷口水淹死人,重者会喷毒液毒死人。

    谢玉英的愣神,柳永当然看在眼里,他猜测着眼前这美人丰富而不可告人的内心世界,他移开目光,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反应。

    谢玉英越想越害怕,若是自蹈死地,被毒液毒死,好事者们还会指着昔日恨不能得到的美丽尸体斥道:“臭了一辈子,死了还要害人!”

    丹青伙计见谢玉英的奇怪表情,以为是妨碍了他们的交往,便想在他们眼前消失,不再无心地充当多余的角色。

    可谢玉英想到此,她的另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即那些好事之徒吃不到葡萄当然说葡萄酸啰,得不到梦寐以求的美人就说美人只知道害人。无聊之极,口是心非之极,我呸!她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丹青伙计正要抬腿出门之时,谢玉英一把将其抓住:“哪里走!”

    丹青伙计吓了一大跳。紧张得吱吱唔唔,说话极不利索,他挣扎着,断断续续地道:“不妨碍?消失,马上!”

    “消失?消食吧!”谢玉英一把将丹青伙计拽了回来,“我和你柳叔成全了你的绘画创作,就想一走了之,太没心肝了吧!”

    柳永听着指之为“叔”,心里不是滋味,他偷窥了谢玉英一眼。想从她红润的玉面上找到答案,是有意借机点醒想吃天鹅肉的人,还是口误?

    谢玉英看见丹青伙计颇有些难为情,便直接告之曰:“眼前之景,汝亦熟悉,老姐再为汝咏唱一次,跃然于纸上如之何?”

    柳永闻此言,微笑着,将**的目光与谢玉英的目光正面交流。并投以爱抚与感激之情。

    丹青伙计一听此言,突然像火烧屁股似的,可紧张了。他只叫了一声“姐”,别的还从毛孔中随汗挤出来了。

    柳永站将起来。走到丹青伙计身边,抓过他的手来,友好地握着:“我也相信于你,我们都相信你!”说完。柳永到桌边将镇纸拿起来,整理着纸张。

    谢玉英也过来帮忙,他们一人出一只手。将不大的镇纸抬着压在纸端。

    犹犹豫豫的丹青伙计看着他们俩人的默契动作,微微一笑,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他朝窗外望了望,仿佛心潮同海潮一同激动。

    谢玉英问丹青伙计道:“小弟,姐再为之咏唱一遍,开始吧!”

    丹青伙计点点头,走到桌边,提笔在手,将纸张上下分为两半,随着谢玉英的激情咏唱,他的画逐渐成形。

    谢玉英看着有些惊讶的柳永:“画得太好了,让柳郎如此讶异,真是难得!”

    柳永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微笑着。

    丹青伙计画好了,分别命名为《相识》和《友爱》。

    丹青伙计正在收笔之时,车夫手持鞭子,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他照例用鞭子敲了一下门框,不待有人叫他进去,他反而见柳永与谢美人都在全神贯注于桌上的画之时,他走将进去,站在丹青伙计身后,见纸上的四个字,便道:“不识几个字的我,全认识!”

    车夫得意地看了一眼丹青伙计,见他愣在那里:“画得不好?没关系,重来!”说着,抓起笔架上的笔,在丹青伙计面前晃了一晃。

    “这副画不怎么样,不如昨天画的。”谁也没有说话,车夫则端详着画,指着上面的《相识》,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是什么呀!像是父亲带着女儿去赶集,抑或是去走亲戚,而且还是租不起轿子和马车的人家!”

    柳永向车夫投以一瞥,并不说话,可右手的大拇指悄悄地在裤缝边翘了起来。

    而车夫再看谢玉英时,谢玉英的表情可神秘了,一副城府极深的样子。

    车夫如同得到赞许似的,又像是特别授予了发言权和评价权似的,他在仔仔细细地观看着《友爱》,颇为激动道:“此画类似新科大人昨日称赞那副话所说的,郎才女貌,惺惺相惜,爱得深沉,爱得执著,起码也是爱意可亲。”

    这话说到剩下的三个人心坎里了,首先称赞车夫的是沿途友好相待的柳永,他称车夫有见识,有眼光,识得真谛。

    柳永此话毋宁说是称赞车夫,不如说是称赞丹青伙计的绘画技艺还不错。

    丹青伙计指着《友爱》介绍道:“此乃飞琼伴侣,偶别珠宫,千娇百媚,佳人才子,少得双美,此情此境尽在目前。”

    谢玉英正为此介绍而兴奋不已之时,捣蛋的车夫则煞有见识地道:“没错,此乃司马先生与琵琶女之情深似海,虽说情境相去无数多年,但事情就是发生在这里嘛!”

    车夫毕竟是个老粗,他的观察能力自然不细,三个人被他伤害得十分尴尬的模样,他浑然不觉,还在说:“唐朝人就是比宋朝人潇洒,就是比现在的人懂得情意!”

    此时,丹青伙计的老板寻了过来,看见丹青伙计愣在那里,催促道:“忙活计去,得了一副好画就可以当饭吃吗?”

    “堂堂司马门老板,不会不识货吧?”柳永将镇纸移开,将画捧起来,送到老板眼前。

    老板绝对是一个识货之人,他是读过不少书的人,只不过书读得没有柳永那么好,他一看便道:“果然进步不少,这不是眼前的一段佳话吗?”

    “走了眼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丢人了!”车夫向老板投去知己和信服的目光,正要说话,柳永阻止之后道,“还是老板有眼光,有无可能成为《琵琶行》那样的专题组画?”

    “完成了,其他事你不用管了!”老板在丹青伙计肩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不无激动地道,“新科大人当然是贵人,柳小姐乃美人,这才是真正的才子佳人。我们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可以被历史舞台的才子佳人迷得神魂颠倒,岂能对当今的才子佳人视而不见!”

    丹青伙计在老板的悄悄询问中,道出了他分为两画的原因:“跨越年龄界限,跨越身份界限,不计较身世,这才是继唐代白氏以来的又一段值得珍惜的佳话!”(未完待续。)

第三节 为了爱透露私秘

    丹青伙计的画贴出之后,吸引了无数渴望得到真感情之人蜂拥前往,一时间江州司马码头热闹非凡,来往游客络绎不绝。↗UU小说,www.uu234.com

    经营司马门的老板也是颇有商业头脑之人,这一点,令柳永深感意外,他将心中疑虑告之谢玉英,得到的答案非常有意思。

    司马门的老板小有成就之后,前往苏杭一带游玩,表面上刻意安排前去妓院消磨时光,实则了解学习表演方面的风向和行情,殊不知恰好遇上杭州舞台上载歌载舞演唱新经济蓝图的新词,他结合自己的体会,对这类新词特别有感悟,并得到他的充分肯定。

    可讨人烦的是,这种新词每晚只演唱一首,司马门老板也顾不了许多,多几日又有何关系呢?他日日都去妓院,还在众观众的共同努力下将这些新词背了下来,并抄录纸上。

    回到江州,老板很得意很神秘地询问谢玉英道:“小美人,汝可知晓京师有名的新词圣手柳三变其人?”

    谢玉英怎会知道呢?她自我埋汰道:“小女子不曾出门,如何能识得柳三变还是树三变,是公是母,是大是小,是长是扁,是方是圆,谁知道呢?”

    谢玉英之俏皮话使老板更神气了,他扯着破嗓子,学着演唱,怪腔怪调的,难听死了!老板越是得意,谢玉英就越是倒胃口。

    好不容易等到老板唱完了,本想享受享受这千余里取经而回的羡慕和傲视于人的荣耀,没想到,谢玉英故意动作大得了不得,佯装哇啦哇啦地狂吐,似乎肠子都要吐出来了,好像胃也翻转过来了。

    老板和丹青伙计等人怜惜美人,上前关心美人。问美人何以如此。

    谁曾想,谢玉英突然霍地站了起来,大笑不止,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得大家不知所措之时,她的眼里放出鄙视的光芒,面部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告之曰:“唱得比哭还难听,笑死人了,想必写得也不怎样!”

    老板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摞纸,递给谢玉英:“挖苦我不要紧。别对不住人家柳三变大师,汝看看,好好看看,写得多好呀!”

