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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鸟春歌     奇情柳永txt下载     奇情柳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节 藐视科考重评弹

    吴氏爷爷孩提时代对临桌的检举揭发也非常反感,怒目以对。

    下课之后,他的一个眼神,贴心的伙伴们便将临桌拉到私学讲堂的后面,能躲避先生目光能够监视到的地方,让临桌笔挺地贴着那棵杨槐树站着。

    临桌并不反抗,也不后悔,只是一个劲地解释道:“吾看写得太精彩了,才无意中暴露出来的,并无害人之心。”

    这种鬼话谁会相信,捉你来就是要兴师问罪的,轻描淡写的几句搪塞之词岂能蒙混过关,伙伴们骂的骂,数落的数落,也有人直斥为害人之心。

    后来,伙伴们根据临桌的一贯表现,认为他不是那种坑害他人之人,而给了一个台阶下,让临桌将杨槐树上的鸟窝取下来,作为赔礼道歉的惩罚。

    临桌岂敢触犯众怒,不得不遵照而行。此人爬树的能力不错,嗖嗖嗖便窜上了树,可指定的鸟窝却在小树枝上,如果轻易便可完成,那还叫自我救赎吗?

    临桌不顾危险,连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而且一次比一次惊险,谁知道树枝的承受力有多重,他人掉在树枝上荡着秋千,如果树枝折断,将不敢想象。

    出难题的伙伴们也有了悔意,摔下来可是会死人的,于是,大家一个劲地劝临桌下来,惩戒到此结束。无论多少人劝都没用,临桌也是一个极讲信誉之人,非得要达到目的不可。

    最后还是吴氏神童发话,并且让伙伴们用石头将鸟窝打了下来,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这一求学时段的小插曲并没有被人们淡忘,尤其是主要的当事人。

    话说吴氏爷爷的孩提时代有了意外的惊喜之后,他就不再是家中最省心的孩子了,而且引发了家中的一次大地震。

    他不愿意专事评弹,更不想当做一种事业,但他喜欢上了评弹的创作。而且还有很高的回报率,于是,他时常为了创作新的评弹节目而苦心经营,渐渐地忽视了私学的学习。

    那个时代当然是希望光宗耀祖的时代,学而优则仕主导着年轻人的出路,这不可避免地与家中的长者和其他人产生分歧。

    一个晚上,全家人晚饭后召开家庭会议,气氛有些紧张,所有人的表情都比较严肃。这位令苏州吴氏骄傲的天才神童为了打破紧张氛围,唱起了猴人故事的评弹续集。

    这段续集不可谓不精彩。想象也分外大胆,讲的是猴人在考场上引起了监考官的极大关注并念出声来之后,主考老者便阻止了监考官的不当之举,而主考老者要了这份策论阅读时,被上乘的文才所打动。

    收卷之后,主考老者与监考官一致同意,猴人的试卷单列,要重点关注。

    不知为何,早晨进入考场时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到了正午过后,便狂风肆虐,暴雨倾盆。天昏地暗,人们瑟瑟发抖。

    主考老者似有寒热之感,而浑身燥热,心中发凉。他不得不上床歇息。可怎么也睡不着,那份惊世骇俗的语句总在他头脑中萦绕,他不得不将薄棉被披在身上。吃力地坐回案边,将那份试卷展开来,仔细阅读。

    太神了吧!主考老者刚刚手捧试卷之时,试卷仿佛变成了毛茸茸的毡毯,令他瘦削的手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进而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寒凉之意一扫而空,心中也被越来越满足的表意打动着,激荡着,简直是爱不释手。

    更加奇特的是,在主考老者的心目中,不仅有浑然天成的策论内容,而且书写的一笔一画都是那么规范,笔锋让人过目难忘,每一个字的间架结构都是一副完美的艺术品,整个试卷便是书法美的艺术长廊。

    当他唱到主考老者正要提起朱红巨笔批阅之时,家中长者打断了表演,厉声问道:“汝之试卷,何时才能博得主考老者的青睐?”

    吴氏天才神童则曰:“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学而优未必是为了出仕嘛,用来运作生意,发展苏州的地方评弹不是也很有意义吗?”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财迷心窍!”苏州吴氏爷爷的爷爷怒不可遏,斥责道,“开口生意,闭口评弹,不就是为了钱吗?汝努力读书,再多钱家中都愿意供养你,务必考取一官半职,光宗耀祖,撑持吴家门面!”

    天才并不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境中都能表现得完美无缺,在个人前途和个人爱好方面,苏州吴氏难得出一个天才神童。可此人则走了一条异乎常人也异乎常理之路,他不得不辍学,投身到评弹创作的事情上去。

    家庭矛盾把苏州评弹院的老先生高兴坏了,他以为招收关门弟子的机会来了,便客客气气地动用朋友关系,请私学先生助一臂之力。

    这可为难了私学先生,先生当然秉持的是学而优则仕的观念了,让一个天才的前途断送在自己手中,怎么可能?但他也深知,家庭规劝都起不了作用,先生的规劝当然也于事无补。因此,他只能选择等待。

    评弹院的老先生等了两天,知道事情不妙,无奈何,便放下身段,亲自出面相邀,可这位天才在这个问题上却如水中之鱼,游得优哉游哉。

    他采取的策略便是试学评弹,暂不提及师徒情份,如果发现确有评弹方面的才能,而且具备了深厚的发展潜力,也许会将评弹作为终生的事业。

    其实,这位吴家的天才神童急需的是摆脱家中的压力,暂缓家中的逼迫与强求,他便住进了苏州评弹院,与惜才的老先生朝夕相对。

    小小年纪,便关进了评弹院,他实在是觉得没有多少乐趣可言,与伙伴们疏远了,与清澈的荷塘水失去了亲近感,没有随时呼吸着荷花与荷叶的清香,真是浑身不舒服,不自在,他感觉天才之源有枯竭的危险。

    住进评弹院的第三天上,家中的小伙伴们便找上门来,彼此的想念更切,彼此的感情更加深厚,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告别评弹院,告别老先生,回家去面对各种非难。

    还好,这个家庭还算开明,也算开发,在免不了的一番苦劝之后,也让他获得了自由并且自主的发展空间。

    他在家里的帮助下,在苏州城里开起了旅馆,迎接八方宾朋,了解四方民风民俗,倾听客人们的逸闻趣事,搜集南来北往的客人们的精彩故事,重视切身经历的奇异之事,使之成为评弹创作的永不枯竭的源泉。

    他在住宿条件之中还兴起了一条使用好故事抵扣住宿费,乃至于抵扣住宿费和生活费的规矩,使无数的客人,会编故事的,潜心搜集故事的,亲身经历者,纷纷因此前来投宿,如此特色旅馆的生意自然兴隆。(未完待续。。)

第八节 临桌的不情之请

    临桌之同窗并无害人之心,得到了吴家天才神童的认可。

    可是,吴家的天才神童突然辍学,则让他的临桌十分不安,始终处在自我责备自我怪罪的心理状态下。

    好不容易打听到无意间得罪的天才神童就在评弹院时,临桌便寻了去。可是,扑了一个空,正赶上这位可尊重的天才神童选择回家面对一切。

    于是,临桌又赶往吴家,可吴家碍于颜面,还是让两个所谓的冤家见了面。临桌一个劲地认错之后,发誓道:“天地可鉴,吾的确没有害汝之心,绝对没有!”

    而这位天才神童则劝谏临桌道:“同窗便是缘,相信我们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汝亦不可能居心害人,不必挂记于心!”

    临桌为了证明这位天才神童的话不是虚假的,便颁布一条规则:“如果真的不介意吾之检举之过,那就证明给我看。”

    天才神童岂能不知临桌心思,便道:“回去读书就不介意,不回去便是介意,可不可以吾讨厌学而优则仕,讨厌科举呀!”

    “吾不是要强加于你!”临桌道,“这样吧,汝以后倘若做生意,也允许我投一点资,算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可好!”

    “吾愿意做独立生意,不愿他人掺和,可乎?”吴氏天才神童回答道,“吾盈亏均不愿与人有关,与人合伙,关系难处,扯皮的事情太多,不利于发展。”

    “吾不要回报,只望投资!”临桌诚恳地道。

    “领情只在交往,不在别的!”吴氏天才神童道,“愿吾等之友谊地久天长!”

    临桌则是外村来读书的异姓人士,仰慕先生之名而来。两个异姓家庭,但凡节庆,婚丧嫁娶。都相互走动,而且越走越亲热。

    串门,串着串着,一不小心,两人都眼看到了弱冠的年纪,而且两个人的生日相差旬余,天才神童还是小弟。

    吴氏天才神童去为临桌祝贺生日之时,以茶代酒,祝辞可是让人好一番思量:“祝兄长弱冠而自立,成年而自强。之乎者也而自乐!”

    为何如此之说,在场的老老小小都是非常清楚的,整个私学之中,先生最为得意的门生就是他们两个,而临桌相对老实一点,听话一点,性格不像吴氏天才神童那样叛逆,那样有主见,那样敢作敢当。

    这番祝辞的潜台词十分明显。临桌不仅是私学先生的得意弟子,还是先生选中的接班人。此人一心求取功名,无奈智能稍逊,只好做孩子王。娃娃头,枕着四书五经睡觉,拿着戒尺吆喝,摇头晃脑地为孩子们朗读示范。声嘶力竭地向孩子们对牛弹琴。因此,吴氏神童的祝辞中希望临桌能从中找到快乐,安安心心地做授业之师。

    可是旬余之后。轮到吴氏天才神童的生日了,此时的他在旅店的经营方面有了大收获,而收获更大的还是不愿终身为业的评弹,可谓窗户上吹喇叭名声在外,不可多得。

    少年教书先生依然是以茶代酒,其祝辞则是:“无笼头的马需要笼头,吾妹便是这笼头;不伦不类之人做不伦不类的生意,但愿早日成为业中的佼佼者;不是戏子而做戏子的跟班,祝早日成为非份的戏子。”

    此话颇有份量,但最重要的一点则是为这野马套上笼头,而且希望能成为亲戚,未来的舅老爷推销自己的妹妹,在那个特定的生活年代,真是闻所未闻!

    吴氏家族则竭力反对,认为如此做法于礼不合,但也提不出更多的意见。

    曾经的临桌,当下的私学少先生自己检讨道:“如此做法不合规矩,可谁都懂得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吾也希望成就金童玉女的美好姻缘。”

    其实,两家的交往,吴氏天才神童对临桌之妹早已熟悉,而且情感不错,只要两家之中的任何一家有大事小情,他们便想方设法粘在一起,只是没有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而且,这两个家族都比较开明,都用家庭娱乐的方式进行女孩子的教育,而临桌之妹也是一点就透的主,有的是天赋,有的是慧根,更重要的是她的天生丽质不像人们生活经验中所谓的十马九不全。

    人们一旦见到天生丽质之人,无论是男是女,往往会怀疑女娲和夏娃抟土造人之时,忘了赋予他们与容颜相匹配的智力和才能。而且这种怀疑,一指一个准。

    可临桌的妹妹是个例外,她的确在容颜、智商、情感和言谈举止各个方面皆堪称完美,这些也是吴氏天才神童所迷恋的。

    临桌推销其妹并非冒失,而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就在临桌弱冠之时,吴氏小弟酒肉饭饱之后,挥手告别,可临桌因为照顾客人走不开,他的妹妹便主动要求相送。送至荷塘边上,两人便坐下来闲聊,说些什么因为他们保密,音量太低,不得而知,可从亲热劲判断,绝非纯粹的男女友谊关系。

    哪里会有纯粹的男女友谊关系老是没完没了的说着悄悄话,老是男方笑得前仰后合而女方脸彤红像火燃云的,而且还借平静的水面比照得没完没了呢。

    这是临桌送长辈客人出来,在荷塘边亲眼看到的。弱冠的小先生为了保持家庭声誉的需要,还急中生智,编出了一套谎言来欺骗长辈客人,硬是以田埂垮塌为由让长辈客人绕道而行,而且是骗上了崎岖难行的山路。

    当然,作为兄长的小先生也是有些威严的。当晚,他将妹妹堵在房间里,进行了一番审训,刻意让她从实招来。

    妹妹也是能领兄长这份亲情的,尽管闪烁其词,但意思是明确的,就是喜爱这发疯似地搜集评弹素材之疯劲,就是喜爱这不是戏子而胜似戏子之人,对于他的乐观、开钥、有趣、有味和富有创意潜能无一不喜欢,而且深深地刻在心坎上了。

    面对临桌长辈的逼迫,临桌的妹妹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泣诉着,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非斯人不嫁,如果斯人嫌弃,宁愿终生为尼,决无商量的余地。

    而一向给人二话从不离口的吴氏天才神童,他可是关键人物,他不愿意拘泥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要自己作主。

    这桩婚事颇费了一番周折,双方的长辈们为了促成这桩婚事,没有少用心机。

    吴氏天才神童面对长辈的试探不可谓不狡黠之极,他面对审问则曰:“感谢长辈操心劳力,娶几房均可,放在家里可矣!”

