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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铭玥     奴颜婢色txt下载     奴颜婢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章:知错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皓天仰天长叹道,却没有人能够给他回答。

    兰珍瞧着慕容皓天此时的状态,心中不由也有几分“同情”,对!是“同情”,同情他同时失去两个心爱的妃子,失去了还未来得及看一眼的皇子。

    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她承受过,所以她知道有多痛。

    但是她并不自责,也并不内疚,甚至在“同情”有余,还有那么一丝丝“痛快”。

    如果没有他们母子,也许她今生今世都不会知道什么叫痛苦,名门贵族之家的唯一嫡女,父母的掌上明珠,那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着嘴里怕化了的宠爱啊?

    只因他们母子的存在而毁了干干净净。

    “好!好!好得很!”皇太后见皓天这幅要死不活的表情很是气愤,连连说好,命令道:“来人呐,去凤|鸣轩将安宁公主抱到建章宫去,关起来,给哀家活活饿死她。”

    此话一出,不得不让在场的人,人人都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丽妃一听一下子腿就软了,跪行到太后的面前道:“太后,您想要干什么?和兮是您的亲孙女儿啊,是您唯一的孙女,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啊?您怎么可以将她活活饿死?”

    皇太后冷哼了一声道:“既然皇上说哀家狠心杀害亲孙,那么再添个孙女算什么?反正已经背负了这个恶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丽妃知道这是皇太后与皇上说赌气的话,忙着又哀求皓天道:“皇上,救救和兮啊,她是咱们的女儿,您唯一的女儿啊?”

    “母后,您杀了我,您把我给杀了吧!您不要再连累无辜了……”皓天拍着自己胸脯说道,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

    “皇儿,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唯一的儿子,哀家怎会舍得杀你?从前你跟哀家一条心,什么时候起,你的心不跟哀家在一起了,哀家要杀也只会杀那些让你跟哀家分心的人,有一个,哀家杀一个,有两个,哀家便杀一双,杀到皇儿的心重新跟哀家相连为止。”

    “母后……”皓天强忍着心中的疼痛唤了一声,低了低头瞧了眼落筱黛的尸首,如此的她更是魅惑人心,就如同有一只强大而无形地拽着他走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回忆起与落筱黛在一起的种种回忆,忍不住地流出了泪水。

    从来都没有哪个女人让他觉得那么的高兴,感觉听她每一句话都会觉得特别的开心,拥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却装着单纯直率的心。

    “母后,这世间哪里来的妖啊?儿臣又何时因为黛儿与母后分了心?儿臣没有啊?”

    “哼!皇儿,你相信这世间有巫蛊之术,却为何不相信这世间也有‘妖狐媚主’之说?这是要铁了心地要往你母后头上按这么大的罪名吗?”

    皇太后冷哼一声喝道:“来人呐,给哀家将皇后、丽妃这后宫所有的女人统统都杀掉……”

    一句话如响亮的闷雷惊破了阴天的沉寂,立刻从外便涌入数之不尽的侍卫,开始抓人,皇太后指着皓天道:“皇儿,你不是说即便这辈子都没有儿子,也不会娶西凉国的女人吗?

    好,那好得很,哀家就将你这些后宫嫔妃们杀个干净,让你这辈子都断子绝孙,让你们慕容皇家断子绝孙,让你们大燕国断子绝孙,哀家倒是要看看,待你百年之后,黄泉路上,你有何面目去见你的父皇,有何面目去见你们大燕慕容皇家的列祖列宗?”

    后宫妃嫔们哪里见过这番阵势,个个都惊叫不已,皓天看着自己的女人们在这混乱之中惊慌失措,个个花容失色,再也无力反抗,跪倒在地喊道:“母后,儿臣错了……您饶过她们吧!”

    “皇儿,你是大燕皇帝,你是九五之尊,你怎会有错?错的人是母后,错在当年费劲千辛万苦,怀上你;错在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你;错在在后宫内苟且偷生、忍辱负重将你抚养成人;更错在呕心沥血、费尽心机将你推上这珍贵无比的皇位;

    还错在这十年来,为了你们大燕的国富民强、安国兴邦,哀家一个异族女子顶着被‘牝鸡司晨’的罪名为你管理国事,到头来,在你心中,哀家竟然成为了一个谋害亲孙的恶毒妇人?”

    太后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若不是听了皇太后这席话,兰珍还以为权倾天下的她有多威风呢?

    原来她也有如此心酸的过去?异族?一个异族公主千里迢迢来到大燕和亲,这其中必定也有着数之不尽的心酸与痛苦吧!

    可惜,那就能够掩盖她的罪行吗?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而将他人性命弃之不顾,视为蝼蚁吗?

    “母后,您别说了,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儿臣娶便是了,求母后给儿臣一点时间,让儿臣操办了宸妃跟黛儿的丧事,儿臣以后听母后的话便是了。”

    听了皇太后一席话,皓天心中只有愧疚,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母后心中到底有苦,不受帝王宠爱的妃子,在这后宫实在是太难熬了。

    “一个妖女发什么丧?哀家已经命人前往西凉接亲,不日就到,新婚之际,办什么丧事?”

    皇太后反问道,皓天不由一惊,原来母后早早就准备好了,这西凉三公主,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皓天面露狐疑地瞧着皇太后,皇太后也瞧出了他目光之中的疑惑,他还是在怀疑宸妃母子的死与她有关系?

    深呼了一口气,朝站在人群里的徐南一喊道:“徐南一……”,徐南一本想躲开,却听太后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来道:“臣、臣在……”。

    此时唤他,肯定没得好事儿,为什么没早点跑呢?徐南一在内心抱怨自个儿。

    皇太后指着皓天道:“关雎宫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再清楚不过了,你给哀家在皇儿的耳边念‘宸妃母子双亡与太后毫无关系’,念上千遍万遍,即便念到你口疮舌烂,也要念到皇儿相信为止。”

第31章:连环(上)

    “你给哀家在皇儿的耳边念‘宸妃母子双亡与太后毫无关系’,念上千遍万遍,即便念到你口疮舌烂,也要念到皇儿相信为止。

    皇太后命令道,又朝皇后道:“皇上与西凉公主的婚事乃是两国联姻的大事儿,属于‘国婚’,皇后你给哀家办得体面点,按当年迎娶西凉大公主的仪式来。”

    皇后跪倒在地只觉得膝盖很凉,而此时心更凉,西凉大公主可是以“皇后”的名义娶入燕都皇城的。

    太后这样说,是要置她这个皇后于何处呢?却只能答“是”,皓天道:“虽是‘国婚’,但不过是纳‘妃’而已,仪式不宜太过。”

    皓天的声音很细弱,却算是最后再为自己或者皇后争取一点颜面,皇太后见皇上妥协,也不太想逼迫,便道:“谁说是纳‘妃’?宫中刚刚折了一位贵妃,总得要人补上,就封为贵妃吧!”

    折了一位贵妃?众人不由都惊讶起来,皇太后继续朝皇后道:“宸妃的孩子虽未成活,但是毕竟生子有功,传哀家旨意,封关雎宫宸妃为贵妃,赏其娘家黄金千两以示嘉奖。”

    皇后继续答“是!”又弱弱地问道:“敢问母后落昭容如何处置?”

    皇太后瞧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落筱黛,倒没得什么印象,只是听闻美艳绝尘,皇上很是喜欢。

    皇太后并未言语,冷笑一声,转身甩袖离去,大致意思就是说:“你们看着办吧!”

    这场惊天动地的腥风血雨随着皇太后的这一转身,终于落下了帷幕,各处的人该离去也都离去了。

    皇后等人瞧着皓天如此,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不敢,此时的他,肯定心中不好过,谁敢去招惹,谁就会倒霉,故此痛惜地瞧了两眼,也只能离去。

    兰珍作为落筱黛的侍女,自然不能走开,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瞧着皓天抱着落筱黛的尸首伤心难过。

    徐南一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完成太后的命令,还未张嘴便被皓天喝住道:“你滚开……”。

    徐南一知道他心中不痛快,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无力回天,道:“那你是相信了?”

    南一问道,皓天只是沉默不语,南一又斩钉切铁地说道:“宸妃母子的事情当真与太后无关。”

    见皓天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便只好离去,偌大的碧玺宫内,便只留下淹没在悲伤之中的皓天,已经魂归黄泉的筱黛,还有就是旁观这一切的兰珍。

    风雨过后,无论天晴与否,都会有一个万物静籁的时辰,此时此刻,碧玺宫就如同一所被冰封的宫殿,不仅仅冷人的身,还冷人的心。

    皓天就这样抱着筱黛,一直抱着,直到白日的光芒一点点消失不见,红艳艳的宫灯一盏连着一盏的明亮,迎接来了隐晦不明的黑夜,微茫的月光倾洒,照耀得落筱黛身上的血液从鲜红逐渐转化成暗红,最后成为暗紫。

    兰珍抬头瞧了眼天,恰好圆月。

    寒风瑟瑟,落叶纷飞,伤痛、难过、疲倦、无奈等等情绪宛若冰霜雪雨包裹着皓天的整个身心,融化了他那明艳如晨阳的笑容,朗爽如秋风的声音。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您,您还是……”,兰珍小心翼翼地问道,垂眸瞧了一眼落筱黛的尸首,她已经毫无直觉,惨白似纸的脸庞却丝毫没有掩盖住她的貌美。

    皓天没想到还会有人敢上前来劝他,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等他冷静,在这个无声的世间里,好像心中的火焰与气愤真的被这初冬的凉意浇灭了不少。

    瞧着兰珍倒是发不出什么脾气来,很冷淡地问了一句:“你家小主当真是妖吗?朕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兰珍禀告道:“奴婢、奴婢并不知道,只是今儿清晨小主嗜睡未起来,奴婢当小主身子不舒服,便也未留意,不久之后屋内便有了些不寻常的动静,奴婢小心看去,只见帷帐内,烟雾弥漫,有几道尾巴形状的影子出现,奴婢大着胆子入内,便见小主成了这幅模样……”。

    兰珍说着露出悲戚之色,捂住了嘴抽泣起来道:“不等奴婢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主便追着奴婢张嘴獠牙,好似要吃了奴婢一样,待奴婢逃出屋外,皇太后便已经来势汹汹,数之不尽的箭羽就如同下雨般散射而来……”

    兰珍哭得厉害起来,皓天忍痛地笑了一声道:“也对!人哪里能够生得这么美啊?也好!都说‘狐妖貌美’,我慕容皓天算是见识了。”

    皓天说着搁下了筱黛的尸首,坚强地站起了身,无奈地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可惜,这狐妖怎么就敌不过这箭雨呢?终究还是‘**凡胎’啊?”

    说着朝碧玺宫外走去,临了对兰珍道:“给你家小主好好装扮装扮,她是最爱美的。”

    让他爱上一个女子,在他爱得最深的时刻,然后将她除去,嫁祸给皇太后,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

    主子这步棋下得好生巧妙啊?即便慕容皓天表面臣服,内心里对太后的不满肯定更胜从前。

    一个权倾天下把持朝政的皇太后,一个名正言顺、年轻气盛的皇帝,要对付他们,没有什么方法比让他们反目成仇,自相残杀更好了。

    狐妖媚主?兰珍忍不住地挑起了嘴角,为自己的这一场连环计而沾沾自喜,什么样的罪名能够让皇太后连审都不审都将人杀了呢?

