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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之白侠全文阅读

作者:剑碎星辰     蜀山之白侠txt下载     蜀山之白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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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费神机不如妙算 见真情还需危急

    蜀中二月,早就是春暖花开,四处花红柳绿,绿树抽新芽,嫩苞现花枝,只是此时春风依然料峭,走在街上的行人仍然裹着稍薄些的皮袄,兴致勃勃的出来四处走动,这一日,蜀中大城德阳城中从城门处走来一位白衣公子,手拿一把墨色折扇,头戴镶玉白色头巾,腰缠白玉腰带,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俨然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行走江湖。

    偏偏他好像不畏严寒,这二月虽然已不是寒冬凌冽的时节,天气却仍旧寒冷,这白衣公子却只着了一件单衣,引得周围裹得如同粽子一样的行人纷纷侧目。这少年好像有满腹心事,眉间有些抑郁不展,对周围人怪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漫无目的的当街游走。

    这时街边有一个身着道装,看上去道骨仙风,年约三旬的道人拦住这白衣公子道:“这位公子,看你眉头紧皱,莫非有些难解之事,不如让老道算上一卦如何?”这白衣公子从沉思中惊醒,抬头看了这老道一眼,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只见这老道坐在一个桌前,旁边一个白布迎风招展,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卜算吉凶!”原来是竟是一个以算命为生的江湖艺人。

    这白衣公子本来就是四处闲逛,还没有想好去处,以前常常听闻江湖中颇多异人,喜好算命打扮,不由得有些来了兴趣,倒也没有上来就认为这道人就是满口胡言乱语,就点点头坐下了。

    这道人见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不禁有些兴奋,将手中卦签摇了摇,手中捏着三缕胡须,摇头晃脑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想要问何事?是前程呢?还是姻缘?”这白衣公子随口说道:“便问问前程吧?”

    这道人一下来了精神,“那不知公子是准备进京赶考呢?还是家道殷实,从商兴业?”这一问大有讲究,这位公子的打扮显然是富贵人家出身,要是进京赶考的,那必然是希望高中,封妻荫子,光耀门庭,自己若是说的好了,自然打赏不会少;要是准备从商的,同样希望财星高照,顺风顺水,自然也可以投其所好。所谓算命,不过是从微小的细节中得到对方想要的答案罢了。

    这白衣公子本来也只是闲来无事,找点乐子,听道人这么一问,也就顺着说道:“自然是进京赶考,不知道晚生此次可能高中?”道人眼珠子转了转,严肃的说道:“先举起你的右手观来!”白衣公子懒洋洋的举起右手,这道人似模似样的看了看点了点头,又让他将左手举起看了看,就低头沉思起来。

    少顷,这道人抬起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就闭上眼睛将手摊开,那意思竟然是结果已经告诉你了,还请付卦金。这白衣公子虽然是本着看看热闹的心态,见这道人如此做派,也不由得笑出声来,那道人听到笑声,不由得怒视这人说道:“你这狂生,难道不知道我为你批字算命,要折损寿元吗?卦金白银一两,不二价!”

    这白衣公子越发笑得厉害,等笑得够了,才对着已经脸色铁青的道人说道:“你本名二狗子,从小被一个老乞丐抚养长大,可对?”那道人脸色一变,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话落才知道不对,忙闭口不言。

    这白衣公子也不理他,继续说道:“老乞丐在你十六岁那年与世长辞,你无处容身,就到了本地道观做了一名香火道童,十年前,长江水灾,道观被冲毁,你当日奉命出去募捐,才幸免于难。从此便以算命为生,我可曾说错?”

    他也不看那道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又说道:“刚才我问你我能否高中,你伸出一个手指头不说话,是不是想着如果我中了,你那一根手指头自然就是一定高中,或者位列一甲,若是我不行落第,你那手指头自然说的是一次不成,还得来年?”

    那道人此时已经面如土色,急忙从桌子后面出来向白衣公子做了一个长揖,说道:“今日终于得见真正高人,二狗子无话可说,以前道观的师父就曾经跟我说过,江湖算命不过是按照寻常人的心理再加以诱导,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罢了,只有一些真正的高人才能够前知五百年,遇到这样的高人,再多的心机都是无用,师父果然不曾骗我!哎,果然是神机不如妙算啊!”

    这白衣公子听到这道人最后一句话,不由得浑身一震,眼中精光大盛,喃喃自语道:“神机不如妙算吗?对,应是如此才说得通!”居然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扫之前萎靡不振的状态,整个人精神抖擞,一甩袖,一块巴掌大的足金就放在了桌上,说道:“谢谢你的提醒,这是你的卦金!”还没等那道人惊呼出声,这白衣少年就身子一转,消失不见。

    这白衣少年正是白侠孙南,当日他同笑和尚、周轻云一起随玉清大师和佟元奇暗中奇袭慈云寺,智通正同明珠禅师、飞天夜叉马觉、铁掌仙祝鹗、霹雳手尉迟元负隅顽抗,又有日月僧和玄都羽士助阵,最后还是神尼伏昙出手,破了林渊的彩霞五云瘴,将慈云寺中余孽杀的杀,逃的逃,然后一把火将慈云寺烧去。

    等到众人随着赶过来的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回到玉清观中,才知道此次峨眉大获全胜,将来敌几乎全部歼灭,虽然最后关头晓月禅师不惜耗损寿元施展了都天十二神煞,漫天绿光闪耀,黑云遮盖,火龙飞舞,众人不敢近前,然而也在苦行头陀的一道太乙神雷下烟消云散。

    惟独风火道人吴元智遇害,女神童朱文在用天遁镜破了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后,却被晓月禅师的都天十二神煞伤了左臂,昏迷不醒,差幸朱梅想起福仙潭的红花姥姥处有千年乌风草可解此毒,且金蝉与朱文二人正是三世童身,应了红花姥姥当年的誓言,正可去得,就让灵云陪同,一同前去寻药。

    本来孙南也想跟去,看看是否能够帮忙,要知道他本身也有通幽慧眼,采取乌风草正是恰当人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前辈高人互相看了一眼,竟是没有准许。当时孙南心中就有不详预感。

    后来长辈们的安排就印证了孙南的猜想,追云叟正要让这些小辈弟子随自家长辈回转山中,就接到东海传来的飞剑传书,正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齐漱溟所书,他在信中言明:前段时间他暗查走访之下,发现在云、贵、川、湘一带,出了好些歪门邪教。其中尤其是那五台、华山两派的余党由暗转明,渐渐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有的更是献身异族,想利用胡儿的势力,与峨眉派为难。追云叟将飞剑传书给众人传阅了一下,苦行头陀看过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又消失不见。

    齐漱溟还在信中要求各位前辈剑仙不必回山,建议他们一边监视这些邪教中人的动静,一边广收弟子,壮大峨眉根基。追云叟与苦行头陀等人商议后,认为小一辈的门人都已经小有成就,正是下山行道积修外功之时,就让小辈弟子或三人一组,或两人结伴,分别按照指定的地点化装前往行道救人,并提出,以后每隔一年,在三月三到四月四之间,到峨眉聚首一次,向长辈们回报个人功过,由掌教和值年师伯师叔论功行赏,纠察记过。

    然而在这些安排中,这些峨眉长辈却是有意无意的略过了孙南,李元化试图为爱徒争取一下,追云叟只是默默将齐漱溟的飞剑传书给他看过,李元化就只能用那种歉疚的眼神看向孙南,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孙南却已经是无心去考究。

    孙南只觉得郁闷无比,看着众小辈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带着行道济世的兴奋之情,尤其是笑和尚走时还故意与黑孩儿尉迟火大声谈论此行要如何如何,眼中带着的那种得意和炫耀,更是让孙南有些窝火。既然众长辈没有安排,孙南所幸就跟李元化禀告一声,独自离开了玉清观。

    孙南想不明白,自己处心积虑的在长辈们面前表现,显示自己修行的进境和资质,显示自己的勇气、智谋等等,为什么长辈们不委以重任就算了,居然还有闲置自己的意思?难道这是长辈们的考验吗?可是总要给一个方向去诱导,才能有目的的考验吧?

    难道是这些前辈高人算出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孙南就有些遍体生寒,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其实与原身看似两人,实则一人,自己来到这幅身体的时候,原身那原有世界的标记并没有消失,所以除了自己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再没有能算出自己的跟脚,虽然那位定然知道,可是孙南绝对不相信蜀山这些还没有飞升的准仙人能够知晓。

    他有些心灰意冷之下,也无心按照计划去修炼和寻宝,直到这日他在德阳城听到这老道的无心之语,才觉得有一道亮光升起,是啊,神机不如妙算,自己步步为营,展露自我,想让这些峨眉长辈看到,自己的资质不必三英二云、四大弟子之流差,想让他们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不要再按照前世那样,将自己作为一名普通弟子来培养。

    可是自己怎么能够忘了长眉真人留下的仙扎手记呢?比起眼前看到的,众位长辈其实更相信长眉真人的判断和前知,毕竟无数次的成功已经证明了长眉真人算无遗策,自己不是三英二云,不是四大弟子,又怎么可能得到这些长辈的重视?也许在他们看来,自己的优秀只是因为三英二云还没有成长起来吧?

    想到这里,孙南豁然开朗,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早就知道前身其实不受重视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愿望,不就是打破宿命,与三英二云争锋吗?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南只觉胸中块垒尽去,一时间只觉心中畅快之极,既然没有人给我安排,难道凭着前世的记忆,我自己就不能安排自己吗?想到这里,主意已定,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做,再不管其他那么的顾虑。

    突然,孙南眉头一皱,拿出一块玉佩,上面金光连闪,却是峨眉派长辈终究不放心小辈弟子,给每个人发了一块施了仙法的玉佩,关键时刻可以呼叫同门救援,孙南不敢怠慢,急忙按照峨眉心法,剑诀一划,玉佩上就传出一个焦急的声音:“孙南,我是灵云,你在哪里?快来救我们!”

五十八章 万里缩影纳户庭 千山飞渡一念间

    孙南听出这正是齐灵云的声音,只听灵云好像在苦苦支撑,话语中透出无限的倦怠之意,就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一样,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孙南心中一紧,虽然知道灵云此时绝对没有事情,而且很快应该就能到达目的地,可是到底是关心则乱,就算知道没有危险,他仍然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若是灵云遇到了危险……,还有金蝉……,孙南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呼吸都要停止。

    孙南强自镇定下来,急忙按照峨眉秘传将真元输入玉佩之中,运起《天地八音》之法,看似寻常的话语,其中暗含着提神醒脑,震人心魄的作用,“灵云,云儿,听见我的话了吗?不要睡着,千万不要睡,等我过去,你的神蛟丝呢?意守灵台,返神若虚,风过水波动,云遮月无影,……醒来,醒来……!”他暗自握住了拳头,咬紧牙关,如果……,只是如果……他一定不管不顾,定要让那人形神俱灭!

    也许是孙南不同于往日的称呼让灵云感觉到了异样,也是孙南话语中暗含的真元震动了她的元神,过了一会儿,灵云的声音变得稳定下来,说道:“孙南,我现在暂时发动了朱文妹妹的天遁镜护住了我们三人,只是不知道身在何处,四周都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连金蝉的慧眼也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孙南听到灵云的声音,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听这话的意思,一定是那人前来了,自己要不要破坏那位的计划呢?可是灵云……,自己真有些不放心,就问灵云:“你还记得你们之前是在哪里停留吗?”

    “记得,之前是在莽苍山脚下,因为没有了马车,就决定用滑竿带着朱文步行,还没有走上一半,就这样了!”

    孙南一听,莽苍山离自己这里不算是太远,咬咬牙,反正自己目前没事,就先过去看看,想到这里就运起剑光,一道金色长虹从地平线上纵起,划过不见。

    且说齐灵云姐弟当日带着朱文,雇了辆马车从成都出发,一路向西而来,到了中途,车夫听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肯再前进,即使灵云将车资翻了几倍,那车夫也不想去离家太远的地方。灵云无法,只好带着金蝉和朱文下了车,一打听,不过才出了百里!

    几人平时都是御剑飞行,瞬息千里,对于这般速度只觉得缓慢的让人难以忍受,灵云还有些担心的看看金蝉,真怕他那样性子又要闹起来,谁想到金蝉一点不耐之色都没有,反倒低头安慰朱文。

    几人有些买几匹快马上路,无奈朱文虽然意识清醒,可是左臂受伤严重,连走路都是勉强,根本骑不得马,幸好到了莽苍山脚下,金蝉见有那供山中游客和挑夫走动的滑竿,不由得心中一动,就出钱买了一个,正好用来抬着朱文。

    起初朱文是不肯的,她本性高傲,向来不喜欢受人恩惠,本来一路上让灵云姐弟照料就够让她难受的了,让他们抬着走说什么也不愿意,后来还是灵云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朱文脸红红的瞪了金蝉一眼,就答应了。

    这样走起来,轻松了很多,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三人在莽苍山中行了半日,就坐下来休息,灵云与朱文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金蝉自去找些清水和野果。

    等到金蝉回来,几人说了会笑,正准备上路,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刚才还是朗朗的青天竟然瞬间化成了一团黑幕,这黑不像是黑夜中那般隐隐可见周围的轮廓,而是好像掉入了满是墨汁的池子,将手指凑到眼前都看不清。

    灵云心中一惊,知道定是有人在暗中施法,急忙运功戒备,就听金蝉怒囔道:“这是怎么回事?连我的眼睛也都看不清了!姐姐,文姐,你们都没事吧?”

    灵云此时就在朱文的身边,一边告诉金蝉自己没事,一边用手向朱文摸去,见朱文毫无声息,心中不由得一惊,再仔细用灵觉感觉了一下,才放下心来,朱文竟是惊累交粹之下,昏了过去。

    这时金蝉又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妖术,姐姐,我们怎么办?”灵云叹了口气道:“现在情况不明,敌人在暗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金蝉也毫无办法,低声道:“我真是没用,妄自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名剑仙了,要是南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够想出办法的!”

    灵云听到孙南的名字不由得一颤,她的脑中瞬间闪过了一个白衣潇洒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正想着,就觉得有点不对起来,怎么脑袋昏昏的,犯起瞌睡来?那边金蝉也没了声音,灵云知道不妙。

    也不知道怎么的,脑中一热,手中仿佛自有意识一样,就将真元输入了玉佩当中,下意识的向孙南求救,说完就自嘲一笑,“我是糊涂了,我这些日子刻意冷淡对他,他不知心里多么生气,况且爹爹那般对他,他心中定然有怨言,听到了也不会来吧?就算能来,要是赶之不及,又能如何?要是他也不敌,岂不是又搭上一个?”

    想到这里,灵云心中又是一紧,孙南着急前来,若是中了暗算怎么办?这对男女在同一时间竟然都是想着让对方脱离危险,自己如何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正要重新发送消息,只觉手中玉佩一震,孙南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此时灵云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听到孙南的声音竟是一下子放松下来,就要沉沉睡去,可是孙南那句云儿,却让她心中一颤,竟然强行止住睡意,心中盼着孙南说些什么,孙南没有说些慷慨激昂的话,也没有安慰灵云不要着急,只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让灵云说清现在的状况,告诉她应该做什么,这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灵云只觉得每一个字都仿佛化作一声钟鸣,从自己的元神深处响起,不知怎的,灵云竟然不知不觉的清醒过来!

    告诉了孙南这是哪里以后,孙南说自己就在附近,会马上赶过来的,灵云心中就好像有了底气,对于这四周黑压压的天幕也不觉得恐怖起来,她定了定心神,先是放出神蛟丝,护住了自己三人,然后探入朱文的怀中,按照峨眉收放法宝的口诀,将天遁镜发动。

    一道五彩光华从灵云的手中发出,眨眼间就照亮了周围,赶走了阴霾,只是释放这黑幕的人显然法力不止如此,任这五彩光华左冲右突也只是将灵云周围照亮,再也无法突破。

    好在灵云能够视物,她马上查看金蝉和朱文的状况。见两人都只是昏迷过去,也就放下心来,想了想,觉得刚才让自己三人昏睡过去的法术像是母亲之前说过的旁门中一种名唤“百日睡”的道法,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昏睡过去,如果不懂解法,怎么都醒不过来。

    灵云想了想,手上中指、无名指攒起,拇指、食指和小指头竖起,捏了个奇怪的法诀,放在眉心上,猛然低喝一声,从手指处带出一溜金光,化作一个奇异的符号,放出湛湛光芒,飞入金蝉脑门不见。

    过了一盏茶时间,金蝉就醒了过来,他先是马上查看了一下朱文的情况,松了一口气之后,才转向灵云,问道:“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云正要答话,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哎,到底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没想到你这女娃居然能够破了我的法术,本想施法送你们一程,就让你们昏睡过去,你倒是打算了我的计划!”

    灵云心中一动,问道:“敢问是哪位前辈在此,不知道怎么称呼?前辈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何处?”

    那苍老声音似乎不想说这些,又道:“好了,我也不想跟你们啰嗦什么,还是乖乖的睡去吧!”这话说完,灵云和金蝉又感觉到脑中昏昏沉沉的,眼皮上仿佛灌了铅一般,怎么都睁不开,两人已经知道这是说话之人的道法所致,运起全身功力抵抗,苦苦支撑。

    这苍老声音的主人本以为以自己的功力,让几个小辈悄无声息的睡去,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这几个人禀赋如此深厚,自己释放的黑暗天幕本就有催眠迷神的作用,再加上自己当年学自旁门的法术,竟然让这两人坚持这么久!

    她哼了一声,正要暗运元神之力强行将这三人挪移出去,就听一声大喝:“师姐、师弟,莫慌,我来了!”继而,金花大放,一道带着刺耳呼啸声的金光骤然降落,进了天幕之中。

    正是孙南及时赶到,听到他的声音,灵云和金蝉不由得睁开了眼睛,都是惊诧莫名,宛如做梦一般,尤其是灵云,真的没有想到,刚刚过去才不大一会的功夫,孙南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见孙南喘着粗气,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哗向下流淌,脸色苍白,显然是损耗功力过巨!他这是拼尽全力赶过来的啊!灵云只觉心中一热,眼中热泪险些就掉了下来!

    金蝉欢呼一声,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忙迎上去,还没等三人叙叙别情,忽然周围空间就是一震,然后黑色慢慢褪去,周围景色不断变幻,几个人就感觉被一个无形的大手一推,竟是无视那重重山峦,层层树木花草,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一般的向一个方向而去!

