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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路人家     三国之马踏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章 枭雄董仲颖(上)

    这是一张充满了阳刚味,很是英武的男人的脸。双目炯炯有神,脸盘周正,如斧凿砍劈一般,而那有些杂乱的络腮胡须更体现出了此人狂放不羁的一面。怎么看,这个从墙上探出头来的汉子都是个英雄人物,但马越见了后却是一凛。

    只因为他认得这张脸,他在讨伐叛乱的军队里曾见过这人,而且印象很是深刻。在那支军队了,除了自己父兄和身边的一些将领外,马越所能接触的人实在不多,而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则只有一人——牛辅,那个让他亲眼看到动手杀了耿鄙的汉军将领!

    “怎么他会出现在此处?他来这里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是想保着临洮呢,还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怀疑在马越的心头孳生,倒不是他多疑,实在是此人之前所为实在太过不合常理了。

    是他刺杀了主帅,然后紧随而来的就是羌人的夜袭。任何一个知道这两点的人,都会忍不住怀疑牛辅此人的用心。不过马越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此人若真与羌人有所勾结,现在是不可能跑来临洮的,他已立下大功劳,怎么会不受赏而跑来这还在汉军控制的城池里冒险呢?要是换了陇县,或许还有一定的价值,可这临洮可不是什么重镇哪。

    想明白了这一层,马越的顾虑也就少了许多。再加上现在也容不得他多作犹豫了,所以马越便即抬头高声道:“城上的可是牛辅牛将军么?”

    “嗯?你是何人,居然还认得本将?”牛辅正要下令把众人驱赶走,却听得城下之人竟一言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就得好好问问了。昨夜乱军杀到时,他的人马是反应最快的。因为在刺杀耿鄙之前,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一旦事情败露,就率部下离开,而如果成功,也是要引兵进入临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自身的实力。所以,昨夜羌人的突袭对牛辅本部人马的伤害是最轻的,这也是他敢守城的关键所在。

    “在下凉州军司马马腾之子马越,前几rì行军里曾见过将军一面。”马越又把自己父亲的名头搬了出来,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只是一介白丁呢。

    “马腾之子?那我怎么没见你父哪?”牛辅似有几分信了。

    “昨夜叛军突然夜袭,杀得我大军四散,我早已与父亲他们走散了。”马越苦笑道:“还望将军看在我父亲与你同地为官的份上开门让我们进城吧!”

    牛辅不禁有些沉默了,从本心来讲,他对于因自己的刺杀而导致的大军溃败还是有些愧疚的,现在想要进城的正是这些受牵连的人,让他实在难以出言拒绝。但是,此事有关系到临洮县的存亡,更关系到自己岳父的进一步动作,他可就不敢擅自做主了。

    见其似乎有所心动,却还有所犹豫,马越便又说道:“另外我也有下情陈奏,事关临洮能否守住,还望牛将军通融一二。你也可以看到了,现在城下的除了我和几名兄弟之外,多是老弱妇孺,绝不是所谓的羌人jiān细。要是将军还不放心,我只求你可以将百姓们接进城去安置,我等不进城门半步!”

    再次沉吟之后,牛辅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放任百姓死在羌人之手,摆手道:“开城门,把他们放进来。”说着又对城下喊道:“不过为了防止意外,你的这些兄弟就要委屈一下了,必须放下兵器,下马之后才能进城。”

    “可以!”马越点头,随即吩咐王风等下马放下兵器。众人虽然不太情愿如此,但因为对马越已经有了极高的信任,所以还是照做了。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激动,不少人更是放声大哭了起来,终于算是暂时逃出生天了。

    引着三百多百姓,马越等人徒步进入了只开了一线的临洮城门。在甬道两侧,守军将士虎视耽耽地盯着他们,手里更端着已经上了箭的弓,一旦他们有何异动,便要给他们以迎头的痛击了。

    当他们穿过甬道后,便看到了一身甲胄的牛辅已从城上走下,他脸sè凝重地盯着马越:“你刚才所言可是真的?有什么关乎我临洮存亡的军情现在就说吧。”

    马越不敢拿大,便把自己救下众百姓后所听来的,和所推测的事情说了出来:“……很明显的,羌人意在以我汉人百姓为前驱,从而削弱我军守城之决心,然后再一举攻下临洮。”

    听了这话,牛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一计策的确狠毒,他也能想到一旦真个如此,对自己麾下将士的打击会有多么的巨大。要知道西凉军中士卒九成以上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谁不与乡间父老有所关联?一旦发现这些乡间父老被人驱赶着朝城上冲来,恐怕没有几人敢于用弓箭shè杀吧?而如果施展不开手脚,再被羌人趁势一攻的话,以临洮城的低矮,只怕旦夕之间就会被敌人攻陷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牛辅心情很是沉重,忍不住念叨了出来:“此城可万不容有失哪,不然岳父的一切筹划便都付诸流水了。”

    听他这么轻声自言自语,马越心里一动,似乎已经抓到了什么。原来牛辅并非做主之人,他也不过是听从他人指令行事而已。这样一来,自己之前的策略可以改变一下了。想到这里,马越便出言安慰道:“牛将军莫要太过担心,事情还没有发生,就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此事还能如何解决?”牛辅瞪了他一眼:“我想羌人很快就会出现在我临洮城下了,难道我们还能立刻弃城不成?”

    “弃城自然是不成的,但我们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不过此事将军却未必做得了主!”马越说着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果然发现牛辅有所意动了。

    “你有什么法子,赶紧说出来。要是事情可成,本将自会跟人请示的。”牛辅已经有些乱了分寸,居然就顺着马越的话头把实话说了出来。

    “这个……”马越这下心里已经大为笃定了,便当作很为难地道:“此事重大,我实在不敢随意示人。若是将军肯为我引见贵上的话,我倒可以与他一谈。”

    “嗯?”牛辅终究不是全没主见之人,刚才是一时的心慌才会被马越牵着鼻子走的,现在冷静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冷下脸来:“你是何居心?为何要旁敲侧击地打听我临洮城中之事?还想见我主公,意yù何为?”

    “我……”马越一时也给不出个正当的理由,一下还真有些愣住了。

    “即便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们也会自己处理此事,就不劳你烦神了。”牛辅已经不打算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挥手道:“你就和他们一起留在城门这里吧,不得我允许,你们谁也不得离开这里!”这是对他们依然怀有戒心了。

    马越只得苦笑着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他知道自己此事完全没有资格与对方谈任何的条件,不然连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了。虽然他刚才说得硬气,愿意离开城池的保护,只求他们能收留百姓,但事实上他也不想在外面冒险。因为那里随时都有羌人的骑兵出现,他们这三十多人在连翻战斗之下已经疲惫不堪,已无力再战了。

    无奈之下,马越他们只得留在了城门处,幕天席地地歇息。不过比起城外的提心吊胆,这里已经好上许多了,至少他们不用担心随时有敌人突然出现。

    而马越心里则在盘算着该怎么去见这里主事的人一面,至少要把自己的对策向那人说上一说哪。不然还真怕在羌人的进攻下,连此城也不得保全,到时自己等就又要经历九死一生的场面了。

    其实,马越还是有一个借口可以说动牛辅就范的,那就是关于他刺杀耿鄙的事情。但权衡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说法。因为他不敢肯定一旦对方知道了自己竟对此事了如指掌,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灭口。如果真是这样,这也就太不值得了。

    “马公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我想很快地,羌人就要杀来了。”王风他们也是满心的不安,很快就问道。

    “现在我们并无主动权,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马越靠在城墙之上,抬头看看蓝天道:“如果此城之主真是个有见识的,听了牛辅的禀报之后必然会让我前去相见,到时我再设法说服他就是了。但若那人根本不为所动,我也没有办法了。”

    正当马越说这番话时,牛辅已经将此事前后都禀报给了自己的岳父兼主公董卓了。而后者则在一阵沉吟之后说道:“你去,把那说有对策的小子叫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可要是此人心怀不轨的话,主公岂不是太过冒险了么?”和李儒不同,牛辅还是习惯称董卓为主公的,以示对其的尊重。

    “哼,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而已,能有什么威胁?我董卓十六岁上就敢与羌人正面交锋了,难道现在反而怕了他不成。去,把人叫来。”董卓说话间自有一股压人的气势,让牛辅不敢不听,只得称是后急急去找马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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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是路人不会忘记的rì子,68年前的今天,某矬子扎堆,善于拍爱情动作电影的国家终于无条件投降了,这个rì子比之前两天更加的重要,也望各位书友莫要忽略了!!!!

