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双面阎罗好为难
花馆馆主也不吝啬,她上前握住吴姬的手:“小主,祝贺你大获成功!”
吴姬也挺豪气:“预祝馆主后来居上!”
报幕道:下面是馆主主演的《双面阎罗》演出开始,有请!
突然舞台上分为黑和亮两个部分,只见馆主头戴黑煞的面具,一手拿着饱蘸墨汁的毛笔,一手持着小鬼们抬着的生死簿,目中无人似地站在黑处向亮处张望,突然发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狰狞地冷笑,露出尖利的獠牙来,一挥手,脸向着别处,大笔在生死簿上潇洒地打了一大叉:“捉来!”
此乃典型的草菅人命,观众席上嘘声四起,叫骂声不绝于耳。
馆主趁转身之机撕下黑煞面具,到了亮处,呈现出一张清瘦蜡黄的面孔,咳嗽得很厉害,双手捂住胸口,突然脖子往后一仰,喷出好多好多血来,有气无力地喘息片刻,非常不舍地倒了下去。
亮处的两个人接住一命呜呼的人,抬了起来,一些演员再现呼天抢地的情境,声音凄厉,其情哀怨,发自肺腑,观众无下为之落泪。
而黑暗处的演员则穿着一身黑衫,面部狰狞恐怖,个个青面獠牙,俨然不可一世模样,他们指着死者,发出各种渗人的笑声,不得下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观众们无一不咒骂的。
突然,一个演员披麻戴孝,跪在死者旁边,泣诉道:“爹呀,你一生行善,一生积德,一生悬壶济世,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为何上天会如此下开眼。还有没有天理呀?”
听此泣诉,无常们也傻了眼,怪相迭出,有挠头的,有六神无主的,有用手掰着自己的嘴的,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摊开双手表示无可奈何的,有面带愧色的,有咬着嘴唇发狠的。有表现出事下关己的样子的。
当亮处的送葬队伍转身往舞台后走去时,馆主回到了黑暗处,她戴上了黑煞面具,来到那群无常们中间,无常们一边指着亮处,一边叽叽喳喳地向阎罗诉说着什么,阎罗的神情由傲慢而转为心惊,最后是心虚。
馆主扮演的阎罗,听到人们的控诉、谩骂和诅咒。非常的焦躁,他抓耳挠腮,呲牙咧嘴,怒目圆瞪。横冲直撞,不断地发出吼叫,样子十分可怖。而无常们见阎王如此,吓得躲的躲。藏的藏,有的脚底抹油想一溜了之。
送葬队伍从亮处回到舞台中央,其中领头的人手提一只血淋淋的大公鸡。他将公鸡高高举起,重重地扔向舞台的黑暗处,公鸡在地上扑腾着,无常们拼命躲避。
一个小无常指着阎王身上的鸡血,慌慌张张地大叫道:“血,血,不好啦,阎王爷身上溅了好多好多鸡血!”
阎罗一看,也紧张起来了,他在自己身上东一眼西一眼的,越看越慌乱,越看越觉得事态严重,阎罗嚎叫着,一连串的急速舞蹈开始了,捂住脸,拼命地旋转,头往墙壁上乱撞,双手撑地旋转着,最后是满地打滚,无常们不知如何是好。
“脸上还有好多好多的鸡血!”小无常指着刚安静一点的阎王的脸,“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哎,到处都是!”
阎罗怪叫连连,瞪着绝望的眼晴,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阎罗突然倒在地上,悲鸣着,哀求道:“饶了我吧,以前是我不识实务,草菅人命,求求你们,给我一条生路吧!”
抱着头,背部着地,旋转着吼道:“救我,救我呀!”
披麻戴孝的人们一起据着阎罗,咬牙切齿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胡作非为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过会有今天,去死吧!”
一个额上有月牙的人,突然出现在黑暗处,双手抱着流血的公鸡,在阎罗的四周浇上鸡血,洒血的范围在不断地缩小,并斥道:“你这瞎眼阎罗,去死吧,殉葬去吧!”
“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阎罗的旋转越来越无力,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可曾对别人发过怜悯之心!”额头上有月牙的人道,“倚仗手中的权力,不顾青红皂白,不分好坏,不分忠奸,为所欲为,常常黑白颠倒,意气用事,罪有应得!”
“知错了,知错了!”阎罗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他用最后一点力气认错道,“错了,饶我!”
额头上有月牙的人动了恻隐之心,挥手让无常们扫除地上的鸡血。无常们由内往外扫除,鸡血的范围越来越大,阎罗慢慢地从地上翻过身来,爬将起来,尽管呼吸困难,但呼吸渐渐地通畅起来。
额头上有月牙的人把公鸡提在手上,问道:“你,怎么办?”
“拿生死簿来!”阎罗的声音微弱,并且发颤。
无常递给阎罗生死簿和勾魂笔。
阎罗颤颤悠悠地接过生死簿,可那玩艺儿太重,弄得阎罗偏偏倒倒的。无常们赶紧上前掺扶着他。
无常帮阎罗打开生死簿,并递给他一支毛笔。阎罗的手和整个身子一样瑟瑟发抖。
生死簿上的姓名字迹很小很模糊,事迹介绍也不清楚,可是阎罗刚才打的“x”很大很随意,无常们一看大为吃惊。
“怎么回事?”额头上有月牙的人问道,并伸头过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你,你这……”
“看见什么啦?”阎罗揉着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点,并无气无力地问道。
额头上有月牙的人指着生死簿上的姓名,用手点了一点:“这是谁?你好好看看!”
阎罗摇了摇头:“看不清楚。”
“这么近,你都看不清楚?”额头上有月牙的人质问道,“那你刚才……”
阎罗低下头来。
额头上有月牙的人用指头在阎罗的脑袋上重重一戳:“你呀你,草菅人命!”
“改,改!”阎罗诚恳道,而脸上由黑色转为青色,由青色转为紫色,由紫色转为血色。
无常们抓住阎罗提笔的手,将叉不像叉的东西来来回回地涂改,终于改成了“5”,阎罗轻声道:“放回!”
阎罗一连串的转身动作,到了亮处,脸上的色彩变化很快,由黑色变为白色,白色变为血色,血色变得正常起来。终于站起身来,动作由慢舞越为快节奏的舞蹈,而其他人也竭力配合,一曲开心的群舞在欢呼声中和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着。(未完待续。。)
第五节 鸡舞逼出新构思
吴姬与花馆馆主擂台的成功,使酒店老板心里痒痒,他想到了一个嫌钱的好机会。
擂台的第二天中午时分,酒店老板亲自为柳三变师徒送酒食来花馆,他说:“向柳公子和吴姬少主奉上美食,请品尝品尝!”
柳三变审视着酒店老板,好一会儿,看得酒店老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问道:“不就是希望去你的酒店演出吗?”
“柳公子就是体恤我们这些劳苦人。”酒店老板说话时,还有点不自然,“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吴姬笑着问:“老板对我们师徒如此真诚,试问你希望演点什么呀?”
“任凭柳公子和小主做主就是!”老板卑躬屈膝道,“如今只要有柳公子和小主的地方,就人气兴旺,就受欢迎!”
“这样吧,我们编排一个新节目,保征红火!”柳三变这话表面是告诉酒店老板,其实不然,在场的吴姬一听便知。
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地品着美食,说了一些与演出没有多大直接关系的话,就像隔靴搔痒似的,总是回避着与节目有关的话题。这绝对不是故弄玄虚,而是训练思维间接宽泛和隐晦含蓄的一种方法,这样做的好处,恰是在不经意处见真功,是柳三变蓄意为之的。
“师傅,我昨天演出的节目怎么样?”吴姬讨教道。
“你仔细看看这肉,是否色香味俱佳?”柳三变没有正面回答,他夹起一片炒肉道,“如果是一片什么都不放的白水肉会如何呢?”
“那还用说!”吴姬瞧了一眼,肯定地回答后陷入了沉思,突然高兴地跳了起来,走到师傅跟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师傅,我懂了,不能平铺直叙。”
“你见过什么斗殴之事没有?”柳三变点了点头后,跳跃性地问,“不是人,而是动物,你知道人为人师之道,可否也听记过畜为人师之理。”
吴姬的惊愕之色写在脸上,她转动着机灵,并且有些狡黠的眼睛。想审视一番这话的用意,顷刻,看着师傅期待的目光道:“两个公鸡打架。”
“你看见它们一直打下了去吗?”柳三变平静地问道。
“当然不是!”吴姬歪着头回忆着,突然笑出声来道,“它们也懂得轻重缓急,懂得蓄势待发,懂得激烈动作的铺垫和酝酿。”
“很有趣,是不是?”柳三变提出要求,“你能否试上一试?”
现如今的吴姬。在艺术造诣方面可以说是今非昔比,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迈步前行,伸出利爪。头偏着,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它真的像斗鸡那样,实施攻击之前。总是强打精神,时刻防御对方的进攻,总是绕着走。寻找攻击的最佳时机,而且在拼命一击之前,还用多次试探的虚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她“咯咯咯”地大声叫着,以壮声威,接着便厉声一叫,趁对手出神的一瞬间,颈项伸得很长,昂着头,煽动着翅膀,眼里像要喷火似的。
柳三变看在眼里,微笑地问道:“会进攻吗?”
吴姬摇头道:“不会,我已经看见对方有了充分的应对准备!”她回答后,高声叫了起来,猛力地煽动着翅膀,张牙舞爪,气势大盛。
“此举有何效果?”柳三变问道。
“在强大的蓄势待发架势威逼下,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吴姬回答道,“这是最经济有效的进攻方式,以小的代价可以取得大的决定性胜利。”
于是,吴姬扮演的那只鸡单腿撑地,全身紧缩,充满力量,展开双翅,声嘶力竭地一声怒吼,便腾空而起,双脚配合着脑袋,上下两路同时进攻,几个腾挪,无数个居高临下的扑击,然后跳出搏斗的圈子,精神百倍地站立着,骄傲地昂着头,大声地唱着得胜的赞歌,绕着圈示威,最后凯旋而归,一副趾高气扬的派头。
“很好!”柳三变肯定道,“表演很精彩。”
“你不是让我演这个吧?”
“这有什么不好吗?”柳三变随口吟出了这《鸡舞》的新词《浪淘沙》,“日西暮已浓,争夺归踪。互不相让两争雄。总也难忍被屈从,冲动莫控。 气势显雄风,威力无穷。尔强我弱不相容。斗志昂扬猛冲锋,凯旋轻松?”
“好词,妙妙妙!”吴姬鼓掌赞叹道。
“记下了?”
“当然!”
“厉害,听而不忘,真好!”柳三变一边表扬吴姬超凡的记忆力,一边提醒道,“你好好想想,这个表演过程,能给你一点怎样的启示?”
吴姬坐了片刻,待呼吸均匀了,她坐在书桌边,把新词的内容记录了下来。她兴奋地回到饭桌边,一边吃午餐,一边想着问题的答案。
饭吃完了,她对师傅道:“我想明白了,我那个《阎罗喜颜》有些平铺直叙,戏剧冲突不足,即师傅所谓没有矛盾冲突就没有戏剧节目的生命力。”
“仅此而已?”
“还有就是师傅所说的戏曲要有包袱,要有矛盾冲突,否则不能达到引人入胜的效果。”吴姬走过去给柳三变按摩,笑得开心极了,“感谢师傅栽培,我这个笨人,到今天才算真正明白了两大戏曲原则的真正用法。”
柳三变享受着美女的恩赐,也很开心,他问:“今晚去酒店演点什么呀?”