五十九章 桂花山里山花桂 福仙谭畔谈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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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南、灵云和金蝉都已经承受不住急速的飞行,有些头晕目眩的时候,周围的空间渐渐静止,几人缓了缓神,四处张望,发现周围已经变了模样,依然是树木匆匆,山峦起伏,却已经是满山金黄,桂树飘香。

    孙南心中有数,就仔细看了看,立即将目光锁定在离几人不远的一块巨石上,上面有“桂花山”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时金蝉也瞧见了,急忙嚷了起来,“南哥,姐姐,你们瞧,这里是不是就是我们要去的桂花山啊?”

    他这一喊,倒把昏迷过去的朱文弄醒了,只听嘤咛一声,朱文幽幽转醒,虚弱的问道:“这是哪里?”灵云急忙凑了过去,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再忍一忍,我们已经到了地头了,马上你就要痊愈了。”金蝉也急忙凑过去嘘寒问暖。

    朱文转了转头,这才看见一旁微笑站立的孙南,有些吃惊:“师兄你怎么在这?”灵云脸上一红道:“是我叫过来的,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朱文虽在病中,也不由得吃吃的笑起来。

    孙南倒是坦然自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灵云,你还是仔细想想当初长辈怎么说的”灵云也不觉有啥异常,道:“孙南说的对,我记得长辈说这桂花山福仙谭红花姥姥当年曾经立下誓言,若要取潭中乌风草,必须要一双三世童身、慧根深重并且具有慧眼的男女前来才行。原来嵩山二老前辈说过,需二十天左右才能到得此处,却不知是哪位前辈,帮助我等,只一夜工夫就到了此处。那位前辈也不曾留下姓名,让我等当面道谢!”

    孙南自然知道之前那人定是此处主人红花姥姥,知道此人有些刚愎自用,面皮极薄,却不想点破,只是回想起刚才红花姥姥挪移众人的手段,似乎就是传说中由雪雪老人私传下界,只给了红花姥姥和天狐宝相夫人的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果然不愧是宇内闻名的号称最迅速的几种遁法,与自己所学灵光遁法各有千秋。

    孙南心中一动,有道是艺多不压身,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胜在入门容易,不比灵光遁法讲究灵光一现,水到自然成,这次有机会见到红花姥姥,要想办法学到手才好。

    倒是一旁的金蝉一听灵云所说就笑道:“那正好,南哥也有慧眼,我们这里有两对呢,怎么也能过关了吧?尤其是听母亲说,姐姐你与南哥……”正要挤眉弄眼的说下去,只见一团黑物迎面打来,却是躲闪不及被砸哥正着。

    金蝉拿下来一看,却是一团烂泥巴,原来灵云一听金蝉要说出自己与孙南缘定三生的话,情急之下,脚下一挑,就带起一团泥土打去,本来正要教训几句,抬头一看,金蝉满脸泥污,用手一划,整个人就如一个花猫一样,就不由得又笑了出来。

    金蝉气不过,就要冲上来跟姐姐理论,孙南一伸手道:“哎,蝉弟,咱们老大莫说老二,如何?”说完将眼睛一转,看向朱文。金蝉本就敬他,再一听自己要是真说出来,南哥就要说自己了,想着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就讪讪的不说话了。倒是朱文脸上一红道:“师兄,你自去寻他理论,做什么扯到我这里来?”

    孙南把手一摊,一耸肩,做了个摇头伸舌头的无奈动作,倒是把几人都逗笑了,一时间几人欢声笑语,竟是在山脚下闲谈起来,连朱文也觉得身上都不是那么痛了。

    几人围坐在一起各自叙述别后的见闻,听孙南说起自己把算命老道说得一愣一愣的时候,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灵云一边笑着一边心里想着:“他那时定是有些心灰意冷,不然又怎么有心情为难一个民间算命的?”对孙南更加怜惜。

    这时一个如同黄莺出谷的声音传来:“请问你们可是要前来寻药的?”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问话的是一个女子,英姿飒爽,大方得体,肤色略黑身着杏黄色衣衫,手中各提着一把紫色的药锄和一团青色微微发光的物什。

    几人对视一眼,灵云上前答道:“我等正是奉长辈之命,前来拜谒红花姥姥前辈,求取仙草。不知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这女子爽朗一笑说道:“小妹申若兰,家师正是红花姥姥,家师因预知几位要来,让我早做准备,我才去了武当山半边大师处借来了紫烟锄和于潜琉璃助你们一臂之力。只是家师因为即将飞升,日前正在料理后事,却是无法分身接见你等,特命小妹来安排几位兄姐暂住。”

    灵云一听非常高兴,虽然暂时见不到红花姥姥,但是既然已经有申若兰前来,证明红花姥姥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几人,朱文很快就能治好了。只是这时就感觉身边的朱文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灵云回头一看朱文面色火红,气息微弱,却是伤势愈发严重。

    申若兰本是精灵剔透的人,见此急忙说道:“还请几位将这位姐姐抱上山去,师父曾有言,这位姐姐中毒已深,行动不便,却是无法完成约定下潭取草,好在家师这里有千年乌风酒,比之那潭中乌风草药力还要灵效,且先随小妹来,为这位姐姐解了身上的毒再说。”

    众人大喜,由灵云背着朱文随着申若兰上了山,几人行道半山腰处,远远就看见西南角处有一团五彩云雾升腾而起,在阳光照射下,如同珠宝幻化,锦绣于前,好像各色的宝石堆砌,此起彼伏,看得几人有些眼花缭乱。

    若兰笑道:“这就是家师与小妹所住的福仙谭了,那五彩雾气正是家师施法所成。过会小妹就带几位前去看看。”几人见朱文越发虚弱,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就随着若兰到了一个山谷里。

    这山谷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清新淡雅,隽永宜人,众人都只觉得胸中一畅,一抬头,即见到一个几十人合抱的桂花树映入眼帘,也不知道那若兰在树的哪里按了什么,这大树就显出一座门户来,若兰急忙将众人请进来。

    进来后,若兰也不客套,急忙从架上取下来一瓶药酒,又拿出两粒丹丸,让朱文平躺在榻上,孙南知道这是要给朱文疗伤了,恐有所避讳,就拉着金蝉出了门。听着若兰笑道:“这位师兄倒是心思细密!”

    孙南和金蝉随意在这山谷中找了一处坐下,孙南因为知道结果所以也不担心,金蝉关心则乱就在原地转圈,孙南笑道:“蝉弟,你快别转圈了,既然长辈们都安排妥当了,如今也到了地头,想必师妹很快就会无恙的!”

    金蝉急道:“虽是如此,可是不亲眼看到怎么也是放心不下!”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看向孙南:“南哥,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单独说话,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也无处去说。”

    孙南一笑:“说来听听?”金蝉有些忸怩的道:“那你不许笑我!”

    孙南一把把金蝉扯过来道:“还信不过我吗?是不是要说你和师妹的事情?”金蝉睁大眼睛,“南哥,你真是神了!我是觉得以前我跟文姐非常要好,一个在九华,一个在黄山,有时我去找她,有时她来找我,那个时候我们几乎是无话不谈,文姐也什么都不避着我。可是自从那次她中了白骨箭恢复后,就不肯如从前那般与我亲近了。就像慈云寺的时候也总躲着我,现在我想亲眼看到她痊愈都不成了!”言语间甚是沮丧。

    孙南哑然一笑,拉着金蝉在树下坐定,说道:“蝉弟,你能这么想,说明你长大了,须知男女有别,以前你们两小无猜倒是无所谓,可是人是会渐渐长大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避忌一二的。”

    金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知道啊,虽然我们是剑仙,可总要避讳的,可是该躲开的时候我就会躲开啊,为什么连从前那般亲近也好像忘记了一般?难道长大了就不能亲近了吗?”

    孙南一叹道:“其实南哥也不懂男女之间究竟怎样相处才对,你现在可能还不了解,我只知道修道之人童身不能破,若是被情孽缠身,天仙难期。所以有的时候即便感情深厚又如何呢?不过是平添了一股烦恼罢了?”

    金蝉有些懵懂,他还不解男女之事,只是儿时玩伴突然如此生分,他很难受,而且他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朱文与旁人都是不一样的。不过孙南这话他眼珠一转道:“南哥,你说的是不是你跟我姐姐?”

    话音一落就感觉头上一痛,孙南面不改色的收回自己的手道:“不许那样说你姐姐,你姐姐一心要成就天仙,感情这个东西对修道有害无益。”他说这话的时候全然忘了这山谷本就没多大,树屋中的三女虽然在忙碌,这点声音还是听得见得,灵云忙碌的手不自觉的一停,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帮着朱文服药,只是这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金蝉却是坚定的说道:“我不管姐姐如何想,我虽然不懂与文姐究竟算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若是真的让我选择,那我宁愿在人世间做一个逍遥地仙,也不想飞到天上做那‘孤家寡人’”,神色竟然肃穆无比!

    孙南面上一正,抓着金蝉的肩膀道:“那你要记住今天这句话,将来南哥会帮你的!“他的眼中严肃无比,使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真心!

    金蝉努力点点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六十章 红花意动缓飞升 孙南得力吐秘辛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见灵云并着若兰走了出来,金蝉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文姐好些了吗?”灵云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孙南一眼也不答话,孙南知道刚才一不小心说的话让灵云听了去,也有些讪讪然。

    一旁若兰看着不对,主动说道:“放心吧,朱文姐姐虽然看着严重,但乌风草本就是对症之药,特别是家师所炼的千年乌风酒,里面除了年份最高的乌风草做为主药外,还加入了许多珍惜药材,最是灵验不过,因为朱文姐姐服下这药后,少说得有六七个时辰才会醒转,之后就再无大碍,所以我同灵云姐姐说起,咱们先去福仙潭那里去看看。”

    金蝉一听朱文已经脱离了危险,立时放下心中大石,顽童本性复苏,立即拍手叫到:“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那里瞧瞧了,刚才只一眼看过去,景色很是别致!”孙南与灵云具是无奈一笑,对视了一眼,又急忙撇开头,灵云点点头道:“反正文妹现在也不需要人照看,若兰妹妹说这里有红花姥姥的禁制,他人休想进来,那福仙潭离此不远,我们终究是要下去的,提前摸清楚情况也好!”

    孙南无可无不可,几人统一了意见,就一同往福仙谭走去。走得近了,才发现之前看到的那团云雾居然占地甚广。那福仙潭外形如同和尚化缘常用的钵盂,坐落在桂花山的山顶上,整体面积也就里许方圆,只是周围数十丈都被紫色如同轻纱般的烟雾包围着,看上去如梦如幻,影影绰绰,彩光闪现,令人看不出里面虚实来。

    若兰不无炫耀的说道:“不要小看这些烟雾,乃是我师父布置的阵法结合符咒形成,有人若是不识路径闯入时,要么会被这云雾所放毒气所迷,要么就会晕头转向,被潭中神鳄吃掉。我们这次过来,家师虽然不会开启阵势为难我们,但是所封云雾却是不会撤掉。我们要想穿过云雾,还是有些困难,幸好我从半边大师那借来了于潜琉璃,可照亮方圆十丈范围……”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金蝉在头上喊道:“南哥,你看下面黑洞洞的怎么好像有一些影子在动呢?”孙南声音传来:“想必就是那潭中神鳄吧?”

    若兰闻言大吃一惊,抬头望去,就见孙南和金蝉两人正谈笑风生,对着潭中指指点点,急忙从身侧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如同琉璃灯般的法宝,念动口诀,只见那灯青光大放,将身前的云雾驱散开来,口中还抱怨道:“令弟怎么这样大的胆子?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可怎生是好?“灵云不好说这两人都能烛照九幽,只好暗暗苦笑。

    因红花姥姥曾言,待她飞升后,让若兰拜入峨眉门下,若兰见这几个峨眉弟子都是如同天仙下凡,金童玉女一般,心中多少存了些暗中比试的心思,她用青光向下一照,见下面**丈处好像有一块大石,就壮着胆子飞身而下,哪知突然自潭中卷起一阵怪风,一条红色好似大蟒的东西蹿了出来,若兰手中一抖,不知怎地于潜琉璃就从手中滑落,她惊呼出声,却又顾忌那红色大蟒样的东西,只好左脚一点右脚背,飞身上来。

    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两道红紫交织的霹雳剑光冲着那怪物飞射下去,又有一道白影如同蜻蜓点水,倏忽而过,眨眼间就见孙南手中拿着一个青色光芒的东西递上前来道:“这位妹子,可是你刚才掉落的于潜琉璃?“却是在那电光火石般的功夫,孙南运起太微冲虚步,将那于潜琉璃捞了上来。

    若兰一看正是宝物失而复得,她性情爽朗,直接说道:“倒是我班门弄斧了,想必这位师兄和那位师弟都身具师父所说的慧眼吧?“孙南点点头,刚要答话,就听一边灵云惊呼一声,金蝉声音传来:”南哥,这穿山甲好生滑溜!”

    说话间,金蝉也上的岸来,原来那两道红紫光芒正是他的鸳鸯霹雳剑,他见那红色怪物就知道是潭中妖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手中一指,将剑光放出,谁料那怪物也已经修炼通灵,倒是知机,知道自己恐怕很难讨好,就又下了去。

    孙南见这样不行,就转头向若兰问道:“姥姥可曾提起,什么时候破潭最为合适?”若兰刚要张口,就听一个尖锐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们所住的桂屋后面就有一条通道直奔福仙潭中心,那石上有草状根茎可解云雾之毒,明天天亮时分,你们先在那里等候,必然会有人来斩杀神鳄取草,且不用管他,只要她杀了神鳄,你们就由一对男女下去取草除石就是!”

    孙南等人都知道这一定就是本地主人红花姥姥了,急忙望天拱手口称“前辈”“师父”,金蝉小小声的说道:“这声音好生耳熟!”孙南笑而不言,那尖锐声音又说道:“不错,老身就是之前将你们挪移过来的人,本来碍于昔日誓言,老身不想泄露行藏,倒是你们几个娃娃好生了得,这才不得已用法力将你们强行摄来。我见那日朱文娃娃所用天遁镜像是矮叟朱梅成道法宝,若是那件法宝,要比于潜琉璃威力大得多,此次定会成功,只是需要提防有人暗算!”

    孙南等人点点头,红花姥姥又说:“咦,那朱文倒是禀赋深厚,眼看着就要醒来了,你们要速速回去!”说完就没了声息。若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急忙拉着灵云飞奔而走,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灵云脸上有些羞红,转头道:“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着吧,不要跟来了!”

    金蝉惯了跟自家姐姐对着干的,这就要把身子一纵,抢在他们前头回去,被孙南一把拉住道:“可是又忘了?女儿家的私事,我们男人还是少掺和的好!”金蝉这才有些讪讪然的作罢。

    孙南眼珠一转,又拱手道:“我知道姥姥能够听见我们说话,孙南有事求见,不知道可否通融?”一边金蝉瞪大了眼睛,想不出南哥这是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红花姥姥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小娃娃,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我知道你所求为何?只是你觉得以我一个即将飞升之人,又有何东西放在我的眼中吗?”

    孙南早就知道红花姥姥会这么说,他胸有成竹的一笑,说道:“不知道让前辈肉身飞升这个筹码能不能让前辈心动呢?!”“你说什么?!你一个散仙都不是的小辈弟子,有什么资格这么说?”那苍老的声音再不复之前的尖锐,变得急促。

    孙南按住一旁有些躁动的金蝉,说道:“前辈请仔细听,夫身为魂之体,魂为身之主,以身为鼎炉,化真火炙神魂……”他说了几句就不说了!相信以红花姥姥的见识自会判断真假。红花姥姥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道:“小辈,你这是直至天仙的大道,比之老身所习天书上所载的尸解飞升要高明几倍!你拿这个来换老身的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术,不觉得有些不划算吗?”

    孙南笑了,道:“第一,我只会将其中肉身修成天仙的部分作为交易的筹码,毕竟前辈修炼多年,内中根基已经定型,要想重修只有转世,相信前辈也不愿意;第二,既然我所出的价值远远高过前辈的筹码,前辈是不是可以加上一些呢?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晚辈的筹码是否能让前辈心动呢?”

    红花姥姥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说吧,看来我是小瞧你了,你想要老身做什么?”孙南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回头认真的看着金蝉道:“蝉弟,我可以相信你吗?”金蝉没有多想:“南哥,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请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连文姐和姐姐都不会说!”

    金蝉虽然天真浪漫,但是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相反,他很聪明,他知道孙南有些事情是瞒着其他人的,甚至是瞒着长辈的,不够南哥既然当着自己面说起这事,就是信任自己,就肯定不会做对峨眉不利的事情,自己怎么能辜负他的信任呢!

    孙南点点头,回头道:“还请前辈施法扰乱此地天机一个时辰!”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阵红光闪过,孙南立时发现此时此地有些不同了,但他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眼前多了一个身着红衣面罩红纱的女子,孙南知道这就是红花姥姥,上前施了一礼。

    孙南继续说道:“晚辈是峨眉弟子,这点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不过晚辈将来打算开辟自己的别府,想请求前辈在飞升之前都在别府中修行,除此别无他求!”

    红花姥姥突然发出了嘎嘎的宛如夜枭般的笑声,“小辈,你好算计,好大的胆子!想让我为你看家护院吗?”孙南也不在乎她语气中的威胁,好整以暇的说道:“如果晚辈没有记错的话,您三劫之中尚有两劫未曾度过吗?晚辈将来遇到的仇家必定不会少,前辈还怕没有劫数可度吗?”

    红花姥姥默然,问道:“那若兰怎么办?”孙南听出她的语气有些松动,道:“当然还是转投到我峨眉门下,这不是姥姥希望的吗,否则也不会连天书都没有传下!况且,这福仙潭底下还有地火隐患吧?姥姥不是正好可以暂时留在此地,一来镇压地火积累外功,二来也好借地火之威改换门庭!”

    红花姥姥又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即便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若兰!”孙南笑道:“能让我这别府中多一个天仙有望的长老,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呢。而且,我还有话要说!”

    孙南将声音压到极小,快速地说了几句话,只见他说完以后,金蝉脸色大变,看着孙南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那红花姥姥更是有些歇斯底里的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然后又压低声音询问了几句,就点点头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我还真的要留下来帮你一把了!”