    妖怪作乱,再好不过。

    兰珍眼瞧着慕容皓天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风中摇曳的灯光里,他肯定死也想不到这场轰轰烈烈的血腥是由她这个在燕都皇城卑微如尘的小婢女设计的。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蓦然一下,不知如何撇到了落筱黛的身上,只见她正完好如初地瞧着自己的笑,兰珍不由吓得尖叫了一声,再一晃眼,却又一切如常。

    做了亏心事,自然害怕鬼敲门,寒风一下子也变成了阴风,阴森森的气氛弥漫在碧玺宫的上空,好似有着无数冤魂积聚。

    “哈哈,我南宫兰珍,七岁亲眼目睹了我南宫一族数百人的惨死模样,怎会怕鬼?”

第32章:连环(下)

    “哈哈,我南宫兰珍,七岁就亲眼目睹了我南宫一族数百人的惨死模样,我怎会怕鬼?”

    兰珍壮着胆子冷笑了两声,却依旧无法掩盖内心的恐惧,除却感觉落筱黛冤魂不散外,还有宸妃母子,那小孩的哭声在耳边不停地响。

    想起很小的时候她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弟弟,那小小的鼻子眼睛嘴是那么的可爱,心中最后的那层防线一下子垮掉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比落筱黛还要狠,还要毒,害死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双腿一软跪倒在落筱黛的尸首面前,眼泪如喷泉般涌出,她觉得自己很肮脏,这样的她跟后宫里的那些妃子有什么区别?

    与为了皇位而不惜沾满血液、杀了她全家的皇太后又有何区别?

    但是她不能心软,报仇雪恨就是她存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

    “你们都不要怪我,待他日我为家族报仇雪恨,必定以死谢罪慰藉你们的在天之灵。”

    让蚂蚁搬家、群鱼死亡等这些都是略施小计,如何能够让宸妃娘娘在皇上离宫的这日生产?又是如何让接生的稳婆将新生的孩子视为妖怪?如何让大家对落筱黛是狐妖转世深信不疑才是这场连环计的重头戏。

    刻意给落筱黛佩戴的红宝石胸针能够散发出一种催生的气味,昨儿个落筱黛在宸妃宫中待了半天,宸妃怕是已经吸入了不少催生的药,本就在待产期,加以刺激,提前分娩是很正常的。

    因为早早就开始为宸妃生产准备了一切,故此能够从接生的稳婆着手算计,在她们的饮食中下了些东西,能够让她们的精神出现些问题,使她们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出现幻觉。

    试问接生是一件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加上宸妃还是难产,更是顺理成章。

    宫中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发生了许多怪事儿,落筱黛昨儿又穿着那雪白色的狐皮斗篷在宫里转了一圈,看呆了无数人的眼,眼下她这红眼珠子,额头上的火焰形状,还有她的那一声惨叫,再加上些流言蜚语,所有的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皇太后根本就不会在意宸妃腹中的胎儿,那日在太和殿宸妃刚刚离去,皇太后便入殿,路上必定相遇,可惜太后却只提让皇上迎娶西凉三公主的事情,丝毫没有提起宸妃动胎气的事情。

    宸妃母子出事,她不会想着如何去调查真相,而是将摔死孩子的人先行杀个干净,当听闻宫中有妖物作乱,也不会想着是有人在暗中捣鬼,而是先行将源头处理了,恢复燕都皇城的平静。

    皇上已经答应迎娶西凉三公主,丧事肯定是无法办的,宸妃虽然追封为了贵妃,却也没举行葬礼,派人暗中将她与小皇子的尸体埋入了皇陵。

    至于落筱黛被按上了“狐妖”的罪名,自然无法再有什么追封的,为了不牵扯到她的家人,皇上只当她是病逝,抹去之间朴素迷离的一段血腥,以昭容小主的名义葬入皇陵。

    兰珍为她穿上了她母亲为她准备的那身孔雀色的曳地望仙裙,想必落筱黛的死讯一传入落府,这位夫人的性命怕也难以保全了。

    能够生出如此貌美的女儿,想必也是一位容姿不凡的女子,能够穿得住如此美艳的服饰,必定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可惜了,可惜这些个“红颜”命中注定没得什么好命运。

    =======随着宸妃杜月华与小皇子以及落筱黛的尸首彻底尘封在皇陵,这场充满诡异与阴谋的祸乱终于平息。

    天一黑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如同积雪一般压下,再一亮又如同尘埃一样被抹去,干干净净毫无痕迹,不久的将来,宫中若是有人提起“杜月华”与“落筱黛”这两个名字,都会惊讶地问:“谁?”

    这就后宫女子的命运,无论生前如何风光,死后都会渐渐消沉,直到有一天谁也不认识,冠着“皇上的女人”的名号,以一个“符号”的模式供后人流传议论。

    眼下燕都皇城内,忙碌一片,皇上国婚,普天同庆,整个宫廷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本是要迎接“银装素裹”的冬天,却因为各处都挂着红色彩带而变得红艳艳一片,好似百花斗艳的春天般。

    愣是将即将到来的寒流给退怯了,太监宫女们,忙着好像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长廊里,人来人往,各司其职,就好像赶集一样,统一都是用跑的,说话都是手脚并用,从不停顿,甚至不分白天黑夜。

    唯一清闲的应该就是碧玺宫的人,不,也许那不叫清闲,而叫冷清,是一种无人问津的冷清。

    刚刚失去主子的兰珍,有一无枝可依的感觉,没有了落筱黛,迎接她的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不过,她知道,这样的空白期不会太久的,她在等,等一个可以让她继续在燕都皇城的后宫生存的人。

    天色已经很晚,凤鸾宫内,皇后依旧挑灯处理着琐事儿,皇上国婚,要准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尽管丽妃已经分担走了一大半,但是依旧忙不过来。

    姝离从外而入,轻声禀告道:“娘娘,人带过来了。”兰珍随着凤鸾宫侍女的身影进入了凤鸾宫。

    古朴大气的陈设凸显着几分凝重气息,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携带着淡淡的清香,金黄色帷幔内,皇后正翻阅着什么?

    兰珍跪地请安道:“奴婢兰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将手中的账簿递给了姝离,淡淡地“嗯”了声道:“免礼!”

    兰珍爬起身来,低眉顺目地侯在一边不敢正视,皇后又道:“进来吧!”有侍女撩开了帷幔,皇后的身姿容貌便更清楚地呈现在眼前,兰珍抬头瞧了一眼,又急忙垂下。

    往了走了几步,不敢再往前,重新跪下,惶恐道:“奴婢卑贱之人不敢靠近皇后高贵之躯。”

    皇后见她如此谦卑倒是十分满意,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问道:“本宫问你,当日发现落昭容有异样,为何派人来告知本宫?”

第33章:国婚

    “本宫问你,当日发现落昭容有异样,为何派人来告知本宫?”皇后的声音不大不小,听在耳边极其的舒适。

    兰珍答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管理后宫诸多事宜,宫妃出了事情,自然该禀告皇后娘娘的。”

    皇后淡淡地“嗯”了一句,摆手将身边的侍女都遣散,待人都退下了,皇后便也悠悠起了身,推开了一扇银纱窗,一股子冷流窜入殿内,吹着红烛明明灭灭,也让皇后的影子在兰珍眼前摇摇晃晃。

    兰珍抬头瞧了一眼,见皇后未言语,不敢答话,也不敢起,只听见皇后很是深沉地叹了一口气道:“本宫是后宫之主?”

    这是个很沉重的疑问句,皇后浅笑着摇了摇头道:“皇上是大燕王朝的皇上,可惜却并非天下之主,本宫的燕都皇城的皇后,却也并非后宫之主,你莫非不知,本宫之上还有皇太后,即便没有皇太后,也还有名为协理实为专权的丽妃?”

    皇后反问道,又叹息道:“本宫不过是个在外没得外戚靠山,在内没得君王恩宠的空架子罢了。”

    皇后乃是三朝元老前任丞相陆之痕之女,如今父亲已然告老还乡,倒是有两个兄弟却并不成器,白白顶着个“贵族”的名望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这个皇后之位,不过是皇太后安抚民心的一步棋而已,而皇上慕容皓天对她的感情也很明显不再是男女之情,加上年岁已大,女子年方二十便开始衰老,如此看来她的的确确是个空架子。

    而丽妃虽然出生不高,却贵在她家财万贯,能够在金钱上为皇太后提供很大的帮助,故此在外有钱财可护身,在内有皇太后眷顾,在君心么,她年轻貌美,与皇上年岁相当,自然很得眷顾,最重要的是,她是安宁公主的生母,外加娘家逐渐崛起,两个哥哥都从了军。

    各个方面都是要比皇后强出许多的,兰珍答道:“奴婢入宫日子尚浅,只知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并不知道别的。”

    皇后听兰珍这般说,心中自然是高兴,唤了起,问道:“如今落昭容已经离去,你可有什么打算?”

    “奴婢是燕都皇城的奴才,自然听候主子调遣,按着规矩该是要回到尚仪局的,不敢有何打算。”

    好不容易才进来的,怎么舍得回去?那又得费劲多少心机才能进来呢?

    “你原本是个官家婢女,只因主子犯了过错,抄了家,才会被收编为奴,初始在浣衣局,而后被调到了尚仪局,紧接着被落昭容看中,入了碧玺宫。”皇后越是说,兰珍的头垂得更低,看来皇后已经将她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了。

    “你倒是‘平步青云’啊……”皇后一句若有所思的话,听似不重不浅,实际却很有威慑力。

    兰珍忙着跪下细声答了句:“奴婢、奴婢谢皇后娘娘赞赏。”

    皇后抿嘴一笑道:“怎么又跪下了?起来吧!本宫瞧你聪慧,本宫身边正好缺个使唤的人,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兰珍道:“奴婢听主子的。”一句“主子”便是答应了。当然得答应,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皇后这句话吗?

    宸妃母子出事,皇太后措手不及,若是问皇后何事儿,皇后却懵然不知,想必没得什么好果子。

    特意派人去知会一声,便算是卖了皇后一个人情,之所以不亲自去,一则是为了引落筱黛入圈套,让她在适当的时机呐喊起来,造成妖性大发的效果,二则也是为了给皇后留下个“护主”的好形象,主子都变成能吃人的妖怪了,还能留在身边,不得不说“忠心可嘉”啊?

    作为主子,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奴才吗?