    谢玉英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伸手似接非接的样子,老板明明将写有新词的纸递在美人手中之时,谢玉英却将手躲开了,纸漂在了水里。

    还好,就近的一个打鱼郎用手中的网兜一捞。捞了上来。

    老板可心疼了,他走将过去,正弯腰从打鱼郎手中的网兜里去拾起纸张时,打鱼郎巧妙地躲开之后道:“那有如此便宜之事。汝做生意之人,懂得起的!”

    老板正犹豫之时,打鱼郎将装有新词纸张的网兜又放入水中,并对着老板怪笑。

    老板赶紧挥手。让打鱼郎将网兜提起来,并无可奈何地道:“好商量,开个价吧!”

    打鱼郎也不心厚。便以一碗茶钱成交。

    老板心中不快,他狠狠地别了一眼谢玉英,便急忙走进船舱中,叫丹青伙计帮忙,小心翼翼地将纸张分开,晾好。

    这一情节够有趣的,这是谢玉英与柳永情投意合之翌日,邀丹青伙计相陪,他们俩斗酒玩乐,谢玉英输了为了抵喝酒的账,才讲了这段故意。

    柳永岂可相信,他借着三分酒意,七分故意,一把抓住谢玉英的手:“骗人,骗人,别以为我们都信柳,就编造一个柳姓故事来糊弄人!”

    “真的,真的!”谢玉英也借机将红唇向柳永伸了过去,“汝闻闻,同吾此时醉酒一样,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丹青伙计见两人如此情怀,正待起身躲避之时,柳永伸手拦住道:“哪里走,既然汝亦在场,可否作个见证,助本人辨别真伪。”

    丹青伙计有些无奈,表情亦极不自然,他随口答之曰:“真的,假不了!”

    他见柳永并未放手让他离开之意,便继续道:“好,实物为证,总该相信了吧!”他说完,从柳永的手掌下面绕了过去,从谢玉英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那本还中小楷写成的《柳七新词》,并翻着最后几页,指给柳永看。

    柳永当然看见那几页纸的确被水渍浸泡过,皱巴巴的,发黄哩。他接书在手,翻着词牌,便背诵了起来。

    丹青伙计并不相信他能流利地背将出来,探头来看,的确让他吃惊不小。

    谢玉英则不以为然,她仿佛也借机发酒疯道:“柳氏新词天下闻名,能背能诵之人多了,吾亦能背,莫非吾亦贵姓柳,名为三变吗?”她一边说,一边从柳永的头发、眼晴、鼻子、嘴唇和下巴,摸了个遍。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手挽着柳永的手,跌跌闯闯地跳舞,而柳永竭力坠着身子,手用力稳住谢玉英的下一个动作,脚更是像粘在地面一般。谢玉英奇怪地道:“读书人,书中只有颜如玉,如玉之颜就在眼前,比冷冰冰的字里行间生动吧,还没读懂?”

    丹青伙计见如此跳舞,甚觉有趣,便道:“舞痴遇上舞盲,太没意思了!”

    丹青伙计之言也许刺激到了柳永,也评是柳永借他之言表现自己的能力:“书也读懂了,‘自有’也好,‘只有’也罢,美人入怀,岂可浪费机会,虚掷光阴!”说着,柳永带着谢玉英跳起舞来,节奏之明快,舞姿之优雅,动作之娴熟,看得丹青伙计瞪大了眼睛,还张大着嘴,傻乐在那里。

    更妙的是柳永与谢玉英一边跳舞,一边演唱新词,歌声婉转悠扬,韵律妙不可言,声音越来越大,吸引着画舫上的文人坐贾纷纷寻了过来。

    此事惊动了老板,这种事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他赶将过来,其表情中有嫉妒,也有欣喜。作为老板,他自然是尊重和怜爱生意上的摇钱树的,但他也是男人,爱美之心当然不会缺少,他也想美一把,不是用老板之势欺人,而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

    在司马门老板的记忆之中,尤其是谢玉英主动与客人配合默契,兴致极高,还惊动四邻,当然是好事一桩,这是他期盼的生意上的最佳境界。

    司马门老板命伙计将几艘画舫都靠了过来,让大家打开窗户和门,听着歌声,一同跳舞。这几艘画舫之中跳舞之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积极性可高了。

    可老板特别会拨弄舞者之心,他大声叫道:“以后别人问大家,一掷千金,可同谢美人跳过舞乎?大家怎么说呀?”

    回答是众口一词的:“跳过!”

    柳永也特别富有激情,他与谢玉英跳着跳着,动作更加舒展,令丹青伙计避也避不过,让也来不及,活生生将人赶了出去。

    柳永对谢玉英耳语道:“告诉美人一个秘密,有关本人的天天秘密!”

    谢玉英道:“好,我愿意上当受骗,让你将面子讨回去,行了吧!”

    歌声停止了,但舞仍然在继续,柳永告诉美人:“吾乃柳三变是也,为了科举之需,更名罢了,绝不骗人,这不是什么讨不讨回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四节 携酣意呓语之教

    柳永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谢玉英时,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这有何要紧?在情投意合的热恋之中,说什么都是情意,说什么都是顺耳的。

    丹青伙计的感激之意更是充满情意,更加顺耳。此外,他将那份情感化为实际行动,悉心照料柳永和谢玉英,端茶送水勤快着哩!

    这些并不是柳永和谢玉英很满意的,反而是他的绘画,是否出现了一个打不破的魔咒,谢玉英情意美美地吟唱与没有这种吟唱的情境创设,对于是否调动丹青伙计的创作热情和创作积极性,对于是否调动他的绘画潜能,对丹青伙计作画的质量,真是有天壤之别。

    司马门的老板从生意角度考虑,给丹青伙计另一种待遇,即以作画为主,闲来无事之时或者是贵客上门之时,接待接待便可。为了丹青伙计的体面,老板还居然叫所有人一定要记住并付诸行动,更名丹青伙计为丹青才子。

    丹青才子之名的由来,的确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小兄弟专务于作画,如果能力不差的话,本老板可以为小弟免费办一个画展。”司马门老板对丹青才子道,“能否改变眼下的现状,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板说这话之时,是花了心思的,他当着谢玉英的面领受这项任务,其意思就是希望他们姐弟能够通力合作,能够顺利打出名号来。

    谢玉英她思忖着,丹青小弟的《琵琶行》专题还是拿得出手的,加之近日神来之笔的一画两题,如果再充实充实,是不会有问题的。于是,他建议就白居易的《琵琶行》的专题深入下去,由新画与选择旧画中的佳作组成专题,绝无问题。

    丹青才子刚有了一点小名气。自己的信心明显不足,他颇为担心,拜托谢玉英姐姐为之寻找可以点拨的先生。

    “小弟,姐比你先成名几日,在社会上的知名度略微高一点,汝愿意相信谁,告之于我,姐为汝求之,多难都不推辞!”谢玉英这话当然是以稳定丹青才子的情绪为要,引导他能往成事方面去思考问题。去专心致志的谋事。

    丹青才子欲言有止的样子,让谢玉英看着心疼的同时,还有些着急,千万不要被这千斤重担压跨了,更不要为了名气而手忙脚乱。她给丹青小弟递上一杯茶水:“汝信任谁,便是谁,无论是再难请的菩萨,再难求的神佛,姐姐拜都为汝拜来。叩也要为汝叩到!”

    丹青小弟既高兴又难过,他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谢玉英为之拭泪之时,他顺势贴在姐姐怀里。谢玉英搂着小弟的头,亲吻了一下,手在他的背上抚摸着,抚摸着。

    正在此时。柳永与车夫一边交谈一边走上画舫,正好看到这一幕。

    若是平常人所见,若不是热恋中的情人的眼睛所见。感动还来不及哩。可柳永的心里却极不是滋味,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他故意咳嗽一声,视而不见地道:“渴死我了!车夫老哥,来,渴口茶吧,你肯定也渴吧!”

    谢玉英当然将这些细枝末节看在眼里,她也不便说什么,将丹青小弟推出怀抱,敲了敲他的头,轻声斥道:“没出息,有何好哭的,不就是找个师傅的事儿吗?小事,不用担心!”