    三人又谈了一会儿,大多数都是孙南在说,金蝉在听,最后孙南说道:“好了,姥姥,请原谅我之前的算计,实在是如果猜测成真,我有些孤掌难鸣啊!”红花姥姥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听你的!好了,现在先不要说了,那几个丫头要过来了!”

    孙南立即住口不言,此时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此行可说是意外之喜,不仅得到了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还得到了红花姥姥这一个地仙顶峰之人的相助,可说是大有收获。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孙南对自己的使命也有所猜测,具体的还要等这边结束了,去一个地方确认了才行,不管怎么样,先充实自己的羽翼都不会错的!

    这时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孙南对金蝉使了个眼色,金蝉会意,大声嚷嚷道:“南哥,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干等着无聊死了!”

六十一章 金光乍起斗飞龙 彩华幽落斩神鳄

    金蝉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怎么?让你等一会儿都不愿意吗?”金蝉回头一看,只见朱文笑盈盈的站在那里,脸色红润,再也看不出之前病恹恹的模样,不由的欢呼一声,冲过去拉起朱文的手道:“你可好了?!”

    朱文本来是有些生气的,她醒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就暗恼金蝉只知道贪玩没有守在自己身边,又有些担心是不是这阵子的冷落让他不敢靠近。等到灵云和若兰回来解释了一番,她才有些释然。刚才她排毒弄得一身污秽,匆匆洗了洗她就赶了过来,就是想让金蝉看到自己已经痊愈,却听到金蝉等的无聊,不自觉地又刺了一句,这会看到金蝉毫不掩饰的欣喜和担忧,她就好像喝了蜂蜜一样甜!

    接着就听若兰叫了声师父,灵云和朱文才注意到红花姥姥的存在,急忙上前拜见。红花姥姥也许得闻大道心情舒畅,或许是刚才听到的那件事太过震惊,总之她一改往日作风,居然和蔼的与灵云和朱文说了几句话,让一旁侍候的若兰看的眼睛都有些发直。

    红花姥姥心中有事也不想多说,直接叫若兰跟她过去,说是有话说,然后转头对孙南说道:“南儿,既然计划有变,朱文可以和金蝉即刻下潭底斩神鳄,你和灵云就守在一旁,为他们护法!”这些都是刚才商量过的,孙南自然知道,红花姥姥也不多说,红光一闪,与若兰消失不见。

    孙南转过头来,就见到灵云与朱文好奇的目光,似乎在问,他与红花姥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孙南毫不愧疚的说道:“这个其实你们过会儿可以问蝉弟!”两个女剑仙又将目光看向了金蝉,金蝉心中暗暗叫苦,急忙说道:“现在咱们是不是先破了福仙潭再说?”孙南接着说道:“恩,既然说让一对三世童身的男女下去,又需文妹的天遁镜,就文妹和蝉弟下去吧!”

    朱文点点头,她拖累了灵云和金蝉这么久,正想做点什么表现一番。四人来到福仙潭畔,见岸边有一块几丈方圆的巨石,上面长着一丛酷似兰草的灌木,几人想起红花姥姥的嘱咐,每人摘了一根草茎含在口中,立时觉得脑中一清,再不觉得周围紫色烟云有些许刺鼻。

    孙南与灵云放出飞剑,守在四周。朱文取出天遁镜,手指一动,一道五彩光华从中射出,直落入潭底,如同在一个墨碗里放入一根白玉棒,又好像是开辟了一个通道一般,五彩光华所过之处,本来黑洞洞看不清的潭水居然照的纤毫毕现,金蝉手中拿着紫烟锄与朱文双双纵身一跃,捏了个避水诀,跳入潭水不见。

    过了一会儿,就见潭水剧烈的翻滚起来。孙南与灵云知道定是二人在于神鳄进行搏斗,不敢大意,放出灵觉警惕的望着四周。过了一会儿,孙南耳朵动了动,与灵云对视了一眼,暗暗提起功力。

    只见一阵狂风刮过,面前站定两个红衣女子和一个弯腰驼背的男子,那男子一见到灵云,立时眼睛放出淫邪之光,舔了舔嘴唇,眼珠一转道:“呔!你们是何方人士?不知此地乃是有主之地吗?我们是庐山神鹿洞八手观音飞龙师太门下三姐弟,金莺、金燕还有我金驼是也!识相的,将这小娘皮留下,夹着尾巴滚蛋!不然等会儿我师父驾到,让你来得回不得!”

    孙南朗声一笑,道:“小生乃是峨眉飞雷岭髯仙门下,名唤孙南,这位是我峨眉掌教真人妙一真人的长女齐灵云,在此正是受此山主人红花姥姥邀请,却不知你们所为何来?”他这一说话,泰然自若,玉树临风,倒叫一边的两个红衣女子看的眼睛放光,她们兄弟看上了灵云,这两人倒好,又被孙南吸引了,只见年长一些的女子咯咯笑道:“你这小哥好生俊俏,这里待会儿有些危险,不如和姐姐去那边谈谈?”

    她话还没说完,灵云柳眉倒竖,呸声道:“哪来的女子,好不晓事,堂堂剑仙,竟做烟视媚行之态!”忽然一声狂怒之音传来:“大胆贱婢!竟敢中伤我徒儿,我倒要看看是哪家门派教出的小辈!”

    孙南与灵云抬头一看,面前出现了一个中年道姑,生的豹头环眼,身着烈火图纹环绕的道衣,手中拿着一个九节十八环的龙头拐杖。一见面也不废话,直接手中拐杖一顿,瞬间那拐杖化作一道朱红色的飞龙向两人咬来。孙南两人没料到这飞龙师太居然如此不要脸皮,竟然做出偷袭的举动,差幸两人一直凝神戒备,孙南背后锵然一响,一道金光瞬间飞出,与飞龙绞杀起来。

    灵云也不敢怠慢,一拍腰间,同样一道金光飞起,化作弥天长虹直杀过去。金莺三人一见师父动了手,也管不了那么多,同声吐气开声,后脑一拍,三道青光飞出,呈品字形向孙南二人杀了过去。不同的是,其中两道剑光直奔灵云而去,另一道青中泛白的剑光直奔孙南杀来!

    灵云哼了一声,手中一动,飞剑所化金光一圈一绕,将这三道青白剑光全部卷入剑圈之中,也不急着将三人击败,只关注孙南与飞龙师太的战斗,竟然全然没有把这三姐弟放在眼里。谁料这三姐弟被飞龙师太娇宠的不成样子,竟然觉得被灵云鄙视了,三人同时大喝一声,青白剑光大炽,一道剑光直线杀来,另外两道则划过一个弧线从左右击来,同时三人手中同时一扬,一把蓬蓬然如同牛毛的细针随之洒出。

    灵云见这几人如此歹毒,竟是要伤自己性命,枉费自己还心善要放过三人,那金光猛然大亮,化作一道水桶般粗细的金色剑气,呼啸而去,声势极其骇人,那三道剑光片刻也不能阻挡,就咔嚓三声,断折落地,那团牛毛细针如同被大风吹过,四散开来不知到了何处,这道金色剑气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直吓得三人面无血色,同声大叫:“师傅救命!”

    这时就听一声惨叫发出,一道狂风刮过,再看去飞龙师太与三姐弟如同来时那般消失不见,只随风留下一句话语:“小辈,你等着,我飞龙必报此仇!”

    原来,孙南近来剑术屡次突破,竟然能够单凭天遁剑就和飞龙师太战成平手,过了一会儿,孙南腰身一动,竟然连剑带人消失不见,正是有无形剑遁!飞龙师太猝不及防之下,被孙南在左手臂削下好大一片肉来,正好听到自家徒儿呼救,飞龙师太见此地不可久留,只好留下狠话灰溜溜的离去。

    孙南与灵云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正打算回头看看金蝉二人进展如何,就见金蝉与朱文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到了近前,就急忙说道:“毒石已除,潭底地火引发,快走!”孙南两人也是一惊,见金蝉和朱文走路姿势怪异,一问之下竟是被地火岩石所烫,这就一人抱起一个,纵起在天空。

    刚刚飞起,就只听轰隆一声,四人回头望去,只见从福仙潭处猛然窜起一大团蘑菇形状的黑色烟云,随着升高逐渐扩散,渐渐的覆盖了整个桂花山,林中走兽奔逃,飞禽炸起。

    众人站在高空处,也险些被骤然冲上来的气流冲了一个踉跄,这时就听若兰的声音传来:“几位兄姐还请随我来,这里就交给师父吧!”几人循声望去,就见若兰背着一个偌大的包裹,悬停在不远处的小山包上,孙南等人急忙展开遁光,与若兰会和.

    在下山时,众人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有几丈高的红色光球宛如长鲸吸水一般,将四散的黑烟吸入,红球冉冉下降,最终落入福仙潭不见。孙南心知红花姥姥这是以自己肉身镇压地火,借此坚固肉身,积累功德。他默默念道:“自己也要努力了,很快就能再见到您的,前辈!”

    甫一下山没多远,众人就听到一声鹤唳长鸣,孙南不由得抬头一看,脱口而出:“师父!”

六十二章 白阳图解真奥妙 飞针妙法乱中藏

    孙南听到熟悉的鹤鸣声,急忙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师父李元化正衣带飘飞,冉冉降下,急忙上前一步,施礼拜见。灵云等人也口称“师叔”“前辈”等,在一旁恭候。

    李元化点头让孙南起身,也不对他说话,只是看向灵云问道:“乌风草可曾取到?”灵云一愣,看了孙南一眼,上前回道:“回禀师叔,弟子等幸不辱命,已将乌风草取到,这是红花姥姥弟子申若兰师妹!”说罢,将若兰引荐给李元化。

    李元化摆手让若兰起身,说道:“既然已经取到乌风草,你们就不必去往嵩山了,顽石大师伤情加重,朱矮子知道我跑得快,就让我先行来取。另有一言告知你等,除孙南以外直接返回峨眉,路上自会遇到你母亲妙一夫人,到时候自有交代!”

    灵云见这次安排又把孙南排斥在外,咬了咬嘴唇,犹豫的问道:“那孙师弟他?”李元化脸上一肃,“他自有安排,什么时候长辈的安排要经过你们同意了?”语气毫不客气,竟然一改往日爽朗诙谐的作风。灵云再不敢多说,唯唯诺诺的应下了。

    金蝉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这就眼睛一瞪,要说些什么,孙南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嘴唇微动,显然是用真元传音说了什么,李元化也不阻止,静静的看着,直到金蝉安静下来,才冷声道:“说完了?那就走吧!”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大袖一拂,将灵云几人送出百里之外。

    且不说灵云与金蝉等人如何遇到妙一夫人,开辟凝碧崖。只说将他们送走后,李元化就丢下一句“你跟我来!”转身朝一处树林走去。

    行到密林深处,李元化抖手放出七只青光闪闪的旗门来,只见光芒一闪,此地空间就被禁锢。李元化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孙南喝道:“给我跪下!”孙南本来就觉得师父大异往常,此时让自己跪下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无奈只好先行跪下,聆听师训。

    李元化见孙南问都不问就跪下,眼中怒色更浓,问道:“我问你,你可知错?!”孙南心中一震,要不是知道师父待自己如同亲生子侄一般,真要委屈万分!自己虽说早就知道峨眉更看重三英二云等精英弟子,也有心理准备不受重视,可是连自己师父都要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自己问罪,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孙南猛然抬起头来问道:“敢问师父,弟子何错之有?弟子自问下山以来,就算未曾为本门建功,可也未曾违反本门戒律,弟子究竟有何过错!师父若是不能让弟子心服,请恕弟子不能认错!”眼中坚定无比,问心无愧!

    李元化也不说话,就这么板着脸看着孙南,孙南骨子里那股子倔强劲一下子用了上来,就这么看着李元化,毫不动摇。半晌,就见李元化仰起头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李元化的弟子!”

    孙南心想,师父不是被自己气坏了吧?不由得忐忑的望着李元化,谁知李元化年老成精,一眼就看出孙南所想,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想什么呢?师父要告诉你,你确实错了,大错特错!”

    见孙南又想说话,李元化伸手止住,“你听为师说完,你记不记得师父在你入门的时候告诉过你什么?修道说白了就是一个争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争得就是这天地间那一线大道之机,什么功法、法宝、飞剑,师门的看重,那都是争来的!可你呢?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嗯?!”

    孙南浑身一震,眼中有些明悟,就听李元化说道:“师父也不讳言,我就希望我最看重的弟子能够在三代弟子中大放异彩,所以师父放心让你去闯,你以为你得到纯阳洞府的事情那些老家伙不知道?!你以为你手中的九天元阳尺不用就能瞒住别人?你以为你与那郑八姑的交易做的很隐秘?为什么没人问你功力进境怎么这么快?这些你想过没有?”

    孙南心中更是惊慌,他这段时间好像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早就忘了蜀山这些大能的前知后算有多么强大,当初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李元化,未尝没有事先报备的意思,这时听李元化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都暴露在别人眼皮底下。这么一想,脸上冷汗涔涔落下!

    李元化看着孙南的脸变来变去,冷笑道:“明白了?我峨眉就算会为了弟子安排各种机缘,那也要你自己去把握,去争取,所以即便这机缘不属于你,你得到了那就是你的!因为你是峨眉弟子,我们就会护着你!反过来说,你自身的进步也会带动峨眉的发展和壮大!机缘?若是全靠机缘的话,这个世界就全靠那些老家伙撑着了!”

    “可是你呢?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比别人强了,就觉得别人就要对你另眼相看?我告诉你小子,还早着呢?既然争得是那天仙大道,你一个没到散仙的弟子,凭什么让人看重你?!你这点机缘,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眼中,还不够!”

    孙南心中又是一慌,自己这些小心思都被自家师父看的通透,李元化再次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都没什么,别人知道给自家弟子争机缘,难道师父不会?你知道你最错的是什么吗?!什么都不给你安排,你做了什么?你颓废了,你认命了,你漫无目的的闲逛去了,这是一个剑仙的心性吗?!你这样还争什么?!”

    孙南这次真的是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原来李元化说自己错了是这个意思,既然修道人就是一个争字,别人不给自己安排,自己就不会去争了吗?自己妄自有着前世的经验,怎么畏手畏脚的,这样还修什么仙?

    孙南低下头去,诚心说道:“师父,弟子明白了,弟子真的知错了,请师父责罚!”刚说完,就感觉一双大手将自己扶起,孙南惊讶的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欣慰的脸:“如果刚才我问你你都不敢说自己没错的话,那我就真是看错你了!师父只是要告诉你,机缘这种东西,可以是你的,也可以是别人的!”

    孙南恍然大悟,自己好像把自己圈在了一个框框里了,李元化见孙南好像想通了,也就不多说了,其实当初妙一真人给他的飞剑传书上只是让他对孙南静观其变,不要干涉他的发展,还是他这个做师父的看不下去,才借着取仙草的机会提点孙南两句,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久留,叮嘱了孙南两句,就撤去禁制驾鹤而走。

    孙南经过李元化的开导,对自己的计划更加坚定,他看了看此地的方位,就向西飞去,直奔风洞山白阳崖花雨洞而去。

    孙南选择这里是经过考虑的,《白阳图解》是白阳真人留下的真传,主要有364副图解组成,最适合夯实根基,精纯真元,本来孙南刚下山时第一个就打算来到这里,可是考虑到自己道力浅薄,恐怕还没等破开禁制,就会被守在一旁的崔五姑发觉。

    但如今就不同了,经过戴家场小劫后,相信凌云凤已经被崔五姑带到了花雨洞中开始参悟,禁制什么的自然就不会那么严密,自己才有机可乘。

    风洞山是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自然风景秀丽,道气盎然,整个山脉天清地灵,其内灵花异草无数,仙禽走兽遍地,而且无数道家高人在此留下遗迹以待有缘,白阳真人的洞府就是其中之一。风洞山在蜀山界也算有名之地,孙南并不陌生,趁着路上还有时间,就尝试修炼起红花姥姥所传的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术来。

    这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术,乃是雪雪老人自琅缳仙府秘库中所得,私带下界,是真正的仙家妙术,共分为三重境界,即“千里一线””浮光掠影”“囊中缩影”

    第一重境界"千里一线“,瞬息千里,将体内真元匀速释放,在脚底形成一个向前推进的气旋,孙南因为有修炼其他神行法的经验,很快就练成了,一试之下,果然速度迅捷,已经能够和自己身剑合一的最快速度相当,而且胜在真元消耗不大。

    第二重境界和第三重境界目前孙南还没有摸到门径,也不管它,专心赶往白阳崖,过了三日,终于来到了风洞山脉附近。孙南降下遁光,想了想,身子一晃,整个人消失不见,却是隐身起来,先探听一下虚实再说。

    四处寻觅了一下,远远就看见一个山崖如同异军突起延伸出来,崖上繁花似锦,草木繁盛,尤其是四周长满了高大参天的树木,每当有风吹过,树摇枝斜,漫天花瓣纷纷落下,就如同下了一场瑰丽绝美粉色的花雨,想必花雨洞之名由此而来。

    孙南小心翼翼的落在崖上,只见崖的内侧有一个高有两人的洞口,孙南屏息凝神,为了防止意外被发现的可能性,在无形的基础上,孙南又运起芥子藏身法,一步一停的向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近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孙南心中一凛,忙停下身来,收敛气息,凝神细听,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嘟囔道:“祖婆让我在这里修行,可是这些图案,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啊?”

    孙南心中一喜,知道这女子就是凌云凤,想必刚刚开始学习《白阳图解》,自己来的还算及时,他知道为了方便凌云凤修行,崔五姑虽然在附近就近看顾,但是原先设置的禁制一定是撤掉了,要不然后来凌云凤也不能误入小人国了。

    孙南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耐心的等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就见凌云凤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把宝剑,正是崔五姑赐予的玄都剑,想必是初期无法理解《白阳图解》的奥妙,凌云凤出来透透气,不过洞外罡风凌冽,凌云凤功法未成,只敢在洞口三寸之地来回活动。

    孙南见机会难得,急忙脚下一动,无声无息的进了洞中,也不管前中二洞景象如何,直奔后洞之中,现出身形,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三丈白布,仔细查看了一下,见四周墙壁上确实布满了鸟兽鱼虫的图形,各个玄妙异常,各具真意,就将白布施法均匀的贴在墙壁上,将图案拓印在白布上,不一会儿功夫就将364副图案全部印在布上,孙南挥手将白布收起,这才有心四处打量起来。

    后洞中除了四周墙壁上的图解,也有三三两两的摆放着一些黄精等物事,还有一口大铁釜,孙南见此中没什么发现,想起中洞中有一块无字石碑,心中一动,就往前洞走去,正好凌云凤也自回转,两人擦肩而过,凌云凤却是毫无所觉。

    孙南只见中洞比起其他两洞最是宽大,有一块高约两丈、厚约三尺的石碑耸立在中洞和后洞连接处,上面光滑无比,毫无字迹。孙南默默的跪在石碑前,现出身形,灵觉随时监视着凌云凤的动向,见她已然入定参悟,就抬头对着石碑说道:“白阳前辈在上,弟子孙南,有缘到此,能够瞻仰遗迹,心中无比敬仰!”