“除了《鸡舞》之外,还打算演出《阎罗喜颜》的姊妹篇《阎罗愁容》。”美姬很爽快地说了出来。
“怎么个愁法?可否说来听听!”柳三变昂起头,望着吴姬。
大意是说,阎罗也有正义感和善心的一面,当他面对正直和善良的人的大限将至时,心里总是很纠结,很痛苦,不知如何处置。他总是面对生死簿,提着勾魂笔,犹豫半天,以此来拖延时间,让这些人能够多活一阵是一阵,哪怕是多一时半刻也好。
“就这些?”
“不,还有哩!”吴姬告诉师傅,阎罗良心发现,他愿望为迷途知返的羔羊以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发现有改过自新倾向的人遇到危险时,总是愿意为他们捏一把汗,尽可能解除送命的危机,适当地给一点教训即可,拼命让这种人在人世间走完迷途知返的轨迹,挽回人世间的恶劣影响。
“嗯,这构思很奇巧!”柳三变赞扬道。(未完待续。。)
第六节 为三变馆主家访
柳三变辅佐吴姬的成功,给花馆馆主不小的压力,这种压力也促使她尽快成才。于是,柳三变除了武功阿哥的提携之下,在梨园界也颇有点石成金之名。
擂台比赛的第三天晚上,花馆馆主受到头天晚上吴姬在小酒店的表演成功的刺激,她心里十分清楚,失去柳公子的点拨,落后于人是迟早之事,尤其是远远地被吴姬抛在后面,吴姬便没有了提升的动力,离开花馆也是迟早之事。因此,她花费了所有的心思,想得也特别清楚,吴姬的确是红花,但她也要当好绿叶,当好追赶者,让吴姬觉得花馆的环境适合她成长,适合她成才,是艺术精进的摇篮。
柳公子好酒,这是文人的天性和偏好,当然不能没有美酒,她托人打听,在汴京城里遍寻最有名的美酒,结果找到了,是一种泥封在地窖里有十年之久的陈酿,好东西呀,清冽玉露一般,醇香可口,味甘纯美,且有益寿延年之功效。
有了美酒,岂能没有好菜,这菜可下了大功夫了。
小酒店的菜,那哪儿行啊,要档次没档次,要样式没样式,即便是具有色香味,那也是毫无讲究,毫无出处,随心所欲,胡乱搭配,绝对是不入流的。
名贵的成吗?不,不成,名贵只能表示尊重和重视的程度,不一定能适合柳公子的口味。
馆主吃罢早餐就亲自前往柳三变家串门,经过一番解释和自我介绍之后,柳三变的母亲接待了她。这中间还出现过一段小插曲。
柳三变的母亲的确是一个美人坯子,风霜雨雪的痕迹几乎没有侵蚀那张美丽而纯净的脸。花馆馆主是谁呀?典型的看人说话的玲珑人物,她问道:“你肯定是柳三变柳公子的姐姐吧,你怎么会了解他的生活习惯,还是劳烦你的母亲出来见见吧!”
柳三变的母亲听这话可开心了:“姑娘真会哄人开心。我就是他的母亲。”
馆主十分吃惊,这怎么可能。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美人,小声问道:“是姑娘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没错呀!”柳三变的母亲微笑着,态度和蔼,待人和气,语气十分肯定地道,“姑娘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这是千真万确的!”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馆主轻声道,“伯母,还是姐姐?”
“我看你也十分乖巧。就叫我姐姐吧!”柳三变的母亲爽朗地说,“听你介绍,你是我孩儿柳三变很是熟络,又是为关心他而来,这么叫也算合适!”
“不,不妥,我还是称呼你为伯母吧!”馆主自我介绍道:“吾乃花馆的厨娘,柳公子这段时间正在花馆帮助吴姬等一班青年人成就艺术事业,非常繁忙。如果生活上不能让他吃得顺心的话,担心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谢谢你们馆主和所有人对犬子的关照!”柳三变的母亲感激道,“是你们百般照顾和呵护犬子,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们好了!”
“伯母不必如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馆主介绍道,“柳公子才华横溢,擅长吟哦新词,对戏曲的研究很深入。戏曲编导也非常内行,在花馆颇有点石成金的美誉,在社会上名气可谓是响当当的!”
馆主的几句话荡开了面前这美人脸上绽放的鲜花。真正称得上是怒放!她对这种评价太在乎了,她为儿子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而兴奋不已。俗话有云,知子莫如母,柳三变的母亲像竹筒里倒黄豆似地,一口气把儿子的饮食爱好全倒了出来。
馆主道:“感谢伯母不吝赐教,小女子就此告辞!”
馆主回到花馆,紧锣密鼓地张罗开了。
大约申时刚过,馆主来到柳三变的住所,假言道:“柳公子的一位故人要求相见,请公子移步寒舍一叙,也请小主作陪!”
柳三变没有多想,既然是故人,当然要见了,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馆主万万没有想到,问题出在小主身上,小主道:“柳公子晤见老朋友,我去算怎么回事,我就免了吧!”
馆主一听这话,的确在理,一时话塞,半晌才说:“小主听我说来,感谢公子和小主为花馆撑持门面,如今生意兴隆,今夜是我请两位恩人,聊表谢意,切莫推辞!”
“这样说就好了嘛!”吴姬向柳三变眨了眨眼睛道,然后郑重其事地道,“馆主盛情款待师傅是应该的,可是这样对我就没有必要。”
馆主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花花肠子太多,故意刁难人。不过,她道:“小主不是看轻于我,认为为姐只是白长于你吧!”
“馆主多心了!”吴姬拉着馆主的手,双手握着,热情地道,“我吴姬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馆主的收留、养育和提携之恩,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让馆主误会,那是小的不懂事,是小的做的只好,敬请谅解!”吴姬说得既动情又动容。
柳三变和馆主都为之感动不已。
“我想,我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馆主笑着道。
“那是当然!”柳三变轻松愉悦地道,“不仅如此,我们还是合作者与合伙人。走走走,世上哪里会有那么笨的人,有好吃的还会拒绝!”
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柳三变喜欢吃的,美酒也是汴京的名品,柳三变那个高兴和感激的劲儿就不用说了。
柳三变问馆主:“看来,你花了不少心思吧?菜品、美酒全是上好的。”
“尝尝再说,请!”馆主满脸堆笑,“小主,请了!”
柳三变吃了一筷子菜,慢慢咀嚼着,没有下咽。
“怎么啦,不合口味?”馆主问后说,“那就只能怪我学艺不精……”
馆主正为难之时,柳三变吞下口中的菜,还咂了咂嘴:“太好了,有好长时间没有尝到这种味道了,实在是不错啊!”
馆主给小主夹菜,小主道:“多谢馆主!想必馆主有话要说吧?”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馆主端着酒壶给柳三变酌酒时道,“希望继续得到柳公子和小主的提携和照顾。”
柳三变道:“惭愧啊,馆主,感谢你对我们的慷慨大方,我敬你一杯!”
吴姬也端起酒杯与馆主碰了一下:“还有小丫头我哩!”(未完待续。。)
第七节 酒后风流引猜忌
有三个小丫头来见馆主,还未开口,馆主满脸的不高兴,严肃地道:“今晚休息,即便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冲刷得尸横遍野,也别来烦我!”
不知不觉,推杯换盏已久,气氛融洽而活跃。
柳三变听说这菜是馆主亲手炒的,很是佩服,借着酒劲道:“一生若能找到像你这样的老婆,携手同行,终老一生,那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这话够让馆主激动一阵的,她笑容十分灿烂,走到柳三变跟前,跌跌撞撞地抱着他的脖子,努着嘴,亲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就想当你老婆,一辈子炒你,煮你,伺候你,彼此不离不弃!”
见此情形,吴姬不干了,他在餐桌上拣起一张草纸,也颤悠悠地走过去,一只手搭在柳三变的肩上,一只手分开他们俩:“我去,去你的,一脸的口水,我擦,我擦,我擦擦擦。”说话声越来越微弱,拉着难以支撑的柳三变一同倒在地上。
三个人横的横,竖的竖,吐的吐,打鼾的打鼾,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
也许是因为用餐地点在馆主的房间里的缘故,去去来来的人不少,这些人抱着何种心态,谁知道呢?管他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的人藏头露尾地走过来,走过去,绝对是出于好奇心或者八卦心态。
柳三变仰面朝天,压在吴姬的肚子上,吴姬似乎清醒了一些,她一边说着“这被子好重呀”,一边屈腿去蹬,蹬不着,她想翻一下身,也翻不动,她一伸手。抓住柳三变的头发,“啊,这被子撕成这样了,怎么办?去你的!”说着用力往旁边一拉。
“哎哟!什么人扯我头发?”柳三变的头压在吴姬的腿上,而他的腿刚好压在馆主的身上。他睁不开眼睛,用手摸了摸吴姬的腿,“啊,睡在木头上,难怪这么疼哩!”他用力将腿蹬了出去。
“啊嗬,快逃命呀。地震了,树子也倒了,压着我了,好重呀,救命呀,救命!”馆主微微睁了一下眼睛,手在自己身上一摸,“呀,流血了。我流血了!”她挣扎着,喘着粗气,还是没有力气爬将起来。
毕竟吴姬年少,她听见有人叫“流血了”。她被吓醒了,睁了睁眼,移开柳三变压在她腿上的脑袋,移开馆主压在她胸脯上的脏手。坐起身来,她满眼都是污秽不堪的东西,什么味儿都有。混合在一起,太难闻了,她忍不着一阵狂吐。
她跪在地上,挪动了几下,来到柳三变跟前,指着柳三变满是污迹的脸大笑不止,然后道:“花猫儿,脏兮兮的,淘气鬼!”
她扯着自已的衣襟给柳三变擦脸,她虽然说神智清醒了,但动作仍然不听使唤,她一会儿像在石板上搓衣服似的搓过去,一会儿又搓回来,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这样搓来搓去,打来打去,能不醒吗?柳三变呻吟了几下,翻了一个身。
“醒了,醒了!”吴姬叫道。
可柳三变用手肘支撑着地,想爬将起来,可惜没有力气。他睁眼一看,吓了一跳,满地狼藉,满身污秽,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吴姬来到馆主身旁,摇着她的身子:“醒醒,醒醒啊,装醉也够了吧!”她见馆主仍然仰面躺着,还不醒来,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挪动脚步,好不容易走到餐桌旁,提着茶壶,费力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对着馆主的脸,浇了下去,嘴里还说:“不醒,装醉,看你醒还是不醒,赌你再装!”
馆主被浇醒了,她翻身坐了起来,躬着背,伸手将柳三变的手移开,嘴里嘟囔道:“你想这样就这样,想怎样便怎样!”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会儿,像比赛摇头似的。
吴姬问道:“你这里洗澡可方便?”
“方便!”馆主回答后,指着躺在地上的柳三变。
吴姬会意,走到柳三变跟前,弯腰去拉他,费了很大的劲,哪里拉得动哟,于是叫道:“你,还不过来帮一把!”
馆主打着女人特有的醉拳,真正的花拳秀腿,一下扑倒在柳三变身上,喘息着。
“不,不是抱,是拖。”吴姬一屁股坐在地上,歪了歪嘴,摸了摸屁股,“拖,拖他去洗澡,脏死了,臭死了!”
馆主听见吴姬这么一说,伸长脖子,对着吴姬的身子闻了闻:“臭,好臭,臭死人了!”
“我们都……”吴姬大着舌头提议道,“都去洗,洗!”
“有了,过来!”馆主抬眼一看,刚才来见馆主的三个丫头过来了,她叫住了她们,吩咐道,“把他拉到我们的澡堂,不,我的澡堂去洗洗,洗洗!”
三个丫头都用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去拉柳三变,像拖死狗一样,拖进馆主房间的里面,然后提着木桶去打水。
那三个小丫头打水回来之后,挤眉弄眼地匆匆走了,那眼神好独特,好奇怪!