第31章 枭雄董仲颖(中)

    随在牛辅身后,马越仔细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气派非常的院落。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个临洮县里,居然有如此不凡的所在,其比之李相如的太守府和耿鄙的刺史府都有所过之了,自己家就更比不得了。

    只见这个庭院一眼都望不到头,一处院落就是一处景致,完全不象是西凉这等荒凉之地应该有的建筑。那些房屋和建筑,看着都是由名人匠师费尽心力所造,只怕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有此规模。从这院落来分析,这里的主人就绝不简单,其身份甚至更在刺史耿鄙之上。

    其实从牛辅这样的手握军权的人都要听从此间主人的吩咐行事,甚至都都敢做出大为凶险的刺杀主帅之事来分析,马越就能想到这个背后之人非寻常人物了。只是在见识了他的家宅之后,就更坚定了他的判断:“此人究竟是谁?在朝廷里有着什么样的职位,在历史上有是否留下了名字呢?”

    脑里盘算着这些,马越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减慢。直到两人来到一处鲜花盛开的园子跟前时,牛辅才停下了脚步,转头道:“待会小心着些,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多谢牛将军提点。”马越笑着回道。但对方却并没有多说的意思,而是示意马越举起手来,让自己查看身上有无暗藏兵刃。显然想要再进去见到那个幕后之人,马越还得被人仔细地检查一番。

    马越没有因此就生出不快,忙配合地举起了手来,任由牛辅施为。他检查得很是仔细,半晌后才点头:“跟在我身后,待会见了主公,他若不问,不得多话。”

    “好!”马越点头,心里的好奇就更盛了,对方好大的排场哪,此人究竟是谁?他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待会见面就用话把这点给套问出来。

    两人走进花草丛中,顺着曲折的小径不断向前,不一会儿,马越就看到了在花树掩映中的一个亭子,里面有几个人影,想来就是自己要见的人了吧?果然,牛辅再次让他止步,然后自己走了过去禀报,过了会儿,才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走过来请马越过去。

    淡然一笑,马越这才拔步朝亭子走去,走到亭下,才看到那亭子之上有块匾额,上写着听雨二字,下款则是董君雅。这让马越生出了一丝猜测,莫非内中之人就是叫作董君雅么,可自己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哪。

    心里想着,脚下却没有停,很快进了亭子,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当中半躺半坐的高大身影之上。虽然亭中尚有不少的人,但马越一进来,目光还是立刻被这个看着有些懒洋洋的高大男子所吸引了。

    这人虽然斜靠在席榻之上,但马越却看得出他很是高大,当有八尺往上的身材。而与他的父兄相比,此人不但高,而且胖,那本来足够让两人并坐的席榻此时完全被他的身体所占据了,而且虽然是侧卧,此人的肚腹还是显得极其突出,腰围足有四尺开外了。

    虽然这人很是胖大,但马越却没有此人臃肿的感觉,这个卧着的,看着似乎有些慵懒的男子竟让他觉得很是英武,这实在是种奇妙的感受。而当马越把目光移动到那人脸上时,他更是心中一动,此人长得并不英俊,狮鼻阔口,满脸的胡须,但看了只让人觉其豪迈,而生不出其他的感受。

    另外,马越还明显感觉到了从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说白了就是有王霸之气。虽然对方还没有开口说话,但只是半躺在那,就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让他有种难以与之抗衡的感觉。这就是久居人上的人所拥有的独特气质了,这是此时的马越怎么都不会拥有的能力。

    不过马越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压倒,他只是有礼地一拱手道:“在下马越,见过县令大人!”

    “嗯?”董卓本来还想通过自己的气场来压一压这个少年呢,却没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如此称呼自己,一怔之下就开了口,从而使身上的气势一敛。随后,他的嘴角就翘了起来,似是嘲弄,似是讥讽地道:“你认为某是这临洮的县令?”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感觉消散了许多,马越才松了口气。同时他也知道了对方原来是刻意如此以势压自己的,那就说明自己还没有那么差。在略一停顿后,他才说道:“如今这个临洮县中,除了县令大人之外,小子实在想不到有谁能有如此势力了。”

    “哈哈……小子当真有趣!”董卓虽然是在笑,但胖脸上却全无一点笑意,只是盯着马越:“小子,你这话言不由衷,你之所以如此称呼于某,是为了让某自报身份吧?”

    马越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猜到了,心里便是一紧,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默然以对。而牛辅听了这话,也是一怔,忍不住要重新打量马越了,这个小子还真有点胆sè,见了主公竟还能打着这样的盘算。

    见马越默认了,栋卓的脸上才有点笑影:“小子,的确有胆量。寻常之人,别说是你这样的少年了,就是朝中官员,见了某也难以如此从容的,你让我很是意外。听说你是马腾的儿子,可某只知道他有个长子叫马超的很是了得,你又是他哪个儿子?”

    马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贬低或是高看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道:“我乃是父亲的次子。论武艺和名声,我自然是比不过兄长马超的……”

    “论武艺你是否不如他我不知道,但论胆子,你应该是强过他的。”董卓打断了马越的话道:“在我董卓面前敢如此说话的,西凉一地还没有几人!”

    听到董卓自报身份,马越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就连脸sè也忍不住有些变了。他虽然想到了这个家伙很不一般,在西凉有极高的地位,甚至在历史上也有些名气,却也没有想到此人竟会是董卓,董仲颖。

    董卓是什么人?虽然他比不得刘、曹、孙这样后来瓜分了中原的强人,但在东汉末年的历史里那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虽然这些名气都是臭的。如果没有他的横空出世,东汉末年的历史发展还未必会有那么大的变数呢,之后各地的军阀割据也没有如此之盛。正因为有他的出现,才有后来的十八路诸侯起兵,才有了后来一系列jīng彩的故事。

    而如今,马越居然就这样和这么个与历史密切相关的大人物走到了一起。虽然他的父兄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但一来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他们是自己的家人,二来马超其实在三国里的地位也就一武将,很不显眼,所以他还能坦然接受。但这个天下大乱的推手之一的董卓,这个一代枭雄董卓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让马越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看到马越在听自己报了名号后就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董卓也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他在西凉官场和军队里有些名气,却也没有大到如此地步吧?怎么这个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会有如此反应呢?这比起刚才他面对自己气势所压时的从容可是天壤之别哪。

    这份好奇让董卓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小子听过某的名号?”

    “我……”马越生生地将一句听过压了回去,随后才道:“小子是听家父提起过董公之名。你乃是我西凉难得一见的大豪杰,故而骤闻董公之名,小子便失态了。”他面对的可是那个入了洛阳后大杀四方的凶神哪,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马越只有先拿好听的来拉关系了。而且他也希望董卓能听从自己的建议来对付乱军,所以这话就更是客气了。

    “哦?马腾还跟你提起过某?那他提过某何事哪?”董卓忍不住又问了一声。虽然身边有不少的拍马奉承之人,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这么说自己的好话,还是让他大感受用的,便想要听上一听。

    马越心里顿时就有些发苦了,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董卓有什么英雄壮举。倒是为非作歹的事情可以一找一大把,而且这些也是在今后才能发生的。不过对方既然问了,他就必须回答,不然谁知道这个今后的杀人魔头今rì会不会也狂xìng一发把他给杀了啊。

    在略一思索之后,马越才道:“我父曾说,董公治军最有一套,麾下将士个个能征惯战,且求贤若渴,深得有才能的人拥戴。小子记得董公帐下有一多谋之士叫李儒的,就是个厉害人物。由此推之,董公必然非同寻常!”天可怜见,对于董卓的手下,马越也就知道华雄、吕布和李儒了,吕布现在肯定不在董卓身边,华雄不得而知,就只有赌李儒了。

    但这回他还真就赌对了,听他这么一说,董卓便笑了起来:“看来小子的确有点见识,并非信口开河之辈。”同时心里也不无怨怼地想道:“要是朝廷能有这小子的见识,某也不会困在这小小的临洮城中,要靠这样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了!”

第32章 枭雄董仲颖(下)

    因为出身家世之故,董卓出仕以来还算顺利,几年之前更是直升到了河东太守、并州刺史,更有中郎将的高衔。但就在他chūn风得意时,一场黄巾之乱却断送了他看似完美的前程。因为带兵剿贼不力,董卓被朝廷夺去了一切职务,被放回乡做了个富家翁。

    这其中的落差自然让董卓难以接受,心中的愤懑和不甘更难消除。好在董家在西凉本就根基极深,再加上董卓前些年的刻意经营,所以即便他被朝廷夺去了一切职务,在凉州地界里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甚至通过牛辅这样的亲信还控制着一些人马。

    只是这样并不能满足董卓那rì益高涨的野心,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势,为了更进一步,他一直都在暗地里做着筹划。只可惜因为朝廷中有不少人对他这个武夫很是不屑一顾,所以任其用尽了办法也难以摆脱现在的局面。但此番羌人之乱,却让董卓看到了一个复起的大好机会,所以他才会让牛辅冒此大险刺杀耿鄙,从而使乱事更加难以控制,才好让朝廷想到还有自己这个存在,重新拿回名义上的西凉大权。

    想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董卓自然有对朝廷的不满了,但在面对马越这个并不熟悉的少年郎时,他却并没有表露出这种心思来,只是怔了一怔,才说道:“你之前所说之事某已尽知,你所说的确有其事吗?”