    而临桌的妹妹面对长辈的试探则重申道:“天下尼姑庵多的是,那一座我都喜欢,长辈愿意送我去哪里我都去,绝不反悔!”

    双方的家长在临桌的撮合之下,一碰头,都惊人的发现,表面温驯的言辞中均隐藏着终身的威胁,真是天生的一对冤家啊!(未完待续。。)

第九节 只羡鸳鸯不羡仙

    吴氏天才神童与临桌之妹结为伉俪,成就了一段好姻缘,天下从此多了两个快合之人,也多了无数羡慕的目光。

    婚庆当日,各种仪式照旧,不去赘述,单说那诸多不同。

    苏州近郊水源丰富,水道四通八达,迎亲便用的是画舫,装饰华美,彩灯高挂,锣鼓喧天,可到了婆家,拜天地拜高堂新人互拜之外,更有趣的便是评弹对唱,你一句,多一句,内容都是孝悌方面的内容,而且是由亲朋好友现场出题,新郎新娘即席对唱,真是了不起。

    对唱的方式则以问答为主,在场人个个都听得明白清楚,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像苏州河的涌浪一般。

    吴氏天才神童唱曰:“从此之后有几对父母?”

    新娘答曰:“父母有两对,父母的父母越多越幸福,越能享受天伦之乐!”

    新郎唱问道:“何为孝?”

    新娘则应和道:“绕膝长辈面前,端茶送水问安,每日嘘寒问暖,笑颜昭示笑颜!”

    新郎唱问道:“何为悌?”

    新娘应和道:“兄弟亲如一家,妯娌长处效发,晚辈面前均是妈,疼惜连怜有加!”

    新郎问新娘:“夫妻同林如之何?”

    新娘答曰:“夫妻恩爱同林鸟,比翼双飞不分巢,日日感激相伴好,情投意合忍字高,和风细语来商讨,夫唱妇和不动摇,若问娇儿有多少,男女两性任逍遥。”

    尤其是这最后两句一出,现场可谓欢声雷动,说什么的都有,有嘲笑为造人机器的,有讥之为母猪的。也有预见儿孙满堂的。当然,最满意的还是吴氏长辈,儿孙绕膝可期矣!

    回过头来,新郎与新娘的权利反转。

    新娘问道:“妻与夫的关系如何?”

    没想到,新郎竟会如此作答:“夫为骨,妻为肉,同是家园两俘囚;夫为山,妻为河,相随相伴永长流;夫为地,妻为树。悠悠林间两玩猴;夫为日,妻为月,为夫开道妻断后!”

    如此欢愉可新鲜了,热闹劲就别提了。

    待客人们平静下来,新娘又问道:“何为夫妻情份?”

    这问题一出,众人哄笑开来,新婚庆典之时,怎可提出如此问题?尤其是过来人,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迫不及待地告诉新郎新娘,过了今晚,什么都清楚了,而且理解绝对深入。傻子都会懂的。

    送亲的临桌都觉得此问非常过分,一个刚出嫁,正点燃大蜡之人,还不算过来人。怎好提出如此问题,岂不让人笑话!他的脸上一阵燥热。

    这问题怎可难得住天才神童,他微笑着向亲朋好友鞠躬。唱道:“一嘴吃饭两人饱,一人刮风一呼啸,一人倾盆一蹦高,一人闪电一雷到;幸福之路两逍遥,一枝花朵两嗜好,一面镜子两人照,一坛清水两颜娇。”

    这番比喻,清新而生动,出乎亲朋好友之意外,俗而有理,最为重要的是,如同一缕清风,缓缓地吹散了凝聚在亲友们心中的怀疑疙瘩,认为人就应该如此享受生活,如此享受家熟温馨,夫妻就应该如此恩爱!

    更让亲朋好友奇怪的是,新娘的思想开放到难以接受的程度,接着唱问的是夫妻情深如何体现出来?真是岂有此理,还没有经历过那点事儿,也可拿出来当众询问,当真是不知羞耻,非礼勿言都跑到哪里去了?

    送亲的临桌也不好意思地借故离开婚庆现场了。

    殊不知,新郎的回答格外有意思:“妻为深井,夫为水工,取之不尽永恩宠;妻为大河,夫乃横渡,虽疲惫畅可快无穷;妻为山峰,夫为葱茏,紧紧维护永相从;妻为庄稼,夫为蝗虫,贪委啃啮不放松。”

    如此诙谐之语一直为人称道,不仅为苏州评弹院的老先生将此词原原本本地编入表现夫妻恩爱的评弹唱词之中,而且还在社会上流行甚广,成为日后苏州的婚庆中的的情切词的样板而被反复咏唱。

    这对伉俪婚后的确过着令人艳羡的生活,妻子成了丈夫最重要的助手,同时也成了丈夫出入的一块金字招牌。

    他们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无论是外出吃饭喝茶,绝不暂离,而且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们的婚庆问答,被实践证明,就是他们夫妻的婚后誓言。

    搜集整理南来北往的奇特故事方面,可谓形影不离,常常是夫妻共同接待怀揣故事而来的客官,一人询问,一人记录,而且很快便整理出来,经过夫妻分别演唱,有时也回到苏州郊外的家里,与家人分享,并由家人中多次演唱,反复修改,形成精品。

    如此一来,不是苏州评弹演艺界的吴家,便成了苏州评弹界的奇葩和翘楚,他们的名声盖过了苏州评弹院的老先生,他们吴氏评弹后来竟然成了苏州评弹院的一块金字招牌,达到了非吴氏评弹不赏光的地步。

    更让人不可思了议的是,还出现了冒名顶替的事情。这种冒名顶上不仅没有受到指责,反而成了苏州地界客商和民众津津乐道的谈资。

    旅店的生意日益兴旺是水到渠成的事,而奇巧故事的积聚让吴氏天才神童深感无能为力,忙得焦头烂额,常常通宵达旦劳作,累得腰酸背疼,头晕眼花,但出于对这些故事的钟爱,也不忍放弃。

    妻子不愧为好妻子,也不愧为有才之妻。否则,只有干着急的份,只能看着夫君日复一日地倍受煎熬而无能为力。

    妻子不得不哄夫君多休息,分时段劳作,保证高效率高质量地工作。可当夫君昏昏入睡之时,妻子则为之代劳,一首首新的评弹便应时而生,应景而生,应情而生。

    夫君受到妻子的百般呵护,忙虽忙,但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工作效率越来越高,评弹的质量越来越出色,评弹的表演越来越出彩。

    可夫君也怀疑有些作品并非亲为的,因为,可爱的娇妻时常将一句安慰之语挂在嘴上,而且每每重复着这些话语时,总是那么认真,那么不苟言笑,夫君不得不怀疑其中的故意。

    吴氏天才神童有办法试探出妻子的秘密。

    一个月黑的晚上,他故作疲态,呵欠连天,故意在纸上用墨笔点了几下,装着无力继续下去的样子,便在娇妻的照料下上床休息。

    妻子照例哄他睡去,便轻轻地起身,吹灭灯盏,关严窗户,关上房门,来到外室,伏案写作,帮到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床睡觉。

    待妻子熟睡之后,天才神童便爬将起来,披衣下床,摸出门来,点亮油灯,仔细看时,一首不可多得的评弹跃然纸上。他坐下好好欣赏,不仅文笔出众,行文风格几乎与他一模一样,他不得不佩服表面娇弱而兰心蕙质的妻子。

    妻子并未梳理,便来到外室,微笑地夸赞道:“恭喜夫君,贺喜夫君,又一篇评弹大功告成了。”说完,她还故诈细读细品,啧啧称赞。

    他不忍心揭穿事实真相,只是从内心深处感激不尽。(未完待续。。)

第十节 临桌之妹灭夫火

    苏州吴家的评弹词出类拔萃,成了苏州的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

    吴家在城中的小小旅店也是宾朋爆满,而南来北往的客商纷至沓来,大有非吴家旅店不住的趋势,不少住不上店的客官建议,将旅店的规模扩大或者在不远的郊外新办第二旅店,而过往客商力劝吴家在郊外新办旅店,理由是清静、方便谈生意和更好地休息。

    在这新办旅店问题上,吴氏天才神童没有标新立异,与家中人绝对保持一致,郊区的文化生活和物质生活能有城里方便吗?若久而久之,办不下去了,岂不是极大的浪费。

    吴家的长辈们经过再三考虑,决定以有钱为由,改善家庭的居住条件,准备大兴土木,遣造两幢独立的房屋,与吴家分隔开来。这两幢房屋,一大一小,大的可以满足吴家人每人一间,小的用于雇佣之人居住。

    吴氏天才神童一眼便知如此布局之用意,只是出于对封建礼教规制的尊重,顺从长辈的心愿。可在长辈们的另一个决策方面,吴氏天才神童颇有看法,认为长辈们的功利之心昭然若揭,即在吴家第二院坝中修建一重戏台,而且完全仿照评弹院的规模。

    这可是一个原则问题,使这位洞察秋毫的天才神童颇受熬煎。

    并非吴氏天才神童因为结婚就变得不是刺猬了,也不是刺猬身上的刺就进化得平平顺顺的了,而是因为夫人的劝导。

    年轻夫妇俩携手回到郊外的家里,而吆喝着的人们正在建筑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吴氏天才神童顿时觉得不妥,本想回家好好享受晚间家庭评弹表演的欢乐情景的,而且还是侄子辈的人自告奋勇担纲表演,这对提携晚辈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可工地的嘈杂。长辈们的突然施工,将这份好心情破坏得不知去向。

    吴氏天才神童在工地上逛了一圈,问了几个施工方主事的人,得到的答案则是修建家庭住房,当他反问答案之人时,那几个主事的人则老实告诉他,不像住房的布局,如此清楚的事瞒得过谁呀,顿时他便火星四溅,恨不得找长辈们问个明白。

    可聪明而善于灭火的夫人见势不妙 。将他拉在一旁,用微笑减轻夫君心中的烦躁,用体温按捺夫君窜烧起来的火苗,用得体之言缓减夫君的愤怒。

    临桌的妹妹的确非等闲之辈,他没有用孝顺中的绝对服从的说教去煽风点火,而是从充分理解的角度告诉夫君,家境殷实,众人出力,有条件改善住宿条件。为何要过穷日子,紧日子,挤得大家都不方便,生活也不甚自由自在。乡下本来就苦,你住城里,长辈们住乡下,本应该晚辈想到的。没想到让长辈过得舒服本就不孝,难道还有脸将这不孝闹大,闹得让世人来戳脊梁骨吗?

    天才神童的想法因此而做了大的改变。在自责的心理情绪之下,还提出了按照城里的标准建造,盥洗和厕所之类的设施一应俱全,决不将就,而且考虑通风设施和保暖设施的良好配套,给长辈以舒服之感。

    天才神童的态度转变是在夫人的监护之下完成的。

    吴氏天才神童回到家里,不知是特意的安排,还是凑巧,真正能主事建筑的长辈一个都不在,全是母亲、伯母和侄子辈相迎。

    他大伯的女儿拉着嫂子的手问道:“汝与哥回家,一定带回了新的评弹作品吧?”

    嫂子便抚爱地向小妹妹表示亲昵的同时点头首肯。可天才神童则面无表情地将小妹妹拉在面前问道:“你喜欢修的新房吗?”

    小妹妹不知是老实作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居然如此回答:“倘若能进城里居住,乡下再好的房子也不稀罕。”

    吴氏天才神童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夫人猜度夫君的心思,一定会怪罪这小妹妹的父母,小孩子能懂得什么,不是父母有意识教的,也是有此想法不注意交谈之时被孩子听了去,从此便种下了向往城里生活的种子,一旦有人问及,便会冲口而出,暴露无余。想到此,夫人便称赞大伯的女儿道:“有志气,将来像我和你哥一样,也在城里去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在自己的天地中大显身手,大展宏图。”

    夫人这一打断他思路招式真管用,夫君的火气便被压了下去,他瞪着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对大伯的埋怨起码暂时不至于爆发出来,那种因为孩子之言而迁怒于直系长辈的兴师问罪之事不至于马上发生,更不会引起双方火药味浓烈的争吵,甚至导致彼此之间更为严重更为过火的行为。

    而母亲和伯母们关心的事情当然是夫妇俩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应验结婚之时特意在婚床上铺垫的桂圆和莲子,而且母亲还会真心实意地为年轻夫妇规划未来的生养,即提醒他们别忘了婚床下还铺垫过花生,以盼孙儿孙女成群。

    过了没多久,大伯和父亲回来了,见天才神童夫妇回到家里,彼此简单寒暄之后,大伯问道:“孩子们期盼的评弹新词可带回来了?”

