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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铭玥     奴颜婢色txt下载     奴颜婢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清王妃

    转眼又是年关了,燕都皇城又重复着每一年都需要准备的辞旧迎新,去岁的年,是崇明年间过得最为凄惨的年,无论晨阳公主做出了什么事情,她都是一国的公主,故此她的丧事是一定要办得体面的。

    虽然丧事是在御香阁办理的,但是燕都皇城的气氛也因此而满是雾霾,没得半点过年的味道,今年则算是万事大顺,这个年自然也是要过得轰动的。

    云兮的生辰便是晨阳公主与无痕的忌日,如今晨阳公主早就化成一缕轻风消失在慕容皇家的玉牒之上,本是没得多大讲究的。

    但是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清王妃”要代夫入燕都皇城朝拜……清王妃?那就是清王的王妃,没得圣谕,清王怎能私自娶了王妃?这位王妃又到底是何许人?此番前来朝拜又是所谓何事?

    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打消了皓天为小公主庆贺周岁的念头,同样这个消息也让兰珍放弃了云兮的周岁庆典。

    她心中本就有结,实在不敢在公主亡故之日为自己的女儿庆生的,如此真害怕公主泉下有知而死不瞑目的。

    而“清王妃”这三个字也是让兰珍心中很是好奇,清王他终于找到属于他的幸福了?他的王妃一定既是美丽又是高贵的,肯定是满腹经纶的,可与他吟诗作对,舞文弄墨的,南疆山灵水秀,人杰地灵,清王妃一定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子的。

    这日,皓天特意在太和殿设宴,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清王妃,倒是要瞧瞧这个清王妃是何许人也?也要好生问问,为何皓轩没得自己的圣谕就私下里娶了王妃,难道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与忍耐吗?

    门外传来“清王妃娘娘驾到……”的宣告声,太和殿人人都翘首以盼,到底这清王妃是何许人?

    因为清王没有回来,故此也谈不上朝政之见,只是皓天与后宫众位女眷为欢迎清王妃的到来而设下的家宴。

    另外刻意邀请了徐南一与娉婷郡主,这两人一则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又向来是个特殊人物,感觉慕容皇家的家事也好,国事也罢,反正皇上能够参与的,除了“传唤”后宫嫔妃这一条,他不能沾染之外,别的,都无一落下。

    而娉婷郡主如今也算是特殊,因为皓天的心思一直都是想将李诗君赏赐给清王的,只是介于晨阳公主的一年忌日还未过,担心强塞给清王,他会十分抵触,这倒好,他倒是先下手为强了。

    皓天心下思量着,准是皓轩因为明兮的事情而怀恨在心,眼下又因为东丽王轩辕忽必的关系,将明兮贬出了皇家,皓轩只怕更是动怒,心中待他这个兄长是百般防范了。

    为了防止他派女人到他的身边,故此先下手为强了,杜绝让他有机可乘,心中是又高兴又难受。

    高兴的是,慕容皓轩,作为大燕的皇子、作为他的同胞弟弟,与他的性情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若是加以重任,必定能够独当一面,这大燕有他兄弟二人在,邻边四国被灭,大燕一统天下是指日可待的。

    难受的是,亲兄弟若是反目为仇,那也将会是大燕的一场浩劫,杀之、不忍,放之又后患无穷,当真不知是如何是好?

    兰珍一旁瞧着皓天皱起的眉头,心中好似明白他的所想,无奈心中叹息一声,凭着她对晨阳公主的了解,只怕她的死都是一步棋,无非就是想用死来唤起清王对皓天的恨意罢了,有着这一遭事儿横在皓天与清王之间,他们兄弟即便不反目,只怕终生也无法和好的。

    若是没得东丽王子的那件事儿,想必清王还能忍一忍,偏生就是发生了,清王心中如今只怕是要立志为姐复仇的,无奈势力相差悬殊,而无所行动,而皓天这边,一则是同胞弟弟,不忍杀之,二则出师无名,也不能杀之。

    这两兄弟再如此僵持,迟早是会引发一场大战的,这绝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兰珍瞥眼朝太和殿的门口瞧去,只见众人簇拥着一位身穿华服的女子款款而入,瞧那女子身姿窈窕,一身碧蓝色长裙逶迤拽地,浅青色的腰带环环缠在腰身,跟凸显她的细腰不盈一握。

    待她款款前行,逐渐瞧清楚她的容貌,三千发丝盘成髻,干净利落,没得一丝丝碎发,让她的五官越发的清楚。

    洁白肌肤似玉,淡淡的妆容恰到好处,是个十分可丽的人儿,只是这双眼睛冷得令人发颤,兰珍仔细打量着,突然发现清王妃那冷漠的眼神朝她撇了一眼,顿时兰珍便感觉浑身发亮,两个眼珠子好似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般。

    心跳猛的一下加速跳跃起来,感觉都跳到了喉咙眼儿,连忙一手捂住心口,担心自己在众人面前失去了容态。

    “臣妾清王慕容皓轩之妻,慕容;无泪叩拜吾皇万岁……”无泪悠悠地跪下了身子,朝皓天叩首行礼,随之又朝皇后见礼道:“叩拜皇后娘娘,愿吾皇万寿无疆,皇后福寿安康。”

    无泪?竟然是无泪?皓轩娶了无泪当清王妃,怎么会这样呢?兰珍在认出无泪的那一刹那,脑海里就有着无数种问题环绕。

    无泪是公主贴身侍女,公主亡故后,跟着皓轩一同离去也是情理之中的,糟糕,她也是知道一切的,这该如何是好?怎么偏生将她给忘记了?

    “抬起头来?让朕瞧个仔细……”皓天好似也见过无泪,好似当日设计逼出明兮的细作之时,她也陪着明兮一同入宫了,可是她不过是个奴才,怎么成为了清王妃了呢?

    “是!遵旨!”无泪气定神若地回答道,款款地抬起了头,正视着皓天,眼睛就如同钉在他的身上一样,她想要将这个人看得更为仔细些,就是他,杀了她的哥哥无痕,杀了她的主子晨阳公主,这份仇恨是不共戴天的。

    “你说你叫慕容;无泪?谁敢给你娶这样的名字?”皓天冷冷问道,哪里来的人?竟敢冠上皇室的、尊贵的姓氏?

    “是的,臣妾自幼无父无母,故此也不知道自身姓氏为何?故此冠上夫姓,的确是叫慕容;无泪的。”

    无泪解释道,皓天好似也明白了什么?皓轩是故意的,皓轩知道他不想让他身边的女人是个能够辅佐他“成事”的人,故此皓轩特意地娶了身边的婢女,并且刻意地派她回燕都参拜,打消他的顾虑。

    如此想想,倒是难为了皓轩的一番苦心了,却又觉得可气,这是在反讽他这个做皇兄的太过卑劣了,为了担心他娶了一个有实力的女人,刻意第一时间将南疆将军的妹妹召唤到了后宫?

    “弟妹远道而来,肯定是劳累了,不必多礼,赶紧入座吧!朕刻意为你设下了家宴,为你接风洗尘。”

    皓天见事态如此,便也只好唤了起,手一挥朝满席的宫妃们看一眼朝无泪道:“这些都是朕的妃子,也就是你的妯娌们。”

    无泪微微施礼以示招呼,随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是丽贵妃的下手方,也是兰珍的正对面。

    就这般她寒冷的目光又落到了兰珍的身上,兰珍有意无意地避忌着,不敢去看无泪的眼睛,手不知怎的一下子打翻了桌上的酒杯,吸引住了皓天的目光,皓天问道:“珍妃,你怎么啦?”

    兰珍这才回神过来,急忙用手绢将洒出的酒水擦拭,微笑着解释道:“臣妾一时瞧见了个大美人,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又朝无泪赞赏道:“清王妃可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清王爷好眼光的。”

    无泪听见兰珍如此说,嘴角不知怎地扯了扯,好似在嘲笑兰珍的虚伪,曾经皇上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却能够在他的面前这般奴颜欢笑?

    “是了,清王妃是个好美的人儿……”不等无泪接口回答兰珍的话,便听坐在不远处的甘贵人附和了一句,无泪朝她的方向瞧去,总是觉得她的眼睛不太对,语气也不太对,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棠棠,也如此认为?”皓天见甘贵人娇羞可人的模样问道,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唤她的呢称,可见是待她极其宠爱的。

    “是的,只是也没听闻清王爷有心仪的女子,怎么一下子就娶了清王妃呢?想必清王爷与王妃娘娘之间定是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的?不知王妃娘娘愿不愿意讲讲?”甘贵人有些撒娇地朝皓天说道:“皇上,您知道臣妾最喜欢听这些‘耐人寻味’的故事了?”

    “哈哈哈,这就是女人,整天家长里短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皓天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朝无泪道:“弟妹,刚好朕也好奇得很,不如弟妹就讲讲吧!”

    无泪明白了皓天的用意,他是想更加清楚的知道为何清王会娶了她这个婢女?

    便也不忌讳道:“既然皇上想听,臣妾便就讲讲,只是还请各位娘娘别见笑是好!”无泪又是冷冷地扫了兰珍一眼道:“臣妾本是御香阁的调香婢女,自幼跟随在晨……”

    无泪提到晨阳公主,只是想到这世间已无晨阳公主,连忙缄口不言,转口道:“本是御香阁上任主人的侍女,与清王爷有过一面之缘,而后,主人不幸亡故,臣妾跟随王爷前往益州,幸得王爷垂青,有幸伴随身侧……”

    “是个婢女?”别人倒也没事儿,偏生甘贵人疑问了一句。

    无泪道:“这位娘娘好似在取笑臣妾是个婢女出身?”无泪故作生气道:“听闻珍妃娘娘也是婢女出身,这位娘娘是不是也心存轻蔑之意啊?”

    兰珍见无泪提到“调香婢女”与“一面之缘”之时,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原来无泪竟然也知道她与皓轩之间的事情,也是,如今她是清王的枕边人,什么事儿会不对她说呢?

    可是她这次来燕都又是所为何事?又听无泪提到自己的出身,更是惶恐,更为惊慌起来。

    皓天见了,只当她是为这“婢女出身”而动气,忙道:“好了,甘贵人,你的好奇心大了些……”。

    甘贵人这才缄口,沉沉闷闷地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搭话,皓天又问无泪道:“按说,年关将至,清王也该回燕都朝拜的,怎生让弟妹一人前来?”

    他是说过一辈子也不回燕都皇城了的?难道也打算这样做吗?此处毕竟也是他的家啊?

    “回皇上话,我家王爷身子微恙,不能长途跋涉,故此命臣妾而来,另外,我家王爷说,不得圣谕,擅自娶妻,也是不该,无奈当时王爷身子太弱,有位算命先生说,要娶妻冲喜才成,故此才急急忙忙办了婚事,故此,也是命臣妾前来请罪的……”。

第182章:舞剑意在何?

    “故此,也是命臣妾前来请罪的……”无泪微微颔首说道。

    “皓轩又病下了?”皓天惊问了一句,将目光移到了徐南一的身上,不过只是轻微的扫了扫。

    徐南一的眼睛虽然好了,但是却不及从前那般清澈有神,总是感觉是无神的,好似失去灵魂般!没得过往的灵敏,更没得过往的生机活力,也许是因为这双眼睛不是他的吧!

    “清王犯下的是何病?症状如何?”徐南一明白皓天的意思,张嘴朝无泪问道。

    “倒没得什么症状,只是人在极度伤心之中,意识沉沦,随意放纵,总是彻夜不眠,又总是借酒消愁,铁打的身子也是吃不消的。”无泪朝徐南一瞧了一眼,徐南一的医术无泪早有耳闻,可惜医术再高明又怎能治疗得好心病呢?

    “是这样?那如今可好了?”听无泪如此说,皓天好似亲眼见到了皓轩那副“不堪一击”的模样般!

    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叹了一口气,松气是因为皓轩并没得他想象中的那般立志复仇,叹气是,终究是亲兄弟,实在不想与他闹成这样的。

    “自从王爷娶了臣妾以来,病自然是好些了的。”无泪说这话时,稍稍露出了些女子的风情。

    说着便又起了身走到太和殿中央朝皓天道:“皇上,我家王爷说,任凭是何病?娶了臣妾也会不治而愈的,因为臣妾有一样绝技,不知皇上可愿看一看?”

    皓天没料到无泪会突然如此问,倒是心中好奇得很,到底是什么绝技呢?

    “绝技?”兰珍在心中犯了声嘀咕,无泪所谓的绝技会什么呢?瞧着无泪脸上乏着自信的笑容,兰珍没来由的一阵后怕,她、她不会将真相告诉皓天吧?

    “哦?弟妹有何绝技,能够让清王的病不治而愈呢?朕是好奇得紧,自然是要看一看的……”皓天心中思索一番道,倒是要瞧瞧,她能够耍出什么花招来?

    “额……皇上……”正在无泪打算献技之时,兰珍突然喊道,打断了原本的步骤,兰珍朝皓天赔笑道:“皇上,清王妃,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自然是疲倦了的,不如先让清王妃休息两日,再瞧也不迟的。”

    “多谢珍妃娘娘关心,可是臣妾丝毫不累,此时,想着要在皇上面前献技,更是精神抖擞。”不等皓天回答兰珍的问题,无泪便急忙回道。

    紧随着一阵甜美的铃铛声在太和殿响起,只见无泪纵身一跃,蓝色的长袍便如同被施了法术一般飞舞在空中,时而如大鹏展翅,时而如孔雀起舞。

    无泪的身体也如同可以飞翔的鸟儿般飞舞在空中,美丽的身姿一转,从腰间扯出一把软剑来,剑柄是用数十个小铃铛环环相扣而成,挂在腰间便如同佩戴的香囊玉佩之类的饰品,并无人想得到那是一把软剑。

    众人见无泪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只当她要行刺,一下子便都惊慌起来,却又见无泪耍着软剑舞出了几个十分美丽的动作,最后单腿跪地道:“臣妾的绝技,便是这舞剑……”。

    众人这才放心下来,无泪本就武艺高强,虽说是在舞剑,却依旧能够感觉道她目光里透露着的杀气?

    她的剑时而指向兰珍,好似在刻意地提醒兰珍什么的?时而又指向皓天,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很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每当无泪手中的剑指着皓天之时,皓天都是临危不乱的,他从无泪的目光里看到了恨意,她的恨意也许便是皓轩的恨意,他倒是希望此时这个所谓的清王妃能够狠狠地刺他一剑,如此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将清王妃扣在燕都皇城了,如此便是抓住了皓轩的软肋。

    他那般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放着自己的妻子不顾的。

    “一人舞剑,有何意?不如让奴婢陪您舞一场……”突然皓天身边的侍女说了一句,紧随着便也不知从哪里拨出一把剑来,与无泪一起共舞。

    说是舞剑,实质却是在舞命的。

    听说建章宫新调入了个侍女,贴身伺候皓天的起居衣食,兰珍还并未见过,只是听说从前是尚寝局伺候的,因为某次宴会上在皓天面前讨了个巧,故此便被调入建章宫伺候了。

    皓天一般是不喜欢人伺候的,此时见这女子武艺高强,兰珍想必也明白了其中缘故,这可能便是皓天最终的“暗影”成员,到皓天的身边也许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无泪认识这名女子,当日在太和殿,就是她端着一盘名为“不死鸟”的菜肴呈给皇上,逼得公主左右为难的。

    原来也这般武艺高强,看来皇上早就有所准备了?

    “王妃娘娘武功不错,可惜不应该在这里舞剑,因为这软剑还在奴婢不会吃饭的时候就开始练了。”扶桑朝无泪说道,她能够呆在皇上身边已经很知足了,故此保护他的安全,就是她存在的价值,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他的机会。

    “原来如此,那本王妃自然是比不过你的,因为本王妃不久前才知道这软剑为何物?”连续对了这么多招,无泪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了,听闻哥哥在金銮殿上,被一名女子从空而将,刺中了腰部,而不幸身亡,瞧此人的功夫套数,那就是她无疑了。

    那岂能放过?挑嘴一笑道:“看来你的资质也太过差了些,练了这么多年才到这个步骤,若是本王妃也练这些年,只怕你连一招也是接不过来的。”

    无泪与扶桑一来一往的对招,但是在不知情况的宫嫔们眼中,他们就如同两只争夺着花露的蝴蝶,正是展开着美丽的翅膀而翩翩起舞。

    并不觉得这太和殿上正是危机四伏,只是兰珍瞧着惊心动魄,她既是希望无泪能够赢,又希望她输。

    若是她赢了,自然是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益州的,若是她输了,只怕性命不保。

    毕竟相处数十年,她并不希望无泪出事,她只能在内心渴望,无泪能够大发慈悲地为她保守秘密,让她们母女能够平平安安地在皓天身边快快乐乐的安生立命。

    “王妃娘娘误会了,奴婢为了保持身材永生柔软,从不敢吃饭,昨儿个才破了戒的。”扶桑不甘示弱的说道,她手中的软剑一下子如同蛇一般地缠到了无泪的剑上,两把剑如同打结的绳子般死死的拧在了一块儿。

    “看来王妃的舞剑要结束了……”扶桑见无泪已经被自己挟制,有些得意地说道。

    “是的,因为有你,此番本王妃的献技更为精彩。”无泪也并未过多的反抗,只见她握着手的剑一下松开了,腾出的便直奔扶桑的峨眉而去,轻轻一点,不知怎么就在扶桑的额头上绘了一个桃花印。

    随之又是单腿朝皓天道:“臣妾献丑了……”自嘲道:“臣妾以为臣妾的剑舞本领已是出神入化,天下无双了,没想到皇上面前的区区一个婢女就要胜出臣妾许多,如今看来,我家王爷是谬赞臣妾了……”。

    皓天见胜负已分,便也示意扶桑退下,这场舞剑表演便完美结束。

    兰珍在旁瞧着一幕幕,直直是心发凉的,无泪是不会做无用之事的,刚刚她那轻轻一点,必定是大有文章的。

    瞧着扶桑峨眉上的桃花印,总觉得那就是阎王的召唤令一般,让她内心惶恐不安。

    “弟妹的剑舞自然天下无双的,朕这奴才也不过是个舞姬,略懂些皮毛罢了……”皓天接话说道。“皓轩是有福了,有弟妹你在他的身边照顾,朕这个兄长也就放心了。”

    放心?没想到他竟然娶了个武艺高强的女子为妻,倒果真是出乎意料的,见清王妃临危不乱,处事从容,怕也不是乏乏之辈,皓轩有了她,自然是如虎添翼的。

    =====宴席散后,皓天命无泪多在宫中住下几日,兰珍便主动承担了接待清王妃的任务。

    心中更是知道,皓天此举止肯定是有深意的。

    皓天与徐南一一同在建章宫内议事,皓天问南一道:“此事,你怎么看?”