    马越见董卓略有沉吟,身上更有几分杀气浮现,心下也自是有所jǐng惕的。现在见他又发了话,而且神情恢复正常,心里才松懈下来,便把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又说了一遍:“……以之前那些羌人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可见,他们下一步的目标便是这临洮县城。而且,为了能攻下县城,这些羌人真有可能行此不义之事,到时那些百姓可就……在下此番来临洮,除了希望能给这些百姓以保护之外,更多的是希望董公可以出兵救民于倒悬。”

    其实这一想法却是马越在知道这城里竟驻有数千官军之后生出来的,毕竟除了自己救下的这些人外,外面还有更多村落里的百姓正被羌人掳劫,这些人也是无辜的。

    董卓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虽然他与羌人的关系很是不错,但若真让他们攻进城来,自己之前的计划也就彻底难以实施了,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至于那些百姓的死活,在他眼里却又算不得什么了,现在马越居然提出要自己出兵救百姓,这实在让他难以点头。

    马越也猜到了对董卓说什么百姓的安危几乎没多少用处。要知道眼前这人在将来可是杀戮成xìng的大魔头啊,他会把区区几百几千个百姓生死放在心里么?但这却不是马越所希望看到的,不然他也不会冒险救人,而后又想尽办法见董卓了。

    所以,马越忍不住又道:“董公,还请救我西凉百姓于水火哪。民心即军心,若是在此番之事上董公可以为民做主,解救几乎陷于绝地的西凉百姓于羌人之手,他rì董公必为西凉百姓所感念,与公之前程也是大有裨益的。”

    从董卓现在所身处的环境,从牛辅这个董卓的心腹竟要用如此冒险的手段刺杀耿鄙,马越是很容易就推断出了如今的董卓一定不太好过的结论。而以董卓在历史上的表现,此人必是个贪恋权位之徒,那跟他说什么仁义道德是没什么用处的,只有用利益来打动他了。所以马越才会隐晦地提出西凉军心和民心来试图说服董卓。

    果然,听了他这话后,董卓的面上便闪过了一丝沉吟来。作为多年的朝廷官员,他自然明白马越话里的意思了,更明白其所言非虚,这军心和民心的确是一致的。如果自己可以在此事上解救这些百姓于险境,不说朝廷知道后会如何奖掖,就是西凉百姓也会对他感恩戴德,从而大大增加他董卓在百姓中的声望的。

    只不过,除了好处,此事也不好办哪,现在羌人势大,能否守住这临洮城都还两说呢,他怎么可能冒险派人马去救人呢,这不是拿自己手里的力量去赌么,实在不怎么合算哪。

    见董卓依然不发一言,马越更有些急了,要知道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越是危险,那些百姓也越是可能被戕害。不过他也清楚必须用言语打动了董卓才能让他出兵,所以便强压心头急迫之意思又道:“而且这么做不但是救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而且更是帮董公守住这临洮城哪。”

    “哦,此话怎讲?”董卓听了这话眉毛便是一挑,问道。

    “董公请想,昨夜之战,虽然羌人因为偷袭而取得了大胜,但因为他们人少,势必也会疲惫,今rì必然是需要休整的。而他们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才会派出小股人马掳掠村落,要是董公对此不加理会的话,便是给了他们恢复战斗力的机会了。到那时候,羌人大军驱赶着百姓压来,临洮可就危险了。

    “但若是董公可以趁着羌人立足未稳,而且又未曾恢复元气的时候突然给他们以袭击,则必然能起到奇兵的效果。这样一来,不但能救出百姓,使董公之名为百姓所铭记,而且也保住了临洮城,不是一举两得么?

    “另外,在大军失利的情况下,唯有董公敢于率我汉家残兵前往杀敌救民,只这一项功劳,就足以让朝野对董公刮目相看了。想必到时候,这指挥我西凉十万大军剿灭乱军的帅位非董公所不能得了!”

    为了说服董卓出兵救人,马越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无论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全说了出来,甚至已经把董卓的某种野心也隐晦地点了出来。说完这一切后,马越就很是紧张地盯向了董卓,不知道这个历史上的枭雄会如何取舍。

    董卓脸上原来的深不可测的表情也随着马越这一番剖析而有些变了。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看事情竟会如此通透,连自己没有想到的也都说出来了。而且这话里还透着对自己心思的把握,他居然知道自己不安于现状,想要通过掌握军权来拿到权势。这让他的心里既是心动,也有所jǐng惕。

    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马越一番后,董卓用有些生硬的声音问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竟似是对某很了解嘛!”

    “小子只是西凉军司马的次子而已,只是因为看得出董公非常人可比,所以才会有此一番肺腑之言以告!”马越立刻回答道,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是因为知道你今后的所做所为,所以才会断定你不安于现在的处境,必然有所图的。

    董卓双目如两道利箭般直刺马越双眼,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yīn谋来。但马越却全无畏惧地迎向了他,以示自己并无他心。这看在董卓的眼里,让他对马越的话更信了几分,看来这少年的确是为了救百姓而来。而且如果这么做对他来说的确有着不小的好处,这让董卓也有所心动了。

    但这事毕竟太过重大,董卓还无法立刻决断,便收回了目光笑道:“小子,你可有表字么?”

    “嗯?”马越听了这突兀的问题,不觉一怔,但很快就猜出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对自己的赏识哪。只可惜,直到这个时候马越还没有自己的表字,毕竟他才十四岁。汉时男子得到二十岁时,才能有字,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你要是少年有成,早些有字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马越之前并没有什么成就,再加上年纪尚小,马腾自然不会给他取个表字了。不过这却难不倒他,他知道自己的兄长马超今后的表字是孟起,那自己作为弟弟,按照孟仲叔季的排行来看,自己应该叫仲什么了。

    剩下的一个字,就好办多了,马越还想记得那个前世的自己,便给自己取了一个表字:“董公,小子有字,字仲凌!”凌者,凌樾之凌也,正是前世那个他的姓。

    “仲凌哪,此事事关重大,某也不好一下就作此决定,你且留在我这府邸之中好生休息,静等消息吧。”董卓说着已经挥手让一个下人上前带马越去客房休息了。

    马越知道自己已经尽了全力,接下来就看董卓如何取舍了,要是再强求的话,只怕会惹得董卓不快,最终适得其反。便只得拱手施礼之后,随着那下人离开。

    待马越离开后,董卓端起面起的青铜酒爵抿了口酒后,才开口:“文优,你以为此子所言可有些道理么?”

    李儒,这个董卓的心腹之人正在亭中,不过即便刚才马越提到了他也没有做声而已。现在董卓询问,他才斟酌着开口:“他所说的几点都是在理的,如果我们能在耿鄙失利后取得一场胜利,岳父你必将成为继任西凉刺史的不二人选了。”

    董卓欣然点头,事实上他在马越说话时已有所心动了,现在李儒又这么认为,就让他更坚定出兵一试的想法了。而他作此决定倒不是真怕了羌人会攻破临洮,对于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jīng锐队伍他还是有信心的,而是为了能从中攫取到功劳和好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转头看向牛辅:“你认为此战能胜么?”