    柳永听此话便知,谢美人又冲着他来了,他的醋劲上来了,故意夸张地打了一个呵欠,他身子在椅子上挪动着,把腿蜷曲起来,张大嘴,在呵欠声中说道:“困死了,睡啰!”

    谢玉英也很会做人,他轻轻地推了丹青小弟一把:“出去,别影响人睡觉!”

    柳永将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窥谢玉英的表情,可谢玉英一脸遗憾和为难之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坐在椅子里,自言自语道:“点拨之师何在?”

    柳永并没有真睡,他借头侧向一旁之机,偷着乐哩!

    此时的丹青才子并未走完,他就坐在谢玉英画舫的窗户外面。

    柳永进入梦乡也太快了吧,他居然两腿伸直,双手抱在胸前,开始打起呼噜来了。

    谢玉英更是忍不住笑,她站起身,脸朝窗户外,看见小弟便坐在此处,她用手指了指小弟,回眸,一脸惊讶的表情。

    柳永何人?他毕竟是戏曲名家,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对此看得更加真切,只不过,他的时机掌握得好,没有暴露于美目之下而已。

    有情便是有情,柳永居然假戏真做,他开始呓语连连,缓慢而断断续续,而且是这样开头的:“吾非汝之师也,非也!”

    一开始,谢玉英就听得明白,当然引起了她的足够重视。不仅如此,柳永还给她留出了将丹青小弟从窗户下拉起来,隔窗来听的机会。

    柳永打了十多声呼噜,又道:“白氏并非白,贬谪之苦,苦耶?当然,黄连一般!”

    丹青小弟一听,微笑着,明白了,失意之苦,而且远离政治中心,远离友情,来到陌生之所,此亦算大苦了。

    谢玉英耳语地提醒道:“失势之苦,失友之苦,记住了?”

    柳永的呼噜打得更响了。谢玉英又对丹青小弟道:“等着!”

    丹青才子奇怪地看着谢姐姐,疑惑写在脸上:“姐姐何以知之?”

    过了片刻,柳永又开始呓语道:“琵琶女有无情之夫抛弃之苦,度日如年之苦。”

    谢玉英向着丹青才子点头,微笑。

    “琵琶女说了,她还有相思之苦!”柳永保持睡姿,一动不动,又说道。

    丹青才子正想对谢玉英姐姐张口说话,谢玉英用纤纤玉手堵住他的嘴,左手却不停的摆动着,并用唇语告诉丹青小弟:“机不可失!”

    “二苦之人,心灵相通,心心相印,苦也值了!”柳永打了好一阵呼噜后,便道,“最苦之人在眼前,假言,假笑,假情,假事,其真情何在?”

    丹青才子甚觉这呓语太奇怪了,他问出声来:“新科大人是说可以对比吗?”

    谢玉英来不及阻止,只好道:“未尝不可!”

    “受教!”丹青才子高兴得不得了,他全然忘记了会扰人清梦,称赞道,“了不起,呓语之师,胜过严师,呓语之教,胜似天教!”

    谢玉英见丹青小弟如此表情,也笑出了声。

    柳永在椅子上翻了一个身,面对谢玉英这边,打着夸张的呵欠,伸着懒腰:“何人扰我好梦,真是不懂事!”

    “严师请起!”谢玉英站在柳永身边,弯腰下去,用力加大鼻息的力度,吹在柳永脸上,“天教得之,柳师傅!”

    丹青才子跑进船舱:“莫非是天授之也?”

    “天授乃人授!”柳永睁开眼,贪婪地闻了闻美人的气息道,“人授乃情授也!此‘情授’与彼‘禽兽’有别也!”

    “多谢好心而有情之梦中人!”谢玉英在柳永的鼻羽上戳了一下,“感谢汝之呓语!”(未完待续。)

第五节 玉英丹青情亦深

    多年之前的一个晚上,就在江州司马码头的渡口边,一个衣衫破烂面黄肌肉的小男孩蜷缩着一团,瑟瑟秋风无情地带给他寒意,阴沉着脸的天空正在为之难过,乞讨之人有的是,都将他挤到一边,他便是走投无路快要饿得不行了的小丹青。UU小说,www.uu234.com

    当然,他的名字肯定不叫丹青,因为这名字是他后来在涂鸦之中,偶然的机会得到了司马门老板的赏识,为了最省钱地宣传司马门的经营特色,增强文化内涵,才试用他的手作画,才在勉强成功的前提下得到这丹青之名。

    此时,谢玉英来司马门也只有两三年,正好在那个晚上,司马门老板指派她去码头下茶叶包。那茶叶包比她人还高,人又瘦小,扛不动,便在码头上滚着走。不幸的是茶叶包滚散了,茶叶掉了一地。伙计急忙告之老板,手持竹棒的老板气急败坏地赶了来,一路骂骂咧咧,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老板举棒正要朝谢玉英打将下去之时,蜷缩在旁边的小丹青像发了疯似的,他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布包扔给谢玉英,扔出让其帮忙拿着的话语后,对着老板的后背,不要命地冲了过去,老板被这出其不意地冲击推进了水里,而小丹青也跟着掉进水里。老板被伙计们拉起来时,小丹青也自己爬上了码头。

    老板恶狠狠地盯着浑身发抖的小丹青,让伙计们为他出气,追着小丹青打。小丹青岂能吃这种亏,他跑着,躲避着,嘿,还别说,这种猫捉老鼠的把戏,让小丹青更加有了活力。动作更加灵活,身上也不冷了。

    追着小丹青的伙计们为了在老板面前表功,追得甚急。而小丹青可聪明了,他就在下船的人堆里钻来钻去,追赶的伙计要么被行人推倒,要么他们把行人推倒,因此而发生冲突,小丹青也不放过看热闹的机会,欣赏着自已智力的杰作,而且还发出挑衅性的讥笑。

    小丹青上岸之后。跑到谢玉英身边,拉着叫姐姐,并乞请他们姐弟搭伙去乞讨,摆脱不把人当人的老板欺负。谢玉英将其揽入怀里,用手帮他挤衣服上的水,并小声告诉丹青小弟,她走不了,她是老板花钱买来的。

    说来也怪,老板怎可饶过小丹青。他命令谢玉英抓住小丹青,并威胁道:“再吃里爬外,宁可打断你的手脚,血本无归。也不准练功!”

    小丹青用力抵抗着谢玉英双手的推力,他安慰谢玉英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好汉做事好汉当。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没啥了不起,怎可让姐姐代为受过!”

    老板正要惩罚小丹青之时。他正好将从姐姐手中夺过来的破烂布包向老板砸去,老板一把抓住布包,哗地一声,将小布包一侧缝的线扯到底了,里面的书掉在地上。

    伙计们向地上的书奔过去,正要抬脚踩踏时,老板一声断喝:“干什么?”

    老板让伙计们将书拣起来,正恭敬地放在他手上时,他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小丹青:“你这野孩子,何处偷来这些书?”

    “偷?”小丹青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书乃吾家家传,何来偷书一说?”

    司马门老板翻看着那几本书,其中有白乐天的《琵琶行》,他想极力报复的怒气消减了不少,问之曰:“汝真的读过书?”

    小丹青鼻孔里哼哼着,傲气十足地道:“那又如何?”

    老板扬了扬《琵琶行》:“背几句听听!”

    “为何要背给你听,对牛弹琴!”小丹青虽然处境艰难,但书香门第的骨气还是有的,“汝不过有几两臭银子,就敢侮辱斯文,难得理你!”

    谢玉英向老板鞠了一躬后恳求道:“老板,他若能背出来的话,可否留下?”

    “不必求他,大字不识,白痴!”小丹青道,“读书人,岂肯与傻瓜为伍,求他作甚!”

    “若不是白痴,不是傻瓜,背出来听听!”老板向小丹青逼进几步,表情温和了许多。

    “背就背,陪白痴玩一玩!”小丹青说完,“翻着,看好了!”他一口气背了下去,可谓流利之极,抑扬顿挫恰到好处,情感真切,伤心处竟然泪光闪闪。

    老板将拿书的手反背在身后,随着小丹青的背诵,逐渐进入了诗的境界。

    一会儿工夫,小丹青背完了,司马门老板还在品味,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丹青冲过去,从老板身后去抢回自己的书时,叫道:“拿来,白痴!”他抱着书,弯身拾起破布,裹好,夹在腋下,跑了出去。

    “抓住他,不准走!”老板指着小丹青,大声叫道。

    伙计们拔腿便追,小丹青知道跑不过他们,向码头折回,趁水边之势,与伙计们周旋,四个伙计中,居然有三个被晃落水中。

    谢玉英见状,她担心老板还会对小丹青不利,便冲到老板身边,用单薄的身躯挡着,急切地叫小丹青快走后,并向老板央求道:“我的错,打我出气好了,都怪我!”