    天才神童阴沉着脸,不高兴地鼻孔里哼哼着,没有说话。

    “他背上有点痒,挠了没起作用,怪不舒服!”夫人可厉害了,她悄悄地在夫君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以示阻止后解释道,“至于评弹新词,随时都有,快拿出来,让小妹妹准备去吧!”

    天才神童深悟夫人之意,有教养之人,岂可冥顽不宁,点而不化,表情地转变没那么快,但拿出评弹新词的动作自然不会太慢。

    晚饭之前,家中真正主事的父亲则通报了修建住房的计划,说了一些没有事先商议的闲话之后,争求意见时,天才神童的态度真正转变了,这一点连夫人都觉得格外佩服,居然把夫人规劝他息怒而应该事先想到长辈等表意说了出来,还诚恳地做起了自我检讨。

    夫人格外高兴,还主动提议夫君将修建住房时提高规格到城里标准的建议告之家人。

    当夫君正在犹豫之时,夫人则给夫君递上一杯茶水,微笑道:“汝刚才说得很好,重述一遍可也,不必想得太过仔细。”

    夫君真是领情,将夫人主导之言说了一遍,得到了家人的一致赞扬。

    这事的奇怪之处,连天才神童的夫人也不得而知,夫君被当面当成鸭子,被迫赶上了架,居然在架上走得很听话,走得很稳,走得符合孝的规范,居然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晚饭之后,全家聚集在一起饮茶聊天,对评弹新词感兴趣的人便催促着表演,孩子们的呼声尤其高涨。

    大孩子将表演机会让给小孩子,男孩子将表演机会让给女孩子,一段表演结束后,大家争相评价,特别是评价到表演不到位或者唱词的唱法不合情节时,都会主动出场表演示范,激烈之时还会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每当争执的双方相持不下时,往往做裁判的便是评弹新词的创作者,将写作此处的用意和情境、心境等和盘托出。

    有时即便是创作者的裁判也不具说服力时,还得从整个故事情节中的人事景物的关系重新梳理梳理,推敲推敲,研究研究。每到此时,天才神童的耐心有限,而夫人的耐心无限。(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评弹染缸染全家

    吴氏天才神童夫妇回家发现郊外家中大兴土木之时,好不容易把矛盾浇灭在萌芽状态,使评弹新词得以畅快地表演并得到很好地指点评论。

    吴氏家族的族长乃吴氏天才神童的爷爷,他在充分享受到评弹带来的欢快的同时,尤其关心这对在城里生活的年轻夫妇,老人家十分动情地道:“尔等离家在外,少有家庭关爱,不易感受到家中温情,尔等要相互照顾,彼此体贴,生活上一定不要节约。有何难处,给我说,家中尽力相助!”

    “难处肯定是有的,一定要说出来,全家共同面对。”眼见夫君说不下去了,喉头越来越发紧,其奶奶则动容地道,“尔等爷爷常说,家中的顶梁柱,千万别累垮了,你们没有进城做生意之前,尔等爷爷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能够担负起全家的重担,可后来发现,后生可畏,叹之为老而朽之矣!”

    孙媳妇刚听奶奶如是说,便走了过去,站在奶奶身后,弯腰将下巴放在奶奶的肩上,脸贴着脸,泪光点点,只差没有掉下来了。

    吴氏天才神童也走到爷爷面前,鞠躬道:“爷爷不必过谦,吴家没有人不感念你的恩德,汝操持这个家不易,作为晚辈,为你分忧,接过你的家庭重担是应该的,也是人人必尽的孝顺之道,同时也是成才的必经之道。”

    家中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阐发着自己的孝道观念,尤其是年轻人表决心的人不少。而与天才神童平辈之人则发誓要像他学习,传播家庭文化,繁荣家庭文化。

    可这位族长爷爷受用于享受家庭文化带来的欢乐,但戏子的旧观念使之作出了不尽人意的规定,评弹或别的舞蹈之类的节目,玩玩可以,增加家庭文化厚度无可厚非。可当成一种事业则万万不可,这不是正经人家的事业。

    吴氏天才神童明白爷爷的心意,家族压力不得不使他屈从,他知道,冲着家族权力而去,是要吃苦头的,况且,新婚过去有些时日了,夫人的念叨和开导也使他转变了许多,尤其是在孝道的路上走得更稳妥。更策略。

    面对爷爷的政令下达,他已经想通了,只要家人对评弹感兴趣,痴迷于表演,也就够了。他便笑言道:“我们晚辈必须遵从爷爷的旨意,不把评弹当成事业,玩玩可也。”

    他说此话之时,他的贤内助却向他挤眉弄眼的,他也看见了。他再次走到爷爷跟前,又鞠了一躬,哀求道:“请爷爷体谅,城里的确很忙。需要家中人相帮,因为天下怀揣奇异故事之人把旅馆塞得满满的,让我们毫无喘息之机,可怜可怜我们。让家里愿意进城帮忙的人都去,群策群力,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是一家人说话吗?”奶奶有些着急,有些心疼了。

    奶奶说话之时,也感觉到了家人们的反应,都愿意往城里跑。

    也许是奶奶受到了情绪的感染,她面向夫君微笑道:“爷爷不是反对尔等进城,均可去帮忙,绝无问题,只是要常回来,不能让我们在乡下坐冷板凳,冷冷清清度日。”

    爷爷以微笑回应,并不断地点头。

    “只是,爷爷经常答应人家红白喜事免费表演要受些影响了!”说真话的机会来了,临桌之妹太善于察言观色了,也太善于利用时机了,她甜甜地试探性地道,“怎么平衡这种关系,就得认真商量商量了。”

    此时吴氏天才神童夫妇应了民间的一套俗话,叫做公是公来婆是婆,公是秤来婆是砣,朝夕相对好揣摩,夫唱夫随莫错过,你是河来我是舸,恩恩爱爱好配合。

    娇美聪慧的夫人说出了夫君难以启齿的内心话之后,天才神童便把事态往有利于自己的爱好和富有成就感的方面引导,在家人眼里也是一种顺从的孝道:“平衡起来不是太难,我已经订下了一艘画舫,不日便可下水,这样,爷爷答应了免费表演之后,通知城里一声,来去又快又方便,不会误事,爷爷的信誉也会得以维护。”

    夫人则看了看激动不已的少年人,也看了看夫君,用目光询问道:“汝口若悬河,何时订了画舫,我怎会不知?”

    夫君笑得很得意之时,一个后生不满地道:“抠门,挣那么多钱,才卖一艘小船!”

    这声音虽说稚嫩,却力大无穷,神奇无比,像无数只巧手,足以播动所有在场人的心弦,使他们形成改善交通条件的和声。

    几位叔叔都分别喝斥自己的小孩,喝斥的理由也是家庭中持家过日子的节俭等等观念,也有借机委婉地表达诉求的,诸如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小船就行,为何要卖昂贵的画舫。

    而几位叔叔的旁敲侧击,让天才神童又好笑又好气,不过他有不少同窗的弟弟们做后盾,是不需要他亲自触犯众怒的。

    那些同窗弟弟,有的比他小不了太多,有的比他年龄稍小,他们便七嘴八舌地帮腔,买当然要买有档次一点的了,才配得上我们豪富之家的名声,否则会被看扁的。

    更有一个热心于评弹表演的年龄与天才神童相仿的同窗,借评弹表演说事:“宛如评弹表演一样,表演达官贵人趾高气扬的场境,总不能端个破碗,拖根打狗棍,蹬一双烂草鞋吧!”

    此话一出,全场哄笑,一个擅长表演的家庭,各自的长处都会表现出来,吹口哨的,表演划船的,表示惊奇的,啧啧称赞的,会心微笑者居多。

    这种显富的势头,最能迎合内心不愿过早宣示于人的人的心理,这种人的代表莫过于吴氏家族的舵手爷爷了,他心里可高兴了,从心底里佩服天才神童之孙的办事能揣摩老人的心思,孝顺,值得嘉奖。于是,这位家族大权在握之人开始颁奖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堂屋中间,清了清喉咙,摆足了姿态,捞够了资本,便慢吞吞地,一板一眼地道:“为了不犯众怒,满足有心人的心愿,愿意为城里的忙碌分忧尽力的绝不阻拦!不过,强调一点,免费表演不得耽误,必便随叫随到!”

    爷爷此态一表,自然而然便产生了另一个问题,即船的数量。

    此刻,天才神童则大大方方地道:“只要爷爷和叔伯们同意,租船亦可,买船亦可,资金不是问题。”

    家庭决定不仅解决了当务之急,更重要的是大家不愿说破的事实,为家里喜欢评弹之人开凿了一条通向城里的航道。

    叔伯们为了自己和孩子的明天和对文化的追求,而悉心学习评弹知识,积极参与评弹新词的素材搜集、整理、修改加工和表演,孩子们则往往兼顾对评弹的喜爱、对评弹创作神秘惑的憧憬和城中好吃好喝好玩的诸多方面。

    奶奶也时常带着家中女眷进城去关心关心孙媳妇,婶娘们也乐意去与人见人爱的侄儿媳妇交谈交谈,指导指导,顺便帮助帮助。

    就连一向威严的爷爷也进城去感受感受城市的气息,领略领略城市风光,欣赏欣赏南来北往的文人墨客的风采,关心关心天才孙子的经营策略。(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郊外旅馆预迎客

    吴氏族长爷爷正在为兴建的家庭住宿条件改善的房屋变更为吴氏家庭旅馆发愁之时,一股偶然的旅客春风一下将愁意刮得没了踪影,代之以丰厚的回报。

    那是一个春和景明的季节,苏州城里除了做着发财梦的生意人之外,还有不少观光客,小小的苏州城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不知是因为苏州地方评弹的原因,还是吴家旅店的少主人为苏州评弹的发展带来了强劲之风,吴氏旅店的名头越来越响亮,慕名而来的旅客可谓络绎不绝。

    吴家的旅店在刚刚兴办的基础上增加了三四倍,几乎占据了苏州河岸边的半壁江山,可还是应接不暇。

    一个晚上,有两位顾客来到旅店,先安顿下来,而且与天才神童夫妇讲神奇故事一直到次日拂晓,而且还在侃侃而谈,精彩万分。四个人都毫无睡意,甚至连疲倦之感都没有。

    照例,早饭时候到了,天才神童之妻外出叫来店中伙计,让送四份外卖进来。早餐并不十分讲究,一般的绿豆稀粥、咸菜和烤饼。

    四人并不在于吃什么和吃了什么,而是相见恨晚,有说不完的话。神奇故事说了也就行了,殊不知那两位客官在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时,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一位客官道:“老板,我们俩乃为了打前站而来,明日还要前来大队人马,五十余人。”

    “尔等均是出外旅游的,苏州城接待能力有限,尔等可要早做安排。”天才神童的妻子体贴而友好地提醒,“否则住宿则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没错,我们也知道苏州城居住紧张。”另一个客官随口道,“可我等也知晓,吴氏旅店住宿向来需要预订,我们的住宿都是千方百计挤出来的。因此,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天才神童听其声,知其意,也觉为难,他也算热情,连忙起身道:“我马上叫伙计出去订能住五十人的旅店,尽量能安排在一起。”

    提出住宿而仿称不便开口的客官则笑得很勉强,明显地让人感到有话不好说出口,而天才神童回头望着,为难道:“不是非要住我家旅店吧!”

    另一位客官连连点头:“此乃不好意思说的原因。一定会为难老板,甚至老板会认为太不近情理,明知不可,还要强求于人。”

    “为何会如此?”天才神童的夫人诧异道。

    提出住宿而仿称不便开口的客官遮遮掩掩地解释道:“吾们家族与尔等吴家一样,也是一个大家族,不敢说是名门望族,起码也算得上文化功底深厚,年轻才俊仰慕苏州天才神童之名,潜心向往。前来拜望,还希望不让他们失望。”

    天才神童之娇妻则为难道:“城里实在安顿不了,这如何是好?”

    老是当帮手的客官听夫人如是说,便玩起咬文嚼字来:“这么说。郊外可以安排啰?”

    “郊外?不行!”天才神童惭愧地检讨道,“虽说不是太遥远,但毕竟交通多有不便,生活也没有城里有选择余地。文化生活与城里不可同日而语。”

    “如此说来,郊外是可以安排住下的了?” 提出住宿而仿称不便开口的客官道,“只要是尔等吴氏家族。住在何处均不是问题,慕名而来,怎会在乎远近和条件。”

    “我的家族有人曾来苏州做生意,知道尔等吴家的现状。”善于当帮手的客官老老实实地告诉男女老板道,“修了新的公馆,买了画肪,还建了一座颇具规模的戏台,更重要地是吴家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擅长评弹创作和表演,堪称苏州评弹第一家庭!”

