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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鸟春歌     奇情柳永txt下载     奇情柳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节 灵魂出窍即神游

    柳昶灵魂出窍的各种版本满天飞,与家乡电视台的推波助澜有莫大的关系。

    柳昶住进武夷山医院不到半个小时,院方刚在高护病房把他安顿下来,柳昶之妻刘莹和柳昶父母及其亲属正被眼泪淹没而撕心裂肺之时,周老专家正带着徒子徒孙们为柳昶诊断,并觉得有些拿不准而焦虑之时,突然敲门声传来。

    柳昶的父亲哪里会见过医生和儿媳所说的情形,从心底里而言,他压根儿就不信那一套莫名其妙的怪论,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向病房的门走去:“你们?”

    其实,刘莹是故作轻松,她是为了安慰公公婆婆,安慰亲朋好友,而她自己也没法相信,在她心里,那种故弄玄虚的医学怪论,就是精神鸦片,是麻醉剂。敲门声,还有门口那些不愿见到的脸,把她强装的面具撕得粉碎,她突然哭喊着冲到门口。

    刘莹傻眼了,有扛着摄像机的,有胸前挂着长枪短炮的,他们都表情和善而彬彬有礼,这些年,刘莹虽然习惯了跟这些人打交道,但这次情况特殊,心里万分着急,她用浑身之力吼叫道:“滚!”然后重重地一摔门,乓地关上了。

    周老专家带着那帮徒子徒孙前来查房,刘莹听到脚步声,再次冲到门口,用力拉开病房的门,正想扯着嗓子吼叫,见状,反应机敏的她不好意思地侧身让道。

    周老专家来到柳昶的病床前,看了看病历,亲自把脉,面对柳昶母亲的询问,回答道:“没问题,一切正常,继续输营养液,注意补水!”

    两个年轻护士得到指令。迅速行动,打开病房的门,小跑步出去。

    门外最靠前的那个彬彬有礼的人对准备关门的柳母道:“师母,我是柳校长的学生,家乡电视台的,我叫龚勋。”

    “别跟他哆嗦!”刘莹瞪着有些红肿的眼睛吼道,“你们也叫关心柳昶,是吗?”

    “对对对!”龚勋顺势赞扬道,“这位大姐真是明白事理,我们和柳家人一样。牵挂柳太史的健康!”

    “甜言蜜语!”刘莹继续吼道,“你们不就是为了收视率吗?”

    “不,不全是!”龚勋晃动着手中的一篮鲜花,“我们对年轻有为的柳太史非常崇敬,希望他能尽早康复!”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刘莹正要冲向病房门口。

    柳昶的父亲走到不知所措的老伴身边,拉了一下老伴的衣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龚勋套近乎地主动招呼道:“柳校长,我是你的学生。你应该认识的!”

    柳昶的父亲愣神回想的一刹那,龚勋继续道:“柳太史是我们家乡的骄傲,也是父老乡亲的骄傲,关心他身体状况的人很多。因此……”

    “少花言巧语,你们那点花花肠子,傻子都明白!”刘莹的语气似乎有些缓和。

    柳昶的父亲背对着刘莹,举起右手阻止刘莹后说:“谢谢对犬子的关心。因为目前病情不明,你们尽快拍摄,尽快离开。谢谢你们了!”

    “我保证!”龚勋平静地道,“感谢老师理解,理解我们的工作!”

    龚勋身后的那群老记紧跟着,争先恐后来到病床前,分别把鲜花放在病床上、桌上和椅子上,然后闪光灯不停地闪动。

    “靠墙,都靠墙,保证方便,不要影响家属和医生的行动!”龚勋见架设摄像机的人把机位选择在病床边,快步过去,吩咐后郑重声明道,“谁要是打扰医生护理和治疗,干扰家属的照顾和休息,我饶不了他!”

    架设摄像机的人们七手八脚地挪动着机位,龚勋走到刘莹身边,轻声道:“嫂子,不用担心,柳昶哥不会有半点生命危险的。”

    “你?”刘莹打量着面前这个人,“你怎么会知道?”

    “对!不瞒你说,我已经询问过周老专家了!”龚勋大声的解释,其用意肯定不只是说给刘莹听的,是说给病房里所有人的,“也许周老专家和医生们说得没边没影的,我们常人很难理解和接受。他们所说的那些毕竟是科学,虽然太专业化了,太尖端和神秘了,但一定是事实,是应该有科学依据的。”

    “我叫龚勋,柳校长的学生,目前在电视台负责攻关兼制片。”龚勋自我介绍后安慰道,“请嫂子和老师、师娘放心,柳昶哥这不是病,是脑力开发超越了正常人的运用程度,进入了一个三维空间的界面,也就是人们说得神乎其神的时空隧道。”

    “时空隧道?”柳校长惊奇地问。

    面对老师的惊奇、师娘的不解和嫂子的疑惑,龚勋低头沉思了片刻,左手在胸前划了几个圈,然后选定了表述方式之后将手用力一沉道:“这么说吧,我们平常人生活在单一的现实世界中,只能靠记忆了解历史,而像柳昶哥这种超常智商、脑力最发达的人可以凭借想象的巨大功能和作用,沿着熟悉的历史轨迹,寻求历史发生的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特定人物和特定情境中的事态发展状况,起到还原历史旧迹和考察历史渊源的作用,从中确认历史的真实性,弥补历史的稀缺性,实现其独一无二的创新价值,简而言之,就是在常人无法企及的历史空间里去勾勒历史,重现历史,研究历史和完善历史。”

    “这么说,我们只能有一个现实世界。”刘莹指着躺在病床上的柳昶问,“而他拥有现实和历史两个世界。”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都听不懂。”柳师娘嘟囔着。

    柳校长看了老伴一眼,轻轻地摇了一下头,然后指着柳昶问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灵魂与**的分离?”

    “不会吧!”刘莹不敢相信,“难道这柳太史的称号是这么获得的?”。

    “应该有所区别吧?”龚勋小心地说,“我曾经看过一个资料,说的是像柳昶哥这样的人,**保持原样,而灵魂,不,应该是意念,对,意念在预设的世界中工作,或许可以叫做神游,‘故国神游’的‘神游’。”

    柳校长拍了一下这位知识渊博的学生的肩,问道:“岂不是很亏身体?”

    “应该不会吧?”龚勋猜测性地安慰道。(未完待续。。)

第三节 神游的细节记录

    龚勋的攻关大获成功,为武夷山电视台制作柳太史的独家专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摄像机架在墙边,的确没有影响柳昶家人及医生们的正常活动,同时也给龚勋每天带上礼物前往探视提供了条件。

    龚勋当天下午三时许,买了一篮子水果前往探视时,柳校长再三推辞:“柳昶又不能进食,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这水果可不能收。”

    “老师,您不必见外。”龚勋将水果篮放在桌上说,“您和师娘,还有嫂子守候柳昶哥,太辛苦了,这水果篮有好几个品种,是专门孝敬你们的,您们千万要保重身体!”

    攻关就是攻关,龚勋一边削苹果皮一边观察柳昶的面部表情。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老师时,突然叫道:“快看,柳昶哥在笑!”

    柳校长、师娘和刘莹都围拢过来。

    刘莹俯下身子仔细观察,微笑地指着丈夫的脸:“嗨,看看,真的,是真的!”

    何等聪明的龚勋,他早已把摄像机从支架上取下,扛在肩上,近距离地拍摄柳昶的面部反应:“这么让人放心、让人开心的镜头,怎么能不记录下来呢?”

    师娘道:“好,记录下来,等到昶儿醒来时看看,挺好的!”

    “师娘放心,我保证给你们准备好一套完完整整的视频资料,作为纪念。”龚勋走到病床的另一边,轻声吩咐道:“把在场的亲属拍进去,更有实录价值!”

    柳校长将手中的苹果递给儿媳刘莹:“你吃吧!”

    府下身子观察丈夫的刘莹,接过苹果,放在丈夫的鼻子边轻微地晃动着,晃动着。就像哄小孩醒觉哼唱眠歌似地:“香呀,香得很啊,闻闻,仔细闻闻吧,这是爸爸给你的,睡醒了就能吃了。就有口福了!”

    “莹儿呀,他能听见吗?”母亲也俯下身子,对着儿媳问道,“其家,昶儿现如今的状况,就像熟睡一样,外界的声音呀、画面呀、图形呀等等,对他都不起作用,他恐怕只活动在自己的世界里。”

    “能。当然可以!”龚勋对师娘摇了摇头,代为回答,“师娘,您仔细观察柳昶哥的鼻子,一定是那苹果的香味让他习惯性的开心,很想吃,你看,鼻子正嗅着哩!”

    柳校长也俯身观察。他从刘莹手上接过削好的苹果,亲自放在柳昶的鼻子下。让他闻着,一会儿,柳校长道:“龚勋说得没错!”

    这时,刘莹将削好的苹果放在丈夫的嘴唇边:“吃吧,想吃就起来,美美地吃下去!”

    “柳昶哥想吃。可现在他还吃不了。”龚勋看着如此恩爱的夫妻很是动情,“还不能领受夫妻情份,也不是表达浪漫之意。”

    龚勋这话让刘莹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窘态,她问道:“这是什么说法?”

    “你不是说。他这个样子,是在神游,灵魂在工作吗?”这时,柳校长直起身子,走到龚勋身边,轻声问道,“这样会不会影响他,影响他工作。”

    “不会的。”龚勋真是聪明,这话回答了两个人的问题,“柳昶哥有意念在历史的天空中徜佯,他全力以赴思考和处置的问题都在意念的境界里,此外的任何情况只能引起他**的本能反应,不能付诸行动,他此时的**完全没有实践能力和行为能力。”

    这时,洪星月刚好进来,听到两人的谈话:“影响谁的工作,谁没有实践能力和行为能力?”

    柳校长把刚才的疑问复述了一遍后问道:“这样能弄醒他吗?”

    “应该不会吧!”龚勋代为回答,“要能弄醒,家属的着急,亲朋好友的关心,早就把他弄醒了。”

    柳校长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留洋博士洪星月。

    “对,他应该不会轻易被唤醒。”洪星月认真地看着龚勋,特意向他点头致意后,上前拨开柳昶的眼皮,“神游的过程是受主观意识支配的,给外在影响无关。”

    “博士,请教一下,神游的时间是受生理条件制约的吗?”龚勋很客气地问道。

    “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最贪婪最不合理的时间安排。”洪星月轻声回答后赞扬起龚勋来,“我知道你是谁,是干什么的,我佩服你渊源的学问和接收新事物、新信息的能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为什么要用‘贪婪’这个词?”刘莹有些不满地问道。

    “这跟政治学无关,它指的是在主观支配超出常人的脑力时,心里约定的任务太重,完成神游任务的时间太长,大大地超出了生理所能承受的时间长度。”洪星月说着,见刘莹仍然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他点了点头继续道,“换一种通俗的说法,就是因为饥饿或者人体脱水等生理条件,强迫他神智清醒。”

    “也许更直白地说法是,要么被饿醒,要么因为脱水引发疾病被迫抢救受到刺激而苏醒,要么可能会因为头脑晕眩引起脑力透支而生病被救醒。” 龚勋的目光扫视着所有听众,见大家是否明白一些了,说完后看着洪星月,“不知道这种表述是否准确?”

    洪星月孩子般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好,很好,通俗易懂。”

    柳校长似乎有点不愿意了:“这里怎么变成科普报告厅了!”

    刘莹也是出于对丈夫的未来负责的心态,她并没有理会公公的轻微抗议:“博士,我还想请教一下,正确的神游时长是如何科学的制定出来的?”

    龚勋一边不住地拍摄一边附和道:“对呀,怎么才算科学?”

    师娘虽然是中学的英语教师,但从关心儿子的母性出发,也想弄个明白:“简单说一说,通俗一点。”

    “这个问题是医学、神经学和心理学的一个全新问题,全世界正在发奋研究,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公认的科学结论和可供效仿的行为规律。”洪星月有些为难地说。

    “不要紧。”龚勋宽解道,“你从医学的角度,保护人体健康的角度说一说就成。”

    “我认为,确定神游任务的时长应是三天,最多不要超过四天,否则对人体的健康一定会造成损伤。”洪星月强调道,“三天应该最为科学,绝对不存在引起病变的危险!”