    =====凤鸾宫是皇后居住之地,自然比起其他宫殿要大要好的,雕栏玉砌雕檐画栋之中尽显肃穆庄严。

    豹头凤尾,在碧玺宫内她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侍女,除却主子便是她了,如今却并不同,皇后身边有随嫁侍女姝离,又有入宫便开始陪伴的教养嬷嬷张尚宫,还有各种女官,兰珍什么也算不得,不过好歹还能入殿内伺候,端茶倒水什么的。

    恰巧此时,忙着“国婚”的事儿,正是用人之处,兰珍便被派遣去协助姝离处理一些事宜,顺便学习一下凤鸾宫的各种事宜。

    十一月八日,是个黄道吉日,西凉三公主便在这一日入主燕都皇城,皇太后派八百皇家侍卫到燕都城门迎接,加上西凉送亲队伍,壮观的队伍行走在燕都官道之上。

    听闻围观的百姓将街道是围得水泄不通,又派官员在燕都皇城正门的丽正门宣读大燕与西凉和亲的圣旨,表达两国交好之意。

    随后直接从丽正门入燕都皇城,直入昭仁殿,行后宫妃嫔册封大典,奉太后之命,封西凉三公主完颜珉琪为贵妃,赐宫殿凌霄宫,而最值得议论的是封号,太后择了大燕的国号“燕”,这是属于至高无上的荣耀,人称呼“燕贵妃”。

    是皇后之下的第一人,连丽妃都要俯首称臣,有着皇太后这座大靠山在,宫中妃嫔无人敢动她分毫。

    西凉三公主,闺名完颜珉琪,西凉王之三女,废后同父异母的妹妹,皇太后的嫡亲侄女,皇上的嫡亲表妹。

    年方十六岁,正直锦瑟年华,西凉更是传说中的“美女产地”,本以为必定是个美若天仙,艳冠群芳的女子,其实却不然。

    兰珍只是在国婚当天远远地看过她一眼,中等姿色,清秀面容,贤淑文静,身穿贵妃朝服,桃粉团囍裙衬得她肌肤亮白光滑,珠钗玉翠,装扮齐全,倒也有几分娉婷秀雅,看似平易近人。

    西凉国标准的“碧眼”与“挺鼻”却并不明显,听闻母亲是大燕的人,故此看上去倒不像个异族女子。

    感觉更为亲和,接受册封之后,皇上与燕贵妃一同给皇太后行了礼,之后燕贵妃给皇后敬了茶,接受各宫嫔妃叩拜等,一系列礼节过后,便直接送入了凌霄宫。

    虽说是“国婚”,应该是个喜庆日子,但是皇上还未从失去爱妃宠妾的悲痛中走出来,并不高兴。

    宫中也就热闹那么一会儿,却感觉为了这短暂的几个时辰,阖宫上下忙碌了几个世纪。

第34章:男宠

    夜幕初下,燕都皇城五步一盏的华灯逐渐明亮,红墙碧瓦间,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在甬道内,马车四角悬挂着亮堂红艳的灯笼,将四周都映衬着红光。

    马车的湘帘是用圆润的玉珠串配而成,马车移动中,随意摇摆,玉珠相击发出姗姗之音,萦绕在皇城里宛若一首动人的歌,牵扯着无数女子的心。

    这是凤鸾春恩车,是皇上召唤嫔妃侍寝的车,多少女子因为玉足榻上了此车而荣光万里,风光无限。

    凤鸾宫内,兰珍跪在榻前,用一种很合适的力度握着一把沉香色木槌榔为歪在榻上假寐的皇后捶腿。

    转眼便又是一月,大燕国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节就是腊月,眼下整个燕都皇城都是银装素裹,日日飘雪,肃穆庄严的宫殿,碧瓦红眼,皆化为冰雕。

    这灯光一照,冰面又能反射出一层光芒来,错根盘结,相互交织,整个燕都皇城就如同一个美丽的琉璃球,美不胜收,与春夏秋三季景色截然不同。

    而凤鸾宫内也在短短的一月之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姝离向来仗着自己是皇后的随嫁侍女,与皇后情意不同他人,向来与教育皇后男女之事的教养嬷嬷张尚宫颇为不合。

    不日前更是不知为何与张尚宫公然动起手来,皇后责备她以下犯上,不尊老者,罚她跪在宫门口面壁思过,以示警戒,谁知许是天寒地冻,姝离承受不住苦楚,也或者是因为被罚而心中难过,一头撞死在凤鸾宫门口。

    皇后心中既是心痛又是自责,再见不得张尚宫,感觉看见她,就能想起姝离的死来,便也以年老为由给撵了出去。

    于是,入凤鸾宫不久的兰珍鲤鱼一跃成为凤鸾宫的大侍女,规规矩矩的正三品女官,成为凤鸾宫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燕都皇城众多奴仆之中的佼佼者。

    至于姝离的死因真相如何,可想而知。

    听见远处若隐若现的珊珊之声,皇后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兰珍捶腿的手便也停止下来,皇后惊讶道:“这是什么声音?”不等兰珍回答,又自言自语道:“是,凤鸾春恩车上的玉珠声,对不对?”

    兰珍温和道:“是!”。

    听声音那凤鸾春恩车自然不是来凤鸾宫的,但是皇后脸上的喜悦之情却难以掩盖,难得一见的怪事,一个做妻子的瞧见自己的丈夫临幸别的女人而喜出外望。

    “皇上、皇上他终于召唤后宫妃嫔了……”皇后有些激动地说道,自从一月前,皇上迎娶了燕贵妃,便出现了一种逆反情况。

    曾经在百花群中流连忘返的他,再也没有召唤过妃嫔侍寝,而新娶的燕贵妃自然也只有独守空房的命运。

    听闻新婚之夜,皇上连衣裳都没有褪去,就更别提侍寝了。

    于是整个后宫的女人心中都燃起了个可怕的念想——皇上该不是要戒色了吧?

    那么就意味着整个后宫的女人都会成为聋子的耳朵——实至名归的摆设。

    故此估摸着今夜里,无论皇上召唤了谁,后宫里将会出现一个特别异常的现象——无论有没有承宠都高兴,真真正正地做到“阖宫欢喜”。

    兰珍遣了外间伺候的小太监路公公去打探消息,很快便从外间回来禀告,皇后问道:“是哪位?”

    路公公听皇后如此问,不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如同丧母般的嚎哭起来,弄得皇后与兰珍都是莫名其妙的。

    兰珍瞧见皇后焦急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路公公的哭身更为大起来,回禀道:“回娘娘话,皇上、皇上他……”。

    “皇上怎么啦?”

    “皇上、皇上他、他召唤了男宠……”男宠二字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子戳进了皇后的心膛,皇后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往后退了几步,幸亏兰珍急忙扶住……。

    夜色正好,月光皎洁,繁星璀璨,加上各种宫灯将急急匆匆行走在长廊里的人影子拉着格外的长,若是站在燕都皇城的高出俯视着这座壮观、宏伟、奢华、辉煌的皇宫,你会看见几路人马都以一种上战场的阵势朝同一个目的地而去,各处三三五五的人汇合在一起逐渐扩张成逶迤如长蛇的队伍。

    永福宫内,靡靡之音漂浮在空中,伴随着着黑夜的诡异气息不由有一种醉生梦死,昏昏沉沉之感,身穿玄色服饰的俊美男子随意散漫地歪在席座前,正瞧着殿内一群女子甩着水袖跳着优美的舞蹈。

    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更是勾勒得他脸庞的轮廓如何之美,瞧着舞女们跳着好,抬手鼓起掌,一只洁白的手腕微微颤抖着递上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娇滴滴地道:“皇上,您请用!”

    慕容皓天低头瞧了一眼半坐半跪在脚边的人,一身纯白色长袍衬着他白皙的肌肤就好似一堆雪,被他这一瞧,脸色不由起了丝丝绯红,垂眸低头一笑,更是娇羞可人,美艳不可方物,这幸亏是男子,若是一名女子还不知如何动人心魄呢?

    皓天一手抓住他伸出的手一用力便拉扯到了自己怀中,勾起他的下颚将他的五官更为直接完整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如同品味一杯美酒般的品着,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惋惜的叹息声。

    “来,给朕笑一个?”皓天命令道,那男子瞧着他的笑心中不由颤得慌,却不敢不从,只能强颜欢笑,学着女子谄媚的模样翘着兰花指掩着嘴笑了一笑,更是逗着皓天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拿起坐席上的酒壶,一手捏着那男子的嘴,不停里往里灌酒,那男子越是挣扎,他便越是高兴,笑声都快要掩盖那殿内的奏乐声。

    徐南一瞧着眼前如此放荡不堪的慕容皓天,忍不住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问皓天道:“皇上,你干这种坏事儿,就非得拉上我吗?”

    皓天只怕已经喝酒不少有些沉醉,迷迷糊糊地指着南一道:“徐南一,你再敢多说一句,朕今天晚上就睡你……”痴痴一笑道:“反正、反正,你也不是没跟朕睡过……”。

第35章:暗室

    “反正、反正,你也不是没跟朕睡过……”皓天痴痴醉醉地说道,徐南一不由连忙抬手捂嘴了自己的脸,有一种很“不忍直视”的感觉。

    “你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话?我跟你那是单纯的‘睡’,很单纯的‘睡’。”徐南一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皓天见他如此只是笑,很开怀的笑,觉得看见徐南一气恼的模样特别的好玩。

    徐南一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徐南一自小立志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太医,救人于水火危难之中,将后受万人敬仰钦佩,当一个对国家、民众有用的人,不求名垂千古,但是好歹得求一个流芳百世吧!

    可惜我的一世英名已经被你毁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你竟然搞上了‘男宠’,暮然回首,我突然发觉我徐南一可以头悬梁、锥刺股地去死了……”。

    再回头,慕容皓天的行为更为放肆,公然抱起了那如蛇一样柔软的男子,南一再也看不过去了,过去阻止道:“我的皇上,您是皇上,皇太后就算是杀干净天下的人也不会杀您的,但是我不一样,我就是个小小小小得跟芝麻一样小的小小太医,您再这么胡闹,皇太后会弄死我的……”。

    话音刚刚落下便只听见“吱嘎”一声巨响,宫门被人从外推开,皇太后的声音传来道:“徐南一,你还知道怕死?”

    在徐南一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数名带刀侍卫便血洗了永福宫,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伴随着一阵阵鲜丽红眼的血柱瞬间便湮没了刚刚那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气氛。

    片刻间,翩翩起舞的舞女,伴奏的乐师,以及伺候的太监宫女,无一幸免,一名侍卫冲到皓天的面前,无所顾忌地从他的怀中将那男子扯出,重重一摔,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拽到了皇太后的面前。

    皇太后犀利的目光瞧了一眼徐南一,随之又瞥了一眼皓天,手不知如何动了动便抓住一把刀,架在那男子的脖子上,随后狠狠往下一扯,一道血柱迸发而出,那男子便脑袋搬了家,连惨叫的时间都没得。

    皇太后很是气愤的喝道:“哪里来的这妖物?给哀家拖出去喂狗。”

    一阵血腥过后,皇太后朝皓天投去极其愤怒的目光,皓天只是置之不理,南一说得没错,就算天下的人都被杀,他还是会活得好好的。

    “成何体统?这是成何体统?你贵为一国之君,九五至尊,岂能做出此等为人不耻的事来?”皇太后指着皓天叱喝道,“你对得起你慕容皇家的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你父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吗?你对得起你母后我呕心沥血为你抢来的帝位吗?啊?”

    皇太后的目光极其愤怒,那里好似都燃着火焰,皓天只是不答话,刚刚的醉意被这突然而来的屠杀惊醒了不少,可惜身体的醉意却无法消减。

    “后宫那么多的女人你不要,你偏偏要犯浑找什么男宠,你是诚心要气死你母后吗?”

    “女人?哈哈哈……”听到此处,皓天不由痴痴笑了起来,艰难地爬起来身子道:“女人?儿臣哪里还敢要女人?反正儿臣喜欢的女人也好,为儿臣生孩子的女人也好,都会死掉,儿臣为何还要喜欢女人,宠幸女人呢?”