    “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等一定拼死败敌!”牛辅当即表态道。

    “好!”董卓一拍身前案几道:“那就出兵!区区万把羌人而已,他们真以为可以在我董卓面前耀武扬威了么!”说着又是一顿,随后眯起眼睛道:“这个叫马越的小子倒也有些能耐和胆sè,若能收为我用也不失为一大助力。文优,你去见他,看能不能让他效忠于我。”

    “是,我这就去探其口风。”李儒点头应道。在马越说话时,他已经看出董卓对其有了招揽之意了,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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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招揽

    从城门处被安顿到董家大宅华贵的客房之中,对马越来说算是一种极大的改善,至少他的生活已经有了保障。但是面对下人们随后就送上来的酒菜等物,他却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心里依然放不下城门处的那些与自己共过患难的人,以及城外更多还在遭受苦难的百姓。

    端起酒杯,马越在一声叹息之后却又将之放回到了几上,心里却依旧充满了彷徨和纠结。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在这里逍遥,好歹也应去城门处和王风等人一起的,要是董卓不肯出兵,他就自己带人前去。

    即便这么做很有可能就是一死,马越也认了。他的灵魂深处还有着现代人的思维,觉得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既然自己看到了,就该尽力去做。可一想到这样做可能引起董卓的不快,他又不无犹豫,对于这个一时的枭雄,马越还是深有忌惮的。

    就在马越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他隐约听到了一阵战鼓与号角之声从外面响了起来。已经在军中逗留一段时rì的马越当即就听出这是召集大军,准备出战的动静,这让他的jīng神陡然一振。

    “看来董卓还是被我说服了,已经决定派兵主动攻击羌人了!想必他也认可我的说法,觉得这将是自己从西凉崛起的一个大好契机,那他必然尽全力去与乱军一战,或许真能救下那些遭难的百姓!”马越很是兴奋地想着,而后顺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就满满地干了一大杯酒。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仲凌兄还真是好酒量哪!”随着说话之声,一个青衣男子就缓步走了进来。

    此人马越在亭中也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完全被董卓的气势所吸引,便没有把人放在心上。可现在观此人之形貌,马越也要叫一声好了,此人身长七尺有余,长得很是英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一双眼睛稍显yīn鸷,但却也无法掩盖其气度。

    想必此人该是董卓身边的要紧之人了,有了这样的认识,马越便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施礼道:“不知兄台是?”

    “在下便是你刚才口中提到的李儒了,字文优。”李儒含笑说道。对于这个在岳父面前说他有才干的少年郎,他还是有些好感的。

    “原来是李兄!当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哪!”一面说着客套话,马越的心里却是一阵好笑。在他所看到的影视作品里,这个李儒都是一副尖嘴猴腮的狗腿模样,但今rì看来,此人也自不凡了。其实想来也当如此,汉朝时最看重的是人的出身和长相,要是长得难入人眼,只怕也做不成任何事情了,根本就不会受有权势的人所重用。既然李儒可以在史上留名,得董卓这样的枭雄重用,就必然有其过人之处,长相也是一个方面。

    李儒也没有客气,一笑之后便坐到了另一张几前,而后反客为主地道:“仲凌请坐。”

    马越依言坐下,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此人来见自己为的是什么呢?总不会是因为自己之前说了他的好话,他特意前来结交的吧?这个想法就显得太自以为是了,古人还没有贱到人一说你好,你就要登门的程度哪,毕竟他马越现在根本无名无权,难以让人起巴结之心。

    看马越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儒便也猜到了他之所想,便直入主题道:“你所提议之事,我家岳父已经准了。他也是西凉之人,自然不希望凉州百姓遭羌人之灾了。”

    “如此是凉州百姓之福!董公能有此决断,足以显出他之抱负非一般官员可比了。”

    “哦,此话怎讲?”李儒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声。

    “为官之人向来喜欢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往往只是把自己该做之事做了,其他事务无论是轻是重尽皆不理。如此样人,正是我所鄙薄的。在我看来,只有做那当做之事,为国为民,方才算是大英雄。而董公,便是这样的人物了。而大英雄,必有常人所难有之报负。”

    李儒略一点头:“你所说的也有些道理,我家岳父的确非常人可比,他的胸怀与抱负更不是耿鄙之流能清楚的。不过,要想实现自己的报负光有敢为之心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一批志同道合之人辅佐左右,不知仲凌以为如何?”

    马越当时就听出李儒话里所隐含的意思了,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没想到董卓居然对自己产生了招揽之心,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要知道他马越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别说什么名声了,连象样的出身都没有,怎么董卓竟会看上自己呢?

    而对于这个将来在历史上留下极大恶名的董太师,马越只想与他撇清了干系,不然谁知道今后自己会不会受其牵连呢?而且董卓还是个喜怒无常的主,要是真投到了他的麾下,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因一句话而丢了xìng命了,这是马越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跟着董卓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马越知道很快地,这个现在还只是一个富家翁的董卓就会有出头的机会了。而且这一出头,就把朝廷都控制在手,连皇dì dū是说换就换,这权势之大,足以让许多人投效门下了。如果马越真能成为他的一个心腹,在这其中必然能攫取到许多的好处,对他将来的发展自然也是大有裨益的。

    而且,马越现在身在董家大宅中,这城里的兵马也尽在董卓手下的控制下,可以说xìng命都捏在对方手里。他要是敢于当面拒绝对方的招揽的话,董卓一翻了脸,自己可就没命了。

    有了这几方面的考虑,马越只有暂时投效董卓一条路可走了。他便对正观察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给出答复的李儒说道:“能得董公如此看重,实在是我马越之幸。不过,在下年纪幼小,才疏学浅,只怕很难真为董公分忧啊。当然,若董公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敢藏私,必然知无不言。”

    李儒见马越在愣怔半晌之后终于点了这个头,心下也就满意了。他还真担心这个少年不知好歹,拒绝了岳父的好意,那就只有除掉他了。作为董卓的亲信,李儒是知道他有多大野心的,这个凉州根本满足不了他董卓的需求,他真正的目的是入朝为三公。

    而在这前进的路上,势必会有许多的阻拦,要是这个马越成为某个政敌的属下,就是一分威胁,那就需要尽快除去了。如果人才不能为我所用,我就要将之毁灭,这是董卓一贯以来对待人才的准则。

    “既然你我是自己人了,那我就有几句话要问一问仲凌了。你认为此战我们究竟有没有胜算?”李儒在得到马越的答复后,便把话题往深处引了,这也是为了检验这个少年的能力,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

    马越心说这当然是胜的,因为历史上东汉可没有亡于此,董卓后来也有大作为的。但这个答案当然说不得,便只有结合现在的情况分析了:“以在下愚见,无论是此番董公派兵攻击羌人,还是我凉州整体的战事,我们取胜的把握都是很大的。”

    “哦,何以见得?”

    “这前一件自然不用说了,我军趁敌疲敝之时突然袭击,取胜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后者嘛,则从敌我双方的实力可知。我西凉官军虽然现在暂时落了下风,连续丢城失地,还折损了不少兵马,但对整个朝廷来说却不是问题。想必很快地,朝廷就会另谴大军入凉州,到时再配合此地原来的人马,就足以将敌人击败了。当初的黄巾乱贼,声势如此之大,最终不也在短短时rì里就覆亡了么,而这些羌人的势力是怎么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至于乱军方面的,则是他们内部藏有很深的问题了。表面看来,他们气势如虹,短短时rì里就把人马扩展到了近十万之数,但其真正可用的,却还只有那两三万的羌人骑兵而已。至于归降他们的汉人乱军,在顺利时固然是一方援助,可一旦败了,就成一盘散沙,甚至会反过来帮着朝廷平贼也说不定的。有此两点,在下可以断言这些乱军那成气候,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必被我朝廷所灭!”

    马越这一番论述,让李儒频频点头,显然这份判断是与他的想法很是契合了。这让李儒看马越时更多了几分的欣赏,这个少年的确不一般,有他和自己一起辅佐岳父,让岳父坐上三公之位的想法就更多几分把握了。因为其身份不同寻常谋士,而是董卓的女婿,所以便也少了一般谋士疾贤妒能的想法,更多是从大局出发,对马越的态度自然更好一些。

    “好,仲凌有此见识,实在是让人感奋哪,只此几句话,就当浮一大白!”说着李儒便让下人又送上了几尊美酒来,而后便起身为马越刚喝空的铜杯里注上满满的一杯。

    马越不敢不喝李儒的敬酒,便与之干了一大杯。这两杯酒下肚,酒劲就迅速上来了。虽然这时候的酒还没有到后世蒸馏法出来后那么醉人,但因为马越此时的身体才不过十多岁,尚无法如chéng rén般适应酒力,所以很快他就觉得头重脚轻,眼前昏花一片了。

    见他如此模样,李儒也不再劝,命下人把马越安顿下后,便回去跟董卓禀报了。而马越,则在床榻之上呼呼地睡了过去,这一夜里他经历了许多,实在太累了。现在把能做的都做了,在酒jīng的作用下,他酣然睡去。

    只是马越并不知道,在他呼呼大睡时,他的亲人却正在为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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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逆袭

    “也不知道二弟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马超啃了一口手中干硬的干粮,对面前的父亲说道。与正醉酒卧于榻上的马越相比,此时一身征尘的马超看上去要狼狈得多了,但他的心里却依旧挂念着自己的兄弟之安危。