    “博士就是博士,脱口都是尖端科技成果,了不起!”龚勋竖着大拇指赞扬道。

    “我正在对此进行攻关研究。” 洪星月摆摆手,腼腆地说明,“这只能算是凭借人体医学常识作出的基本解释罢了。”(未完待续。。)

第四节 开启穿越的钥匙

    龚勋为了拍摄柳昶的反应细节,白天几乎都泡在那间高护病房里。凭着他的攻关常识,他深知,拍摄的专业技能只能算是附在条件,而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要让柳家的信任之树开出灿烂的心灵之花。

    随着柳昶灵魂出窍的细节挖掘,柳家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而人的倦意也就趁机侵入。

    柳昶住进医院的第二天,柳家三口和龚勋正在享用餐馆送来的订餐,饭菜色香味俱佳,柳校长、柳师娘和龚勋都吃得津津有味,可柳昶之妻刘莹老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柳母心疼道:“莹儿,你太累太辛苦,赶紧吃完饭回家睡觉。”

    “对,注意休息!”柳校长吩咐道,“今天你就不用来了,有我们就成,你放放心心地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柳母又对龚勋说:“我们不能让你破费,你也是靠工资吃饭的人。”说着,师娘站起身,向放在柳昶病床的床头去取精制的背包。

    好聪明的龚勋,他迅速起身,挡在师娘前面,嘴里衔着饭菜说:“师娘师娘,您老这不是打学生的脸吗?”

    “你的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份忙前忙后的心意已经很难得了,我们表示感谢!”柳师娘话锋一转道,“可是,没有理由让你把我们全家供养起来吧?”

    “师娘,您老言重了,什么供养,要这么说,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这时龚勋的嘴皮子完全利索了,“这些年,孝敬柳校长和师娘的时间太少了。是我这个学生做得不称职,好不容易有这个报恩的机会,搭上一把手,还要不断打扰你们,我真是惭愧,惭愧呀!”

    柳校长向老伴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把目光转移到龚勋身上:“你说什么哩?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业,年轻人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做,不像我们这些老朽,总以为轻车熟路,不愿去闯,不敢去闯,老牛拉破车,拖延一天是一天。”

    刘莹觉得公公这话太贬低自己了:“公公谦虚着哩,好品质!”

    “柳校长是什么人。你知我知,武夷山人都知道,甚至整个福建人民都清楚!”龚勋赞扬老师道,“只是为了理解年轻人,鼓励年轻人,提携年轻人,任何事情都为年轻人着想,这种舐犊之情太伟大了!”

    龚勋说完。对老师点点头,柳校长当然明白这位学生的意思。顺势道:“好吧,这份感情债我暂时欠着,吃完饭,她妈和刘莹都回去休息。”

    “好,我送师娘和嫂子。”龚勋请缨道,“很方便。我的车就在外面。”

    刘莹最后一个吃完饭,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丈夫的吊瓶,又俯身仔细观察着丈夫的面容,哈欠又袭了上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赶紧回去吧!”柳校长催促道。

    这时。龚勋正好转动着左手食指套着的车钥匙,笑嘻嘻地走进病房门:“师娘,车准备好了,有什么要带回去的吗?”

    “没有。”师娘转身拉着儿媳,“走吧,就让龚勋送送。”

    龚勋驾着车在车流中穿梭,速度缓慢,那些高档的旅行车一辆接着一辆,随时都得准备会车。就在这样的行使条件下,龚勋的车恐怕还没有移动十个车身的距离,刘莹居然就睡着了,而且呼噜打得很响。

    师娘回头看了看儿媳,摇了摇头,脸上掠过一丝疼爱之情,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太上心了,任何事情都那么认真,一丝不苟,尤其是家事,全都要亲理亲为,里里外外一把抓,真是难为你了!”说着,她把刘莹搂在怀里,轻轻地为她整理秀发。

    龚勋通过头上的后视镜看了一眼这婆媳俩,微微笑着,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才是幸福家居最可宝贵的画卷。

    送到家之后,师娘慌慌忙忙地从客厅的大茶几上抓了几本书,塞进一个塑料袋里,委托龚勋道:“请你帮我把这几本书带到病房去,他要是磕睡了就翻一翻。”

    “好!”龚勋也急匆匆地出了柳家,在取车的短短几十步路的过程中,他把装书的塑料袋举到眼前,这个无意识的调皮动作给了他莫大的惊喜。于是,他本能的哼着熟悉的小曲,得意之极,开心之极,整个身子如释重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顿时有了答案,而且肯定是终极答案。

    唉,龚勋心情舒畅了,可那该死的路太过车水马龙,旅游豪车、公交车和私家车形成的车流,其行进速度比蜗牛还慢,就像风都可以吹倒的高龄老太太那样在自家的院坝里前脚打后脚地挪动着锻炼身体一样。

    着急有何用?龚勋这样想着,他趁停车等候时,掏出手机给柳校长通了话,报喜的是已经安全地把师娘和嫂子送回了家,报忧的是回程途中的烦恼,当然这次通话的最主要目的是告诉老师,师娘让捎来了几本书。

    龚勋在向老师报告捎书的情况时,多次强调了捎书的委托人,和这书是“在委托的条件下”“捎”来的。

    他在强调这些内容时,又晃眼看了看装书的塑料袋,他把塑料袋翻过来,表面是一张便笺,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无比吸引龚勋的字眼,那些字放出的光芒,无论怎样光辉的阳光都是无法比拟的。

    龚勋太喜爱它了,与柳校长通话结束后,龚勋溜车还不足五十米又被迫停了下来,他索性取出那个便笺,啊,不是一张,而是一本。

    龚勋不再为堵车烦恼了,此刻的他,也许更希望堵车,堵成肠梗阻也没关系,堵它个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哩!

    好啊,龚勋,你太走运了,想什么就是什么,你的助人为乐,你的友好表示,你对柳昶家人的关照,你对老师的敬重,虽说有些真情流露,但并不那么单纯,你扪心自问,没有夹杂攻关的成份吗?凭什么一堵车就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足够龚勋把便笺上的内容用手机拍摄下来,而且绝对保证质量。更重要的是,龚勋在手机拍照完成之后,一个解读柳昶表情细节的构思豁然而出,令其兴奋不已。(未完待续。。)

第五节 开播穿越九点档

    龚勋好不容易到了武夷山医院,他火急火燎地把书袋递给老师,连同书袋面的便笺,他对柳校长说:“老师,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回去换一名可爱的小女孩来陪你。”

    柳校长能说什么呢?作为学生,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够意思了,不顾人家的工作需要,没有强行留下别人的道理,于是,他微笑着对龚勋道:“你请便,别因为我的小事,担误了你的大事,这样,我已经很感激了!”

    “老师不责怪我就好,千万别这么说!”龚勋一边品味着柳校长话的意思和弦外之音,一边诚恳地说。

    刚要出门,他突然回头道:“书袋里,我略微看了一眼,老师不会介意吧?”

    “没事没事!”柳校长看了看那便笺,不就是昶儿写的老祖宗柳三变的大名吗,能有什么?于是他大度地答道,“又不是什么秘密!”

    眨眼工夫,小女孩就来到了医院,她刚进病房时就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柳爷爷,我是武夷山电视台的,姓邓名鹃,我也有一位像您这样慈祥可爱的爷爷。”

    柳校长打量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姑娘,五官匀称,皮肤白皙,一副小调皮模样,尤其是那双水灵而会说话的眼睛显得聪慧十足,加以衣饰的大方得体,还有一些新潮的元素在她身上反映出来,更重要的是她的甜美,她的纯真大气,柳校长脑海里顿时闪出一个念头,认她做孙女应该是很不错的事情啊,于是,一向行事雷厉风行的柳校长主动地道:“以后你就算我的干孙女,我叫你小鹃。行吗?”

    小鹃撒娇似地快速走到柳校长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抖动着:“什么干孙女湿孙女,孙女就是孙女,嗯!”

    柳校长笑容可掬地道:“好好好,孙女,孙女。行了吧!你在家跟爷爷也是这样?”

    “对呀!”小鹃昂着头,“比这个更亲密,更温暖!”

    认亲快,情感融入可不会那么快。

    新认的祖孙俩天南地北地拉着家常,突然,小鹃的手机响了,她走出门外去接听,几个“好”之后又走了回来。她恳请柳校长道:“爷爷,你也有些倦意了。看看电视提提神,清醒清醒,好吗?”

    柳校长的确有点精神不济,于是,电视打开了,从新闻看到体育节目直播。

    武夷山电视台的九点档节目开播,小鹃把频道调了过去。嘿,真不错哩。使颇有些倦意的柳校长突然精神倍增,他一边看一边假意责备刚认下的孙女小鹃:“你是希望让我看这个节目吧?煞费苦心!绕来绕去。绕了一个大圈子,哪里像是爷孙之间的交往和沟通,简直就是谜面谜底,让人猜哩!”

    “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我猜跟柳昶叔有关,据说是我们电视台制作最精良、最有创意、也最具震撼力的节目!”小鹃为了回避柳校长诧异的目光。她习惯性地甩了一下刘海,走到摄像机后面,探头观察拍摄情况。

    其实,小鹃并没有真的把目光投向拍摄镜头,而是从侧面去看电视节目。

    这时。片头出现了:是一副柳昶的巨照,下面赫然写着两行粗体字——

    灵魂出窍会祖宗

    柳昶千年拜柳永

    接着是一段舒缓的轻音乐,那乐声欢快而不失沉稳,像一缕清风,徐徐地送到心坎上,给人一种甜滋滋的享受;这乐声轻柔而随着花香飘向遥远的地方,牵动着人们渴望的心灵不断缓缓地延伸,延伸,跨过高山,越过山涧,掠夺平原,盘旋在历史的山山水水、沟沟壑壑和坡坡坎坎之间。

    接着,本来就精神为之一振的柳校长,更加感到刺激的是这档节目的撰稿人,他张着嘴没能说出话来,指着电视银屏:“他,他……”

    躲在摄像机后的小鹃见此情形,扑哧笑出声来,她快步走到柳校长跟前,甜甜地问:“爷爷,你想说什么?”

    柳校长指了指身边的沙发,问道:“撰稿人是谁?”

    “明知故问!”小鹃把向柳校长扬起的手收了回来,有些羞涩地将玉手点到沙发扶手上,“不就是你的学生龚勋龚老师啰!”

    “他真有说得如此珠圆玉润的本事吗?”柳校长认真地问小鹃,“我虽然不是很懂电视艺术,可中国话我也是可以品出个高低的,这电话语言可谓上乘佳品,优异着哩,宛如浓茶,韵味无穷,口齿留香。”

    “爷爷,你刚才不是还称赞他成绩优异,头脑灵光,为人正派,乐于助人的吗?”小女孩撒娇似地提出抗议,还撅起了小嘴。

    “对对对!”柳校长也觉得这样贬斥自己的学生不合适,改口道,“失言失言,应该叫做锦上添花。”

    “他是我们的写作指导老师!”小鹃赞许地点了点头。

    “是凭借资历获得的资格吧?”

    “还老师哩?”小鹃笑眯眯地将玉指再次点在沙发的扶手上,“看来,你们这师生关系也不怎么样!”

    “老头,我告诉您。”小鹃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吐着舌头,脸有些微红,赶忙解释道,“我把您当成我的爷爷了。”

    “啊,我是假的,冒充的?”柳校长歪着脑袋,逗乐着,“毕竟我不是你的亲爷爷,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心灵的相通,没有情感的深厚基础,因此你不敢放肆地说,不敢放心地做,心灵之窗始终是关闭的,有的只是逢场作戏,是为了工作的需要而已!”

    “我不是那个意思,爷爷,浑身长满嘴怎么都说不清楚呢?”小鹃调皮地说,“一个出口成章,用语言让观众能闻到花香,能品尝到山珍海味,能带来海滩的咸味儿,能让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体味到登临喜马拉雅山缺氧时的气喘吁吁,能让观众聆听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的舒心和揪心,这样的人算不算写作能力强呢,爷爷先生!”