    一句话让皇太后更为气愤,他还是对当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要了,儿臣什么也不要了,不要女人,也不要孩子,母后爱怎样就怎样吧!”皓天无所谓的说道。

    “珉琪到底是哪里不好,你非要这样?”皇太后叱喝道。

    “她哪里都好,可是我就是没法喜欢,我看着她就会想起,我的女人怎么在难产中母子双亡,怎么万箭穿心而死,怎么在母后您的盛怒之下吓得惊慌失措,花容失色,怎么跪地求我救她们,可惜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皓天提起那日在碧玺宫发生的事情,更为伤心,太后想起那一日也更是动怒。

    “好,好得很,你不要女人是吧!”皇太后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呐,给哀家将皇上关入暗室,不准给他饭吃,不准给他水喝,关到他想要女人为止。”

    立刻便上前两个侍卫押解着皓天离去,皓天好似也认命了般,丝毫没有反抗,只是痴痴傻傻地笑着。

    皇后与丽妃等人赶到永福宫时,刚好瞧见侍卫将皓天押解出来,皇后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便被皇太后狠狠地扇着了一个耳光。

    一下子打得她后退了好几步,兰珍急忙去扶,结果不但没有扶住,反倒一起摔倒在地。

    跟随而来的嫔妃们见皇太后如此动怒,谁也不敢言语,乖乖地跪成了一片,皇太后指着她们骂道:“你们这群没有用的东西,哀家将皇上交给你们,你们就这样照顾他?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沉沦?看着他这样糟蹋自己?”

    嫔妃们谁也不敢答话,瞧见皇上这幅模样,无人不心疼,可惜碍着皇太后在此而不敢表达出来。

    “母后,臣妾知错,让臣妾去劝劝皇上吧!他只是一时糊涂而已?”皇后哀求道。

    兰珍也没想到皇上反抗皇太后的方式会是这样?儿是娘身上掉下的肉,他如此做,的确也是够让皇太后焦心心痛的。

    “你?要不是你因为,皇儿也不会痛恨我们西凉国的女人。”皇太后冷哼了一声,皇后便再也不敢言语。

    “徐南一……”徐南一见大势已去,想趁着混乱而逃跑,但是依旧还是没有逃脱皇太后的法眼。

    “臣可以以臣死去的父母起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各路过往神仙证明,今日之事,与我徐南一没得半点干系,绝对不是我怂恿皇上的,绝对是皇上独立完成的奇思妙想,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皇太后还未问话,徐南一便煞有其事的发起誓来,皇太后倒是拿他没得半点法子了,叱喝道:“你给哀家滚回你的悬壶所,没得哀家的命令,不准你与皇上见面。”

    徐南一如获大赦急忙答道:“是,臣遵旨……”一溜烟地逃离了现场。

第36章:暴虐(未成年勿入)

    建章宫内,皇太后正在挑灯夜战,堆积成山的奏章等着她去看,身边跟随多年的老嬷嬷福雅小心翼翼地奉上了一杯参茶问道:“太后,三天了,您已经关了皇上三天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皇上再年轻也禁不住这样饿啊?”

    “没人给他送吃喝?”太后疑问道。

    “您不是下了令说不准给饭吃、给水喝吗?谁敢啊?”话音刚刚落下,太后便将桌上的奏章一扫而空,叱喝道:“这群蠢女人,哀家说不给饭吃,不给水喝,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给他吃喝了吗?”

    怎么都不知道变通啊?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皇上饿死不成?

    “您的意思是……”福雅不由恍然大悟,忙行礼告退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还未出门又给皇太后唤了回来道:“让燕贵妃去……”。

    暗室,一个没得阳光的地方,听闻是历代皇帝惩罚小皇子们的一种方式,不听话就往里面关。

    没有阳光,没有光明,没有声音,甚至会觉得没有温度,会让你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让你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种滋味更难受的了,那样就会宁愿做任何事情也不愿意被关暗室了。

    一片黑暗,慕容皓天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在这个黑暗得没有半点光明的地方,很用力地去看可以看到自己微微发光的两个眼珠子。

    饥饿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受,再加上热的话就更难受了,明明是冰天雪地的腊月为什么会这样的热呢?

    热得人想要宽衣解带,热得人想要将五脏六腑都要掏出来,热得他想钻到冰雪里,可惜这里没有冰雪。

    幸亏还有冰凉的地板,他躺在上面来回地翻滚,这样会舒服一点。

    口渴,渴到,如果现在把他扔到河里,他可以将所有的水都渴个干净,渴到感觉自己在一个渺无人烟的沙漠里,风沙走石之中让人觉得整个身体都干涸了。

    突然好似摸到了一个碗,手指沾染到了液体,这好像是水,他便端起来喝了,这样的滋味太过难受,他必须喝点什么……。

    可是喝完之后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得到解脱,这黏糊糊的东西,好像也不是水,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另一边,兰珍奉皇后之命前往暗室,三天,足够了,皇太后的怒火必定已经是降下去了的,此时给皇上送东西,肯定是安全的。

    不给饭,不给水,所以给他带来了肉与酒。

    皇上不能就这样下去,不能就这样被皇太后压得死死的,得激起他的斗志才可以,这世间只有皇上一人才能制得住皇太后。

    儿子永远都是母亲致命的弱点。

    “等伙儿,会有人来给皇上送饭菜,直接放进去就可以了。”福雅朝看守暗室的侍卫道。

    侍卫问道:“嬷嬷,不知是哪位?”

    “多嘴,放人进去就可以了,管那么多做什么?”福雅叱喝道,侍卫便也不敢多问了,连连道“是”。

    福雅刚刚离去,兰珍便提着食盒而来,本已经准备好了打理的银两,但是侍卫直接将门给打开了,倒是让兰珍很是意外。

    心想该是皇太后心软了,故此便放松了要求,暗室内果真是一点光芒也没有,兰珍在黑暗中摸索着,轻声唤了一句:“皇上……”。

    没有人回答,只听到一阵阵沉重的呼吸,饿了三天,该不会是饿出个好歹来了吧!

    “皇……”兰珍想着再唤一句,但是还来不及唤出口便感觉自己的身子给人死死地抱住。

    慕容皓天几乎是用尽地所有的力气好似抱住了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咆哮一声道:“我要女人,我要女人……”。

    一股炙热的气息传来,来不及反应,兰珍便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狠狠地摔倒在地,酒瓶子“砰砰”两声摔碎在地,酒哗啦啦流露出来,立刻酒香四溢,却好像更能刺激些什么。

    “我要女人……我要女人……”慕容皓天的咆哮之声越来越大,此时他就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想要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嗤啦……”一声,兰珍的衣裳被凶猛的扯破,肌肤跟地面亲密接触一股子凉意寒彻入骨。

    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只感觉嘴唇被两片湿润的东西堵住了嘴,好像要将她的整张嘴都要封起来,丝毫不给喊叫的机会。

    宽厚宏大的手掌磨砂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好似召唤着她隐藏在身体里的某些东西,衣裙逐渐被扯下,却并不感觉到寒冷,只觉得软绵绵的物品环绕而来,温暖得很。

    突然,双腿之间,好似被人给了致命一击,一种全所未有的疼痛感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

    整个身体就好像被贯穿了一般,也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只能听见男子粗狂而残暴的喘气声,只感觉堵住嘴的东西,不停地在索取,好似要榨干她身体里的一切。

    密密匝匝的亲吻就如同衣裳上的针线,一针连着一针连连不断纹绣过她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

    强壮硕大的身体在她的体内不停地运动,宽大的怀抱搂着她的身体不停在地板上翻滚,越是挣扎,对方的力气越是大,越是想要喊叫,却越是发不出声音。

    在痛苦之中呻吟,在他的豪取强夺之中只能顺从,他的身体就如同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焰,好似要将她燃尽,热度好似已经将冰凉的地板烘热。

    “啊……”兰珍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叫唤了一声,却更能激起男人的**,猛的一个翻滚,只觉得背后一阵生痛,好似滚到了刚刚摔破酒瓶子的地方,那些碎片好似都刺入了她的身体。

    再一个翻身,慕容皓天也忍不住痛苦的叫唤了一声,却并没有停止动作,这样疼痛挡不住他内心火焰。

    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疯狂,满室的复杂气味让人逐渐失去了自我,血腥味与酒香味交织在一起麻痹着人的某个神经,黑暗里,再也找不到半点自己的影子。

    只为发泄,只为舒服,而肆意乱为。

第37章:暴虐(成年人慎入)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的火焰逐渐熄灭,慕容皓天好似恢复了些意识,黑暗中,并不能看见什么,只能用感觉去体会。

    “不,我不要女人……”突然又是咆哮一声,兰珍只感觉自己被人狠狠一推,本就遍体鳞伤的她,被这一推不怎么又撞到了什么,额头痛了一下,感觉有血液流了出来。

    “皇上……”一心一意以“不要女人”的态度跟皇太后抗衡的皓天突然发现自己在某种东西的刺激之下,强要了个女人,把自己这几日的坚持统统都作废了,那种挫败感在心中窜起。

    听见娇嫩的女声更是气愤,好好的,为什么暗室里会有女人?

    “谁,是谁……”兰珍刚刚喊了一句,还什么来不及说,就感觉自己脖子被死死的给掐住。

    这是“要死”的预兆吗?为什么呼吸这么困难。

    “滚!给朕滚,朕不要……”猛的一下又被摔倒在地,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不知道了经历几场侵略,几场索取,只觉得还没来得及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人给“吃”掉了。

    皓天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感觉告诉她肯定是母后派来的人,逼着他破了自己的坚持,心中的怒火更是严重。

    积攥了多时的怨气便一下子爆发出来,拳打脚踢,好似对方根本就不是个人一样,因为他本就看不见。

    可是当拳头不停地落在那柔软的身躯之上,男人渴望女人的感觉又不知从哪里窜起,在“要”与“不要”之间,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漂浮着令人狂野的血味、令人沉醉的酒香,他便“边要边不要”。

    索取、蹂躏;疯狂、粗暴,兰珍毫无反抗能力,也不能反抗,越是反抗,越是能够勾起他的**。

    能够镇压住男子**的,只能是女人的温柔乡。

    迎合他才是此时自救的唯一法子,没有光芒的暗室里,时间是停止不前的。

    不知过了多久,当过激的运动耗尽了两人所有的体力,当精疲力竭之时便也再无挣扎索取的可能。

    伴随着男女沉重的喘气声,逐渐失去了自觉,却不是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或者是死过去。

    ======“啊……”清晨,慕容皓天在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中醒过来,一米刺眼的白光透过微微推开的门射了进来。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光的皓天很是不习惯,抬手挡了挡,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子好像很是劳累?

    低头瞧去,自己衣衫不整,而环顾四周也是满是狼藉。

    突然扫射在眼前竟然是一个赤|裸裸的女人……慕容皓天被自己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昨夜的那一切逐渐地跑入脑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清晰而模糊的,对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个梦。

    梦中的他,就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肆无忌惮的、残暴不仁地索取着,可是此时,却发觉,那不是一个梦,那是真的,他当真变成了一只狂野不理智的禽兽。

    而且他施暴的对象就在眼前,好像有一个女人被他活活地施暴而死了,他很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抬起双手看着沾满血液的双手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问自己道:“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只记得那个时候他特别的热,饥寒交迫、滴水未进的他好像是发烧了,接着他不知道喝了什么东西,身体里有着好几股热量窜动,然后,然后……。

    兰珍在疼痛中睡去,也依旧在疼痛醒来,光芒?从未像昨夜那样渴望过光芒,终于她好像看到了光,那就等于看到了希望。

    “你、你没事儿吧!”皓天见那人好似动了一下,忙着跑了过去,但是看着满身是血液的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动她。

    对,得先给她穿上衣服才对,凌乱不堪的衣裳零零碎碎地散放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皓天捡了件白色的亵衣披在兰珍的身上,又想着,还能做什么?