    话是好话,可天才神童听来心中有些不快,其真实意图莫非为了讥讽,于是,他从书桌边走出,认真地解释道:“吾等吴家之族长有旨,评弹只可作为自娱自乐和研习四书五经的辅助工具,绝不允许当成一种事业,吴氏家族并非戏子家族!”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两位客官赶紧争先恐后地解释道:绝无冒犯和挖苦之意,绝对是诚心诚意前来拜访名门旺族,学习学习,开开眼见。

    天才神童的娇妻则更是厉害,表面微笑着,可说出话来却是噎人:“倘若顾客愿意借戏台过过瘾,则可以免费提供。”

    一番交涉,一番解释,一番推辞,一番恳请,最终决定这五十多人的家族全部安排到苏州郊外的吴氏旅店。

    此事不容担搁,天才神童派遣家人回去报告族长爷爷,将马上要接待慕名而来地名门旺族,在再三推辞无果的情况下,只好应承下来,并做好清洁等前期准备。

    可天才神童之娇妻听夫君如此向派遣回家通秉的人交代,皱起了眉头。

    虽然动作细小,岂会逃过夫君无微不至地关注,他将夫人拉到卧室中问道:“为夫知尔有好主意,奈何不教教为夫?”

    夫人犹豫了片刻,将夫君按在床沿上坐下,双手握住夫君之手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别管了,放心地交给我吧!”

    夫人匆匆走出卧室,夫君还在回味之时,天才神童恍然大悟,激动地道:“明白了,幸亏有聪多星夫人,太好了!”

    而天才神童之娇妻将派遣回家秉报的小弟叫到身边,抚摸着他的小肩膀,耳语了一阵之后,拍着小弟的手道:“能否成功,全靠你了,切切!”

    吴氏天才神童并未闲着,而是忙得不可开交,他带着两个吴家叔伯在苏州城里购置旅店中必需的床、床失柜、灯台和椅子、桌子等物,而且约定,天黑之前必须送往郊外吴家,并安装完毕,不得有误。

    话说吴氏天才神童之妻委以重任被派遣回家秉报的小弟弟,优哉游哉地坐在新画肪的船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派头,虽有船小二不时与之问答,可他总是得意哼哼哈哈,不想正面回答此行之目的。

    船小二满心不悦,埋怨道:“有钱也别如此浪费吧,三五十斤一个毛孩子回家,还用高档画舫专送,两步就跑回去了嘛!”

    被派遣回家秉报的小弟弟也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我说你只能做船小二呢,因为你永远都不会懂得,钦差大臣有多重要,钦差大臣的使命有多关键!”

    这位被派遣回家秉报的小弟弟可非等闲之辈,在众多天才神童的平辈之中也算出类拔萃之人,在天才神童眼里被高看之人,岂止是泛泛之辈。

    被派遣回家秉报的小弟弟见船小二被话噎住了,他并不打算放过他:“吾嫂子一介女流,比汝聪明百倍,做事比你娴熟百倍,尔在她的身后拾脚印都不配!”(未完待续。。)

第十三节 聪明弟不辱使命

    被派遣回家秉报的小弟弟聪明伶俐,嘴巴不饶人,可见其心机活络,有应对自如之能。

    上得岸来,他回头吩咐船小二道:“汝在此等候,也可上岸吃点东西,但时间不许太久,误我大事,尔可担待不起!”吩咐之后,便连蹦带跳地跑回家里。

    进了家中院坝,顾不得多看一眼,直接跑向族长爷爷处理族内事务的议事厅。

    来到议事厅门前,正要举手敲门,族长爷爷便从里面送大伯父出来,见聪明弟跑得气喘吁吁,甚觉奇怪,一把抓住聪明弟,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如此慌张,乱了分寸。何事,慢慢道来。”

    聪明弟也习惯了如此教训,不以为意。进了议事厅,族长爷爷为他沏了一杯茶水,递在手上:“喝了再说!”族长爷爷坐回颇具威严的椅子。

    “不好了,城里都挤爆了,不知如何是好!”聪明弟喝茶水之时,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然后用紧张的方式说了出来。

    “城里挤爆了岂不是好事,人多,赚钱机会就多,汝紧张什么?”族长爷爷十分平静地道,“不会把吴氏旅店也挤爆了吧!”

    “爷爷果真料事如神,咱家的旅店好像门都要挤跨了,外面的顾客还在一个劲往里面挤,真是可恶之极!”聪明弟说得很夸张。

    族长爷爷微笑着点头道:“好事呀,奈何如此紧张!”

    “爷爷,我问你,你若外出旅游,选定了一个居住之所,而又住不下去,会有何感觉?”聪明弟开始给族长爷爷挖坑。

    “人应该灵活一些,就近住吧。住得舒服即可。”族长爷爷说得轻描淡写。

    “哎,都怪我没有说清楚!”聪明弟象征性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笨死了,应该说外出旅游,住不进预想的旅店,满足不了心愿,该怎么办呀!”

    族长爷爷被弄糊涂了:“住哪个旅店都能满足心愿,麻烦一点而已,有那么麻烦吗?”

    这些都是天才神童之娇妻耳提面命教的,聪明弟不辱使命。照本宣科地将族长爷爷逼上了路,这一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聪明弟打比方道:“比如爷爷信佛,经过精心策划,要到某个山中寺庙敬香,尤其是敬头香,可老是因为住处途远而连续多日都赶不上,该如之何?”

    族长爷爷跟随聪明弟的思路走下去,自然想到的是居住在山中的寺庙里,一定要争得满足心愿的机会。

    聪明弟因此提出一个最现实最关链的问题。即如果是一个两个男子汉,没问题,风餐露宿均可,大不了吃点苦而已。可是十个二十个人,还是老老小小,男男女女,甚至更多人。总不能让大家都吃苦吧!

    聪明弟说到此处,仔细观察着族长爷爷的反应,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便一气呵成地道:“出门旅游,讲究的是享受,怎么能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置于危险之中,万一生病,万一被虫豸咬伤,万一跌成重伤,甚至还有生命之虞,岂不后悔莫及!”

    这些可不是天才神童之娇妻教的,而是聪明弟根据事态的发展,临时发挥的。此情境勾勒到了如此地步,把该堵死的通道都堵死了,族长爷爷还能做出别的选择吗?

    于是,族长爷爷则落入了设置好的圈套,而且是落入水到渠成的圈套:“如此特殊情况,还能如何,只有让预先打算好的旅店准备好了,才出去旅游呀!”

    聪明弟借机又堵死了族长爷爷的另一选项,即平时出去游玩游玩,早几天晚几天,没有关系,风景是在的,心情也是在的,乐趣和开心当然也在。

    但是,要是重大的节庆乃至于求神拜佛的日子,总不能无限期的推延吧!聪明弟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将求神拜佛这个牵扯到族长爷爷敏感了神经的词摆了出来,如此神圣之事,岂有推迟之理,神佛的护佑怎可亵渎?

    族长爷爷选项仍自主性被彻底地削夺了,他还激动万分地肯定道,这种事情不可怠慢,也不能打折扣,否则,天理不容。

    族长爷爷也不是一个顽固不化之人,他并不迷信神佛的护佑作用,他充分地认识到,求神拜佛是一种信仰,一种观念的反映,求的是一种心安理得,求的是一种美好和圆满的愿望,如果不严肃对待,心里总是不快,不洁净,不洒脱,疙里疙瘩的,甚至是提心吊胆的。

    聪明弟心中顿时兴奋着,一种声音高叫道:“成了,也算是尽到孝道了!”

    聪明弟此刻的外交才能充分表现出来了,这也许是天才神童夫妇看上他挑选他的长处所在,他起身给族长爷爷续茶水,灌**汤,唱出一大堆的溢美之词。

    族长爷爷不可谓不心花怒放,所有不必要的心理警戒都松弛下来了,而且胸襟更加宽广,能接纳并不违背原则违背事理的任何事。

    聪明弟顺理成章地问道:“族长爷爷,今有外乡的名门望族,一共五十余口,皆仰慕吴氏家族的声望而来,并且要求全员住进吴氏旅店,以方便交流。”

    族长爷爷不仅被引进了事先设置的圈套之中,而且还自觉自愿地钻了进去,选择被套牢的最佳地点,他兴奋地感慨道:“不曾想,吾吴氏家族还能名声在外,居然还有名门望族前来参观交流,真是大看得起吴氏了!作为一族之长,吾太激动太自豪了!”

    聪明弟的下一个问题不用提出来,族长爷爷也会用他的决策权做出规划的,他叫来大儿子,大声吩咐,进城去,如何如何采办家族旅店的东西。

    这时,聪明弟听着,总觉得不如天才神童哥哥想得周全,便道:“族长爷爷,大伯就不用进城了,我前去通知天才神童哥哥夫妇采办便可!”

    族长爷爷端者茶杯,在议事厅中踱来踱去,一副威严的样子,仿佛做出一个无比重大的决定似的,仿佛这项决定关乎天地轮回一般。

    大伯可没有那种耐心,问道:“吾到底干什么呀?”

    “大伯做事认真,很负责任!”聪明弟建议道,“族长爷爷,大伯就带着人打扫清洁,准备迎接名门望族吧!”

    族长爷爷的资格也熬够了,面子也有了,便首肯道:“行,按聪明弟说的办!不过,他大伯动作要快,清洁打扫要彻底,让别人住起来感到舒适才行!”

    回过头,族长爷爷对聪明弟道:“汝去告之哥哥嫂子,不仅采办要快要好,而且要尽快到位,时间不等人啦!”

    聪明弟并没有在家吃午饭,而是直奔河口而去,成事之后的满足感写在脸上,船小二见到聪明弟,便恭贺道:“恭喜,成了!”

    “能不成吗?我是谁呀!”聪明弟翘着二郎腿,坐在船头,哼着江南小调。(未完待续。。)

第十四节 伪作迭出质不变

    苏州评弹轰动了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人们往苏州涌来,促进了苏州的经济繁荣和娱乐繁荣,直接的反应便是旅店业的兴旺发达和评弹舞台的急剧增加,这自然促成了苏州百年不遇的大好发展时机。

    苏州发展太快了,城市规模在一夜之间就扩大了,吴氏家族的宅第已经不再是郊区,而是城中偏南的旅店群落。

    最使吴氏家族值得骄傲的还是那座最初不愿宣示于人的戏台,它的规模虽不会增加,可装饰更加华美,更加气派,演出场次已然达到饱和状态。

    苏州吴氏家族的每一位成员都是幸运的,同时更是幸福的,他们接受的良好传统教育和开放的文化教育,都直接获得了用武之地。

    苏州吴氏家族旅店业的扩张,同时也是评弹表演的扩张。这都得益于天才神童洞察秋毫,利用旅店住宿之便,汇聚天下文人墨客,汇聚民间的奇巧故事,使苏州评弹获得了永不枯竭的素材源泉。

    而眼下并不是当初吴氏天才神童评弹创作的翻版,是在原来评弹基础上大大地前进了一步,如此进步也是为了迎合观众的要求而获得的。

    苏州这个地方,山青水秀,人杰地灵,素有江南鱼米之乡之称,因此,观光的,观看美女的,前来欣赏美丽风光的,前来放松心情的,多了,他们停留的时间大多不会固定,几乎听从于心灵的召唤。

    再好的节目,反反复复地观看,也倒胃口,于是,自然而然地要求节目翻新,内容创新,表演精心。艺术水平被推着艰难的向前迈进。

    而作为吴氏家族的人们自然获得了发挥各自才能的机遇。这不,吴氏家族中对评弹有一定造诣之人都成了接待南来北往客人的能手,他们将千奇百怪的故事搜集起来,便根据故事的艺术特定性进行再创造,使情节更加引人入胜,演绎流程更加适宜表演。

    更重要的一点是,像聪明弟这样的人,可以做到出口成章,而且能够得心应手,如果将苏州评弹比做浩瀚无边的汪洋大海的话。他便是这海中兴风作浪的蛟龙。

    吴氏家族中具有聪明弟这样才能之人可谓多矣,用人才辈出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尤其是年轻姑娘,不仅代表了苏州美女的风采,更代表了江南才女的风采。

    她们具有聪明弟一般的才能,在表演过程中,丰富的表情,娇美的容颜,让无数观众为之倾倒,为之叫绝!

    吴氏美女可谓多矣。其美质一个赛似一个,在戏台上走马灯似地变换着,看得观众眼花缭乱,只有举手投足的份。只好乖乖地被美色俘获。

    有一日上午,聪明弟接待了一位客官,此人文质彬彬的,说话也不紧不慢。他将一个与阎王争执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生动无比。

    此人对聪明弟道:“吾如此讲述故事,汝可省事了。只需要将语句凝练凝练便可搬上舞台,因此,汝之成功,吾亦有一半功劳。”

    聪明弟心中自然不快,可又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邀请道:“午后,请先生观看吴氏评弹,掂量掂量汝之功劳有多大!”

    此人将信将疑,如此之快就能搬上舞台,可能吗?于是,此人便要求道:“吾对别人提供的故事创作出来的评弹没有兴趣啊!”