    柳校长故意逗乐道:“你这样的表述就算写作能力强了?”

    “你说呢?”小鹃自我调侃中带着几分自豪,“只不过,我这个人太笨,知识太贫乏,只学到一点皮毛,愧对老师啰!”(未完待续。。)

第六节 正穿越绝唱解说

    武夷山电视台的九点档节目正在展示其独特性。

    一座考究而古色古香繁复的院落呈现在银屏上,其背景是郁郁葱葱的武夷山风景,屋前是一口清澈的池塘。

    画外音传来:这不是一座普通的院落,它承载着厚重而简约的历史。

    “为什么是简约?”柳校长问坐在身边的调皮孙女小鹃道。

    “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是指柳永爷爷在词作方面成就卓著,但在正史中却没有明确而清晰的记载,按常理推导,这是不合常情的。”

    小鹃脸上愤愤不平地说,“好在还有活跃在文人墨客和民间情感之中的《乐章集》传世,才有了依据恢复历史的本来面目,理清柳永祖先的生活轨迹和生活逻辑,才有可能为后人展示一个不可多得的曾经在历史长河中卓有建树而又血肉丰满的历史人物,补救历史的不公与缺失。”

    “哎呀,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深刻的历史思维能力,难得,难得!”柳校长摇头晃脑地赞美着。

    “嗯,爷爷,您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走进了您的,不,应该说是你们柳家人的心里去了,触摸到了你们情感的脉动?”

    柳校长不住地点头称赞道:“厉害,厉害呀,只要同我柳氏家族有瓜葛的,哪怕是认领的,都能受到柳氏祖宗聪明才智的浸润!”

    小鹃听到柳校长如此地赞美,那种兴奋是不言而喻的。

    接着,一个长长的镜头推出宅院的扁额,上面是笔力遒劲的“柳宅”两个大字。

    画外音响起:柳宅,在一千多年的历史演进中,孕育了无数的柳氏人才。从不可多得的伟大词人,受宋仁宗恩典而自嘲为白衣卿相的柳三变,到淌过上千年历史长河而年轻有为的柳昶柳太史,是祖孙亲情和历史厚重感将他们连为一体,再现世间奇迹。

    长镜头突然切换到那间高护病房,在简单的用具衬托下。一张病床上仰面躺着一位年轻人,肤色白里透红,文静而安详,眉宇间难掩一股咄咄逼人的灵气,一副美男子的尊容夺人心魄,尤其是对异性的吸引力令人难以抗拒。

    在画外音响起之前,小鹃有板有眼地解说道:“这就是令人艳羡的柳太史,他年轻有为,仿如潘安在世……”

    “说谁哩。这么抬举!”神采飞扬的刘莹好听力,刚进门走了几步就评论道。她看了一眼电视银屏,“啊?”她的目光不愿离开银屏,扭着头蹑手蹑脚地走向沙发。

    小鹃故意地咳嗽了一声,走过去换着刘莹坐下,附在她耳边道:“刘先生,刚才是谁说的不该抬举那个家伙的,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家伙。坏蛋!”说着,小鹃还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指着银屏上。

    “说什么哩?”刘莹小声地道,那意思是想阻止小鹃继续这话题。如果让柳昶的父母听了个真真切切,不是相当于当面告状吗?

    小鹃也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她看了看柳师娘,走了过去,把她接了过去。让她坐在沙发上,轻声道:“恢复了,状态还行!”

    柳师娘脸上的倦意被驱赶得一干二净,她正要说话,柳校长在唇边竖着食指阻止。并轻轻地挥手让她们坐下。

    小鹃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解说:“东浦城,南建阳,西光泽,北铅山,这武夷山系孕育了他的灵秀之气,建瓯语系馈赠了他追求成功的灵魂,柳氏家风赋予了他的聪明睿智,时代的召唤开启了他雄浑的气魄……”

    刘莹的目光在银屏上下左右扫瞄了一圈又一圈。

    柳师娘觉得奇怪:“你在找什么?”

    “这声音!”刘莹终于找到了在公公手上的遥控器,指着遥控器,摇着头说“这不像是电视发出的声音,不像!”

    柳校长把遥控器递给儿媳的同时,小鹃扑哧笑出声来,配合电视画面解说的声音自然就中断了。

    “怎么没解说了?”刘莹发自内心的想听下面的解说,她快捷地按动声音键,“爸,您怎么把声音关了。”

    柳校长神秘地依次看了看小鹃、刘莹和老伴:“奇怪什么,压根儿就没有开声音。”柳校长说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指着笑得很开心并在柳师娘身上撒娇的小鹃。

    “这不是声音,难听死了!”刘莹似乎有点语无伦次了,她毕竟是传媒大学的教师,专攻语言传播体系,她话一出口,看着正想张口发问的婆婆,抢白了一句,“不是刚才的声音,刚才的解说多好呀!”

    “当然好啰!”柳校长仍然神秘地向小鹃眨了眨眼,指着小鹃,向两个女人介绍道,“这是武夷山电视台的邓鹃姑娘,我刚认下的小孙女。”

    柳师娘和刘莹正在奇怪着哩!她们的想法也许是不一致的,都想询问收下这个漂亮可人的小孙女的真正原因,柳师娘当然凭借一辈子对丈夫的了解,绝对不会想到男女之间那点事情上去,纯粹属于好奇,而刘莹也许是为了维护孩子的专利而疑惑。

    柳校长从刘莹手中拿过遥控器,关掉声音键,对小鹃说道:“乖孙女,继续直播!”

    “各位观众,刚才因为本台的一个戏剧性场面的出现,暂时中断《柳太史灵魂出窍》的画面配音解说,戏剧性场面已经过去,现在恢复直播,请听!”

    柳师娘一听这专为他们直播之前的家常话式的交代,她抚摸着小鹃的秀发,爱抚道:“要真能有这样乖巧能干的孙女该有多好啊!”

    “这小姑娘太可爱太厉害了!”刘莹也挪了挪身子,紧挨着婆婆坐着,头靠在婆婆的肩上,仔细聆听这带着母体温度和身体遮挡而更加富有魅力的解说,刘莹也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小鹃的秀肩,“真是才气逼人的好妹妹,这解说,一定是当今天下之绝唱!”

    柳校长再次催促着小鹃。

    “眼下,我们的柳太史,正在跨越历史的山山水水,涉险历史的坎坎坷坷,经受着历史风雨的洗礼,触碰着历史跳动的脉搏,他就是现代的历史古人,他就是复原历史的现代史家,他的巨大成就,只能用天下最美好的词来赞美和褒奖——太史!”(未完待续。。)

第七节 揣摩穿越的**

    小鹃的能耐赢得了柳家的好评,乖孙女就算认下了。

    “爷爷,您该回家休息了,就快十点了!”小鹃关心起刚刚认下的爷爷,不过,女孩儿毕竟是女孩儿,她不敢像在亲爷爷面前那样放肆,亲昵的动作是收敛的,只是轻轻地拉了拉柳校长的衣袖,用语言讨乖卖巧,“您辛苦一天了,应该回去休息。我送你吧!”

    “不愿意为我们服务就算了,干嘛要用甜蜜的包装壳来腐蚀我?”柳校长逗乐道。

    “快看快看!”刘莹指着银屏提醒道。

    柳昶躺在病床上,一副自鸣得意的神情。

    画外音响起:“我们的柳太史,柳三变第四十五代孙,早已做好了心理规划,他驾着理念的翔云,展开思维腾飞的翅膀,穿越千余年的历史旧迹,沐浴着历史的和煦阳光,领受着历史雨露的滋养,享受着鸟语花香的惬意,欣赏着湖光山色的美妙……”

    突然,刘莹将头伸向小鹃,目不转睛地看着,而小鹃低头往柳师娘的怀里钻:“怎么啦?为何如此看我,为什么?”

    刘莹的这一举动挡住了婆婆的视线,干扰了她看电视:“你这是……”

    “我还以为是小鹃在当场解说!”刘莹不好意思地解释,又看了一眼仍然保持甜美笑容的公公,“我想验证一下。”

    “我呀,我可不敢造次!”小鹃谦虚道。

    小插曲过去了,人们又能听得真真切切:“近了,近了,仿佛闻到了三变祖宗的气息,仿佛听到了白衣卿相的声音,沿途的辛苦一扫而光。即将拜谒祖宗的心花勃然怒放。试看千余年的历史长河,检视具有卓越成就的历代史家,谁获得过回归历史还原历史的荣耀,谁获得过与老祖宗晤谈的良机,谁能将人类的历史奇想变为现实?”

    “精彩,太精彩了!”小鹃十分动容。十分动情,她的活跃劲儿上来了,她依偎在柳师娘的怀里,仰望着她那慈祥而颇为自豪的脸,她甚至将手在柳师娘眼前晃了几下,“解说得真好,真是精彩绝伦!”

    这时,龚勋风风火火赶了来,手里摇晃着车钥匙。一脸倦容,显然有些用脑过度,他正想打招呼,看见小鹃活泼的样子,看到几个人满脸笑容的神情,他意识到搅扰大家的雅兴不合适,于是分别点点头算是招呼,动作轻柔地在柳校长身边坐了下来。

    小鹃向龚勋眨了一下眼情。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组成了眼睛的形状,右手食指围着左手比划的眼眶转了好多圈。并用唇语“是吗”表达出来。

    龚勋向小鹃点头示意。

    电视银屏切换到下一个画面:柳昶手脚都轻轻地动了几下,脸上的笑容不再是像待放的花蕾,而是正在开放的花朵,可顷刻之间又严肃了起来。

    电视画面切换的当口,柳校长曲肘轻轻触碰了一下龚勋,以示招呼。至于这个动作里还包含了哪些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龚勋得到这样的亲昵表示,仿如受宠若惊,就像与大家关注的对象那样,两朵花次第开放。大有争奇斗妍之势。

    何等聪明伶俐的小鹃,她把这些看在眼里,她向柳校长努努嘴,又向龚勋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将漂亮的脸蛋贴在柳师娘的肩上。

    刘莹被小鹃的动作感染了,她也像小鹃那样向婆婆撒娇。

    婆婆心领神会地伸出手去,抚摸着刘莹的头,轻柔地拍了拍。

    刘莹可高兴了,仿佛在跟丈夫比试,看看谁笑得更甜蜜,更灿烂。刘莹当然美了,嫁进柳家少说也有十余年了,平常都是客客气气地讲究礼数,敬老爱老,也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跟婆婆如此亲昵,就像在跟养育自己几十年的亲娘撒娇那样。

    小鹃全看在眼里,自我感觉有些失落,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倾斜,终于贴着柳师娘的胸脯,然后撒起娇来,柳师娘当然意识到了什么,也给了小鹃的亲昵待遇。

    与电视画面配制的画外音是:

    我们的柳太史,终于见到了同自己年龄相仿的三变祖宗,内心的激动无以伦比,扑通跪下,双手举过头顶,三拜九叩,嘴里道:“柳昶拜谒祖宗!”

    柳三变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慌忙上前,躬下身子,将面前此人扶将起来:“你是何人,为何行如此大礼?”

    “我乃柳氏第四十五代孙柳昶。”柳太史赶紧自我介绍道,“为了还原历史,不辞辛劳,前来讨扰,万望祖宗不吝赐教。”

    柳三变指了指面前这个同自己可以称之为弟兄的冒昧闯入者,又指了指自己,笑得前仰后合,断断续续地笑道:“你这人礼数太过,太迂腐,我听说好占他人便宜者众,没听说逢人就用祖宗称谓送人的!”

    “三变祖宗,我真的是你的四十五代孙,家谱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的祖父姓柳讳崇,父亲姓柳讳宜,还有几位堂叔都是金榜题名之辈,我说的可对?”柳昶想用熟悉的家谱内容为证,用以求得信任。

    “这又能证明什么?”柳三变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用指头弹了弹衣襟上的尘土,“谁都知道,我柳氏世代旺族,巴结者数不胜数,年轻人,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别在这里多费口舌,丢人现眼。”柳三变说完,哼着小曲正待离去。

    “三变祖宗,还望止步!”柳昶很有信心地道,“我来自一千多年之后的年代,我不要你的金,不要你的银,不需要你任何的赏赐,只求与你一晤,叙谈你的身后事。”

    柳三变停住脚步,也不再哼唱,回过身来:“这倒有趣,我的身后事怎么啦?”