    “武艺高强、心思不浅、那的眼睛与神情都不难看出来,她待你乃至是燕都皇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恨意的,由此也可见皓轩待你也是恨高于天的。”

    徐南一简单地分析着,皓天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不等徐南一回答,皓天便狠狠地在桌案上捶了一拳道:“这个李德成也是个有勇无谋之人,还当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劳呢?逼着我将姐姐贬黜出了皇家,这般皓轩自然只会更加的痛恨我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若是一心待他好,也许有一天他会被你的好而感化,可是你若是处处都提防着他,猜疑着他,那他便也会时时刻刻地想着如何反抗你的,我的意见是暂且松一松……不要逼着他与你作对才好的。”

    徐南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换眼睛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吧!这双眼睛总是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紫苏真的也是明兮派来的人吗?她在我身边的时候倒是不觉得她的好,此时离开了,倒是时常想着,你没有杀了她吧?”

    徐南一担心地问道,皓天知道她得不到答案会一直问下去的,便道:“你认为我会留着一个细作的命吗?”

    徐南一听了只觉一阵心疼,却一直很是压抑着,淡淡地点了头,又问道:“那我的眼睛,到底是谁的?”

    “这个我可不知道,是你的师傅为你换的眼睛,你该去问问他的。”皓天打着马虎眼道,徐南一知道他这是在搪塞自己,便也识相的不问了,“额”的一声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外边有人入内禀告道:“皇上,不好啦,扶桑姑娘、她、她死了……”

第183章:求你放过我

    兰珍将无泪的居所安置在一个名为“福兮所”的院落里,这是一个临近碧玺宫的别院,不算是专门招待外戚的居所,却是个极其雅致的院落。

    无泪作为清王妃来燕都朝拜,所带的随从却十分简行,听闻只带了不足二十人的队伍,其中有十二名还是伺候无泪的婢女,另有六人是保护无泪安全的侍卫,而他们却碍着后宫规矩,都没有住在燕都皇城内。

    由徐南一亲自招待住在燕都的驿站里,按着此时皓天与皓轩这对兄弟之间的关系,是不该如此做的,万一无泪稍有差错,那她都会是“有来无回”的。

    听闻皓天身边调过去的那位名为扶桑的侍女离奇的去世了,徐南一检查说是中了奇毒,一种连他都无法破解的毒。

    兰珍不由更为担忧起来,这自然是与无泪在扶桑额头上点着的桃花印有关系的,她竟敢在燕都皇城里正大光明的杀人,这若是闹大,不单单她是困兽难以挣脱囚笼,就连清王都要惨遭牵连的。

    “无泪……”这日,兰珍特意找了个空挡来瞧无泪,毕竟在她的心中,无泪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我好心问你,扶桑的死与你是否有关系?”是否有关系?明眼人都能够瞧得出来,更可况是皓天与徐南一呢?只是苦无证据罢了。

    “有关系,又怎么样?”无泪反问道,那么答案便再明了不过了,兰珍虽然心中如此猜测,却依旧抱着希望,希望不是无泪的下的手,如此紧张的关系,之所以还能够维持平衡,是因为没有一根引导事情发生的线,一旦这根线被点燃,那所有担心的、害怕它发生的事情,都会接踵而来的,并且会如同噩梦一样,一个连着一个,永远都无法苏醒过来。

    “无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燕都皇城杀人?你知不知道……”兰珍有些气恼,也有些担忧,气恼的是,无泪并非愚笨之人,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皇上与清王的关系是怎样的紧张?不该做出这种让他们兄弟有可能发生反目的事情;担忧的是,一旦皓天以此大做文章,清王只怕是没得好日子过了。

    “我当然知道……”不等兰珍话完,无泪便反驳道,紧随着,兰珍只感觉无泪那冰冷的手就如同蛇一般地朝她的脖子游了过来,又是同样的一招,如同被李诗君掐住脖子一样的被无泪掐住了脖子,而与之不同的是,李诗君是花拳绣腿,而无泪则是真功夫。

    “我不仅仅要杀了她,我还要杀了你……”无泪一手掐住兰珍的脖子,她的脖子实在是太细了,好似就被她握在手心里,然后狠狠地一扯,那没得半点定力的身子便如同蒲柳一般地朝无泪的方向而去,无泪紧随着一个推手,便将兰珍整个身子抵到了墙上,让她丝毫没得反抗与动弹的机会。

    “无、无泪……”兰珍双手握住无泪的手,很是艰难地喊了一句,却只感觉呼吸越来越是困难,喘气越来越不顺畅,脖子处越来越热,憋着她的脸都如同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珍妃娘娘,您现在日子过得很是舒坦嘛……踩着那么多人的尸首,你走得很是平坦?躺在那么鲜红的血液里,你睡得很是安稳啊?”无泪瞧着兰珍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竟然敢背叛公主?而且还害死了哥哥?手腕一点点地用力,真的很想掐死她。

    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无泪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但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她现在还不能死。

    回忆起,七月的一天,益州正是流金岁月,比起燕都同季节的温度要高出许多,她初次到南疆生活,太过不习惯了,但是,她依旧起了个大早,忙里忙外地准备着,因为那一天是清王的生辰。

    对于清王爷的生辰,向来只有公主与她才会记得的,从前都是公主操办,现在公主不在了,那就只有她了。

    “王爷……”她满怀欣喜地准备了一桌好菜,兴高采烈地跑到了清王的书房,他林立在窗口,手中摊开着一副画,正专心致志地欣赏着,他的神情好似在缅怀什么。

    “王爷……”她又走近了些,轻轻地唤了一声,更为清楚的看见了那幅画,画的是雪景,白雪皑皑里,阁楼的露天阑珊处,有一名女子,身穿银色夹袄,手握一支红梅……。

    “是那幅画?”那一刻无泪的心是激动的,像是烧开了的水一般翻滚着,“白雪红梅作陪,佳人岂能不美?”

    回忆起当日清王为她作画的情景,无泪便开始了春心荡漾,满怀的欣喜都写在了脸上,显而易见。

    可是当清王听见她的呼唤而在“神往”之中受到惊吓,手一松,那画便坠落在了地上,画轴悠悠滚开,将画平坦的铺在地上,无泪低头瞧着,那人儿可真是美丽,那凯凯白雪映衬着娇滴欲开的红梅,画得宛若真物,感觉一下子便清爽起来。

    可是那女子的脸,怎么那么熟悉又陌生呢?熟悉的是,这张脸好似刻在心里,时时刻刻都会浮现在脑海里;陌生的是,怎不是我的脸呢?明明画的是我呢?明明站在白雪里,手握着红梅的人是我呢?怎么会这样呢?

    那一刻,无泪的心比那画里的雪还要凉,清王看见画坠了地,好似一样很珍贵的东西染上了尘,忙着蹬下身子将那画小心翼翼的捡起,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确定没有摔坏,这才满意地卷了起来。

    “无泪,你唤我何事?”清王问这话的时候,神情与语气都是很奇怪的,也许他是知道自己的心意的。

    故此,那时,他觉得十分的愧疚。

    “南宫、兰珍……”这个名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的来,早在那次无意间瞧见兰珍与清王会面时,无泪就知道了兰珍就是清王多年来痴痴念念的女人,但是他以为兰珍成为了皇上的女人,清王就会死心了。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依旧一往情深着,而且还如此待自己?内心突然迸发出了一种情绪,羡慕、嫉妒、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一日,哥哥对她说得很清楚,“无泪,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冷静!如果哥哥有一天出了事儿,不要急着报仇雪恨,一定要跟随在清王左右,时时刻刻地保护他……”。

    然后哥哥就真的出事儿了,跟公主一起死在金銮殿,虽然不清楚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她想跟南宫兰珍的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

    那时,封锁在心中对兰珍的恨意,如数的倾泻出来,无一保留,那一刻,她就想像现在这样掐死兰珍。

    “无泪、你也知道?”清王疑问道。

    也?哦!看来公主是将真相告诉了清王,他也知道兰珍的身份了。

    “是的!她这样的人不该活在世上,我要去燕都杀了她,为我哥哥报仇,为公主报仇,王爷不敢做的事情,就让无泪来做吧!王爷就在这里苟且偷生吧!无泪若是能够杀了兰珍就算是对得起公主了,若是有幸能够杀了皇上,那就太值得了。”

    她可顾不上什么大义,她只知道血债血偿。

    “无泪,不准去……不能去……”他只是拦着她,不让她去,却说不出原因来,可惜就算他武艺再高强,也舍不得用来对付一个女子,他拦不住怒火冲冲的无泪。

    “无泪,若是我愿意娶你当清王妃,你可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啊?”清王实在没得法子,朝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

    “我答应了她,永生永世为她保守这个秘密,求你了,不要去,也不能去……”

    就这样,她实现了她自幼的梦想,她成为了慕容皓轩的妻子,成为了清王妃。

    回忆起那一幕,无泪心中更是想杀了兰珍,但是却不得不控制力度,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哼……”无泪嘲讽的笑了一声,手无缚鸡之力的兰珍,要杀她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咳咳咳……”无泪最终还是放了手,兰珍好不容易才上了一口气,急忙大口大口地喘了起来。

    “我恨不得将你抽筋剥皮,削骨剜心,以此来祭奠我哥哥跟公主的在天之灵。”无泪狠狠地说道,一手拽起还在大口喘气的兰珍,让她的目光正视着自己,继续道:“但是不可以,你若是死了,谁能够保证我平平安安地离开燕都皇城啊?”

    “无、无泪……”兰珍当真没想到无泪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可真是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小命啊?

    “我也知道真相呢!我也知道全部的、完整的真相呢,你是谁?你又是谁的人?你为什么进宫?落筱黛的死、宸妃母子的死,包括皇太后的死……”无泪的语气越来越重,兰珍听一句,心中的畏惧便多一分。

    “无泪,你想做什么?”兰珍颤颤地问道,不要,千万不要,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千万不能让皓天知道这些。

    “不做什么?就是不知道哪一天我会不会一时最嘴快,说出了一丁半点儿,那个时候,你还会是珍妃娘娘吗?你的女儿还会是受人宠爱的小公主吗?”

    无泪威胁道,兰珍只感觉自己的心揪到了一块儿,一伙儿松,一伙儿涨的,痛得令人难受。

    “无泪,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子吧!”兰珍哀求道。

    “放过你,那你怎么不放过我哥哥啊?”无泪喝道。

    “你哥哥?”兰珍有些不解,转而一想猜疑道:“无痕?”天哪,早该想到的,只是她知道无泪是孤儿,故此从未想过她会有个哥哥,因为从来都没听她提起过。

    “不、不,我们没有想要害他们,公主写下与无痕之间偷情通奸的信,我从未告诉过第二个人,而且我已经将它化为灰烬了,我从未想过要害他们,我只是想要相安无事而已,真的,相信我……”。

    “原来是这样,我当为什么公主非要走到这一步呢……?”无泪听了兰珍的话,这才明白所有的事情。

    就是因为她,哥哥跟公主才会铤而走险的,她就是罪魁祸首。

第184章: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兰珍听见无泪的冷笑,只感觉浑身都在发颤,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为何总是让自己处在这么危险的情况。

    “呵呵……”无泪又是冷笑了几声,朝兰珍道:“南宫兰珍,你就是一颗棋子,至你七岁那年进入御香阁起,你就是一颗棋子,公主让你做的每一件事儿,都是为了将后利用你而做的。”

    棋子、棋子,这对兰珍而言也是一个噩梦,她早就不想当一颗没有思想没有主见的棋子了,她想做她自己,按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情。

    “让你学会调香,是为了让你更加清楚地知道女人之间的斗争,让你学会心狠;送你入后宫,是为了利用你去复仇;哪怕让你生下腹中的孽种,也是为了更好的操控你;即便你今天还活着,也是公主的一步棋,你是不是在为你自己的命运感到可悲啊?你想要逃?”

    无泪一步步地朝兰珍走去,兰珍有些害怕她那双充满冷气的目光,无泪近一步,她便退一步,直到已经退到了门口再无退之处,无泪才停下来,冷笑道:“你若是想逃,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么的本事?”

    “无泪,你不要逼我,这样担心受怕的日子,我是过够了,今日,你若是答应我永远不将真相说出去,我便会想方设法保你平安出皇城,你若是不答应,大不了同归于尽……”

    兰珍虽然心中恐惧,但是依旧是故作坚强,因为恐惧是无用的。

    “同归于尽?呵呵,我可是无儿无女,了无牵挂的,你呢?我就不信你舍得下你的小公主?”无泪太过了解兰珍的性格了,她是舍不得的。

    “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因为死对你而言太过便宜了,我要将你留在这个世间上诚惶诚恐地活着,日日都担心受怕,夜里连说梦话都要小心翼翼,心里藏的事情太多,人是不会活着得高兴的,我要你这一生都如此惨受折磨,折磨到死,如此我才会解恨。”

    无泪指着门外道:“珍妃娘娘,您请吧!本王妃还得养足了精神,好早日赶回益州呢?”

    =====从福兮所出来,兰珍便是精神恍惚的,够了、够了,真的够了,真的不想再被任何人威胁了。

    这样被人挟制的生活果真是太过揪心了,无泪、无泪……兰珍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回忆起,当年在御香阁时与无泪相处的情景。

    与无泪的会面多半都是在与公主相见的时候,但是每一次公主都是严声厉喝的,非打即骂,每一次,公主都会让她对南宫一族的血海深仇记得更加的清楚,将当时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所以每一次见完公主之后,她都会哭。

    但是她又不想哭,所以她拼命地压制着自己,这个时候,无泪会出现,拍拍她的肩膀,或者递给她一块丝巾。

    冷冷的她不会有言语的,但是区区这样的举止就可以让她心存感激,无泪比她是要坚强的。

    她学习的是调香,在一群心思不纯,为了利益而挣得你死我活的女子们之间,她时时刻刻都需要警惕与提防。

    无泪学习的是武功,练武比调香是要劳累的,无泪累的时候,会席地而坐在某个地方,偶尔她也会经过,给她送些水与食物。

    就这样,日积月累,十年光景里,兰珍觉得无泪就是她的知己,因为与她有着相同的经历。

    唯一的区别在于,公主将自己作为一颗棋子一样的利用着,而却将无泪当成人一样的教导着,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想到此处,兰珍的手不由一紧,在云兮的人生与她人的性命之间做衡量,是没得选择的。

    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可是无泪的武功太高了,怎么样才能治服她?

    夜里?下毒?不,公主懂毒,无泪自然也会懂得的,这招是无用的。

    用香?让她意识不清?不成,她虽不精通香,但是一定可以识别香的,这招也对付不了她?

    暗杀?就更没用了。

    一定会有法子的。突然兰珍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无泪怕水,对对对,是的,她怕水,记得有一次,无泪在水边洗手,兰珍想着那水也不深,又是炎热的夏天,想着将她推下去,吓唬吓唬她,但是没想到无泪的警惕性太高了,她还没有动手,就被无泪一个反手抓,险些将她的胳臂都拧了下来。

    兰珍道:“我是要与你玩笑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无泪倒也没有避忌道:“我很小的时候,落过水,所以很怕落水,在水边的时候,我的警惕心会很高,我回头看见是你时,已经放轻了力度,不然此时,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了无泪的这个缺点,兰珍内心有些欣喜,又想着该如何将无泪送到“水”里去,脑海里闪过她亲自动手将无泪的头按在水中不让她起来的场景……。

    想着想着就心底发凉,却并没有掩盖住她嘴角的笑意。

    轿子回到碧玺宫的时候,有人来禀告说:“娘娘,皇上在里头等您呢?”

    “哦?”皓天?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兰珍急忙进了屋子,看见皓天正在窗口踱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兰珍道:“咦,好奇怪的,这个时辰,皇上不该在这里的?”皓天听见兰珍的声音忙着回了头,瞧着她故作奇怪的神情与兰珍相视一笑,并无言语,兰珍继续道:“你晓得我这个时候,要去陪清王妃说说话,还特意的这个时候来,可见是活该让你等着的。”

    兰珍边说着边招呼着皓天到了桌案前,近来她正在习字,写字她是会的,但是皓天以为她不会,所以说要教她,那她就只能不会。

    “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以后别说总是你等我的话,我也是等过你的?”