    默默的拜了三拜,孙南也没有指望再有收获,正准备隐身而去,就见石碑上光华一闪,竟是现出字迹来!

六十三章 针诀到手思由来 天蚕岭上寻风子

    孙南惊然抬头,只见原本毫无字迹的石碑上猛然光芒连闪,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来,每个字都只有蝇头大小,如果不是孙南生有慧眼,必然会眼花缭乱。孙南静心凝神,一边分出一丝神魂之力放在凌云凤身上,防止她突然出现,一边全神贯注看着石碑上的字迹,以孙南元神的强大,只看了一遍就将所有字迹都默记了下来。

    那石碑仿佛自有灵性,知道孙南已经看完,就光芒一暗,瞬间所有字迹消失不见,又变成了原来那块平平无奇的石碑。孙南眼中闪过狂喜之色,幸亏还保持着冷静,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那白发龙女崔五姑可不是易与之辈。

    心念一动,整个人慢慢淡化在空气中,了无痕迹,大概除了那布满青苔的石碑再也无人知道他来到过。

    风洞山附近一座小山包上,有着一片罕见的紫色竹林,微风吹过,竹叶刷刷作响,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在竹林深处有一处小小的池塘,有那红尾白身的小鱼无忧无虑的四处游弋。

    忽然一道黑影遮住了照向池塘的阳光,打破了竹林的平静,小鱼们骤然一惊,四散而逃,躲在清澈的池底窥视着这个外来者。

    孙南按耐不住心中翻滚的思绪,一离开花雨洞,就随便找了一处停留了下来,他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石碑上所说,先是一笑,又叹了一口气。

    原来,那石碑上显现的一门功法,名为《白阳针诀》,早先就听说白阳真人一手飞针之术出神入化,这《白阳针诀》想必就是记载的那套飞针之术,能够多学一手功法,孙南自然愿意。只是目前《纯阳真经》和《九天玄经》自己还没有明悟其中奥妙,却是有些贪多嚼不烂。

    况且,最让他心中担忧的是,来到蜀山,不管是清音环还是如今本不该出现的《白阳针诀》都让孙南心中不甚踏实,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孙南对自己将来要面对的局面越发的紧张起来。他对着清音环说道:“到底我来这里为了什么呢?我虽然有所猜想,可总要有人告诉我对不对啊?”那清音环光芒一闪,好似在回应,孙南又叹了口气。

    转念一想,师父李元化走前所说之言还在耳边,孙南深呼一口气,就算将来要与全世界为敌又如何?既然有幸来到这里,不做出一番事业,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呢!

    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白阳针诀》的内容,蜀山中虽然针类法宝不少,然而多是单一的飞散出去,或者就像其他法宝一般释放出去,少有变化,像极乐真人那般控制乾坤针,精准的杀死每一只百毒金蚕蛊,少之又少。更别说御使飞针形成成套针诀,飞针与飞剑相比之下,虽然威力不如飞剑来的巨大刚猛,然而胜在小巧灵活,机灵百变,多为女子使用,孙南还是更喜欢御使飞剑,翱翔九天。

    不过这针诀也不是毫无用处,只要找到了针类法宝,孙南也不介意偶尔用它发发利市!况且里面除了御使飞针法宝以外,还有济世救人之用,孙南始终有些放不下前世的中医针黹之术,如今虽然成为剑仙,但是不管是纯阳真人那里得到的丹诀,还有如今得到的针诀都让他对中医还抱着一份热忱。况且,这针诀自己没有针类法宝用不了,但是自己那月儿岛之下的大弟子火无害却有太阳神针可用,这针诀就作为之后的见面礼吧。

    孙南调息了一下,也不急着去看那《白阳图解》,而是一展遁光,化作一道白线洒然离去,却是本着莽苍山天蚕岭而来。

    前世看书时,孙南就对那万载空青和太乙元精垂涎不已,万载空青不仅能够让服用之人生出慧眼,更能够潜移默化的改善人的筋骨,提升修炼的速度,不同于其他灵药骤然提升还存在着境界根基不稳,服用万载空青却是没有这般后患。

    而那太乙元精,却是孙南早在将雪魄剑炼成本命飞剑的时候就想到的,这元精正是提升飞剑本质和灵性的无上宝物。

    这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术果然不愧是仙家法术,仅仅两日功夫,孙南就到了莽苍山地界,他四处打听了一下,确认了天蚕岭的所在地,就运起遁光飞去,远远的就看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山岭,上面道道纹路缠绕,真的就像一个巨大的蚕蜷曲在那里。

    孙南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了天蚕岭山脚下,只是这天蚕岭方圆也有百里,自己要到哪里去找那商风子所在的山洞呢?想了想,孙南眼前一亮,听闻那商风子虽然住在山里,但会隔一段时间到附近的村庄用野物换取盐巴等必需品,自己到村庄中一打听应该就知道了吧?

    主意一定,孙南就升入高空,寻找附近的村庄,只见天蚕岭西边有淡淡的炊烟飘起,孙南心知那里必有人家居住,身子一动,化作一道白光投去。

    这是一处只有数十人居住的小村落,因为地处偏僻,村里的人多是靠打猎为生,只有需要到城里买些东西的时候,才会带上野兽皮毛等物到城中换取,所以当孙南这个外来人出现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带着警惕中含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一个看上去在村中深有威望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问道:“年轻后生,这里是天蚕岭下的赵家村,不知道你到这里有什么事?可是迷路了?”这老人年轻时在城里念过私塾,后来家道中落才回到了当初的老家,倒是有几分见识,见孙南衣着不俗,谈吐有礼,以为是某些豪门弟子误入深山找不到出山的路了。

    孙南拱手道:“老人家有礼了,小生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寻人,不知老人家这里可曾有一个黑胖之人,天生力大无穷,隔上一段时间就来村里换些米面?”

    本来那老人态度和蔼的看着孙南,一听孙南所问之事,就不由得脸色一变,身后看热闹的村民立即乌泱泱的吵嚷开了:“这人莫不是问那个妖怪之子?别不是他也是妖怪吧?”这话一说,村民们齐刷刷的退了几大步,惊恐的望着孙南,让孙南有些哭笑不得。

    总算之前那老人还有些镇定,他深呼一口气道:“那后生你莫不是要找商风子?他并不是我村中人,还请去别处寻吧。”孙南一听有门,这些人都认识商风子,看来商风子定然常来这里,但看这些人的脸色,孙南知机的没有问下去,就向那老者告辞,却一转身施了个障眼法,暗中在村口守候。

    果然过了有几日,就见到那天蚕岭方向有一个黑色矮胖之人大步走来,到了村口也就嚷道:“八张熊皮、九张鹿皮,换大米一袋,盐巴若干!”然后也不进村,就将背着的东西扔在地上等候。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包裹被几个村民合力扔了出来,然后就有人喊道:“拿上东西快走吧!”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商风子也不在意,捡起包裹健步如飞的原路返回了。

    孙南暗自跟上,只见这商风子大步如风,速度快如奔马,寻常人根本跟不上他,连孙南都得暗暗提气轻身才能紧追他的步伐,孙南不由暗暗感叹,这商风子虽然本性木讷,但天生神力,倒是一块浑金璞玉。

    商风子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山洞,径直进入。孙南悄无声息的跟上,就见商风子仿佛是饿极了一般,风风火火的升起了篝火,将旁边一个死去多时的麃鹿熟练的剥皮拆骨,架在火上烧烤,同时打开包裹,取出盐巴撒了上去。

    孙南游目一看,只见那商风子正坐在一块露出地面几尺高的青石上,不由得眼前一亮,他仔细用神魂感受了一下,就确定这青石就是自己要找之物,想了想,就轻咳一声,现出身来。

    商风子闻声抬头,见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不由得站了起来,一开口说道:“你是哪家的娃娃,到这里来干什么?莫不是被这鹿肉香味吸引过来的?俺可不会分给你!”

    孙南不由得哭笑不得,难道自己看起来就是个腌臜吃货?他也知道这商风子是个浑人,他也不多话,说道:“我知道你叫商风子,你母亲托梦给我,让我以后照顾你,你可愿意跟我走?”

    商风子侍母至孝,若是孙南上来就让他跟自己走,商风子一定会哈哈大笑,死活不肯,但是一提到母亲,商风子眼中瞬间就聚满了豆大的泪珠,问道:“你见到俺娘了吗?俺好久都没看到她了?她还好吗?”

    孙南暗叹一声,想了想将手一挥,手中清音环发出一声轻鸣,商风子骤然一震,眼中闪过一阵迷茫,然后就见商风子猛然跪在地上喊道:“娘啊,娘啊,是你吗?风子想你啊!”他反过来倒过去就只会说这一句话,然后语中至诚,却是让听者为之心酸。

    原来孙南感念商风子对母亲的一片孝心,就用清音环制造了一个幻境,让商风子以为看到了自己故去的娘亲,也算让他了了一个念想吧。

    过了一会儿,商风子清醒过来,直接就拜倒在地,“娘说你是我师父,会管我吃饭,教我道理,请受风子一拜!”孙南本意是为自己找一个师弟,没想到这商风子居然拜自己为师,想想自己也收了两个徒弟了,虽然现在都不在身边,不过也不差这一个了,就叹了口气,说道:“徒儿,起来吧,你的肉好像熟了呢?”

    商风子惊呼一声,急忙把鹿肉取下,却不自己先吃,而是捧到孙南面前,说道:“师父请用!”那眼中说不出的尊敬。

    孙南有些感动,心中一动,说道:“不忙,为师先让你吃点好东西!”说罢,一拍后背,一道金光闪过,绕着那块青石就刺了一圈,孙南喝了一声起!就见一块长约一丈来长的大青石,周身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根茎物应声而起!

六十四章 万载空青造法眼 太乙元精滋雪魄

    商风子憨憨的指着缠绕在青石上的黄精问道:“师父,就是让风子吃这个吗?风子吃过的,虽然没有这么大,但是味道真的不好!“说完还匝吧了一下嘴巴,似乎回味当时的味道。

    孙南笑笑没说话,右手五指蹭蹭冒出五道金黄色的剑气,刷刷几下就将粗如猿臂的黄精切割了下来,收到法宝囊中,这黄精比寻常要大了几倍,显然年头已久,用来入丸和药效果定然上佳,孙南自然不会放过。商风子瞪大了眼睛,孙南那手上闪耀的剑气在他看来甚是神奇,这也是孙南有意如此,激发他的向道之心。

    做完这些后,孙南双眼慧光闪动,目测了一下那青石中灵石仙乳所在,剑指一动,金光连闪,只见石屑纷飞,片刻间将这块巨大的青石削成一尺长二寸见宽,通体纹理清晰细腻光滑的圆柱,纯白无暇,内里流光溢彩,偶见青华银霞闪现。

    孙南又运用慧眼仔细观察了一下石柱,只见下半段青色居多,内中如有液体流淌,上半段则银光隐隐,正是那太乙元精所在。孙南却是再也不敢用天遁剑大刀阔斧的削下去,生怕一不小心将那灵石仙乳、万载空青遗漏了少许,就追悔莫及了。

    此时他凝神静气,调息片刻,商风子虽然淳朴憨直,此时也知道不能打扰到孙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把两个牛铃般的大眼瞪得大大,生怕漏掉什么。

    过了少许,孙南睁开双眼,两道金色光芒在洞中划过,映出一片亮光,孙南一拍后脑,只见一颗大如拳头的金色宝珠自身后冉冉升起,放出无量光明,洒下濯濯清辉,将这石柱四周牢牢笼罩。正是孙南得自绿袍老祖的曦和珠,如今虽然还没有完全孕养完毕,但此时用来禁锢空间却是绰绰有余。为了防止有外人前来,孙南又放出九天元阳尺在洞口处守候,却是打定主意在此服用灵石仙乳。

    孙南并起食中二指,从指端迸发出一缕至纯至净的剑炁,如同一把短刃从手指中长出,寒光四射,孙南小心翼翼的操控着剑炁削了下去,没几下,就看到那白玉般的石柱上端中间隐隐出现了一个小孔。孙南知道这孔的下面正是万载空青的所在,因为知道它遇空气则化,越发削的谨慎。

    又削下来薄如蝉翼的一层石皮,孙南已经能够隐隐闻到一股清香,只觉得身心一阵舒适,他不敢怠慢,取出一个玉瓶以备不时之需,将剑气控制在针尖大小,往那孔上一刺,就听嗤一声轻响,一道白练般粗如手指的清泉从中涌出,孙南早有准备,张口一吸,将清泉半点没有浪费的纳入腹中。

    这灵泉一入口,竟是甘甜怡人,芳香可口,沁人心脾,孙南只觉浑身清爽无比,那灵泉如同滋润大地的雨滴,身体的每一处都透着一股清凉,孙南知道机会难得,就又饮了一大口,察觉到石根心处已经残留不多的时候,孙南停了下来,右手划动几下,施了个法决,将小孔封住。

    孙南顾不得立即坐下运功,急忙招手让商风子前来,孙南让他张开嘴巴,念动法决,如法炮制,将最后一口灵石仙乳让其服下,商风子只觉得入口之物香滑凉爽,自己还从没有吃到过这样的好东西。孙南还细心的留下了两滴,落在商风子的双眼之中,商风子立即觉得眼睛清澈了不少,往常不点油灯有些昏暗的墙壁自己竟然看的清清楚楚!

    孙南让商风子盘膝坐下,手中一股真元输入,帮助商风子化开万载空青药力,这万载空青是木属性天材地宝,功能潜移默化,脱胎换骨,修道人服之可以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刚才那股大多数都被孙南服下,潜入骨骼肌肉当中,只要孙南潜心修炼就能迅速的化为己用。商风子在药力发散后,就沉沉睡去,得此之助,资质上更进一筹。

    将商风子在一边放好,孙南又打出几道禁制,避免有外人或野兽冲入洞府,然后就盘膝坐了下来,准备将这万载空青化为己用,增长道力。想了想,孙南将那剩下的半截含有太乙元精的石心抱在怀里,靠近丹田的地方。

    孙南抱元守一,静心凝神,缓缓运起峨眉心法,明黄色的真元自小腹处升起,沿着经脉前进,孙南心神内蕴,全神关注着体内的情况,只见在经脉表面附着着一层青色的光芒,正是万载空青。随着真元运行速度越来越快,那些青色的光芒逐渐从经脉内壁上脱离,融入翻滚奔腾的真元洪流之中,随着万载空青的融入,真元在肉眼可见的壮大。

    一个周天连着一个周天,真元不断壮大,原本只占经脉三分之一的纯阳真元逐渐增长到三分之二,并且随着万载空青逐渐分解融入,还在不断扩大,孙南原本宽阔的经脉渐渐显得狭小起来,甚至隐隐有些作痛,那万载空青所化的青色光芒虽然在慢慢变淡,但显然距离完全炼化还差得远。

    孙南咬咬牙,准备趁着这次机会突破第四重境界,冲击散仙,他默默念诵《太上清心诀》,保持神魂清醒,加快真元渗透速度,终于,真元完全填满了经脉当中,孙南只觉得原本坚韧的经脉传来阵阵龟裂的声音,努力的用神魂压缩着真元,可是这纯阳真元本就是压缩提纯的真元,再想压缩困难百倍,必须要靠天劫之力将真元转化成更高形态的法力才能继续凝实。

    孙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原本他以为突破第四重境界就会迎来散仙劫,不过如今看来没有那么简单,此时经脉中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孙南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停止运功,代价就是境界突破失败,反噬自身,另一个就是强行突破,很可能九死一生。正当孙南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只觉怀里传来一股生生不息的精气,进入体内很快的融入经脉中,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经脉瞬间变得稳固,变得更加有韧性有强度起来。

    孙南来不及想这股精气从何而来,见机会难得,急忙默念《九天玄经》第五重心法,转眼间庞大的真元洪流就冲破原本运行经脉的束缚,进入了新的经脉之中运行,孙南感觉整个人轻飘飘得都要飞起来一样,呼吸间有风雷声,全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是再次伐筋洗髓了一番。

    孙南内视经脉,发现那万载空青不愧是修炼瑰宝,居然没有在这次突破中耗尽,正要继续运行真元,将它彻底吸收之时,却见这些青色光芒随着孙南体质进一步增强,竟然从经脉中分离出来,逐渐上行,慢慢的进入脑部,来到两眼之间眉心之处。想起万载空青能够明目开慧,孙南若有所悟,保持心境一尘不染,陷入似想非想的状态。

    那万载空青所化一团凉气在眉心神堂穴处停留片刻后,忽然扩散开啦,融入了孙南的双眼之中,孙南只觉双眼起初是冰冰凉凉的好不舒适,猛然变得如同浸泡在岩浆里,滚烫的厉害,这一冷一热之间转换非常突然,孙南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继而双眼再次变得冰凉,不一会儿,又变得火热,就这样冷热交替了一会,孙南发现双眼变得又麻又痒,只恨不得用手去抓挠一番才好。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所有冷热麻痒的感觉全部退去,双眼之中一片清爽,孙南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发现周围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那本来普通至极的山洞变得内涵丰富起来,周围五彩缤纷,好像从黑白的世界到了多彩的世界,那墙角处青气隐隐,周围墙壁上泛着土黄色的光芒,孙南知道自己的眼睛在万载空青的帮助下,由原本的慧眼再次提升,他却不知道这双眼睛能带给自己什么,只能以后有机会问问师父了。

    突然,孙南笑了,就在刚才,他冥冥中感觉到自己的散仙天劫即将到来,这意味着自己只要能够成功渡过天劫,就能成就散仙位业了!不过大道无形,天劫来时毫无预兆,去时无影无踪,现在却是多想无益。

    孙南想起之前突破前出现的精气,心中一动,急忙将怀中抱着的半截石柱拿了起来,这一看不由得一怔,原来由于孙南之前突破时真元鼓荡,力透衣衫,竟然生生的将石柱磨去一大截,露出了其中石心的部分,只见上面隐约有七个小孔,里面静静的盘着一个银色小牛,通体除了四蹄呈红色之外,银光闪闪,正是那太乙元精。

    太乙元精本是东方甲乙木精气聚合而成,百年成形,千年化牛,万年生灵智,如今这小牛至少有千年火候,这太乙元精善解百毒凝神静气,内蕴大量木行精气,所以刚才才能放出精气助孙南突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是上好飞剑的主要材料,仅次于西方太乙精金,那晓月禅师之所以自信断玉钩能够抗衡长眉留下的玉匣飞刀,就因为这断玉钩是由太乙元精和万年寒铁打造而成。

    孙南得到这太乙元精正是打算用来提升自己的本命飞剑雪魄的品质,相信经过太乙元精的滋养,雪魄的品质能够提升一大截,再不是原先那般只能用来进行剑遁的载体,丝毫不敢与用之对敌了。

    孙南只觉自己此时全身气血澎湃,精神饱满,正好一鼓作气将太乙元精炼化,滋养雪魄!口一张,一把银色的飞剑就悬停在面前,孙南轻抚着雪魄,喃喃道:“雪魄,有生之年,定要让你可与紫青媲美,长眉祖师能做到的,我孙南也能做到!”