    “打,打什么打!”老板着急道,“留下他,留下当伙计!”

    “跟你这种白痴当伙计,我呸!”小丹青一副轻蔑的表情,“有辱斯文,休想!”

    小丹青越是拒绝,老板就越是心态平和,他笑道:“汝命该如此,绑也要绑在我这里!”

    谢玉英走到小丹青身边,小声对他说:“其实老板不错,留下,我们姐弟在一起!”

    谢玉英的话,让小丹青有些不解,他瞪大眼睛望着姐姐:“打你,还要留在此处?”

    “不怪老板,是我之错!”谢玉英解释道,“谁人当老板,都会发火的,损失可不小!”

    谢玉英这话显然是说给老板听的,其表意不可谓不丰富。

    小丹青拉着谢玉英的手,不再针对老板说话,他看老板的目光也温柔多了,敌意明显减必了许多,不过,他那读书人的清高还是促使他问道:“老板,你真的读过书?”

    “留下来接触接触不就知晓了吗?”老板走过去,指着谢玉英对小丹青道,“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做个茶童,忙碌之余多读点书!”

    姐弟两个感情很好,相互关心,相互照顾,不可谓不周到。

    老板也没有为难他们姐弟,日复一日,姐弟两渐渐长大成人,谢玉英的美人胚子显露了出来,舞技也精进了不少,肤色白皙不说,水灵通人,气质尤佳。

    而小丹青也许与美女长期共处,也有几分美男的气概。

    更有趣的是,两个沦落天下之异姓姐弟,在老板的引导和要求之下,居然对白居易感兴趣,对《琵琶行》感兴趣,而且姐弟形成互补,谢玉英向小丹青学习识文断字,小丹青得益于谢玉英的优雅感染而变得书卷气十足。

    一日清晨,老板招他们姐弟上了一艘画舫,说是要去孙员外家赶寿辰,特邀谢玉英前往,并让小丹青作陪,以小弟之名负责谢玉英的安全。

    谁料到,孙员外祝寿是假,欲纳谢玉英为妾是真,若不是小丹青,谢玉英可真的羊落虎口了。小丹青勇敢地逼着孙员外道歉,并支付了演出资费。

    在老板的率领下,他们来到码头的沙滩上,愤怒地声讨那不是东西的孙员外。而小丹青为了表达愤怒之情,在沙滩上画了一头掉光了牙齿的大老虎,眼睛上挂着美女,而张大的虎口里站着一位手持木棒的威猛少年。

    老板看在眼里,称赞道:“好,好样的,表意突出,夸张大胆,而且富有情趣!”

    眼泪汪汪的谢玉英将小丹青揽入怀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无限的感激之情。

    而小丹青还在怒斥孙员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时,老板道:“丹青,这画?”

    “涂鸦而已,表达内心之气愤罢了!” 小丹青解释道。

    “汝若能将白乐天之《琵琶行》画成组图,岂不是好!”老板试探性地道。

    不等小丹青说话,谢玉英代为答应道:“多谢老板提点,姐弟自当为之尽力!”(未完待续。)

第六节 柳永私秘被证实

    谢玉英的美深深地吸引着柳永,可她对柳永而言,除了能吟哦几句新词的才能之外,并不太有好感。

    令谢玉英不明白的是,江州司马门上上下下,均知晓她与丹青才子的姐弟深情,可柳永对丹青伙计并不热心,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

    谢玉英也不会奢求他喜欢美就必须爱屋及乌,但起码也应该得到基本的尊重吧!他可倒好,为成就丹青才子之名出点力又怎么啦,为喜爱之人的亲人做点事,拉近彼此的关系,增进彼此的情感,此乃人之常情,理所当然,何至于不阴不阳,不冷不热!

    这也罢了,做事的方式不同,毕竟还是做了,是否尽心尽力,不得而知,不过效果还算将就,马马虎虎说得过去。

    但此举令谢玉英不敢举身扑进柳永怀里的一个不可告人的担心,在与日俱增,此人是否真的为人冷漠,行事乖张,难以捉摸。这种人远非常人可比,若没有常人的七情六欲,没有常人的处事方法,就很难与之匹配,幸福很可能会打水漂。

    谢玉英当然不会知道,柳永乃天生的异于常人,也不做寻常之事,虽具备常人之情而不能以常人方式表现出来,他本身就不在常人之列,何以用常人的短长度量之!

    谢玉英的第二个萦绕于心的烦恼,则是眼前之人,被称之为新科进土,正在赴任途中,可并不像常人那样,以前途为重,以官声为要,本该早日离去,确形同凡夫俗子,满嘴甜言蜜语,流连而不去。

    这官不像官。感情浪子不像感情浪子,骨质里到底是一副怎样的颜色,他的本色究竟如何,她很想探看其本色,是不断的变换色彩,还是本色具有托付终生的价值?

    柳永在司马门的画舫里停留的第三天午后时分,柳永陪同谢玉英在码头上洗衣服。码头上人来人往,陌生之人各不相干,各忙各事,他们俩也说着笑。勿需旁顾。

    不料,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谢玉英停下揉搓衣服的动作,抬头望了一眼,而柳永根本不愿去搭理那庞杂之声,吵吵嚷嚷之声有的是,不听更觉清醒。

    谢玉英见柳永两眼盯着她,也不顾身边之人,他向柳永撅了一下嘴。柳永并不理会。

    可一只手突然拍了一下柳永的肩,促使他不得不扭过头去。不看没关系,一看,吃惊可不小:“原来是你!”

    柳永双手乱晃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也顾不得起身,举头看了看那人的身边,嚯。了不起,大大小小有七口人,最小的也有十来岁吧!

    谢玉英见状。抓紧揉搓衣服,对柳永道:“难得遇见熟人,回船上去坐吧,我马上就来。”

    柳永点了点头,带着那七个人往画舫走去,途遇丹青才子,他可热情了,见柳永与这一行人嘘寒问暖,有说有笑,想必定是故旧。再看随身携带的行头,明白了,这班人是司马门的同道中人。他便抢先进了画舫,准备茶水和坐处。

    谢玉英并没有马上晾晒衣服,端着木盆进了画舫,她招呼丹青才子道:“汝赶紧前去通禀老板,就说有成名的同道中人来访!”

    五十左右之来人急忙阻拦道:“不必,只是途遇故友,闲话几句便要离别。”

    丹青才子为难之时,谢玉英催促他赶紧前往,丹青才子才跑将出去。

    喝茶之余,彼此寒暄得知,此人乃当前曾在延州边关与柳永结识的苏州吴天伦,其妻姓刘名君彦,大女子吴祖来,小妹吴娜,还有吴祖来之妻与吴娜之夫,最可爱的是吴祖来的孩子,集合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一个快十岁的地地道道的小美男。

    柳永心中当然高兴,他乡遇故知,又是弟子吴姬和吴姬的家叔,亦乃爱徒百荷仙子的亲戚,当然要挽留他们叙叙旧,说说阔别之后的思念之情。

    叙谈之中,最吃惊之人乃是谢玉英,她一直以为柳永为了欺骗她的感情,满嘴胡言,不过是骗骗小姑娘的情感而已,眼下被证实均系真话,并无欺骗,自然,柳永在谢玉英的心中,形象高大了许多,人格尊贵了许多,信任度也提升了许多。

    交谈之中,吴天伦最觉得难忘的,还是在边关唱柳词,那阵仗真是让人终身铭记,歌声总也在耳边环绕,整齐划一的踏步之声震天响,气势之恢宏,真是镌刻在骨质里了。

    说到柳永曾经功夫不错,乃范帅调教出来的,而且是速成的,这令吴祖来至今还妒忌着呢!吴祖来道,他们一家人在延州边关演唱柳氏新词,演唱战斗歌曲,偶尔也去地方表演小王爷托讨的推行新经济蓝图的剧目。可大部分都在军营,曾经向范帅提出,全家免费为边防部队演出,条件是换得真正意义的师徒情份,可总被拒绝,而今说来,还在羡慕嘞。

    谢玉英听到这个,激动不己,她冲口要求道:“柳三变大师,表演一下功夫吧?”