    “哎,我身为现代人,遍览传统的正史和文学史,都没有给你一个应有的正确评价,一个准确的评介,更不用说得到一个正确的历史定位!”

    “千古历史,任人评说,何必去争长护短,自讨没趣!” 柳昶正想继续说下去,被柳三变举手示意阻止,“你说来自千余年之后,还想为历史翻案,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八节 初入三变烟花地

    柳昶虽说为得见柳三变祖宗而深感不虚此行,但在内心深处对他的纨绔子弟习气略有不满,只不过在祖宗面前没敢表露出来,那毕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当然,柳昶对祖宗开放和豁达大度的历史观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从洋洋洒洒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掬起任意的一朵浪花,像祖宗这样的胸襟还是少之又少的。

    三变祖宗还算通情达理,提携晚辈:“柳昶先生,既然长途跋涉如此之辛苦,好吧,我们去妓馆小酌几杯,以尽我这祖辈的地主之谊。”

    柳昶听说去的地方是那种地方,表面上没有说出来,心里也是不太情愿的,为什么是那种地方而不是庄重一些的去处。

    “你是否认为妓馆是不雅的去处,我请客也没有诚意?”柳三变也看出了这晚辈的心思,笑着问道,然后解释道,“你误解了,那是戏曲演出场所,是讲究排场的地方,是休闲娱乐的福地,据说你是文化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应该去了解它的文化状况,这是一条捷径,怎么能不去呢?”

    柳昶听祖宗的这番解释,还是没能打消顾虑,他用两个拳头绞绕着:“不是那种地方吗,不干不净的地方?”

    柳三变被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后,突然收敛了笑容,用力盯着柳昶:“我明白了,在你眼里我是嫖客,生活糜烂不检点,甚至还是浪荡公子,是吗?”

    “哪里?”柳昶是这么想的,不过被祖宗一针见血地说破了,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为了掩饰这种窘态。他心情复杂地道:“请祖宗谅解,我真的没有这样去想,我只想,祖宗成天在这种地方度日,肯定有些秘密不愿让人知晓吧,去了反正不好!”

    “那就更要去了!”柳三变举起右手阻止柳昶继续往下说。“没有秘密,只是发挥我才智的地方,在那里我才思敏捷,各种艺术想象都会被激发出来,头脑可以达到最灵动的反应程度,工作效率也会成倍提高。”

    柳昶微笑着,向祖宗点了点头:“听老祖宗如是说来,应该是可以称之为创造性摇篮的地方,去。一定要去,我也需要接受头脑的创造性开发!”

    这时,电视银屏上以之相配的画面是:远观是一所大气磅礴的房屋,金黄耀眼的琉璃瓦屋面,高挑的四角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一个长镜头推开,屋前宽敞的土砖地面上车水马龙,红男绿女进进出出:有的正从华丽的车盖下走来。一身的珠光宝气,一副王公贵族的气派。被笑容可掬的下人簇拥着,撑伞的撑伞,摇风打扇的动作还带点艺术性,还有端茶汤的、托水果的、捧痰盂的,哎,也太讲究了吧!

    柳昶看在眼里。用手捂住嘴,笑着一团,真是土洋结合,穿戴具有帝王气派,生活必需品可是当今普通百姓也不屑一顾的破玩意儿。现在坐汽车,一溜烟地来,一溜烟地去,廊道纵横,还用得着有人撑伞吗,这玩的是那辈子的洋格?

    “这个平时一本正经的柳昶,干嘛笑成这样?”刘莹吃醋道,“等他醒来,一定要问个明白,是什么风花雪月之事?”

    所有人都看了一眼醋劲十足的她,谁也不好说什么。

    距离朱红大门不远处,门内迎出来一帮女流,个个美若天仙,穿得花枝招展,面呈桃花,扭动着婀娜身姿,声音清脆而热情,一只玉手上飘着色彩艳丽的丝绢,一只玉手持一把小巧玲珑的团扇,低眉恭请:“官人请,妾已在此恭候多时。”

    柳昶捧着笑疼了的肚子,心想,这种神仙般的日子,还是男人都不可能有免疫力的,性情中人的祖宗当然更是如此。

    更多的是书生模样的人,穿着粗布长衫,头戴方巾,三分风流倜傥中夹杂着七分尴尬的神色,多数是自己走来的,少数是从离朱红大门很远处就停下的破车上下来的,他们远远地看着称之为官人的人,羡慕他们的雍容华贵,羡慕他们的贵胄生活,也有摸摸自己头上的方巾而投以鄙视目光的。这种人可没有娇艳欲滴的美人逢迎。

    古今皆然,他满意于似乎得到了人性的真理性结论,柳昶想,祖宗那个时代的男女大防观念,看来只是封建礼教的说辞而已,读书人还是冲破男女桎梏之网的主力军,跟我们经常提及的社会早恋问题是一脉相承的。

    而柳三变走在头里,柳昶跟在他身后,出门迎接的歌妓们用各种方式向柳三变打招呼:有微启朱唇的,有偷偷微笑的,有暗送秋波的,有飞吻的,有做心形手势的,有佯装扯起嗓门唱歌的,有挤眉弄眼的。柳三变一副公子哥儿的派头,频频点头示意。而跟在他身后的柳昶有些尴尬,东张西望,如芒在背。

    迈过朱红大门,井栏上装饰着各式图案,麒麟、羚羊、斑马、四不象、荷花、桃花、杏花、栀子花、报喜鸟、鸳鸯等应有尽有;布局考究的各色彩旗自不待说。

    柳昶跟在祖宗身后,沿着朱漆木道上到二楼,一位风韵翩跹的年轻贵妇迎上来,柳昶放眼看时,顿时傻了眼,心里叫道,我的妈呀,祖宗太幸运了,居然有胜似天仙的这等尤物,难怪祖宗会沉迷于勾栏瓦肆之中,流连于歌舞妓馆之内。

    “这位公子与你是何关系?兄弟、同窗,还是……” 柳昶也猜了个**不离十,这是带着十足唱功的声音,在汴京的地界上,除了她还有谁,而她猜测后征询地道,“柳公子,今天……”

    柳三变赶紧侧身,介绍道:“师师小姐,今天只陪我的四十五代孙小酌几杯,听听小曲而已,不谈别的。”

    柳三变在情感表达方面并不回避四十五代孙,他搂着师师的纤纤细腰,不时吻着师师的面颊,一路都是那种具有特殊关系的男女之间心领神会的打情骂俏。

    “就在这里吧!”师师一副甜美的微笑,妩媚地说,“马上有人送来美酒,是我亲手为公子酿制的,天下独一份,别无分店,就是你早就想喝而没有酿好的那种酒,味道极佳,便于养生,好好品一品!”

    师师说后,掀开精制的门帘出了门,门正要合上的瞬间,扔来一句话:“管你是祖是孙,管你哪句假哪句真?”(未完待续。。)

第九节 祖孙同品美人酒

    柳三变并没有把柳昶当作晚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把他带坏了,他右手端起酒壶,左手把酒杯放在柳昶面前:“来吧,品尝品尝这美人酿制的美酒,这可是世间的稀罕之物。”

    柳昶听了这话,他一直盯着酒壶和酒杯的眼睛更加放光,更加讶异,这陶瓷物件,釉瓷的确精良,光泽度极高,加以微绿的彩色,酒壶上配以嫦娥奔月的掐丝图案,给人以桂花酒的幽香,而酒杯虽小,在微绿的彩色质地上配着掐丝的李太白对影成三人的画面,给人享受不尽这人间佳酿的好心情。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才会是这副表情!” 刘莹指着电视银屏说,她猜测着,“三变祖宗是善为新词的,有可能是新词吧?”

    “真是哩!”婆婆支持儿媳的说法。

    “不不不!”小鹃否定道,“不符合祖孙见面的规矩呀,你想想,三变祖宗面对千年的时空距离,见到了四十五代孙,应该兴奋才是,怎么可能一见面就递给柳昶哥一张废纸,说道,好好读读我的新词,宝贝着哩!”

    柳师娘听小鹃如此说来,扑哧笑出声来,指着老伴儿,猫着腰,断断续续地说:“就像他,让昶儿读书时,硬生生地吼道,读书,做作业,仔细想想,咬笔杆干什么,睡觉去,起床,军事化似的。”

    柳校长收起了笑容,看了看老伴:“不像有的人,只知道,ccc,没完没了,撒尿一样。成天在尿液中泡着。”

    没曾想,柳校长还有如此幽默,幽默之中带着够损的成分,病房里的人那个乐呀,简直是无法收场。

    小鹃笑着,一面给柳师娘抹胸口一面劝道:“要淑女。要端庄,要节制,再笑就背气了,就会出状况!”

    小鹃沉寂了片刻,对于活泼的姑娘来说,心里肯定难受,这下机会来了:“准是见到了陈师师,被陈师师的香气熏得飘飘欲仙,被他的美貌逼得灵魂出窍。被……”

    “说什么哩,鬼丫头!”刘莹斥责之时,柳师娘也轻微敲了敲小鹃的额头。

    “这的的确确是一套非常精制的酒具,没见过吗?” 柳三变奇怪地看着柳昶,“稀罕的不是土坯子,而是杯中物。”他端起酒杯,“尝尝,这不仅是美酒。还有美人的温馨与温存哩!如此享受,才是男人的荣耀。”

    柳昶将酒杯端在手里。闻了闻,深深地猛吸了一口气,啊,沁人心脾,立刻就有神清气爽的感觉,仿佛浑身上下热血奔涌。活力无限。

    “喝喝喝!”柳三变兴高采烈地邀请道,“请,不领美人瀚海情,枉作世间大活人!”说完一饮而尽。

    柳昶也不客气,饮完第一杯后。他主动提起酒壶:“晚辈为祖宗斟酒,以示孝敬,还望祖宗切毋嫌弃。”

    “饮酒便饮酒,休得多礼!”柳三变爽朗地道,“儒子可教,三杯酒下肚,万事好说。”

    祖孙二人饮第二杯酒时,柳昶举着酒杯想与柳三变碰杯,柳三变的头摇得像拨郎鼓似地:“虚礼,泥古,豪爽不足!”

    第三杯酒下肚,柳昶正想开口时,柳三变问道:“你真是我的四十五代孙?”

    “这还能假,讨人便宜能有失了辈份的吗?”柳昶反问道。

    柳三变举手阻止道:“奸人狡诈,廉耻皆无,何顾辈份?”

    “您老怎样才肯相信?”柳昶说着,期待柳三变的回答。

    “虚言以对,非真君子所为!”柳三变有些不屑地道,“你想以何为证?”

    “柳氏祖屋位于福建武夷山下,依山傍水,雅地雅人雅杰,可否为证?”

    “不能。我也凭书中介绍,可知李太白仙乡蜀郡江油,可知杜子美仙乡楚之秭归。”

    “当代人苏轼、范仲淹于你的关系,可否为证?”

    “有意思,说说看!”柳三变将酒杯放在唇边闻了闻,一饮而尽,“自便,不必拘礼!”

    “苏轼认为祖宗之词不逊色于唐诗,范仲淹大人陕西任上邀你军帐谋事,祖宗因此写下赫赫有名的军歌,鼓舞士气,可有此事?”

    “有点意思,啊!”柳三变笑过之后,“我辈皆知,何能证明?饮酒,酒友也不错啊,真乃难得一见的文化酒友,神交酒友!”

    柳昶并不着急,而是很冷静地换了一种叙话的方式:“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这柳词是何人所为?”

    “还能有谁!”柳三变手舞足蹈起来,“试问天下,能以柳词冠称天下者,舍我其谁?谁还有此资格?”

    此时,一个清新脱俗的小姑娘优雅地走了来,向柳三变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启唇笑问道:“柳相公,师师姑娘让我问问你,马上唱你的新词,你去听也不去?”