    孙南一手按住那石柱上七个孔,运起峨眉秘法,吸摄内中的太乙元精,另一只手就握成锥锤形状,不断将太乙元精逼入雪魄之中,随着太乙元精的不断融入,雪魄光芒越来越亮,剑身上慢慢显露出一种灼灼的白光,原本的银光变得越来越弱,白光越来越亮。

    就这样,足足过了七七四十九天。

六十五章 前世今生昨日梦 天劫无迹趁虚来

    转眼间,孙南已经在天蚕岭商风子所居山洞中停留了一个月有余,那商风子自当日服用万载空青后,被孙南施法易经伐髓昏睡过去,也在几日后醒转。商风子只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冷静,四肢百骸无不顺畅通达,浑身如同去除了陈年污垢一般说不出的轻松,他如同一个婴儿一般重新打量着这个自己自出生就居住的山洞,只觉得看哪里都是那样的新奇。

    很快,他就看到了盘膝跌坐的孙南,只见孙南一手按住一根早已经残损不堪仅仅两寸的石柱,一手不停地锤击着一把悬浮在空中泛着白光的宝剑,那白光非常柔和,仿佛午后暖洋洋的阳光,而且随着孙南手臂不断落下,那白光渐渐变得浓烈起来。

    若是往常,商风子一定会扯着大嗓门询问孙南在干什么,只是如今他脱胎换骨,智域全开,虽然不知道孙南究竟在做什么,却知道此时容不得被人打扰。默默的燃起火来,将早已经冷却的鹿肉架在火上,幸亏此时已经入秋,不然那已经存放几日的鹿肉早就馊掉了。

    商风子看着逐渐冒出金黄色油光的鹿肉,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了以前大快朵颐的**,反而隐隐有些反胃。忽然,他鼻子嗅了嗅,只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身上浮现出一层油汪汪黑乎乎的污垢,好像自己已经几年没有洗过澡了一般。看那鹿肉,却是再也没心情吃下去,就蹑手蹑脚的将火熄灭掉,踮着脚步往洞口处走去,想要找个地方好好清洗一番。

    还没走到洞口之前,眼前就是金花一闪,竟然再也不能往前挪动半步,商风子试着往后退了一步,金光消失不见,又行动自如起来,商风子猜到这可能是自家师父的仙家法术,一边身上恶臭难闻,一边却又不敢打扰孙南,没办法,商风子想起洞中还备有一些清水,就勉强回去擦了擦,等那臭味小了一些才觉得好受些。

    就这样,商风子眼巴巴的看着孙南,期盼着他早点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醒转,竟不觉得饥渴。就这样又过了数日,忽然那把悬浮的飞剑光芒大放,原本还若隐若现的银色光芒消失不见,孙南就忽然睁开了眼睛,手一招,那始终放出金黄色光幕的宝珠一闪之下,没入孙南脑后不见。

    孙南抬手取下雪魄,仔细查看起来,只见雪魄剑此时大变了模样,再不复原先银光闪闪,通体隐隐光华流转,绽放出灼然的光华,散发暖融融的感觉,剑身呈现一种奇异的白色,不是那种纯白,也不是乳白色,而是如同冬日的阳光般白的耀眼而柔和。

    孙南试着将真元输入其中,只觉雪魄如同自己的血肉延伸一般,真元在其中畅通无阻,孙南心念一动,只听嗤的一声,一道极细璀璨的剑气从剑尖蹿出,一瞬间就将原本存放太乙元精的石柱击出一个米粒般的小孔,小孔周围光滑异常,比刻意打磨的还要精致。

    孙南心中欢喜,知道雪魄剑果然如同预想的那般,品质有了很大的提升,就冲这一点,自己就不虚此行,更别说其他收获了!这样想着就一抬头,孙南就看见一张漆黑的丑脸正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自己。

    孙南一拍脑门,怎么把商风子给忘了,这就一招手让商风子到近前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万载空青功效非凡,本来商风子由于是他母亲与熊妖所生,本就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如今资质更上一层楼,已经不逊色自己师弟赵燕儿了!不禁大为高兴。

    孙南打定主意要对这徒弟造就一番,正好自己新得了最适合打牢根基的《白阳图解》,自己也要好好修炼一番,静待天劫到来,就打算带着商风子回到许久没回去的纯阳洞府去。这念头一动,左手腕处清音环就隐隐传来抗拒之意。

    孙南不解其意,试着问道:“清音环,你可是不希望我现在去那纯阳洞府?那我该去何处呢?”清音环猛然射出一道光芒来,直接没入孙南的眉心,孙南心神一震,就觉得在西南方向,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

    孙南皱眉思索,突然眼前一亮:“难道说是那里?可是应该没到出世的时间啊?”清音环感应到孙南所想,发出一声轻鸣,仿佛在应和孙南的猜想是对的。

    孙南一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何妨走上一趟,清音环还是首次如此表现,说不定自己心中的疑惑能够解开一些。主意一定,就袍袖一挥,将商风子罩定,遁光一起,直奔云贵地界而来。

    大理滇池,风景秀丽,在周围群山掩映之下,宛如一幅天地画笔精心绘制的画卷,在滇池附近,有一座山,满山翠绿,树木繁茂,绵延数里,形如雄鸡报晓,当地人称之为碧鸡山,与和它遥遥相对的金马山并称滇池附近两大名山。

    这一日,一道白光迅若流星,直奔碧鸡山而来,初看还只是隐隐的一个白点,再一眨眼,那白光已经到了近前,等落到山头上,现出身形来,却原来是一个白衣翻飞的少年和一个黝黑矮壮的汉子。

    只听那黑汉子突然说道:“师父,您不是说教风子法术吗?到这里来做什么?弄得俺头晕眼花,险些站不稳咧!”孙南抬抬手,示意商风子稍安勿躁,纵目四顾。

    只见从山头平平望去,正好遥遥望见那滇池碧波万顷,光滑如镜,上面沙洲岛屿,星罗棋布,宛如蓝色幕布上星星点点的碧绿田螺,天风袭来,极目楚天舒,颇有一种指点江山,心胸开阔之意。

    过了一会儿,孙南眉头一皱,到了这里那隐隐的呼唤渐渐变得强烈起来,证实了孙南的猜测,孙南一拉商风子,凭着感觉直向碧鸡山后山飞去。

    远远的就见那后山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浓浓厚厚以孙南的眼力居然无法看清内里情形如何,知道这云雾定是有高人施法所成,说来也怪,随着孙南逐渐飞进,那云雾就如同雪遇烈阳,层层退散,等孙南到了近前的时候,云雾已经消失不见,阳光撒进山谷,一片美景映入眼帘。

    只见那山谷中林木处处,在树林尽头有一门户高耸的石洞,洞前松柏挺立,碧翠环绕,一条银龙盘旋的瀑布在洞口一侧喷涌而下,落入洞前小溪中,溅起点点水珠,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七彩的光芒,越发显得静谧清幽,宛若仙境。洞前的大片空地上,碧树琼花,不胜枚举,其中散落着几个石桌石墩,桌上线条纵横,仿佛是原主人用来对弈之处。

    那越来越清晰的呼唤就是从这洞中发出,孙南想了想,落到地上,嘱咐商风子就在原地守候,自己去去就回,商风子无奈应下。孙南抬步进入洞中,暗暗催动九天元阳尺护住全身,只见这洞在外面看还不觉得,走入其中才发现纵深极长,内里宽广无比,而且九曲回肠,岔路极多,内中石室众多,甬道中钟乳悬挂,琳琅满目,白光隐现。

    越往里走,孙南眉头皱得越紧,心中越发疑惑,这洞中景象怎么似曾相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确定没有来过这里,虽然知道这一定就是书中提到的前身孙南的前世散仙所居洞府,可是自己毕竟不是原身,怎么也会觉得熟悉呢?

    孙南无视错综复杂的通道,宛如在这里居住了很久,闲庭信步,七拐八拐之间,就到了尽头,只见共有九个大小不一的钟乳洞门陈列在前,孙南皱了皱眉,看也不看其他洞门,直接从第三个洞门走了进去。

    进了洞门再一转,就又是一条高约丈许长约十丈晶玉打造的甬道,不同于前面走过的道路,这甬道竟好似通体发着光芒一般,映衬得周围宛如白昼一般。

    孙南咬咬牙,抬脚迈了上去,甫一踏上那闪着白光的晶石,就见四周光芒一闪,孙南整个人如同被雷劈到了一般,定在了那里。

    此时,孙南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有前身孙南的经历,还有自己前世的画面,也有这洞府主人在此修行的过往,如同走马观花,那一道道情景宛如就在眼前,如同亲身经历。

    孙南始终闭目不动,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良久自眼中滑落一滴眼泪,他没有张开眼睛,只是长叹一声:“大梦方觉知此身,三世轮回现本来!”

    这时只听一声轰隆巨响,在洞府外面的天空突然阴沉,黑压压的乌云蜂拥而来,停在洞府上空,内中闪电交错,魅影飞舞,就在这时刻,孙南久等不侯的散仙天劫来临!

六十六章 金风烈火塑仙体 巽地风雷炼真元

    孙南此时还沉浸在那一段段往事或者说是秘辛中不能自拔,当劫云彻底成型时,形成一股天地之威笼罩在整个洞府,直接镇压在孙南身上,孙南心神一震,勉强从那种感伤的情绪中退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期盼的散仙之劫竟然在这要命的时刻来到了。

    偏偏他此时心神不稳,平常的本事能发挥一半就不错了,如此心境对敌都是大忌,更何况是面对修道人最惧的天劫!孙南镇定心神,感应到天劫还要一时三刻才会降下,此时自己还有时间去调整应对。

    孙南来不及多想什么,抬脚就往回走,一来商风子还在外面,若是他不明就里,在天劫笼罩范围内会自动认为有人相助,那天劫的威力会大上一倍有余,而且自己自保尚且困难,恐怕照顾不了他的周全;二来,如今他对这个洞府已经有了感情,却是不想在自己手中被天劫毁去。

    一会功夫,孙南就出了洞府,一眼就看到正无聊的举着洞前石桌玩耍的商风子,天空中如同风雨欲来,乌压压的一片竟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一见孙南出来,立即随手一抛,也不管那石桌飞到何处,兴冲冲的平跑了过来。孙南松了口气,说道:“风子,你听师父说,看到天上黑云没有,那是师父要度的天劫,你现在就往前跑,离这里越远越好,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事后师父自会前去寻你!”

    商风子见孙南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知道事关重大,他心眼实,认为师父说的都是对的,应该遵守的,这就点点头撒开丫子就往来时方向跑去,只见一阵烟尘涌起,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孙南本来还想再嘱咐几句,就见商风子已经转身跑了个无影无踪,不禁哑然失笑,无形中,刚才在甬道中波动剧烈的心情竟然平复了不少。孙南在洞前寻了一处空地盘膝坐了下来,那劫云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

    孙南先从法宝囊中取出一瓶峨眉嫡传的九转大还丹,吞服了一粒,借助药力凝神调息,努力恢复自己的状态,同时默默念诵《太上清心诀》,平静心情。

    随着不断念诵,孙南激荡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进入一念不起,无想无识的入定境界,外界的变化再也不能影响他的心境。

    天空中的劫云越积越厚,本来纯黑色的云朵已经接近紫色,内里如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波荡起伏,宛如煮沸的开水,咕嘟嘟的往外冒着闪电,隐隐可见黑云中央有股风暴在酝酿。

    过了一会儿,那黑云慢慢降下,直到在孙南头顶百丈处才停了下来,这黑云将整片天空都遮的严丝合缝,如同天突然矮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黑云轰然一颤,一道蓝紫色的劫雷如同流星曳地直奔孙南头顶轰来。

    那劫雷非常迅速,甫一出现眨眼之间就到了孙南头顶,孙南依旧紧闭着双眼,保持着古井不波的状态,头顶忽然出现一把长一尺宽二村的晶莹玉尺,其上金花闪烁,紫气环绕,发出无量的金光将孙南整个人笼罩起来,正是九天元阳尺!

    九天元阳尺光芒大放,九朵金花迅速绽放,越来越大,瞬间涨至磨盘大小,不断旋转向上迎去!轰隆隆,格拉拉,金花与劫雷对撞在一起,发出震天巨响,第一道劫雷瞬间崩散,化作无数道蓝紫色的电流四处扩散,九朵金花迎风悬立,微微颤动,竟然丝毫无损。

    黑云见劫雷无功,猛然一张一缩,接连两道紫色劫雷同时落下,那九朵金花夷然无惧,围绕着孙南头顶上空急速旋转起来,将两道劫雷牢牢的挡在外面。

    劫云觉得威严被挑衅了,怒火中烧,又停留了片刻,一道裹挟着熊熊火光的惊雷轰然落下,这一次金花虽然仍然将劫雷挡了下来,旋转的速度却在慢慢放慢,渐渐的停了下来,上面光泽变得黯淡了不少。

    奇怪的是竟然隔了有小半刻的功夫没有再降下劫雷,若是有人抬头望去,就会发现那黑云颜色越发深邃,云层越积越厚,显然在酝酿着什么。

    果然,一会儿那劫云猛然鼓胀,然后就如同井喷一般,猛然降下数十道劫雷,有的带着火光,有的被旋风围绕,有的闪着青光,宛如滚滚落木势不可挡;有的周身环绕着无数的金色利刃,在空中刮过咧咧风响;有的如同洪水滔天,带着无边威势轰然落下。

    孙南知道此时正是紧要关头,纵声长啸一声,头顶九朵金花再次变大,如同九朵巨大的金伞支撑着孙南头顶的天空,然而此次是劫云的最后一波,又怎么如此容易被阻挡,轰轰轰,密集的撞击声不断响起,天空中的黑云依然在不断落下道道劫雷,宛如无穷无尽。

    随着劫雷的不断撞击,金花不断缩小,光芒越来越淡,再也无法支撑,终于哀鸣一声,化成原来拳头大小缩入尺中不见,仅剩下一道淡淡的紫气如同坚韧的蒲柳阻挡着不断轰击的劫雷。

    孙南吞下一粒早就准备好的大还丹,弥补刚才支撑九天元阳尺的消耗,其实九天元阳尺威力不止如此,只是孙南体内真元无法将其充分发挥出来。

    眼看着紫气也抵挡不住,孙南口一张,雪魄剑当空飞舞,化作一道绵绸的白幕护住全身,随即剑指一动,背后天遁剑和纯阳剑并肩飞出,化作两道矫若天龙的金光,盘旋而上,时而交叉冲过,时而分散追击,将头顶上的劫雷一一的击散。

    孙南表情严肃,抬头上望,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渐渐的孙南只觉得体内真元在剧烈消耗,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支,幸好此时劫云已经不再放出劫雷,天空中劫雷慢慢减少。

    孙南大喝一声,身上腾起烈焰般的金光,正是他这些日子苦修的纯阳真光,孙南整个人化作一团炽热灿烂的烈阳,将最后的一道劫雷冲散!

    孙南松了一口气,赶紧坐下来吞药调息,抓紧时间恢复真元,天空的黑云此时开始慢慢变淡,眼看着就要散去,突然天空中降下一道打着呼哨的金色旋风,将周围空间割出无数的黑色裂缝,看上去无比的恐怖。

    孙南一见这道金风,脸上不惊反喜,按照峨眉典籍记载,这道金风名为噬魂销骨化仙风,却是大道给予度过劫数的剑仙的奖励,能够帮助修道人改换体质,成就半仙之体。

    孙南知道自己这是成功渡过天劫,这就缓缓闭上双眼,等待金风的洗礼,过了一会儿,金风将孙南整个人包裹在里面,来回冲刷起来,孙南身体一震,只觉这风刮过身体之时,无声无息,初始还不觉得有什么,过了一会儿,孙南惨叫一声,身上骨骼寸寸碎裂,化为糆粉,甚至连同经脉、血肉都化成一团粉末。

    眼看着孙南就要化作一滩烂泥躺在地上,体内经脉中的真元没有了经脉血肉的束缚,竟然疯狂的吸收天地元气猛然扩大,将孙南的皮肤撑了起来,此时孙南就像一个灌满液体的人偶,看上去无比怪异。

    正在此时,金风再次呼啸而回,这次却是带着一股暖暖融融的生机之力,如同春风拂过,草木回春,万物复苏,孙南中原本粉碎的骨骼、经脉和血肉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控着,慢慢的恢复了原状,不,不是原状,因为此时真元布满了全身,早就与这些血肉残渣融为一体,这重新建立的经脉和骨骼再不是原先的血肉,而是半真元化的身体,可以说,此时孙南的真元真正的通达全身。

    金风来回震荡,如同被一个无形的罩子阻挡着,只在孙南周围三尺范围内来回旋转,孙南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骼血肉一会儿化为粉末,一会儿又重新出现,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与生机焕发的感觉交替出现,宛如在生死间徘徊了无数次。

    慢慢的风速越来越慢,风力越来越小,在孙南再一次经过破而后立,死而后生之后,金风打了旋转消失不见。孙南检视自身,发现此时真元储量要比渡劫前足足多了十倍有余,原来只有丹田中才能储存真元,如今真元与血肉之躯融为一体,整个身体就好像是由真元构成的一般,以前心法运行不到的地方早就融会贯通,此时的孙南百脉俱通,堪堪成就道体!