    皓天顺其自然地拿起毫笔沾上了墨,让兰珍坐下,将笔给她,然后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了个“回”字。

    皓天边写边说道:“对了,清王与清王妃虽然没有圣谕就成了婚,但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也不能太过责备她,想要挑些珍贵的礼物赏赐给他们,让清王妃带回益州去,算是我这个兄长对他们的祝福,你觉得该赏赐些什么为好呢?”

    皓天咨询着兰珍的意见,兰珍不由一惊问道:“什么?皇上打算放清王妃回去?”

    若是无泪此时走了,那这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在对她下手了。

    得不到皓天的答复,反倒对上了皓天冷漠的神情,兰珍眸子一转急忙转口道:“怎么这么快就让她回去,臣妾与清王妃很是投缘,一见如故,你知道,我在这里,向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实在舍得不得‘放’她走的,就刚刚我还跟她玩笑说‘我要把你留在燕都皇城一辈子’呢?”

    兰珍打马虎眼的笑着,这个“放”实在是用得不好的,这不是点破了皓天的心思吗?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皓天见兰珍如此说,倒是没怎样,反问道,不知怎地脑袋就朝兰珍的脖子处袭了过去道:“那我是什么呢?”

    说着便又与兰珍玩笑起来,好似翻过了刚刚的那一页,兰珍答道:“你啊、你啊、你当然是无所不能的神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爱听好听的呢!皓天听了心中倒也舒坦,兰珍将他哄女人的方式用在他的身上了,还真是受用得很。

    “我若为神,那你是什么?”皓天玩笑道,顺着兰珍的手又些了一个“放”,笔尖停留在最后一笔上,墨水沉淀逐渐让那一撇的末端变成了浓黑而显得与整个字都不协调。

    “你若为神,那我自然最为信仰神明的虔诚之人了。”

    兰珍嘴中如此说,心中却并非如此想,她在想:“皓天要放无泪走?这是为何?若是无泪当真走了,她会不拿着此事威胁我?清王我能够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以此而大做文章,可是无泪……。

    她的性情是很难说的,何况无痕死得那么凄惨,这个仇,她一定是要报的,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对付皓天跟我的。”

    不成、不成,不能放她走,不能让她活着。

    兰珍轻轻推开了皓天的手道:“其实,金银珍宝,清王也是不缺的,再说清王妃一个女流之辈,携带这些笨重之物回益州,也多有不便,我这里有一个想法,皇上要不要听听看?”

    “既然来问你,当然要听的,你说……”皓天见兰珍起了身,便自己坐到了椅子上,一顺手便又将兰珍揽到了怀里,让她做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敢问皇上一句,对于清王妃而言,什么最缺?”兰珍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策,便也舒了一口气。

    无泪,你别怪我,要怪,就要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再不能让任何人有威胁我的机会,我要活着,而且很是舒心如意的活着,谁敢打破我的这个美梦,我就要想方设法将她除去。

    “什么最缺?什么最缺?”皓天喃喃地念叨了两句,倒是真不知道对于清王妃而言,什么最缺的?

    “是香啊!”兰珍温柔道,随之慢慢地朝皓天的耳边袭了过去,轻声道:“你不要笑我,这是抬升一个女子身份的最佳途径……我是奴婢出身,谁也无法改变,但是若是学会了品香,与女眷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们会高看我一眼的。”

    兰珍的声音很是微弱,但是皓天依旧听得很清楚。

    更是明白兰珍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无泪是奴婢出身,这会是她的痛楚,将后皓轩“也许”还会有三妻四妾,她要坐稳她的王妃之位,她就需要抬高自己的身价。

    会品香的女人会比不会品香的女人更为受到别人的尊重。

    也明白了兰珍的身份给她带来的苦楚,轻声道:“那你也要多多学学品香为好!”

第185章:协理后宫

    又是一个三月暖春,碧玺宫后院新移植过来的桃花开得很是好,兰珍在桃花丛中命人铺上了席子,花下自然是风光旖旎的。

    翩翩挑花风中飞舞,并着若有若无的烟雾,和着那毫无踪迹的清香,兰珍悠悠地呼了一口气。

    她会调香、识香,却并不意味着她会品香,品香是尊贵的人才会的,尊贵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

    一般人是没有的,如她这般被人使唤了数十年的奴婢,即便从娘胎里带出来了,也被磨灭得差不多了。

    此等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事情,是要去学习的,但是却未必学得会,她很是熟练地调出了自己想要的香,却无法品出她想要的效果来。

    “品”是要靠悟性的,如品茶、品琴,品尝任何一种事物,都是需要自己去悟的,单纯的靠着去模仿别人的姿态,那是注定只能落下个“东施效颦”的下场。

    兰珍挥了挥手,将身边香炉里最后的一缕青烟散去,心不静,是不懂品的。

    刚刚从益州传来的消息,的确是能够让她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的。

    还记得年前送无泪离开燕都皇城的情景,那日里,有风,那风还很是狂躁,封好的“御香”原味是不能散发出来的,但是箱子上沾着的余香,却被这狂躁的风挂得如同空气一样,飘入了许多人的鼻息里。

    无泪瞧着数十个木箱,笑着朝兰珍道:“你的主意?”

    香?倒真是份好礼,香为大燕名贵之物,能够用“香”来作为回礼,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是的!清王虽然有了三十座城池,但是却没得兵权与财力,这份‘御香’能够为清王带去很多财富的。”

    香是兰珍最为擅长的东西,无泪不敢要的,这香,她会如数扔掉的!

    而另一方面,香如此名贵之物,这从燕都一路到益州,会有很多人窥视的,这一路无疑太过招摇了,它不如金银,装在箱子里就能掩盖,无论怎么掩盖,也无法瞒过那些想要“夺香”的有心人的。

    而若是因为这个缘故在路上遇见了什么变故,那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了。

    果不其然,无泪果真弃香而行,单独带了两个侍女与押送御香的随从分开行走。

    结果就是两路人马都被攻击,押送御香的队伍无一生还,而无泪也是下落不明。

    传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元宵节的前一天,燕都这一日还下了一场小雪,当时皓天正在碧玺宫,与兰珍一起逗着云兮玩耍。

    有人进来禀告时,兰珍很自觉的抱着云兮入了内堂,但是她心中猜测到了,必定是有事情的,她留了个心眼,躲在暗处偷听见了。

    禀告的侍卫说道:“繁城也下了雪,即便没有摔死,只怕也会冻死在深山里的。”

    皓天什么话也没有说,摆了摆手命那人退下,随之也入了内堂,很是惋惜地朝兰珍道:“清王妃在回益州的路上,经过繁城之时,遇上了繁城难得一见的大雪,马车不慎跌入了山崖……”。

    度过了繁城,便是益州了,如今算是作为一个分割线的地位存在着,清王此时的身份也很是尴尬的。

    所谓的城池也不过是个说法罢了,打个浅显的比方就是,一个客人在主人家里能够随意吃喝,但是却一丝一毫都不能带走。

    而且,还必须接受主人的监视,忍受他的防备,这个日子也一定是不好过的。

    一个月之后,皇上以愧疚为名,将娉婷郡主指婚给了清王,以安抚他失去王妃的心。

    二月底,娉婷郡主到达益州,清王却是与清王妃一同到城外迎接的,最后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个立志“宁为百姓妻,不为帝王妾”的李诗君,成为了清王的侧妃。

    无泪的死而复生,让兰珍的心就如同被一根细弱发丝的线悬挂在高处,随时都有可能会断。

    但是就在今天,益州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清王妃坠落山崖之后,得一猎户所救,但是伤势太重,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失去了记忆。”

    此时,兰珍这才稍稍放心些。

    同时也免不得有些伤心难过的,尽管她心里面希望无泪就这样带着那个秘密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依旧还是舍不得的。

    如今她落得如此下场,也可以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求她们能够好好的在益州过日子,不要再与燕都皇城有半点的瓜葛。

    “李诗君?”突然想到了李诗君这个人?她去益州,很是明显,无疑就是皓天的一双眼睛。

    罢了罢了,皓轩也不是愚笨之人,李诗君怕是也伤不了他的。

    兰珍摇了摇头,打算起身,正巧环儿与几个小丫鬟端着一些干果、果盘、糕点等零嘴过来了。

    环儿禀告道:“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听说娘娘您在这里品香,说着要来与娘娘您说说话呢?”

    皇后?不等环儿将话讲完,兰珍便瞧见皇后被黄莺扶着的身影款款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皇后娘娘……”兰珍急忙起身行礼,皇后微微笑摆手道:“免了免了……”瞧着四处纷飞的挑花叶,赞赏道:“本以为这百花之王牡丹才是最美丽的花朵,不料这桃花树下品香,倒也别是一番风味!”

    兰珍只是微微点头迎合着,皇后自然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回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见识过皇后的厉害后,兰珍在皇后的面前便更为小心与恭维了,道:“什么品香?臣妾这就是瞎糊弄,若是能得皇后娘娘指点一二,必定是事半功倍了。”

    环儿取了金黄色**搁在席子之上,兰珍亲自伺候着皇后端庄坐下,为她提了提衣裙,避免不小心染上了尘。

    有点燃一支精心的檀香,皇后瞧着兰珍点香的手法倒是极其的熟练道:“你可见是用心了的,这般手法怕是御香阁的婢女都比不得了的……”。

    提到御香阁三个字,兰珍点香的手也不免微微颤抖了下,陪笑道:“皇后娘娘您真是谬赞臣妾了,臣妾只求不丢人罢了,既然体会不了香的本质,好歹学些能够给人看得见的,背诵一些能够死记硬背的章法,总是比不会好些的。”

    “用心学哪里是学不会的?香如佛般,个人有个人的体会,你也不必太过去在意他人的看法。”

    环儿斟了茶,皇后端起轻轻抿了一口道:“本宫刚刚从棠梨宫过来……”说着皇后便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心中很是不舒服。

    “甘贵人病下有段时间了,还是不见好吗?”不知什么缘故?自从当日在太和殿接待过清王妃之后,甘贵人就病下了,而且还执拗得很,硬是不让太医看,整日里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连皇上都不见了,好说歹说都是无用的。

    哭哭啼啼的,好似泪水儿做的般,为此,皓天也很是不痛快,估摸着是因为那日在太和殿上“轻微”的指责了她,故此,落下了心病。

    皓天喜欢哄女人是没错,他很是痛惜后宫的妃嫔们,但是也是有耐心的,甘贵人一日这般,他觉得这是小女子情怀,两天这般,他会觉得这是在撒娇,到了第三天还这般,便会觉得有些过分了,许还是有些兴趣,但是久而久之,总是会厌倦的。

    故此,索性也不怎么去棠梨宫了,自然她的病也是越发的严重了。

    “在南疆长大的姑娘,虽说水灵些,却不及我们中原的女子豪爽,心思太细了些,皇上不过那般轻微的说了她一句,何至于如此?倒是将自己的性命不做回事儿?”

    皇后惋惜道,摇了摇头,兰珍也深感惋惜,不由又想起西凉三公主来,女人也许无需别人来折磨,自己就可以将自己折磨至死。

    “本宫近来头疾频频发作,加上这换季,天气变化莫测,一时大意了些,身子还受了些寒,白日里,还勉强能够撑着,到了夜里,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怕是难以操劳这后宫诸多事宜了。”

    “娘娘要好生保重身子才是!”虽然兰珍不知道皇后刻意来告诉她这些是所谓何事?但是依旧如此奉承了一句。

    “本宫已经与皇上提过了,待过几日便前往灵山斋戒祈福,为本宫自己,也为甘贵人,后宫的姐妹们,更是为了皇上。这后宫人多事杂,丽贵妃一人只怕忙不过来,纯妃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入宫这些年,为人倒也好,但是自从陈青玉被幽禁了,她是连门都不出了,好似成了仙般的,本宫思前想后,这宫中能够协助丽贵妃处理后宫之事的,便只有你一人了。”

    纯妃,自然是不敢再出门的,陈青玉落了个如此下场,她若是再惹事端,自然是没得好果子吃的。

    “协理后宫?”兰珍听见皇后说让她协助丽贵妃处理后宫事宜,不由十分惊讶,先不说丽贵妃一向看她不起,怎会让她在身边碍手碍脚呢?二则,丽贵妃精明能干,又处理后宫事宜多年,即便皇后要斋戒一辈子,她许也是不要人帮忙的。

    那皇后此话是何意呢?是担心她离宫之际,丽贵妃喧宾夺主?故此才让自己看着丽贵妃?

    “臣妾、臣妾,怎能担此重任呢?”兰珍惶恐道。

    “小公主都开始走路了,也该是送道悬壶所跟着徐太医学习医术了,听闻这药理得从小就说的。”皇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一下子又好似掐住了兰珍的脖子。

    “话虽如此,可是云兮言语还不清晰,若是这般早早送过去,若是将后,不会喊父皇、母后可该如此是好?”兰珍赔笑道。

    如今李氏一族风光无限,丽贵妃有了贵族之女的身份,自然对于皇后之位更是虎视眈眈了,若是没猜错的话,皇后这是再逃避。

    而其在宫中担心受怕,不如远离宫廷,退而避之。

第186章:梨花落

    棠梨宫内,种植了许多梨花,其实宫中原本是没得梨花的,因为寓意不是很好,谁整天想着“离”呢?

    是甘贵人进宫后,皓天特意从果园里给她移植过来的,从前这边种植的是海棠花,但是听闻甘贵人不爱红花爱白花,倒是奇怪得很的。

    自从她入宫以来,倒也安分,不如陈青玉那般,果真宛若一块美玉,温婉晶莹,静静地呆在棠梨宫内。

    皇上来,她便好生伺候,皇上不去,她便也好生等待,如这样的女子,很是受男子喜爱的。

    昨儿个听了皇后的话,兰珍特意来棠梨宫瞧瞧,虽说皇后打算让她协理后宫,除了她要避忌丽贵妃的锋芒外,只怕还有挑起她与丽贵妃之间的矛盾。

    兰珍心中虽然十分痛恨丽贵妃,但是连皇后都不能抵挡丽贵妃的锋芒,她又怎么去抵挡呢?

    再痛恨她,也不能这个时候去惹她,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要对付她,一定要等待时机,一定要沉住气。

    故此,兰珍也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要照顾云兮为由拒绝皇后的好意,直到皓天也提起此时,兰珍实在推脱不掉,才勉为其难的接受。

    却并不做实事,以还不熟悉为由,只是多在各宫中走路,小心翼翼地生怕惹毛了丽贵妃,让她来对付自己。

    皓天再对她好,再能够庇佑她,也无法抵挡这后宫女子的心思的。要保护自己还是得看自身的本领。

    “不见、我不见……”棠梨宫的侍女入内禀告,甘贵人去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兰珍听着这话,她肯定是病得不清了,连说话都如此虚弱,她若是再这般不吃药、不医治,迟早会一命呜呼的。

    “珍妃娘娘,我家主子、她、她……”侍女唯唯诺诺地说道,兰珍明白她的为难,她自然是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的。

    但是她也担心甘贵人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下去吧!你家主子如今意识不清,说的话不当数……”兰珍淡淡地说了句,打发了侍女。

    “咳咳咳……”甘贵人只当人已经被打发走了,便也好似松了一口气,咳嗽了几声,喃喃道:“都来看我做什么?若是真是心疼我,就该将我放回家去了的。”

    “原来甘贵人是想念家?”兰珍入内,白粉的床纱上纹绣着很是美丽的花纹,很是美丽,甘贵人的卧室布置很是新颖,许是南方四季温度要高些,室内布置是以纱制品为主。

    床榻也不是倚墙而放,而是临窗的,这样即便是躺在床上也能够一眼就能瞧见外边的风景了,甘贵人靠着垫子歪躺着,两只眼睛正是无神地瞧着外边绽放的梨花。

    窗户是开着的,微风吹入了几片梨花入内,她便瞧着更是欣喜些,听见兰珍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

    忙着要起身,兰珍见她虚弱如蒲柳的身子,实在不忍,急忙走到了床边拦住了她道:“不必了,不必了,真是病得不清的。”

    女人心里的病,可是比男人在战场上受的伤还要严重的,这不过三月光景,硬生生的好似换了个人般,回忆起当初,那玉銮从身边走过,她掀开帘子观看的情景,那眼睛可真是水灵的,如今却找不到半点当时的影子了。

    兰珍心中想着:“怎么会有人这般娇起?皓天不过是那般轻微地说也一句,不要太过好奇了,倒是让她这样了?可见这女人是有多脆弱的。”

    兰珍怜惜地扶着她重新躺着,这女人果真是“人比花娇”的。

    她的侍女搬来了圆凳子让兰珍坐到了床边,甘贵人瞧了她一眼道:“这是瞧我不中用了,家来的人都不停我的话儿了。”

    那侍女听闻她这般说,便也很是委屈地道:“小姐、小姐我、我……”。

    兰珍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忙圆场道:“好啦好啦,是本宫非要进来瞧你,你也别太责怪她。”朝环儿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与甘贵人说说话。”

    环儿便与那侍女一同离去了,兰珍轻轻地拍了拍甘贵人的手道:“妹妹你从南疆远道而来,是会思念家乡的,不过这又有何兰呢?长途跋涉,妹妹不能归家去,但是皇上可令你哥哥或者你的父母入京来瞧你的,何苦这般为难自己?瞧着小手儿真是一点肉都没有了,心中再难受,也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玩笑的,你这样,皇上会心疼的,皇后娘娘也会心疼的,本宫也很心疼的。”

    兰珍的家早就毁了,自然也没有这种念家的感觉了,只是想着南辰公主才九岁而已,还不是安安生生地住在这里,何至于思家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心中猜测着还是为了皓天才会这般的。

    这样的滋味她也是有的,只是她自幼的经历让她的心变得更加的坚强,不至于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珍妃娘娘您不责备嫔妾么?嫔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咳咳咳……”甘贵人听兰珍如此说,不由心中觉这珍妃并不如外间所传那般是个低贱、龌蹉之人,想着若真是如此,皇上也不会如此宠爱的。

    “本宫晓得你不是故意的……”兰珍安抚道,心中更相信当时她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的确不是故意的!”甘贵人仔细地瞧着兰珍,想着将她瞧着更为仔细些,痴痴笑了声道:“可是,嫔妾是从心里瞧不起那些出身卑贱之人的,特别那些是出身卑贱、却荣登高位,备受帝王宠爱之人。”

    甘贵人直言不讳道,这让兰珍脸上那浅笑一下子就僵硬住了,心中也很是不满,我不责备你当着众人的面嘲笑讥讽我便就罢了,我好心好意地来瞧你,你倒是还当着我的面诋毁我,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从前,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御女小主在她之上有着太多的主子,可是如今在她之上,也不过就是皇后与丽贵妃罢了,不求这些位份在自己之下的人能够对她有多大的恭敬,也容不得她们如此羞辱的?