    柳三变用目光询问柳昶,柳昶可能是觉得祖孙的交谈之门刚刚开启,还是不去为好,于是他摇了摇头:“失敬,失敬,请祖宗见谅!”

    “哪里话来!”柳三变用梅花指在传信的小姑娘秀额上轻轻一点,“小乖乖,去告诉你家尊主,就说我脱不开身,如若闲暇,过来陪酒。”

    小姑娘顺势哈了哈腰,乖巧地回话:“尊命!”说完,袅袅娜娜地走了,口中还哼着小曲。

    “真可爱!她的确称得上是一个小乖乖!”柳昶称赞道。

    “非也,非也!”柳三变更正道,“她的艺名叫小乖乖。”

    “这种天生的婴儿模样,莹白的肤色,耐看的五官,苗条的身姿,婀娜的步履,你们的天地之间有吗?”柳三变眉飞色舞地问道。

    “有!”柳昶故意将语气拖得很长,也显出几分自豪的神情,“我们眼前晃动的全是美女,包括八十岁的老太太,都打扮得光彩照人,韵味十足。”

    “就没有例外?”柳三变不信似地追问。

    “没有,绝对没有!”柳昶面带喜色,十分肯定地回答。

    “不知又被哪个妖精迷住了,你看他那痴迷的样子!”刘莹醋意大发。

    可柳师娘不满对儿子的妄加猜测而不动声色。

    小鹃捂住鼻子道:“酸死了,好熏人啊!”

    “撒谎!”柳三变有些不高兴地追问,“那些丒八怪,锅底黑,枯井一样深的麻窝,烧伤烫伤的大疤痕,这些人都死绝啦,或者丢进垃圾箱里啦?”

    “别急,别恼!祖宗,您可知你我所处世道的差异?”(未完待续。。)

第十节 三变渴望千年后

    柳三变面对柳昶有关世道差异的解释,有意抬杠似地:“你的世道有多了不起?不用嘴进食,不用脚走路,不用喉咙发声,不用胃消化,不用排泄呀?”

    “您老暂且息怒,请听晚辈道来!”柳昶安慰着祖宗,挑拣重要的道,“当然不是!但我们的世界里之所以美女如云,香风扑鼻,是因为化妆品众多,化妆术格外普及,香水品质有保障,有一种最具代表性的说法是——没有丒女人,只有懒女人!”

    柳三变将信将疑:“会有这等事,会有如此之美的世界?”

    “那是当然!”柳昶肯定的同时吊胃口道,“倘若祖宗感兴趣,晚辈愿意一一介绍!”

    柳三变还是不敢相信,审视着这四十五代孙,想从他的表情方面找到支撑自己心里判断的依据。稍后一想,说的也是,化过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那美的特质被突出了出来,如若像柳昶说的那样,说不定还真的存在:“小子,你没骗人,我可是你的老祖宗,千万别做天打雷劈的蠢事哟!”

    “是真的!”柳昶肯定地说,“听你那种说法,不知你是真信还是假信,不过,有兴趣了解仿佛是真的,对吧?”

    柳三变微笑着,故作神秘。

    柳昶吊起了柳三变了解千余年后的美人世界的胃口,柳昶正起身,柳三变连忙摁住他的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想溜,休想!”

    “不是,上厕所!”柳昶胀红着脸说,“我专门求见祖宗,心里话还没有说出来,我一走了之。可能吗?我急,真急!”

    刘莹看见电视银屏上的丈夫的脸突然变得微红,就像小孩子做错了事的反应,她往病床上的丈夫望去:“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不知做出了什么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

    婆婆觉得刘莹有些小心眼,别了她一眼。

    “刘莹姐。你跟柳昶哥初次见面时,他是不是这种反应?”小鹃够狠的,用这种不知深浅的话去噎刘莹,“说不定柳昶哥看了比刘莹姐更加漂亮的美女,就像我这样的美女,他正在跨时空相亲哩!”

    “大言不惭!”刘莹笑说,歪头对着小鹃道,“你真比我漂亮?”

    “胡说什么?”柳师娘与刘莹厌恶的目光交织着,柳师娘喝止道。

    “开个玩笑。开玩笑哩!”小鹃开解道,“何必那么紧张,打着灯笼火把找遍天下,也找不到刘莹姐这样才色兼具的美人哩!”

    “啊,更衣!”柳昶换了一种说法。

    柳三变关心地扶着柳昶:“我带你去!”

    陈师师袅袅婷婷地挪着细步,满面笑容换着奇怪的表情,玉指指着柳三变:“耆卿,你们这是……”

    柳三变指了指里间。陈师师恢复了醉人的笑容。她轻声对刚才来代为传话的小姑娘道:“你去,百荷仙子。陪公子更衣!”

    柳三变牵着陈师师在酒桌前坐下,酌酒时问道:“新曲反应可好!”

    陈师师玉指点在柳三变的鼻尖上:“猜猜!”

    这时,柳昶和百荷仙子正好迎面走来。柳昶道:“我来猜猜这新曲的反应?”

    柳三变和百荷仙子都惊异地看着他,而陈师师微笑着答应:“猜猜何妨?”

    “反应不怎么样!”柳昶摇头晃脑地说,“我们在此饮酒,既没听见歌声。也没听见掌声,如果掌声雷动的话,地球都会抖三抖的!”

    柳三变立即表现出不快,百荷仙子感到惊讶,而陈师师故意调侃道:“妾之不是也。不敢说这里是皇宫大院,起码也称得上是豪门深宅,我去来歌舞厅,脚也累得不是自己的了!喝闷酒,是小妾之错,照顾不周,不必把气撒在相公身上!”

    “相公?”柳昶诧异之极,指着美人陈师师,“你称我三变祖宗为相公。”

    “对呀!”陈师师眉开眼笑,一副鲜花盛开的模样,“有什么不对吗?”

    “相公与老公,也就是丈夫,在我们那里是一回事儿。”柳昶解释诧异的原因。

    “错错错!四十五代间隔,一千多年的时间距离,让人难以想象!”百荷仙子年纪轻轻,能把握住这种高深问题的关键,真可谓学问不分老幼啊,她娇声娇气道,“我们现在称之为相公者有二:一是读书人,即‘士’;一是尊称男性,尤其是科举取试中获得功名的男人,当然也包括丈夫在内。”

    “嗯,有见地!”柳三变赞扬并煽情道,“难怪,小百荷刚出道,就博得歌诗圣女之名,真是名不虚传!倘若这柳氏晚辈真是我的四十五代孙,那小百荷可就名贯古今了,竹简不知会堆积多厚,又不知会有多少读书人浪费光阴,沉迷精彩地描述之中啊!”

    “老土,什么竹简!”柳昶自豪地更正道,“我生活的时代连帛书都变为少有用到的锦旗了,蔡伦也逐渐从日常生活中退出历史舞台了,电子打印,出电子书刊,个人想出书就能出书,方便着哩!”

    “我也解释不明白,有幸的话就去看看吧!”柳昶故弄玄虚地说。

    “不用帛书和纸张的时代,我真想去看看。”柳三变对陈师师道。

    “我也想陪你去,只是我这三寸金莲,怕是不行的!”陈师师忧郁地说。

    “请老祖宗恕晚辈玩笑之罪,我知道,皇宫内院视新词为珍宝,可用以获官邀赏,仁宗皇上也酷爱之至,所以才让老祖宗自嘲之为奉旨填词。” 柳昶扑哧笑出声来。

    “臭小子,长我辈分,变着法儿骂祖宗,真是大逆不道,断不可饶你!”柳三变起身向站起来避让的柳昶挥舞着手臂。

    “相公,你且……”陈师师没料到柳三变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想急忙劝阻。

    “认错,以免皮肉受苦!”好机敏的百荷仙子,不仅人长得漂亮,心眼儿也很美好。

    柳三变转怒为喜道:“我这四十五代孙虽然淘气,但孝顺之意可嘉!”

    “没错!”陈师师左手稍微提起右手的袖口,提着酒壶,依次斟酒,“小相公所言正是当下发生的事,大概就在前天。”(未完待续。。)

第一节 省儿媳柳母费心

    公元1087年初夏,时年20岁的柳三变不得不告别汴京的安逸舒适生活,听从内心的召唤,前往杭州。

    一日晚间,柳三变被父亲柳宜叫回家里,他进门一看,傻眼了,家里有不少客人,大多数都不认识,但有一个穿红着绿的老年妇人非常扎眼,他预感到事情不妙。柳三变批发式地打过招呼以后,坐下陪着品茶。

    媒婆满脸堆笑地夸赞道:“听说,柳家公子孝顺有加,名气又响,不错不错!”

    柳三变听这媒婆说话,全然不像别人描述的那样,巧舌如簧,天上的鸟儿都能哄下来,声音像乌鸦一样听着令人毛骨悚然。该媒婆正好相反,声音悦耳洞听,内容得体,并不令人反感,柳三变内心还为她的夸赞表示认同。

    母亲接茬道:“我们柳家,书香门第,家风严谨,有孝道之风,那是当然!”

    对呀,母亲没有谬夸,说的也是实情,柳三变佩服母亲,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很考究,尤其在外人面前,总是宣扬家道,夸赞家人,可谓秀外慧中。

    “吾儿在新词方面可谓奇才,说是闻名遐迩一点都不为过。”柳三变的父亲柳宜接着赞扬道,“京城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媒婆颇为激动地样子:“是呀,谁说不是呢?我也听说,柳公子一面人才,良家女子都想攀高枝,得佳婿哩!”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啊!柳三变心里骂道:“你这张臭嘴,能说出人话吗?舌头底下隐藏杀机哩!你当我是智力不全之人呀!”柳三变不自觉地恨了媒婆一眼。

    柳三变的母亲发现了儿子的不快,打圆场道:“媒婆夸赞吾儿一表人才哩!”

    柳三变瞥了母亲一眼,心里想,你这圆场也不怎么样。难道你真是没听出来吗,她在损你儿子,玷污你儿子的人格哩!

    母亲对柳三变笑了笑,解释道:“吾儿岁数也不小了,到了成家时候了,我托媒婆为你说了一门亲事。叫你回来只是见见面,了解了解情况。”

    柳三变的母亲向媒婆点了点头,端着盖碗茶,用盖子在茶水上荡了几下,喝了一口。

    “那姑娘家跟你们柳家也算门当户对。”媒婆观察着柳三变的反应,“受到柳母委托的第二天,我就闯上门去了,柳家托付的事敢不上心吗?运气还真好,该当要促成这段美满姻缘。人我也看了,那叫一个漂亮,真的!”

    柳三变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原来你们串通起来给我上套,想灌我**汤呀,瞎说什么,她再漂亮,能与陈师师、百荷仙子、吴姬和馆主这些美女中的翘楚相比吗?还有我的母亲。能和我母亲相提并论吗?倘若是,我就无条件接受。

    “姑娘可能干了。刺绣、剪裁、做衣服和煮饭全都会。”媒婆说完,吐了吐舌头。

    柳三变的父亲反应真够快的:“还会煮饭?”

    “口误,口误!”媒婆连连解释,“没听说会煮饭,没有听说。”

    柳三变忍不住好笑,这媒婆惯于瞎扯。不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柳三变的母亲满意地点头道:“这就是了,如果能煮饭,怎么可能门当户对呢?”

    “对,夫人说得对!”媒婆检讨道。“我这张臭嘴说惯了,有时候缺个把门的,不过,这姑娘的确漂亮,跟夫人一模一样,真的,这话千真万确,我发誓。”说完,媒婆举起手来。

    “你老喝茶,喝茶。”柳三变的母亲微笑着招呼道,“辛苦了,我们都相信你。”

    柳三变颇有些反感,心里抵抗道,我才不信呢!媒婆说话要能算数,母猪都会上树。

    “红娘稍待。”媒婆正待出门,柳三变的母亲转身从里屋拿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布包递给媒婆,指了指布袋道,“红娘辛苦,礼数还是要的。”

    然后,柳三变看见母亲与媒婆小声地说着悄悄活,媒婆八面玲珑的样子,一会儿举手发誓,一会儿竖着大拇指,说得柳三变的母亲十分高兴,十分激动。

    最后,柳三变的母亲满意地向媒婆挥手道:“三日为期,三日之后来听回话。”

    话说,柳三变与其父仍然在客厅里坐着,他父亲道:“吾儿岁数不小了,成家才是正理,好好地准备准备。”

    见柳三变没有反应,脸朝着门外,他父亲又说:“跟你说话哩,听见没有,老是看着门口干什么呀?”