    孙南还来不及高兴,就见那已经开始散开的黑云猛然一缩化作一团金红的火焰降下,瞬间天光大亮,哪里还有那般漆黑阴沉的景象。这团火焰名为“真阳罡火”,只见它如同有形无质一般,轻飘飘的穿过了雪魄剑的阻挡,将孙南包裹在内。

    孙南只觉周身炙热难当,奇怪的是却丝毫不见皮肤被烧得发红发焦,孙南正惊异间,猛然发现不对,这火竟然在炙烤着自己的真元!真元就如同沾满油脂的柴禾,遇到这真阳罡火,轰然被点燃,猛烈的燃烧起来。

    孙南痛苦不已,脸上汗珠不断下落,要知道,此时真元遍布孙南全身,甚至骨骼都是真元所化,此时燃烧,孙南只感觉自己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五内俱焚,浑身由内而外时刻被滚烫的烈油浇灌着,只恨不得昏过去才好。孙南紧咬牙关,努力让自己心神寄托虚空,忘记身体上的痛苦。

    刚刚经历了生死的大恐怖大欢喜,孙南若有所悟,很快就进入了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此时孙南体内的金黄色的真元还在慢慢的燃烧着,随着燃烧,真元中的杂质逐渐被提炼出来,消失不见。剩下的真元由液体化为气态,又慢慢的凝聚到一起,形成一滴又一滴的青金色水滴,随着外面火焰温度不断升高,仿佛其中蕴含的水分被蒸发一样,青金色的水滴逐渐凝固,形成半流质的稠状物质,渐渐地所有金黄色真元全部被真阳罡火燃烧完毕,孙南此时体内一片青金色闪烁,隐隐有符箓若隐若现。

    不知不觉之间,孙南在真阳罡火的帮助下,完成了真元向法力的转化,此时的他身具半仙之体,法力周身流淌,才算真真正正的成就了散仙位业!

    孙南全然不知自己身体的情况,此时的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大袖飘飘的道人在碧鸡山中徜徉遨游,时而采集仙草异果酿制美酒自得其乐,时而邀请友人品茶对弈,谈天论道,好不快活!

    孙南知道,这道人正是此地洞府的原主人翠笛散仙。

六十七章 残魂忽现话平生 末法终至思由来

    翠笛散仙本是一旁门出身,自师父兵解后,门派人才凋零,他本是门中资质绝顶之辈,早早明悟天机,只隐居在山林中一心向道,每日纵情山水之间,本以为会这样逍遥下去,或者未来领悟大道,飞升天仙,传承道统,或者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地仙,在人间纵横。

    谁料有句话叫做安然家中坐,天外横祸来。翠笛散仙一日访友归来,救了一位受伤的女子,这女子本是旁门中一女仙,只因为心胸狭窄,逞强好胜,专爱与人结怨,终于惹怒了当时尚未兵解的古仙人盘荦,出手惩治了一番,这女子仓皇逃到碧鸡山附近,被翠笛散仙所救,谁想不知怎的,这女子竟是对翠笛一见钟情,伤好后竟然赖着不走非要与翠笛合籍双修,结为秦晋之好。

    翠笛散仙本是一心修道,实在不想情孽缠身,百般推拒,哪知这女子法力本就比翠笛高强,翠笛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走,无奈之下,一日将这女子引开,关闭了洞府,四处遨游去也。

    翠笛散仙早就听说前辈高人金母所居紫云宫风景绝美,乃是七十二灵府之一,且金母最肯提携后辈,翠笛就想拜见一番,如今反正短时间不能回去,不如去见识一番。

    没几日功夫就到了东海之上,果然海上风光与内陆迥异,波澜壮阔,意境悠远,让满腹烦闷的翠笛心情大好,忍不住撮口一声长啸,没想到却把那金母宫中的大弟子云灵珊引了出来,两人见面都不由为对方的风采暗暗心折,等到翠笛说明来意,云灵珊自告奋勇带翠笛拜见金母,金母见到这二人,便是眉头微微一皱,却是天机预警。

    随后翠笛就在金母宫中暂住了下来,由灵珊陪着四处赏玩宫中美景,日子久了,两人居然暗暗倾心,私定终身。本来也没什么,金母门下并不禁婚嫁,在金母默许之下,翠笛散仙与云灵珊两人双宿双飞,四处遨游,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景不长,那旁门女仙念念不忘翠笛,有一日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就寻上了门来,见到翠笛与云灵珊情深意重的模样,不由得妒火中烧,虽然被两人合力击退,却始终怀恨在心。

    随后没多久金母得道飞升,那旁门女仙知道机会来了,就趁着云灵珊与翠笛散仙共同度那道家四九天劫之时,暗中下手偷袭,云灵珊两人猝不及防,在天劫之下兵解转世。翠笛转世之时悟彻天机,知道三百年后自己的转世之身会回到这里,才留下偈语,留待有缘。

    孙南看到这里时,只觉得脑中一震,那云灵珊的身影不断变幻,一会儿变成齐灵云模样,一会儿又是另外一个女子,那翠笛散仙面容也时而变成今世孙南的模样,时而变成另外一个男子,最后画面静止,那翠笛散仙转过身来,孙南赫然发现,那面容正是自己21世纪的模样!

    孙南心中涌起惊天骇浪,虽然在甬道之时,自己就知道原来能够穿越到这里,并不仅仅是因为老君玉环的因由,自己本就是今生孙南的转世之身,而此时看到前世散仙的过往,才知道自己与齐灵云果然是历经三世情缘纠葛,彼此牵绊甚深!

    只是让孙南最为不可理解的是,当日孙南与灵云等人在尸毗老人的心魔考验之下,早已经摆脱了情孽,孙南即便不能飞升天仙,成就地仙也是毫无疑问,为何又身死道消,转世到了21世纪?!

    忽然孙南又是一震,记起后世书中提到,大侠狄龙子曾在峨眉山上见到自称峨眉樵子的人,乃是孙南之子孙登,若是孙南得道,又怎么会有子嗣传下?!峨眉三次斗剑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当日那般繁华的幻波池、紫云宫最后变得残破不堪,传说中的各种法宝全都消失不见?为什么后世真正剑仙再也难得一见?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元气枯竭吗?

    这样想着,孙南不由得心神大乱,难道这才是自己穿越到此的真正缘由吗?忽然脑海深处传来一声叹息,孙南一震,急忙将元神探入识海,只见整个识海如同一片不停翻滚的海洋,孙南元神化作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海面上。

    就听一声概叹,在孙南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等到这个人影慢慢变得清晰,孙南眼睛一惊说道:“是你?!”

    “不错,是我。”原来那人影竟然与孙南长得一模一样!

    “你当日不是已经……”孙南悚然问道,原来这人影正是当日孙南被清音环带到这具肉身之时,前身的残魂!孙南以为随着自己的到来,残魂应该在将记忆留给自己后消散在天地之间了,没想到却一直在脑海深处沉寂着。

    这残魂幽幽的道:“我一直在等你,等着你的到来!”孙南有些默然,突然抬起头来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残魂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孙南,孙南这一问,残魂才娓娓道来。孙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生的孙南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在尸毗老人之劫后,与灵云相敬如宾,共向大道。

    灵云也将紫云宫中的道书和修炼心得与孙南分享,照这样下去,孙南终有一日也会飞升天阙,可意外就在峨眉三次斗剑之后发生了,本来峨眉派就已是领袖群伦,大势不可更改,谁知三次斗剑后,本该一家独大的局面却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变化,二代长老们早就功行圆满得道飞升,按说三代弟子在将道统传下后,以李英琼为首的一群人等也会顺利飞升。

    可是没有了旁门和魔教的时刻鞭策,众多弟子在仙府中修炼慢慢变得懈怠起来,然后没过多久,先是余英男在修炼之时突然走火入魔,等英琼等人赶到之时,已经身死道消,连元婴都没有逃出;接着诸葛警我被人暗杀在东海,就像引发了连锁反应,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意外,连孙南也在一次意外之下,走上了秦寒萼与司徒平的老路,与灵云双双毁了道基。

    灵云在生下孙登后,本已经认命了,与孙南专心抚育孙登,哪知道有一日,却被一个面容模糊之人找上门,生生杀死,不知道为什么,孙南勉强逃出的元神居然有一部分没有转世,他看到不光是峨眉,整个神州之地,居然道统近乎灭绝,而留下来的人竟然再也想不起之前的事情!

    再然后,就是从遥远的西方来了一群贪婪的狼…………

    残魂猛然惊醒,这一切定然是有人在暗中策划,灭绝玄门道统的阴谋,原来所谓的末法之劫竟是这么一回事!残魂不甘心,他向三清道祖满天神佛祈祷,怨气直冲天际,然后就感觉青光一闪,残魂就回到了今世刚刚出生的孙南身上,被封印了起来!

    直到那日孙南穿越而来,残魂猛然惊醒,明了定是道祖听到了自己的呼唤,让孙南来了却遗憾,改变命运,它一直都在等着,等着把这一切告诉孙南……

    残魂说完了这一切,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意:“我终于把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我的使命也该完成了,你我本为一体,就让我还原本来吧!记住,当日杀我之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影无端就给我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言罢,残魂向前猛然一扑,就与孙南的元神融为一体!

    孙南反应不及,只感觉一阵清风吹过,对面的残魂已然消失不见,孙南心中涌起无限的伤感,也终于知道原来自己的使命就是找出末法时代真正的原因,听残魂说起这人很熟悉,难道这个人是他常常见到的人,或者本就是峨眉中人?!孙南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然而却是越想越有可能!

    以峨眉的地位,如果没有从内部腐朽,谁又能动摇得了呢?至不济也该在几代之后才会衰败!孙南心中划过一个身影,可是,怎么可能?那个时候他早就应该不在了啊?

    孙南越想越乱,只觉得头大如豆,心乱如麻,一时间脑中乱象纷呈,一会儿是灵云与灵珊的面庞交替出现,一会儿又是残魂在自己脑中呢喃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孙南却不知道,这才是散仙劫的最后一劫—无相天魔劫,天魔无形无迹,本来孙南道心坚定无比,天魔一近身,他就能发现早做防范,但是如今他刚刚从残魂处得知如此巨大的隐秘,却是心神已乱,被天魔侵入,奇怪的是,本来最克制天魔的清音环却没有如同往日一般迅速出现。孙南眼看着就要心神错乱,走火入魔。

六十八章 一朝脱劫蜕凡身 天高海阔任洒脱

    过渡章节,思路有些不畅,今天就一更,大家别等了,明天三更!

    孙南幻象丛生,各种平时压下去的情绪都冒了出来,有刚到这个世界的恐惧和茫然,有初次御剑的喜悦和兴奋,有对师父李元化的濡慕,有对灵云感觉的复杂,也有即将面对的不知敌人的忐忑,他本是21世纪的一名普通人,即使来到这个剑仙遍地的世界,骨子里仍然还保留着那种印记。

    所以孙南会因为朱文开始时的瞧不起而生气,会在心中幸灾乐祸;所以孙南会在下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酒楼大快朵颐;所以孙南心中时刻告诫自己要忘情,却仍然免不了被灵云所吸引。所以知道那些法宝在何处,孙南也会忍不住想要拿到手,爱恨贪嗔才是人,生老病死不为仙。

    其实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孙南自来到蜀山后,所见所闻也没觉得这些剑仙与人世间有什么不一样的,一样有善恶喜憎,一样有勾心斗角,说到底,一切都是个争字,只不过争的层面不一样罢了。

    然而此时孙南被天魔入侵,以前他绝对不会考虑的事情,如今都涌上心头,自己号称白侠,何谓侠?所谓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荀悦曰,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游侠。在孙南看来,能够无愧于心,做一些对苍生黎民有益的事情就是侠!可是如今的自己还撑不起这个侠字!

    孙南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他会想到这些,完全是因为残魂与他元神的缘故,当年残魂被人设计失去道基,无望天仙;横遭惨死,身死道消;亲眼目睹自己的长辈、亲友在阴谋中丧命,亲眼见证了华夏的道统被人灭绝。残魂心中积累了太多的怨气,哪怕是见到了如今的孙南,将真相说出,看似解脱,仇人还在,安能平息心中不平?

    恰好天魔在此时来袭,彻底引发了残魂的负面情绪,而孙南本身还震惊于无法相信的真相,更是没有防范,导致如今陷入神魂错乱的危险境地。

    按说这个时候清音环会像往常一样自动护主,可是清音环青光一闪就没了动静,竟然隐入孙南手腕不见。万物皆一体两面,有利有弊,千万不要忘了天魔是由散仙天劫而来,大道至公,总会留下一线生机,如果孙南能够挺过天魔拷问,道心必然从此圆融无暇。

    想到与灵云的三世纠葛,孙南更是产生了怀疑,若是修仙只能断情绝欲,即使在高高在上的九重仙阙,又有何用?不过是个万年孤寂人罢了!就连妙一真人都说,自己只是为了与妻子长相厮守才寻山问道,若是成了剑仙,就将尘缘斩断,当初又何必修仙!

    何谓仙?不过是超脱了凡人的范畴,摆脱轮回的束缚,长生不死能力超群的人罢了。归根到底,人的本质不变。所以仙人也该有情,只是心境高了,普通的蝇营狗苟无法动摇罢了!

    想到这里,孙南眼前一亮,即便是我无法做到断绝七情六欲又如何?即便是情孽纠缠无法成为天仙又如何?我只要无愧己心,便是心中快活!自己向往剑仙不就是因为剑仙能够自由自在摆脱束缚吗?况且,世上本无法,谁说我不能创出合籍双修的功法呢?!

    我就是我,我要把握住自己的命运,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挽救末法危机,拯救华夏大地,做自己心中的“白侠”!这样想着,只觉得心中涌出大欢喜大自在,仿佛打破了什么枷锁一般,浑身上下好不轻松写意!

    孙南睁开眼睛,只觉得天地万物再也无滞于心,一颗道心圆融无碍。那天魔竟然不知何时退去,竟是如同来时一样无影无踪。天地造化,奇妙如斯!

    孙南伸展双手,浑身骨骼发出噼啪的响声,孙南试着运起周身法力,一个呼吸之间,就觉得身如鸿毛似乎一动就能乘风而去。孙南心神内视,发现自己体内到处是一片青金色,举手投足见就能将法力外放,孙南随手划出一道聚水符,眨眼间,一个磨盘大小的水球就悬浮在自己手上。

    孙南惊喜的发现,这法力和真元比起来竟然浑厚了十倍不止!其实这也就是孙南体质特异,一般人体内阴阳并存,法力又怎么会精纯至此!

    如今的孙南再也不是肉眼凡胎,成功渡过天劫的他已经是半仙之体,一朝脱劫蜕凡身,天高海阔任遨游!孙南心中激动不已,只想纵声大叫,和这天这地分享自己的喜悦!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李元化,就手中一动,一道剑光瞬间成型,倏忽间飞出不见。

    孙南又想起了神虎灵犀,自从那日从玉清观离开,孙南就让它回山修炼去了,如今要是他们在身边多好?这一想着,一个美丽动人的身影浮现在脑海,灵云,灵云,我再不迷茫,等我回去!

    突然孙南一拍脑袋,怎么把自己刚收的便宜徒弟忘了,就运起灵觉细细感应,然后手一挥,一道金光随手发出,化作一道光圈飞出,不一会儿就将商风子拘了过来。商风子正等的心焦,本来黑云退去,他就想回来,可是师父有命才不敢妄动,如今见到孙南完好无损,不由的喜不自胜!

    这之后,孙南就带着商风子在这洞府中住了下来,他按照前世留下的记忆,找到了一本《天罡紫府》的道书和几件前世的法宝,最让孙南高兴的是,在法宝中找到了一根碧绿通透的玉笛,自己终于有了趁手的乐器法宝!那散仙称号翠笛,最得意的法宝就是此物潜龙笛,通体宝光隐隐,一条若隐若现的五爪白龙四处游弋,略一吹奏,空灵悸动之音响彻山谷。

    孙南将洞府禁制重新开启,仔细盘点最近的收获,如今雪魄剑依然提升品质,自己拥有了三柄飞剑,想起那三阳一气剑,自己如果能够三剑齐出,定然威力不凡;此外新到手的《白阳图解》也要修炼,拿来让商风子前期筑基刚好,孙南虽然根基已成,也想尝试修炼一下,看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天地八音》自己也很久没有修炼了,如今有了潜龙笛,正要好好修炼一番,成为自己隐藏的手段!还有那《纯阳》剑经,如今自己也可以修炼了,于是孙南就决定在此呆上一段时间,一来现在不能将商风子带回峨眉,太过惹眼,自己还是要让商风子修炼走上正轨才能放心离开;二来接下来自己打算去青螺峪找郑八姑,万一那穷神凌浑因为九天元阳尺问罪于自己,还是多点应对手段的好;三来,那奸细如今就藏在峨眉中间,孙南还要仔细思量一番,如何查探才是!

    孙南师徒在碧鸡山中修炼不提,且说在黄山五云步,许飞娘回到了洞府,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司徒平,说道:“出去!我要闭关!”对薛蟒说道:“蟒儿,看好他!”薛蟒狞笑着点点头,手中鞭子一抖啪的一下打在司徒平身上,喊道:“还不出去!难道要我请你吗?!”

    司徒平强忍住心中的委屈,出了洞府。许飞娘又施法察看了一下四周有无人窃听,手中法诀一动,四周金光一闪,将禁制发动,这才匆匆走到了内室之中,在那梳妆台处一点,只听嘎吱吱声响,那梳妆台周身涌起白雾,过了一会儿,再看过去,只见那镜子竟然如同水波一般,泛起层层涟漪,许飞娘手中连续变换手诀,又取出一把金色的匕首将自己手指划破,滴出一滴鲜血,施法将镜子覆盖,做完这些后,就耐心等候。

    不一会儿,镜子如同翻滚的沸水水花四起,许飞娘急忙站起身来,双手垂下,隐隐带着恭敬之色,口中说道:“飞娘恭迎圣使!”

    那镜子波动渐渐平息,里面传出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道:“许飞娘,最近交给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我对你很失望!”