    聪明弟点了点头道:“到时候便可知晓!”说完,挥手告别而出。

    提供这个故事情节之人疑惑地望着聪明弟离去的背影,不住地摇头,内心则曰:“不可能!若是真的如尔所言,我就佩服于你!”

    到了下午的未时刚过,此人便早早地应邀前来,等待之时,他将与聪明弟的谈话转述于人,人们都被他的挑战心理打动,没有观众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聪明弟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可将故事表演出来。

    可提供与阎王争执故事之人则坚持道:“如若按吾讲述的故事顺序照本宣科,还是有可能的。我们拭目以待!”

    表演开始了,布景有些灰暗,有些阴森可怖,但绝不是为了吓死人的那种居心的反映,只是稍微烘托氛围而已。

    聪明弟与他的父亲包下了这个故事创作的评弹节目的表演。他的父亲与聪明弟的表演身份令人不可思议,刚表演便引发了观众的议论:搞错了吧,老的应该扮演阎王,年轻人应该扮演孝顺之子,这样才合情理嘛!

    可随着表演的深入,观众们不得不为此则评弹独具匠心的安排而鼓掌。

    为何?阎王毕竟是仙界之人,他的记时与人类的记时是大相径庭的,仙界不老,凡界不年轻,这是不同的,对生命的特征外在表现理应如此。

    聪明弟之父指着并不正襟危坐的阎王质问道:“汝大权在握,为人不慎,为事不公,只看表面,不重实情,真是岂有此理,草菅人命!”

    阎王则掰着脚丫,漫不经心地答曰:“汝因不孝而收回性命,还有何话可说!孝道乃人间赖以繁衍生息之道,尔之所为,猪狗不如,令人发指!”

    “非也,非也!”聪明弟之父声辩之中怒斥道,“如好好看看我之容颜,为孝顺之道绞尽脑汁,逼迫成眼前的未老先衰模样,作为掌管生死大权之人,不倡导孝道不要紧,奈何要冤枉好人,颠倒黑白,是非莫辨,是何道理!”

    “好,说完了,上路吧!”阎王将勾魂笔提在手上,面对勾魂簿,“如果冤枉,去向那边的长辈述说清楚,争取谅解!”

    与阎王争执之人面黄肌瘦,二目无光,肤色黝黑,毫无活气,他跪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求求你了,把能顺口一点的食物全用来孝顺长辈了,成天超负荷的劳作,眼睛都快熬瞎了,只为长辈有一口饭吃。而今吾仅一息尚存,拿去好了,活着更加受苦,死对我就是一种解脱!”

    此人的委屈情怀似乎对阎王并不起太大作用,他放下勾魂笔,正了正帽子,掰着脚丫玩,漠不关心地道:“吾见太多人都为自己叫屈,臭名昭著的大坏蛋也不例外,见得太多了,收起你这蠢笨的把戏吧!”

    与阎王争执之人则上前抓住勾魂笔,双手捧到阎王面前:“请吧,最后一次麻烦你!”

    阎王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他坐正身子,拍了拍手,陷入了沉思,然后自言自语地念叨道:“为何要求死?要么死有余辜,莫非他真的是冤枉的?”

    画外音响起,报告道:“此人乃真正的孝子贤孙的典范,事迹感人,已被证实。”

    “错了又如何?敢把我怎样?嗯!” 阎王则傲慢地道,“被污枉之人并不鲜见,能奈我何?只好受着罢了!”

    提供这则故事情节之人恍然大悟,原来仅仅是提供了一个引子而已,人家将伸冤到求死转换得恰到好处,将单靠情节吸引人而升华为表现阎王的骄横,岂是照本宣科所能及的!(未完待续。。)

第十五节 为采办档次斗嘴

    聪明弟刚走不久,就遇见了送旅店用品的船。

    谁不知道吴氏家族卖了画舫,谁不认知画舫上悬挂的两个大大红灯笼,上面赫然写着苏州吴几个大字。

    送旅店用品的货船主动靠将过来,船家与画舫的船小二热情地打招呼,船家幽默风趣地道:“小二哥,谁有你命好呀?下等人掌上等人的舵,羡煞人也,羡煞人也!”

    船小二表面谦虚道:“这有什么,都是水上漂,只不过,你的船装得破烂一些罢了!”船小二说完,斜睨了一眼聪明弟。

    聪明弟翘着二郎腿斜坐船头,脸上虽带笑,可拳头拽得紧紧的,向船小二扬起示威。

    船小二不知该如何解除尴尬局面,只好猛力划了几下船,船箭一般飞了出去。

    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工夫,聪明弟叫道:“小二哥,停下,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任务完成了,有何好想的!”船小二用常理推之,“进城复命可也!”说完,船小二开始兜售苏州城里的各种名小吃,看那说话的样子,馋虫一定会被勾引出来的。

    “只知道吃吃吃,呵喝喝喝,回去!”聪明弟果然地命令道,“要坏,要坏事,赶紧地!”

    这可为难了船小二,为何?画舫刚好行至顺流水域,正在轻松惬意地享受着哩,突然掉头,吃错药了吧!

    船小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奋力倒划,怎可在顺流中逆行,这是办不到的。聪明弟见船小二努力了,微笑道:“知道你没有偷奸耍滑,在合适的地方掉头吧!”

    “坏事,能坏何事?”船小二不可思议地问曰。

    “天机不可泄露,不是你这种人能懂的!”聪明弟回答曰。“总之,十万火急,越快越好,若是晚了,嗯,让你好看!”

    船小二盯着聪明弟一脸轻松,不像有十万火急之事似的,便油嘴滑舌起来:“拿人开涮也有个限度,也该托个底,不怕吓死人啦!”

    聪明弟当然知道船小二后面要说的话。不就是“吓死人要偿命”吗?我呸,我家有教养,不愿说你是贱命一条,难道就不是贱命了吗,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聪明弟的确是颇有教养之人,他把心里话阻住,换成了一句无关痛痒之语:“回去帮忙安装岂不更比城里的小吃有滋味,我也好久没有尝到家的味道了。”

    好不容易,画舫终于掉过头往回划。船轻快地行进着,船小二奋力划着,不时地观察聪明弟的表情,见聪明弟两眼紧盯着前方。船小二心里明白,少东家是希望能追赶上送旅店用品的货船,如果太迟了,没准真的耽误了聪明弟口中的大事。尽管他不知大事谓何。

    船小二松了一口气,画舫终于进入了顺水水域,他擦了一把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将舫桨往船舷上一放,一只手掌舵,耍起了嘴皮子:“我也好久没有尝过家的滋味了,带我一起去好好品尝品尝吧!”

    “只要你表现好,办事卖力,就不成问题!”这种柔和的单边式的谈判是不需要说出共识而会自动成立的。

    船小二点头之后将船桨放进水里,顺水也很卖力,画舫箭似地飞奔向前,还哼着苏州河里流行的小夜曲:“我说星星别眨眼,过了一滩又一滩,相距一滩近一滩,情感一滩远一滩,饥饿寒暑汝别管,孝敬长辈育婴男,一男半女不兑现,过期船票送你还!”

    聪明弟听船小二唱腔不错,可内容令人讨厌,便瞪了他一眼,故意清理清理嗓子,唱道:“撑船你就去撑船,眼皮底下相见难,不是因为看不见,汝之情感已霉变,谁人嗅着都心烦,夫人更加不开颜,一男半女两相愿,休夫之事在眼前。”

    “这是什么词?”船小二问道,“随口胡诌的吧!”

    “胡诌?针对你的!”聪明弟道,“常回家看看,个人在外过舒心了,家里人可遭罪了,父母想儿子还可以靠长久积累的回忆,妻妾想夫君可是度日如年啊!”

    船小二认为聪明弟年岁虽小,口中所言的确堪称至理,于是,埋头躬身,一个劲地挥臂划船,转过一个河湾,嘿,追上了,货船摇摇晃晃的,怎跑得快!

    聪明弟兴奋地称赞船小二厉害,答应带他回家,享用家用美食。

    到了口岸,聪明弟和船小二靠船上岸,直奔吴家而去。吴氏族长爷爷带领大伯和一帮家佣,奋力打扫清洁,族长爷爷脸上身上都粉饰了一层灰,用蓬头垢面来形容真是恰如其分。

    族长爷爷见到聪明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问道:“第二次回家了!”

    “对呀!”聪明弟回答道,“事情紧急,能不快去快回吗?”

    船小二开口道:“路上……”

    聪明弟怕船小二泄密,抢先道:“路上就想好了,我要带小二哥回家吃饭,品尝家中滋味,他也好久没回家了!”

    族长爷爷和大伯都很高兴,能为家里着想能不高兴吗?家是什么,根呀,谁愿意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呢?

    此时,送货的队伍抬着旅店的家具上来了,聪明弟向旅长爷爷和大伯挥了挥手,跑将下去,让这些家具暂时放在院坝之中。

    聪明弟问送货的客官道:“价格是按套买的,对吧?”

    送货的主事客官回答道:“没错!”

    “价格都一样吗?”聪明弟又问道,“有没有等次差异?”

    送货的主事客官答曰:“当然有了,我店有上等货、中等货和一般货物之分,我劝天才神童根据需要都订了一些。”

    “嗯,太好了!”聪明弟接着道,“知道了,上等货有一套,中等货有三套,其余的还用说吗?”真是聪明呀,聪明!

    送货的主事惊奇地看着聪明弟,询问着。

    “有何惊奇之处?这就是聪明人与常人之别,懂吗?”聪明弟刚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了,这给船小二一个难得的表现机会。

    “有聪明之主,便有聪明之仆!”船小二得意地道,他要捞回刚才相遇之时吃的哑巴亏,“那一套是打造族长爷爷的高档房,那三套自然是打造三位伯父的中档房了,剩下的便是晚辈们的住处!”

    船小二得意地说过之后,正在向聪明弟传递眼神,希望得到他的明确回应或首肯。可他的心愿未能达成,聪明弟只管自己盘算着,得意着。

    唉,人呀,生得太笨了,在关键时候真是无药可救,送货的主事便是一例,他居然没想明白,就将话喂到了船小二的嘴里,他问道:“尔等下人住何处,应该不会像猪仔一样,挤成一堆吧,猪屎往哪里堆呀?”

    “去你的,汝以为像尔等缺德之人,不把人当人!”船小二根据送货主事恶狠狠的态度和恶毒的言语,笑说道,“亏尔想得出来!我们吴家没有下等人,只有相应辈份的朋友,大家平等相待,情同兄弟姐妹,且是尔等见过的!少见多怪!”(未完待续。。)

第十六节 打造新旅之意外

    聪明弟打听清楚之后,便对船小二道:“汝快去通报我娘,今天的晚饭要办得丰盛一些,不仅尔我要享用,还包括送货的所有人!”

    船小二犹豫着,动不了步。聪明弟问道:“汝不是那么小气之人吧!斗了两句嘴,便不想与人家一同吃饭了!”

    “非也,非也!”颇在吴家受到过耳濡目染的船小二学着主人们文诌诌的说道。

    而送旅店用品的人们也学着船小二的说话方式,鹦鹉学舌了一遍。

    “非也,非也!”那个送货物而主事之人把声音拖得长长的,摇头的幅度比私学先生最得意之时还要夸张,“吾等非打扰矣!”

    此时,聪明弟明白过来了,随手从颈项上取下挂坠,递予船小二。船小二飞也似地跑了。

    这句不古不今,不伦不类之语引起了一阵狂笑。

    不过,事情办得不错,聪明弟与送货的主事各自都点齐了一个档次的用品,量好尺码,根据安放风俗习惯,上楼做了规划,并邀请族长爷爷和大伯仔细参详参详,提出意见。

    族长和大伯首先来到高档住所,家具已摆放了进去,而且还是套间,即卧室之外还分别有一间议事厅和餐厅,而且床非常宽大,床的靠墙一侧还有一个与床齐长大约有五格抽屉,是用来摆放文件的。

    考虑得更为周到的,在床头上还有与靠墙侧面对应的抽屉,而且每层抽屉都有锁挂在上面,此乃收束重要文案资料之用。

    此外,高档住所里每间屋子都有长长的很考究的木椅,会议室当然围了三方,但这些都比不上主卧中的躺椅。躺椅的最大特点是可收可放,可供午休之用。

    送货的主事放下躺椅,用自己的衣服垫下躺椅上。将乐哈哈的旅长爷爷扶上躺椅,让他老人家躺下一试。

    船小二正赶在此时回来了,见族长爷爷正往椅子上躺时,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给族长爷爷脱鞋,显得十分恭敬认真。

    “不用了,试试而已。”族长爷爷爷摆了摆手阻止道,“若要脱,我早就自己脱了。”

    “脱了好好试试。舒服不舒服。”船小二还没有忘记斗嘴的不快,这不,又捎带上了,“看看是否像不良商家说的那样!”