一会儿,他们进去洗澡。要是放在平时,谁也不好意思,此时则不同,借着酒劲哩!
无聊之人怎么去想他们,怎么去结构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是令人神往,还是让人嗤之以鼻,谁知道呢,谁又管得着呢?
两个女人把柳三变的衣物脱得只剩裤衩,给他洗脸,搓背,洗肚子,所有地方都洗了个干干净净。终于把他洗清醒了。能不醒吗,冷水一激凌,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你们……”
“我们什么?”馆主大大方方地道,“你看看我们,你比我们还要脏!要怎么负责随你便,你说了算,听你的!”
柳三变蜷曲着身子,去找衣服。两位美女怕他摔倒,上前去搀扶他,柳三变拼命地摆脱她们的手,挣扎着,一滑,跌坐在湿漉漉的地上,说话有些不利索,但表意明白:“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怎么啦?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馆主奇怪地看着柳三变,“一身污迹,我们总不能一笑了之,形同陌路吧!管你还管错了?”
“男女毕竟有别嘛!”柳三变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去拿自己的脏衣服,一边说道,“你们知道男乖女之间隔着什么吗?”
“什么?”馆主追问道!
“大防!”柳三变不无尴尬地说,“倘若不是夫妻,跨越大防,与牲畜何异?”
馆主微笑着,看着柳三变半裸的身子,再次重复着刚才的承诺。
“我也是这话!”吴姬似乎有争风吃醋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八节 享受生活戏中戏
“今日醉酒失态之事,必然引人猜忌,这可怎么办呀?”吴姬在馆主屋里来回走动,像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她这种表现,馆主当然明白,同是女人,经历过同样的情形,有着类似的生理体验,唯一的区别在于,馆主见得多,经历过事情,习以为常,而吴姬涉事未深,反应激烈,心中惶恐,难以掩饰。
“馆主也会这样想吗?”柳三变问后很轻松地道,“清者自清,猜忌毕竟是猜忌,有那么可怕的?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他去吧!”
“莫非柳公子有什么想法?”馆主还沉浸在肌肤之亲的回味中,温情脉脉地问,“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姬确确实实非常佩服馆主处变不惊的大气与沉着,她也想得清楚了,这种事在好事者眼里,强调清白就是掩耳盗铃,坦白承认有苟且之事便是寡廉鲜耻,任其谣传,版本迭出,依靠时间冲淡旧迹,渐渐地便会索然无味,不了了之。
柳三变扭头看着吴姬,吴姬面带羞涩,他沉思了片刻道:“这就算是一种擂台题材的体验,将其搬上舞台,如何?”
馆主有些激动,此话正中下怀,既可以保持情感的延续,也可充分调动内心的深层体验。而吴姬则不然,她多半沉浸在担心、忧虑和慌乱之中。
馆主心思动得真快,她说:“我马上安排舆论宣传,仍以三日为限,三日之后,擂台上相见。希望柳公子多多指教!”
“我也是!”吴姬腼腆地看着柳三变道。
“不过,我有一个重要提醒,作为思想家的提醒。”柳三变提示道,“这个提醒在肉欲者那里是不成立的,但我想用我们之间的关系证明它是存在的。”
“思想家?”馆主惊诧道。“这种事情能说出一个什么道道来吗?”
“当然!”柳三变肯定地回答,“谨守男女大防,不越规,不蹈矩,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纯洁的,男女交往的方式就会是丰富多样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就可以超越世俗的偏见,摆脱肉欲者的低级趣味。”
吴姬想了想,有道理。这种纯贞的男女友情的确是成立的,是合情合理的。
馆主的思想得到了净化,她回归到了男女之间的真挚友情,抵御**侵扰的防线也得到了加固,更重要的是面对玉面郎君柳三变时,占有欲消失了,出气平静了,心态也平和了。
擂台比赛己经成为了花馆的观众神经的强烈刺激方式,其火爆程度比上次更盛。戏票的预定也更加抢手。
眨眼之间,约定的期限就到了。
无需排序,花馆馆主是恩人,不便说是再造之恩。养育之恩总是有的。懂事的吴姬这次当然会主动礼让馆主去抢头彩,这才叫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报幕道:由花馆馆主主演的情感戏曲《情不自禁》演出开始。请欣赏。
一通锣鼓之后,馆主女扮男装,戴着青色瓜皮帽。一袭青衣妆扮,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春风满面,手里摇着画着山水画的纸扇,这很平常呀,普通的读书人模样,俗人一个。
突然,读书人摘下眼镜,清澈透亮,目光炯炯,这可了不得了,灵魂附体,灵气逼人,玉面书生的美活脱脱地呈现在眼前,这双眼睛,不仅点燃了生命的魅力,更点燃了观众的审美和渴求美的心灵。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一群舞蹈演员围着女扮男装的馆主跳舞,完全是众星捧月的样子。
馆主粉嫩的脸上始终微笑着,和蔼可亲,神釆飞扬,娇美欲滴,如果说成是男人心造的理想模样一点都不过分,如果说成是女人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一点都不夸张。
加上馆主匀称的身材,高挑的个头,翩翩舞姿突出了矜持、诧异、夸耀、骄傲、欣慰、欣赏、倾心和倾情相报的诸多内容,看得观众们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而那些陪衬的舞蹈,出了群舞的气势、嫩色的衣饰和整齐的舞蹈动作之外,还充分地牵动着观众的心,拨动着观众的心弦,引导着观众情感灵魂的出窍,其中最主要的内容就是一见钟情、无比仰慕、梦中追思、梦中遐想、实现心愿、心心相印和地久天长,毫不夸张地说,演员们的举手投足、旋转腾挪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无不使观众折服,无不掀起观众的感情涟漪,无不把观众推向感情的大风大浪之中。
舞蹈虽然精妙绝伦,但还是不如娓娓动听的歌声。那歌声,悠扬婉转,高低谐和,时儿有如涓涓细流,汩汩而出,时儿有如曲曲折折流淌,声音哽咽,时儿有如淙淙流水,和风细雨,时儿有如奔流直下,一路欢歌,时儿有如回水环流,难舍难离,时儿有如平湖的朵朵浪花,柔美而惬意。
新词出自柳三变之手,颇受欢迎,馆主套用的是当地颇为流行的民歌曲调,演唱了一遍又一遍,继承了《诗经》重章叠句的民歌风范。
接下来的演出,让观众们大呼过瘾。
老年观众似乎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期,回味着当年偷偷窥视的绵绵情意,找到了难以控制的好奇心和倾慕感,感受着亲亲我我的热情和激情,焕发出的青春热度足以彼此熔化,彼此融合,合二为一。
中年观众找回了当年强烈的刺激冲动,如果亲爱的是山,必须要征服这神秘的所在,如果亲爱的是守卫森严的堡垒,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克下来,如果亲爱的是湖泊,必须成为善于泅渡的水手让湖泊掀起狂涛巨澜。
青年观众更是延续着春心荡漾,春雨绵密,春花更加娇美,春桃更加壮硕,春意更加浓烈,激情更加饱满,情绪更加跳跃激荡。
馆主之所以能够调适各种观众的口味,其实是抓住了人类的共性特征,即情爱。你看,风度翩跹的少年读生,春心荡漾时更显妩媚动人,像磁石一般吸引着观众的眼球,而与之相互携手、相互依偎和彼此倾慕而坠入情网的国艳仙材,秋波频传,笑意常开,满足常在,亲近常伴,体贴常施,可谓恩恩爱爱情意浓,亲亲我我人心醉。
情感经历各有不同的痴情男女,有的深情地凝望着,有的痴心地羡慕着,有的痛心地妒嫉着,有的热望地期许着,有的显出自豪的神情,有的显得无比的悔恨。这种种表情,能不牵动观众的神经吗?(未完待续。。)
第九节 享受蜜意情中情
报幕道:下一个节目由花馆小主吴姬主演的《蜜意情中情》,正式开始,有请!
吴姬安排的两个青年演员扮成小姐和丫环。小姐的穿戴考究,典雅华丽,一张秀色可餐的瓜子脸,一双迷你而充满期盼的美目,一颗樱桃似的小口,宛如艺术家刀砍斧削精心雕作而成似的。那丫环活泼可爱,娇小玲珑,楚楚动人。
小姐东瞧一眼,西瞅一眼,右手高举过头,用宽大的袖口遮住偷窥的眼睛,慢慢地漩转,时儿羞怯,时儿激动,时儿张望,时儿回眸。而在小姐周围跳着欢快而轻松舞蹈的是她的丫环,丫环可得劲了,她指引着小姐的舞蹈方向,引导着小姐的各种表情,处处为小姐着想,时时为小姐服务。
接着吴姬扮演的书生出现了,他从黑暗处姗姗而来,先是看见他那诱人的身型轮廓,高挑,窈窕,而颇具风度。随着亮度的增加,啊,一个标准的读书人,手不释卷的样子,目光时儿从上自下地扫视着文字,时儿将拿书的手背在身后,冥思苦想,时儿苦闷,时儿微笑,时儿摇头,时儿点头,时儿豁然开朗地大笑,时儿高高地举起手后重重地下垂。
当这书生走到窗前,借着灯光,啊,真是一个美男子,无可挑剔的美男子,令女人们浮想联翩的美男子,一个值得终身拥有的美男子!
突然,灯光明暗地闪动了几下,小姐和丫环进到书房之中。
书生吓了一跳,指着她们,步步后退。而小姐和丫环并没有紧逼,而是笑书生有些迂腐。当书生靠窗站立时,小姐在丫环的扶持下坐了下来,她随手从堆叠成山的书堆中抽出一本书来道:“相公何必装腔作势,见到美女如同见到虎狼一般。我有那么可怕吗?请过来,看看这书中都写了一些什么?”
窗口上挤满了美人头,高高低低地排列着,像一副大镜框似的。给副造型,颇具情感的杀伤力,如果是男性观众,就会根据自己的追求理想,选择最希望的情感寄托对象,说得直白一点,就是选择自己最理想最希望陪伴一生的另一半。如果是女性观众。便会当作一面镜子,审视自己的表情方式是否大方得体,对照自己的情感表达方法是否恰到好处,自然她们会在内心深处产生强烈的艺术共鸣。
书生惶恐地走到书桌前,宛如面临巨大危险一般,慌慌张张,手脚无措,而丫环则亲切地小声道:“我家小姐请相公坐,你便坐!”
大镜框中的表情十分惊奇。有人轻声问:“有何贵干?”
而大镜框中的美人头反应各异,差异巨大,有惊喜的,有惊愕的。有木讷的,有俏皮地等待看热闹的,有渴求的,有厌弃的。
小姐将座椅移到书生跟前。合上刚才抽出的那本书,指着封面上的书名问道:“相公,这是你梦寐以求的读物。或许作为劳累后的调节和消遣,没什么不好。”
书生有些狼狈,有些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问道:“姑娘也读过此书?”
大镜框里的美人表情更加诧异,有人叹息道:“书都读傻了吧!”
小姐翻着书页,指给书生看,并念了出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粮,书中自有颜如玉。”
“言之有理!”大镜框里的美人头频频点头,并齐声道,“此为男人的志向,女人的期望,人世的光芒,世人的梦想!”
书生偷眼看着小姐,嘴里小声的重复道:“颜如玉,颜如玉!借问小姐,你姓颜名如玉,是也还是?”
“不开窍,太不开窍了!”大镜框中的美人们齐声惋惜道,“倘若有心,自己看吧,倘若有意,自己欣赏吧!”
“你这蠢材,我问你,这屋是黄金做的吗?”小姐忍俊不禁地笑问道。
大镜框里的美人们鱼贯而入,拥着书生出了屋,小姐娇声道:“出来透透气,清醒清醒头脑,别云里雾里,不知其意,更不知其理!”