    一个人的气度再大,也有装不下的事儿。

    “呵呵呵……是了,我可是南疆将军的亲妹妹,在南疆我就好比是皇城里的公主,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人人都将我当成是珍珠宝贝般的呵护着……”

    甘贵人瞧出了兰珍的脸色有变,不但不收敛,反倒笑了起来,痴痴地瞧着外边那片开满梨花的风景道:“我小时候,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睡的是高床软枕,出门是前呼后应,婢女成群,我若是要出门去,哥哥都会派士兵一路护送,不知道有多风光的。”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去了,是哥哥将我抚养成人的,哥哥这如今的地位都是他的努力与奋斗换来的,这一路辛酸苦辣,我都晓得,所以我也很是争气的,长了一张美丽的脸蛋,有着窈窕多姿的身材,自幼又勤学苦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舞蹈等等,女孩子能学的我都学了个变。林将军家的妹子,在南疆可是出了名喽……”

    甘贵人一脸陶醉地讲着,好像很是怀念过往的那种生活,“只要有人一提起啊,都是称赞不绝,拍手叫好的,还不到婚娶的年纪,提亲的名门富豪就快将我林家的门槛踏破了,可是哥哥统统都拒绝了,他说,我的妹子将后可是要陪王伴驾的……”

    甘贵人又是痴痴地笑了两声:“陪王伴驾呢!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娘娘,您晓得嫔妾为何喜欢梨花么?”

    甘贵人指着窗外的梨花问道,兰珍听了她这一席话,刚刚心中的怒气倒也消了些,总不能跟一个病人去计较的。

    “女子的爱,总不是本身的爱的,不过爱屋及乌罢了,娘娘您晓得他站在那梨花亭里有多干净么?比雪花还要干净呢?干净得一层不染,干净得好像是谪仙一般。我们一起作诗,我们一起画画,您晓得那时候的天空有多美么?美得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仙女……”

    他?干净?那时候?甘贵人痴痴地讲着,好似提起那个他就会很幸福,兰珍略略感觉到不对劲儿?

    甘贵人心中除了皇上还有旁人?这、这可是女子的大忌啊?

    “可是他说他只是将我当成知己,他说他心中有了别人,即便甘愿为妾,他也不愿意要我?呵呵,到头来,我当她的良人是哪个呢?原来是个奴婢呢……”。

    说着甘贵人便流出了两行泪水,接着便是泪流满面起来,再接着更是苦出了声,抱怨道:“是不是老天爷觉得给我的东西太多了,给了我美丽的脸庞,给我优美的身体,给了我富贵的人生,为了满腹的才华,所以才舍不得给我个两情相悦的良人……那我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若是有可能,我愿意与清王妃换啊?我愿意为奴为婢,我愿意尝尽人生的辛酸苦辣,只要是能够让我得到他的爱,我愿意吃苦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哪怕是一辈子也无所谓啊……”。

    说到此处,甘贵人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了,几乎喊出了她积压在心中很久的怨气:“长得漂亮又什么用?满腹的诗词歌赋又有什么用?能弹得一曲好琴音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比不过她人的一套剑舞?还不是近了他的身,也近不了他的心么?”

    甘贵人哭得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兰珍心中更是惊慌,她心中的人竟然是清王?也是,清王在南疆生活了三年,他们也许早就相识了。

    “甘贵人,你可晓得你自己在说什么?”兰珍喝道,倒也没想到甘贵人看似柔弱可人,心中却这般狂躁疯狂?

    “呵呵,哥哥说,女人啦,是要认命的,入宫是一种荣幸!是了,皇上也是个很不错的男子呢?也可陪我作诗作画呢?可惜、可惜、我的琴音再好听,也比不过娘娘您的歌声呢?皇上、皇上说,得想着您的歌声,才能睡得安稳呢?”

    突然甘贵人直起了身子道:“我还是比不过呢?我林甘棠这辈子爱上了两个男人,可是他们却都爱上了生活在低层的婢女?我哪里不如你们,我、我、我恨呐,我恨我自己为何爱上了他们?我、我……”。

    甘贵人话还未完,兰珍便觉得脸上被什么碎了一口,打在脸上湿哒哒的,回神一瞧,只见甘贵人嘴角全是血,紧随着身子便直挺挺的倒下了,双眼瞧着外边的梨花在风中飘摇,嘴角还乏着浅浅的笑……。

第187章:孩子不是皇上的

    甘贵人便就这般死在了兰珍的面前,生命太过脆弱了,兰珍只觉得自己还未反应过来,瞧着林甘棠那般直挺僵硬的身体,满心的不信,一个人得有多恨才能够让自己失去生命呢?

    “小姐、小姐……”甘贵人的侍女哭哭啼啼道,见她家的小姐已经没有生活迹象便跪到兰珍的面前扯着她的衣摆道:“珍妃娘娘,您到底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啊?我家小姐怎么就好端端地没了?”

    许是她不该来的,她若是不来,甘贵人的气性也不会如此之大的,也就不会让她已经病重的身体雪上加霜了?

    “甘贵人已经怀上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事发之后,兰珍第一次时间派人去通知了皓天与徐南一。

    “什么?”皓天听到此话,更为头疼惋惜,连连叹息摇头,撑着额头道:“朕只当她是小心眼,耍小女子脾气,这才想着冷冷她,怎么会?怎么会……”。

    “小姐、小姐怀了身孕么?不会、不会,前两日,胡太医来为小姐把过脉,说小姐只是感染了风寒的,没说小姐怀了身孕啊?”

    “胡太医?哪个胡太医?我不记得太医院有个胡太医啊?”徐南一很是惊讶地问道,甘贵人的死因虽说是气火攻心而导致的,但是身子太弱也是重要原因,若不是因为怀着身孕,元气大伤,这一触即发,也不至于一命呜呼的。

    “什么?那,那这三月来,给我家小姐看病的都是谁啊?”甘贵人的侍女震惊道。

    “甘贵人不是不让太医看吗?”皇后疑问道,朝兰珍瞧了一眼,怎么她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生事儿呢?

    “是、是的,但是奴婢哪能让小姐就这样下去啊?奴婢总是趁着小姐熟睡时,偷偷地去请太医来把脉,太医也开了些药,说小主若是不吃药,便搀和在茶水里,偷偷地给小姐喂。小姐性子执拗,不听劝,奴婢也没得其余的法子了。”

    “什么药?”徐南一问道,如今人已经离去,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是可惜了甘贵人腹中的皇嗣。

    那侍女取来了一些还未用完的药,是粉末的,徐南一一看便道:“这是寒湿粉,专门用来治疗燥热的,甘贵人本来就身子弱,这不就等于是毒药吗?”

    “来人,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唤过来,朕要好好瞧瞧是哪个混账东西做的事儿?害了朕的孩子?”皓天一听便感觉这事情不是设想中的那般简单,指着那侍女道:“你给朕去认人……”。

    “皇上,何必这般麻烦?派人去取太医入后宫的登记册来,一瞧便知道这丫头请来的太医是谁了?”出了人命,丽贵妃自然也是要来的,话说,李诗君本是奉旨与清王成婚的正王妃,不料却歪打正着成为了侧妃,这个事儿,让她很是不舒坦的。

    “回皇上,棠梨宫没有太医来探诊过啊?”管事的捧着登记册禀告道。

    “本宫就知道没有!”丽贵妃听见后,不等皓天说话,便理直气壮说了一句,续而朝皓天道:“皇上,后宫嫔妃要请太医诊脉,是要备案的,甘贵人病下了,臣妾也张罗过几回给她瞧瞧,但是总被她拒绝,皇后娘娘也张罗过,也被拒绝,这丫头说什么胡太医,这是扯什么谎呢?刚刚臣妾又派采薇去问过棠梨宫的其余人,说甘贵人拒绝太医瞧病的,根本就没有太医来过棠梨宫。”

    “不、不,有的、有的,是奴婢亲自去太医院请的……”那侍女听见丽贵妃如此说,急忙的反驳。

    “还敢扯谎?你是个什么东西,没得你家主子的手谕,你能够请得动太医,若是真有太医来诊脉,怎么没得登记?皇后娘娘与本宫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丽贵妃叱喝道,那侍女很是害怕她,几句话便被顶着哑口无言。

    皇后听见丽贵妃时时刻刻都不忘记带着自己,心中也直是犯嘀咕,朝皓天请罪道:“皇上,都怪臣妾不好,这两月来,身子总是不舒服,顾忌不上这些事儿?这才让甘贵人一尸两命……”。

    皇后很是痛惜地说道,皓天道:“朕知道,你的身子一向不好,不要太操劳了。”

    丽贵妃听见他们这般对话,不由很是鄙视地别过了眼睛,瞧着那侍女问:“你家小姐病得这般重,为何不愿意让太医来瞧啊?”

    “这、这、这……”。

    “受孕三月有孕,总该有些反应吧!她入宫这些日子了,又备受皇上宠爱,莫非心中就没得个底?”

    “小姐她、她就是觉得浑身没劲儿……”。

    “哼?本宫若是稍微有些呕吐,都会立刻找太医来诊断的,若是诊断出有了身孕,只怕会高兴得睡不着觉,你家小姐为何会浑身没劲儿呢?”

    “她、她不知道的……。”丽贵妃连连发问,侍女有些低挡不住了,回答总是吞吞吐吐。

    “孩子在她腹中,她会不知道,再说,即便不知道,身子不舒服,总该找太医来瞧瞧的,为何不请?别人为她请来,她也不看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比如、这孩子不是皇上的……”。

    丽贵妃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心惊胆颤起来,皇后急忙叱喝道:“丽贵妃,你在胡说什么?甘贵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皇上的?”

    “皇后娘娘,臣妾也是打个比方的,不然为什么怎么着都不让太医看,莫非是她诚心想要寻死么?”丽贵妃大喝一声指着那侍女道:“其中缘故怎样?你给本宫说个仔细?否则,莫怪本宫对你用刑……”。

    “我、我、我家小姐绝对没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侍女极力反驳道,但是却无法提供证据,突地只见那侍女起身朝对面的墙壁跑了过去道:“小姐,奴婢保护不了您,奴婢陪您一起走……。”

    紧接着便又是一片鲜红的血液如同泉水般的淌出,让在场众人都惊讶无比。

    “兰珍,棠棠临终前都说了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待大家回神过来,皓天才开口问道。

    林甘棠的死已经让兰珍受惊了,此时她的侍女这般刚烈更是让她觉得惊魂动魄,前后缕着这些事儿,怕又她人设下的一个局,若甘贵人没得身孕,倒是无所谓的,若有了,自然有人看不过眼的,那么谁会是第一个知道林甘棠有孕了呢?

    那侍女所言的“胡太医”又是怎么回事儿?如今那侍女也一命呜呼,这一切自然都是毫无意义的。

    “她、她说,任她有美丽的脸庞、优美的身材、富贵的生活、满腹的才华,终究还是比不过一个婢女出生的人,她说她恨……她说她愿意与我去换,哪怕承受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哪怕一辈子的苦也愿意,只求换来一个与她两情相悦的良人……”。

    兰珍说着说着也流下了痛惜的泪水,也许她是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若是知道她一定会坚持下来的,没有什么比孩子更为重要的,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是朕不好,她的心太细了,是朕忽略了她的感受,朕以为南疆的女子跟咱们中原的女子是一样的开朗豁达的,哎……朕是很疼爱她的,她虽然娇气了些,也是很可爱的……罢了罢了,好生安葬吧!”。

    皓天好似不愿意继续在棠梨宫呆着了,起身要走,临了瞧见那侍女的尸首又道:“将这侍女跟她葬一块儿吧!难得的忠心了。”

    事情清不清楚已经没有必要了,反正人都已经不在了。

    “皇上,臣妾在未央宫备下了些好茶,您过去尝一口吧!”丽贵妃起身道,皓天便也没拒绝,两人便一同离去了。

    徐南一见皇上都走了,自然也是该走的,朝皇后告退道:“皇后娘娘,那我也走了,实在是可惜了些。”

    “本宫的失职,若是徐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此事怕是不能发生的。”太医院的院判是丽贵妃的人,若这“胡太医”真有其人,此事自然跟丽贵妃脱不了干系了。

    “我懒散惯了,让我来管太医院,怕是会更乱了。”徐南一说着也朝兰珍瞧了眼,紧随着便也离去了。

    “来人呐……”该走的人都走了,皇后自然也该收拾这烂摊子了的。

    “皇后娘娘,此事,您怎么看待?”兰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后宫中无人庇佑是很凄惨的。

    “心无为,怎么扶持也是无用的!当真是可惜了她腹中的胎儿,丽贵妃这般气焰,珍妃,莫怪本宫没提醒你,甘贵人的今天,也许就是你的明天。本宫自身难保,你得靠你自己才成。”

    皇后摇了摇头道:“本宫也不瞒你,本宫的家人近来屡次被人‘骚扰’,此事,怕也不是巧合,本宫想要去灵山祈福,也是为了避忌一下锋芒,将协理后宫之权给你,是为了让你好生保重自己。”

第188章:与本宫统一战线

    皇后为了处理林甘棠的丧事,选择继续停留在宫中,皇上也说,没得必要再去了,再说,国母出宫,兴师动众,也没得必要的。

    命人请了些僧人入宫做了一趟法事,便算了,斋戒也不必一定要去寺庙里,皇后的“避忌”之计,在无形之中便破碎了。

    兰珍反复思索着皇后的话,的确是该如此,便也大大方方地接过了协理后宫的权利。

    一味的避忌也不是法子,这就好比两只老虎争食物,注定只能喂饱一只的,她若是总是如此无所作为,迟早会让丽贵妃铲除的。

    为了更有精力投入到后宫事宜之上,她不得不忍痛将云兮交给了徐南一,因为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云兮,徐太医总不会让他的入室弟子被人谋害了吧!

    为此皓天也大赞兰珍的开明,徐南一也很是高兴道:“女孩子学医是很好,从前周朝时,国主昏庸,认为女子只能在家持家、孝顺公婆、相夫教子,不准女子从事医药,殊不知,女子研究医药,比男子更为有优势些,女子心细,这用药方便可不能查一丁半点的。”

    他年近三十,还不曾有一房妻妾,身边曾经还有紫苏与薄荷两位,可是听闻薄荷谋害了他的眼睛,而紫苏又舍弃她一走了之了。

    如今便只剩下他孑然一身,孤苦一人了,当然关于紫苏与薄荷的事儿,这都是传闻,其中到底是何缘故,兰珍果真是不清楚的。

    如今将云兮早早交给他来抚养,正是让他有事可为,自然云兮是要居住在凤鸣轩的,身边也免不得数之不尽的嬷嬷、奶娘、侍女侍奉的,白日里跟着徐太医学医。

    只是云兮刚刚开始学语、走道,小孩子又极其好奇、胆大,加上云兮还有些调皮,这徐太医怕死过不了几日便会吃不消的,毕竟年岁是太小了些的。

    听着云兮口齿不清地喊着“母亲、母亲……”,兰珍总是说不出的幸福,整日里,都忙着为她梳洗打扮,这么看她的女儿都是比安宁公主要美丽些的。

    自然,这也许并非是好事儿,人胜我无害,我胜人非福,女人的嫉妒是十分可怕的,那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那、那我是不是以后都、都不能跟母亲在一起了……”将云兮送到凤鸣轩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很长很长的话,长得她踹了好几回的气。

    “是的,你母亲不要你了。”皓天玩笑道:“你母亲只要父皇,只跟父皇在一起,以后都不要云兮你了哦……”。

    云兮立刻便狂躁起来,但是也没被这话吓哭,憋着小嘴巴朝皓天道:“那、那我不去了,我不要父皇与母亲在一起,我、我、我要跟母亲在一起。”

    许是照顾得太过周到的缘故,云兮比起同龄人微微有些偏高、偏胖的,看上去不像个一岁半的孩子,反倒像个两岁半的孩子。

    一句话逗得皓天与兰珍都哈哈笑了起来,皓天道:“父皇不跟你母亲在一起,哪里来的你?你徐伯伯那里特别多好玩的,等你过去了,也许你会忘记谁是你母亲,谁是你父皇的。”

    “我、我才不会呢……”云兮回嘴道,嘟嘟地念叨:“帅帅的、坏坏的是父皇,美美的、好好的是母亲。”

    虽说舍不得,但是养儿一百岁,常有九十九,孩子得按着长远计的。

    ===这日,兰珍正与六局的人对着夏季采办的清单,突然有人来请说,丽贵妃请她去御花园喝茶。

    自从兰珍接手管理后宫事宜来,特别的克制自己,尽量不与丽贵妃冲突,令人惊讶的是,丽贵妃倒没有她想象中的去为难她,好似很是支持她,让六局的人许多事宜都直接跟兰珍禀告,只有特别的大事儿,她才过问的。

    既然特意地命人来请,兰珍自然是不能驳了她的面子的,眼下真是夏季,烈日炎炎,丽贵妃端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内,采薇站在旁边为她摇扇子,便没得旁人呢,她的出行一直都很壮观的,身边不跟个十来人总是觉得意外的。

    “给丽贵妃娘娘请安……”兰珍只带了环儿一同来,丽贵妃见她来了,摆了摆手道:“起吧!坐,本宫有话要与你说,让你这侍女回吧!”