    “老腿老胳膊的,老早就荒疏了!”柳永推辞着,“何必让人当众出丑!”

    吴娜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柳永曾与武痴儿相搏的情境,说搏击之精彩,技艺之高超,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一介书生,居然如此之了得!

    柳永企图多次阻止吴娜的深情描述,都抵挡不住她那一吐为快的积极性和利索的嘴皮子,没办法,说就说吧,有何要紧!

    可这话被站在窗外的丹青才子听了去,他从窗帘上扭下坠子,用力向柳永扔了过去,他的提醒之言刚说了一个“小心”之时,柳永顺手一伸,胳臂一沉,便稳稳地拽在手心里了。

    此举可有热闹瞧了,谢玉英惊诧得半天合不拢嘴,其余人等均在一片声的赞扬柳永宝刀依旧锋利,不减当年。

    吴娜的母亲依然风韵犹存,她向女儿瞪了一眼,然后问道:“柳大师,老妇心中有一个疑问,始终解不开,可否一问?当然,若有了答案,便终生再无遗憾!”

    此话让柳永、刘君彦的丈夫和家人都觉得事态严重,心中没底,顿时的猜测反应更是有辱尊严,也许乃天下一大浪漫奇闻!

    对刘君彦之言最为惊异的还是谢玉英,眼前自称为“老妇”之人,明显与吴娜形同姐妹,居然是实际上的母女,这不老之容颜,还有那不阴不阳之言,真是让她嫉妒。

    最令谢玉英突然生出嫉妒之心的还是她的猜测,莫非郎才女貌,死灰复燃,旧情依依,今日重放光彩?想着想着,谢玉英轻轻地摇头,不会,有她的丈夫在此,无论怎样厚颜无耻之人,尤其是女人,岂敢如此大胆,如此放肆!

    所有目光都在刘君彦和柳永之间流转之时,不老之妇终于为大家卸下心中大石,原来她问的是柳永不想回答,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即跨越千余年的时空,他的四十五代孙柳昶及其美若天仙之妻刘莹到了延州边关,并且还学了一身武艺,问此夫妻今之何在,而且还想前去拜访,真够为难于人的!

    柳永正在为难之时,司马门的老板急匆匆地赶来,实际上解了柳永之围,他安排同道中人一家在他的餐馆就餐,并住在码头的旅店里,还以慷慨之名,要求彼此合作打开经营局面,以图互利互惠。

    柳永则婉言谢绝了老板的好意,为了躲避刘君彦的再次追问,他携车夫进城,借口有朋友需要拜谒,便逃之夭夭。(未完待续。)

第七节 谢玉英无可挑剔

    柳永与谢玉英情感日浓,简直就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粘粘糊糊,真是让人艳羡。

    而丹青才子与谢玉英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他并不为两人的关系迅猛发展而喜,反而有些担忧。

    丹青才子的担忧之意表达可有意思了,他居然用上文化拓展出来的宽广胸襟,用乞讨的磨练使之具有的有板有眼的花花肠子。

    就在柳永到江州司马码头的第三个晚上,谢玉英正要起身汲水煮沸泡茶时,陪坐得不耐烦的丹青才子主动去打水,可他快速回到画舫,不是提的铜壶,而是端的盛了大半盆水的铜盆,正当谢玉英怪眼相对之时,丹青才子道:“你们二人都前来看看,盆中有何物?”

    谢玉英与柳永均上前观看,两人的脸当然都映在水盆之中,可两人的被误导,还在水中寻找称之为“何物”之物时,丹青才子扑哧地笑出声来。

    柳永突然明白了,他瞥了一眼丹青才子,露出奇特的表情,这种表情,不知是惊讶之情覆盖着厌恶之情,还是厌恶之情覆盖着惊讶之情,也许还有文化人对巧妙设言精于表意的赞誉之情掺杂其中。

    谢玉英则歪着脑袋询问丹青才子:“让我们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呀?”

    丹青才子忍之不住,笑出声来的同时,他指着柳永道:“姐,问他,他会告之于你!”

    柳永有意回避谢玉英的询问目光,他摇着头:“没明白!”

    谢玉英的询问目光移向丹青才子,故作生气的样子道:“戏弄阿姐,成何体统!到底何物,从实招来,快点!”

    “两张鬼脸,不一般的!”丹青才子将铜盆之中的水倒入铜壶之时,小声答过之后。问道,“现在铜壶里装了些什么?”

    谢玉英将目光投向柳永,柳永并未思考,张口答之曰:“两副叠合的脸,一旦像煮沸的开水,便有千变万化的神奇,神奇的主旨定然定喜悦、欢快和相互珍惜!”

    丹青才子当然明白柳永之言不是说给谢玉英的,而是绕着圈子回应丹青才子的担忧。

    可怜的谢美人,并非她的智力不佳,而是坠入情网的女人最弱智。她满意于对方的心情,可以排除所有的信息干扰,包括正确的信息、疑惑的信息和反面信息,甚至可以神奇地掐断有价值的思考信息的产生。此时的谢玉英正是如此。

    在谢玉英眼里,四十七岁的柳永正是成熟稳重的荣誉符号,他才高八斗,正是男子汉立于天地之间的绝对优势,他那堂堂的相貌正是梦寐以求的可心模样,他那温文尔雅的谈吐正是绵绵情话产生的温床和沃土。一切都是完美的。一切均系理想的。

    不懂两个男人之间的哑谜的谢玉英,她绝对不会去纠缠于这种令自己出乖露丑的问题,她只要看到,有姐弟之情的弟弟陪伴就有踏实之感。有柳永映照在眸子里就能有好心情,就有无限的快乐,就会回报以甜蜜的微笑。

    丹青才子的奇招还有呢!他见姐姐并不明白他的用意,是想告诉姐姐。这男人太老,岁数与风华正茂的姐姐不相匹配,两人在一起绝对不合适。绝对!

    既然没明白,好吧,没关系,大和小总该明白吧!于是,水煮沸了,丹青才子为他们俩泡茶,茶当然是浸泡在小铜壶里的。丹青才子从小铜壶中斟茶之时,他灵机一动,拿了一个海碗和一个最小的酒杯摆在桌上,斟满了。

    柳永微笑着,扭头将目光从窗外投射出去,微风习习,吹动着他的头发。

    丹青才子将海碗端将起来,递到柳永手上,柳永扭头回来,向丹青才子微微一笑,并未说话,他将海碗端着,走到谢玉英身边。

    此时,丹青才子将小酒杯道给谢玉英道:“女人不会渴,这就够了!”

    “啊,原来男子喝水可以用海碗,称之为牛饮亦可吧!”柳永向丹青才子神秘地一笑之后道,说着,还将海碗与谢玉英手上的小酒杯碰了一下。

    谢玉英并未理会柳永此举之意,在于告诉美人,汝之弟弟认为我们彼此差异太大,你看看是否真的不合适?而她在意的只是柳大官人并未忘记于她,在乎她,向她表示尊重、亲爱和亲密,这还不够吗?

    丹青才子见此招不能奏效,又心生一计,他借故去倒掉铜盆之中多余的水之时,来了一个摔倒在姐姐谢玉英的身边,将谢玉英的一双绣花鞋变成了被水淹没的两只船。

    丹青才子连忙说着不好意思,急忙跑到谢玉英的床头,把柳永的鞋提过来,放在地上,正想为她换上,谢玉英岂能接受,她自己脱掉鞋,可没有马上去穿柳永的鞋,她犹豫着。

    “汝觉得这鞋不合脚,是吗?”丹青才子谁也没看,他望着窗外,“能将就便将就也行,汝不是这样想的吗?”