    “兰珍?怎么会是你?”皓天轻轻地扶起她,这才看清楚是兰珍,不由很是震惊,好像黛儿死后,就不曾见过她了,听说她去皇后身边的伺候?

    “额……”兰珍痛苦地叫唤了一下,双眼盯着不远处的一只发钗,身体的疼痛感告诉她这回可能是活不成了,既然如此,不如在临死之前杀了慕容皓天,也算是报了一半的仇了,九泉之下对父母哥嫂兄弟姐妹们有个交代了。

    “你不要乱动,你受伤了……”皓天温柔道,“嗤啦”一声从衣裳上,扯下了一块布条来,肩膀上一个伤口好似还在流血,皓天忙着帮她包扎,庆幸道:“幸亏伤口不深。”

    伤口不深?兰珍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冷笑,你想要我的伤口有多深?

    怎么会这样?奉命来给他是酒菜,怎么好端端地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她的清白之身这就没有了吗?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少年温文尔雅的笑容,他说:“我要出一场远门,待我回来,一定寻你。”

    那不是承诺也不是誓言,可是却特别的想要去履行。

    “待我回来,一定寻你……”兰珍有些绝望地流下了泪水,也许这本该就是她的命运。

    南宫一族,男,代代为奴,女,世世为娼。

    即便她逃过了那场灭门,却逃不过那张圣旨,所以让她以一个“娼妓”的身份,一个被人当成“发泄工具”的身份,贡献出了作为女子最为珍贵的“清白之身”。

    与此同时,燕都的城门口,一辆豪华的马车款款停住,掀开湘帘,一名清新俊逸的男子抬头仰望着城门上高高悬挂的匾额“燕都”。

    “王爷,我们终于又回到燕都了。”侍从有些兴奋的说道,男子颔了颔首,是啊?终于回来了。

    “不过,王爷,我们是先回宫,还是先回御香阁?或者直接到……”侍从询问道,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或者直接到香草园?”。

第38章:心动

    一股子冷流袭入,兰珍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手不停地朝那发钗挪去,在临死之前杀了他,一了百了。

    报了仇,也安了心,从此以后不必受制于人,也不用有愧于人,更不必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谁了。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也许,那一次应该告诉他,她的名字叫南宫兰珍,即便他记不住也好,至少她在他的世间里曾经出现过,哪怕是那么的短暂,短暂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呵……”手指抓住那发钗时,兰珍忍不住地笑了声,好似顿时就有了力量,抓住那发钗狠狠朝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慕容皓天刺去。

    “啊……”却还未靠近他,便感觉手腕被紧紧地拽住,再也无力动弹,糟糕,这回无法报仇了。

    兰珍心中有些气馁,对于无法为自己心爱的男子留住清白之身的委屈,无法为亲人报仇雪恨的遗憾,兰珍终究卸下了所有的坚强,软弱地流下了泪水,等待她的最终不过是一死而已。

    当然,从她觉得踏入燕都皇城的那一日起,早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惜,就这样死去,也太过令人不甘心了。

    “兰珍,我知道女子名节大于天,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名分,不会让你受人指指点点的。”

    慕容皓天信誓旦旦地说道,完全不知道兰珍此时内心最真的想法,还当他是因为清白被毁而羞愧到要自寻短见。

    “此事,都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到底,我知道大燕祖制,奴籍不得侍寝,更不能册封后妃,但是我会想法子的。”

    兰珍瞧着慕容皓天那真挚的目光,他、他在说什么?负责?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会对一个卑微如尘的婢女说“负责”?

    性命都不过是他们随意践踏的,何况区区这“清白之身”呢?奴?何为奴?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主子的,让你死,你就得死,连性命都是属于主子的,何况是清白呢?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皓天很是苦恼地说道。

    那种无奈、职责、懊悔的神情交织在一起,好似数之不尽的乱麻绕在脑海里,一时间剪不断、理还乱。

    名分?错?负责?原谅?

    这些兰珍怎么样也想不到的字眼一个连着一个从不应该说出这些词语的慕容皓天嘴里吐出。

    兰珍觉得意外、震惊,甚至是觉得惊天动地、天翻地覆。

    慕容皓天说要对她负责?帝王之家的皇孙贵胄会对一个奴才说出这两个字?

    疼痛与寒流一同袭来,兰珍的身体忍不住地发抖,身子微微一倾便顺势倒在了皓天的怀中,只觉得顿时一股子暖流卷来,减轻了昨夜那番风雨留下的痛楚。

    “奴婢、奴婢玷污圣驾,本就是个‘死’,与其被人残杀而死,不如早些自我了断的好,好歹能够留下个全尸。”

    兰珍试探地说道,挣扎着要将手从皓天的大手中抽出来,可惜却因为力道太小而毫无用处?

    “这怎么能够怪你,我说了是我的错,我好像、好像是、是喝了鹿血。”皓天猜测地说道,心中却已然有了九分认可,除却鹿血怕是没有别的东西能够让他那样的疯狂。

    “可惜,在别人的眼中,奴婢定是不择手段勾引皇上的贱婢,终究逃不出一个死字?”

    鹿血?不知是后宫哪位主子的意思?她是碰巧撞上了别人的圈套吗?还是别的?

    兰珍心中猜测着,难怪那侍卫那么好说话,原来有人设下了局?不过怎不会有人为了她而设下这样局吧?那必定又是替人受过了。

    许在别人的女人看来,这是至高无上的恩宠,帝王的宠爱,**一刻值千金,可惜对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侮辱,更是一种“背叛”。

    她竟然委身给了自己的杀家仇人?想想都觉得讽刺。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场凶杀,闭上眼睛好似还能看见父亲临死前那狰狞的表情。

    “可我知道,兰珍不是那样的人。”皓天很是肯定地说道,这一句好似勾起了兰珍内心的某一根弦,这是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信任?被信任?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的人生里好像丢了这个“词”,他为什么会这样的相信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她?也许她就是别人派来接近他、监视他的呢?

    更何况,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机地去争宠、固宠?连如此被他喜欢的落筱黛都带着虚伪的面具博得他的喜爱,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可笑,可悲,兰珍瞧着皓天,内心忍不住地替他不值,若是他知道真正的落筱黛与他认识的、喜欢的落筱黛判若两人,他会怎样呢?

    “我知道,我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即便我从来都不想伤人,可惜偏偏,我靠近谁,谁就会受伤。”

    皓天痴笑了一声,纵观古今中外,哪个皇上做成他这样?

    “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保护我的女人,让她们避免伤害。”皓天保证着,在寒流里兰珍咳嗽了一声。

    保护我的女人?好似,有了这句话,也不辜负她的清白之身了。

    “皇上您怎会是锋利的刀呢?您是明亮耀眼的太阳,驱离黑魅,照亮着整个大地,给予人温暖与希望。只可惜‘过则不妥’,离您远了,感受不到温暖,离您近了,又有可能会被灼伤……”。

    “你说我是什么?”兰珍话还未完,便感觉自己被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温暖地怀抱很紧密地搂着她,感受得到他的心跳与呼吸,更能清晰地闻见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清香。

    “你说我是什么?”皓天重复了一句,压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再说一遍……”。

    “明亮耀眼的太阳……”兰珍不知他这是怎么啦?只好如实说了一句道:“皇上,您不能这样糟蹋自己,您应该坚强起来,大燕的秀丽江山等着您去治理,数之不尽的百姓等着您去造福……”。

第39章:折合(贵宾加更)

    满室氤氲之见,隐约可见两个身影,一抹鲜艳华丽的紫色划过,甩起的衣袍带起了风,惹得悬挂在室内的帷幔微微浮动。

    清香暗涌,皓天经穿上了衣袍,兰珍一身雪白亵衣满腹心思地坐在温泉旁的大理石之上,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

    她竟然做了慕容皓天的女人?而且这一次还是……,她不敢去想,不想去承认,这一次她是可以拒绝的,但是她竟然没有?

    “怎么啦?”皓天瞧着兰珍好似很不高兴,走上前去询问道,兰珍抬眼瞧了他一眼,本就英俊的他,沐浴更衣之后更是迷人,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明媚,声音还是那么的朗爽。

    忍不住又娇羞地将眼神闪到了别处?不敢去正视他。

    “朕知道你心中想什么?想母后不会放过你,想皇后会怪罪你,更是想你出身卑微,在后宫内难以立足,但是你不要怕,有朕呢!朕不想、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

    兰珍只是不答话,心中却很是矛盾,此番如此阴差阳错,不知是否会坏了主子的大事儿,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朕派人送你先回凤鸾宫,皇后是个胸襟广阔,通情达理的人,她不会太过责怪你的。”

    身边的侍女承了圣宠,对于后宫的主子而言,可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儿,这若是传出来,还不知道皇后的颜面往哪里放呢?

    “这药浴温泉可以治伤,但是还是请个医女帮你瞧瞧为好,别、别……”皓天停了停,有些难以启齿,她、她必定是“初夜”的,可惜是个奴籍,不然此时尚寝局的人就会将她奉为主子好生照料的,册封的仪式也很快就可以举行。

    “别坏了身体……”皓天轻声地说道,一句让兰珍很是难为情,唯唯诺诺地“嗯”了一句。

    昨天那一阵狂风暴雨,必定是元气大伤的,不过,现在可没得心思想这些了,保命才是正道。

    皇后若是知道她跟了皇上,必定会动怒;她的出现破了哪位主子的局,怕是也不会放过她;

    而今天清晨皇上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一路走到了这个只有帝王才能享受的药浴温泉,怕是也于理不合,皇太后肯定会为难的。

    最重要的是,一个婢女承宠,后宫的女人们……她们可都不是吃素的老虎,省油的灯啊?

    凤鸾宫内,皇后端坐着,双眼凝望着门口,好似在等待着什么?眼下后宫之中何人不知皇上昨夜里临幸了她身边伺候的侍女?