    丽贵妃言简意赅地说道,更是让兰珍心中狐疑,这丽贵妃是要与自己说些什么呢?但是她都已经开口说了,也不好拒绝,便朝环儿道:“那你便回去吧!”环儿正要告退,又添加一句道:“去跟六局的人说一声,就说本宫与丽贵妃一同说说话,晚些回去,让她们不要等着了。”

    丽贵妃的手段这般高,得时时刻刻地防着些,万一被她算计了,可没得还手的机会的。

    环儿应下便离去了,采薇也得了示意,退下了,凉亭内便只剩下丽贵妃与兰珍两人,丽贵妃指着一杯茶道:“喝些茶,我们慢慢说。”

    兰珍便端起茶抿了口,问道:“不知道贵妃娘娘唤臣妾来所为何事?”

    “算是一件大事儿?”丽贵妃的笑越是简单越是让觉得她在笑里藏刀,瞧着兰珍心中更为紧张,却故作镇定道:“什么大事儿?是不是嫔妾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那还请贵妃娘娘多多指教才好。”

    “不,你做得很好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本宫这些年,在后宫里如此操劳,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吃力不讨好的,总归皇后娘娘才是咱们大燕的国母,百姓自然也是只知皇后,而不知丽贵妃的,本宫再风光也不过是在这后宫风光的。待他日,皇上一同天下,与她并肩而立在国民面前的是皇后而非本宫,本宫就算阔这条命不要,也不过是个宠妃罢了。”

    丽贵妃朝兰珍说道,悠悠地起了身道:“本宫这个人,很爽快的,本宫想要当皇后,但是大燕已经有一位皇后,你说该如何是好呢?”

    “贵妃娘娘,这可是大不敬的话……”兰珍听到此话不由手一抖,险些将茶水都洒了出来。

    “不敬?本宫为何要去尊敬她?她陆意涵有什么指着本宫去尊敬的?她还不如从前在你身边伺候的那个翠娥呢?至少她的孝顺与忠心还指着本宫去欣赏。她陆意涵在本宫的心里什么都不是,她能够拿着儿子唤来后位,本宫一家子拿着战场的战功还换不来这个后位么?”

    翠娥?她竟然还提起了翠娥,说到此处,兰珍心中对她的恨意更是上了一个层次,挑嘴一笑道:“这嫔妾倒是不知?不过不知为何贵妃娘娘要对嫔妾说这些呢?嫔妾若是那天没有管住嘴,不小心说了出去,贵妃娘娘怕也没得好的。”

    “哈哈哈……”听到兰珍这威胁的口吻,丽贵妃不由哈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手朝着御花园四处空无一人,道:“你这话说得真是可笑,你倒是去与谁说呢?即便你告到皇上那里,他是信你的,还是信本宫的呢?”

    “本宫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与本宫统一战线呢?”丽贵妃开门见山地说道。

    兰珍不由又是一惊,她从来都没想到丽贵妃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与她统一战线?恨她都入骨了,怎么可能与她统一战线?与她统一战线,她又打算做什么呢?

    “嫔妾不知贵妃娘娘这话是何意?”兰珍装糊涂问道。

    “是何意?你还能不知道吗?你要装糊涂,你想要听本宫亲口说出来,那也无所谓……本宫就是要你与本宫联手一同对付皇后……。”丽贵妃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能怎样呢?反正她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丽贵妃,您、您……这是可是大罪啊……嫔妾可不敢如此大逆不道。”丽贵妃可真是嚣张了些,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窥视皇后之位?

    “本宫一个人也同样可以抢走她的凤位,但是本宫还是想要一个帮手,本宫若是为后,那么本宫现在的位置便是你,与其事后再去调教人打理后宫,不如就你了,本宫认为你还是很有能力,若是有你来帮衬本宫,本宫将后会很无忧的。”

    猖狂……,这是兰珍听到此话的心声,她如今果真是不遮不拦了,皇后若是败阵了,那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答应她这般荒唐的想法呢?

    可惜皓天总是如此相信她?或者,对于皓天而言,皇后是谁,都是一样的,她需要一个安宁的、有条不紊的后宫。

    “是么?丽贵妃娘娘如此聪慧,就不怕嫔妾将后不但坐上了您如今的位置,也会成为您这样的人,到时候与您一样窥视后位,那时,您还是无忧的吗?”

    兰珍反问道,她如今是根深蒂固的,任何人也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呵呵……”听了兰珍的问题,丽贵妃又是笑了两声,朝兰珍问道:“珍妃,你知道本宫为何一直留着你的性命么?”不等兰珍答复,丽贵妃又自问自答道:“本宫一直都没有取你的性命,不是因为拿你没法子,是因为本宫认为你在这后宫里无论你是御女小主还是珍妃,你永远都威胁不到本宫的地位。”

    丽贵妃顿了顿继续道:“是要陪着皇上一起死,还是与本宫统一战线,你可以自己选……本宫给你时间。”

第189章:将计就计

    兰珍回到碧玺宫后,反复思量着丽贵妃的话,她恨她恨得连牙齿都是痒痒的,自然是不会跟她统一战线的。

    下场可想而知,那必定是个狡兔死,走狗烹,苍鹰尽,良弓藏的,兰珍心中想道:“莫非在丽贵妃的心中,我就是如此愚笨之人吗?”

    可是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丽贵妃如此磨刀霍霍地要对付皇后,既然不能与她共同对付皇后,那自然只能想方设法的保护皇后的。

    在皇后与丽贵妃之间选择,自然是选择皇后的,虽然皇后险些抢走她的云兮,但是毕竟没有伤害过自己的,而且诸多事宜,都是一直都在帮衬自己,若是负了她,岂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

    思索再三,心中便也有了一个计策,眼下无凭无据,即便告诉皓天,丽贵妃要对付皇后,皓天也是不会相信的。

    三日过后,兰珍亲自到了未央宫,继续那日的话题道:“贵妃娘娘的话,嫔妾好生想了想,不过贵妃娘娘都登上后位了,才区区给予嫔妾一个贵妃之位,是否……”。

    兰珍欲言又止,丽贵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讨价还价的。

    “哦?你还想要什么呢?倒是说说看,本宫瞧瞧你的胃口能够有多大?”

    “嫔妾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这才得以进入后宫,皇后若是出事儿了,那臣妾在这宫中该如何立足呢?”

    兰珍停了停,见丽贵妃并未搭话,又继续道:“嫔妾是婢女出生,本就令太多的人瞧之不起,若不是有皇后义妹这个身份压着,更是不知会有如同甘贵人那般的女子在心中怨恨。若是皇后没了,只怕嫔妾也会受到牵连的。”

    “这你何须担忧,你膝下不还有位公主吗?”丽贵妃很是豪爽地问道,只要她能够当上皇后,又怎么在意这些小恩小惠呢?

    “可是小公主一直都没有封号啊?将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兰珍迫切的回答道。

    “哦,原来是想要这个?”丽贵妃这才听出兰珍的意思来,点头道:“这到时还不是本宫一句话的事儿?”

    “那丽贵妃娘娘也不希望有朝一日安宁公主如同无忧宫那位小夫人般,千里迢迢被嫁到异国和亲去吧!”兰珍试探地问道,丽贵妃这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这是不想小公主将后走上和亲之路,想得可真是够远的?

    这回丽贵妃便并没有那么爽快了,瞧着兰珍道:“自然是不希望的,你若是不想你的云兮被嫁到异国去和亲,那你就得求着别的嫔妃也能够为皇上生下公主为好,若是没有,若是非要一位公主去和亲的话,那绝不会是本宫的公主,你懂的……”。

    丽贵妃有一点让兰珍也是钦佩的,就是她从不虚伪。

    若是她一口答应,她只怕还会不信呢?

    “还有一样事儿,嫔妾不如丽贵妃您一样,有两个可以到战场上杀敌的哥哥,有一个让您财源滚滚的弟弟,还有一个贵为清王侧妃的妹妹,既然将后娘娘垂怜,给予嫔妾高位,臣妾外无外戚,膝下又无皇子,地位总是不牢固的,娘娘能够给嫔妾,也可以想着法子拿回去的……”。

    兰珍进一步的试探着,倒是想要瞧瞧,丽贵妃为了登上后位,到底能够给予她多少好处?

    “那你想怎样?”丽贵妃有些不满地瞧了兰珍一眼,贪得无厌的人,总是令人讨厌的。

    “嫔妾想要‘御香阁’……”

    “你倒是敢想啊……”兰珍话音刚刚落下,丽贵妃便动怒起来,手顺就将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你不要挑战本宫的耐心,本宫从来不会亏待为本宫办事儿的人,但是也不会让脑子被手脚支配着,御香阁也是你能够窥视的东西?本宫可以不当皇后,但是却不能没有御香阁……”

    丽贵妃稍微停了停,起了身问兰珍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御香是本宫女儿的,本宫奉劝你一句,怎么想到的,怎么给忘记,否则,本宫立刻便可让你在这个宫中灰飞烟灭。”

    丽贵妃指着门口,命令道:“出去,等你那一日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再来与本宫说话……”,不容置否的命令,兰珍也不能迟疑。

    心中思量,她若真是那么厉害,为何非要与她帮忙呢?

    这夜里,恰巧皓天来了碧玺宫,按着日子,他是不该来的,兰珍伺候着皓天更衣,问道:“皇上是想念臣妾了?可千万不要为了臣妾又冷落了谁?臣妾承担不起那般沉重的恨意。”

    甘贵人与清王的那段情意,兰珍自然只字不提的,想到这个,总是觉得自己又是何等的幸运呢?

    当日香草园一面之缘,让皓轩对她情根深种;一个“兰珍”的名字,又让皓天对她另眼相看,总是认为命运很是离奇的。

    一个专情,一个多情,这两兄弟,可都是情种,能够得到皓轩的专情,不负此生,能够分到皓天的一些情意,则是不负此生里的意外收获,这个更令人幸福些。

    “又提起这些不好的事情……”皓天已经不愿意想起林甘棠了,若真是如此,那她们母子可都是他自己害死的。

    “听闻,今日丽贵妃对你发了脾气?”皓天突然问道,兰珍不由一惊,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果真是无所不知的么?她还未来得及跟他抱怨呢?

    “看来是煞有其事的,我还说,诗韵今儿怎么待我这般冷?”原本是去了未央宫的,却见丽贵妃心情不好,避而不见,说是早早睡下了,问了采薇,采薇也不说,猜想估计是与兰珍发生矛盾了,稍微一试,便真相大白了。

    “原来是丽贵妃不伺候你,你才来我这里的,那我也不伺候……”兰珍赌气到,停止了为皓天更衣的手。

    “后宫还有数之不尽的妃子呢?你若是不伺候,岂不是便宜了别人?”皓天知道兰珍在赌气,便也不当真,玩笑道。

    “你、你……”一句话顶着拦着无言以对。

    “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一个石头,一个锤,一个比一个硬朗,若非纯妃太过软弱,我也不想想着让你们两一起管理后宫之事,但是皇后眼下身子不安,你们应该为她分忧的,也算是为我分忧,不要让我总是惦记着后宫里的事情,而无法安心处理国事的。”

    皓天哄道,兰珍点了点头,问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安,皇上应该多去探视才对的。”

    “我又不是太医,多去也是无用的,皇后这个病很多年了,得静养,我去了,反倒打扰她,你不晓得,别人知道我要去,都恨不得将宫殿上上下下都打扫得一层不染的,只有你,才这样不把我放在心上,见不得多少热情……”。

    皓天将兰珍顺手一推便让她躺倒了床上,兰珍急忙的躲闪,道:“我可都是孩子的母亲了,哪里还会有热情?皇上若是觉得不新鲜了……”

    兰珍学着皓天的口吻道:“后宫还有数之不尽的妃子……”。

    “越发调皮了……都是朕宠出来的。”皓天高兴道,压在兰珍的身上,倒也老实,瞧着兰珍的眼睛道:“可是,你越是这般不热情,我越是喜欢,因为去她们那里,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客人,而来这里,却感觉像个家。”

    “家?”

    “对!”

    家?家?兰珍在心中呐喊着这个字眼,一下子封存已久的记忆,一下子被这个字勾了起来。

    南宫一族灭门的惨案,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嫂嫂们的死一下子慢慢地涌上了心头。

    她已经没有家了!

    “皓天,若是有一天,我对你说了谎,你会原谅我吗?”兰珍脱口而出,这句话,她在心中只问过无数词,但是没有一次敢言语出口的,那是她心口的伤,她不敢去碰及。

    有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她不是南宫兰珍该多好,如果她就是个小婢女该多好?

    正如无泪所言,她连睡觉都不敢睡得太实,担心自己会说梦话?

    “那得看你对我说了什么慌?”

    “比如,比如……”兰珍吞吞吐吐地,心中想着,比如是我设计害死了落筱黛,是我害死了宸妃母子,是我搬走你母后自杀时的椅子……

    不用比如了,任何一条,都是死罪。

    “比如什么?”

    皓天追问道,兰珍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双手勾住了皓天的脖子,主动地去亲吻他。

    这些事情,怎么是可以问的呢?该忘记的就忘记吧,兰珍啊兰珍,忘记你的姓氏吧!忘记的家人吧!忘记你过往的一切吧!

    你就好好地跟着这个贵为帝王的男人在一起吧!

    为了她,打起精神,将你所有的心计都用在这后宫的斗法之上,在后宫之中你崭露头角,你独占鳌头,你大杀八方,就可以永远地跟他在一起了。

    “不要对我说谎,害怕我会不原谅你……”他在等,等兰珍亲口将那“玉镯”的事情,亲口告诉他,那样,那他就会说:“你也是为了云兮,我早就原谅你了……”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的。

    她也许是担心,他会责备她吧!

    “我、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皓天,我不会对你再说谎了,其实不在于我说不说谎,而在于你信与不信。

    此时我若是告诉你,丽贵妃正在筹划如果获得皇后之位,你会信么?你若不信,我便是在骗你。

第190章:树大招风嘛

    “是么?是么?”凤鸾宫内,皇后果真是病下了,兰珍伺候着她用了些水果,皇后歪躺在床榻上,微微斜眼瞧了瞧自己的肚子,瞬间又挪开了视线:“七年无所出……这倒是个‘废后’的好主意啊?”

    废了好些心思才从丽贵妃嘴中套取出,要对付皇后的法子。

    要绊倒一个皇后,是并不容易的,就算是皇后如今没得外戚支持,但是做了数年的皇后,她端庄大方,母仪天下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更何况的是,她的后位可是用大皇子的性命换来的,若是栽赃陷害,只会弄巧成拙,因为皇上对她除了有情意还有歉意,他是不会轻易废后的,更不会相信皇后会做出什么“坏事儿”来。

    所以让他废后,实在是太难了,也并非没有想过让她直接去死,但是她避门不出,机会太少了,若是做不到人不知,鬼不觉,只会为她的死而陪葬的。

    没什么比“七年无所出”这个借口更为冠冕堂皇的,为了皇嗣,皇上会答应的,毕竟只有皇后生下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的。

    若是一个皇后不能生育,这对于国家的未来发展是很不利的,是因为此事而产生后续的帝位之争,这是作为一个帝王要杜绝的,作为朝中大臣也会督促国君的。

    从前,皇上也没少来凤鸾宫的,但是怀不上,又有什么法子呢?

    “转眼便已经是崇明十三年了,本宫入宫也正是七个年头了,的确是至今膝下无子,可是本宫不是不会生孩子啊?只是本宫的孩子……”提到孩子,又是皇后心中无法忘怀的伤疤。

    “皇上待皇后年情深意重,不会因为这样而废后的……”兰珍安慰道,不过丽贵妃又怎会打无把握的仗呢?

    “本宫与你说过,本宫的家人屡次被人骚扰,丽贵妃只怕是要从他们的身上入手了,有了这个导火线,再加上这一条死罪,朝中大臣再一呼百应,皇上再垂怜,本宫的后位也是保不住的。”

    兰珍并非是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只是对付丽贵妃可比对付皇后要困难得多的,除了皇后,丽贵妃会轻而易举地将她出去,可若是除去了丽贵妃,皇后会很倚重她的。

    那样,她才能真真正正地坐上丽贵妃现在位置,可是要除去丽贵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后娘娘,打算如此是好?丽贵妃办事很谨慎,几乎是不给嫔妾留下任何证据,即便此事闹到皇上那里,他也是不信的。”

    这很明显,丽贵妃是不信任她的,故此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她。

    “丽贵妃打算何时动手,你猜本宫可否在她动手前怀上皇嗣呢?若是可以,岂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吗?”