    族长爷爷不再推辞,船小二终于为族长做了一件值得炫耀于人的事,他尽心尽职地扶着族长爷爷躺下,为他拉扯弄皱了的衣服,请族长爷爷换着睡姿试试,然后关切地道:“舒服吗。还行吧,没有坑人吧!”

    面对一连串的问话,面对送货主事期待的目光,族长爷爷则顾左右而言它:“价格定下来了吗。不满意可否能退货?”

    送货主事听此话,颇有些紧张,认为问题比较严重,便故作大方地道:“我家老爷说了。如果不满意可以随意掉换,没有关系的。”

    聪明弟可是见个世面之人,他做出了自己的判定。如果族长爷爷真的不满意,早就说出来了,一个家族大权在握之人,对家人客气,对外人他还会客气吗?答案只有一个,在舌头下面压着的潜台词便是:“满意可否换货!”

    这种话说出来可有些不近人情,也会被人耻笑的,有病吧,满意便是满意,换来换去,无故消遣于人吧,居心何在?

    族长爷爷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望着大儿子和聪明弟:“尔等说说,此时的我在想些什么,又想干些什么?”

    大伯道:“人家都说了,价格从优,都是老主顾了,满意就好!”

    族长爷爷把目光转向聪明弟:“你认为呢?”

    聪明弟不是随口叫的,他的智商高出常人太多了,他装腔作势地表示特别特别地为难,半晌才轻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特别看重和喜欢这张床,它不仅是用来休息的,还兼顾了办公的功能,是我们晚辈敬重族长的一种心意!”

    大伯听如是说,一个劲地点头。可族长爷爷的目光还在聪明弟身上转来转去,于是,聪明弟不得不继续说将下去:“族长爷爷放心,床虽宽,只睡族长爷爷和奶奶,表示的是家族的尊严与威严,与小人嘴里所谓饱暖思淫欲无关!”

    此活点醒了大伯,他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便一板一眼地正色道:“谁若是如此向吴家泼这无端的脏水,我们吴家便与他誓不两立!”

    吴氏大伯之言并没有让族长爷爷感动,反而冷静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只是淡淡地道:“吴家人行得端,坐得直,从不惧怕任何流言蜚语,也不会像任何的别有用心之人低头,此乃吴氏后人的基本特质,也是家族文化使然。”

    在场的吴氏家人谁都听得出族长爷爷舌头下面的话,作为今后的吴氏家族脸面的后继者,真的不是滋味,因此,吴家大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煞是难看。

    这在外姓人家听来,并不是什么雅事,谁都会往觊觎族长之位之心不死,对族长爷爷阳奉阴为两面三刀,严重地还会想到抢班夺权。

    而聪明弟则挺身而出,他微笑着走到族长爷爷的身边,为他拿捏肩膀,面向族长爷爷道:“族长爷爷虽然宝刀不老,可不断地磨砺,永葆青春,岂不是大妙!”

    聪明弟这话贴心,族长爷爷回头微笑道:“乖孙子,越来越出息了,太好了!”老人家弯曲着右手臂到肩上,拍了几下聪明弟的手。

    “我可是创造了吴家的一项纪录啊!”聪明弟并未停止拿捏,昂首道,“在族长主卧中为族长爷爷按摩,谁也不会抢先啰!”

    大伯搞不懂父亲大人到底在责怪他什么,或许是累了心中烦躁,一不留心意便说出了多重歧义的话语。这个在聪明弟眼中,向来都是谨慎从事,说话字斟句酌,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也从来都是无比正确之人,今日奈何不顾大伯脸面,不顾吴家脸面,不怕传将出去对吴家之人事关系添油加醋呢?

    但这些,只是在聪明弟的脑海中的一闪念,他更不会说出来。而且大伯是他父亲的大哥,为人老实,也许是大智如愚,无论如何,在家族地位也相当显赫,说话也是能算数的。可眼下,大伯的沉默可不是什么好事。

    被误解为默认了外人眼中的任何一项,对他接替族长的班都是极其不利的。聪明弟善于琢磨,他想,如果自己设身处地感受一番,该怎么办呢?

    这次他要为大伯尽一点微薄之力,他朗声道:“爷爷恐怕会觉得,大伯、三伯和吾爹他们也不容易,为吴家的繁荣发展不可谓不拼尽全力,尤其是大伯,乃族长爷爷最得力的助手,理当享受优厚的住宿待遇。”

    聪明弟停顿了片刻,观察着族长爷爷的反应。这个族长爷爷既不绷着脸,也没有笑意,一副看不出阴晴圆缺的表情,聪明弟一惊,如此之人,太难对付了。他又一个闪念后问道:“大伯,吴氏家族的主心骨乃族长爷爷,贡献最突出的也是他,是也不是?”

    大伯又不傻,他马上高声重复着聪明弟的话,还加进了一些自己觉得最能让人沉醉的溢美之词。并且还对聪明弟投以感激的目光。(未完待续。。)

第十七节 等次划分有纰漏

    大伯好不容易在聪明弟的帮助下缓过劲来,要知道,按照族规之规定,抢班夺权之类的事情一旦被认定,你还想做族长,连性命有不保哩!

    可大伯果真忙晕头了,还是过份老实?他又惹出了另一个祸,这祸的冲击力之大,直接对准家族的族长,而且毫无余地。

    他居然道:“我觉得,我们吴家三兄弟,每家再要一套类似于我们三兄弟那种规格的装饰房,让有杰出才能潜心于评弹研究的佼佼着劳作起来更加方便,打扰也会更小。”

    此话当然会触动族长爷爷的敏感神经,族长爷爷明确昭告族人,评弹只可玩玩而已,不可当着终生之事业,保持苏州吴氏家族的体面繁荣,而不是因为戏子身份而被世人亵渎。作为族长的继承人应该很明白,此乃维护家族最大最长远利益的纲,怎可轻易碰触!

    这位吴氏大伯老实过头了,直接向自己的父亲提出挑战,这就是不孝,是忤逆,是最不尊重的行为表示。要知道,你终有一天升任为族长之时,是需要前任族长的举荐的。如此老实厚道之人,你真敢斗胆做出抢班夺权的血腥之事来吗?

    吴姬在表现如此戏曲情节之时,用情极深,很为这位大伯捏着一把汗。

    吴姬是一位思维缜密之人,她深知孝的两面性,一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一是长辈对晚辈的体谅。她没有因循守旧地表演传统意义的孝道,而是充分展示孝道的后者。

    聪明弟正在为大伯担忧之时,自己爬上了火药桶坐着,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想到危险的来临吗,难道就没有想到会粉身碎骨吗,难道老实到连起码的功利都不计较吗?聪明弟眼睛盯着大伯,心中却发出一连串的反问。

    这位大伯真是木讷,并无后悔、愧疚或者胆怯的表示。一副木然的表情。

    聪明弟再将目光转向族长爷爷之时,族长爷爷陷入了沉思,也没有明显的表情可以供人判断,城俯够深的呀,不愧为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帅才风度。

    片刻的沉寂,太难熬了,不可预知性像毒蛇的毒汁喷射进了在场关系人的血液里,眨眼之间便可能游走全身,就会浑身毒发。

    送货的主事带着伙计们马不停蹄地忙碌着,他们早已离开了族长室。他们使出浑身之力,流着汗,跑着步,抬上抬下,试来试去,安装的速度极快,成效惊人。

    他们没有忘记,每安装一个房间,都将窗户固定好。保持最佳的通风条件,绝不马虎。

    船小二是幸运的,虽说苏州吴家视下人为家人,但毕竟不是家人。他也不会赖在族长主卧不走,他也不会去管猫狗争食猫狗打架那些无聊之事,他快乐着,跟在送货的主事后面。以吴家主人的身份挑着刺,批评着,斗着嘴。可舒心了!

    话说族长爷爷毕竟是大伯的父亲,俗话所谓知子莫若父这话一点都不假,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老实得不管避忌,没有三缄其口的特性和素质,是人们不常见到的有口有心却无恶意的主,是绝对的表里如一之人。

    族长爷爷对他的大儿子一向都是容忍的,他回答道:“家中有条件每房人增加一套那种规格的住房,这绝不是钱的事情,而是家庭观念的问题,懂吗?”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垂手而立站得规规矩矩的儿子,一副被动接受惩罚的样子,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太可怜了,而且仿佛浑身还在发抖。族长爷爷也是心痛不已,如果你早知如此,就应该约束约束自己的言语,说话之前走走心,过过脑子,别马大哈似的,别小儿科似的,错了之后才明白,才害怕。

    族长爷爷招手让大儿子坐在他身边去,可罚站之人怎敢斗胆如此,仍然站着不动。族长爷爷走到窗边,检查了一下窗户的栓子,回过头来,面带微笑道:“汝为老实人,均做老实事,尽说老实话,很好,为父喜欢!”

    此话一出,聪明弟深感意外,但尤其感到意外的还是大伯。这样是不行的,谁受得了呀!自己坠入万丈冰窟窿里,浑身冷颤,皮肉僵硬,心已麻木,突然放进火炉上去烘烤,我的天,这叫什么事?

    大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平生以来,除了斥责就是批评,何时受到过表扬?今日便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充分肯定,全是表扬。他诚惶诚恐地观察着父亲的表情变化,想从中吸取强心健体的能量。

    父亲的微笑的确让大伯放心了不少,他也不再畏怯和恐惧,此时的他也许胸中激荡,想到了前途一片光明,也许心如止水,什么都来不及想。他憋了半天,只有一句简短的话:“知晓父亲的宽容之心。”

    聪明弟非常想笑,他觉得大伯太有意思了,大伯呀大伯,感谢感谢父亲的信任总是可以的吧,要么感谢父亲的谅解也行啊,要么感谢父亲的不罪之恩亦可呀!你倒好,说一句漫无边际的话,这算怎么回事呀?

    聪明弟实在是忍不住笑,便抬腿走出族长爷爷的主卧,到了客厅,他借赞叹之情将笑意释放出来,一连串的嘻嘻哈哈的笑声之后便赞叹道:“此客厅气派,兼有家族的威严与温馨,全家人都愿意来此请教请教,攀谈攀谈!”

    族长爷爷拉着大儿子往客厅走来,聪明弟看这父子俩的样子,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的情境,年轻的父亲牵着呀呀学语的长子,爱如珍宝。聪明弟忍不住溜出了两句:“四十年前父子情深,四十年后父子深情。”

    族长爷爷和大伯都受用这两句俏皮而又是事实之言,紧张的气氛也就算是烟消云散了。

    聪明弟还是想试坐试坐高档的木椅,上面垫着厚实的棉垫,他当着两位大人物坐了上去,还在木椅子上用屁股舂了几下:“舒服,太舒服了,此乃家庭温馨也!”

    族长爷爷点头后仍然用目光询问聪明弟,聪明弟也不敢造次,他走到主位后面,双手扶着木椅靠背,然后目光移向门口,右手举手,从自己的眼前一直延伸到指向门外,认真地道:“主位高高在上,象征大权在握,而背对门而坐之人,眼前光线昏暗,而主坐的光线明亮,反差告诉人们,等级观念不可忘,是非之事不必说,自然有一种天生的威压!”

    说完,他扶着族长爷爷坐上主座,将大伯拉在客座上坐着,用目光询问其感觉。大伯的回应很快很直接,而族长爷爷却不置可否。(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说等级笑破肚皮

    聪明弟不像大伯那样前怕狼后怕虎,他几乎无需顾虑什么,该说的便说,该吃的就便吃。月上柳梢头了,旅店用品的安装虽然还需要时间,但的确太饿了,聪明弟吼叫起来:“不等了,饿死人了,再等都没人了!”

    大人们的饿感当然也是有的,只是碍于面子,不便说出来而已。在大人心里,有族长爷爷坐阵于此,轮得着你呼来喝去吗?

    可最能支持聪明弟的还是船小二,船小二站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叫道:“聪明弟,晚饭不吃了行吗?天漆黑了,怎么回城呀!说不定只有喂鱼的份了!”

    “爷爷在此,不许多嘴!”聪明弟能懂不起船小二的话吗,他将这种着急之火引向爷爷,不说能燃烧起来,起码也可以烤出点水气吧,“急忙进城干嘛,家里的事还没完成哩!”

    族长爷爷一听这话,肯定也有了饥饿之感,便对大儿子道:“去问问安装的师傅,可不可以吃饭了,还是给他们留着。”

    聪明弟私船小二好像格外饥饿似的,他们抢先冲出去,下到院坝中,哥声大喊道:“吃饭了,吃饭了!”

    聪明弟叫过之后,拉着船小二迅速转过围墙,跑回老家的住处,他打开房门,让船小二坐下,从食品柜中拿着酥饼来道:“吃点垫垫底,太饿了!”两人便狼吞虎咽起来,每人吃了两个酥饼,都相对拍了拍肚子,发生友好的微笑。

    这样的大家族是有严格的等级观念的,岂可随便坐?