一阵狂风吹来,小姐翩然升空,变成一只仙鹤,煽动着翅膀,并用翅膀的尾部扫了一下书生的前额,然后双翅把他抱着。片刻工夫,仙鹤对着书生的嘴吹了几口气,翅膀慢慢抬起,闭上眼睛的书生的身体渐渐躺平,飘了起来。
众多美人举目瞭望,仙鹤的翅膀慢慢下垂,书生站在地上,睁开眼睛,变得更加可爱,更加富有灵气,更加睿智逼人。
舞台下低垂的各种声音响了起来,男人们都希望得到仙鹤般的青睐与点化,女人们都希望有仙鹤那样重新打造心上人的魔力。
这时,仙鹤恢复了人形,她与书生隔桌坐下,四目相对,彼此点头示好,相互微笑表示钟意。书生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地倾慕之情,他走到小姐身边,踌躇了一会儿,看着小姐仰面微笑的样子,他沉醉了,抱着小姐的头,着了魔似地亲吻着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她的整个面颊,没完没了。
此时的舞女们跳起了激情四射的舞蹈,每一张脸就是一朵盛开的鲜花,她们欢笑着,高叫着,祝福着,欢快着。
这些渲染,即便是最刻板,忍耐力最强的老夫子,也会动容的,也会想入非非的,更何况是在激情澎湃的现场。
书生在小姐的陪伴下,寒窗苦读,一目十行,翻书的声音如同秋风正烈时那样。而小姐正一针一线地绣花,不多时,一朵阳光下的向日葵绣成了,金光闪闪,旋转起来,宛如一块金质奖章。
舞女们兴奋着,欢腾着,庆贺着,那明快的节奏使观众热血沸腾,激情满怀,自豪之情感染着每一个观众,喜庆的氛围令观众能够充分地陶醉其中,喜气洋洋。
新词在反反复复地演唱,旋律是轻快的,可柳三变皱了皱眉,她问旁边的馆主道:“这词怎么变成了这样?”
“柳公子,你仔细听!”馆主激动地道,“唯有如此,这词和情境才能珠联璧合,臻于完美!不得不佩服小主非凡的创造力!”(未完待续。。)
第十节 看娇面逢场作戏
柳三变在审美领域的不断成功,自然会产生意想不到的诱惑力,生活惯性使然,难免骄纵,难免有逢场作戏的时候。
第二次擂台赛的当晚,好不容易送走了不愿离场的观众后,花馆馆主在张罗的夜宵宴上,特意来到柳三变跟前,说了些感谢的话后,面带悔意地含糊其辞道:“倘若发生什么不利于公子之事,非吾本意,切勿怪罪!”
柳三变虽然不解其意,但也没有当真,一笑置之。照例,柳三变饮了不少酒,醉醺醺时,在吴姬和馆主的搀扶下,向他的房间而去。中途,一个娇小清丽的姑娘前来接替吴姬,并说道:“小主辛苦,让我来扶柳公子吧!”
吴姬看了看这颇有些大家闺秀的姑娘,疑窦顿生,马上警觉了起来,看着娇小清丽的姑娘,竭力回忆着,她摇了摇头后问道:“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吧?”
“新来的,以后便知。”姑娘随口答道,伸手去接替吴姬,温柔体贴道,“你也累了,很是辛苦,休息去吧!”
吴姬让开,用目光去询问馆主,馆主微微点头称是。吴姬还是有些担心,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想在馆主脸上和细微的动作上发现点支撑自己内心所想的东西,可是她没有找到,因此,放心的吴姬向馆主挥了挥手以示告别,回屋了。
柳三变并没有被送回自己的房里,而是到了别处。他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床上,馆主带领护送的人快速地离去,柳三变则在呼呼大睡,任人摆弄。
那姑娘用早已准备好的热汤为柳三变洗脸、擦身、和擦脚,做得一丝不苟,无微不至,过程中有没有什么附加动作。或者是附加了怎样的动作,没人知晓。
大约三更时分,柳三变还在迷迷糊糊之时,觉得口渴,便叫道:“水,我要喝水,水!”
姑娘从柳三变的颈项下面抽出手来,慢慢起身,挪到床边,并没有点灯。她下床倒了凉茶,送到柳三变嘴边,喂给他喝。柳三变喝够之后,想睁开眼睛,可实在是醉得太过厉害,他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姑娘又上了床,仍然搂着柳三变睡觉。
过了约莫一更之后,柳三变似乎睡够了。也清醒了许多,他打了一个哈欠,想侧侧身子,换一种姿势养神。可觉得身子好重,他微微睁眼看时,一张娇嫩欲滴的面容映入眼帘,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再看了看那红肚兜,同吴姬的一样,同馆主的也一样。这大概是女人们共同的喜爱之物。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确乎不是那熟悉的两个女人,他躺着,任由娇美可爱的女人的身子压在他的身上,他爱抚地看着她的脸,观赏着她那优美的睡姿,欣赏着她那甜美的睡态,他有意识地抚摸着她的背,往自己的身体方向微微用力一搂,但他保持着睡姿,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柳三变享受着特有的温存,品味着美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他陶醉其中,特别特别的陶醉,不愿动弹,不愿就此唤醒这享受美的温存,不愿打破这享受美的宁静。
而娇小清丽的小姐并非沉沉睡去,她也醒了,不过有些倦意罢了,毕竟随时准备照顾心仪的柳公子,费了好大劲儿才获得了这种机会,她怎么舍得自己去制造丧失这难得的机会呢?她闭着眼,偶尔偷窥一眼怀里的仰慕之人,她十分满足,不愿意有其他过激的动作,也不愿意主动去做**那样太过出格太过自私自利的事情。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样做的风险,完全可能成为露水姻缘。
柳三变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脑袋,闭目养神的同时想道,真的醉成这样了,一滩烂泥,无力自持,连人都辨认不清,怀里躺着的不就是倾慕的小徒弟吴姬吗?对,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做出有悖人格之事,伤害了徒儿,断送了她的终生幸福,也亵渎了自己的诺言,不,不能,否则还怎么相处,怎么做人!
想着想着,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生理的冲动,他摆动了一只腿,正想翻身扑上去时,理智在拼命地警告他,不能,这太不负责任了,对人对己都不好!还好,理智站了上锋,他轻轻地推开怀里的美人,压制着生理冲动,调息片刻,他坐起身来,还好,最后一道防线还没在奋力坚守,他也没有丢盔弃甲的败下阵来。
娇小清丽的美人彻底清醒了,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缓缓地坐了起来,喃喃道:“好困呀,还想多睡一会儿!”
声音不对,不是那熟悉的声音,柳三变翻身坐起,推开美人,快速地挪到床边,麻利地穿衣服,然后指了指姑娘,也指了指床,问道:“你是谁?这是……”
“啊,公子勿惊,小女子别无他意,只是仰慕公子而已。”姑娘回头笑得很甜蜜,很可人,也很满足,她对柳三变解释道。
见柳三变一头雾水,姑娘也穿上衣服,用手指顺理了一下头发,继续解释道:“昨晚公子饮酒而酩酊大醉,无力自持,我和馆主等人费好大的劲才把公子扶到这里,我们实在是扶不动了,就在这里安寝了。”
“此是何处?”柳三变问道,“姑娘你是谁?”
姑娘面色红润,颇具神韵,俏皮地回答道:“此乃情感满足其地,吾乃公子的倾慕之人,如此回答,公子可是满意?”
柳三变想了一想,美人说的也合乎情理,至于昨夜的情形什么也记不得了,算了吧,这有什么,习以为常之事。可他还是有些为姑娘担心,不好意思地问道:“姑娘是新来的?”
“这很重要吗?”姑娘回答得很轻松,也很亲切,“能照顾公子是妾身的心愿,能有如此一段经历,平生幸事,足矣。”
“我可否伤害于你?”柳三变担心地道,“但愿没有伤害你,否则,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赔罪。”
“公子不必挂怀!”姑娘一脸喜色,“即便伤害了我,也是活该,公子不必介意。”
柳三变坐在床边,看着姑娘梳妆,那镜框里的姑娘与吴姬、馆主相比,应该说都很有风韵,各有各的美。接着,他送姑娘出了门,轻声叹道:“还是不及陈师师!”
柳三变这种复杂的情怀是收到社会的重大影响的。(未完待续。。)
第一节 三变一饭多惊问
柳昶佩服那三个女佣,一生忠主,成为三变祖宗的历史活见证。那年岁最长的女佣讲的有关少主一饭发多问的故事,可见家事对三变祖宗的影响之大。
小小年纪的柳三变跟随继祖母虞氏来到老家崇安后不久,有一天,老女佣带着他到街市去买好吃的。
崇安乃一小城镇,街道全由商铺相连而成,大多数是两层建筑,楼下做铺面经商,楼上用于住宿。铺面大大小小凑在一起,街面也不甚整齐,像逢年过节灌装的香肠一样,一节粗,一节细。街道也不长,大约也就百十丈吧!街面也不整洁,散跑的动物粪便到处都是。更具标志性意味的是农具,街面上到处可见,表明其亦农亦商的时代特征。
到了那个小吃店,看见店门口排着长队,老女佣赶紧排在后面,并叮嘱柳三变道:“少主,切莫远走,买到趁热吃才香,汝可就近等候。”
柳三变应道:“好,到时叫我!”撒腿便跑。
他突然收住脚步,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一位年轻的母亲坐在石礅上,怀里倚着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女孩,女孩在母亲怀里撒娇,母亲亲昵地吻着女儿的脸蛋、头发和小手,母女俩的目光始终望向小吃店的方向。
突然,小女孩大声叫道:“买到了,爹来了。”
母亲右手食指的指头在小女孩的唇边轻轻地刮了一下,满脸笑意道:“小乖乖有口福啰,吃了快快长大!”
本来哩,这小吃的确远近闻名,颇有历史渊源,香气四溢,微甜可口,入口清爽。称得上老少皆宜的好东西。可柳三变家景殷实,并没少吃,就连小吃店的掌柜和伙伴对柳氏家人及佣人都极为熟悉,可不,年岁最长的女佣带着柳三变刚来排队,那掌柜就向她招手,让她直接过去拿就行了。如若不是上一次这女佣因不排队受到祖母呵斥而不敢特殊的话,那小吃的滋味早就美美地品尝到了。
可这不是吃的事情,而是吃的情景触动了柳三变幼小的心灵,他转动着机灵的眼睛。拼命地想着,可谓搜肠刮肚,在脑海中拼凑这样的画面,寻找这样的幸福时刻,没有,实在没有,绝对没有。他看得眼泪盈眶,像是被风刮起的枯草一般。
女佣排了半天队才买来吃的,少主明明就站在那里。叫了好一阵也没有应答,她捧着小吃跑了过来:“少主,快吃!”
柳三变看了她一眼:“你吃!”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家子。
“少主最爱吃的,吃一点。”女佣掰了一点塞进少主嘴里。“尝尝,可好吃了!”
柳三变吐在地上:“不吃,什么味道?”
女佣心想,这不是你让买的吗。怎么又味道不好了。
女佣道:“今天做的不好吃,我找他们去。”说着,正要动步。
“别去!”柳三变低垂着脑袋。“不是小吃的事儿,是那里的事!”柳三变指着不远处。
她顺着少主的目光望过去,心里明白了,便心生一计:“少主与那小妹比一比,看看谁先吃完。”说着,蹲下身子,准备喂他。
柳三变拔腿往家里跑。女佣虽说岁数不大,但要追上还真不容易。
柳三变跑回家里,进到自己房间,仰躺在床,望着楼板,不言也不语,他的眼泪滚落下来了,他猛一翻身,匍匐在床,任眼泪浸湿枕头。
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女佣引着祖母进来,看着匍匐在床的柳三变。祖母坐在床边,关怀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吾儿没吃好,再买便是,奈何如此?”