    柳三变坐好了,面时父亲的期待,征求意见道:“可否推迟一段时间?”

    “不行!”柳三变的父亲语气坚决,不留余地,“成家乃终身大事,容不得你搪塞推脱,即便有千般理由,结果都是一样。”

    “俗话所谓成家立业,这两件事总有一个轻重缓急吧!”柳三变说这话显然底气不足,只能闪烁其辞,“业未立,何以成家?”

    柳三变之父柳宜放下茶杯,轻言细语道:“对呀,说的是成家立业呀,先成家后立业,怎么可以倒过来呢?没道理呀!”

    这时,柳三变的母亲喜气洋洋地回来了,正在跨门槛时,就迫不及待地道:“这次应该找了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家。”

    “知根知底?”柳三变奇怪地反问,“就凭媒婆那三寸不烂之舌,你还信以为真,你知道些什么,就高兴成这样?”

    柳三变那里会知道,他指责母亲轻信于人时,自已已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在外人眼里是幸福的坑,求之不得的坑,但对于柳三变而言,这个坑里长出来的树,结的可是苦果。

    “我们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柳三变的父亲道。

    柳三变的母亲走到丈夫身边,俯下身子耳语了几句,他的父亲一个劲地点头,并报以会心地微笑。其实,柳三变根据母亲的口型也能猜出几分,她不就是告诉父亲,未来亲家是谁,家居何处吗?这个用得着对我保密吗?

    “孩儿,为父明天就陪你去提亲。”柳三变的父亲高兴地道,“这家人我可熟悉,我们同朝为官,总会给几分薄面,没理由不应允的。”

    柳三变着急了,脱口而出道:“是公是母,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正常人还是瘸子瞎子我都不知道,你们便草率做出决定,你们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好好好,为娘陪你去打探清楚。”柳三变的母亲机灵着哩,她说,“我也想娶一个漂亮的儿媳妇,看不过去的我也不会认可。这样,明日为娘陪吾儿去暗访,如何?”

    这话噎得柳三变无话可说。事情就是那么凑巧,次日清晨,柳三变随母亲前往那户人家,远远看见一顶很讲究的花轿刚好出得门来,柳三变母亲让自己的轿子停在门口的必经之路上,花轿过不去,自然停了下来,柳三变的母亲趁轿夫嚷着让路时下了轿,微笑着问道:“这是你家小姐的花轿,我乃柳三变的母亲……”

    话未说完,花轿的轿帘掀开了,姑娘的脸露了出来。柳三变从轿子后看到,啊,不错,肤色莹白透红,瓜子脸,眉清目秀,颇有些姿色。正在遗憾没有看见身段时,姑娘配合的好极了,笑盈盈地从花轿中走了下来,称得上亭亭玉立,身材窈窕,婀娜可爱。

    “伯母辛苦,请寒舍一叙吧!”声音也很有磁性,只听姑娘相邀之后吩咐轿夫道,“改日再去上香不迟!”

    “不必担误姑娘正事。”柳三变的母亲推辞道,“能见姑娘一面甚感欣慰,今日恕不打扰,改日定当登门拜访。”(未完待续。。)

第二节 被逼婚毫无退路

    暗自省儿媳成功,柳三变母亲的满意自然会影响到丈夫,而柳三变也无话可说。

    三日后的清早,媒婆高高兴兴上柳家听信,恭贺道:“这杯喜酒我是喝定了,柳家大喜临门,特来恭贺。”

    “亲家他们可否满意?”柳三变的母亲问道。

    “当然!”媒婆爽快地回答,“谁都知晓柳公子才气逼人,名头响亮,人也标致,做梦都会笑醒,能不满意吗?”

    “好好好!”柳三变的父亲肯定地回答道,“明日便上门提亲,并尽早完婚为好。”

    媒婆像鸡啄米似地不住头点,一连串“是是是”的回应着。

    柳三变心里抵触着哩,腿长在我身上,你说怎样就怎样,休想,我让你影子都见不着!

    这就是宿命!柳三变躲在花馆里,事情也不想做,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父亲派家奴来催他回去,能起作用吗?

    殊不知,有一天中午,馆主从街上回来,急急忙忙来见柳三变,并告诉他:“伯父病重,我都去探视过了,老人家咳嗽不止,可能有性命之虞,你赶紧回去看看!”

    别人说话可以不信,馆主是因为让柳三变吃好,亲自上门拜访过的,柳三变怎会忘记?当然馆主的话一定是真的。

    柳三变回到家里,母亲见了特别安慰,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不少。母子交谈片刻,柳三变起身去探望父亲,母亲默默地跟在后面。

    柳三变坐在父亲的床边,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父亲大人的气色不错,想必很快便能复原,你放宽心。好好保养身体。”

    “吾儿那里知道,为父身体大不如前,恐怕将不久于人世矣!”说着,柳三变的父亲好一通咳嗽,咳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其母眼泪汪汪地走了过去,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丈夫的背。一只手端着茶杯递在嘴边,温柔地道:“喝一口,润润喉咙,会舒服一点。”

    “谢谢你!”柳三变的父亲定了定神,清理了一下喉咙,喝了一小口水,动情地说,“倘若没有你娘,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已经交代了。怕是连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三变抓着父亲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喉头发紧,心里特别难过,特别自责。

    “人老了真是没用!”柳三变的父亲自嘲道,“有个灾有个痛的,总想着孩子,就好像欠着旧账似的。总是想着,记挂着。”

    这话让柳三变本来竭力控制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了下来,而且成串成串地往下掉,他说不出话,抽泣着,他的自责只能转移到握住父亲的手上。

    她的母亲也泪流满面,哭诉道:“哎。怎么见亲人一面就这么难啊!”

    “对不起,请恕孩儿不孝!”柳三变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他哀求道,“是孩儿不懂事,是我辜负了父亲大人的养育之恩!”

    “不。不怪你!”柳三变的父亲一边咳嗽一边为孩子开脱,“怪就怪我这臭皮囊不争气,总是给人添麻烦,我真是没用。”

    一家三口哭着一团。

    突然随着门外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叫了起来:“有客人到!”

    柳三变和父母们赶忙抹掉眼泪,柳三变迎了出去:“啊,二叔公,你老怎么来了?”

    “听说你父亲病了,我特意前来探视。”二叔公回答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搞的,娇生惯养的,经不起一点点风吹日晒,还不如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贱骨头。”

    柳三变扶着颤颤巍巍的二叔公,安坐在父亲床前的椅子上,父亲想坐起来,可是一阵咳嗽,二叔公用手拍了拍盖在柳三变父亲身上的被子,批评道:“说你不懂事还真是的,病了就躺着,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躺着,病人为大嘛!”

    闲聊中,二叔公说明了来意,他是代表亲属们前来探访的。所谓二叔公者,则是在汴京做生意的柳姓人家,是相认的,并非真正的亲属关系,不过两家关系的确不错,大小事情,逢年过节,生日庆典,婚丧嫁娶,都时常走动。

    “祖传都是这么说的。”说到治病之时,二叔公出主意道,“冲喜呀,相信三变这么大的人了,早到成家年纪了,我这么大时,孩子都上私学了。”

    这话也是实情,可柳三变对“冲喜”这事心里反感,他想,冲喜如果真能治病,还用郎中干什么,悬壶济事的人不就早饿死了吗?

    “对呀对呀!”母亲有些激动,“我怎么忘了这事了?”

    “但凡孝顺的孩子,在亲人生病时都会这么做。”二叔公只管说话,谁也不管不顾,“相信三变孩儿也会这样,出身名门,知书达礼,必然孝顺!”

    “当然,三变当然孝顺了。”父亲这阵子好了一些,不太咳嗽了。

    “孝顺就好,孝顺就好!”二叔公催促着,恨不得马上就办这事,“赶紧张罗,越快越好,这一招可灵验了,真的,不是一般的灵验。”

    “好好好!”母亲颇为感激地道,“好在二叔公提醒,马上就办,马上就办。”

    “这就对了!”二叔公看来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他拍了拍柳三变的肩膀,“孝顺孩子看着就顺眼。明天我叫几个下人过来帮忙,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好了。”

    柳三变就这样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他能说什么呢?都不能,倘若不从,会遭人耻笑。他退一步想,也好,反正要娶的姑娘也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一等一的大美女,但也算得上是相当过得去的标致人儿,至少看着不会让人恶心吧!

    不过,柳三变还有一种不可告人的心思,即便是我被逼得无话可说,人家姑娘未必会同意呀,又不是上街卖青菜萝卜,价格合适就卖了,收了钱走人。姑娘也是名门之后,人家家里会同意如此轻率地嫁女吗?想也不会。于是,柳三变一点也不紧张,也不觉得委屈,姑娘如果同意“冲喜”这种事,那才叫委屈哩!

    奇怪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女方家里一口应承了婚事,想必姑娘也是极孝顺的,冲喜这种事情,显然是嫁入夫家最好的时机。想想便知呀,还没过门就高高举着一块孝顺的牌子,进入夫家之后,自然就有一种特殊待遇,不一定会感恩戴德,起码心与心的距离是拉得最近的,体贴性的理解和回报总是少不了的吧!

    的确,三日之后,柳府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高朋满座,热闹非常。

    说来也够神奇,柳三变父亲的病果然奇迹般的好了。(未完待续。。)

第三节 柳三变新婚逃离

    一喜一忧煎熬着柳三变。父亲的病因为冲喜而痊愈,当然是一件高兴而又孝顺之事,可是,冲喜注定让一个无辜的优雅女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良心上实在是过不去。

    女人的眼泪是征服心爱的男人的利器,这话一点不假,新婚燕尔,故意饮酒至酩酊大醉的柳三变坐在新房里的桌边,不断地呕吐,新娘也够温柔耐烦的,没有半句怨言,一会儿用木盆为他接污垢之物,一会儿擦洗脸上和衣服上的污迹,一会儿为他用湿毛巾降低心中的难受劲,更可厌的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没法控制,居然吐了新娘一身的脏东西。

    新房就这样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又不能开门和开窗透气,新娘人生真正的幸福之始就这样被定了性格。

    还有嫁衣,新婚当天,按照旧俗,一般是不能换成别的衣服的,据说这是从一而终的礼数使然,换句话说,如果不想被休回娘家守活寡,或者是夫君遭遇不幸而守寡,就别换嫁衣,否则,将是一种不好的预兆和心理暗示。可怜的新娘,就这样穿着臭烘烘的嫁衣,忍受着,苦熬着,期待着。

    更让新娘料想不到的是,柳三变居然做出了一个逃避家庭责任的决定,他要抛下可爱的娇妻,借口所谓人生使命,借口所谓谋取能够光宗耀祖的前途,而逃之夭夭。

    柳三变的逃跑也够特别的,他居然给父母大人留下一封信便逃离了。

    柳三变新婚的第二天早晨,卯时未到,新娘便发现新房中没有了新郎。她觉得事体重大,一刻也没有耽误就禀告了公公婆婆。

    婆婆问道:“何时不见的,你四处找了没有?”

    新儿媳答曰:“昨夜夫君因醉酒而很晚才勉强睡去。我也因为照顾他而疲惫不堪,醒来时四处寻找,就是不见人影,才前来劳烦公公婆婆。”

    “没事,这事与你无关!”柳三变的父亲柳宜体谅儿媳道,“孽子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你怎么可能管束得了他呢?”