    可聪明弟与船小二的关系特殊,但又不好破了规距,于是,聪明弟这个聪明绝顶之人干了一件让人喷不出饭的事情,他在族长爷爷和大伯面前声称要吃了饭赶路。时间紧,就不坐下来陪他们用餐了,他从主人席上端了饭碗,夹了些菜,走到雇佣席,向船小二一一介绍每一道菜的家庭滋味,吃得船小二连连叫好,可从不曾停箸。

    族长爷爷见两人关系如此密切,心中虽有些许不快,可嘴上不会说出来。等级观念之堤不可崩溃,但水中大小鱼之欢娱亦不可少,否则,既无等级可言,亦无欢乐可言。他走到聪明弟身后,听聪明弟介绍家庭的滋味,很是感动。

    聪明弟也知道族长爷爷就在身后,他表面上不管不问,心里明镜似的。他有意将船小二来吃这顿饭的真实目的点破了,这让族长爷爷非常感动。

    族长爷爷走到船小二身边,躬下身子道:“小二哥,好孩子。多吃点,思乡念家之心值得钦佩,请你为我吴家撑船,没有找错人!”

    聪明弟将族长爷爷的仁爱之心在雇佣人群中传播开来。还进行了感情方面的加深,他道:“各种婶子伯伯,各位大哥大姐。如果想打工帮人,我们吴家是最好的,我家爷爷是最仁爱的,如果智慧鸟要选择树林搭窝,吴家这片树林是最适合的!”

    的确,聪明弟这话不过是说出了下人们心里可感而嘴上难言之意罢了,这个心中的柔软之处被敞开,大家都感动十分,也感激十分,有不少人还用眼泪作佐料伴饭吃。

    当然,最为感动的还是船小二,他再也吞咽不下去了,喉头发紧,呜呜咽咽地抽泣着。聪明弟放下碗筷,双手抱着船小二的肩,用力地揉搓着,安慰道:“男子汉,别这样,为何作儿女之态?”

    族长爷爷也很动容,他轻声地对雇佣人群道:“尔等要时常回家看看,出了为生活奔波之外,千万别冷落了家人和亲情,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族长爷爷的准假勾赶了雇佣人群集体爆发的思乡之情,大家默默地吃饭,默默地交换眼神,默默地离开餐桌。

    而雇佣席中,与吴家本无任何关系的送旅店用品的主事,哭得最为动情。吴家大伯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两下桌沿,提醒道:“吃饭便吃饭,为何如此!”

    “大感动了!”送旅店用品的主事哽咽道,“这才叫做有人的尊严,这才是最开明最理想的东家,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东家,这才发现,真有视下人如家人的东家!”

    “这有什么?”吴氏大伯安慰道,“这就叫将心比心,以心换心!”

    族长爷爷走了过来,对船小二道:“待会儿,我搭画舫进城。”

    船小二点头应允,便道:“我来请爷爷,这是我该做的!”

    族长爷爷对送旅店用品的主事交代了完成安装的任务后,便在船小二的引领下,与聪明弟一起前往码头。

    上得船来,聪明弟又搬了一把椅子安放在船头,请族长爷爷落坐。

    船小二可细心了,点开船之时问族长爷爷:“爷爷如若怕吹河风,就请船舱中休息吧!”

    族长爷爷哈哈哈的一阵乐哈:“谢谢小二哥关心,虽说闭上眼睛都能知道这苏州河沾岸有几棵,有几棵草,而且知道树和草都长着几匹叶子,但这苏州河之美,实在是美不胜收,总也看不够,说不完。”

    船小二哪里能听懂如此高深的表述,他一定头脑发懵,想不明白,他拿自己当例子,他想,我之于苏州河,算是亲近而又亲密吧,虽然不敢说是与之打了一辈子交道,半辈子总不算夸大其词吧,我怎么就不知道苏州河里有多少尾鱼,有多少只虾。

    聪明弟正在心里赞许船小二还颇有些自知之明,听不懂就装着没听见,没必要硬要充愣,丢人现眼。

    这船小二真是不经夸,哪怕是在内心夸夸他会犯糊涂,他居然问族长爷爷:“我请教请教,这苏州河两岸到底有多少棵树,多少棵草,它们分别生长了几匹叶子?”

    这种话也问得出来,真是岂有此理!可是,这话把族长爷爷给难住了,本来是一种比喻和夸张说法,强调熟悉而已,岂可当真?族长爷爷可为难了,他的目光紧盯着聪明弟。

    聪明弟明白族长爷爷目光之含义,于是,反问船小二道:“小二哥,你为何会想起问这样一个问题的,为何?”

    船小二将有趣的疑惑推理复述完之后,聪明弟站了起来,走过去揪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傻呀,鱼是两尾,虾乃两只,均可分为公和母,亦可分为大与小。”

    船小二也是聪明之人,只是书读得少了,头脑的沟回不多,他比照这种思路,替族长爷爷做出了回答:“树和草也是,均可分为公树和母树、公草和母草。”

    聪明弟笑得难以自持,扑向船小二,可船小二则丈二和尚摸门不着,有那么好笑吗?他想了片刻,“啊”了一阵,纠正道:“应该与大小区分。”

    族长爷爷则讥讽地问道:“人该如何区分?”

    船小二不敢回答,摇头道:“世间之事,真是千奇百怪!”(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打哑谜神童闯关

    族长爷爷趁夜进城,除了表现出心思缜密之外,最重要的乃是为了尽族长之职。

    天才神童乃大伯之长子,有些桀骜不驯,有时候表现出的聪明,很像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难以管束。

    当然,族长爷爷趁夜进城更重要的原因他深埋在心底,不愿轻易让人发觉,这个深埋的目的肯定是与他的大儿子的家族等级分类有关,虽然表面上表现得十分大度包容,除了一族之长的胸襟决定的之外,更重要的是为有朝一日族长继承关系出现意外之时,家族之人也会想起这些大度包容的事情,认为是其继任者不称职,而非族长偏私。

    这种事情在吴家的族谱大事中有类似的记载,但没有具体说明发生后的后果会怎样,但族长爷爷动这一心思之时,也是不寒而栗的,他的想法与循规蹈矩的思想在展开激战,但愿此类事件不要发生,不幸发生了,对于吴氏家族将是晴天霹雳,将是莫大的不幸,将是人格定规的一种灾难,将是善恶之心的一种最真实的度量。

    族长爷爷没有亲眼见到过如此家族不幸,只是听说过,而且是一代一代言传至今的,一说得十分沉重,也让人感到沉痛,这与战争年代遗留下的伤害没有什么两样,不少人付出了无辜的生命,不少人重伤难愈,不少人厌恶战争而世代记仇,有些人不顾家族利益私欲膨胀而分道扬镳,有些人拉帮结派终不肯在家族旗帜的召唤下列队前进。

    族长爷爷不知是劳累还是心情沉重,聪明弟将他送到天才神童面前之时,他只是分别向聪明弟和天才神童夫妇点了点头,便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天才神童之妻则爷爷长爷节短地叫着,如此亲热,而又非常亲切。并将新砌的茶递到他的手上,可他仍然表情漠然。

    天才神童并不需要正眼观察族长爷爷的反应,就能猜到准没好事,不知哪拨水要爆发,也提心吊胆地提醒自已,千万要在发大水之前,在自己的房前屋后开沟引水,一旦冲入房屋,后果将很严重,烂摊子更难以收拾。

    天才神童在动心思的同时。族长爷爷也在动心思,面无表情便是他的一个下马威招数,看你天才神童如何接招。

    天才神童果然非同凡响,他站起身,走到爷爷面前,蹲身下去,双膝着地,为爷爷捶腿,并且体贴地道:“族长爷爷今日累坏了。忙完郊外之事,又急急忙忙赶进城来,过问城里生意,真是太辛苦了!”

    族长爷爷仍然一脸木然。毫无表情,天才神童一边继续为之捶腿,一边征求意见道:“别说爷爷忙了整整一天,就是我在城里享清福。顺便做点小事之人,都觉得浑身不对劲,都想喝几口酒解解乏。爷爷是在旅店中喝呢。还是在河边吹着河风喝点?”

    孙子懂事吧,人家少年成名,名气响亮,不自大,孝敬有加,居然跪着尽晚辈之职,作为族长,更是爷爷,岂能为老不尊呢?于是,他平静地道:“吹河风吧!”

    天才神童夫妇不可谓做得不到家,听夫君从族长爷爷口中得到明确的信号时,便亲自去拿了两小坛好酒,拿出平时下酒的果品,并说道:“爷爷,尔等先去河边坐会,我切些熟肉过来,把两位伯父也叫上,热闹热闹。”

    天才神童对妻子可谓百般照顾,百般体贴,他吩咐妻子道:“你和爷爷他们先去,我来做这些事情,我更了解爷爷他们喜欢什么。”

    “爷爷,走吧!”天才神童之妻真是既听话又灵动之人,她走过去,将两坛酒装进一个背篓里,背在背上,扶着族长爷爷,“走,我们不打扰他忙,他很快就会搞定。”

    这个族长爷爷自控能力也太强了吧,如果用常情推之,长孙媳妇如此乖巧,如此遵循妇道礼仪,应该受到夸赞,起码也该给个好脸色吧!可族长爷爷没有任何反应,走便走,吹风便吹风,想让我将族长心里的风放出来,这是不可能的!

    天才神童准备了爷爷喜欢的炒虾、清蒸螃蟹等下酒菜,与两位叔伯一齐送了过来。

    两位叔伯向族长父亲请安之后,便坐下闲聊,关注郊外住房的安装情况。尽管如此,族长爷爷也是哼哼哈哈,聪明弟便成了他的专职发言人。

    天才神童也许并不是靠天生的聪明打天下的,也许是因为他的骨子里有一种天生的韧劲和执著,他将族长爷爷的表现看在眼里,也放在心上,但在行动上则一如既往地投其所好,这也是常人不容易做出来的。

    他系着围裙,站着,拿着浑身透红的炒虾,掐去虾头,拉出虾肠,再去掉虾尾,将去掉的虾尾放在自己的碗里,将一看就有食欲的虾放进族长爷爷碗里,温情地邀请爷爷品尝之时,还温情地看着爷爷吃。

    他接下来,便饶有兴致地舔食虾尾上的盐味,舔得津津有味,可有趣了。这一举动,令两位叔伯不知该怎么办。

    族长爷爷并没有将目光盯着天才神童,而是询问着长孙媳妇。

    长孙媳妇则明白族长爷爷所想,便夹起一只螃蟹,肚子朝上,用筷子撬开不太坚硬的壳,取出蟹黄,放进族长爷爷碗里:“他平时也是这样对我的,我也如此对他。今天我们都应该孝敬长辈,报答提携之恩!”

    天才神童之妻并没有将蟹肉给族长爷爷,而是分别夹给了两位叔伯。这太有意思了!

    族长爷爷再不说话,就有些不近情理了。嘿,族长爷爷目的明确,他就是用不近情理来刺探他们的态度,晚辈面前,能奈我何!

    此时,天才神童又拨了几只虾,除了给族长爷爷之外,还分别给了两位叔伯。这都不奇怪,这是最普通的孝道而已。

    可是奇就奇在天才神童自已舔虾尾之时,还夹了两个虾尾放在看似娇滴滴的妻子碗里,而妻子也像夫君一样,舔得津津有味。

    如果是小气之人,早就觉得委屈死了,掉眼泪抗议被贱视算是轻的,反应严重的还可能声嘶力竭地一番哭泣,呼天抢地,甚至跑回娘家寻求庇护。要知道,这位长孙媳妇可不是一般寒门之后,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出身。

    族长爷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几句赞美之言终于说了出来。

    两位叔伯也很受教,他们平日里看着天才神童夫妇忙忙碌碌,有时通宵达旦,也够辛苦,而城中的旅店生意越来越红火,人气越来越旺,收入越来越丰厚,这都仰仗这对年轻夫妇的声名远播,很多游客是为了一睹他们的芳容慕名而来的。

    两位叔伯不吝惜赞美之词,还将平时多多打扰多多讨教的谢意做了一番告白。(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族长爷爷上小课

    两位叔伯的赞美之词比苏州河吹来的河风更让族长爷爷入心,可谓浇开了他老人家的心灵之花,这种花不是孤独的一朵,而是成遍成遍的,娇艳无比。

    可是,两个儿子的表现,在族长父亲的眼里可不怎么样,当然,身为父亲,没有嫌弃自己儿子的道理,族长爷爷是有几分刁钻,也有几分狡猾,可他不会把自已纯粹的亲情引向刁钻和狡猾,这对于接受过良好教育,尤其是封建礼教熏染的人来讲,他做不出来。

    当然,族长爷爷长期的公平公正之心,使他形成了只认公理公道,不会轻易偏私的性格特征。同时,做族长若干年了,也养成了下命令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习惯。

    这不,他对两个儿子道:“尔等回去休息,再喝会醉的!”