柳三变不吭声,祖母将柳三变的身子侧过来,指着女佣道:“我儿莫恼,是她不周,换人再买,一定让你满意为止。”
女佣倒也乖巧,赶紧认错:“下人不好,少主莫恼,待我去买!”
“关你何事?”柳三变带着哭腔大声道,“我改变主意,不想吃了!”
“好好好,不吃便不吃!”祖母说着,也听出了名堂,联系女佣告诉她的情形,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带着同情,带着遗憾,带着无可奈何的心情起身出门,她深知,小三变想要的,无论如何都是给不了的,但她强咽下泪水,如来眼泪可以弥补这些,她情愿把眼泪流干,甚至不惜把下辈子、下下辈子的眼泪都流得一滴不剩。
女佣紧跟于后,心情也很沉重。
祖母在堂屋里坐下,问女佣道:“真的是因为你说的那样?”
女佣将其所见详详细细地道来。
祖母陷入沉思之中:官家必是如此,柳氏一门,文星高照,科考旺族,进士及第,报录登门,乡邻恭贺,可谓踏断门槛,修之不及。而官位星散,四处为家,团聚之难,那是自然!唯有社会两级可歆享天伦,皇家一脉,谁敢割裂;平民百姓,如影随行,恩义兼及。可怜吾儿,生在官家,恰逢尔父外任,孤苦伶仃,实难弥补。
祖母为难,不知应不应该将心中所想告诉于他。
过了一阵,柳三变睡眼惺忪地来到饭堂,他坐上就对祖母道:“祖母,我方才做了一梦,梦见父母与我们一起吃饭……”
祖母反应极快,也暗中赞叹这孩子的无比聪明,但她不想让他出这道不易回答的难题,立即打断他的话:“吾儿孝顺,常以亲情为念,此乃重情重义之人,可喜可贺!”
“父母为何不回家孝敬祖母您呢?”柳三变歪着脑袋问道。
祖母更为吃惊,小小年纪心眼如此灵活,思维如此繁复,如若成就大事,前途无可限量。于是,祖母道:“男儿当以国事为重,忠孝不能两全时,理当先忠后孝,所谓国之为大,亲情次之,吾儿你可明白?”
柳三变慢慢地伸出筷子,夹了一片素菜送进嘴里,咀嚼着,咀嚼着,他突然发问道:“我们算臣民吗?”
祖母虽说知书识礼,聪明过人,但面对这鬼机灵如此跳跃的思路,也摸不透他到底想说什么,其目的何在。
伺候吃饭的女佣们只有陪笑和惊愕的份。
“忠君即御民、护民和富民,此言可是?”柳三变对着祖母又发一问。
祖母点头称是。
“父亲大人为官,为何不护我?”
柳三变如是一问,祖母很是为难。
片刻,祖母才回过神来:“为官一方,自然服务一方百姓,唯皇上才可兼济万方!”
“皇上顾念百姓之家,奈何不顾念官宦之家?”柳三变再发一问。
“吾儿不可胡言,打住打住,吃饭吃饭!”祖母只好搪塞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节 小三变天性开放
柳三变聪明到怎样的程度,连他父亲柳宜也不清楚,因此凡有客人到访,其祖柳崇、其父柳宜与客人攀谈也不避他,使他从小就无意识地接受到了社会现实的熏陶。
有一天,柳三变与小伙伴们一起搓泥人,脏得像只泥猴,本来就不愿限制他个性发展的祖母轻描淡写地佯嗔道:“脏兮兮的,令人避之不及。快去洗澡更衣!”
过了一会儿,穿戴整齐干净的柳三变跑了出来,爬上祖母的膝盖,祖母搂着他,尽情地逗着他玩,并不提起刚才的事。
柳三变仰面望着笑盈盈的祖母,似有话说。
祖母鼓励道:“吾儿有何想说,尽管道来!”
柳三变离开祖母怀抱,走到对面的桌边坐下,问道:“祖母祖母,从一而终之礼为何令祖爷讨厌,唯恐避之不及?”
祖母一听,吃了一惊,奇怪,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个,关心这个,是那一条神经搭错了,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继祖母虞氏想了一想,鹦鹉学舌而已,这应该是唯一的解释。
三个陪伴的女佣顿时紧张起来,都为这不知深浅的少主捏着一把汗,这下戳到祖母痛处,还能落到什么好?
祖母并没有起身,也没有暴跳如雷,只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吾儿奈何有此一问?”
“祖爷曾经与一位前来拜望的老爷交谈时说的。”柳三变回答道,“也说从一而终令人避之不及,愚昧腐朽!”
年岁最小的女佣走过去,拉了拉柳三变的衣袖,小声阻止道:“别说,少主,别说!”
柳三变甩开那阻止他的手道:“祖爷还说,这个社会男女不平等。事理讲不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何就该从一而终?”
祖母想,这小子,真是人小鬼大,就是二十岁、三十岁的糊涂虫还不一定知道这些哩!祖母并不气恼的表情,让女佣们轻松了不少。
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又开口道:“祖爷和那个老爷说,他们曾经是南唐后主的左膀右臂,对皇宫的骄奢淫逸挥金如土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为何要说到皇宫?”祖母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老爷还说,皇上皇后一顿饭可能吃掉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柳三变只顾说。屈指数着,“一天三顿饭,十天……”
“什么十天二十天的?”祖母严厉起来,“皇上是你可以批评的吗,你可知,大逆不道该当何罪,该受何种惩罚?”祖母怕他再说,从木椅子上站起身来,向柳三变扬起了巴掌。
柳三变当然见过祖母的这种表情和举动。他吐了吐舌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并从凳子上下来,默默地看着祖母。躲避着,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是柳三变第二次在崇安老家挨打,而且被打得不轻。
崇安柳家房前有一条小河,弯曲的河岸正好在此形成回水。退潮时就留下一片很大的沙滩,沙很细,沙中鹅卵石少而小。是孩子们划沙的好去处。
一天,柳三变跟着年岁最小的女佣买小吃回家,看见五个小孩在划沙,有直接坐在沙上划的,也有屁股上垫着木板划的,用木板的划得很远,两种划沙方式都有摔跟斗的时候,恰是如此才算玩得挺高兴挺有趣的,他看着看着,挪不动步了,女佣催促也没用,只好在前面拖着少主走,而他撅着屁股坠在后面,一点一点地移动着。
“少主,走吧!”女佣央求道,“野孩子才玩这个!你跟他们不同,你是少爷,是该努力该书的,成为文化人,以后伺候皇上,高头大马得骑,豪奢大矫有坐,八面威风,光宗耀祖;而他们只是泥腿子,穷光蛋,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是!”
柳三变瞪了她一眼,嘟囔着:“妇人之见!”
“少主,你说什么?” 女佣侧耳问道。
趁女佣问话时,柳三变像脚底抹了油似的,眨眼之间就转过了弯曲的河岸,女佣在后面追着,喘着粗气。
女佣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年岁最长的女佣扶住难受的女佣坐在门槛上,而另一个女佣去倒了水端过来,这时祖母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过来看时,追赶得很狼狈的女佣缓过劲来,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并问道:“少主呢?”
“跑进去了!” 祖母回答后安慰道,“你休息一下,放心好了!”
过了一阵,休息得差不多的女佣突然想起少主来,赶到他房间看时,放心了,原来少主睡觉哩,怕被打扰,连头都盖上了,这小小年纪,还真是聪明,不仅能读书,会写诗,生话治理能力还很强,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女佣一身轻松地晃晃悠悠的走着,临出门时,一只手一把拽住她,她正想叫,整个人被拉了过去,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她定睛看时,原来是年岁居中的女佣,她正要问话,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松开,竖在她嘴边,让她噤声。
那人告诉她:“不好了,神龛下面的祖宗牌位少了一块,赶紧找吧!”
她俩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是她们想象的那样,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说不定会惹出怎样的麻烦来。她们的失职事小,少主要是受到惩罚,那就错上加错了!
年岁大的女佣穿着围裙正煮饭哩,见她俩神神秘秘地,并向她招手,她过来问明原由,小声催促道:“河边看看,别让虞氏知晓!”
热锅上蚂蚁似的两个女佣费了老大劲克制自己的情绪,从大门一前一后正常地走出去,可一拐弯,恨不得撒开四蹄赶去。
果然,五个增加到六个,比赛,大吼大叫,玩得可疯了。
俩女佣跳进沙滩,集中目力辨认着面对她们的孩子。都差不多,年岁最小的女佣绕到孩子们后面,啊,找着了,她拉着拿祖宗牌位的小孩就走。那小孩性子烈,一弯腰,一使劲,用牌位撬起好多河沙向她泼去,她全身是沙不说,更糟的是嘴里满是沙。
“你自己糟践祖宗已经出格了,还让别人来糟践,只有你的!”一身干净的女佣拉着少主,为他抖沙,掬水给他洗脸:“少主,你太出格了!”
刚进大门时,铁青着脸的祖母怒火中烧,手持家法正等在那里哩!(未完待续。。)
第三节 三变为自己正名
牌位事件可算得上大事,在名门望族那里,家风可以开放,家道也许会中落,但是尊重家族发展史是必须的,是天大的事,是绝对不容半点不敬的,少主挨打是理所当然的。
“喂,三变祖宗,屁股还疼不疼呀?”柳昶开起了柳三变的玩笑。
柳三变不自觉地摸了摸屁股:“真是不孝!竟敢不珍惜跨越千年的美好时光,嘴上积点德,涂一点蜜,说不定还可以求得老祖宗的保佑。”
“你保佑?”柳昶指着三变祖宗摸着屁股的手,笑得不亦乐乎,“先保佑保佑你自己吧!不把屁股打成三辦四辦就阿弥陀佛了,拜托啊!”
下山时,柳三变和柳昶他们一行人热烈地谈论着张良。
柳昶说:“如此聪明,如此精于算计,如此擅长排兵布阵的人,在自己的事情上,也难免犯迷糊,可见人要正确认识自己,对待自己,成全完美的自我人生并非易事!”
柳三变拉着柳昶的手,抚着他的肩,耳语地问道:“我的一生算不算完美?”
柳昶没有料到他竟然有此一问,便反问道:“你舍得放弃追求功名利禄了吗?”
他摇头叹息道:“真是不容易!”
“为了保护你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我不想与你谈论这个无济于事而且无聊的事情,你知道吗?”柳昶话的内容很严肃,可是说话何的表情和语气很轻松。
“那就是不完美了?”柳三变担心地问道。
一行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三个女佣见他俩冷场了,不时偷瞧他俩的举动。
柳三变使劲拉了柳昶一把:“这样下去没什么意思,我打算明天回汴京!”
“你回去,我怎么办?”柳昶也使劲扯了他一把,“舍不得陈师师?”
“不孝子孙是谁呀?”柳三变神秘地小声道。
柳昶用手遮着嘴唇,做出“能做不能讲”的唇语,并伴随着神秘地微笑。
祖孙俩相视而笑。三个女佣不明其所以然。
“徒弟,进展如何?”柳昶为了稳住柳三变,打消他回京的念头,他使出了惯用的伎俩,附在柳三变耳边问道,“旅游条件准备得如何了,有没有进展,那可是大开眼界的事情,在你现在这样聪明的情况下,再插上千年之后的智力翅膀。你的聪明,同时代人只能望你项背,根本就无力追赶,这是多大的恩赐啊,想想吧!”
“什么徒弟?”柳三变瞪着柳昶,声音由弱转强,“什么进展?”