    马腾也是眉头紧锁,听儿子这话后,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但他还是安慰马超:“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小康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前番连中了马贼的箭都能熬过来,此番自然也不会出事……而且如今他变得比以往要机灵得多了,懂得保护自己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马腾心里还是在埋怨自己之前所做的决定。在羌人夜袭出现之时,他怎么就会一心想着带兵退敌而不是保护自己儿子的安危呢。若是能够在那时带上儿子一起,想必此时就能少许多的自责和牵挂了吧。

    此时,马腾他们身在离昨夜驻地不到五里的一处小山坡上,远远地还能眺望到那处被羌人夺去了的营地。现在,那里已经被羌人给占去了,那随军的许多武器装备和粮草等辎重也都成了羌人的东西,这让马腾看了很是心疼。

    昨天乱起之后,马腾就带了兵前去阻拦。奈何羌人攻势已盛,而他麾下的官军则早丧了军心,只有且战且走,以避敌锋芒了。最后,要不是马超武艺了得,一人率百骑殿后阻敌,说不定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为羌人的刀下之魂了。

    不过这一战倒也不是全无害处,在边战边退时,马腾所部救下了不少被羌人分割包围的官军士兵,所以到现在,马腾手下的人马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多了几百,足有上千人和他留在这里了。

    现在,马腾要考虑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走下一步。是带了人马回陇县呢,还是前往附近的临洮以待再起。如果是前者,他担心朝廷最后会降罪于自己,毕竟这是率军脱逃了。可要是去临洮,他又不敢冒险,谁知道那里现在是不是已经落入敌手了——他可不知道此时临洮有董卓的人守着呢。而且,即便临洮还在朝廷手里,就凭自己这千把人马,真能守得住它么?

    如此纠结,让马腾举棋不定,只得暂且隐藏在这生有密林的山坡之上,待有了一个决断之后再趁天黑行事。现在已是白天,官军被羌人杀得四散,自己这路残兵要是出去了很可能被敌聚而歼灭,所以马腾只有等待天黑了。

    而这时候马超提到马越,就更让马腾心里翻腾不定了。他本来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暂时忘却了次子之事,现在一被提及,心里的懊悔就别提了,也就只有连连叹气了。

    “父亲,要不我率一路人马去找找二弟。”马超突然又提议道。

    对于两兄弟能如此友爱,马腾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但他却还是立刻摇头:“不成!你这么去了就是送羊入虎口,此事我断难答应。别到时候没找到你兄弟,连你也搭了进去。”

    “可……可我们也总不能就这样等着啊,等得让人心焦哪!”马超不安地在那走来走去,双眼更是不时眺望向数里外的敌营,只想能立刻冲进去查个究竟。

    “一切当以大局为重!”马腾却依然不容辩驳地说道。虽然他也担心马越,但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这里的一千余残兵也是xìng命,断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把他们置于死地!其实还有一点是马腾心里所不愿意触及的,那就是他还指望带回这千人来抵自己的罪呢。至于次子的安危生死,现在就只有靠他自己了。

    “父亲你看,那是什么?”突然,正不甘地看向敌营的马超突然指着前方不无惊讶地道。

    “嗯?”马腾顺其所指看去,便看到那边羌人的大营之前出现了一条黑线,滚滚直朝羌人大营压了过去。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让他难以看分明,但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一下就猜到了这是有官军对羌人发起了攻击,而且还是骑兵的冲锋。

    “这……这是哪一路的军马?”马腾疑惑地想着。要是朝廷另外派来的军队,似乎应该不会这么快到,可除了这个,难道还会是昨夜溃败的军队里的某一支么?以昨夜四散溃败的情况来分析,官军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能重拾斗志反攻哪?

    “难道是这临洮县附近还有另一支不曾受过羌人打击的军队不成?”想到临洮二字,一个一直被马腾忽略的名字闪过了他的脑海:“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董仲颖,对一定是他!牛辅就是他手下的将领,此人突然刺杀耿鄙一定出于董卓的授意,其用意嘛……”

    一旦想到了董卓在此事中所扮演的角sè,马腾就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他毕竟是多年在西凉为官的人了,自然对这个西凉人中豪杰董卓深有了解,以其之能,以其野心,必然会在这次的事情上有所展现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因黄巾之乱失利而被革去一切职务的董仲颖居然抓住了这个机会。看来他再起已经不会太远了……”

    正当马腾在感慨董卓的行事之时,马超已经翻身上了马背,摘枪在手后一声大喝:“大家听好了!现在我朝廷大军已经对羌人进行了反攻,我们也该报昨夜的一箭之仇了!有谁想杀敌报仇的,现在就跟我杀下山去,和朝廷大军一道破敌!”

    “我愿意去!”

    “算我一个!”……顿时,就有不少兵卒从地上弹了起来,纷纷拿起兵器就追随到了马超的身后,很快就有多半的兵卒表态愿往了。这些士兵许多都是西凉本地汉人,昨夜被羌人所杀的士兵多数是他们的亲朋,所以他们心中对羌人是充满了愤恨的,恨不能杀敌报仇。

    只因为现在只剩下他们这点人马,又吃了败仗,众人才没有叫嚣着要反击。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有另一路人马对羌人发起了反击,这就点燃了他们的斗志,让他们再有一战之心。

    “胡闹,现在局势不明,怎能轻率出战,这不是要陷全军于险地吗!”马腾却极力反对如此的冒险行为。

    但他的话此时却难有多少作用了,在马超一马当先地率领之下,六百多名残兵就随着他向山下冲去。看着这一幕,马腾顿时就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不如十五六岁的儿子有号召力,这让他心里顿时无味杂陈,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虽只有六百来人,但马超他们却无所畏惧,如千军在侧般扑向了羌人的大营,誓要将昨夜的屈辱和仇恨还给对方。

    马超胯下良驹比之其他士兵要快了许多,转眼之间已经与众人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他也很快就看清楚了那边羌人军中的情况。

    只见三千汉家骑兵如浪般扑向羌人营地,而羌人全无准备下,就被他们一口气就冲破了前沿的两道防线,直到营帐林立之处。在汉军冲杀之下,最外围的百来名阻敌前进的羌人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但这时候,本来安静的羌人大营也随之出现了波动,无数骑兵从各个方向出现,直冲向汉军。两路人马就在大营之中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马超握紧了枪杆,拼命催马急冲,他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在这一刻彻底沸腾起来了。他向往有如此痛快一战的一天,昨夜虽然也与羌人战了一场,但多数是在后退,是在掩护父亲撤出包围,所以他并没能真正完全把进攻的本xìng施展开来。但现在,他却已拿定主意要全力进攻了!

    当马超快马冲到离羌人大营还有里许距离之时,便被汉军中为首一名大汉的表现所吸引了眼球。只见这名大汉如虎入狼群一般,手舞大刀大杀四方。但有阻挡在他去路的羌人,皆被他竖劈直砍的猛烈攻势杀得人仰马翻,当者披靡。

    而这时,羌人中间也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当即就有两名高大的将领向着这名大汉冲杀了过去。两人配合很有默契,居然分左右夹击对手,他们手中钢刀一闪再闪,已经封死了大汉所有进击的线路。

    马超看到这一幕,心里便留了意,想看看此人如何应付。这时只听那大汉一声吼叫,猛地催马前冲,居然就直奔两人撞来。这一行为让两个羌人将领更为笃定,也是直朝他冲来,显然是要一个照面就了解了对手了。

    但就在双方接触前的一刹那,大汉胯下骏马就突然一声长嘶,四蹄猛地一蹬地面,就高高地蹿了起来。这一下大出两个羌人的意料,他们砍劈出去的刀正从马蹄下掠过,居然连对方的衣甲都没有沾到半点。

    而马上的大汉则在一声暴喝之后俯身挥刀,刀光闪处,只听噗嗤两声,两颗大好的头颅就与身体分了家。而在骏马落地的时候,大汉手中刀又是猛地一个前刺,将另一个紧追上来的羌人骑兵刺了个透心凉,并把他从马上直挑到了半空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那两个失去了头颅的羌人将领的尸体才砰然落地。

    看到这jīng彩的杀敌一幕,就连马超也忍不住喝了声好,随即打马迅速冲进了羌人的大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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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扳回一城(上)

    马超单人匹马冲进了羌人营地之中,守在营前的两名羌兵刚yù上前阻挡,就被其连环两枪刺倒在地。本就已经决心一战的他,在见到刚才那名汉军将领的表现之后,心头的战意就更浓了,此时即便有百万大军挡在前进道路上,他也会一往无前。

    羌人虽然被前面的汉军强攻给吸引了注意力,但在这侧翼还是有所提防的。此时见这么个少年单枪匹马突然杀了进来,顿时就惹恼了不少人,三四十名骑兵同时冲了过来。这些人也都是羌人中间jīng于骑shè之辈,所以在向马超杀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张弓搭箭了。