    谢玉英终于明白了,她不会责怪丹青才子,这是患难真情的反应,是无价之宝。但同时,她也担心柳永心中会产生不快,便向他报以甜蜜的微笑。

    柳永也以微笑报之,并起身,走到书桌边,提笔写了一首诗,其意完全是对谢玉英的赞美,当然也表达出对她的喜爱之情:

    粉嘟嘟的脸乃福寿绵长的标志,修长的眉毛表明内蕴丰富而聪慧,淡妆更能烘托出优雅的气质而令人百看不厌,高耸的发髻显得高贵而气派令人肃然起敬,活泼可爱的性格特征让人愿意充当她的小宠物或者甘愿化着一枚挂件或饰物,谈吐文静雅致表明内秀深邃知识丰富而让人刮目相看,舞姿翩翩给人以美感和无限遐想,歌声优扬而余音绕梁令人钦佩不已而心悦诚服如同被幸福包裹着。

    正因为汝之大美,才使人欲罢不能,日日想,夜夜盼,有抒发不完的真情,有表达不尽的情意,有没完没了的浓情蜜意需要向汝倾诉,太完美了,太无可挑剔了,我,一个失去自我之人,愿意把整颗爱美之心奉献给你,把我的华丽人生捐赠给你,如果你是上帝,我愿意成为汝之信徒,如果你是神佛,我愿意长跪不起,如果你是广袤的大地,我愿意化为花草树木紧贴在汝的胸膛。

    谢玉英读之,感动得快要流下泪来,她模糊的眸子里装满了憧憬,装满了向往,装满了未来的幸福时光,装满了享受不尽的温馨与愉悦。

    可是,另一副画却与此诗不可调和,也太让谢美人难以容忍,她用目光责备丹青才子,怪他太过分,太多管闲事,居然胆敢破坏她的终生幸福。

    而柳永则不然,他先于谢玉英拿到那副蓄意运用对比手法的画,举过头顶,俏皮地道:“一条癞皮狗始终跟随在一个小美女身边,赶也赶不走,蜜蜂见了赶快飞开,老鼠见了赶紧钻进洞里躲避,蛇见了宁肯将自己挂在树杈上蜕皮蜕得血淋淋的,鸡见之甘愿跳进水塘不惜被淹死也要躲藏起来。”

    谢玉英见柳永极为欣赏这副讽刺辛辣之画,气恼地问道:“不会看不懂吧!”

    “懂了!”柳永并不生气,反而赞扬道,“情乃画之主,情乃画之妙!”(未完待续。)

第八节 柳永大才倾美人

    柳永与苏州吴天伦叙谈,既为同道中人,又有会人刻骨铭心的合作,其思念之情不能说是十分迫切,用喝过好酒之后不忘其香味来形容倒也贴切。

    彼此回忆着当年在校场上演唱《望海潮》、《踏莎行》、《和平歌》和《南乡子》的气势和情境,令谢玉英眼睛放光,无限羡慕,说到精彩处,她还情不自禁地哼唱着,甚至还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吴娜对谢玉英可谓倾慕不已,不仅为她的容颜,为她的才情所钦服,为她的表现才能所惊叹。每当谢玉英哼唱之时,吴娜总是专注地听,嘴唇小幅度地翕动,在喉咙里跟着唱。

    而谢玉英亦是如此,她紧挨着吴娜坐着,真的太像姐妹俩个,只不过一个长得像父亲,一个像母亲,虽然堪称花男美女的匹配,但仍然是可以看出美的差异来,谢玉英可谓大美,吴娜只算得上是小美。

    两个美女的亲密之举,让男人妒忌,尤其是柳永和吴娜的丈夫。

    吴娜的丈夫算不上美男子,据说之所以能够被吴娜看上,是因为他有一副天赐的好嗓子,高音到低音,低音到高音的流转均十分自如,而且音质清澈,尤其是唱到低音之时,有一种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使人真正可以体味到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

    说来也怪,缘份来了,真的是挡也挡不住。

    吴娜的兄长吴祖来在延州府表演军歌《和平歌》之时,他的武术表演令观众折服,台下一片声地叫好,动作又快,力道又大,前后连贯,一气呵成,观众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喝彩。

    正在此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纵身跳上舞台,观众们甚为吃惊,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那年轻人指着吴祖来大声地斥道:“花拳绣腿只能骗骗看热闹之人而已,若有真功夫,可否赐教一二?”他说完还大声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而且是抱拳向着观众。

    此举能不点烧观众那看热闹的意想不到的激情吗?台下几乎形成合声,而且还很有节奏感地高喊着“赐教”二字。

    吴祖来也系年轻人,走南闯北,少得了血性吗?何曾丢个这样的面子。他上前很有礼貌地道:“兄弟想必认定可以胜过我这花拳绣腿了?”

    台下观众吼叫道,比试之后才可知晓,观众的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要促成满足看热闹的心理需求,借此一饱眼福。

    挑战的年轻人也很懂礼数,抱拳道:“没有把握,只是皮子痒痒,想找人松松而已!”

    台下观众当然能找到煽风点火的语词,他们竭力促成比试的机会。

    两个年轻人表面上均有礼数。也算客气,但都想分出个高下,都想站得上峰,争得面子。虽不能说可以一战成名,扬名立万,起码也能增加人气,混个面熟。

    吴祖来的父亲想出来劝阻。被吴娜抢了先,她一个纵身来到两个年轻人面前,拱手道:“我哥才表演完。已经累了,若不嫌弃,小女子陪你玩玩!”说着拉开架势迎敌。

    那年轻人犹豫了片刻,望着眼前这身材火辣,娇美可人的女子,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从牙缝中崩出话来:“好男不与女斗!”

    此话在吴娜看来,形同下了战书,吴娜一个矮桩欺进,连续数招,直捣下盘而去。

    年轻人不赶怠慢,连连跳跃,躲避着,可他不屑与小娘们动手。

    “舞蹈功底还行!”她掌风凌厉,一招快似一招。

    挑衅的年轻人虽有左躲右闪的余地,但舞台的宽度有限,他也觉得需要谨慎小心,稍有差池,便会被逼得没了退路。

    观众的情绪不断高涨,喝彩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吴祖来岂能让妹妹为之出头,为其涉险,他一个滚地招式加入进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将吴娜与挑战的年轻人分开。

    挑战的年轻人见如此切换,心中一惊,果然了得,他拉大对阵的距离,扩大对阵的场地,小心招架,集中精力应对。

    两个年轻人的攻防转换之快,看得观众眼花缭乱,击打之声时而清晚,时而钝响,时分时合,两条人影闪得近处的观众眼晕。

    数个回合之后,挑战的年轻人跳下舞台,拱手道:“在下认输,再见!”

    “想走!”吴娜冲向台口,怒气冲冲地指着挑战的年轻人吼道,“有那么好的事吗?”

    挑战的年轻人拱手问道:“我不想拚个鱼死网破,只想玩玩罢了。一个漂亮姑娘,何必为难天当被子地当床的浪子呢?告辞!”

    “休想!”吴娜几个跟斗翻过去,稳稳落地,站在年轻人面前,微笑道,“本姑娘无意刁难于你,见你有些功底,为人也算有礼有节,谈谈总可以吧!”

    趁着看热闹的观众蜂拥而来之势,他们俩一前一后,挤出人群。

    谢玉英听着这个故事,激动不已,连连称奇,赞之为浪漫,并羡慕地叹息道:“若能像妹妹这样活一把,终生无憾矣!”

    吴娜对着谢玉英耳语道:“姐姐与柳相公,嗯!”

    谢玉英面颊突然泛红,不好意思起来,然后还是用手绢遮住脸点了点头。

    吴天伦的夫人则告之谢玉英,延州边关的将士们都很佩服和想念柳三变,常常回忆和赞叹他,说柳三变在延州边关之时,曾经随边防军巡逻,与外敌遭遇,并以范帅教授的速成武功御敌,从外敌的弯刀阵中求生,亦是能文能武的文武全才。

    谢玉英不肯相信,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吴天伦则曰,我们在延州边境和平之时,曾经在外邦的草原上演出过好多好多场,不仅两国的货币相通,人与人的关系亦非常好,外邦之人还念念不忘《和平歌》,特别是曾经参加过边防争夺战的人们,后悔当时与《和平歌》的作者刀锋相对,却忘记了他的模样,而且他们还在打听,询问《和平歌》的作者柳三变是否如传言中所说的,乃文曲星下凡。

    谢玉英在此时,当然相信吴天伦大叔的话,她相信,一个老男人不会在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前当媒婆,有意促成别人的姻缘。

    谢玉英的目光投向柳永,她扭扭捏捏地问道:“汝果然是柳三变,不是柳永?”