“那种进展,嗯!”柳昶故作神秘道。
“你是说……”柳三变也故意拖延着,观察柳昶的反应。
“对。对呀!”柳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给这位祖宗挖个陷阱。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柳三变还是掉进了陷阱里,“新词方面的合伙人。”
“普通朋友是什么意思?”柳昶表情很奇怪,“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睡,供你.……”
“住口!”柳三变急了,吼道。“你真的是我的贤孙吗?‘嫌弃’的‘嫌’是吧?”
“普通朋友是谁?”柳昶看着三变祖宗着急了,像考查智力似地快速问道,“陈师师?赶紧回答。快!”
三个女佣奇怪,这个一眼,那个一眼,目光就在这祖孙身上来回地流动着。
柳三变叹气道,做人真是了无生趣,当代人嫉妒我,暗中诬蔑我,私下挤兑我,可后世也误信误传,诽谤我,贬低我,就连子孙后代也瞎起哄,跟着外人挖我坟墓,鞭笞我尸。
柳昶语速不改:“愤怒了,冤枉你了?”
三个女佣虽然也只是听说少主的斑斑劣迹,没有亲见,她们虽然相信无风不起浪,但她们满足于在柳家服务数十年,满足于没有被呼来喝去的使唤,她们满足于享受富裕的生活,她们的良心是向着少主的,所以他们都点头同意少主不雅的名声是因为误传。
柳三变觉得是应该澄清事实真相的时候了,那不是因为面对的是嫡传的晚辈,而是因为面对相距一千余年的史家,专为补充稀缺史料而来的史学翘楚。但他内心深处也是顾虑重重,搞不好会越描越黑!
“你的历史观不会有偏差吧?”
“当然!”
“在涉及祖宗方面,不会因有意遮掩而偏颇吧?”
“当然!”
“你是全心全意对历史负责的吧?”
“当然!”
“你历史著作的社会信度不会有人质疑吧?”
“当然!”
“好,很好!”柳三变一口气问了这些关键问题后说,那我告诉你,“人的妒嫉心理是最肮脏的!”
“有理!”老女佣代为回答。
柳三变举起右手阻止老女佣继续说话,严肃认真地说:“历史谗言出于妒嫉,奸臣误国出于妒嫉,宦官专权出于妒嫉,毁人清誉也是出于妒嫉,对吗?”
“可以这么说!”柳昶肯定地回答后恳切道,“我专为祖宗的历史正本清源而来。”
“我告诉你一个事实。”柳三变又举起右手阻止柳昶发言,“我原来的想法,科考不顺,作新词娱乐万民也不顺,无所谓,只求问心无愧做事,堂堂正正做人,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嚼舌根听凭自便!”
“对!这种心理,古已有之!”柳昶指出,“这不叫息事宁人,这是无可奈何!但此乃对自己、对历史均属不负责任的消极之举!”
“说得是!”柳三变严肃道,“心灵不纯洁则思想不纯洁,思想不纯洁则言语不纯洁,越是立言之人,越能坑人害人毁人!尤其是当代不纯洁的立言名家。”
“没错!”柳昶佩服三变祖宗对历史的深刻见地,“历史冤案往往就这样被炮制出来!”
柳三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许多天陪你故地重游,总算轻松了,当世无端猜测的压力忽然减轻了许多。心情大好的柳三变突然问柳昶:“你真的可以带我去游千年后?”
“祖宗面前岂可相欺!”柳昶回答后叮嘱道,“好好练习!就此别过!”
来了崇安街面,小吃店就在眼前。柳三变要请柳昶吃那远近闻名的小吃。
柳昶躺在病床上,猛睁眼:“啊,原来香味在这里!”
正在吃饭的父母和刘莹等人,放下碗筷,问长问短,高兴成一团。(未完待续。。)
第四节 新词揉皱被戏耍
景德元年,即1004年,辽国犯边,契丹人来势汹汹,搅扰了宋国的宁静,打破了宋人的平静生活。
街谈巷议,战事消息满天飞。而更重要的是,战争阴影带给黎民百姓人心惶惶的心态,让人食不甘味,夜不安寝,成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种紧张情绪,危害极大,人们的生活态度便得消极,长远计划搁置,进取意识消退,得过且过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蔓延到了生活的各个角度。
有一天,柳三变拿着专门为陈师师写的新词手稿,正向勾栏妓馆走去,突然街上有人声嘶力竭地叫道:“契丹人杀过来啦,赶快逃命呀!”
街上的行人不辨真假,慌张起来,有的往家里逃去,有的就近找一个可以藏身之处暂避,柳三变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逃奔,而是站在原地昂着头,四下里看热闹,仿佛在说,“契丹人也是人,能奈我何?”
不好,有一群人从他背后狂奔而来,靠近柳三变跑过来的一个汉子伸手抓住他的手,一边拖着他跑,一边叫嚷道:“跑吧,快跑!”
柳三变被拖着,他身子往相反的方向用力,想挣脱那只强有力的手,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撒手时道:“这孩子,不要命啦!”
狂奔的人群像潮水般地涌来,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尽可能地靠边,尽可能地躲避,尽可能地不被这汹涌澎湃的人潮卷走。
柳三变靠着墙边站着,他这样一个小伙子也被撞得站立不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店铺的窗户,他双手拉着窗户上装门板的槽子,更主要的是窗户边上砌有一根石柱突出出来,挡住拥挤的人流,他才留在了那里。
当人潮席卷之后,尘土飞扬。喊叫声震耳欲聋,店铺不约而同的关的关窗户,上的上门板,乒乒乓乓的声音像燃放爆竹似的。
这时,街面上平静下来了,鬼花花都见不到一个,给人一种死寂之感,柳三变站着没有动弹,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莫名的恐惧感来,的确使他有不寒而栗之感。顿时,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柳三变无意之中看了看手上的新词稿件,破了,他拔腿追了出去,叫喊着:“还我纸来,还我纸来!”追了几步,他来了个紧急刹车,自己都忍不住发笑。傻了吧,追谁去呀,让谁还你新词的草稿呀,真是的!
他站着喘息了片刻。调匀了呼吸,人也清醒了许多,也精神了不少,理了理手稿。再仔细看了看,还好,字儿都能看清楚。他不打算回家去重抄一遍。他想,新词是什么,抢手货,据说还被宫中人用来换取官位,能看清就不错了,谁敢小觑一张皱巴巴的写有宝贝新词的纸张,他决定仍然前往目的地。
“你怎么还来?”柳三变敲门进入陈师师房间时,陈师师埋怨道。
“怎么啦,为何不能来?”柳三变一边落座,一边反问道。
街上乱糟糟的,逃命的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你一个小毛孩,安全吗,陈师师的脸上写满了担心,这么大一个人,自身安全全然不顾,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生命宝贵着哩,尤其是在这生存不易的特殊时期。
柳三变看着陈师师担心的样子,笑得很是开心,没想到在美女的心里,份量可是不轻哩,她心里牵挂着我,牵挂着我的安危,看来是动了凡心了吧,要不然,那么着急干什么,而且堂而皇之地说在嘴上,写在脸上。
柳三变不仅读出了陈师师的心思,而且读懂了美人的真情,感受到了真情的热度、深度和广度,他也是性情中人,不会辜负美女的一番美意,他把新词手稿平放在桌上,用手掌使劲地摁着,慢慢向前推着,向后拉着,想竭力熨平整一些,免得让师师觉得不够庄重,觉得态度不够诚恳。
陈师师突然笑出声来,用玉指在柳三变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娇滴滴地道:“你呀,活脱脱纨绔子弟一个,你不知道危险呀?”
“何来的危险?”柳三变仰面问道。
“你难道没有听说,契丹人如狠似虎,凶残着哩,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陈师师紧张兮兮地说,仿佛契丹人的铁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令人惶恐不安,宛如虎狼似地正在闯进门来,契丹人手中的钢刀正架在脖子上似的。
柳三变指着大难临头一般的陈师师,笑得前仰后合,断断续续地道:“愁女不经老,你看看,满脸折叠着,写着一个字,苦!”
陈师师趁起身之势,将柳三变推了一把:“你呀,什么都不懂!”
她走向梳妆台,拿起铜镜照了照,忍不住笑出声来:“突然之间,似乎经历了无数的风霜,似乎衰老了许多。”
“女流之辈,你担什么心?”柳三变走到陈师师跟前,与她一同走入镜框里,“愁死了,愁死了,说的就是美容原则嘛,反向原则!”
“什么美容原则?”陈师师问道,“这是什么鬼原则,反什么向?”
“人都死了,还怎么美呀?”柳三变正要解释之前,做了一个鬼脸,引得陈师师笑得蹲在地上,手上的铜镜正拍在柳三变的大腿上,柳三变笑着,退了两步道,“乐就是美嘛!这不是反向原则是什么?”说着,抓住陈师师拿铜镜的手竖在她面前:“就是这样!”
柳三变回到桌边坐下,继续熨着新词手稿。
陈师师将铜镜放回梳妆台,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坐了回来,她伸手索要手稿时:“乱糟糟的,写成了什么样?”
“有什么呀?”柳三变轻松道,“天塌下来有皇上顶着,皇上一声号令,千军万马齐上阵,吓得契丹人屁滚尿流,哭爹叫娘。他们能奈我大宋天朝何?”
陈师师粗略看时,并不放在心上,突然她“啊”了一声。
“看不上?”柳三变用奇怪的眼神望着陈师师,她摇着头,失望地靠在椅背上,叹息着,柳三变拉了拉陈师师的胳膊,“很糟糕吗?”
陈师师一脸的为难之色,睥睨着柳三变,她恶作剧地等侍着对方的反应。
此时,百荷仙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奇怪于两个太安静的人,她的美目东一瞥,西一瞅,然后抓起水壶往杯中注水,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她向陈师师吐了吐舌头:“外面乱着一团,屋里一潭死水!”
她发现水壶正好压着桌上的纸片,挪开水壶,拿起纸片看了看。
此刻,陈师师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左手指着柳三变,右手扭着百荷仙子头向着柳三变:“他,那模样,笑,笑死人了!”
“好,好呀,真情流露,十分动人!”百荷仙子扬着手中的纸片,“好词呀!”
柳三变的目光在两个美女脸上移来移去。
百荷仙子故意大声地清了清嗓子。
陈师师马上用重重地咳嗽声作为回应。
“好坏呀,你!”百荷仙子将脸贴在陈师师的脸上,脸似桃花盛开,指着柳三变,“好可怜,好无助,不知所措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五节 续补祖宗影响史
话说柳昶循着香味醒来,家人自然嘘寒问暖,倍加关心。
柳昶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香是香,可小吃怎么换成了饭菜?”
“什么小吃换成了饭菜?”刘莹伸手摸他的额头,“睡傻了吧?”
柳昶头往后仰,然后端详着妻子,刘莹伸出的手落了空,柳昶指着刘莹:“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说什么呢?”刘莹想扶助丈夫下床去洗手吃饭,高兴地说,“老夫老妻还这么客气,还文绉绉酸溜溜的哩!”
“最近你和三变祖宗排练新词了吗?”柳昶双手举到眼前,像捧东西似的,“就是那张揉皱了的纸片上的新词草稿。”
“这,这……”刘莹进前几步,摇着丈夫的肩膀,“求求你,醒醒,这几天,你吓死我们了,干嘛还要继续吓人?”
柳师娘走到儿子跟前:“昶儿,你看看,好好看看,我们都是谁?”
柳昶抬眼一看,颇有些激动:“好啊,你们都在哩,全都在就好!”