    马超见羌人有了反应并且杀了过来,不但不惊反而笑了,不过那扬起的嘴角却透着丝丝的杀机。前夜他虽然也战了一场,却并没能尽兴,但今天他却是打算全力以赴了。

    只奔了没几步,那边羌人的乱箭已经迎面shè到了。马超当即就把手中枪端到了身前,手腕一抖,就在面前舞出了一片枪林。那些力道不小的箭矢撞在枪影之上,立刻就往斜刺里飞了开去,连马超身前一丈距离都难以靠近,更不要说伤他或是延缓他前进的速度了。跨下的战马此时似乎也受到了主人的感召,希律律一声长嘶,速度变得更快了。

    这时,羌人中间也有五骑脱离了其他人,以更快地速度冲到了马超面前,其中两骑最快,已经杀到距马超一箭之地的位置上了。这两人也都是骑shè方面的高手,当即就是两箭shè出,随后又催马扬刀,yù将马超当场格杀。

    但这一回马超就没有再用枪拨箭了,而是突然一抖马缰,控着马儿猛地一个虎跳,险险地让两支箭从其身下掠过,而这时两羌人已经杀到,两把钢刀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朝着空中的马超身上狠狠劈来。

    马超的嘴角再次上扬,右手猛地一拧枪把,长枪就如毒龙出洞一般电shè而出,居高临下的两枪同时刺出,正刺入了两名羌人的心口处。此时,他们两人的刀才落到一半,却已经全无气力再控制这声势惊人的一刀了,随着他把枪从两人身上抽出,他们的气力也随着生命的消逝而消失不见。

    而马超则驾着马稳稳落地,并不稍停,就从两骑中间的缝隙里刷地冲过。

    这一切说来虽然繁杂,但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那三名紧随其后的羌人来说,他们只看到自己两人与马超打了个照面,就从两人中间穿过,而后才发现那两人从马上一头栽下,显然已经中枪而亡。只是他们竟看不清这个少年是怎么出的枪,怎么杀的人。

    “好快的出手!”这是三人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而随着这个念头从心头闪过,他们已经有些畏惧之心了。可此时再畏惧也已与事无补,因为马超已经杀到了他们面前。

    三人呈品字形迎了上来,各自举着兵器,全神贯注。但当先一人还是没能挡住马超哪怕是一招,只听他在与敌人接战前猛地发出一声暴喝,就在对方为其这一声大喝而分了心神时,手中枪已猛地刺了出去。

    刷地一下,枪已钻进了对方的胸口,再突地一下从其背后钻出,鲜血也随之从后面飙shè出来。而马超并没有如刚才般迅速收枪,而是猛地双臂一使劲,居然将这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躯体给挑了起来,再一抖手,那尸体便被他生生抛了起来,直砸向后面两人。

    那两个羌人这下是真个傻眼了,实在没有提防到这个冲杀进来的少年竟有如此武艺,竟是如此凶悍。面对着斜飞而至的同伴尸体,两人明显是受了刺激,反应上慢了半拍,就这样被这足有百多斤的尸体砸中了身体,两声怪叫之后纷纷掉下马去。

    这一下实在太过惊人,转眼之间连杀三人,打落五人,这让后面迎上来的羌人心中对马超顿时就起了畏惧之心,这前冲的速度也就减慢了。但他们的退缩却不可能改变马超杀敌的决心,他在挑人砸人之后,继续催马前冲,手中枪平举在胸前,眼里已经冒出了丝丝的杀意。

    “杀!”猛地里,马超已经杀进了那三十多骑羌人中见,手中地长枪也猛地绽出一片寒光。在重重枪影如山压迫之下,在那血红的枪缨如云倒卷之中,那些羌人不断被马超挑落下马,在其面前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就如虎入羊群一般的大杀四方。

    转眼之间,马超已经从这三十人的队伍中间杀出了一条血路,近二十人被他挑下马去,其他人也吓得不敢靠近这个仿如魔神一般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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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马超以一己之力开始闯营之时,那边厢强攻羌人营地的汉军却陷入了困境。这支强攻的军队自然便是牛辅所率的人马了,在其个人武力的刺激下,以及汉军一开始占了突袭的便宜,他们突进敌阵时倒也算顺利。

    但在突前十多丈,牛辅斩杀了十多人后,情况就有所改变了。羌人已经作出了相应的抵抗,在他们的前进道路上已经布上了数层兵力,他们想要一气杀透敌阵,直达对方中营却是不可能了,他们每进一步,都是一场攻防大战。

    而到了这个时候,汉军兵力上的劣势也就逐渐显现了出来,再加上随着羌人有条理的抵抗,他们刚才的那股子一往无前,有我无敌的气势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牛辅一刀劈下一名羌兵的头颅之后,也忍不住喘息了几下。这一轮急攻,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他已经砍杀当面之敌十九了,即便再强如他,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而回头看周围跟随着杀敌的士兵,牛辅的心里更是沉重。众士卒已经浑身浴血,更有半数身上带了伤,有两百多人早已经死在了前进的道路之上。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把眼前这股敌人想得太简单了。

    在出击之前,牛辅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觉得以自己手下这支可以算西凉十万大军里最jīng锐的骑兵队伍,再加上是突袭对方,只要不是遇到同样jīng锐的羌人铁骑,胜利就只是时间问题。可如今看来,这支轻骑兵就是羌人中间的jīng锐所组成的了。

    “要是再向前突进,只怕伤亡会更多。到时候能否安然退走都不好说了,还是退回城里再徐图后计吧!”牛辅心里顿生退意,便当机立断,想要下令后撤。

    可就在这时,他们的后路里传来了一阵嚎叫,回头一看之下,牛辅的脸sè就刷地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刚才杀出一条血路的地方已经有一支骑兵追击了过来。而这支骑兵的打扮也与其他不同,竟都是赤着上身,以血涂面,看着很是骇人。这些骑兵的战力也如他们的模样一般可怕,转眼间就杀进了汉军后阵,直砍翻了数十人,彻底断了汉军的后路。

    “赤狼骑!他们手里竟有如此jīng锐!”牛辅心里却更是骇然,作为久在西凉军中作战的将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支打扮特殊的军队。这赤狼骑乃是羌人的绝对jīng锐所组成,当初与汉军交战时,就曾给朝廷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近几年来,这支以凶悍著称的骑兵队伍却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却让牛辅再次撞上,这对他心理的冲击还是相当大的。而这,也更坚定了他带兵撤回城里的打算,他当即转头对传令兵下令:“传我将令,以左队为前锋,突围回城!”事不可为,就当放弃。深明保存实力最要紧的牛辅下达了退军的命令。

    但就在汉军要改变攻击方向时,从他们的两侧也同时传来了一阵杀声,两边同时冲上来数千骑兵,顿时就把汉军围在了垓心。这一下,牛辅的脸sè就真的彻底变了,握刀的手也不禁有些颤抖了起来,这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了。

    在离汉军被围的数里外,羌人中军大营的一杆狼首大旗之下,一身狼皮衣甲的慕容苍脸带残酷笑意地欣赏着眼前一幕。他深为自己所布的这个口袋阵而得意,这一回,他将全歼这支突然反击的汉军jīng锐!

    慕容苍年纪在三十五岁,长得与一般的羌人有所不同,身材有些瘦小,且没有他们粗犷的容貌。这是因为他的母亲是汉人,所以可以说他有一半的汉人血统。或许正因为此,慕容苍有着其他羌人将领所没有的用兵谋略,深得北宫伯玉的信任。这次因为事关重大,北宫伯玉便把自己手下的这员强将给派了出来。

    慕容苍也没有让他的主帅失望,他用刺杀与突袭并举的方式一夜间就将汉军主力彻底击溃,获得了大批的粮草辎重,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大功劳了。但他并没有就此满足,所以便派了几路骑兵前往附近村落掳掠汉人百姓,想以此来攻下临洮。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有动兵呢,汉军就先来了,而且还杀进营阵,直逼中军。这是骄傲的慕容苍难以忍受的,他要用全歼来敌的方式使汉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眼见汉军杀入,慕容苍不但没有慌乱,反而做了一系列的布置。先以一部分军力进行节节抵抗以削减汉军斗志,然后以最jīng锐的赤狼骑断其归路,再以其他人马围其侧翼,从而一举就把汉军给围困在了一个狭窄的地域之中。接下来,就是全歼汉军的时候了。

    “传我之命,四路人马缓步逼进,一点点蚕食汉军兵力,这次我不想有任何一个汉军逃出去!”冷酷的命令随即从慕容苍的嘴里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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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扳回一城(中)