    嘴巴有些麻木地扯出了一丝阴晦不明的笑容,兰珍在凤鸾宫也待过一些日子,但是从未如今天这般感觉走在凤鸾宫的青石道路上,就如同上断头台一样。

    皇后本就是觉得她聪明伶俐才搁在身边,委以重任的,眼下却如此挑战她作为皇后的权威,她想象不到,此时的皇后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她想着从路公公地嘴里得到些什么消息,但是今日的她,凤鸾宫的人见她就自动地将头低下,压根就不给她问话的机会,就更别提打探消息了。

    一入殿内,悠悠的清香便扑鼻而来,很清晰得闻得出这是凝神醒目的香,便察觉得出此时的皇后有多头痛。

    兰珍微微抬头瞧去,金黄色帷幔之中,两旁喜鹊绕枝的香炉里吐露着缕缕烟雾,皇后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好似漂浮着一丝丝的鬼魅,让人不禁寒颤。

    “奴婢兰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兰珍跪地细声请安道,很是明显声音里蕴涵着一丝沙哑,少了几分稳重而多了几分娇柔,正是女子**后的正常表现。

    皇后起了身,一步走下,咯噔一声,就好夜半响起里的更声,兰珍不敢抬头去看,却感觉那脚步声越来越响亮,皇后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整个殿内的气息好像一下子都凝固了,令人感觉呼吸很不畅通。

    “抬起头来?”皇后冷冷地命令道,兰珍吃紧了心,也不敢违抗,听话地抬起了头。

    皇后的容貌并不美丽,被皇太后那一耳光打得更是有些了红肿,而此时她面无表情的面容,看得人害怕。

    兰珍不由自主地想要垂下头,却感觉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用力的搬起,她的额头上还有伤痕,嘴角也有,就连洁白脖子里有着若隐若现的吻痕。

    皇后摇了摇头,并未如兰珍所想的那般大发了雷霆,而是轻声道:“可惜了,本宫原本是想待过了春,就提拔你为凤鸾宫的掌事女官的。”

    掌事女官是宫女之中比较高的职位,只有皇太后与皇后身边贴身侍女才能得到的位置,是无数宫女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位置。

    可惜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兰珍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皇后该不会是要……。

    “丽妃娘娘,请容奴婢禀告一声……”不等兰珍想个透彻便听见外边传来喧哗的吵闹声。

    “你给本宫滚开……”丽妃狠狠的叱喝里一声,紧随便是一声惨叫,只见一个宫女的身影从外跌了进来。

    “皇后娘娘,丽妃娘娘她……”那个宫女捂着肚子很是艰难地说道,不等皇后与兰珍反应过来,便见丽妃带着数名宫女、太监入内。

    只见丽妃一身红霞色滚白毛开襟宫装,正怒气冲冲的朝内而来,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散放背后,宛若倾泻而下的黑色瀑布,不施粉黛的她却更为鲜艳,一袭虹彩映在银装素裹的清晨里,高贵而风情,妩媚而亮丽。

    一双雪亮的眼睛在这个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的尖锐,好似被她扫一眼就会烈火焚身,瞧她这幅打扮该是刚刚起床,听到消息连梳洗都不成便朝凤鸾宫来兴师问罪了。

    “来人呐,给本宫把这个贱婢拖出打死……”丽妃一声令下,立刻便几个太监从外而来要拖着兰珍出去。

    皇后见丽妃这般来势汹汹不由也有些不知所措,喝道:“丽妃,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时候凤鸾宫的事儿容得你插手了,想要以下犯上不成?”

    “比起皇后娘娘公然违抗祖制,臣妾以下犯上算得了什么……”

第40章:丽妃(贵宾加更)

    “比起皇后娘娘公然违抗祖制,臣妾以下犯上算得了什么……”丽妃丝毫没有理会皇后的叱喝,反倒更是变本加厉。

    见已经有人抓住了兰珍,不顾一切地上前狠狠地给了兰珍一个耳光,不等兰珍反应过来,又是迎面一个耳光。

    “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做出勾引皇上的龌蹉事儿来?本宫看你是活腻了。”兰珍本就是受了伤,眼下双手被人紧紧地抓住,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打死你太过便宜了……”丽妃瞧着兰珍脖子处的吻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命令道:“来人呐,给本宫将她活活烧死,也好让这后宫的奴才们好生瞧一瞧,勾引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丽妃一手抓住兰珍的衣领,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的拽着往外走,兰珍已经元气大伤,浑身无力,还未得到片刻的休息,就被丽妃打了个死去活来,身子根本就站不住,几乎是被人拖着的。

    “丽妃,你好大的胆子,你的眼里的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皇后心中气愤归气愤,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就算是兰珍犯了错,只有她能够处置,还容不得别人来打骂。

    “来人呐,给本宫把丽妃拿下……”皇后命令道,从外进来几名侍卫,却不敢公然动手,只能暂且观望,两位主子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一个权倾后宫的帝王宠妃,好像哪一个都不能得罪。

    丽妃本就是一肚子的气,听皇后如此说,倒是来了兴趣,将对兰珍的气愤转移了一部分到了皇后的身上,狠狠地将兰珍一推,回头朝皇后挑嘴一笑,冷哼道:“哼!拿儿子换来的凤位,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丽妃的话就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入了皇后的胸膛,一时好似身子都站不住了,幸亏有一个宫女手疾地上前扶住。

    皇后颤抖的手指着丽妃喝道:“你、你、你说什么?”

    丽妃的嘴角更是挑得厉害,那里净是轻蔑与不屑,道:“我说什么你听得很是清楚,我李诗韵再不济,也晓得保护自己的孩子,谁像你……”

    丽妃与皇后同年入宫,同为妃位,却只因皇后的孩子死于废后的巫蛊之术,皇太后为了稳固人心而扶持她坐上了凤位,地位高出了丽妃好大一截,丽妃心中从未服过。

    “你、你放肆……”提起伤心事,皇后好似也支撑不住。

    丽妃道:“放肆?我今天就放肆了,你又能拿我怎样?我告诉你,陆意涵,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没得什么本领,竟然想着扶持个奴才去勾引皇上,你可真是可以啊?”

    丽妃肆无忌惮地指着皇后骂道,兰珍瞧着皇后捂着心口伤心欲绝的模样,忙跪地道:“丽妃娘娘,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您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冲着奴婢来,皇后娘娘痛失皇子已经够难受了,您就不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论外界的势力不谈,在气势上皇后已经输了丽妃很多,而面对丽妃的指责又好像百口莫辩。

    “不为别的,就看在安宁公主的份上,您也不能拿着孩子说事儿,就算是为了公主积积口德吧!”

    听兰珍如此说,丽妃的气势稍微弱了些,公主是她的心头肉,皇后再怎么可恶,但是作为母亲,她很是清楚失去孩子的痛。

    见兰珍搭话丽妃矛头又指向了兰珍喝道:“大胆贱婢,本宫与皇后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又朝皇后道:“臣妾也是一时气急,对皇后娘娘您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您见谅了。”很是轻蔑地瞧了兰珍一眼道:“不过,这个贱婢敢做出此等事儿来,不单单违背了我们燕都皇城的祖制,更是打了皇后您的脸,知道的,晓得是这个心怀不轨的贱婢胆大妄为去勾引皇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您精心调教出来拢获君心的了,臣妾为了维护皇后您的名誉,就不得不把这个贱婢给处置了……”

    丽妃朝外站着的人命令道:“按着大燕祖制,奴籍者不得侍寝,违者杀无赦,来人,给本宫将这贱婢拖出去,本宫要亲眼看着她死……”。

    丽妃已经将话说得圆圆的,打着为了皇后的名誉的招牌,让皇后难以反驳,侍卫见皇后没得新的指令,便也只好听从丽妃的命令,正要上前执行命令,却听皇后悠悠道:“谁说兰珍是奴籍了?”

    一句不算很响亮的话却让丽妃与兰珍好似晴天霹雳,皇后继续道:“来人呐,传本宫懿旨,命国丈立刻入宫,本宫要认兰珍为义妹,请他老人家来做个见证,顺便将兰珍编入我陆家的族谱,本宫要让兰珍以‘贵族千金’的身份入主后宫,接受册封。”

    皇后越是说,丽妃的脸色越是难堪,抬起手愤怒地指着皇后狠狠地一字一顿喊道:“陆、意、涵……”。

    “丽妃,你若是有兴趣可留在凤鸾宫,与本宫好生商量商量该给予兰珍什么位份才好?”皇后并不理会丽妃的气愤,镇定道:“若是没兴趣的话,便早早离开凤鸾宫,瞧瞧你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皇后教训道,丽妃压制在心中火焰好似再也按捺住不住了,冷哼一声道:“贵族千金?哈哈哈……”丽妃冷笑起来,喝道:“你万金也没用,本宫杀个人,还不是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话音落下只见丽妃不知怎么窜到一个侍卫面前,从他手中夺过了一把佩刀,举起就朝兰珍砍去,顿时便吓得在场的女眷都娃娃大叫起来,皇后忙道:“快拦住她……”。

    侍卫们一拥而上从丽妃的手中夺过来刀,兰珍这才死里逃生,这个丽妃可真是连借口都不找了,说得也是对,就算她此时真的杀了自个儿,谁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丽妃娘娘,皇上命您立刻回未央宫呢?”正在混乱之际一个小太监上前禀告道,丽妃这才不得有所收敛。

    临了指着皇后道:“你们给我记着,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第41章:受宠(上)

    “你们给我记着,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丽妃气冲冲地说道,皇上让他马上回未央宫,她也不能不听。

    随着丽妃的离去,凤鸾宫也总算是恢复了平静,遍体鳞伤的兰珍很是艰难地喘了一口气,这个丽妃,脾气可真是厉害的,怕是将后都会没完了。

    “皇后娘娘,太医院的医女过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给、给兰珍姑娘瞧伤……”,皇后刚刚恢复元气,还未来得处置兰珍,便听见门外入内的宫女小心翼翼地禀告道。

    兰珍更是惊讶,只见外头来的人正是那日在悬壶所见过的紫苏与薄荷两位,这悬壶所是徐太医的地方,不过里头的人可都是编制在太医院的,当然这只是个虚名,顶着太医的名号,可不是太医的待遇。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紫苏与薄荷行礼道,兰珍倒很是意外,按说这两位在悬壶所算是很有地位的,在悬壶所有地位,那么在太医院就更有地位了,怎么劳驾起她们了?

    “两位姑娘怎么来了?何时皇上会亲自对你们下命令了?你们家徐太医呢?”皇后并未唤起,而是冷冷问道。

    紫苏便毕恭毕敬继续行着礼禀告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徐太医说,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他才刚刚惹得皇太后动了怒气,在悬壶所面壁思过,再不敢趟浑水,故此命奴婢等过来……”。

    薄荷却没得紫苏那般好的脾气,早早就自己起来了,见兰珍还跪倒在地上,便过去扶她道:“咦,我们好些日子没见着了,我记得你唤兰珍是吧?”

    她有些调皮的笑了声,墨玉的眼珠子一转道:“哎呀,不好,该唤兰珍小主了,我家徐太医说,皇上要给你名分呢?”

    那言语之中没得奉承也没有轻蔑,很是寻常的一句话,听上去还有些暖心,感觉像个说书人般阐述着事实。

    “薄荷……”紫苏听见薄荷如此没得规矩忙着叱喝一声,薄荷这才知道失言,又乖乖地跟在紫苏后头继续给皇后行礼,不敢再言语。

    “薄荷姑娘得到消息倒是够快的。”皇后的脸色并未变化,只是经过刚刚丽妃一闹感觉有些不舒服,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既然来了,就好生给兰珍瞧瞧吧!”皇后摆了摆手命令道,紫苏与薄荷这才起身。

    “皇后娘娘……”兰珍跪倒在地喊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感觉说不出口,“奴婢、奴婢愧对娘娘,奴婢辜负了娘娘的重望。”

    本是想借着她的聪明伶俐去劝告皇上振作的,谁知道却阴差阳错成为了皇上的女人,皇后肯定有种遭了家贼的感觉,任何一个女人遇见这种情况都会愤怒的,皇后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本宫瞧得出来,你身上伤不轻,快让医女好生查看查看吧!”皇后边说着边扶着身边宫女的手朝殿内走去,身影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道:“本宫可不想刚刚认的义妹,就因身子不爽而故去。”

    皇后将“义妹”两个字咬得很是重,刚刚她是为了打压丽妃才这样说的,而此时,好似已经成为注定的事实了。

    “兰珍小主,跟我们走吧!我们家徐太医嘱咐我们一定好好治疗你的伤,因为接下来的日子,你将会有数之不尽的恶仗要打,不好好保重身体,怎么迎接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薄荷依旧是那样笑着,宫中很难遇见这样直言不讳的人了,可见悬壶所应该是宫中一方净土,让那里的人还如此天真无邪。

    “薄荷,这里不是悬壶所,你哪里来的那么多话?”紫苏教训道,薄荷便也只好三缄其口。

    这一刻,兰珍突然好生迷茫,如此一来,肯定是打破了许多设计好的步调,那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呢?