柳校长和大家七嘴八舌地应答着。
柳昶坐在床边,脚悬着:“这榻好高呀?坐着不舒服,脚都没地方搁,完全不是当初的样子,这些木匠改成这样,一点都不方便。”
“柳昶哥还沉浸在千余年前哩!”邓鹃上前拍了拍床,然后指着沙发道,“那个才是古代的榻,这个是床,古今相同的床。”说着扶起柳昶走向沙发,把柳昶摁在沙发上坐着。
“嗯,舒适,软和。”柳昶眼睛半睁半闭地道,“几天时间,就换成高级的了。好,好啊!大家请坐。”
“比在师师姐的闺房喝酒时热闹多了。” 柳昶看了看众人,指着刘莹对大家说,然后指着邓鹃邀请道,“百荷仙子,你请坐,这些天麻烦你们师徒了,真是过意不去。”
“啊,三变祖宗,你这是怎么啦。遇到什么大事了吗?”众人都傻了眼,柳昶突然站了起来,身子摇晃着,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柳校长,“刚分手,眨眼之间,老态尽显,你老这是怎么回事,该不是练穿越之术练的吧。啊?这……”
突然,龚勋习惯性地转着手中的车钥匙,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见柳昶坐在沙发上。精神不济的样子,他快步走过去,正想说话。
“对了,对了。这才是三变祖宗,活脱脱潘安在世。” 这时,柳昶突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不住地点头,伸手先后指着刘莹和柳校长道,“就像师师姐一样,根本没有岁月的痕迹,肯定不像他!”
柳昶看到对面的镜子道:“他最像三变祖宗了,他最像!”
“柳太史自我感觉不错哩!”小鹃见此情形,感慨道,“有高深的文化积淀就是好,装神弄鬼也可以自我称赞,自我标榜!”
“啊?你这鬼丫头,还敢说风凉话!”刘莹指着小鹃,然后又指着柳昶,着急了起来,奇怪地道,“这不是你自己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怎么办呢?疯疯傻傻的样子,真是让我又担心,又难过!”
“他自诩为潘安在世,你是什么,还不满足吗?”小鹃继续开玩笑道,“你也装回疯,卖回傻,胡乱只称一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随你选。”
“选你个头呀!”刘莹使劲地恨了一眼小鹃,“平时看你体贴人,照顾人,有条不紊,完全是一副淑女模样,而今装不下去了吧,原形毕露了吧,还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毒舌,地地道道的毒舌一条!”
小鹃可高兴着哩,她向刘莹扮了一个鬼脸,敬了一个妇女的曲蹲大礼,俏皮地道:“感谢陈师师的夸赞,小女子受宠若惊!”
“这怎么啦?”柳校长拉了拉龚勋的胳膊问,“叫不叫医生呀?”
“不用,这恐怕是柳昶哥还沉浸在与三变祖宗交往的思绪中,等他彻底清醒过来,走进现实的世界,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龚勋笑着摇头回答后叮嘱道,“不必为他担心,现在恐怕需要的是给他进食,循序渐进的进食。”
医院的周老专家与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洪星月一边向高护病房走来,一边小声地交谈着,当周老专家跨进门时,洪星月惊奇地叫了起来:“醒了,醒过来了!”
周老专家这才发现,快步走过去,洪星月赶快上前搀扶着他,提醒道:“慢点!”
“给他进食,少量的。”周老专家吩咐的同时,在柳昶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把脉,用听诊器听了一下胸部,点了点头,“一切正常,喂点流食最好!”
这些诊断举动,柳昶只是觉得奇怪,但没有摆脱,也许他还没有力气摆脱吧!
“他是不是还不认识你们?”洪星月问众人,然后推测似地道,“按照通常情况,应该在两个世界的转换过程中,有一个缓冲区,思维缓冲区。”
“对,没错!”周老专家接着说,“那就是告别一个工作界面,收拾那个工作界面的思绪,转换成另一个工作界面的思绪,包括他的七情六欲在内。”
“好了好了,这样就能解释通了。”邓鹃拍着手,蹦蹦跳跳地指着柳校长、柳昶、龚勋、刘莹、和自己,调皮地介绍道,“老迈的柳永、时髦的柳永、陈师师和陈师师的徒弟百荷仙子,而最像三变祖宗的还是柳昶哥。”
“是柳太史说的,对不对?”洪星月放下手中的病历本,抓住邓鹃的手,兴奋地问道,“不是开玩笑?不是玩笑,对吗?”
众人被这一举动惊呆了。
“这,这叫情景再现!”洪星月忽然蹲在周老专家的膝前,“我们见证了一个伟大的医学奇迹,情景再现,包括揭示人的前世今生!”
“转世的源来源去。” 周老专家站了起来,也颇为激动,“我原以为是一种迷信,现在可以肯定地说,它是一种基因的延续和继承!这样解释,天衣无缝!”
人们正处在热闹之中时,柳昶彻底清醒过来了:“什么事这样高兴?”
这一问,让大家冷静下来了。
“柳昶哥,你想吃点什么?”龚勋上前问道,“最想做什么?”
柳昶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补充史实,三变祖宗的史实!”
“好!”龚勋恳请道,“希望柳昶哥给我们,给家乡电视台一个莫大的专题荣誉!”(未完待续。。)
第六节 科考失利太骨感
柳三变被陈师师师徒戏弄了一番,拔腿便往家里走。走一路想一路,神情沮丧,科考失利,奈何事事均不顺,真所谓倒霉蛋喝水都塞牙!
柳三变看见家门时,他犹豫了,本来想用新词博得掌声和喝彩声,在新词排练的欢笑中排遣不快,哎,真是惨呀,收入眼帘的所有东西都不顺眼,石阶挡住去路,他猛踢了一脚,哎哟,疼呀,他看也没看,呲牙咧嘴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抱着脚揉着。
揉呀,揉呀,他试图站起来,疼疼疼呀,他又重重地坐了下去,揉也疼,不揉也疼,为了分散注意力,他竭力回忆新词的内容。
不对不对,他摇着头,多半是被这两条美女蛇戏耍了。
虽说落寞,那毕竟是反映了内心真情,揭示了真性情,吟哦此新词之时,我的内心深情还隐隐作痛哩,怎么可能一无是处?凭着柳三变这三个字的名号,凭着神童的智商,凭着新词的抢手,他坚信,新词绝对是好词,而不好的是陈师师师徒的居心不良,她们一定是要联起手来打击我,折磨我,戏耍我,让我自卑,让我自轻,让我自贱,彻底摧毁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怎么能用这么阴暗的心理去度美女之腹哩?说不定怪罪错了,人家是好意,是让你清醒清醒,不要被成功冲昏了头脑,保持一种永远上进的劲头,保持谨慎的乐观。说不定,这两个美女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事业上的伙伴,就像武功阿哥与我的关系一样,都是命中注定的缘份。
他竭力回忆着新词诞生的过程。
对,科考是升官发财的阶梯。哪个年代,还真有人是为了检验学问下场科考的吗?除非是疯了,完完全全疯了!
难道是四书五经和理学温习得不好吗?不不不,试问天下,神童能有几个,称得上神童智商的有几个?柳三变自信地想着,突然潇洒地挥出双臂,浩浩天下,舍我其谁,何人胆敢亵渎这一美誉?
心情平复了许多。可抬眼一看,目光交织时,捕捉到的似乎全是白眼、轻蔑和嘲笑,柳三变难以维持这神童的优势心理。
对呀,何必护短呢?必须承认,满腔热情地准备科考,雄心勃勃地投入科场,那些青衫们在眼前晃来晃去,个个信心十足。目中无人,仿佛谁都是天下的主宰,谁都满腹经纶,谁都是文曲星下凡。那踱来踱去的方步,每一脚都踏在柳三变的心上,似乎相形见绌,格外低等。格外低能,格外缺乏自信!
柳三变回想着,埋怨自己少不更事。埋怨自己操控能力太差,本想横渡汪洋大海的航船,能够顺顺利利地闯过惊涛骇浪,能够享受波峰波谷旋律的欢畅,可当这艘精心打造的航船刚刚,刚刚驶入浩瀚水域时就晕了船,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
曾经幻想过投入科场顺利的情境,风和日丽,一位翩翩少年,浓眉大眼,潘安在世,头戴方巾,踱着方步,一袭耀眼的青衫,灵气逼人,在书童的引领下,来到科场,书生们一见,马上被刺得缩小了一半,羞愧难当,自叹不如。
此时,监考官远远地笑脸相迎,长揖道:“贵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然后,监考官在前领路时,恭敬地道:“贵公子慧根深厚,聪颖过人,精习四书五经,精通理学要旨,乃旷世之奇才,预祝公子能一战成就少年得志之名!”
一位面目慈祥的老者迎上来,惊奇道:“老夫为官数载,科场阅人无数,唯有贵公子才情繁盛,灵性逼人,已然让老夫看到令人肃然起敬的一幕:皇上提起玉笔,饱蘸朱砂,高高举起,兴奋地点下,然后笔放架上,双手背在身后,挺直胸脯,踱着方步,笑容满面,喜形于色地说,奇才,奇才呀,国之幸也,朕之幸也,苍生之幸也!”
也曾梦见过,飞马来报,恭喜少主高中。报录人刚刚下马,气喘吁吁,家人迎将出来,一个个喜出望外,爷爷高兴道:“赏!”
报录人高兴之极接过赏银,揣在腰间,按了按,再拜道:“恭喜高中第一名!”
爷爷更加开心道:“再赏!”
报录人接过赏银,又揣腰间,按了一按,又拜道:“少主少年得志,世间少有,皇上爱惜,令即日受封,拜高官,享厚禄!”
爷爷脸上的皱纹被抚平了,笑得合不拢嘴道:“又赏!”
报录人接过赏银,腰间隆起更高了,按了一按,又拜道:“少主前程不可限量,来日必定能封侯拜相,光耀千秋!”
爷爷挂着从未有过的喜悦之色:“借官人吉言,重赏!”并将报录人等迎进大厅,丰盛的酒肉宴席侍候。
爷爷高兴成这样,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中举吗,用得着赏了又赏,赏钱都快把报录人压死了,如果真是那样,会不会偿命呀?柳三变想着,高中了有何稀罕,柳家是有名的望族,诗书传家,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儿吗?激动人心的还在后面哩!
金碧辉煌的朝堂上,公公朗声道:“今年殿试开始啦!皇上有旨,宣柳三变晋见!”
只见一位翩翩少年,趋步前行,迈过朝堂门槛,快步向皇上奔去。
而皇上见那少年英才,不免大吃一惊,比皇上想象的更加年少,更加英俊,更加灵秀,于是,皇上双手搭在龙椅扶手上,一用力,站将起来,龙袍上的龙活了起来,似乎一团青雾蒸腾,金龙腾空而起,盘旋在空中,龙云笼罩着那不可多得的少年,皇上深情地走过来,爱抚地将手搭在少年肩上,朗声赞叹道:“我大宋国运昌隆,人才辈出,栋梁频现,英姿勃发!”
神童金榜题名的荣耀,一个翩翩少年,跨着高头大马,带领着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前面有人鸣锣开道,齐声吆喝着行人让道,街市两旁人山人海,列队欢迎,掌声四起,欢呼声响彻天宇,马头的红色布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徜徉在繁华的街市,那少年,春风满面,频频向世人招手致意,时时向世人拱手致谢,得到父父老乡亲的赞许和祝福,惬意于青衫们羡慕和妒嫉的目光,更重要的是醉心于花朵似的姑娘们的笑颜和一见倾心的**表情。
哎,曾经幻想的美好情境终成泡影。(未完待续。。)
第七节 岁币蒙羞誓从政
也许是科考失利地沉重打击,柳三变抬头见到曹利用的轿子从身边经过,如果是往常,曹利用会掀开轿帘,与他打招呼,而柳三变也会礼貌地走到轿窗前,恭恭敬敬地道一声:“曹大人辛苦!”