    长枪如怪蟒翻腾,骏马似猛虎出柙,而马上之人更如飞龙在天般于羌人阵中奔驰杀戮,这就是马超在冲破那三十多名羌人阻挡后所展现出来的杀伤力。在他冲过的羌人营地,往往会倒下数以十计的羌人战士,一时间他一人一枪,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向位于中间的狼头大旗所在之处。

    不过羌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在开始的错乱之后,很快就作出了相应的调整,数百jīng骑被调到了马超这边,对他进行阻拦和围杀。而在闯过几重防线,最终与这数百jīng锐正面交战之后,马超前进的速度也被迅速遏制,陷入了乱战之中。

    一条长枪被马超舞得真如一条复活过来的怪蟒一般,只要是近他身前一丈的,都会受到这去路刁钻,却势大力沉的快枪的威胁。但当他面对数百名羌人jīng锐后,刚才那种轻易破阵的冲击力就被削弱了许多,他的出手也不断开始被人化解,这让马超的心情也开始急躁了起来。

    “噗!”又将一人挑落下马,马超刚露出一点笑意,一把刀就带着急风直奔他的肩头砍来。马超不敢怠慢,双臂一较力,就挑着那人横枪架住了这一刀,但同时左右前方又有好几把钢刀呼呼地砍劈而来。

    这让马超不得不驾着马向后退去,不无狼狈地避过这些连环砍来的快刀。而还没等他重新再上,一声大喝之后,一名铁塔般高大的羌人壮汉便打马直朝着他冲杀了过来,手中那把刀更是足有丈五长短,人身般宽。

    这一刀在空中刮起了一道飓风,呼啸着朝马超头上砍来,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呢,他已明显感觉到了这刀力量之大。这下他可不敢再举枪招架了,只怕真这么做了这手中枪都要变成两截了,所以便一拉缰绳,带着马朝旁跃去,及时避过了这兜头的一刀。而这,也让马超的士气再次一落,使他无法第一时间再行反击。

    羌人们迅速抓住了这个好机会,再次挥刀扑上。这些人相互之间的配合还是相当默契的,很快就凭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将马超给彻底缠住,让他只有闪避或是招架的工夫,却连反击也难以做出来了。

    很快地,原来一往无前的冲击和闯营就成为了以一敌百的缠斗。虽然暂时马超还不落下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势必会有力尽的一刻,到那时他的败亡也就是时候了。这正是羌人们在发现此子突击和战斗能力犀利无比后所想出来的战法,不求一下将之杀死,只求能以车轮战把他耗死。

    马超心里也深明这个道理,心里也着实有些后悔自己的轻敌。如果是状态大好的他,即便是如此阵仗也未必能困住了他,但此时的他其实只能发挥出七成的能力而已。昨夜一战就消耗了他太多的体能和jīng力,再加上之前的迅速突进,已经耗了不少的马力,现在自然更难凭借快速的冲刺来杀敌了。

    顿时间,马超也如那几千正面攻敌的汉军般陷入了困境,将被羌人一点点蚕食吞噬。

    但是,马超却并不感到慌乱,只因他并不是真的一个人来闯营的,在他的身后尚有数百骑兵呢,想必这时候他们也快到了吧!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就当马超为数百羌人jīng骑所困的当口,随着阵阵的呐喊,近千名汉军骑兵就如一道利刃般再次破入了羌人的营地之中,有那几个刚才从马超手里逃得xìng命的羌人还未上前阻拦呢,就被千骑吞没,杀死。而这千余骑兵的最前一人,正是挺枪急奔的马腾!

    虽然对于儿子的这个做法很有些不以为然,但当发现马超已经率先冲锋之后,马腾便也把种种的顾虑抛到了一旁,毅然亲率所有人马向羌人发起了冲锋。他已经有一个儿子因为一时的疏忽现在失去下落了,若再让这个长子再出什么意外,马腾势必难以原谅自己。所以即便知道这一战取胜的希望很是渺茫,他还是豁尽一切与敌一战。

    至于跟随他杀进敌阵的汉军骑兵,也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的。他们都是西凉军中jīng锐之士,只是因为一时不慎,再加上昨夜骤闻主帅被杀而乱了心神,才会被区区一万羌人杀得大败溃逃的。心里的悲愤,此时已经彻底化作了战意,正应了哀兵必胜的说法。虽然知道眼前之敌人数众多,他们却也全无所惧,誓要洗刷昨天败逃的耻辱。

    有着这一股子有我无敌的气势,再加上羌人已被马超一人搅乱了后防,这一路人马没费太多事情就也冲破了数到防线,而后便看到了被数百羌人包围,正自苦苦拼杀的马超。

    这下,都不用马腾下令了,汉军骑兵们便在一声呐喊后直冲了上来,对这些羌人实行了反包围。

    那些羌人骑兵之前已经发现了又有汉军杀到,刚想分出一部分人马前去抵挡呢,人已经杀到了。他们只来得及转身迎战,双方就斗在了一处。

    若论真实的战斗力,两方面应该是差不多的,因为他们都是各自军队里的jīng锐。但是,汉军却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占了上风,展开了一面倒的压制和杀戮。这固然有汉军在人数上的优势之故,而更重要的还是在于气势。心里的悲愤,有我无敌的信念,以及连闯数到防线而带起的强大的信心,让他们彻底放开了手脚。

    而同时地,见到援兵出现,被困在垓心的马超也jīng神一振,大喝之后,枪影再次大作,将步步逼压着自己的几名羌人好手杀退,而后一声暴喝,长枪如一道闪电般刺破长空,直夺那一直给他以很大压力的羌人壮汉。

    那名持着重刀的壮汉急忙举刀招架,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一看就知道此招很是厉害。但他这刀刚举起时,就突然发现那声势骇人的一枪居然被马超给收了回去,就好象对方根本没有刺这一枪般。随即,他就觉得自己的小腹一凉,低头看时,只见一杆枪已经把自己的小腹给刺穿了。

    壮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马超的眼里似乎想问一个问题:“你怎么做到的?”你怎么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出枪收枪,再刺出如此诡异的一枪呢?但随着马超冷然抽回长枪,壮汉只有不甘地瞪着双眼落马死去了。这一枪所带的力量已经震碎了他的脏腑,所以他当时就被格杀。

    一见壮汉被杀,羌人的军心士气就再是一落。这壮汉可是他们这数百人的首领哪,居然也这么容易被杀了,这让他们的心里对马超充满了恐惧,一声喊后,就各自回头,拼命打马就走。这数百名羌人jīng锐,随即彻底崩溃,半数死在汉军的追杀之下,半数则落荒而逃。

    “超儿,你没事吧?”杀退敌兵,马腾赶紧上前问道,说着还上下打量儿子。

    马超笑了一下:“没事,幸亏父亲及时带人赶到。”说着他把目光落向不远处那高高飘扬的狼头大旗:“父亲,再冲上去,我们就能报昨夜的一箭之仇了!”

    马腾点头:“兄弟们上哪,雪我军之耻的时候到了!”说着便与儿子一道纵马向着狼头大旗所在处奔驰了过去。

    在马家父子远超常人的冲锋陷阵能力的带领下,这一千汉军骑兵就如一道狂风般卷过了剩下的羌人营地。虽然依然有不少骑兵上前阻挡,但却根本难以阻挠他们前进的脚步,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已经杀到了那旗子的近前了。

    当然,这除了因为这千人骑兵战斗力过人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羌人调重兵围困牛辅所部的原因。这导致他们的后方变得很是空虚,让这千人轻易杀进了自己的腹地所在。

    慕容苍实在没有想到竟会有一路人马冲破重重阻拦杀到自己的跟前。当那急急赶来报信的人刚把话说完,就见汉军已经杀到眼前了。

    慕容苍顿时就变了颜sè:“都说汉人多狡诡,这次我算是见识了。居然想到这以三千人为饵,以千人袭我后方的毒计!”虽然心下不忿,但他还是迅速作出了部署,命身边保护自己的千余骑兵冲上去阻敌。这已经是他身边最后的一支力量了。不过他相信只要这里坚持一会,那边的战斗就会尘埃落定,那时胜利就是自己的了。

    看到近千羌人迎面杀来,马腾以下众汉军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依然高喊着杀字冲了过去。两路人马迅速就撞击在了一起。

    但马超却并没有如其他人般与敌纠缠不休,他一如之前闯营般迅速冲破敌人的阵线,如同一把烧红了的烙铁刺进牛油一般。当羌人们发现有人突破了自己的阵线时,一切已经太晚了,他已经杀到了距离慕容苍不到百步的位置上。

    只见马超突然一拉缰绳,停下了战马,随后横枪在马背上,迅速拿起了身边的三石强弓,弯弓搭箭,刷刷刷刷,一连四箭,朝着已经有些惊慌了的慕容苍当面sh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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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马超已全力杀进敌阵,把自己的安危抛到了脑后,现在极须各方面的援助,比如红票哪,收藏哪什么的,这样他才能迸发出更强大的力量来!赐予我I力量吧,我是马超,他如是说O(∩_∩)O哈!