    许飞娘浑身一颤,显然对这个什么圣使很是畏惧,说道:“圣使息怒,那餐霞大师一直就近监视,峨眉对我已经有所怀疑,我的话对他们不起作用!不过,我已经暗中联系一干人等,在青螺峪中聚集,准备与峨眉等人都上一场。紫云宫那里也将三凤说动,对峨眉好感欠奉,算是提前得到一个助力!”

    那声音缓了缓道:“许飞娘,我一直对你很放心,当年要不是你暗中蛊惑混元祖师,又怎么会与峨眉斗上一场呢?虽然峨眉元气尚存,也成功挑起了旁门和魔道对峨眉等正道的敌视,你功不可没!紫云宫之事你做得很好,峨眉不久也会对紫云宫下手,如今这样一来,那些门派就更觉得峨眉强硬霸道了!哈哈哈,记住,我们的目标!你也不要太过心急了!”

    许飞娘脸上现出虔诚的神色,回到:“不敢忘!”

    “恩,那就好,现在我有件事让你去办,你即刻去云南一趟……”

    许飞娘一边细听一边点头,两人说了许久,许飞娘才又重新施法,那梳妆台就恢复了原样,许飞娘脸上现出阴狠的笑意,:“斗吧,抢吧,死的人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啊哈哈哈哈……”声如夜枭,凄厉无比,外面等候的司徒平和薛蟒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六十九章 彩云飞渡会双姝 情同比翼赴青螺

    过渡章节,过会儿还有

    许飞娘又阴笑了几声,盘算了一下,这才打开禁制出得洞来,看了司徒平一眼也没理他,转过头对薛蟒说道;“蟒儿,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事嘱咐于你。”薛蟒有些趾高气昂的看了司徒平一样,屁颠颠的跟了进去。

    一进到屋里,许飞娘就将禁制开启,却是在防备司徒平偷听,对薛蟒说道:“为师这段时间要去滇西一次,有要事要办,为师估算着二个月左右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盯住了司徒平,把他的行踪告知与我,我倒要看看,他的心眼是不是长偏了!”

    薛蟒听出许飞娘话中的意思,眼中一亮问道:“师父,您是怀疑司徒平他……”然后往餐霞大师所在文笔峰一指,许飞娘点了点头,薛蟒了悟,回道:“师父放心,我一定盯住那个家伙的!”许飞娘欣慰的笑笑,又说道:“你自己也要勤加练功,不要总跟那个柳燕娘厮混在一起!”薛蟒唯唯诺诺的应了。

    又叮嘱了几句,许飞娘就遁光一展,化作一道青光往西行去。自她走后,薛蟒每天与柳燕娘大被同眠,支使着司徒平在旁伺候,司徒平心中不愿,只是一心想着着现在忍辱负重,等到将来峨眉与许飞娘撕破脸,自己就可改邪归正,拜入正教,又怕许飞娘回来薛蟒暗中挑唆,自己又要吃些苦头,只有忍气吞声。

    这一日好不容易没有什么事情,司徒平忍不住心中憋闷,驾着剑光出去散心,却不知这是薛蟒故意给他留出时间,好看他做些什么。司徒平不知道薛蟒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他本来有心到文笔峰处找周轻云几人,又想起师父不想自己与她们走的太近,许飞娘精通卜算,若是回来知道自己去过,定是又要惩罚自己。

    司徒平在黄山各处转了转,发现有一处悬崖,上面奇花异草,景色别致,就按下遁光,放松一下心情,就随意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了下来,看天边云卷云舒,过了一会儿,突然从旁边跑出两个红眼白毛的玉兔来,看上去粉嫩可爱,机灵无比,司徒平童心大起,就想捉来逗弄一下,谁知道那两个兔子甚是滑溜,司徒平光靠拳脚功夫还真捉不住,正要运用道术之时,就见那两个兔子哧溜一下,往崖下一跳就不见了踪影。

    司徒平只以为自己追得急才让两个兔子慌不择路,急忙跑到崖边。只见下面云雾弥漫,深不见底,不觉有些奇怪,黄山虽然本就云山雾绕,如今已经是正午时分,那些水汽蒸腾所化的雾气早该化去了才是,哪里会像这里这般,只能往下看到三尺左右就全都是一片朦胧的白色。

    正想着,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下面传来,司徒平猝不及防之下,就被这股吸力弄下了悬崖,司徒平大惊失色,急忙放出飞剑附于脚下,总算险之又险的稳住了身形,急忙纵上悬崖,举起飞剑向下望去。

    还没等司徒平稳住心神,忽然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中飞剑忽的一下离手飞去,这时崖下云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漩涡,如同白云中突然多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那飞剑无巧不巧的正正落入其中,消失不见。

    司徒平见心神祭炼的飞剑失落,不由得懊恼万分,这飞剑本是许飞娘所赐,师父本就疑心自己,自己再将飞剑丢失,还不知道许飞娘会说些什么!可是那崖底不知离地有多深,司徒平全仗飞剑往来青冥之间,如今却是不敢冒险,正想着要找餐霞大师求救之时,就听身后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你是哪家的娃娃,在此作甚?”

    司徒平回头一看,见眼前一个衣着破烂的矮小老头,正戏虐的看着自己,司徒平心中一动,心知这位能无声无息来到这山崖上,定然不是普通人,就上前一礼道:“老丈您好,小可司徒平,本是为追赶两只白兔来到此地,谁料不知哪位前辈与我开玩笑,小可一时不察,竟将家师赐予的飞剑失落到了崖底,只是小可本事低微,却是无法找回,无颜面对家师,正心中焦急,不知道老丈能不能帮我一把?”

    这老头两只小眼精光烁烁,看了司徒平一会儿,也不说话,大袖一挥,司徒平只觉自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直奔那云雾而去。到了崖底,才发现此地花草飘香,楼阁处处,竟是有人在此居住。

    四处搜寻了一下,就又见到适才那两只兔子又跑了过来,竟然咬着司徒平的袖子前进,司徒平被强拉着到了一处洞府近前,就听一声银铃娇笑,“你这呆子,竟被玉儿、雪儿如此都不知道反抗吗?“

    司徒平一抬头,就见到面前并肩站着一对姐妹花,一个高雅大方,如同牡丹典雅华贵,另一个面上稚气尚存,宛如茉莉般清纯可爱,说话的正是妹妹。

    那姐姐嗔怪的看了妹妹一眼道:“这位道友幸勿见怪,我妹妹一向口无遮拦,只是我这紫玲谷一向少有人来,上面还有云雾封锁,到不知道友如何前来?”

    司徒平就将之前因追赶兔子而失落飞剑的事情一说,又说自己是被一个矮小的老头送过来的,那稍长女子眼前一亮,说道:“如此说来,司徒道友不是外人,愚姐妹与适才送道友下来的追云叟前辈很是相熟,他可曾对你说了什么?”

    司徒平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道:“原来那位竟是追云叟前辈吗,可恨我仰慕已久,竟然当面错过!”这女子面现失望之色,但还是勉强说道:“看来道友是不知道缘由了,愚姐妹本姓秦,我是紫玲,这是妹妹寒萼。”司徒平见二女貌美如花,笑语盈盈,心中忍不住一荡,急忙拱手施礼!

    三人见面也不知道是前生有旧还是今生本就投契,竟然相谈甚欢,司徒平看了看天色,发现天时已晚,急忙站起身来坚决告辞。

    紫玲见司徒平眉心中黑气隐现,想了一想,取出一把带着人心的白幡递给司徒平说道:“道友此番回去,或许有些危险,若是紧急时,不妨将此弥尘幡往此谷方向一指,心动念至。”

    司徒平本想笑着说我自会洞府,哪来的祸事,忽然想到许飞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就接了过来。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司徒平哪知今天他的一切都被薛蟒看在眼里,除了后来追云叟出现后,以法力遮蔽,薛蟒不知后来详情,却不妨碍他向许飞娘告状,许飞娘偏巧从滇西与毒龙尊者达成共识后,竟然在今天赶了回来,听到薛蟒这么一说,不由得勃然大怒,越发认定司徒平叛教他投,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回来的司徒平暴打了一顿,司徒平想起二女的话,勉强发动弥尘幡,忽忽间,化作一道彩云风驰电掣般消失不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当日灵云与金蝉等人按照李元化指示,直奔峨眉而回,路上果然遇到了妙一夫人和那福缘深厚的李英琼,妙一夫人指示灵云带着众仙娃回到峨眉凝碧崖,开辟仙府。

    灵云等人开辟凝碧崖美景后奉命各自修炼,只是灵云心里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当日孙南落寞而又倔强的表情,头几日还勉强能够压下性子,为英琼、若兰和芷仙讲解本门仙法,随着时间一长,越发的静不下心来,心知这样下去不成,就带着芷仙到飞雷岭拜会髯仙李元化。

    来的时候灵云忐忑无比,不住的埋怨自己,你又不是他孙南什么人,干嘛那么关心人家?灵云知道这样自己会越陷越深,可是更知道如果不来这么一趟,确认孙南平安,她就要修练不下去了!一旁芷仙见自家师父脸上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害羞,简直是精彩纷呈,不由得捂嘴偷笑。

    灵云回过神来,瞪了芷仙一眼,还没说话就听李元化的声音传来,:“是灵云师侄吗?过来叙话!”灵云暗喜李元化正在山中,这就恭敬的回了话,到了茅草屋中。

    李元化微微含笑,先不招呼灵云,看了芷仙一眼说道:“这是你新收的弟子吧?让她跟灵犀先看看飞雷岭的景色去!”说罢,将一旁懒洋洋的灵犀叫起,芷仙知道定是有话对灵云说,立即知趣的行礼告退。

    李元化这才看向忸怩不安的灵云,笑道:“不知道灵云侄女来此找师叔何事?”灵云脸上红了一红,咬咬牙道:“师叔勿怪,当日我等与孙师弟分别,如今毫无音讯,不知师叔可知他现在何处?”

    李元化见灵云不像是之前听闻那般对孙南不假颜色,竟然眼巴巴的过来关心孙南行踪,不由得暗赞自家徒弟了得,刚要答话,就见从窗外飞来一道明亮的剑光,李元化脸上一肃抬手接了,施法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转头想灵云说道:“你跟我家那小子倒是心有灵犀的很,这剑光传讯正是南儿所发,你且放心,他刚刚度过了散仙劫数,如今倒是如你这般成就了半仙之体了!”

    灵云听到孙南无事先是松了口气,又听他刚刚渡劫,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听李元化促狭的口气,不由的说道:“师叔说哪里话?我与孙师弟份属同门,又曾并肩作战,理应关心一下,倒是师叔如今是开心得很!”她一向端庄自持,如今这般小儿女之态倒是让李元化大开眼界。

    李元化心中也着实畅快,这就哈哈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李元化又道:“不过一会儿,你这做师父的也该开心了!”灵云心中一动,想到刚才李元化那般吩咐自有深意,莫非芷仙有何遇合不成?

    灵云得母亲同意,正式收了芷仙做弟子,芷仙今生没有破去童身,本身就是玄阴体质,进境颇快,加上为人乖巧懂事,与周围同门相处甚好,灵云对这弟子也很是爱惜。听李元化一说,就有些迫不及待起来,默默的演算了一下,却是什么都算不出来,知道自己道行还是不够,见李元化闭口不言,只好耐心等待起来。

    果然一会儿,芷仙就捧着一个长匣子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对灵云说道:“师父,你看弟子得到了什么?”她今生没有遭遇惨剧,性子很是开朗,对着灵云就像小孩子一般炫耀起来。

    灵云打开一看,这匣子中有两长一短三把飞剑,短剑名为霜蛟剑,两把长剑是长套飞剑名为玉虎,上面还有一个柬帖,写着“霜蛟玉虎,留增有缘,得者一人一兽”等等字样。

    芷仙这时候叽叽喳喳的说道:“灵犀带我在山中玩耍,突然看到一个金光闪过,我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却发现了一处洞府,上面隐约写着飞雷秘境几个字,这个匣子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灵云一听就知道李元化有意成全芷仙,这就带着芷仙拜谢道:“多谢师叔成全!”李元化摆了摆手笑道:“我也只是让她去试上一试,是她自己的缘法罢了!再说,自家人还分什么彼此!”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灵云一眼,灵云心中一跳到嘴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只好拜了一拜就起了身。

    随后灵云就告辞而去,此次她知道孙南安然无恙,还功力大进,芷仙又有了趁手的飞剑,不由得心情大好,回去安然修炼。过了几日,就接到师门传讯,让灵云等人前去青螺峪助那赵元源对阵八魔,英琼和若兰、芷仙道法未成,留在洞中修炼。

    谁料,金蝉本就胆大包天,居然暗中约好,在中途将神雕放回,英琼与若兰借此随后下山往青螺峪去了。

    这一边,接到妙一真人传书的周轻云、吴文琪和新结识的天狐二女紫玲、寒萼连同司徒平等人也起身往青螺峪行去。

七十章 雅各达巧舌如簧 尚和阳倒打一耙

    青螺峪附近的小长白山,寒风怒号,白雪飘零,银装素裹,素洁冷峻,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山中早就已经开始刮起鹅毛般的雪花,原本就是人烟稀少的深山更加显得冷寂空幽,然而在山脉的一处凹谷中的一个平台上,却是大异周围的死寂,显得生机盎然。

    青翠欲滴的碧萝爬满了周围的石壁,各种颜色各异,花盘斗大的奇花异草吐露芬芳,争奇斗艳,原本空无一物的内侧,不知道被谁引来了一道灵泉,水质清澈,叮咚跳跃,为整个山谷增添了一抹说不出的活力,这样的景色固然比不上凝碧崖般仙气浓厚,也比不上东海的苍茫悠悠,却自有一番清新气象,如同小家碧玉,虽不够大气,却胜在典雅怡人。

    “唉……”,一声叹息打破了山谷中的祥和宁静,在那平台内侧有一处凹进去的沟壑,恰恰能容一个人旁坐其中,此时就有一位身着黑衣的绝色女子收功而起,自言自语道:“孙南那小子,难道把我这个姐姐忘了不成?我虽然知道前段时间他动用了一次雪魂珠,无奈没有元灵附着其上,倒是无法探知详情。前些日子,玉清来信,说是那孙南果然不负众望,在慈云寺之战中有上佳的表现,只是峨眉长辈的所为到叫我有些看不透。”

    这女子正是早已经脱胎换骨,恢复形体的女殃神郑八姑,自孙南走后,她没有静极思动,而是继续监视着不远处青螺宫中八魔的动向,只是偶尔与好友玉清大师互通声息,她是真的感激孙南将自己从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也是真心的将这个白衣飒爽的少年当成了弟弟一般看待,加上如今她道力大进,对于自己未来的归属也有了大致的认知,能够提前得到门中弟子的认同,也是她所希望的事情。

    郑八姑又喃喃道:“这些日子那青螺宫中有些异常,很多奇人异士都来到这里。连我那个便宜师兄毒龙尊者都来了,还收了八魔做弟子,听说还延请了五鬼天王尚和阳和那天灵子的得意爱徒师文恭,倒像是筹备什么的样子,莫非这次是为了对付峨眉?”

    郑八姑一想到这里,就有些激动,怪不得孙南叮嘱自己要时刻注意那边的动态,原来是早有所料,自己若是能在此役中添一助力,将来拜入峨眉想必也是顺理成章了!

    郑八姑正想潜运心神,驱使元神出窍,再次查看八魔宫中详情,突然眉头一松,凌厉的说道:“何方道友到此?”她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金色的蛟龙呼啸而下,长约三丈有余,邛角狰狞,身居四爪,口喷烈火,直奔自己而来,自己这些日子精心照料的珍惜花卉,竟然瞬间烤焦了不少!

    郑八姑大喝一声,双臂一振,自肩膀处涌起一片雪白晶亮的莹光,轰然倒卷,迎着蛟龙而上,煞那间带起一片冰凉,正是郑八姑在地底几百丈深处采集的冰雪神英所化的玄冰剑炁。

    这冰雪神英所化的白色玄光展开如同一面天幕,任那蛟龙左冲右突也无法冲过来,郑八姑冷哼一声,手中黑光一现,陡然一动,就见一道粗如儿臂,闪烁着尺许芒尾的硕大飞针自上而下凭空出现,划着诡异的痕迹,向蛟龙刺去。

    那蛟龙不知是何物所化,竟然深具灵性,摇头摆尾之间,与八姑的彻地神针战在一起,但时间一久就看出高下来,八姑在这神针上祭炼多年,早就心神相通,如臂使指,尤其是在小长白山这么多年苦熬,一经恢复,道力已然不逊色玉清大师,这一发威,立即役使着神针矫若天龙,神出鬼没,专攻这蛟龙双眼、逆鳞等薄弱之处,那蛟龙渐渐有些不支。

    八姑正想一鼓作气将这蛟龙击落,就听山谷上空传来一阵阵嘎嘎怪笑,那蛟龙一个神龙摆尾,就化作一道金光往上飞去,八姑抬头一看,就见山谷上方此时正悬停着一个豹头环眼、巨鼻阔口的番僧,身着红色开襟僧袍,左手托着一个紫金钵盂,那金光蛟龙化作一把龙首做头,龙身做杖的禅杖落入番僧右手。

    八姑双眼一瞪喝道:“你是何方妖僧,到此痛下杀手,意欲何为?”她本身常年与冰雪为伍,又有雪魂珠那样的至宝,整个人都散发着凌冽的冰寒气息,那番僧哈哈大笑道:“某家乃是雅各达是也,如今推算你手中有一异宝与某家有缘,特来取之,识相的快快将那雪魂珠双手奉上,否则在我神火祭炼之下,管教你灰飞烟灭!”

    郑八姑一听怒上眉梢,又是一个觊觎雪魂珠的,自从旁门魔道知道自己的雪魂珠是妙一真人祭炼的金光烈火剑的唯一克星后,时不时就有人上门抢夺,如今又来了一个!不由得冷笑一声:“原来是西方野魔,废话少说!若要雪魂珠,尽管将你那魔火放出,看我郑八姑眉头会否皱上一皱!”