而这次的相遇,柳三变同天下万民一样,对曹利用视而不见,仿佛有你不多,少你最好。
当年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的曹大人,文质彬彬的曹大人,和蔼可亲的曹大人,少年有成的曹大人,官声绝佳的曹大人,大有作为的曹大人,爱国如家的曹大人,爱民如子的曹大人,今天怎么一点影子都找不到。
而今的大曹人,尖嘴猴腮,面目狰狞,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一副混迹官场碌碌无为的样子,一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的样子,一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样子,更像是祸国殃民的灾星样子。
何以如此?
源于曹利用与当朝宰相寇准的一次震惊朝野的激烈争执。
在一次朝会时,宋真宗讲到澶渊之盟的评价问题,朝堂上本来鸦雀无声,皇上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点名道姓地说:“寇卿可有话说?”
寇准看了看皇上,低下头,小声地征求意见道:“不说为好吧!”
“说说何妨?”皇上开导道。
“臣的确想说。”寇准观察着皇上的反应,见皇上正平和的等待着,“我怕忤逆了皇上,有失皇上颜面!”
群臣闻到了火药味,面面相觑,互相壮胆,又互相猜忌,当然起主导作用的态度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朝堂是什么地方?是大红大紫之地,也是喜大卑之地,还可能是自讨苦吃之地,更有甚者还可能是招致诛灭九族之地。
可真宗皇上考虑到广开言路的面子,一个皇帝居然让他的重臣都不敢开口讲话,以后历史会怎么写,怎么评说,于是大方道:“言无不尽,恕你无罪!”
寇准也不客气,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窜将起来。侧身回头,指着曹利用道:“你这无能鼠辈,有负皇上重托,竟敢将大宋天朝的颜面拱手送人!”
柳三变第一次听到这里,从心底里佩服寇丞相:“骂得好,对待猥琐之人理当如此,就应该痛加挞伐,没必要对他客气!”
曹利用辨解道:“当时的战况如此,我能用何砝码与契丹人讨价还价?汝身为丞相。你告诉我,教我如何行事吧!现在来责难于我,是何道理,家国的颜面何存。皇上的颜面何在,朝廷的颜面何在,你自己的颜面何在?”
朝堂上嘘声四起。
“胡说!”寇丞相厉声喝斥道,“皇上钦征。危险重重,虽然边贼猖獗凶残,但我们承受浩荡皇恩。大获全胜。奈何辱国示好,败坏我国威?”
柳三变听到这里,大叫道:“误国罪臣该罚,护国良才该赏!寇丞相,三变之楷模,男子汉就当具有如此气魄!”
“你有能耐,当初奈何不敢担当谈判重任,只配做缩头乌龟!”曹利用也不示弱。
“厚颜无耻!”寇丞相指着曹利用的鼻尖骂道,“你居然认为皇上用人失察?倘若汝没有谈判取胜的能耐,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另选贤能,你本庸才,还顾忌庸才加身,庸才称之吗?叫你一声庸才,地算抬举于你!”
“反了,反了!”柳三变越听越气愤,“罪天罪地,也不敢罪皇上,简直大逆不道,如此之徒,置皇上于何地,置皇权于何处?”
真宗也真够沉得住气,他见这两大臣互相上纲上线,吵得不可开交,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且毋纠缠,有事陈事,有理说理!”
柳三变一拱手:“吾皇英明,吾皇开明!”“澶州,亦古之帝丘也,皇上督战于此,发扬祖宗盛誉,获胜班师,此乃众望所归!”
寇丞相拱手道,“乃等与契丹议和之时,难道不知道辽国将军战死,军心涣散,再无战力,只能丢盔弃甲而逃,这都忘到九霄云了吗?”
曹利用理屈词穷,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道:“人家不承认,坚持说平和相商。”
“太失职了,皇上的英明神威何在,皇权所向披靡的威风何在,国家利益何在,人臣的据理力争何在?” 柳三变义愤填膺地道,“倘若吾乃谈判使臣,必然驳契丹一个体无完肤,还大宋子民一个圆满的心愿!”
寇丞相向皇上拱了拱手,挥手对同僚们说:“我们应该牢牢地记住景德元年,即1004年,亦即辽圣宗统和二十二年这个特别的日子,这是在皇上御驾亲征抵御外侮辱大获成功的年份,也是萧太后与辽圣宗亲率大军南下,深入宋境而自讨苦吃自取其辱的年份。”
当时,朝堂上欢声雷动,无数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曹利用也振臂高呼。
柳三变听闻后,无比激动:“此乃大宋之幸,万民之幸,皇恩浩荡之幸!”
可是,寇丞相走到曹利用身边,强行按下他高举的手臂,辛辣地道:“这是罪人之手,也是卖国贼之手,更是死人之手,还不赶快放下!”
这一举动是众臣工没有想到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更不愿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寇丞相,儒雅多智的寇丞相,少言寡语的寇丞相,涵养高深的寇丞相,也会做出如此举动。此异外之举,只有一种解释,他实在是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之情,在此问题上不得不一吐为快!
曹利用深知失去同僚信任,也失去了民心,眼圈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转,铁青面色,红扑粉嫩的娇媚之态荡然无存。
寇丞相并没有就此打住,他继续道:“我更提议诸位同僚,牢牢记住一个日子,一个耻辱的日子,一个签订卖国和约的日子,每年大宋向辽国纳贡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的起始之日,1004年12月这个羞耻日!”
真宗皇上看了一眼气愤的丞相,看了看恨无地洞可钻的曹利用,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而柳三变听得很专注,很佩服,也很解气!(未完待续。。)
第八节 荒唐天书引怀疑
柳三变身在大宋王朝权力中心的都城汴京,朝廷争斗之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足为奇。可这次由澶渊之盟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太过离奇,太过离谱,也太过复杂,使他对首次科场失利归咎于自身条件不成熟的认知泛起怀疑的波澜。
对,寇准与曹利用朝堂交锋,必然各怀鬼胎,这与我何干?在争权夺利的斗争中,他们在权力再分配的擂台上较劲,对王朝、对国家和对黎民百姓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为了一已私利,往往可以找到一千个理由一万个依据,这不足为奇;他们或许为了追求最终的结果,忠奸难辦,是非难分,对错难言,这都与我无关!但是,如果他们在处理诸如科考之时,将考生分为三六九等,再根据猜想的分化团体把他们装进去,决定扶上马或是拉下马,这能说与我不相干吗?柳三变想着。
习惯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参政王钦若,找到了打击寇准的口实,借机向真宗皇上提出收复幽蓟二州以雪澶渊之耻的建议,以罪及寇准,关我何事,任你们争斗去吧!
寇准的宰相因此易位给了王旦,如果是一次平常的权力易手,或者是人事关系的交易,与吾何干,折腾去吧!但这次不同,王旦,你到底是宰相,还是宰民,抑或是揭开了科场宰我的残酷黑幕?
王旦,你身为宰相,握有左右全局之权,奈何容忍伪造天书这种荒唐之事的发生,你到底想借此达到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许你在为自己铺设诸如信任、实权或培植亲信而畅通无阻的阶梯?
如果只是为了安抚民心,顺从民意,制造天降祥瑞的征兆,这有什么呀,纵观一部华夏帝王史。这种事情还少吗,黎民百姓不也乐在其中吗?虽然明知作伪,可还是能够充分理解希望国泰民安的好意的!
把宣示黄帛挂在承天门之南梁上天书的时机选在早朝刚结束时,完全出于广泛传播消息的需要,这是聪明的选择,可以理解!
梦也可以有目的地做,故事也可以编造,皇宫内院满堂透亮如同白昼乃常有之事,倘若拥有率土之滨和天下之民的天子眼皮底下都漆黑一片,黎民百姓还怎么度日?皇恩乃日月之恩。普照天下正好是皇恩浩荡的最好诠释。
神人星夜降临,传递着一月三日在正殿建造黄箓道场的信息,正好符合强化道教宗旨,和布施道教意念的需要,岂不正合君意民心,指定时辰岂不省去了查阅黄道吉日的麻烦,柳三变想,神人戴星也罢,戴月也罢。身著绛袍也好,穿着青袍也罢,来了就好,辛苦这神人传达皇恩。肩负民望,辛苦,辛苦!
神人透露了降三篇天书《大中祥符》的消息,必然寄托了皇上的旨意。柳三变想道,所谓天之骄子指什么呀,不就是上通天庭。承受天恩,转化为滋润万物的雨露,滋养万民的阳光,感召百姓的至理,天书的出处不重要,天意变为社会活力、社会生产力和社会幸福指数才是天理!
柳三变想,勿泄天机,并非真的不可泄露,而是择机诏告天下,关键问题在于强调天机,即“封受命,兴于宋,付于慎,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天机是不能亵渎的,不容置疑的,是应该不折不扣地照办的,吾皇英明,天机与圣旨同理,具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特性。
柳三变拱手道,吾皇辛苦,吾皇殚精竭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深夜提笔在手,记录天书事宜,操劳国事之心天地可鉴,忧虑黎民百姓之意人人敬仰!吾皇为天下臣民可谓煞费苦心,殚精竭虑,此乃天下之幸,臣民之幸,天地万物之幸,山川河流之幸,真乃皇恩庇荫之地无处不幸!
吾皇蔬食斋戒,为元殿搭建道场,整整恭候足月,可谓劳神费力,勤于政事,为天下苍生谋取幸福,诚心诚意,不惜委屈自己,怠慢自己,真是难能可贵!
天书中三幅字条的大概意思,不外乎称赞皇上孝道承统,歌颂皇上清净勤俭持国,预示我大宋天朝必致世祚长久国运昌盛,这是吾皇的心愿,也是天下万民的心愿,是国之大幸,民之大幸,是应该大书特书的!
柳三变想天书事件本身无可厚非,但偏偏在王钦若威逼皇上,迫使寇准让位,而又扶王旦荣登相位之时,这事就不地道,这很有可能引申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社会后遗症,掩盖着暗箱操作的黑幕,至少,这种事容易引起人们的怀疑,尤其是在决定个人命运的紧要关头,在涉及到进天堂或者下地狱的节骨眼上,面对失利,面对心血的付之东流,面对否定十年寒窗苦读的意义之时,谁都有怀疑心态!
这才是危害社会的实质所在,引起社会信任危机之所在,引发社会光明正大之心与幽暗心灵争夺地盘进行血腥厮杀的必然前奏,更是引发社会动荡、社会人心不稳的最大魔咒!
寇准为辅佐皇上,可谓操碎了心,调动了他所有的潜能和聪明才智,追求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的最大化,难道他会逆天命而行吗,他会辜负浩浩皇恩吗,他会亵渎圣心圣恩和圣意吗,他会自绝于民心、民力和民愿吗?
为何偏偏要将宰相职权交予王旦,让他去导演这出天书奇事,这种背景不得不让人怀疑另有隐情,别有用心,私下存在私利关系的交易。
柳三变本来已经走出了首次科场失利的阴影,也许真的是由于怯场,文曲星的光环暂时隐退,丰厚的知识顿时杂乱无章,符合圣明的思想被表达得不尽人意,锦上添花的笔端暂时疙里疙瘩词不达意,工整而充满灵气的考试敲门砖——字迹也许歪歪扭扭,文气通达的灵性跑得无影无踪。
而今,疑窦重生,有没有这种可能,吾乃柳氏讳崇和柳氏讳宜之后,因为他们同仕南唐,如今又出仕大宋朝而遭人白眼!
尽管柳氏讳崇和柳氏讳宜为人谦恭,不愿与人结怨,但有诸如王钦若此类见风使舰、无事生非的奸佞小人,嫉妒柳门昌盛,人才辈出,恨得咬牙切齿而暗中捣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