    皇后朝兰珍问道,又问:“话说小公主已经一岁有余,你的身子早该调理好了,为何还是没得消息呢?”

    提到这个,兰珍心想,我一个孩子都无法保护,若是生下第二个,我该如何去保护我的孩子呢?

    按说她是可以怀孕,但是她不希望给予被人再威胁她的机会,想想,若是第二胎生下的是公主,连生两个公主,怕是皇上都会失望的,到时候不但皇上的恩宠会变少,生下的公主也得不到宠爱的。

    若是生下的皇子,皇后必定会占为己有的,到时候,又要承受母子分离的痛苦,与其为她人生子,不如不生为好。

    兰珍善于调香,自然明白什么香何以避孕的,上次便开始在用,只是百密一疏,依旧还是怀上了,这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这次她可是慎之又慎的。

    “是啊!为此,嫔妾也很是担心,请医女来瞧过,说身体还是恢复得很好的,可能也是时机的问题吧!”兰珍打马虎眼道。

    又轻声地皇后耳边道:“医女说,完事之后,将身体倒立,控一控,切忌**流出,这样会更容易受孕些,嫔妾也试过,但是依旧没有怀上。”

    兰珍的确是去问过的,但是她要得到的答案却是相反的,故此每一次与皓天亲热,她都会起身撑着小厕的时候,好生抖一抖的,避免**残留。

    故此这么久一直都没得消息的,就连皓天也说,想跟她再生一个孩子的。

    皇后听兰珍说这些,不由觉得有些臊,脸色不好看起来,兰珍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高的,立刻停止不再言语这些。

    “罢了,此路自然是不通的……本宫容忍她这些年,没想到到头来,她依旧是不知足的,连‘皇后’这个空架子都不给本宫留着,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只好与她拼死一搏了。”

    兰珍从未见过皇后这般狠劲儿过,皇后是没有那么容易绊倒的,因为她领会过皇后的厉害过,她能够在这个后位上坐了这些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丽贵妃身上背负着多少血债?只怕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皇后挑嘴一笑,让兰珍扶着她起身,朝兰珍道:“说来,你倒是可以与她一条心来对付本宫的。”

    “皇后娘娘……”兰珍知道她一定会这般问的,忙恭敬道:“嫔妾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给的,不然嫔妾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供人驱使的奴婢的。”

    心中却想着:“你们最好是斗得两败俱伤,如此,我方可坐收渔翁之利,你们只管斗吧!我只要死死地抓住皓天的心,我就不会输的。”

    “倒是难为你还记得……”皇后见兰珍这般态度倒是高兴,命黄莺入内道:“传本宫的懿旨,就说本宫身子不安,请大嫂入宫来探视……”。

    皇上也有两个哥哥,只是如今都不为官,大哥是个夫子,在家开馆授课,二哥则是游历四方,极少归家,家中另有老父亲,母亲多年前便丧生了,不说落魄,但是作为皇后的娘家,的确是不风光的。

    黄莺领命离去,皇后又朝兰珍道:“丽贵妃此人手段向来高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赢,为了夺走本宫的后位,早早派人盯着本宫的家人,本宫两个侄儿,如今正是年少气狂之时,若是被人利用,自然会被惹出大祸的,本宫要跟大嫂交代几句才好!”

    兰珍点了点头,深感皇后考虑事情周全,皇后又道:“丽贵妃,对你肯定是心存怀疑的,区区一个七出之条,不足以让皇上废了本宫,她要拉拢你来对付本宫,无疑肯定是要你出说些什么来,这样才能让皇上深信不疑的,你只需等待着她的命令,到时候知道她如此出招,本宫自然会有法子对付她的。”

    “嫔妾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怕只怕她连嫔妾也算计在内啊?嫔妾担忧,会不会拉拢嫔妾也是她的一步棋,目的就是请君入瓮,此人城府之深,令人不仅寒颤,嫔妾不敢大意。”

    这是兰珍最为担忧事情,眼下,虽然她看似两边讨好,而实际,怕只怕两边都不会信任她,到时候,若是她们没有斗起来,反倒让自己成为猪八戒,里面不是人,这可就不好了。

    若是从前,她还不屑这般去周旋,如今她不仅仅要为自己考虑,还需要为云兮考虑,自然不能掉以轻心的。

    “那得感谢甘贵人,感谢她怀上了身孕,感谢她死于非命……”皇后悠悠说道,眼角里乏着狠劲儿,让兰珍觉得自己的眼光还不错的,皇后并不如表面那般软弱不争的。

    “她身边那侍女所言的‘胡太医’,本宫已经掌握在手中,但凡丽贵妃敢动,本宫便与她鱼死网破,到时候本宫倒是要瞧瞧,皇上还会不会喜欢一个谋害了他的女人与孩子的女人?”

    听到皇后这般说,兰珍倒是心生钦佩,若是她,找到了“胡太医”的踪迹,证据确凿,只怕早早就呈到连皇上面,将丽贵妃举报。

    而皇后却是如此地沉住气,着实不容易的。

    再多聊了几句,皇后便说身子不安,要休息,兰珍便只好告退了。

    ======“娘娘,咱们何时找到了‘胡太医’啊?”等兰珍离去,黄莺不解地问道。世间上有没有胡太医这个人,还得另说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为本宫还会信任珍妃吗?会不会是丽贵妃派来试探本宫的呢?再说,即便她的心的确是帮着本宫的,若是知道本宫面对丽贵妃毫无反击之力,若是你,你还会帮着本宫吗?”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打算如此废去他的后位?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呢?这个丽贵妃仗着皇上喜欢她,如今几个兄弟姐妹又如此争气,没少给您委屈受的,如今竟然想夺走您的后位?”

    黄莺念念叨叨道,皇后明眸一闪,笑道:“兄弟姐妹争气?是了,他们要越争气才越好呢?所谓树大招风嘛……”。

    若是丽贵妃当了皇后,那这天下岂不是要姓李了?

    李诗韵,你想废我的后位?你可晓得我的后位是如何来的?那可是我用儿子的命换来的,岂是你想夺就能夺走的呢?

第191章:各有各的心思

    凤鸾宫的不远处,采薇瞧着兰珍的轿子款款而出,不由撇嘴一笑,可算是抓住她了,便急急忙忙地朝未央宫而去。

    “娘娘,奴婢就说这个兰珍是不可靠的,她果真去了凤鸾宫。”未央宫内,丽贵妃正喂着青花瓷鱼缸里的金鱼,听了采薇的禀告倒也没得太大的反应,依旧气若神定地扔着鱼食,几条赤色的金鱼便争前恐后地拥簇而来,倒是也漂亮。

    “她去凤鸾宫给皇后请安,有什么不对的?你以为谁都能够如本宫这般从不去凤鸾宫请安吗?”

    凤鸾宫、凤鸾宫?丽贵妃提到凤鸾宫便是一肚子的气,她陆意涵是何德何能登上这皇后之位?

    首先她的肚子争气,不生则不生,一生竟然是个儿子?二则,她的运气太好,没事儿便没事儿,一有事儿便让皇上废了皇后,虽说折了个儿子,若真是能够换来后位,倒也是福气了。

    “可是、若是她与皇上走得近,免不得她就会投靠皇后的,到时候咱们的计划……”采薇话还未完,丽贵妃便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她这才缄口不言,这个傻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虽说没得外人在,免不得隔墙有耳的。

    “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选择呢?”丽贵妃环顾四周,确认周边很是安全,这才问话,采薇想了想,依旧是没答话,丽贵妃便继续道:“若是选了皇后,她们两加起来也未必是本宫的对手,也许会受到牵连;若是选择了本宫,又担心,本宫会让她‘狡兔死、走狗烹’,这可真是难为她。”

    丽贵妃挑嘴一笑,左不是,右也不是,可不是让她费劲心思?动不了你,也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那她会……”

    “我若是她,就会两个都不选,或者两边都选,左右逢源,然后一心一意地抓住皇上的心,眼瞧着本宫与皇后斗,然后左手渔翁之利。”丽贵妃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扔在了鱼缸里,拍了拍手,朝内阁走去。

    “那倒是便宜她?她也配……”采薇很是气愤地说道,见丽贵妃没言语,忙着上前讨好道:“娘娘如此聪慧能够遭了她的道?她若是敢这般做,娘娘您自然是第一个不放过她的……”。

    丽贵妃依旧没言语,采薇又不解道:“其实,娘娘何必又去拉拢她呢?皇上待她的宠爱也是一阵一阵的,待到今年的秀女入了宫,哪里还会念着她啊?哪里能够比得过娘娘您数年恩宠如一,皇上冷了谁,也不会冷了您的。”

    “呵!”丽贵妃轻轻笑了声,皇上待她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最好的能怎样?又不是唯一的。

    “要怪就怪本宫当年没想到哥哥会怎么给本宫长脸,没想到我李氏一门能够成为大燕的贵族,更是没想到有一天本宫真的会去抢这个后位,其实有皇后这个摆设未必不好,反正后宫的大权是在本宫的手中。”

    丽贵妃歪在了长榻上,一天到晚的操劳若说是不累人,那便是骗人,采薇便取了小榔头去为她捶肩。

    “但是如今事态变了,从前皇后会认为本宫是商贾出生,这辈子也当不了皇后,只要本宫不抢她的后位,她是能够忍耐的,如今呢?即便本宫不去争这个后位,她也会认为本宫要夺她的后位的,本宫与她已然不能共存,不是她死,就是本宫亡,那自然是她死好些了。”

    这就是后宫,有时候,不是你不争就能够平安无事的,挡你脚下路的石头与即将砸你脑袋的石头是一样的,都是需要除去的石头。

    “凤鸾宫那位哪里是您的对手?她就是个空架子。”采薇不以为然道。

    “空架子?”丽贵妃疑问道,说着摇了摇头笑道:“这你就错了,她可不是空架子,不要忘记咱们皇上可是个念情的人,当年废后是害死了一个皇子,才被废的,要皇上再次废后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那……”

    “利用兰珍,是因为本宫要让陆意涵,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庆幸兰珍生下的是个女儿,这若是个儿子,这宫里哪里还有本宫的位置?”

    兰珍?兰珍!

    皇上就尽情地宠爱她,只有兰珍背叛皇后,皇上才会相信的,不然他、他是不会相信皇后是一只“阴险”的老狐狸的。

    “可是,兰珍是一个甘心被人利用的人么?若是她不听话该怎么办呢?”采薇又说出了自己心中疑问。

    “蓉妃的事儿,她不是办得很好吗?强按牛喝水的事儿本宫是不喜欢做的,得让她自己去做,这才合适的。”

    想起蓉妃,丽贵妃嘴角的笑容更是开朗,有时候留着一个人,不是拿她没办法,而是随时都可以处决了她。

    比如蓉妃、比如兰珍……。

    =====前朝已经隐约传出关于皇后膝下多年无子的流言蜚语了,如今皇上已经二十有三了,膝下却只有两个公主,这很明显是不正常的。

    丽贵妃打算利用前朝的力量以“七年无所出”之罪来“废后”,皇后却打算以“胡太医”来反击丽贵妃?

    如今李氏一族是风光无限,权高位重;而陆氏一门却又是名门贵族,根深蒂固;

    这两家人斗起来到底谁才会赢呢?

    兰珍坐在轿子上思索着,皇上派人来请她去凤鸾宫,若是没猜错的话,这是丽贵妃的意思,若是她的意思,那必定是要她来添油加醋的。

    那这也许也是皇后的意思,突然一下子兰珍有了优越感,原来自己这般重要,皇后与丽贵妃的命运好像都压在她的手中的。

    此事会如何发展下去,完全就取决于她的态度呢?有没有法子,能够让她们两败俱伤呢?

    肯定是有的,但是她不能轻易去用,若是用得好,自然万事大吉,若是用得不好,便永无翻身之日。

    若是从前她方有这份豪情魄力,但是如今她没有了,她怎能拿着云兮的生命与前程去冒险呢?

    “平儿姐姐……”突然听见有人唤了一声,兰珍掀开帘子朝外看去,只见两名侍女正追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

    见那女子蓬头垢面,神色慌张,见有人追来,更是急躁,一不小心绊倒什么给摔倒了,她想爬起来,可是后面跟着的两名侍女已经将她抓住,她便奋力的挣扎着。

    “娘娘、是、是平儿姐姐,从前照顾小公主的平儿姐姐。”环儿眼尖,倒是认了出来,急忙告诉了兰珍。

    “什么?”兰珍不由一惊,平儿?不是在凤鸾宫伺候吗?虽然不知道皇后安排在哪里?可是也并未听见什么不好的风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走,去瞧瞧!”兰珍命轿夫停了轿子,朝平儿的方向走去,那两名侍女见了兰珍,好似神色很是紧张,很想避忌而去,却好似躲不过去,只好朝兰珍心行礼道:“给珍妃娘娘请安……”。

    “珍妃娘娘、珍妃娘娘,救我、救我……”平儿一听见“珍妃”二字便激动起来,更是在两名侍女手中挣扎,喊道:“不是奴婢要害小公主的,真的不是奴婢,珍妃娘娘救救奴婢啊,奴婢不知道那样小公主就会得天花……”。

    害?她、她在说什么?

    “珍妃娘娘,这是凤鸾宫的平儿姐姐,可是平儿姐姐最近得了一场怪病,已经神志不清了,吓着了珍妃娘娘,还请恕罪!”两名侍女见平儿胡言乱语,更是紧张起来,一名急忙捂住了平儿的嘴,另一名朝兰珍说道,两人急急忙忙、神色匆匆地将平儿押解着离去了。

    “平儿、平儿刚刚说什么?”待那两名侍女的身影逐渐远去,兰珍才回神过来,朝环儿问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住“不知道那样小公主就会得天花”?那样?哪样?难道说云兮当初的出痘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怎么会这样?如果是人为?那她是怎么做到的?又是谁做的?谁这样的狠心让我的云兮承受那么多的苦楚?也让我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娘娘,平儿姐姐好像疯了,怎么会这样呢?平儿姐姐是最爱美的,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呢?”环儿见了平儿这幅模样,也是惊讶不已,记忆中的平儿是白白净净的,温婉可人,她怎会让自己变成这幅模样呢?

    “是、是皇后?”虽然兰珍很是不承认这个答案,但是除了这个答案,她也想不到别的答案了。

    是皇后识破了“梓玫香”的计策,故此才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她?

    “娘娘……”兰珍突然一下子就失了神,险些就站不住身子了,幸亏环儿扶了一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后狠狠地念了两句,她知道皇后想要夺走云兮,但是在她的心中,皇后是疼爱云兮的,她以为皇后绝不会伤害云兮的。

    那梓玫香是不伤人的,怎么会那么巧云兮就在那一天出痘了呢?

    如今就这么巧?平儿竟然还染上了这样的怪病?

    这一定不是个巧合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她竟然到今天才知道?

第192章:命运掌握在我手里

    前朝关于皇后娘家“陆氏”的传言越来越多,这就是所谓的“众人槌鼓破”,趋炎附势之人,讨好奉承一个人,除了投其所好之外,还有个法子,那就是“恨其所恨”。

    如今丽贵妃在后宫中宠冠后宫,李氏一族又再朝政上风生水起,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巴结李家比陆家更是有前途,如今又出了这些个事儿,朝中的大臣们便就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前途”了。

    平常个那些想要巴结李家却苦无门路之人,终于找到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了,那就是打压陆家,如此就连陆府里几个丫鬟闲时吵架的小事儿都能闹出来,大则说是陆家家风不正,国丈以权谋私,大国舅道貌岸然,枉为夫子,小国舅私交流放凡,就连什么国舅夫人为人毒辣、不孝,家中两位公子仗势欺人,纨绔霸道等等话题络绝不断,大家就恨不得将整个陆府连根拔起。

    日日都有人弹劾陆家的人,刚开始皓天还不在意,但是说的人多了,事儿闹大了,他就不得不在意了。

    听闻陆家二少爷小国舅陆谦极其东丽大将军之女申颖儿已经被逮捕归案,已经查明实情,经过审查之后,两人双双被打入天牢。

    皇后自然要为家兄求情,于是自然而然的惹祸上身,引出朝中大臣直言不讳地说:“皇后娘娘,入宫多年,至今膝下无子……”。

    “大燕储君迟迟未诞生”、“皇上膝下皇嗣少……”等等,就连当年辰贵妃母子双亡,近来甘贵人一尸两命等等罪过都归结于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不善,然后就是娘家人如此失德,恳请皇上废后。

    皓天听后自然是勃然大怒的,叱喝道:“皇后与朕虽说不是结发夫妻,但是侍奉朕多年,体贴贤惠,何况,当年已经为朕诞下了大皇子,只因天命不佑,不幸早殇,何来‘无子’之罪?她久居深宫,家中父兄罪过,又岂能与她有干系……”。

    大臣却认为无论如何陆氏失德与皇后有着分不开的联系,皓天即便强压下去,也无法让大臣们心服口服,君臣之间是僵持着的,故此为了此事皓天也极其烦恼。

    这日,兰珍接到皓天的召唤,这次很是奇怪,因为地点是建章宫,而且有人说皇后、丽贵妃都在。

    皓天是很少唤她去建章宫的,如此情景,兰珍心中便也有些了揣测,想必是因为“废后”之事儿了?

    自从兰珍协助丽贵妃管理后宫事宜以来,也没少拉拢后宫稍微有些主事儿能力的太监、尚宫们,此等大事儿,不等兰珍到建章宫便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儿?