    两个儿子当然明白族长父亲之意,是有话要对晚辈们说。这有何担心之处?叔侄之间又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回去休息,好事一桩,干嘛赖在此处,碍眼,碍事。

    两个儿子走了之后,族长爷爷认真地道:“老朽心里有一大疑惑要问……”

    听此话,明显后面还有话,尤其是在男权社会,又是从手握家族大权的族长口中说出来,女人是不便或不应在场的,天才神童之妻当然明白这一点,也是她的第一反应,于是,她便主动提出回避的话题。

    妻子的要求首先得到了天才神童的首肯:“好吧,女人知道的事情越多越不好,也不应该,回去吧,我随后就回来。”

    聪明弟不仅佩服名声如日中天的天才神童哥哥,也同样佩服堪称女中豪杰才能出类拔萃的嫂子,他快速地看了族长爷爷一眼,见没有及时反应。他便道:“吾乃偏房所出,亦应回避,告辞!”他正在站起身来。

    “聪明弟,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呀!”族长爷爷不得不发话了,“汝不就是因为嫂子对尔等多方看顾而感激吗,见她提出回避而本人不加挽留,想必心有不满吧!”

    “此乃本份之事,有何不满的?”看不出来天才神童说此话的目的到底为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客观上起到了刺激族长爷爷的作用。

    而聪明弟听天才神童哥哥之言,表面上是轻微斥责他的,他反而最受用此话,而且还颇有些得意,自己还行,居然不动声色地制造出了借题发挥的机会,而且收效颇佳。

    族长爷爷则来了一番开明的解释,这个解释的确没有自我粉饰的成分,这是货真价实的实情。他道:“我原以为,我们身为吴家人,对吴家格外了解,对吴家的观念格外明白。不曾想,晚辈居然小看老朽,认为老朽思想僵化,观念封闭。不敢接受活生生的现实。太让人失望,太让人伤心了!”

    聪明弟熟悉族长爷爷的悲情牌招式,他在城里生活的时间长。见过的新鲜事不少,新旧思想的较量,新旧观念的碰撞,新人和旧人之间的隔膜,他见得多了,故事不可谓不千奇百怪,但事理则是万变不离其宗。

    聪明弟也算是新思潮人物,他岁数比天才神童小一点,对事物的分析和鉴别能力会有些差距,也没有天才神童哥哥那么多心窍,待人也不够宽宏大量。不知道如此之说是否准确,两个的差距表述则是,聪明弟乃七窍少一窍,而天才神童则会七窍多一窍。

    刚好是聪明弟在场,他的话通得族长爷爷无路可退:“汝老人家趁此亦可教导我们,说说看,怎么不承认自已是老顽固,老古董!”

    “说什么呢?”天才神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聪明弟,批评道,“跟爷爷说话,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口无遮拦,语言犀利得让人难以接受。你脑子在想些什么?”

    此时,正好要离开的天才神童之妻则用唇语告之聪明弟,道歉!

    聪明弟懂得起:“虽说话丑理端,但不该对爷爷不敬,该打,意思却是一个啊。”

    族长爷爷也不在计较这些,他简明扼要地概述道:所有家人在家族集会或者在家中闲聊时,无端剥夺女子的发言权和申诉权,我都反对,相信大家都知道。

    聪明弟回应道:“知道,大伯、三伯和我爹都有这种被爷爷严厉批评,甚至红眉毛绿眼睛地驱赶过,而且还来一大堆地批评教育。硬是达到不得不认错不得不低头的程度!”

    天才神童催促夫人离开后,在坐回原位是也已首肯。

    族长爷爷难得有这种与晚辈畅谈礼仪的机会,他道:“三纲乃国之根本,人臣之精要!”

    “说礼仪,奈何与国拉扯在一起了?”聪明弟提出异议。

    族长爷爷可得意了,他轻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对晚辈教育太少,很少说这层意思。打个比方说,国家便是装得满满的水井,而家,无论多大多兴旺的家族,都只能从这水源富足的水井中汲水之用,无论家中的一缸水,一锅水,一瓢水,还是一杯水、半杯水或一口水,都得饮茶思源,感激不尽。这是家国的基本之理。”

    “对!爷爷真能高瞻远瞩,洞察事理,表达至理!”天才神童一边竖着大拇指,一边夸赞道,“爷爷才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思想家。井水干涸,水缸里哪来的水?上次,在一段评弹中,我说,人要懂得感恩,一饭之恩,滴水之恩,皆为恩,不要日子过好了,就忘记了感恩了,感恩之情就淡漠了,这就是忘本,是要吃苦头的。”

    族长爷爷和聪明弟都不约而同的同意这段发言,后者还强调道:“观众中也有不少糊涂人,他们不会顾惜昨天,在他们心里,只有今天,不想明天,更不懂得我们的今日便是晚辈的昨日,我们的明日便是晚辈的今日,他们愚不可及地割断历史,忽略历史长河中浪花的前浪引后浪,后浪推前浪,把自己或家族简单化了,抽象化了,他们只有一孔之见的本能,他们的认识能力哪里会像爷爷这样独到、深邃而又深刻!”

    “五常呢,爷爷!”聪明弟问道,问之时他并未忘记为自己开脱,“我这人知识还不多,社会处处皆学问,我可以打破沙锅问到底吗,爷爷。”

    族长爷爷没有明确回应,此时的天才神童知道族长爷爷很难说明白,他代为回答道:“爷爷时常教导我们,五常乃仁义礼智信,可谓人之根本,有德之人必备矣。”

    族长爷爷得到在场人的充分肯定,索性说透一点,也像是在发文艺性宣言一般:“老朽认为,礼仪中的‘三从’应该废止,太不把女人当人了,完全当成了男人的附庸,当成了牲口,真是岂有此理!”

    族长爷爷说得异常兴奋,他看了看听众,便简要地道:“四德,乃女人之基本行为规范,不可废也,若是废止了,女人便不是女人了,伦理便不成伦理矣!”

    两个在场的男人为族长爷爷鼓掌,似乎水鸟也在激动,一声尖叫刺破夜空,仿佛难以自控的叫好之声。

    嗨,不早了,明日便要住进郊外吴家的两位打前站之人找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节 族长爷爷算开放

    族长爷爷与孙子们的交谈被两个打前站的旅客听了去,他们都很激动,也很感动,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家族已经非常开放非常民主了,而眼前所见,差得远了。

    他们在苏州河边的休闲椅上坐下来,其中一个年轻人道:“佩服,佩服之至,吾族今来苏州,特意住在吴家,真是太正确太运气了,应该好好交流交流。”

    另一个年岁稍长的道:“明日,待我们的族人到达苏州码头之时,我要明白告之他们,两大家族聚首,乃天下一大幸事。”

    天才神童基于此,也有些激动,不仅是生意上的获利问题,如此一来,苏州吴家便能声名远播,而且不是在当地以评弹著名那一种,而是以开放民主自由的旗帜昭告天下,昭告天下人,对社会进步潮流而言,不好说是臣浪,称之为起到了小小浪花的作用总该可以的吧!

    而最激动而无需含蓄的当然是聪明弟,他热情地感激两位前站的开明,感谢他们的真诚和坦诚,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于是,他不等族长爷爷开口,便越俎代庖地保证满足贵家族在苏州旅游期间提出的所有需求,并免费为之导游。

    两位前站人员急忙前来寻找店主,是有一件紧迫之事需要商量,可是也难以启齿。何种原因会让他们为难呢?

    两位前站来到苏州之后,不可谓不尽心尽职,他们四处打探旅游路径,亲自由双脚丈量大致的距离,了解旅行服务方面的脚程代步的工具之类的事情。他们走得急,走得远,而苏州城的夜景又吸引人,于是,坚持走路。

    累呀。腿脚不听使唤,他们便在街市一个饭馆吃饭,顺便歇息歇息,恢复恢复体力。

    突然另一个满头大汗之人闯了起来,饭馆的小二哥便问他是否用餐,回答却是否定的,小二哥不准他进来,两人发生小小冲突。

    那个闯进来的人道:“让开,我家主人在里面,我找主人!”

    两位前站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家的亲信佣人。打前站的年轻人对小二哥叫道:“我之家人,让他前来可也。”

    小二哥的态度转变很快,便一阵尴尬的笑过之后,将此人送了过来。

    此人并未落座,而是爆豆子似地将族长亦要前往苏州之事说了出来,而且强调专为此事而来,望做好接待准备。

    小二哥乃何人?消息灵通人士,天南地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天上哪朵云彩为何变色,天上哪颗星星为谁闪耀。地上哪知蚂蚁是公的,他绝对一清二楚,说得有鼻子有眼。他虽然没有刻意打听,可南来北往的消息汇集。多听几遍聋子都听见了,傻瓜也都记住了。

    小二哥回身问道:“原来是前站客官,落脚何处?”

    “最有名的居所。苏州除此之外还有别家吗?”年轻的前站答之曰。

    “尔等可否知晓这苏州吴家正在郊外开办豪华旅馆之事?”小二哥眉飞色舞地发布信息,“据说族长卧室尤其有档次,堂皇得很,大气得很。卖家俱的老板都赞之为有打造天堂的规格,从来都没有人敢奢华到如此地步。”

    两位前站将信将疑,而前来报信之人坐下问小二哥:“汝怎知晓?”

    小二哥可得意了,他将肩上的毛巾在手上挽了几下,指着对面街市道:“喏,那是苏州城最有档次的家具店。”

    打前站的那位年岁大的问道:“何时之事?”

    “今日,今日之事!”小二哥说得很肯定,“说不定现在还在安装哩!”

    “有了,此事妥矣!”打前站的那位年轻人很有把握地道,“说不定他们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相信是这样!”

    年长的前站叫了两个菜,要了一壶小酒,催促报信之人快吃,吃了去落实相关事宜。

    人的精神有时需要外界条件的刺激,有了精神自然便会有支撑的体力,这不,他们为了安顿好族长住宿,有的是体力,走起路来也脚下生风。

    当他们赶回吴家旅店时,一打听,管事的全在苏州河边,而且机缘巧合,相陪的就是族长大人,如果要安顿好自己的族长,还必须由这吴氏族长表态才算稳妥。

    可是,真正面对族长之时,又不易说出口。年长的前站颇有些为难情绪道:“族长伯伯,我家族长突然带队前往苏州游览,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事呀!”族长爷爷颇为理解,“族长平时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事情千头万绪,的确需要放松放松,恢复恢复,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于健康不利。”

    两位前站点头称是,年幼的前站道:“可是,族长的安顿将是一个大问题,他老人家需要安静,需要思考一些问题。”

    聪明弟听出了话中之话:“就是需要不被打扰的住宿环境吗?”

    两位前站几乎异口同声地肯定,都表现出为难之情,他们盯着族长爷爷。

    族长爷爷陷入了沉思,他心中的小九九拨来拨去,总是在利益与声威之间的平衡方面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年幼的前站头脑够灵活的,他换了一种方式问曰:“族长爷爷,倘若汝外出旅游,希望一个怎样的居住条件?”

    族长爷爷岂可不识此问的目的,他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天才神童,天才神童道:“倘若吾打前站,无需族长吩咐,肯定寻找与爷爷平时住宿条件类似的地方啰,最好是既舒适安静,又能体现身份的地方。”

    天才神童说话之时,其妻款款前来,准备收拾东西,便道:“对,这才是孝道所在,任何晚辈都应该有如此心思才对。”

    “两位少爷,尔等跟族长爷爷说了吗,同意了吗?”此时,报信的亲信跑了过来,着急地问道,“几句话之事,有那么难吗?”

    “尔等不是要我家族长爷爷之新房,让给尔等族长住吧?”聪明弟其实早已知晓他们碍口识羞闪烁其辞的原因,他索性挑明了,试探族长爷爷的反应,见族长爷爷还在犹豫,他又道,“别以为我家族长暂时让出新房是追逐经济利益,是丢份之事,其实重的是友谊,是广结天下善缘的善心所致。”

    聪明弟之言,正是天才神童之所想,只不过,此人狡猾,他在等,等着聪明弟来说穿,他盘算清楚了,只要有聪明弟在,就有最能体会他内心之人,尤其是聪明弟开放不羁的性格,一定是他的代言人,他有十分的把握。于是,聪明弟每吐一个字他的心里都在快乐着,核对着,欢呼着。

    族长爷爷看着天才神童孙子,对方的点头带动了他的点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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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以柳永与四十五代孙柳昶双向穿越为主线,见证了柳三变在军事、艺术、新词和爱情方面创造的奇迹,他不仅是风月场中的浪子,也是充满正能量的社会精英,他看似游戏于风花雪月的花花世界,实则拥有充满奇趣的苦乐人生。奇情柳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情柳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情柳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