    那西方野魔雅各达闻言凶相毕露,喝道:“既然你冥顽不灵,某家也不必客气,将你烧死再取那珠子便是!”说完手中一震,那钵盂就飞至半空,猛然翻转朝下,放出大量黑红色的火焰,轰然落下,将周围的山石烤的通红作响,整个山谷笼罩在火海当中。

    郑八姑丝毫不惧,整个人往上一纵,就见原先的玄冰剑炁轰然大放光明,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水光向上兜起,同时心中一动,彻地神针划过一个弧线直向雅各达击去。

    西方野魔嘿嘿阴笑两声,右手禅杖脱手飞出,再次化作一道蛟龙与彻地神针纠缠在一起,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伸手往钵盂处一指,那钵盂猛然一震,火焰大盛,只压得那银白色天幕节节下降。

    郑八姑一咬牙,右手呈莲花状片片撒开,猛然向上一劈,放出一点黄豆粒大小的晶莹银光,却是她凝练雪魂珠所采集的万年冰雪精英练成的冰雪神雷。

    西方野魔一见那银光就知道不好,急忙施法要收回钵盂,可是为时已晚,只见那银光眨眼间就到了钵盂近前,轰然一声巨响,火焰全部消失,天空中变得一片雪白,山谷中再不复之前火海漫天的景象,居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裹挟着冰碴的大雪。

    一声惨叫传来,远远地就听见西方野魔凄厉的叫声:“郑八姑,某家不会放过你的!”再抬头看去,哪里还有他的踪影。郑八姑不屑的一笑;“姑奶奶等着你这个秃驴再来!”当年那个乖张跋扈的女殃神再一次展现了她的风采!

    却说这西方野魔被冰雪神雷重创,倚重的法宝紫金钵盂也略微受损,心中对这郑八姑恨到了极点,他不反思自己上门挑衅,反而心中怨恨郑八姑下手狠毒,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前飞去,一边嘴中不干不净的骂着,就听一个声音响起到:“雅各达道友这是怎么了?”这声音尖细不已,宛如童子。

    雅各达一听这声音就是一颤,急忙往前望去,只见眼前一个看上去才十一二岁的童子,一张红色的脸庞如同满月,狮鼻阔口,浓眉大眼,长相甚是豪雄,这童子穿一件红色短衫,赤着双脚,脖颈上挂着两串纸钱和一大串有骷颅头组成的念珠,周身红雾环绕,左手拿着一个金幢,右手拿着一个白惨惨的大锤,由五个斗大的骷髅头组成。

    雅各达急忙上前施礼道:“原来是五鬼天王尚和阳前辈,某家失礼了!”那尚和阳上下扫了西方野魔一眼,眉头皱道:“道友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狼狈?”

    雅各达一听眼珠转了转,心想郑八姑,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好过,面上却是显出一片委屈来:“前辈可还记得当年的女殃神吗,我因听闻她当年拒绝了伏昙老尼的招揽,过的甚是凄惨,所以最近听本地主人六魔厉吼好友逍遥神方云飞说起,知她在这小长白山处隐居,就想上门劝慰一番,谁知道这郑八姑见我就说自己已经练成了克制天下万火的雪魂珠,连那妙一真人都要求着自己,对我竟然不屑一顾,我一时不忿,就与她交手,却是技不如人!唉……”

    尚和阳一听那郑八姑手中竟然有雪魂珠这样的至宝,不由得怦然心动,他一向自傲自己的魔火金幢威力巨大,少有抗手,这雪魂珠却是少有的克星之一,若是能够将此珠夺来,自己还用惧怕谁来?以尚和阳的老奸巨猾自然知道雅各达所说之中有不尽不实之处,不过对这雪魂珠所说应该不假。

    尚和阳心中意定,当下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什么?!早就听说这郑八姑嚣张跋扈,孤傲横行,如今看来传言非虚,我此来是应好友毒龙尊者的邀请,共同对付那赵心源请来的峨眉帮手,见到道友此事却不能不管,不如这样,道友可否代我去那青螺峪走一趟,告知我那好友毒龙尊者一声,就说我有事晚到片刻!”

    西方野魔一听尚和阳有意插手此事,虽然暗暗遗憾雪魂珠恐怕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不过他对郑八姑实在愤恨,能借他之手将郑八姑收拾掉,真是喜出望外。西方野魔急忙一躬身:“前辈高义,些许小事,敢不应命?”

    五鬼天王尚和阳与西方野魔商定,就各自遁光一展,向两个方向飞去,尚和阳按照雅各达所说,很快就找到了郑八姑所在的山谷,却见与雅各达所说不同,山谷中云雾弥漫,看上去迷幻重重,却是自西方野魔走后,郑八姑不堪其扰,就依照当年所学布置了一个迷雾幻阵,阻拦他人窥伺。

    尚和阳冷哼一声,道:“小小幻阵,何足挂齿!”说罢手中金幢一会,刹那间,就见数百道火舌喷涌而出,化作道道狰狞的火龙向下方扑去,只听轰然连响,那云雾翻腾不已,不一会儿就露出了山谷原貌。

    尚和阳眼中一咪,见那平台凹处坐着一个黑衣女子,依稀是当年郑八姑的模样,这就嘿然一声,道:“郑八姑,我受西方野魔道友所托,来为他讨还公道,快快将从道友那里得来的雪魂珠归还!否则,怕是要受白骨锁心、魔火炼形之苦!”

    郑八姑刚刚赶走了西方野魔,就见这五鬼天王尚和阳到此,不但招呼不打就破了自己的迷雾幻阵,居然还颠倒黑白,说自己的雪魂珠是抢了别人的!她这些年虽然收敛了不少,然而终是戾气难除,当下柳眉倒竖,银牙一咬:“亏你尚和阳还自称是五鬼天王,居然如此不分是非!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我郑八姑接下了!”

    尚和阳闻言阴森一笑,“你以为有雪魂珠在手,我就奈何你不得吗?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我的魔火厉害,还是你的雪魂逞凶!”说罢,手中金幢一晃,化作一道黑金色的光罩将整个山谷罩住,心念一动,熊熊魔火轰然涌出,直奔郑八姑而来!

    若是雪魂珠在手,郑八姑对这魔火丝毫不惧,说不得还能拼上一场,然而如今只能咬咬牙,将自己多年炼制的玄冰剑炁放出,苦苦支撑,她虽然道力高强,无奈所学非是玄门正法,昔年所学多数法术都排不上用场,此时心中暗暗埋怨孙南:“这小子死到哪里去了!”

    一向到孙南,郑八姑心中忽然一动,想起孙南走时与自己暂时交换的一件宝物来,这就心念一动,只见郑八姑身上腾起五道颜色绚烂的五彩烟岚,轻柔荡漾之间,就将那魔火挡在了身外三尺之处,郑八姑松了一口气,就将玄冰剑炁收回,与尚和阳僵持起来!

    那尚和阳一见那道五色烟岚,狞笑一声:“原来当年混元祖师的太乙五烟罗在你手中,怪不得你有恃无恐,不过你如果以为靠这几道烟气就能挡住我的魔火,那是太小看我了!”说完,手中连指,那金幢光芒大放,放出的火焰更加猛烈。

    尚和阳还嫌不够,右手一指,那白骨锁心锤就化作一道白光直奔郑八姑而来,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郑八姑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那本来灼灼生光的五彩烟岚瞬间黯淡了不少,郑八姑本来就是勉强御使太乙五烟罗,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尚和阳用五位散仙尸骸炼制的白骨锁心锤。

    同时体外魔火温度逐渐升高,郑八姑不得不再次放出玄冰剑炁与之对抗,然而她却知道若是没有意外,自己今日就难逃此劫!想想心中也是悲苦不已,满以为自己已经聚魄炼形,还归本来,多年苦难已然到头,没想到今日还要遭此一难!不由得更加后悔当年太过心高气傲,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何至于如今落难至此,却无人前来搭救!

    那尚和阳眼见郑八姑已是强弩之末,却还没有放出雪魂珠,不由得心生疑窦,难道那西方野魔诓骗于我,若真是如此,少不得让他知道天王我不是吃素的!心中发狠,手上越发加**力,眼看着郑八姑就要葬身魔火之中!

    正在这时,郑八姑突然听道一声:“姐姐别慌,雪魂珠来也!”

七十一章 银光异彩凝雪魂 仙音神曲出潜龙

    第二更送上,抱歉,最近时间上有些周转不开了,欠大家一更!

    郑八姑听到这个声音瞬间热泪盈眶,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这个声音出现了,带给她无限的希望,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这个声音正是刚才自己还咬牙切齿心心念念的孙南,这时一听孙南说将雪hún珠归还,不由得精神一振,周身银白sè玄光大亮,竟然将那魔火撑开了一线缝隙!

    “咦!”尚和阳正志得意满的准备接收雪hún珠和意外之喜的太乙五烟罗之时,突然见郑八姑奋起余力,将魔火阻拦在外,不由得惊疑一声,心道莫非郑八姑终于要用出雪hún珠了吗?这样想着,手上不由得缓了一缓。

    这一缓之间,尚和阳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只见自己的金幢所化魔火如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纷纷向后退去,郑八姑一改刚才的狼狈,此时已经是宝相庄严,盘膝而坐,脸上一片圣洁,在她头顶上方,一个拳头大小的珠子正在不停地旋转,放出无量的银光,散发着冰凌的寒意,将魔火迫开。

    尚和阳眼中精光大放,这就是那万载玄冰所化之物—雪hún珠!雅各达果然没有骗他!如今看来,这雪hún珠果然是各种火焰的克星,自己的魔火也不例外,尚和阳心中火热起来,若是能将这雪hún珠抢到手中,不但那峨眉的金光烈火剑要受制于他,他的魔火金幢再加祭炼,还有谁能抗手?想到此处,不由得心花怒放,大喝一声,将全部法力使出!

    尚和阳整个人忽然如同陀螺般转动起来,随着转动,一缕一缕五彩斑斓的火线飙射而出,如同春蚕吐丝一般,向郑八姑缠去。同时手中白骨锁心锤化作一道白光,带着万鬼嚎哭的鸣叫声,直奔郑八姑缠去。

    随着那五彩火线的加入,魔火再不似之前那般畏缩不前,骤然大炽,凶猛的将雪hún珠洒下的光罩裹住,冰火相遇,发出呲呲的声音,交界处蒸腾起层层雾气,离得远了都觉得炙热烤人。

    随后,那白骨锁心锤杀到,出乎意料的是,本来面显从容的郑八姑在听到白骨锁心锤发出的呜咽狼嚎之声时,竟然面sè大变,摇晃了起来。这白骨锁心锤本是五鬼天王尚和阳用五位修道人的元神祭炼而成,炼成后最大的作用反倒是克制元神。

    郑八姑如今虽然已然元神有托,法体凝聚,然而毕竟是强行恢复,元神与身体结合还不够紧密,这些日子,她又总是元神出窍打探消息,对这具身体还没有到形神合一的地步。况且她常年与冰雪为伍,体内玄冰之气太过浓厚,若是形体无损还不会有甚妨碍,然而要想让沉疴之体恢复生机,必然要点燃心火,当日她能恢复,还是借了九天元阳尺的万年阳和之气所助。所以,白骨锁心锤一出,郑八姑就觉得自己意动神摇,元神竟然感到阵阵疼痛!

    尚和阳一见白骨锁心锤见功,立即嘎嘎怪笑,炫动更急,火势越来越急,直烤的郑八姑周身的青石滋滋作响,郑八姑额头上也渐渐有汗珠凝聚,要知道以她这种玄冰体质,等闲不会流汗,如今显然是有些不支!

    就在这时,宛如空谷流莺一般,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缕笛音,这笛音曲调明快,清脆悦耳,如同那林间的鸟儿欢快的鸣叫,又如山间的小溪,在乱石间欢快的跳动,让人听而忘忧,只觉世间万般烦恼都是虚妄。

    这笛音一出现,就将白骨锁心锤发出的鬼哭狼嚎之声给压了下去,郑八姑的脸sè渐渐恢复正常,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相助,却知道元神再不复之前有散去的危险,反而更加凝聚,八姑闭上眼睛,竟然借此良机凝聚体内心火,加强元神与身体的联系。

    五鬼天王怪眼一翻,尖细的叫道:“哪里来的鼠辈,竟然搅我好事!”尚和阳猛然就要下扑,打算趁人不备将郑八姑掳去再说!

    那笛音骤然一变,原本只是小溪清唱,大珠小珠落玉盘,转眼间就好似洪钟大吕,沉闷厚重,就像大海卷起层层怒浪,又如征战沙场,锵锵之间,杀伐之气尽显,随着曲调越来越急促,只见山谷上方竟然迅速的凝聚了大量的金刃、烈火、巨木等物,尚和阳细一感应,骇然发现这些就如同法术一般,凝聚如同实物,而且来势甚急,恐怕没等自己到了八姑近前,就要被金锋烈火击中!

    尚和阳不知道暗中之人道行深浅,不敢托大,下降之势强行止住,周身一旋,腾起层层火焰,作举火烧天之势,就见那金光闪闪,锋芒逼人;巨木滚滚,无穷无尽;大浪滔天,兜头而来;更有闪着火光的流星从天而降,竟然将五行法术发挥到了极致!

    尚和阳不愧是老一辈的魔教巨擘,临危不乱,脖子上的那串纸钱轰然而起,化作一个个斗大的钱币形状,如同叠宝塔一般,层层遮盖,挡住了尚和阳头顶,只听轰轰连响,尚和阳就感觉上方连震,竟然有些吃劲不住。

    这时那笛音又是一变,竟然轻柔舒缓,虚无缥缈,不复之前的jī烈,然而听到尚和阳耳中却比那雷劫还要可怕,这声音竟然如同仙音一般,听到耳中自然会觉得世间美好,眼前是鸟语花香,高山流水,仙鹤长鸣,彩蝶纷飞,如此的人间胜景,仙家洞天对尚和阳这样的魔教高手却是穿肠毒药,尚和阳只觉得以前自己残害的剑仙全部都活了过来,发出道道剑气向自己索命!

    更让尚和阳惊骇的是,手中白骨锁心锤上早已经hún飞魄散的元神竟然如同活了过来一般,隐隐的发出斥力,不听自己指挥!这一下可真是让尚和阳心胆俱裂,再也顾不得什么,招手收回魔火金幢,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心血,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向远方遁去!

    笛音也不为己甚,慢慢的消失不见,转眼间,山谷就恢复了原来的宁静,除了那散落的花草,黑焦的山石,竟然仿佛从没有人到访过一样。郑八姑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突然说道:“你还不出来吗?!”

    “嘻嘻,小弟救援来迟,还请姐姐恕罪!”话音一落,虚空处透出阵阵涟漪,慢慢的“挤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白衣,剑眉星目,神sè疏朗,手中拿着一杆碧绿通透的笛子,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可不就是那白侠孙南!

    郑八姑见到眼前这个眉宇晴朗,丰神俊秀的少年,眼中微微一热,觉得心中暖融融,在刚才自己那般绝望的时候,还是这个少年救了自己!面上却是一冷,手中一抓一掷,就将一团物事向空抛去,口中喝道:“拿去!物归原主了!”

    孙南伸手一抄,拿在手中,一看之下正是自己之前用来抵押之物太乙五烟罗,不由得一笑:“姐姐怎么跟小弟客套起来了?这太乙五烟罗晚些给小弟也不妨事的!”

    郑八姑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有些想笑,不过还是面sè一板:“谁跟你这般亲热,姐姐妹妹的叫个不停!若是真把我当成姐姐,却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孙南一愣,挠着头道:“姐姐可是恼了小弟,小弟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前段时间刚刚度了劫数,所以才来晚了!”

    郑八姑凝神打量,见孙南神仪外宣,眉间紫气盎然,周身道气环绕,竟然已经是半仙之体!立即知道他所言非虚,心中之气不自觉消散大半,招手让他过来,孙南笑嘻嘻的落了下来,竟然如同柳絮自飘,雪花飞舞,丝毫不带烟火之气!

    郑八姑眼中划过一丝赞赏,能操控元气到这般地步,这弟弟倒是进步飞快!这么一想倒是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小家子气了,“弟弟怎么知道姐姐有难,特意赶来相助?”

    孙南笛子一甩,说道:“姐姐忘了自己的雪hún珠吗?它本是姐姐xìng命攸关之宝,姐姐情势危急这至宝岂有不显异象的道理?小弟本来就在赶往此地的路上,一见雪hún珠光芒大放,就知道姐姐这边有人为难,急忙匆匆的来了!刚才却不是不想出手,实在是觉得这次劫难对姐姐大有好处才是!”

    郑八姑闻言才想起内视己身,猛然抬起头,面带喜sè,说道:“弟弟说的没错,经此一役,我这身体再不复原先那般还略有些指挥不力!如今才算形神合一,元神稳固!”

    孙南笑道:“那是自然!这具身体本就是姐姐自己的,只是之前元神脱离身体太久,有些滞涩罢了,如今经历两次魔火煅烧,想必已经再无后顾之忧了!”

    郑八姑却是抓住他的话头道:“两次?这么说你早就来了?!”孙南暗叫糟糕,竟然一时不察,将真话说了出来,他确实早就到了此处,只因他当初走时忘了提醒郑八姑注意五鬼天王的魔火金幢,担心自己这段时间闭关忘了时间,就早早隐身在附近。不是不想现身相见,只是觉得郑八姑在无意之间凝练身躯才是上乘道法,否则落了刻意反倒不美!

    不过孙南也因此大有收获,他当初暗中跟踪那西方野魔后面,却是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对西方野魔的一番挑唆之言全然没有遗漏的听在耳中,不由的心中一跳,莫非这雅各达也是暗中活动的人之一吗?心中暗暗记下,打算有机会查探一下。

    正想着,孙南就感觉一道冰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打了寒颤,抬眼看去就见到郑八姑正满含怒气的瞪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回话,刚要说两句好话解释一番时,就见那郑八姑脸sè一变,喝道:“什么人?!”

    孙南脸上有些难看,他自诩迈入散仙后,经过一段时间闭关后,道行大进,没想到被人接近还不自知?!同样抬头望去。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不愧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女殃神,如今一遭脱难,道力就恢复至此!不过我此行却不是找你!”

    郑八姑和孙南循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面前已经占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模样的人,正微微含笑的看着自己!孙南一见这人,就想起那传说中的一个人来!不由得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苦主找上门来!

    C!。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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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712/ 第一时间欣赏蜀山之白侠最新章节! 作者:剑碎星辰所写的《蜀山之白侠》为转载作品,蜀山之白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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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之白侠介绍:
梦醒方知身是客,庄周梦蝶入蜀山。且看孙南如何逆天改命,三英二云,一白独秀!《蜀山之白侠》书友群254360083蜀山之白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蜀山之白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蜀山之白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