    儿媳伤心欲绝,柳三变的母亲将儿媳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道:“不妨事,也许他有急事要办,一会儿就回来了。”

    新儿媳心中预感到事情并非婆婆说的那般顺遂,她不得不回忆着几日前的思考过程:本想拒绝这门亲事,原因非常简单,喜爱夫君非凡的新词才能不假。也为夫君获得的成就而自豪,可是,梨园这口大染缸里,一会儿因美色染成红色,一会儿染成灰色,一会儿又染成黑色,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好事者嘴上的笑柄。把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置于情感的漩涡之中,任其飘摇。任由沉浮,这代价未免太大,对自身也太不负责。

    可转念一想,侥幸心理占了上峰。柳三变家与娘家也算门当户对,而且都是书香门第,科举旺族。必然是有教养的人家,家风也算纯正,不至于缺乏家庭责任感和家道责任感,只要有情,便能以心换心。以情换情,夫妻之间和和美美地相处下去。

    想到这些,新儿媳哭得更伤心了,眼泪不住地流淌。一个让她不寒而栗的念头闪现了出来:夫君借故一走了之,来一个快刀斩乱麻,从此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根本不给你以心换心以情换情的机会。

    不,不会,新娘心里一次次地竭力否认,一次次地拼命抵抗,我从小就从别人的嘴里和镜子里获得自信,我应该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美女,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不知有多少公子哥儿想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还不屑一顾哩!我怎么可能如此的命运多舛,如此的走霉运呢?不会的!

    算命先生都无数次地夸我有旺夫相,不是吗?从此答应了这门亲事,便能使公公摆脱病痛,奇迹般的痊愈,作儿媳的不想贪功,也不想自我夸耀,但兴旺夫家总归是事实吧!我还没有真正的使夫君兴旺起来哩,无论是科举的、事业的还是身体的,我都还没能迈出第一步哩,难道夫君尽然会如此福薄命浅,无福消受旺夫之福吗?

    柳三变的父母正在安慰儿媳之时,一个女佣跑了过来,双手递给柳三变的父亲一个信封,柳父看了一眼女佣,问道:“何处得来?”

    女佣答道:“打扫清洁时,从老爷的书桌下的地上拣到的,上面写‘父亲大人台鉴’字样,我小时偷偷识得几个字……”

    “你忙去吧!”柳母打断了女佣的话。

    新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封信,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眼泪都流干了,抽泣着,面无人色,实在太可怜太无助了!

    柳三变的父亲拆信一看,差点背过气去。柳母放下儿媳的手,赶紧过去给丈夫捶背,小声道:“要挺住,一家之主,千万别乱了方寸!”

    柳母看信时,也捂住心口,一个劲地咳嗽。

    这信还用读吗?

    本来更漏就一滴一滴地敲打在新儿媳的心上,她仿佛憔悴了许多,衰老了许多,精神萎靡得让人心痛。此情此境给她来了个透心凉,真是欲哭无泪啊!

    这时,二叔公闻讯赶了来,一见柳家人都像霜打的茄子那样,冲口而出道:“昨天才热热闹闹地办了喜事,莫非今天就……”这二叔公突然察觉这话说得太不是时候,硬生生地把后半截逼了回去。

    二叔公拿过信笺一看,大为吃惊地道:“新婚期间,居然离家出走?”

    这一惊一乍给新娘来了个五雷轰顶,她饮泣着,这是多大的耻辱啊!她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抖抖索索地移动着细步,嘴里不断地重复道:“我真傻,我真傻!”

    柳母满脸是泪,她去搀扶儿媳,可儿媳像疯了似的,念叨着,走着,谁也不理。

    二叔公又道:“新婚燕尔下什么杭州,前途,什么鬼前途!”

    “别说了,还说!”柳三变的父亲阻止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该死的畜牲,想起一出是一出,真是孽子,要了老命了!”

    刚走到门口的新娘,听到这话,哇哇地嚎啕大哭,而柳三变的母亲也一起大哭,两个女人相拥着,撕心裂肺的哭喊,给人伤心欲绝天塌地陷之感。

    “女儿呀,你的命怎么这样苦啊!”柳三变的母亲拥抱着儿媳,抹了一把眼泪,也给儿媳擦了一把泪,改口道,“女儿呀,别哭,不值得为这种不争气的东西流泪,老娘为你做主,老娘为你做主,老娘一定为你做主!”(未完待续。)

第四节 杭州途中新牵挂

    柳三变离家出走给家人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伤害,同时也给他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不对呀,今天什么日子,是我神经错乱,还是你记错了时间?”刚上船,就遇上熟悉的人,那人便是二叔公的一个伙计,他奇怪地问道,“昨天,我家老板才喝了公子你的喜酒,吃了喜宴,今天怎么可能遇上新郎呢?”

    柳三变能说什么,只好一笑了之。还好,二叔公手下的伙计的座位也离得远,那人也不是特别好事的一个,各自找到座位坐下。

    不过,刚上船不久,人们开始天南地北的闲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问道:“听我这京城出了一个了不起的戏子,姓柳,叫什么不知道,擅长词作,影响大了去了。”

    嗯,一个人说,据说这个人是个浪荡公子,专做瓜田李下吟风弄月之事,而且出身名门,算是正藤上结的一个不顺眼不成器的歪瓜。

    柳三变早就习惯了这些场合,想说就说,爱怎么说尽管说去吧,心里平和释然得很。

    没趣,还不如睡觉哩,柳三变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哈欠,他在椅子上靠了靠,找到了合适的睡态,准备睡觉。哎,不知怎么搞的,明明很疲倦,就是睡不着。

    他闭目养神时,脑海里总在责备自己,责怪自己做人不厚道,好好的窈窕淑女,逑都逑了,为何要抛弃人家?更过分的是在喜接连理的新婚之际,居然弃之而逃,真是岂有此理!在从一而终的舆论氛围里,在男权统治的时代,你让一个弱女子承受如此之重的打击,承受如此巨大的精神折磨。你让人的脸往哪里搁,你让别人怎么活,你还算人吗?

    柳三变眼眶湿润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何必玩猫哭老鼠的把戏呢?同情娇妻,怜悯娇妻。为娇妻着想,你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称职的丈夫,你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难道你不明白吗?

    他心里一阵阵的疼痛,为了治疗自己的心病,或者是缓减心痛的程度,他拼命为自己寻求良方。啊。有了,为了人生使命,不得不挣脱家庭的束缚,不得不减少牵挂,不得不摆脱温柔乡的侵蚀,不得不戒除女色。这剂良方还没有开完,柳三变就自我否定了,妻子是女色吗。温柔乡就真的是洪水猛兽吗?

    柳三变扭过头,看着船窗外翻滚的浪花。船的行进速度也不算快,他又望了一望离开的码头,距离也不算太远,他试了几下准备起身。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起身又能怎样,你是想凫水上岸。还是让船掉头回去?他在心里轻叹道:“哎,长痛不如短痛,对不起,不幸的娇妻,你从同意嫁我时起。就注定是一个悲剧,注定要痛苦一生,注定你终生的厄运!”

    突然之间,柳三变想起了作为太史的晚辈柳昶,想起了他讲的有关宋代理学家朱熹娶妻的故事,他不由得为朱熹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他做得对,只要有情,就应为此付出,不遗余力,轰轰烈烈地爱一场,爱得死去活来又有何妨?他笑自己太愚蠢,理学大师都最于冲破理学的罗网,与狐狸精爱得缠缠绵绵,情真意切。而自己,什么都不是,一事无成的弱智之徒,在听这个故来之时,还窃笑朱熹不该听信恶言,自毁幸福。柳三变自我苛责道,你没这个资格嘲笑于人,你照照自己,为了一个虚幻的理由,逃避一个合格丈夫应有的责任,让娇妻痛不欲生,你天良何在,人格何在,颜面何在?

    船舱中的一个年轻人,岁数比柳三变少得多,他正百般照顾晕船的父亲,又是在父亲的额头上抹清凉油,又是为他接呕吐物,还在不断地擦拭衣服上的污垢。这一幕,让柳三变无地自容,除了自责还是自责。他担心起父亲的安康来了,冲喜冲喜,简直闹剧,祛病助力,希望痊愈,不仅不愈,害人害己。

    柳三变良心上的确过不去,冲喜出于孝道,竟让天下耻笑,父母身体糟糕,昧着良心野跑,胡闹,胡闹,形同豺狼虎豹。

    柳三变处于深深地自责之中,抛妻不顾,视为不仁,弃父母的健康和安危于不顾,视为不孝,不能承担起孝敬父母善待妻子的责任,视为不义,无论怎样的原因总之没有通过科考报效国家,视为不忠。柳三变为自己毫不容情地定性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难道纯洁就是一个于国于家无望的废物,一堆不耻于人的垃圾!

    坐久了,屁股都坐疼了,柳三变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仍然靠着养神。

    他竭力回忆着昨夜之事,他越想越难过,越想,形象的差异越大,妻子的形象越来越高大,而自己的形象则越来越渺小。

    多好的妻子啊!人也漂亮,即便与陈师师、百荷仙子、吴姬和馆主相比,她也绝不逊色,是,妻子可能不如她们漂亮,不像她们那样长得无可挑剔,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妻子有妻子特有的长处,她知书达礼,毫无脂粉气,不用戴着假面具过日子,她更加真实可信,更加诚实可爱。

    重要的是娇妻的娴良淑德,在新婚之夜,能忍受陌生丈夫的无故挑衅与折磨,能忍气吞声地默默地为陌生丈夫的有意呕吐而尽心尽力,能够忍受陌生丈夫吐自己一身脏东西而不发脾气,更难能可贵的是熬到红烛即将燃尽之时,将折磨了自己一夜的丈夫扶上床睡觉。

    柳三变更加自责的是太对不起新婚的妻子,他为这可怜的女人心都要碎了。

    昏昏沉沉的柳三变与妻子同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妻子显得格外的温柔,格外的深情款款,格外尊重丈夫。她反反复复地征求丈夫的意见后,完成了一个女人的身份转变,想尽一个女人传宗接代的义务。

    不行啊,柳三变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辜负一个妻子的希望,不能让娇妻的心受到不应有的伤害,要努力尽到丈夫体贴、照顾和保护的责任!想着想着,他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接着又掐了一下,对,你就应受到这样的虐待,你只配得到这样的虐待!

    回去呀,如果你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就必须回去,妻子不是还在家里苦苦地等待着你吗?她需要你的呵护,需要你的照顾,需要你的形影不离,需要你的温存!

    回去呀,难道你不知道一朵鲜花正在枯萎吗?它需要爱情的滋养,它需要爱情的阳光,它需要爱情的雨露,它更需要丈夫用温暖的手去浇灌,用温柔的目光去关爱,用温馨的笑容去荡开心灵的绚丽之花!

    回去呀,需要冲喜的父亲也许被所谓的“喜”快要害死了,柳三变的眼前,仿佛浮现着父亲满是泪痕的脸,一张绝望的脸,无颜面对世人的脸,蜡黄而消瘦的脸,一张形同死灰毫无活气的脸。

    回去呀,经过了无数春秋岁月的风霜雪雨摧残而永开不败永不凋谢的美丽之花,一朵永远散发着母爱幽香的花朵,在不孝气候的摧毁下,快要枯萎了,快要凋零了。

    柳三变像是在经受另一个世界的颠簸,经受着另一种风浪的考验,他只好任其漂流。(未完待续。)

第五节 一场美丽的梦幻

    柳三变牵挂颇多,内心世界也异常复杂,但他始终没有下船。

    他想到了继祖母虞氏,尤其是在老家崇安,每当登临武夷山游学受挫之时,她的坚定态度,她那坚韧不拔的性格总是对柳三变产生了巨大的鞭策作用。此时,养成的这种性格特征支配着他的心灵,使他不管不顾地留在船上。

    在心潮澎湃的激烈斗争中,柳三变想了很多。

    下船,立即赶回去补救孝道的缺失,用亲情卸下父亲的精神负担,用亲情赶走父亲心灵认为孩子不肖的阴霾,用亲情祛除父亲身上的病魔,用亲情让父亲脸上露出值得安慰的微笑,让父亲快快乐乐地安度晚年。

    下船,立即赶回去跪倒在曾经优雅漂亮气质非凡的母亲面前,用无微不至的关爱排除她心灵的阵阵绞痛,消除她因看不到人生的未来而绝望的心灵悲哀和心灵忧伤,还她一个知性母亲的乐观与自信,还她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还她一副其乐融融的容颜。

    下船,回到娇妻温暖的怀抱,充分享受她的美丽、大方、温柔、体贴与深厚的爱,让她为自己充分享受到的尊严而心情舒畅,让她为自己找到了终生的真爱而喜气洋洋,让她为自己依偎在才华横溢的丈夫身边而心满意足。我们夫妻之间,共同营造一个令世人艳羡的安乐窝,我们要生很多孩子,让天真可爱、情趣无限和无比欢乐的生话围绕着我们。

    让这些可爱的孩子给家人,尤其是爷爷奶奶,带来欢乐,让他们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让他们感受到老来还童的情趣,让他们笑口常开。长命百岁,成为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哎,柳三变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眶润湿。他闭上眼,努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不快甚至是痛苦。

    他在内心深处挣扎着,不,不应该这样,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就应该勇往直前,切忌瞻前顾后,起码不应该像眼下这样犹豫不决。犹豫不决的人能干什么大事,能成什么大事。难道你柳三变就甘愿与懦弱为伍吗,甘愿与碌碌无为作伴吗,甘愿沉沦在儿女情长的无所作为的庸俗之中吗?