    在场之人均为之惊讶!

    吴祖来开起了玩笑:“谢美女,心有所属便明言,柳三变怎的,柳永又怎的?”

    “是,还用说吗?”吴娜代为答之曰,“若是天上的文曲星和边关战将,便以心相许,使之心心相印,肝胆相照;若是新科进士和官爷,则以身相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绝不反悔!”

    此时司马门的老板正受了丹青才子的蛊惑,急急忙忙前来与苏州吴氏谈判合作共赢之事,听到此处,便道:“心许之,身许之,身心皆许之,美满姻缘便成之矣!”(未完待续。)

第九节 大码头人山人海

    江州司马门老板与吴天伦一家见面之后,趁着谢玉英对柳三变的英雄情节的升华带动出来的喜庆和愉悦,他提出了彼此合作表演新词的要求,获得了应允。

    司马门老板的想法是要将惊天动地的气势再现出来,这样才能激动人心,震撼人的心灵,扩大司马门在江州乃至更远地方的影响。

    计划是不错,可是,你小小的江州司马门不敢奢求供养规模庞大的军队,就连凑够人数众多的观众也绝非易事,退一万步说,即便有众多的观众,你司马门那画舫式的经营方式,别说安排上船,就是在纸上将人画成图片,也没有地方堆叠呀!

    大家正在为难之时,吴娜灵机一动,指着正在品茶的柳三变:“大师便在眼前,这有何难?”

    “吾非柳三变,乃眼下柳永是也!”柳永如此声明,能明白其意之人并不算多。

    谢玉英从柳永手上夺下茶杯,娇嗔道:“均系尔一人,如此说话,究竟何意?”

    吴祖来笑着望向谢玉英,半晌未说话,谢玉英明白他有话要说,便催促说将出来,吴祖来便顺应其意:“若是闲云野鹤之柳三变,则可相助;若是赴任之新科柳永,则爱莫能助。”

    谢玉英终于听明白此意了,便将茶杯续上水,毕恭毕敬地递到柳永手上:“帮帮忙应该不会拒绝吧,唱的可是汝之新词,系为尔树碑立传的啊!”

    吴娜特别能理解柳永的难处,她走将过去,握住谢玉英的手,同坐在一把椅子上,两大美女说是母子也行,说成姐妹亦可,此举引发了大家的一番热议和感叹。

    吴娜则告诉人们。若是新科柳永,是忌讳树碑立传的,此乃为官之人必需警惕的。在大家期望得到下文的请求之时,吴娜说出了两个少为人所知的有关范履霜儒帅的事情。

    一是柳三变到延州边关拜访神交之友范履霜的过程中,与部队军兵密切接触,充分了解,创作了皇上极其重视的《和平歌》,边民们联名呈上奏则,要求为范履霜雕塑巨像,使之戍边之功能够名垂千古。让万民敬仰。

    此奏则本为何幕僚和柯幕僚接收到转交给范儒帅的,时间过了近一个月之后,何幕僚带队巡边,他迫于边民恳请的压力,即在边境之上,两国之边民都准备了丰盛的祭品前来拜渴,乞求边境安宁之时,找不到地方,直接来边防哨所问讯。得之范帅不允。便责之为欺上瞒下,办事无能,不以民心为念。

    何幕僚回营之后,代边民询问此事时。范帅居然一笑置之,此事仿佛从未发生过似的。

    柯幕僚也觉得奇怪,询问何幕僚得知,边民之建议颇费了一番周折。先有风水先生的点拨,认为在边境上塑一尊戍边官员的巨像,可以镇邪。确保千秋万代平安。然后才有能断文识字知书达理之人想到为国建功的范帅。二者合一,便有此奏则。

    柯幕僚将此事遮遮掩掩地告之范帅,范帅则曰:“随民俗可矣,不应是我!”

    后来柯幕僚向边民和边兵解释此事,说成范帅恳求大家饶他不被处以极刑而感激不尽。

    柳永问之曰:“后来塑了谁的巨像?”此问无人能答上来。

    另一件事则是范帅荣升军机处高官,边防军民为之送行时,希望在延州边防重地建造一座功德碑,而且碑文拟好之后,并让雕刻工匠往石碑上刻字之时,柯幕僚不得不禀报范帅,范帅顿时紧张万分,拔腿便跑将出门,径直向建造石碑处而去。

    跑到之后,抓起铁锤,抡起来,拼尽全力向斜躺于地的石碑砸将下去,石碑断为两截,此未完工的石碑至今还立在延州的校场之上。

    柳永感兴趣的是石碑上到底写了什么,吴天伦本来就有浓厚的军旅情节,对此特别有感觉,他背了出来,原来是碑文的开头几句话:“皇恩浩荡,战火不张,边境平静,边民福康,草原辽阔,微风鼓浪,世代友好,两国兴旺,永葆万世,牛羊肥壮……”

    “啊,不错不错,难怪范帅能安享盛世太平!”柳永感慨地道,“若是写出后文,麻烦不少,灾祸速至亦未可知矣!”

    谢玉英对此特别有兴趣,她冲口问曰:“若是柳郎来续,将写些什么?”

    “柳郎”之谓引起了不少议论和谈笑之声,柳永为了结束这种嘲讽的局面,干咳两声,站起身来,在茶杯中用小拇指蘸水,一边说一边写道:“范帅之功,青史流芳,范帅何人,免贵履霜。”

    大家正在称赞之时,柳永坐下道:“倘如此,范帅恐怕已不在人世矣!”

    众人感叹之后,又写到正题上来,吴娜问柳永:“若是汝来布局这种合作演出,又不失老板之要求,该当如之何?”

    “考我呀,我可以应考!”柳永则声明道,“不过,仅此建议而已,吾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我要逃之夭夭了。”

    司马门老板可不是一般的聪明,他一口应允,并告之柳永:“只要新科说将出来,让玉英和丹青实施便可,相信他们姐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吴天伦等人都不得不称赞老板了不起,有做老板的眼光,是应该做老板。

    柳永道:“其实也不难,花众多时间准备,将要表演的新词公之于众, 让大家去记忆,然后根据记忆情况买票,能记住者买半票,记不住的买全票,岂不促进普及效果的提升!”

    “那要多少人来监督背诵呀?”老板患了难,“何处可找这许多人?”

    柳永并无包办代替之意,他等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

    还是刚刚走过来站在窗外听了几句的丹青才子的办法有实施价值,他道:“这不难,来了一群人,三五个一组,十个八个一组,更多亦可,集体背诵,并不会花太多时间的。”

    “果然聪明!”柳永这次是发自内心地夸赞丹青才子,绝不是为了讨好谢玉英,可在谢玉英的心里,已经是巨浪滔天了,她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向柳永和在座之人呈现出一脸的红霞和动人的喜悦之色。

    吴娜母亲刘君彦提出另一个问题,即有节奏的跺脚,要踩准节拍。

    吴天伦别了她一眼:“观众是培养出来的,要求大家按照节拍跺脚或鼓掌,一袋烟的工夫便可完成,不必多虑!”

    合作表演新词可谓是万事具备,只待来日了。司马门的老板当然高兴,他试探柳永离开江州的日期,柳永向老板表示感谢之后,老实告诉他,耽误时间已久,绝对不敢多做停留,他也觉得十分遗憾。

    苏州吴氏家人深表遗憾,吴天伦热情地对柳永道:“我们此次一路表演,一路回苏州探家,也许不再出门,也许会继续表演。不过,柳师傅若是经过苏州时,一定要去苏州吴家做客。”

    柳永告诉他:“苏州的确风光迤逦,气候宜人,他知道吴氏家族乃苏州之名门望族,也清楚具体他点,若有机会的话,一定前往讨扰!”