    却也顾不上那么多,先行活着才是正道,皇上说过,会保护她的?不过单纯靠他也许是不够的,他能压制得住皇后与丽妃,可是压不住皇太后的,如果皇太后不放过她,那皇上也是无可奈何的。

    兰珍听从紫苏的吩咐解开了衣裳,任由她们检查,满身的吻痕、伤痕,有些触目惊心,许多地方都是红紫色的,肩膀处、后背处更是有几处比较明显的伤口。

    有些是因为做男女之事留下的,更多却是被打的,想起昨夜的场景,兰珍不禁打了个冷颤,有不堪回首之感,可惜今日清晨的那一幕又好似很温暖。

    “呵呵……”检查好后,紫苏便与薄荷一同在药箱里取药,薄荷抿嘴笑道:“徐太医说,皇上一个多月没碰女人,肯定会……果不其然,好威猛、好刺激哦……”。

    紫苏一听这话忙着在薄荷腰间掐了一把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害臊,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仔细你这张嘴给你惹祸。”

    薄荷只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笑了起来,紫苏递给兰珍两个小瓶道:“这是内服的药,可以补血补气,您先行吃着,外敷的药,太医院每天都会派医女来给您上药的,徐太医研制的‘好如膏’对女子肌肤是最好的,您身上的伤必定会‘完好如初’的。”

    紫苏毕恭毕敬地给兰珍行了一礼道:“您好生休养,奴婢告退……”。

    兰珍一直以来都是给别人行礼,还从未有人给她行礼过,很是不适应,忙着一手扶起紫苏道:“紫苏姑娘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我怎么能够承受你的大礼呢?”

    虽然已经成为了事实,但是要做慕容皓天这个杀家仇人的女人,在心理上还是难以接受的。

    “很快,你就不一样了……”薄荷笑呵呵地说道,不由让兰珍羞愧起来,还不知道这宫中的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紫苏狠狠地瞧了薄荷一眼,薄荷便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兰珍也只是微微笑了送她们离去。

    连徐太医都知道,她将后会有数之不尽的恶仗要打,可见从今日起,再不能与以往那般,处晦而观明,处静而观动了。

    将自己放在了别人的眼尖上,怕是许多事情都会有阻碍的。

第42章:受宠(下)贵宾加更

    肃穆庄严的建章宫曾经住过大燕十代皇帝,此时却被一个女人占着,感觉有些变了味,就连宫殿的上空都感觉漂浮着怪异。

    偌大宫殿内,金碧辉煌的装饰有些晃眼,皇太后端坐在龙椅之上,厚重而华丽的凤袍衬着她那碧色眼珠子里好似充满了火焰。

    兰珍跪地行礼,抬头仔细瞧着皇太后,这就是杀害她全家的罪魁祸首,可惜,此时的她却只能这样跪到在她的脚下,眼睁睁地瞧着她辉煌。

    “你在瞧什么?”太后冷冷问道,倒是很意外,从未有哪个婢女敢如此正视她,而且还敢用如此犀利的目光?

    “奴婢瞧太后娘娘貌美不似凡人,即便岁月匆匆再无情,也无法掩盖太后与生俱来的美丽风采。”兰珍如实禀告道,不得不承认这异族女子的确是貌美的,感觉看一眼就要令人沉沦一样。

    比起落筱黛的倾国倾城,太后的美丽里携带着一丝丝妖艳,不由觉得可惜,生得太晚,没得机会瞧她年轻时的模样。

    “哈哈……”太后听兰珍如此说,不由一声长笑起来,笑声弥漫在宫殿内,传来一阵阵回音相合,“貌美?”太后又叹气道:“貌美有何用,得不到夫君的宠爱,也不过是在这宫中空度韶华而已?”

    太后顺手拿起了搁在身边一面小镜子,仔细地照了照,挑嘴一笑道:“可惜美丽的只是外貌,心却是苦涩不堪的……”。

    太后起了身,重重的凤袍裙摆拖在身后发出中轻微的蹭蹭之声,“所以哀家此时很是羡慕你,你一个卑贱如蝼蚁的宫女,没出好的出身,姿色平庸,没得好的外貌,琴棋书画你不懂,骑马射箭你不能,论才论貌,你何德何能?让皇儿喜欢上你?让他不顾祖制非要册封你?”

    太后围着兰珍转了一个圈,好生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为了求哀家饶过你的性命,他不仅仅跟哀家认错,还跟哀家保证再不胡闹了,更是威胁哀家说要与你生死相随,真是让哀家匪夷所思,何时皇儿的口味变得如此耐人寻味了?放着整个后宫的女人不要,偏偏要了你?”

    说着太后的声音威严起来,兰珍丝毫不敢答话,只能跪地安安分分地听着、受着,突然感觉自己的下颚被人端起,扯着她的脖子很是生痛,随之被人狠狠地一推,兰珍便顺势倒在地上。

    太后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张脸很是脏……”朝外命令道:“来人呐,给她洗把脸。”

    立刻入内两名小太监抬着一个青花瓷鱼缸,不等兰珍反应过来,便被人拽住了手往那鱼缸里按,鱼缸里还有着活鱼,不仅仅气味极其腥,那鱼尾巴在脸上扫来扫去的滋味也足够人难受。

    按下、拽起、喘口气、又被重新按下,来来回回大概有十来个回合,太后才叫了停,嬷嬷拽着兰珍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好生给太后瞧瞧。

    被如此一番折腾,兰珍的脸色很是难看起来,大声道:“谢太后娘娘赏赐,奴婢下回来拜会太后娘娘一定将脸洗得干干净净。”

    不是她不怕,而是她明白,若是太后要杀她,早早就动手,根本就不会说这些废话,可想而知,一则太后不想跟皇上闹得太僵,想要卖给皇上一个薄面,二则太后许也是要在皇上面前安排一颗棋子,而这颗棋子不但得得到皇上的欢喜,还得不能有丝毫威胁到燕贵妃的利益。

    “嗯……”太后沉闷地答了一句,瞧着兰珍道:“不知道为什么,卑贱之人连样貌都是卑贱的……瞧着你总是让哀家不舒服。”

    兰珍道:“样貌是天生的,奴婢无力回天,但是为了让太后您舒服,奴婢此后一定会离太后远远的,只要太后您出现的地方,奴婢一定会退避三舍,绝不扰了太后您的兴致。”

    太后听兰珍这番说辞,心里头倒是舒服了些,好歹还是个识时务的人,又问道:“你可知道哀家今儿为何要召唤你来建章宫?”

    “奴婢卑贱之人岂敢揣测太后的心思?奴婢不知,但是若太后您有所吩咐,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办好,绝不会辜负太后您的一番赏识。”

    兰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虽然不知道太后想要如何利用自己,但是被人利用也是利用人的一部分,这是从落筱黛身上学来的,与其费尽心机地去操控棋子,不如纵观全局,想着办法引导着别人进入自己的局,不费吹灰之力而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

    “嗯……”太后此番的口吻是满意的,摆了摆手朝福雅嬷嬷道:“去永福宫告诉皇儿,人,哀家见了过……”。

    又若有所思地道:“听闻皇后认了你做义妹?那便也算是半个贵族千金了?”说着又摇了摇头惋惜道:“可惜国丈已经告老还乡了,就按着祖制来,封个正五品的御女吧!”

    正五品御女?对于兰珍这个婢女出生的身份而言,已经是极高的荣誉了,想起那些毓秀名家的小姐们入宫也不过是这个位份而已。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兰珍离去,倒更是不明白太后的心意,这是何意?并没有授予什么任务啊?

    但是太后的脸色明显沉寂下来,且脸色不是很好看,露出了疲倦姿态,可见真是劳累了,不便打扰,只好先行退去。

    “嬷嬷,皇太后她、她老人家这是何意啊?”待走出了建章宫,兰珍便问起福雅嬷嬷。

    “若是没有记错,小主该是从尚仪局出来的人吧!按说不该是不知道这个宫里的规矩的,皇太后的心思岂是你可随意揣摩的?”

    一句貌似“警告”的言语不得不让兰珍闭上了嘴巴,不知太后这是何意,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湿哒哒的头发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好似瞬间就结了冰,已有些冰渣渣的感觉了,兰珍抬手擦了把脸,嘴角无意识地挑起了一抹笑容。

    这是第一次离太后那么近,将她的容貌看着那么的清晰,离她越近,那离报仇的日子就越近了。

    想到这一层,兰珍突然有些欣喜若狂,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第43章:若惊(上)

    凤鸾春恩车的玉珠声姗姗作响,四个车角上挂着美艳的红灯笼,远远瞧着好似整个车都在发光。

    在这寂静里的黑夜里好似流星般的闪耀炫目,兰珍盘腿端坐在车内,宽松的浅紫色禅棉冬袍衣,轻盈得如同雪花般,穿在身上极其的舒适,好似依旧泡在那令人欲生欲死的温泉里。

    墨黑的秀发散放,不施粉黛却依旧风情万种,车轱辘碾过青石灰砖,发出的声音扣人心弦。

    得到了皇太后的懿旨,又有皇后认她当义妹,兰珍入主后宫便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今儿,刚刚在昭仁殿举行了册封。

    得了正五品御女的玉牌与玉册,只可惜冠上了“陆氏”的名号,封陆氏兰珍为正五品御女,侍奉君侧,赏赐碧玺宫。

    那里曾经是落筱黛居住的地方,没想到转辗反侧,一来一回,从奴才变成主子,大大在这宫中掀起了一番热论,顿时成为无数宫女羡慕、仰慕或者嫉妒的对象。

    “御女小主,到了,请您下车吧……”尚寝宫的嬷嬷毕恭毕敬地说道,因为陆氏是皇后的姓氏,不便加上,故此大家都称呼兰珍为“御女小主”。

    从奴才转变成主子,这种转变,宫中的奴才比兰珍适应得更快些,她目前还是恍惚之间不明所以的了,好似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而一时半伙无法接受。

    皇上何时对她产生了那么多的情谊,竟然在太后面前说出“生死相随”的话来?

    太后那日的一番话又有何深意?她并没有交代什么?

    皇后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认她当义妹?

    丽妃为何又接受了她?让这个册封典礼顺顺利利的举行?

    听闻那日清晨闯入暗室的人是燕贵妃,只因看见那血腥亵意的一面,年方十六还未经历人事的她竟然卧病在床了,这件事儿,又会在这个异族公主的心中留下怎么样的阴影?