    有出息的人不需要小小的孝顺,不需要拘泥于儿孙绕膝的环境中,不需要平平淡淡的苟且活着,不需要为庸俗不堪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浪费生命,不,决不。我是什么人呀?我是柳三变,是一个大丈夫。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人,令世人刮目相看的人!

    柳三变,你这个失去了榜样力量的人,你就不记得张子房了吗?张子房执著而巧遇黄石道人,执著而得到成就帝师之资的《太公兵法》,瞒天过海而得到曾经杀人逃遁的挚友项伯。不计较刘邦无礼的生话小节而得到千古传诵的帝师之位。这难道是重小节拘礼数片面追求孝道得来的吗?不,不是,成大事者就应洒脱,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柳三变,你居然忘记了尊贵的武功阿哥。忘记了命运的贵人,人家为了皇上的安危,出生入死,拼死抵抗,使刺杀皇上的企图不能得逞,因此建立卓越功勋,受到皇上格外器重,本可以高官厚禄,大权在握,人家都能执著于武功的最高境界,重上少林,重修武功,在一般武林人士想都不敢想的绝境之中,竟然创造了奇迹,使小王爷安全脱险。

    于是,柳三变下定决心,要尽孝就尽大孝!

    对,努力继承爷爷和家父的讲究生存策略的生存之道,有舍才能有得,不必活在灰色理论的境界里,要懂得变通,懂得迂回,懂得以柔克刚,不拘泥于小节,不碍于情面,在现时中活出自己的精彩,活出自己的智慧,活出自己的精明能干。

    尽大孝,难免会有牺牲。好吧,那就牺牲在世俗眼中的愚孝,不必顺遂父母的养儿防老的心愿,不必让他们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甚至牺牲自己的娇妻,让她守活寡,让她饮泣忧伤的眼泪生存,让她在痛苦的煎熬中挣扎。

    这样,便能成就完美的大孝了。俗话说,忠孝两难全,“忠”是头等大事,是最最重要的,为了“忠”,为何不能牺牲“孝”呢?“忠”,同样是与儿女情长不能共存的,对于娇妻而言,成全你的节操,在人们心目中树立起永垂千古的贞洁牌坊,这本身就是“忠”的体现。

    柳三变越想越觉得轻松了许多,他甚至想到了作为一个读书人,一个饱学四书五经的文化人,言不必称孔孟,行一定要符合孔孟之道的最超然的境界,要用实际行动证明孔孟之道是至理的化身,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于是,柳三变的内心世界越来越强大,他为了光宗耀祖,为了对得起灵秀的崇安祖籍之地,他心甘情愿地吃尽千般苦,不仅要绞尽脑汁地理解孔孟之道,还要做到活学活用,不仅要成为孔孟之道的理论研习者,更要成为实践方面的践行者。

    柳三变做好了遭人白眼的心理准备,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学步之初,谁天生就会健步如飞呀,谁天生就能跨三江过五湖的,总是在长辈的提心吊胆中跌跌撞撞地摔过来的,总是在挑剔的眼光中被轻视而走稳的,总是在嗤之以鼻地贬斥中由走而跑的,然后才能在同道中人的央求下回头看一眼,才能在追赶者的苦苦衷求下报以胜利者的微笑,才能在气馁者的唉叹声中感受到成功者的快乐。

    他也做好了装孙子的心理准备,人都是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的,尤其是在政治前途方面更是如此。

    装孙子是需要勇气才能做好的,明明是熟悉的路径和方向,偏偏要假装不认识路,辨不清方向,装得唯唯诺诺的,装得可怜兮兮的,装得傻不拉唧的,牵着趾高气扬者的衣襟,有时还装出平地摔跟斗的无能模样,让趾高气扬之人在贱视、鄙弃和自我膨胀中大发慈悲,大发善心,愿意引着你走,愿意牵着你走,愿意拎着你走。

    装孙子是需要智慧才能坚持下去的,时时刻刻为自尊煎熬着,时时刻刻被自信狙击着,时时刻刻被自豪诅咒着,时时刻刻为渴望成为老子而自嘲着,那你还活不活下去呢?如果放弃存活的念头,装孙子还有意义可言吗?如果你懂得人类成长的基本规律,不当孙子,哪有老子,老子都是从孙子的信心中站立起来的,都是从孙子的全心全意中熬过来的,明白了这种人类的生存智慧,就有了成为老子的希望,孙子就不会白当!(未完待续。)

第六节 暖心酒肆树信心

    柳三变前往杭州途中的煎熬和疲惫被激动所替代。

    当人们养神充足之后,便开始了消遣时光的闲聊。嘿,这次的旅途中有二叔公的伙伴同行,柳三变虽说也遭遇到一些尴尬的问话,但多数时候还是使之非常娱悦,忘掉了心中的忧郁和担心。

    二叔公的那位伙计是一个健谈的人,他上船时询问柳三变的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以生意人和气生财的气度包容了。

    在江南河上,不知是一个什么名称的小码头,挂船帆的绳索断掉了,需要更换,船家向乘客们道:“天气寒凉,大家可以就近走一走,活动活动,顺便买一些食物充饥。不要走远了,马上就启程。要紧的是看好各自的东西,掉了概不负责。”

    二叔公那位伙计提着一个小木箱,走到柳三变身边,热情地相邀道:“下船透透气,闷死人了,走吧,一起去!”

    柳三变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你请”,让热情的伙计先下船。可船上与岸上相连的跳板好像不太结实,走在前面的伙计叮嘱柳三变要小心,掌好栏杆,柳三变走在上面晃晃悠悠,他照那伙计的吩咐做了。

    下得船来,那伙计拉着柳三变前往一家小酒馆,征求意见道:“喝两杯小酒,暖暖身子也好,我请客!”

    “还是我请你吧!”柳三变与那伙计坐在酒馆门口的一张桌子上,这里不错,可以看到乘坐的船,也可以看看热闹。

    他们两个温了两壶酒,要了一盘酱牛肉,一盘香酥花生米。一人还要了一碗素面。

    酒馆的伙计道:“客官,先喝酒,素面跟即就送来。”

    “伙计,给!”柳三变掏出一张银票,酒馆的伙计一看,笑着道。“这位大爷,我们是小本经营,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哩!”

    柳三变愣住了,盯着酒馆的伙计。这时,二叔公的伙计从酒馆伙计手上抓过银票,递给柳三变,笑着道:“快收起来,路上有点小钱最是方便,我说过了请你的!”

    他们俩一边闲聊。一边劝酒。酒馆的伙计找来余钱,看了看柳三变,指着二叔公的伙计问道:“这位大爷一看就是生意人,想必这位大爷应该是大老板了。”

    “哎,你右眼识人,左眼却拙了!”二叔公那伙计道,“告诉你也无妨,这位公子爷大有来头。岂止是老板那么简单!”

    “啊,此乃何人。可否说来听听。”酒馆的伙计道,“看我是站得住还是站不住!”

    二叔公那伙计不顾柳三变摇头阻止,继续眉飞色舞地道:“这就是京城鼎鼎大名的柳三变柳公子,他的新词千金难买,这不,随手掏一张小票。你都没见识过。”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柳三变谦虚地说,端起酒杯,邀请道,“来。借花献佛,喝!”

    小酒馆的伙计的确是见过世面之人,听说是京城的新词魁首,脸上堆笑道:“柳公子之名可是如雷贯耳,上次我上京城,听说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做了宗师,收了好多成名徒弟,据说其中有不少人不仅岁数七老八十,地位也很显耀。”

    “啊,哥子果然有见识!”二叔公的伙计道,“这是京师千年不遇的盛事你也赶上了,真是运气不错,运气不错!”

    越说越热闹,听稀奇的人越堆越多,好些人都争先恐后地挤进来看千年不遇的少年宗师,看着仪表堂堂的柳三变,众人都很惊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化,真是神人也。

    “今天我做东,请柳公子!”没想到,码头小酒馆的伙计就是这爿店的老板,他也够豪爽,他道,“柳公子京城收徒,在公园里大摆筵席,那阵势我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酒啊肉啊用马车拉来,想吃的都请,想喝的随意,不瞒大家,我刚吃过饭就去看热闹,我不知怎么还吃得下,海吃海喝了一顿。”酒馆老板说得性起,唾沫飞溅。

    众人大吼道:“对,该你请客,算是还账!”

    这家小酒馆店面不算大,可院坝不算小。众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吵吵嚷嚷,争着说有关新词、有关柳三变和有关京城妓院的一些逸闻趣事,他们一边交谈一边看看柳三变。

    “老板果然有生意头脑,是吃这碗饭的料!”二叔公那位伙计大加赞赏,“这不,几句话就把生意拉过来了,而且还捞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名声。”

    柳三变显然为酒馆老板的慷慨感动了,他想了片刻,招手让老板到跟前道:“你有情,我不能无义,文房四宝伺候,我提一对联,算是我的感谢之意!”

    “柳公子要留下墨宝于此,快来看呀!”老板一听,高声叫道,叫完,回身拿来两壶酒,一盘花生米,“快请,快请!”

    二叔公的伙计正在慨叹酒馆老板赚得太多之时,温酒的伙计送来了文房四宝。

    柳三变站了起来,挽了挽衣袖,用酒壶当镇纸,规规矩矩写下一联,即“颤颤微微下栈桥”。大家看着那字,啧啧称赞,新词高手,同时还是书法高手。但不少人都认为,这句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酒馆老板也是读过书的人,他解释道:“楹联在‘联’,平起一联,必有奥妙,不信,你们等着,惊世之举马上到来!”

    柳三变在墨砚上调试笔端,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柳三变稍做停顿,挥笔写道:“开开心心上酒馆”。

    这下好了,喝过酒的,没有喝酒的,都醉了,都在歇斯底里的狂嚎。

    “马上贴上,此处注定成了有历史的地方!感谢柳公子的厚赠!” 老板用嘴吹了吹墨迹,吩咐道,接着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愁云。

    柳三变问道:“老板,我的对联不合你意?”

    “岂敢岂敢!”老板道,“对联应该有横批才算完整,美中不足的是……”

    “嗯,这个自然!”柳三变问道,“你没有纸了,写在何处?”

    老板脸都笑烂了,他敲了敲柳三变坐着喝酒的桌子:“这不是现成的吗?”

    “这老板太厉害了,发财,发大财乃早晚之事!”二叔公那伙计赞叹道,“酒桌是柳公子用过的,上面写着该店的招牌,往墙上一粘,嘿,慕名而来的客人必定络绎不绝,想不发财都难,只怕老板要当心被钱活埋啰!”

    柳三变调试好笔之后,酒馆老板端着墨砚,柳三变写下了四个字:暖心酒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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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情柳永介绍:
小说以柳永与四十五代孙柳昶双向穿越为主线,见证了柳三变在军事、艺术、新词和爱情方面创造的奇迹,他不仅是风月场中的浪子,也是充满正能量的社会精英,他看似游戏于风花雪月的花花世界,实则拥有充满奇趣的苦乐人生。奇情柳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情柳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情柳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