    江州司马门老板邀请柳永常来看看,说司马门长期为之敞开,随时欢迎他的到来,而且还开起了柳永与谢玉英的玩笑,并称柳永为女婿,自己则以泰山大人自居。

    此话,感兴趣之人不少,高兴之人则不多。(未完待续。)

第十节 一日不见如三秋

    柳永不得不离开江州,离开可心的谢玉英,他就任余杭县盐官之后,勤勉努力,总是马不停蹄的四处调研,八方求证,忙忙碌碌,十分充实。

    可每到晚上,闲暇之余,或在室外仰望天空,与星星暗送秋波,遥想天上月宫中嫦娥的娇艳美丽,遥想她婀娜的舞姿,遥想她与玉兔玩耍时的无限情趣,遥想她与玉兔构织而成的妩媚模样,遥想她那明艳动人的似水容颜。

    也许仰望久了,对身体是一种巨大的压力,低头看着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扭头去看身后,他发出轻轻地叹息声,寻找一个可以使自己隐藏起来的阴翳之处坐下,想着独特的心事:如果谢玉英就是那妖冶的嫦娥,他自己一万个情愿做与之形影不离的玉兔,为她美丽的心灵增加一丝快感,为之娇好的容颜增添一点光泽,愿意让她抱着,享受她的体温,愿意蹲在她美丽的腿上接受她的抚摸,愿意陪她散步荡开她愉悦的心灵之花。

    蚊虫闻着柳永的汗味围绕着他转,并发出嗡嗡的恼人之声,蚊虫也许见柳永一动不动,便充分发挥这小东西不知师承何人的寻找血管的独特本领,不断地扎进他的血管里。刚开始之时,蚊虫还有所忌惮,扎一下吸两口便逃遁自保,后来,发现扎进去的是一具活着的尸体,扎进去之后便贪婪地吸吮,不吸饱绝不罢休。

    而柳永不但不恼怒于它们,不但不怀恨它们的太过贪婪,反而能够充分地理解它们,体谅它们,认为它们的生存所需,正好适合他此时的心情,隐隐约约的疼痛不是坏事,恰到好处地起到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的作用。使之能够从莫可各状的隐痛中摆脱出来,求得短暂的宁静,让紧缩的心房有片刻的轻松。

    雾气浓重,柳永感到身上微微发冷,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他站了起来,用手指整理着被树枝弄乱的头发,捉住从竹叶上掉在他脸上的小青虫,放在草丛里,慢慢地往室内走去。一边走还不时的回头望着林荫中月光投下的光点。

    快要进门之时,他回转身,站立在那里,目不转晴地盯着林荫:不错,刚才陪同他喂蚊虫的树,身躯并不庞大,也不直立,枝叶也不算招摇,对。是了,苗条的身形,婀娜的姿态,温柔的形体动作。仿佛还能听到她那轻柔的窃窃私语。

    树荫中的光点,犹如谢玉英身上的闪光点和让人无限遐想的吸引力,太美了,柳永不由得挪动脚步。走了几步,还在跟随他追逐他的蚊虫居然放肆地嚎叫着,向他实施大规模的轰炸。去你的,这些狗东西,竟敢破坏得来不易的好心情,他举起巴掌,报复性地拍了下去,一次,两次……哼,要你好看!

    进到屋里,他就着油灯看一看手掌,嘿,不错,成绩斐然,满掌皆是血。他望着手掌出神,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这血,色彩鲜艳,是混合的,有它的也有我的,是经过双方的努力才混合在一起的,这算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洗漱上床睡觉吧,不,眼皮在打架,可睡意全无,他再看看另一只手掌,也有不少血迹,对,这才叫努力,这才叫全身心的投入,这就叫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条件,创造属于自身的幸福,属于我和她的幸福。他将双掌合在一起,用力握得紧紧的,紧紧的。

    他坐在桌前,双肘支撑在桌上,用握得紧紧的手支撑着下颚,他静静他想着,想着。

    文房四宝就在眼前,可惜墨汁已干,他没有起身,而是将油灯拨到最小,让室内的黑暗与光明对比更加明显,然后从茶杯中倒了一点水在墨砚里,慢慢地研着香墨。

    研墨之时,他的目光紧盯着墙壁,随着手臂的转动,他的身形也在发生变化,手臂抬得高一点,一束灯光便侵袭在墙壁上,他低头伸颈去看那墙壁的光亮,便形成了一副柳永难以忘怀的画面组合,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太有情趣了,太希望重复了。

    墨研得差不多了,他用香墨蘸着墨汁提将起来,试试浓度,可以了,他放下香墨,坐了下来,铺开纸张,可他没有立即动笔,而是用双掌紧握的手支撑着下颚,突然指头的伸开让柳永激动了起来,他一边试着屈伸手指,一边仔细观察着墙上映像的变化,居然玩起了影子,挺不错,挺好玩的。

    太好了,这是一项符合心意的伟大发现,他将两个拳头拼接在一起,并且轻轻地移动着,时而远,时而近,时而高,时而低,时而合,时而分,时而对峙,时而追逐,太有趣了,太有安慰价值和寄托价值了!

    柳永突然抓起毛笔,可头脑嗡嗡乱响,顾此而失彼,顾彼而失此,脑中成了一口大锅,锅里什么东西都杂陈其内,在火苗地窜烧下,汤汁越来越浓,粘糊糊的,怎么也分不利索谁是谁,此物与彼物。

    如此煎熬实在难受,他开门,两只脚一只在门内,一只在门外,此时的柳永不知是进还是出,他站着,倚着门框,默默地望着院坝里的夜景。

    鸡叫头遍了,微风吹在身上,舒服了许多,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犬吠之声传导而来,这鸡犬如同传唤先生一般,声音由小到大,层次感非常分明,柳永也彻底清醒了。

    一丝凉意袭来,他双手抱着膀子,回到屋里,并没有掩上门,他披上一件单衣,坐在桌前,抓过一个信封,提笔写下江州司马门的地址和收件人谢玉英。柳永犹豫了,在寄信人的地址处停住了笔,笔尖在上面点了无数次,不知写什么好了。

    他将信封放在一旁,提笔写着正文的内容。

    柳永将刚才的一系列反应概括成四个字——魂断南国。

    接着快速地写道,天朗气清,淡淡的月光成就了无限的遐想,促成了窃窃的思念,沁人心脾的花香偷偷地躲进了有情人的心里,使其心情惆怅,寻觅花香的方位,寻觅滋生花香的沃土,贪婪地嗅着泥土的芬芳。

    无心饮酒,可昔日不醉的酒劲袭击上来,头脑昏昏沉沉的,一切都在头脑中重现,可一切都不甚分明,亲爱的,汝可曾有过隔日醉酒之感,莫非眼下的你也同我一样,醉醺醺的,可以自持,但不能自醒,也不能自救?

    试问,而今你的画舫的灯光是否还亮着,日色有没有侵袭进来,还能否透过灯光,透过你遐想的影子,回味着那份甜蜜,回味着那份缠绵,回味着那份恋恋不舍,回味着那份即将离别的淡淡忧愁?

    此时的我,非常的遗憾,责备着词客的功利之心,都怪我太世故,思想观念太随大流,意识太过守旧,光宗耀祖有什么要紧,功名利禄有什么稀罕,为何要自寻烦恼,自找痛苦,经受形同生离死别的煎熬!

    希望我的思念之痛不会唤醒你内心的悲苦,但此仅仅系希望而已。倘若汝之平复之心与吾激动之心不同步,汝与喜悦之心情对应吾之煎熬之心,汝挥手迎接新的欢乐,吾挥手排遣内心的阵痛,那么,我们就挥手告别吧!

    柳永还写道,但愿与汝相连的道路畅通无阻,但愿送信的鸳鸟被露水浸湿的羽毛早日干燥,使它蓬勃展翅,飞越千山万水,穿越茫茫林海,逾越云遮雾绕,送去吾那颗真挚而正在隐隐滴血的心。

    柳永写完后,落了俗套,挥笔写下“巾短情长,言不尽意”。落款署之为遥望疾首之人。他为落款而喜,信封寄信地址处亦写上同样的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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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情柳永介绍:
小说以柳永与四十五代孙柳昶双向穿越为主线,见证了柳三变在军事、艺术、新词和爱情方面创造的奇迹,他不仅是风月场中的浪子,也是充满正能量的社会精英,他看似游戏于风花雪月的花花世界,实则拥有充满奇趣的苦乐人生。奇情柳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情柳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情柳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