    等等无法想清楚的事情萦绕在心中,如酿酒般酿成了心事而忐忑不安。

    “皇上在里头等您呢?”嬷嬷递过一个灯笼给兰珍道,眼前景物是一片漆黑,寂静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兰珍有些惶恐地接过那灯笼,嬷嬷便吩咐人将凤銮春恩车拉走,随之所有的人都一一离去,只剩下兰珍孤身一人。

    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是圆润的,远远瞧着黑暗中一盏明灯,里头有一位身穿浅紫色宽松衣袍的女子,那身姿窈窕,衣袂翩翩,墨发倾泻,清丽素颜,好似一位不染凡尘的仙子。

    不明缘由、心存疑惑的表情,更如不谙世事的小女子清纯天真,兰珍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推开了宫门。

    陈红色的雕栏漆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里头却依旧是肃静一片,兰珍轻轻地喊了一声:“皇上……”。

    就是那一刹那,只听见“嗖嗖嗖”几声,从空中好似落下了什么,闪着光芒的帷幔一片连着一片落下,瞬间将偌大的宫殿隔成了好几个小房间。

    一阵连着一阵划破寂静的声响,一束连一束消散黑暗的光芒,接踵而来,让兰珍想象到的不是什么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风花雪月、柔情蜜意。

    而是会不会是哪里来的杀手,如无泪那样的来无影去无踪,如同一阵风一样地存在着。

    “啊……”兰珍惊讶的叫了一声,神色慌张起来,环顾着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定神一瞧,只见映在眼帘的是一幕幕美轮美奂的场景。

    帷幔上沾着数之不尽的萤火虫光,一闪一闪在空中格外好似眨眼的星星,翠绿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好似一床闪光的天蚕被。

    突然感觉肩膀被人点了一下,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感觉一道身影飘过,兰珍不由提起心,问道:“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又感觉背后被人碰了一下,再回头依旧也没得什么?兰珍更是心慌,不是说皇上在里面等她吗?

    怎么感觉等待她的是一个龙潭虎穴呢?

    衣摆划过,发出簌簌之音,微弱的脚步声也隐约可听见,兰珍问道:“是谁?谁在里面,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喊人了……”。

    又想着这是永福宫,是皇上的住所,想必没得什么危险,该不是皇上在戏弄她吧?

    慕容皓天的玩性好像一直挺大的,兰珍假装要喊人,还未张嘴便感觉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一股子热气袭来,好似要将她柔化了般!

    “你怎么动不动就喊人啊?你要喊谁?”皓天调戏的声音传来道,兰珍不由身子一紧,他的怀抱总是让人这样舒服,特别是这个寒冬里,比被窝还要舒服。

    “皇、皇上……”兰珍惶恐地喊了一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果真慕容皓天在戏弄她?

    他的玩性一直都很大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关键时刻却又很有担当,这样的男人好似很难有女人不爱的,感觉跟他在一起会很快乐。

    只可惜无法洞悉他的心态,也无法了解他的行为,好像一条滑溜溜的鳗鱼,令人捉摸不透。

    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出其不意?

    “好看吗?”皓天将下巴搁在兰珍的耳边,脸颊摩擦着她的耳垂轻声问道。

    兰珍只感觉耳边一热,整个身子一瞬间好似被什么点燃,烫得难受。

    兰珍瞧着这殿内闪耀着光芒的帷幔,颔了颔首,不解地问道:“皇、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那夜里,我冒犯了你,今夜才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自然、自然……”皓天坏坏的笑了两声道:“自然想要你终生难忘才好的?”

    只听见一个响指的声音,帷幔又逐渐升起,那光芒也逐渐熄灭,紧接着只见一盏连着一盏的红灯逐渐亮起来。

    好似一朵连着一朵的红莲盛开,也逐渐看清楚了殿内的陈设,红艳艳的一片张灯结彩,宛若新房。

    这是?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新房?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妻子”才能享受的尊荣。

    可惜,对于兰珍而言却不过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奢望,谁会娶一个奴婢为“妻”?

    如她这般作为一颗棋子存在的奴才,更是不敢奢求能够得到一个男子的爱,如诗文里所言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不过是个美丽的梦罢了。

第44章:若惊(下)

    红艳的灯光散发着暧昧的气息,这是永福宫的温室殿,是皇上冬季就寝的地方,以花椒和泥涂壁,另设有壁炉,御寒的帘幔更是一层压一层,温度就如同阳春三月般和煦温暖。

    热乎乎的气息烘得暖洋洋的,心里头好似有个小猫咪在挠似的,兰珍脸上也逐渐起了绯红。

    床榻上铺着软绵绵的毛毯,皓天将兰珍横腰一抱搁了上去,浅紫色的长袍与红烛的光芒融合在一起,特别的柔和。

    兰珍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趴在自己身上,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皓天,双手忍不住地拽住了毛毯,身体也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敢去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从来都没有谁对她这样好过,为她费尽这些心思?让她觉得自己个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公主。

    皓天瞧着兰珍好似有些一点点紧张,忍不住地笑了声道:“我记得你的胆子很大的,怎么?害怕了吗?”

    兰珍娇羞道:“奴婢说过,奴婢的胆大都是皇上您夸出来的?”脸色粉扑扑地红了起来,更是惹得皓天意乱情迷。

    “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过……”皓天调侃道,兰珍更为羞涩,好似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难为情地别过脸去,脸上却忍不住地露出了些浅笑来,恰似欲拒还迎。

    “兰珍,你笑起来真漂亮,好似破晓而出的晨曦般……”皓天夸赞了一句,放弃了原本要做的事儿,从兰珍的身上下来,顺势将她揽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奴婢惶恐……”兰珍更是紧张,却又更是纠结,明知道,她与慕容皓天是永远都没得结果的,靠在他的怀中也是另有所图,却又好似很享受此时这种温暖的感觉。

    “你已经我的女人了,不必总是奴婢奴婢的自称了,听着好生分的。”皓天纠正道。

    以“奴婢”自称了十年之久,一时半伙还真是改不过来。

    “奴婢习惯了,奴婢卑贱出生,注定是为奴为婢的命运。”兰珍感叹了一声,若是没有十年前的事情,她将会比谁都要高贵,也许也会以秀女的身份入宫,也许也会得到帝王的恩宠,也许会封嫔封妃封夫人甚至登上皇后之位也不是不可的。

    大燕以复姓为尊,南宫家族可比皇后的陆氏要高贵得多的,可惜一切都随着那一场血洗而幡然大变了。

    “可是在我的眼里,从未将你当成过奴才……”皓天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兰珍却听得很是仔细,不由心中一震,他不把她当成奴才,那他将她当成什么?

    “因为在我父皇的眼睛里,我连个奴才都不如,对待身边的奴才,父皇好歹还会笑,但是面对我,只有冷漠,甚至感觉看我的每一眼都带着厌恶与嫌弃,他宁愿抱南一,也绝不会抱我……”

    慕容皓天好似突然伤感起来道:“我跟我的母后还有我姐姐就如被风吹落的树叶,任凭风吹雨打,在这个永福宫里,吃着冷饭冷菜,受着冷言冷语,活了10年。”

    说到此处皓天抱兰珍的手更是紧,兰珍感觉得到,此时的他有些无助,忍不住地想要去安慰他。

    听闻过皇太后在当先皇妃子之时很是不得宠,即便为皇上生下了皇长女与皇长子依旧没得到什么眷顾,倒是不知道他们过得如此苦。

    “如果你不想,那我就这样抱着你,跟你说一宿的话,好不好?”皓天询问道,很是满足地将头埋在兰珍秀发里,嗅着她身上很是清淡的体香。

    兰珍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答话,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慕容皓天好像对她很好的样子,连孩童时的伤心事也与她说道,好似将她当成了一个知己——红颜知己。

    “你怎么不说话?”皓天见兰珍不答话,忙着追问道,顺手扳过兰珍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却见兰珍已经泪流满面,颗颗圆润的泪珠挂在脸上,就好像珍珠滚落。

    “你怎么哭了?”皓天见兰珍如此,不由慌张起来,疑惑道:“我是不是又弄疼你了,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不、不是的……”兰珍连忙擦了泪水,又急又羞道:“奴婢是太感动了,从来,从来没有谁对奴婢这么好过?奴婢有些受宠若惊,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听兰珍这样说,皓天才放心下来,朝兰珍眉头一点道:“又不长记心,我说过了,不要自称‘奴婢’。”

    “天下臣民尽为皇上之奴,就算奴婢如今在皇上您面前如此自称也是应该的,反倒是皇上,一伙儿‘朕’一伙儿‘我’的,让奴、臣、臣妾好生迷糊。”

    初次说这两个字,觉得好生变扭,好似怎么也张不开口般。

    “这有什么好迷糊的?该做皇上的时候自称‘朕’,自称‘我’时,便不是皇上,而仅仅是我慕容皓天而已,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不想有那么的规矩与束缚,你也别臣妾臣妾的自称了,以后只有咱们两的时候,就我啊你的,多好听,为何非要加这些个称呼,好似平白无故地就将距离给拉远了。”

    “皇上……”兰珍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难怪后宫中的妃子总是会明争暗斗地争恩宠,原来当皇上的女人这么的幸福啊?

    本以为他只是对落筱黛才会那么的好,原来他果真是待谁都好,只不过待别人好的时候没瞧见而已。

    “停……”兰珍话还未完,便被皓天伸手挡住了嘴,道:“以后只有咱们两的时候,也别叫皇上了,叫我的名字,叫皓天……”。

    “皓天……”兰珍试探地唤了一句,却让皓天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好听、好好听,多叫几声。”

    如果他不是皇上,好像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原来他是如此的随和。

    “您,您做什么?”突然感觉脸颊一热,兰珍羞涩的惊叫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有只手正朝她的衣袍里探进去。

    皓天笑道:“你说做什么?”说着朝兰珍的腋窝下一挠,惹得兰珍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您说过要抱着我一宿的?”

    “这话你也信?男人说这话都是骗人的……”皓天见兰珍好似撇开了那些身份,更是高兴,少了很多阻碍地跟她闹了起来,她身上的****很多,只要稍微碰触到都会让她笑起来。

    “可是、可是您的是皇上,做皇上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兰珍边躲闪边问道。

    “皇上怎么啦?我就问你,皇上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会对女人说谎的……”皓天死死地将地兰珍揽在身下不让她动弹,坏坏地笑道:“不然,怎么去偷得女人的心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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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颜婢色介绍:
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一个卑微如尘的下贱婢女,你在你的百花群中流连忘返,我在我的宫心计里身经百战。 一个忍辱负重心怀不轨的复仇细作,一个贪图美色不理政务的傀儡皇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谁也不要嘲笑谁虚伪,就看谁能够算计得过谁? 家族的血海深仇、后宫的尔虞我诈,爱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男人永远都是女人的致命之伤。 江山,一场赌局;美人,手中玩物;游戏中不能自我,温柔乡命中注定的帝王冢。 兰珍:慕容皓天,这可怎么办呢?你又爱上了我这个卑贱如蝼蚁的女人…… 皓天:怎么会?朕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可以去爱,怎么会爱上你?不会,绝不会……朕守得住天下,怎么会守不住自己的心?奴颜婢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奴颜婢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奴颜婢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