    听闻是专门给皇后看病的一个太医,私藏了一些药品被查了出来,随后抖露出了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直觉关系到大燕的国运,那就是皇后娘娘患上了“寒子|宫”。

    寒子|宫是女性很害怕的一种疾病,就是因为子|宫太难阴寒,无法受孕。

    若是平常女子,不能受孕,都会被丈夫嫌弃,何况是一国之母呢?加上之前的“无子”之罪,那这可是大罪的,废后便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丽贵妃倒是高明啊?”兰珍心中好生一盘算,明明是丽贵妃要对付皇后,可是却丝毫不对皇后下手,专挑从外界寻找机会,这无疑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带到万事俱备,东风自然也就不缺了。

    那太医招供说:“皇后娘娘许是初胎没有好生调养身子,落下了月子病,故此才会导致如今这个局面的。”

    而且还说所有私藏的药都是受皇后指使的,因为皇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这个病,这些药都是用来给皇后治病的。

    于是,又给皇后添加了一条“欺瞒”之罪,若是数罪并罚,就算皓天再念旧情,皇后的后位也是保不住的。

    皇上自然是不信的,直接说那太医是胡说八道,敢诽谤国母?罪该万死,便想着讲那太医处死。

    丽贵妃拦着道:“皇上,真相如何!命太医给皇后娘娘诊诊脉,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若是皇上如此不明不白地将太医杀害了,反倒有着‘欲盖弥彰’之意,反倒让外边的人胡说八道呢?”。

    皇后的金贵身子岂能给人随便诊看的?自然是不同意的,为皓天道:“皇上,您认为臣妾的身子需要用太医来坚持吗?”

    如此皓天便也是左右为难的,丽贵妃便转口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也是一时着急,想要如此还您清白罢了……”随之便固有所思道:“咦!珍妃是您的义妹,平常个也时常到凤鸾宫走路,许是最清楚皇后您的身体状况了,唤珍妃来问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这就是为何皓天要派人来请兰珍的缘由?

    “呵呵……”兰珍内心不由笑了声,没想到还有这一天,她能够起一个决定性的左右。

    其实,用“太医藏药”来引出皇后患有寒子|宫的方法是兰珍想出来的,那太医自然也是被他收买的。

    兰珍伸开双手轻轻一握,好似这一次丽贵妃与皇后的性命都捏在自己的手中,她说什么,皓天就会信什么的。

    他可以说是太医说的是正确的,皇后的确不能再生育了。

    她也可以说太医是在胡说八道,其实都是丽贵妃设下的局,为了抓住丽贵妃的痛脚,兰珍特意请了丽贵妃的手谕。

    燕都皇城的人太多过,每个人办事儿,丽贵妃不可能亲力亲为,故此她有代表她处理后宫事宜的一个“玉章”,只要盖着这个章,就意味着是丽贵妃允许的。

    兰珍将采办司采办单交给丽贵妃盖章之时,在一堆清单里夹着一张特殊的纸张,比平常的纸张稍微厚一些,在上面多糊了一层纸浆,但是盖章的地方是没有多糊的,如此将上面的纸浆撕去,然后写上新的内容。

    如此就成为一张盖着丽贵妃玉章的空白纸了,想怎么写就这么写的,若到时候,说那太医是丽贵妃收买的,目的就是拉皇后下马。

    如此一来,丽贵妃陷害皇后这事,便是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抵赖了,即便皇上依仗李家的势力,不着重处罚,也会减少对她的恩宠的。

    那么到底是选择皇后还是选择丽贵妃呢?按着兰珍的心思自然应该选择皇后的,毕竟皇后对自己有恩情。

    加上皇后手中还掌握着杀害甘贵人的太医,丽贵妃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这就是所谓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时候倒是要看看皇上还会不会宠爱丽贵妃,她就算不死,也不会像现在这个风光了。

    “疯丫头,看你往哪里跑?”突然听见有人叱喝了一声,兰珍掀开帘子朝外看去,只见两名侍女正追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

    见那女子蓬头垢面,神色慌张,见有人追来,更是急躁,一不小心绊倒什么给摔倒了,她想爬起来,可是后面跟着的两名侍女已经将她抓住,她便奋力的挣扎着。

    “娘娘、是、是平儿姐姐,从前照顾小公主的平儿姐姐。”环儿眼尖,倒是认了出来,急忙告诉了兰珍。

    “什么?”兰珍不由一惊,平儿?不是在凤鸾宫伺候吗?虽然不知道皇后安排在哪里?可是也并未听见什么不好的风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走,去瞧瞧!”兰珍命轿夫停了轿子,朝平儿的方向走去,那两名侍女见了兰珍,好似神色很是紧张,很想避忌而去,却好似躲不过去,只好朝兰珍心行礼道:“给珍妃娘娘请安……”。

    “珍妃娘娘、珍妃娘娘,救我、救我……”平儿一听见“珍妃”二字便激动起来,更是在两名侍女手中挣扎,喊道:“不是奴婢要害小公主的,真的不是奴婢,珍妃娘娘救救奴婢啊,奴婢不知道那样小公主就会得天花……”。

    害?她、她在说什么?

    “珍妃娘娘,这是凤鸾宫的平儿姐姐,可是平儿姐姐最近得了一场怪病,已经神志不清了,吓着了珍妃娘娘,还请恕罪!”两名侍女见平儿胡言乱语,更是紧张起来,一名急忙捂住了平儿的嘴,另一名朝兰珍说道,两人急急忙忙、神色匆匆地将平儿押解着离去了。

    “平儿、平儿刚刚说什么?”待那两名侍女的身影逐渐远去,兰珍才回神过来,朝环儿问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住“不知道那样小公主就会得天花”?那样?哪样?难道说云兮当初的出痘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怎么会这样?如果是人为?那她是怎么做到的?又是谁做的?谁这样的狠心让我的云兮承受那么多的苦楚?也让我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娘娘,平儿姐姐好像疯了,怎么会这样呢?平儿姐姐是最爱美的,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呢?”环儿见了平儿这幅模样,也是惊讶不已,记忆中的平儿是白白净净的,温婉可人,她怎会让自己变成这幅模样呢?

    “是、是皇后?”虽然兰珍很是不承认这个答案,但是除了这个答案,她也想不到别的答案了。

    是皇后识破了“梓玫香”的计策,故此才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她?

    “娘娘……”兰珍突然一下子就失了神,险些就站不住身子了,幸亏环儿扶了一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后狠狠地念了两句,她知道皇后想要夺走云兮,但是在她的心中,皇后是疼爱云兮的,她以为皇后绝不会伤害云兮的。

    那梓玫香是不伤人的,怎么会那么巧云兮就在那一天出痘了呢?

    如今就这么巧?平儿竟然还染上了这样的怪病?

    这一定不是个巧合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她竟然到今天才知道?

第193章:你们就这样算计朕

    “皇上,您果真愿意相信这个太医的一派胡言,也不愿意相信臣妾?”凤鸾宫内,气氛是非常诡异的。

    先不说殿内密布着一种“凶流暗涌”的感觉,处处透露着“阴谋”气息,就说皇后跪倒在地的这一场景,也令人感觉十分的压抑。

    皓天瞧着跪在面前的皇后,很不忍心地瞧了一眼道:“朕自然是相信你,正因为相信你,所以必须将事情弄明白,如此才能还你清白。”

    “您不信,您若信,您就该当机立断地杀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太医,而不是请人来检查臣妾的身体。”皇后有些失望地说道,双眼瞧着皓天,满是“受伤”,她的眼睛看得皓天浑身都是“负罪感”。

    “皇后娘娘,若皇上当真如此做了,岂不是‘偏私护短’?您一向都是‘贤惠体贴’的,怎么此时便‘矫情’起来了?再说呢?您说您的身子尊贵不能随意给人看,皇上不也答应了你,不让太医检查吗?您到底是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丽贵妃坐在一旁瞧着皇后这幅面如死水的表情,心中“啧啧”的笑了两声,见皓天对皇后已经有“怜悯”之态,便插了一句嘴。

    “放肆!闭嘴,本宫与皇上言语,谁允许你来插嘴?此事与你有何干系?给本宫滚出建章宫去。”皇后一向容忍丽贵妃,发生此事,也有按耐不住的感觉了,急忙喝了一声。

    丽贵妃倒是没想到皇后会如此严厉的叱喝她,猛的一下好似有人给自己临头来了一盆凉水,倒吸了一口凉气,刷刷地咽得无言以对。

    “好啦……”皓天见皇后与丽贵妃相互争执,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忙也喝了一声,皇后与丽贵妃这才各自闭上了嘴巴。

    皓天又朝丽贵妃道:“丽贵妃,朕说过,让你待皇后尊重些。”朝皇后道:“皇后,你也别生气,待珍妃来了,不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吗?你先起来吧!”

    皓天命人将皇后扶起来,可是皇后却偏偏不起,微微笑了声道:“皇上若是当臣妾还是您的皇后,便不会派人去审查凤鸾宫的人了?皇上若是不信臣妾,就不妨废了臣妾的后位好了,何苦如此麻烦,即便珍妃说了臣妾的身体状况,皇上又会信几分?若是不信,到头来,还不是得让太医来检查臣妾的身体?”

    皇后很是委屈地说道:“既然横竖躲不过,何苦如此麻烦?臣妾就问皇上一句,信臣妾,还是信这太医?若是信臣妾,先将这太医斩首示众,也好安了臣妾的心,若是皇上心里头不信臣妾,那么检查不检查,都是空话的。”

    “意涵,你何苦如此逼迫朕呢?”皓天听皇后如此说,不由觉得很是“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极少在人前如此唤皇后闺名的。“如今满朝大臣都在说废后之事,又偏生发生了此事,朕若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你让朕如此服众啊?朕将后还如此管理这天下,你若是不证明自己的清白,将后又如何母仪天下啊?朕这是为你好啊?”

    “好,那臣妾再问皇上您一句话,若是臣妾果真患上了寒子|宫,皇上会废后吗?”这一次皇后问得十分直白,一句话让皓天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他还没有想过此问题,如果皇后真的不能生育了,他会废后吗?会吗?会吗?

    “呵呵……”皇后见皓天迟迟不做答复,心中更是凉了半截,跪着直直的身子也一下子垮了般,半坐半跪在地,失望的、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珍妃娘娘到……”就在此时,殿外传来这个宣告声,皓天听见好似如同大赦急忙道:“快传……”。

    此时兰珍的脸色极其不好,变得有些铁青,毫无生机的脸色显得她好似是刚刚受了什么大惊吓一般。

    她直径走入了建章宫,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初次,是为了帮蓉妃求情来着,想起蓉妃,她并没有什么憎恨,她只是难过,想着她自认为蓉妃待她恩重如山,到头来却不过是一个骗局罢了。

    若是欺骗她的钱财与物品倒也无所谓,可是偏偏蓉妃欺骗了她的感情,此时,也有一样的感觉,虽然她对皇后已经产生了戒心,但是并没有想过要去与她作对。

    也从未想过皇后竟然会狠心地去伤害她的云兮,想着云兮当初承受的那些苦楚,兰珍的心就如同针扎似的痛苦。

    想起那端时间,她承受的折磨,更是认为皇后太过可恶,表面仁义道德、贤惠端庄,背后却是如此狠毒,竟然对一个还在嗷嗷待哺的小孩下如此的狠手。

    她早该想到云兮的天花来得太过巧合了,但是她认为怎么会有法子让一个小孩瞬间就患上天花呢?她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想这必定是天意的,是老天爷在惩罚她,所以还将祸乱降临在云兮的身上。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只需要拿着患有天花小孩的衣裳给云兮穿一穿,不需要太久时间,很快就会感染上的。

    兰珍狠狠地瞧了皇后一眼,又瞧了丽贵妃一眼,从她们的目光里,都没有寄托大多的希望在自己的身上,是的,她们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一个恩宠万千的宠妃,自然不会轻易的将命运交到自己的手中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兰珍跪地请安道,皓天道:“快起来吧,你来得正好,朕想要问问你……”。

    “皇上,臣妾不起来!”不等皓天将话说完,兰珍便打断了他的话,随之便很正经地朝皓天磕了一个头道:“臣妾有罪!请皇上赐臣妾死罪。”

    兰珍这句话让皓天、皇后、丽贵妃都很震惊,不知道她这样做,是所谓何事?用意何在?

    “珍妃,为何如此说?”皓天在心中迟疑了一下,朝兰珍问道,却见兰珍立刻便是两行泪水滚滚而出,瞬间便淹没了她的面容。

    “臣妾是个罪人,所以不敢苟活了。”兰珍痛哭流泪地说道,又朝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有愧您的恩德,不能继续为您瞒下去了。”

    皇后见兰珍如此,脸色更为难看,不知兰珍想要干什么,问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要干什么?”

    兰珍有些憎恨地瞧了皇后一样,心中只犯嘀咕,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皇后会去伤害云兮?她以为皇后只是真心宫中寂寞,想要膝下有个孩子罢了。

    “臣妾要将真相告诉皇上……”

    “你想说什么?”皇后听兰珍如此说,更是震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兰珍看着,恨不得将她看穿了,这才能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皇上,臣妾在来建章宫的路上听闻皇上派人去审查凤鸾宫的奴仆们了,心中便已经猜出几分来,想必是东窗事发了,皇后娘娘也是迫而无奈才会如此的,请皇上处置臣妾,饶过皇后吧!”

    兰珍痛心疾首地说道,更是让皓天不知所措,这话又是何意问道:“什么东窗事发?你们瞒着朕做了什么?”

    皓天指着皇后与兰珍问道,兰珍回道:“其实、其实皇后娘娘患上了寒子|宫,已经不能生育了,皇后娘娘唯恐膝下无子,故此、故此……”。

    兰珍干净利落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皇后一下子便脸色暗紫起来,心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真有的其事?难怪皇后娘娘不愿意让太医来检查了!”丽贵妃在旁添油加醋的帮腔了一句。

    兰珍继续道:“皇后娘娘担心膝下无子,而娘家父兄在朝政之上,又无所作为,自身容颜又日益衰老,担心有朝一日,荣辱不再,皇后之位不保,故此、故此……”。

    “故此什么?”皓天有些急躁地追问道。

    “故此,皇后娘娘就派臣妾去‘勾|引’,当日给您喝下的鹿血就是皇后娘娘授意的,给皇上您送饭菜也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在暗室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皇后的意思。”

    若单单一个隐瞒身体状况,是不足以让皓天狠下决心废后的,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只有豁出去了,既然你敢伤我女儿,那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说什么?”

    “你胡说什么?”皓天与皇后几乎异口同声,只有这样才会让皓天深信不疑的,因为谁愿意搭上自己的“前途”来说一个谎言呢?

    就连丽贵妃都很惊讶,没想到兰珍会如此说,顿时,所有的形势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皇后娘娘说要借臣妾的肚子生一个孩子,只要这样,就可保臣妾荣华富终生。”兰珍继续哭诉道,跪行到皓天的身边,拽着他的龙袍衣摆道:“那日皇上问臣妾可欺骗过您,臣妾好想告诉您实情啊?可是臣妾又不敢,害怕皇上会因为此事儿远离臣妾,臣妾太爱您了,太害怕失去您了,所以不敢说,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兰珍干脆就不说话,只是哭诉道:“对不起,是我不该贪图富贵,是我不该欺骗你,原谅我好吗?以后、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

    “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皇后急忙辨别道,不能生育,皇上是不会废除她的,但是“算计”他,可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国之君,天之骄子,岂能被一个后宫女子算计?他的自尊心会膨胀的,一怒之下真的会废后的。

    “呵呵……”皓天听了兰珍一番话,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悠悠地起了身,冷冷笑了两声道:“一个是朕尊敬、倚重的皇后,一个是朕爱惜、宠爱的妃子……”

    皓天各自瞧了皇后与珍妃一眼,发怒道:“你们就是这样来算计朕?把朕当个傻子一样的哄着……”

第194章:那你就当帮朕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皇后虽然不信任兰珍,也从未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但是也不曾想到兰珍会如此来污蔑她?

    一时好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见皓天如此震怒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果真是被吓住了,这么多年来,皓天从来都没有如此叱喝过她。

    也难怪甘贵人会为了他的一句话而耿耿于怀,伤心致命,当你一直对你柔声细语的男人突然对你说了一句严声厉喝的话,这种感觉真的很难接受的。

    “怪不得,皇后您总是维护着珍妃,原来是这样啊?借肚生子?倒是个好主意啊?”丽贵妃冷不防又插了一句嘴,跟好像是给皇后定了罪过一样。

    “皇上,不是这样的,她在说谎,臣妾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是她在诬陷臣妾,您不能听她的一派胡言,臣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后哀求道,但是皓天已经听不进去,背过身去,好似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皇后又朝兰珍喝道:“这你贱婢,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本宫?本宫唯恐皇上身体承受不住,这才让你去送饭菜,何时让你勾引皇上的?那鹿血又与本宫有何干系?本宫想抚养云兮,但是何时对你说过‘借肚生子’的话?到底丽贵妃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帮着她如此来对待本宫?”

    皇后做事一向谨慎、缜密,即便已经想到了最坏的一步,也不料兰珍会如此,她这样说,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好不容易才登上妃位,成为正儿八经的主子,如此一来,她还奢求着有好日子过吗?

    “皇后娘娘,你训斥珍妃,为何拉上臣妾啊?臣妾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的,您不是人随意可诬陷的,臣妾也不会是的。”丽贵妃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倒也不知道兰珍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且也是在一旁瞧着好戏的,瞧见皓天动怒,她自然也不敢再多言语的。

    “皇后娘娘,对不起,此事压在臣妾的心里头实在太沉重了,若是臣妾再不说出来的话,臣妾怕是迟早会被这个折磨死的。”兰珍哭哭啼啼地说道,你不仁,我不义,你可打我、骂我、羞辱我、乃至杀了我都可以,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伤害我的云兮。

    兰珍又朝皓天道:“皇上,皇后娘娘虽然有意隐瞒不能生育的事实,为了膝下有个子嗣又做出了些不妥之事,但是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去看,她也并未做错什么?错就错在臣妾,皇上您要罚就罚臣妾,饶过皇后娘娘吧,她也是一片苦心啊?”

    此时,而其让皓天去处置皇后,倒不如去为皇后求情的,如此不仅仅能够让皓天进一步了解皇后的“罪证”,更能让皓天知道她的“善良”。

    “你给本宫闭嘴?你一嘴诬陷本宫,又一嘴为本宫求情的,你按的是什么心?”皇后听兰珍如此说,更是动怒,喝道:“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将云兮给你送回碧玺宫去。”

    提到云兮,兰珍心中不由更是不舒服,顺势道:“臣妾知道,没生下一个皇子让皇后您如愿,皇子与公主对您而言差之分毫,谬之万里,但是对于臣妾而言都是一样的珍贵,无论是男是女都是臣妾身上掉下的肉,皇后娘娘怎能为了让臣妾好生第二胎而让臣妾母子分离呢?”

    “你、你、你……”听兰珍越说越是离谱,皇后好似再也淡定不下来,恨不得上前将兰珍给活生生地撕碎了,但是此等场景,她又能做什么呢?

    “皇上,她说的都不是真的,您不要相信她,就算臣妾果真有借肚生子的念头,后宫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臣妾为何要偏偏借她的肚子……难道她的肚子是金子做的不成?”

    皓天好似被这杂七杂八的女人声音给烦透了,迟迟不回头,皇后瞧着他的背影喊道,想着皇上心中本就有动摇,此时听了兰珍的一席话,怕是更为深信不疑了。

    “够了,够了,都给朕闭嘴……”皓天最终还是张了嘴,英俊的面容即便是盛怒之下也无法样该他的魅力,剑眉簇了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稍稍平静了些,很是平静道:“来人,去凤鸾宫收回皇后的凤印、与册封为妃、为后的圣旨与玉册……”。

    看似很镇定的表情却蕴藏着无比的气势,听是很平定的语气却好似能够狂风暴雨般肆意疯狂。

    收回凤印,那无疑就是废后之意了。

    皇后听见此话,身子不由好似一下子软了,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瞧着皓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想将它忍回去,却终究控制不住。

    “皇上,您竟然信她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臣妾?”皇后很是绝望的问道,“臣妾侍奉了您多少年?她又是多少年啊?竟然愿意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臣妾?”

    皇后捂着自己的胸脯说道,除了伤心,更多的还是失望,她的丈夫已经不信任她了。

    “您竟然会为了她的片面之词,而废弃臣妾的皇后之位?”皇后问道,又痴痴地笑了声道:“原来这皇后之位,是如此轻易失去的?那当初皇上又何苦将臣妾推上这‘凤冠天下’的位置呢?”

    虽为贵族之女,但是却从未有过要为后的心?这可真真是用儿子的性命才换来的后位啊?

    “够啦,你们谁的话,朕都不信!谁对谁错?事情真相又如何?都无所谓了,朕只是明白了,朕的女人们她们在相互指责、怨恨、咒骂,后宫之中,并不如朕想象中的那般平静,而朕却恰好是这罪恶之源,朕扪心自问,不曾偏过谁,雨露均沾,尽力地去平衡,不料还是会如此?”

    皓天很是苦恼地说道,他一直都以为皇后与兰珍的关系十分交好的,可是今天出现此等情况,的确让他很寒心。

    “朕不是废后,朕是休妻,皇后久居东宫,却至今膝下无子,不正是犯了七出之条的‘无子’之罪吗?单单就这一条,朕就不能不这样做了,但是朕不会忘记你与朕夫妻一场,会在宫外择一幽静之地,派人照顾你终生,让你丰衣足食,安度余生。”

    宫中已经住了一个废后了,怕是没得地方再装一个废后了。

    “皇上,您、您……”皇后听到此话,更是伤心欲绝,没想到皇上不仅仅要废去她的后位,还要将她赶出燕都皇城?

    “丽贵妃……”皓天朝丽贵妃唤了一句,丽贵妃小心翼翼地道:“臣妾在……”。

    “皇后侍奉朕多年,待朕关怀备至,照顾有加,无功劳有苦劳,今日因身体缘故,不得不废弃她的后位,朕心中亦是十分悲痛,特恩准‘陆氏’从荣华门出后宫,虽废弃后位,另居宫外,皇后俸禄不变,由内务府供养终生。”

    皓天忍痛说道,他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是,臣妾遵旨!”丽贵妃微微一行礼,嘴角忍不住地扯出了笑容。

    “皇上,您果真要废了臣妾的后位?”皇后见皓天如此笃定,自然也明白再多的哀求也是无用的。

    皓天不答,只是轻声地叹了一口气,皇后便明白了他的态度,痴痴笑了声道:“皇上,以‘无子’来废弃臣妾,臣妾无话可说,可是皇上可知道,臣妾不是无子,臣妾曾经为皇上您生下了一个皇子,而且是皇长子,只是臣妾的孩子……”

    “够了……”听到“孩子”二字,皓天一下子便狂躁起来,一句话匆匆忙忙地打断了皇后的话,“你就非要提起这伤心事儿,惹得我们彼此都心痛吗?”

    他的大皇子是个最苦命的人了,皓天一辈子都不想提起他来了。

    “如今朝中文武群臣,时时都逼着朕处置你的父兄,皇后你就当帮朕好了,用你皇后的位置来挽救你的整个族人,不成吗?”

    听到此处,皇后便再也无话可说,对了,她的父兄还没有脱险呢?

    帮?是啊!这么大的事情,他一定也很苦恼的。

    “谢、皇上……”皇后知道自己的后位已经是注定的保不住了,便也不多言语了,有人进来扶起她,跪得有些麻木的腿好似不太稳妥了。

    “在皇后这个位置与皇上的爱之间做选择的话,臣妾会想不想地选择皇上的爱,皇上,你、我同床共枕数年,臣妾可否问您一句,您可爱过臣妾一分?”

    皇后比皓天还要大一岁,故此在皓天的面前,她不仅仅是妻子,更是一个姐姐,故此也不会问此等问题。

    就连旁听的丽贵妃听着都刺耳,很不避忌地朝皇后投去的鄙视的目光。

    “你、走吧……”皓天听到这样的问题,自然是无法回答的,朝门口摆了摆手,示意皇后离去。

    皇后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再多说什么都是无意的。若是她不走,也许她的亲人们就要脑袋搬家了。

    那就走吧!皇后的位置,她也许并不是很贪慕与留恋。

    “皇上,那珍妃怎么处理?”待皇后已经离去,丽贵妃瞧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兰珍,问皓天。

    皓天瞥了兰珍一眼,却很快地挪开了目光。

    “朕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兰珍无从拒绝,也许,这就是她该得的结局吧!

第195章:你这个蠢货

    “你、走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断了帝后的七年夫妻情意,兰珍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慎了一下,皓天的“爱”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不!确切的是“帝王的爱”如此不堪一击?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这句话也一样让兰珍很是伤心,但是相比皇后、不,如今该称之为“废后”了,总是要好些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敢走出这步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则若是放过此番机会,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绊倒皇后了,可能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二则,兰珍深信皓天待自己的感情,最重要的是她还为皓天生下了云兮,就算皓天在动怒也好,再气她,也不可能“弃”她,时间会治愈他们之间的裂痕的。

    三则,丽贵妃虽然强势厉害,但是为人还是有原则准则的,何况,她自认为自己从未是她的隐患,故此也不会轻易地动她,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已有她的痛脚在手,真到关键时刻,大不了鱼死网破。

    若是此番让皇后逃脱了,将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逃出她的手掌心,就如同当初受晨阳公主挟制一样地受皇后挟制的。

    故此,这才铤而走险,算是为了云兮报了当日的痛苦之仇。

    崇明十三年五月十六日,崇明皇帝的第二任废后正式诞生,却与第一任废后不相同,第一任废后完颜氏是失德之罪,而第二任则是“无子”。

    而皓天在对待她们的份上都很仁慈,对待完颜氏也好,陆氏也好,都是皇后俸禄不变,内务府终生供养。

    可惜,一个被废弃的女人,再多的钱财又能有何用呢?

    陆氏被废后,择日便遣送出宫,这一日,天气还算晴朗,正直五|月天,更是鸟语花香的季节,却也无法掩盖这阴靡之气,燕都皇城内那股子不和谐的气息让每一个人的心里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兰珍特意来凤鸾宫送陆氏最后一程,进门之时,恰好遇见了陆氏的父亲,陆父已然是个花甲老人,本就衰老无力,面对陆家这段时日一系列的灾难,已经是心力交瘁,连走路都已经是垂下了腰身。

    陆家这一劫难,并非是因为兰珍的缘故,但是她最后的一番话却起到了关键作用。

    “给老大人请安……”那日从建章宫出来,兰珍并没得别的事情,她依旧是珍妃,皓天只是说以后不想见到她,却并没有处置她,而丽贵妃忙着处理“废后”,又哪里有心情顾忌她呢?

    于是她就从这“缝隙”偷生出来了。

    “唉……”陆父本是垂着身子并未瞧见前方有人,听见这请安声悠悠地抬起了头,说来他还未见过兰珍呢?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一思量道:“唉,你就是老夫从未见过的义女吧!”

    听见“义女”二字,也不由触动了兰珍的心弦,陆家这一次可真是被连根拔起了,陆大少爷一家被贬到了北疆,陆二少爷路谦与申颖儿被流放去了东丽,而顾忌陆父年事已高,不能承受流放之苦,而格外开恩,赐予与陆氏同住“静园”。

    静园是燕都北边郊区一所庭院,本是先皇出游时居住之地,算是一个幽静之处,倒也是个好去处的。

    “谢老大人抬举!”兰珍自然能够感受到陆父对她的憎恨与轻蔑的,他那言辞之中尽是悔意,怎么认了这么个人做义女?也净是不屑,竟然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中?

    “陆氏不能出废后,陆氏不能出废后……”陆父并未与兰珍多言,只是抬头瞧了眼兰珍,随之便离去,嘴中还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句话。

    兰珍便也不再理会了,只是突然想到了父亲,她七岁那年,父亲是四十五岁,虽然已经开始衰老,但是在兰珍的心中,父亲的形象是很强大的,父亲的腰背很魁梧,很挺拔,不会这样的,回首瞧着陆父逐渐远去的背影,算着岁月,父亲也该是花甲之年了,那时,父亲会不会也是这般心态?

    进入陆氏的卧室时,只见陆氏一身素色服饰半坐半跪在席座上,想必是刚刚与陆父深刻地交谈过,洗净铅华的面容显得惨白,许是身子一直不好的缘故,褪下那华丽服饰,净是显得如此羸弱。

    “你来做什么?”陆氏微微抬头瞧了一眼兰珍冷冷问道,喘气声很明显的加强,手也不由自主地握成了一团,可见她对兰珍的憎恨,却依旧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臣妾来送您一程,许是今日一别,便再也不能相见了。”兰珍理解陆氏的心情,她一定是恨不得活活咬死自己的。

    “是么?不见得!”陆氏听后并无多大反应,舒了一口轻轻笑道:“父亲说陆氏不能出废后,我既然进了燕都皇城,就没得出去的道理,特意来赠我一瓶毒药,珍妃,你说我会不会喝下?”

    陆氏即便不再是皇后,可是骨子里的那股坚韧气质却丝毫未减,她指着席座上的一个精致小瓷瓶问兰珍道。

    兰珍倒是未想到陆父是来特意给陆氏送毒药的,心中凉了几分,难怪蓉妃宁死也不愿意被返回本家了,那就是洗刷不掉的耻辱,没有哪个人愿意收留给家族带来耻辱的人的,任她过去为这个家族带来多少荣耀?

    “皇上没有处死您,您又何必寻死?”兰珍不知如何答复,略略回了一句。

    “你不是贵族之女,你自然不明白贵族之女的痛苦,肩负着家族荣耀的我们,生命与人生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所以,即便皇后之位只是个空架子,我也得端端正正地端着。”

    陆氏说着泪水便从眼眶里满溢出来,但是她很快的抬手将它擦拭,速度之快得让兰珍只觉得有一颗珍珠滚落在她的脸上,然后瞬间就消失了。

    “我不会喝,因为我要活着看看你的结局,看看你会怎么死?”不等兰珍答话,陆氏便悠悠起了身,朝外走去。

    外面来恭送陆氏出燕都皇城的轿子已经准备好了,一顶浅青色的小轿子,陆氏也许一辈子都没有乘坐过这样的轿子,这叫做“回头轿”。

    这不仅仅是一顶轿子,更是一种耻辱,这意味着她是一个被废弃的人。

    “也许,我不会死呢?”兰珍迟疑了一下,问道,人都是有惰性的,在万事无忧的日子里,总是很懒散,所以古人说“死于安乐”,但是人也都是有潜力的,当背后有一只老虎追逐的时候,人不会不顾一切的奔跑、或者为了不成为老虎的盘中餐而努力攻击老虎,故此,古人又说“生于忧患”。

    “皓天他很在意我的……”兰珍一句很轻的话,让陆氏停下了脚步,她、她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字?

    “他说他待我比你、比丽贵妃,比这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他待我是最好的。”兰珍有些骄傲的说道,看着陆氏疑惑的表情,她更为得意,陆氏的表情告诉他,她、或者其他女人从来都不会直呼皓天的名字,但是她可以,是皓天恩准的,而且他很喜欢她唤他的名字。

    “而且我还有个不败的秘诀……”兰珍朝陆氏走近了几步,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的肚子不是金子做的,但是我的名字是,皓天有没有告诉过你,曾经有一个名唤‘兰珍’的女子因他而死啊?”

    兰珍?兰珍?陆氏在心中默念了几句,皇上的确说过喜欢兰珍的名字,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的,难怪皇上会对兰珍如此特殊?

    “虽然我不敢去问,她跟那个女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女子是谁?又是如何因他而死?但是我知道,她就是皓天心中想要忘记却永远忘记不了的人,这是他心底沉淀的伤,他只会对我一个讲,所以,你问他爱不爱你,那就是自取其辱……”。

    兰珍陆氏那逐渐铁青的脸色,兰珍不由一股子痛快感而来,她想陆氏的心里一定很难过,与自己做了七年夫妻的男人,却从未对自己敞开过心扉,这种感觉一定很痛苦的。

    “我待你不薄……”平静了一会儿,陆氏终于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她以为皇上待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她不知道“兰珍”会是个例外,她以为皇上就是一个“雨露均沾”的人,可是原来他的身体是属于后宫所有女子的,但是他的心却只装着他想装的人。

    “你待我不薄,你所谓的不薄,就是抢走我的女儿?然后让不满周岁的她患上天花是吗?”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兰珍也是怒气冲天的。

    哎呀,那段时光她是怎么度过的啊?她每天都会云兮想到痛哭流泪,人人都说她是一个疯子,每一天,她的心里都好想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一样,挠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兰珍朝陆氏问道,陆氏听到“天花”二字,脸色更为难看,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你以为你把平儿弄疯了,把她关起来了,我就不知道了吗?老天保佑,她从你的小黑屋里逃出来了,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可惜平儿一头撞死了,死无对证,不然,谋害公主,你就是死路一条。”

    当日巧遇平儿,听她糊糊涂涂地说了那一席话,兰珍哪里会轻易放过的,一路追过去时,却发现平儿已经撞在房梁之上了,那两名侍女告诉她,是陆氏将平儿关在此处的。

    “呵呵,你这个蠢货……”陆氏听后到没得刚刚那般激动了,只是淡淡地骂了句,随后阔步朝外走去,若真是她让云兮患上天花的,又何必之后那般费心地去照顾她呢?若平儿果真是知道其中真相的,她又何必留着平儿的性命呢?

    果然让女人迷失自我的,除了男人,还有儿女。

    正要弯腰走进轿子,却见丽贵妃领着众人浩浩荡荡而来,陆氏见她如此风光得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这就是来羞辱自己的。

    便先发制人道:“丽贵妃也这般好心来送我一程?”

    丽贵妃不料陆氏还能如此镇定,不如她想象中那般痛哭流泪,伤心憔悴的,反应了一下道:“是了,毕竟是最后一面了。”

    陆氏回首瞧了一眼还停留在殿门口的兰珍,又瞧了一眼丽贵妃微微笑道:“是么,也许的确是最后一面了……只是,我一定会比你们活着长的,因为我要活着看你们承受我今日承受过的一切痛苦与耻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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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一个卑微如尘的下贱婢女,你在你的百花群中流连忘返,我在我的宫心计里身经百战。 一个忍辱负重心怀不轨的复仇细作,一个贪图美色不理政务的傀儡皇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谁也不要嘲笑谁虚伪,就看谁能够算计得过谁? 家族的血海深仇、后宫的尔虞我诈,爱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男人永远都是女人的致命之伤。 江山,一场赌局;美人,手中玩物;游戏中不能自我,温柔乡命中注定的帝王冢。 兰珍:慕容皓天,这可怎么办呢?你又爱上了我这个卑贱如蝼蚁的女人…… 皓天:怎么会?朕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可以去爱,怎么会爱上你?不会,绝不会……朕守得住天下,怎么会守不住自己的心?奴颜婢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奴颜婢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奴颜婢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