第37章 扳回一城(下)

    无论是慕容苍的穿着服饰,还是拱卫在其身边的数十名护卫,都可以让马超得出一个结论,此人当是这些羌人的首领了!所以在他突出羌人的阻拦,杀到离其百步之外后,就毫不犹豫地抢先下手了。

    对方身份不低,身边又有护卫数十,马超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所以为了杀死此人,他就必须用最有效和突然的手段。他jīng准的shè术便是他所倚仗的奇招,趁着那人以为自己等会被千余骑兵挡下,没有太过当心的时候,施以冷箭。

    而为了能最大限度地shè杀目标,马超这次是把自己真正看家的本领也施展了出来。四箭连环齐发,目标更是百步之外,其难度自然不小。

    马超这四箭shè得太快了,根本没有给敌人以任何的准备机会,所以虽然慕容苍身边有着不少护卫,但在这一刻里,能够救他的也就他自己而已。

    而眼见得一人突围而出,杀向自己,慕容苍也是神情大变,赶紧要下令周围护卫上前。不想此时那人却突然shè来四箭,羽箭带着呼啸扑面而至,让他不敢怠慢,立刻就拔刀在手,准备抵挡。

    作为这一支羌人jīng骑的主将,慕容苍当然不是弱者。只是因为他有着一般羌人所没有的智谋,所以在与汉军作战时也就没有了其他人冲在最前面的心思,他最喜欢的还是稳坐中军,调度和掌握一切。但这却并不是说他就没有过人的武艺,在羌人众将之中,他慕容羌也是排在前列的。面对这四支利箭,他有把握将之一一挡下。

    但当四箭临头的时候,慕容苍才真个惊了!这四箭居然是同时来到他的面前,几乎没有一点时差。而且四箭分四个方向shè来,让他难以兼顾。他只得在一声惊喝之后,将手中刀舞作一团,护住了前胸和面门等要害。

    好个慕容苍,出手的确够快够稳,只听一阵叮当响,他已经挡下了shè向他上身的三支利箭。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sè,因为这三箭所携带的劲道极大,竟撞得他虎口发麻。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胯下所乘战马却还是中了一箭。马超这连环四箭可不是全冲人去的,其中一箭shè的是马而非人。而格下shè向自己的三箭已经是慕容苍的极至了,这shè向战马的一箭他是无论如何都难以闪避或是抵挡了。

    “咻——唰!”利箭没有任何阻碍地钉入马的头部,直入近半箭身。只此一下,就能看出马超这一箭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巨大了。

    战马被这一箭shè中,便是一声悲鸣,而后就是四蹄一软,轰隆倒地,将马上的主人也给抛了出去。

    直到这时,那些护卫才算是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保护和搀扶。而次时,马超已经放下了弓,抄枪再次冲了上来。手中枪一抖,就是重重枪影朝着前方砸去。

    百步距离,转眼便冲过,当那些骑兵护住了慕容苍时,马超已在他们面前,长枪一闪再闪,已经有三人被扎死当场了。其他护卫一见也觉心慌,但为了保护自家首领只有硬着头皮抵挡。可这些人挤在一堆,反而成了相互的羁绊,让马超迅速冲破最后的防线,杀到了慕容苍的近前。

    此时慕容苍才从地上起来,满身的尘土显得格外狼狈。他一抬头就看到个少年人举枪朝自己扎来,赶忙也举刀来架。这一刻,他心里产生了后悔之意,自己还是太过轻敌了。要不是认为胜券在握,他就不会把身边能调动的人马全派出去。要是知道有此一事,他就是再急着把那支汉军歼灭也不会调动全部人马围歼他们的。那样,这千余人马也不可能闯到自己的跟前了。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所作的决定已来不及收回,那些在前面围困着牛辅部的羌人大队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回来救援了。所以慕容苍必须靠自己的能力来应付眼前的局面。

    但他却根本招架不住马超这势如奔雷的冲击。要知道他此时可是站在地上的,而马超则是冲马而来,这股冲击力就不是一个步兵所能够抵挡得了的。虽然他及时举刀招架,但在两件兵器相碰的瞬间,他就觉得一股大力从刀身上直传进来,整个身体都被撞得失去了平衡,狠狠地向后抛飞而出。

    这一下力量之重,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慕容苍竟被马超这一击撞得飞出数丈之外,然后重重地撞在了那根一人粗的旗杆之上。这根旗杆本来是汉军主帅耿鄙立自己大旗的,现在却被一面狼头大旗侵占了。现在狼头大旗的主人就这样撞在了旗杆之上,撞得它微一倾斜。

    而后马超又衔尾杀到了,手中长枪化作了一条惊龙,刷地一下刺入了已经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慕容苍的心口,枪身从其前胸入,后背出,而后又狠狠地把人钉在了旗杆之上。

    慕容苍一声惨叫,然后双眼死命地盯着眼前这个厉害异常,满身散发着浓重杀气的汉人少年,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在中军帐前,死在这么个少年人的手里。但他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不忿的话了,口中喷出带着许多碎裂脏腑的鲜血后,他头一歪,就彻底断了气。

    这时候,那些护卫们才赶过来,但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自家将军惨死的模样。这一刻的马超在他们看来,完全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神,让他们心生窃意。

    随着主将被人于军队之中取去xìng命,而且是如此悲惨的死法,马超已经彻底打掉了这些人再战的勇气。不知是哪个人先惊呼了一句,转头就跑,其他羌人护卫也纷纷调转马头,向着空旷处急奔而去。他们已经丧了胆,再没有一战的能力了。

    同时地,马腾这边的情况也瞬间有了决定xìng的变化。这里的羌人骑兵也已经发现了马超杀死慕容苍一事,在惊讶之后,他们也迅速脱离战斗,向着他处奔逃而去。

    马腾看着这个英勇过人的儿子,心里更是骄傲异常:“这便是我马腾的儿子了!在数千军中取敌将首脑如探囊取物一般!”

    马超没有再追那些人,而是把慕容苍的尸体高高挑在了枪上,然后打马朝着前方正如火如荼与汉军交战着的羌人军队奔了过去。同时他的口里用羌人的语言大喊道:“尔等首脑已被我所杀,还想反抗吗!”作为长在西凉,多与羌人有所接触的人,他能说上一些羌人话语。

    马腾见状,心下更是欢喜,这个儿子也不全是武夫的xìng格,至少也懂得攻心之道。不过除此之外,还应该做点其他的。他便即下令,让人把那高高飘扬的狼头大旗从上面取下。

    羌人看到象征本军的大旗被降,又看到一人挑着似乎是慕容苍的尸体从后面赶来,心里顿时就慌了神了。他们只当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无数的汉军给攻入了呢,不然怎么会连大旗和主将都保不住呢?

    转眼之间,数千羌人骑兵就如被烈rì曝晒的冰雪般迅速崩塌、融化。许多人已经顾不得与还在拼命抵抗的牛辅部继续交战,便拨马而走。本来齐心一致的羌人队伍,瞬间就化作了一盘散沙。

    这也是冷兵器时代交战的一个特点了,一旦主将被人所杀,即便你在兵力上还占着优势,全军也会彻底丧失斗志,从而一败涂地。前夜里,羌人胜汉军是如此,今rì羌人之败,也正因此。

    而牛辅部在身处绝境时,突然发现敌人竟自行崩溃了,自然大喜过望。牛辅一声大喝,砍杀掉面前三名敌人之后,把刀往前一指喝道:“兄弟们,立功杀敌就在此时!杀啊!”说着把最后的力气都施放了出来,带着仅剩的一千多人向着四散而走的羌人追赶了上去。

    而另一边夺下狼旗的马腾也率着手下人马撵在羌人背后追了上来,两路汉军合在一起,再次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朝着羌人追杀上去。一时间,数以千计的羌人被两路汉军杀死在逃亡的道路之上。

    牛辅他们直追出了十多里地,直到天sè昏暗,再也难以看到敌人去向之后,才停下了追击脚步,但这已经给了这支羌人轻骑jīng锐以极大的伤亡了。

    这一战取胜,终于算是重新提振了汉军上下的士气。虽然此胜无法抵消之前汉军主力被羌人夜袭溃败的后患,但总算也是有所缓解情况了。虽然他们还将面对数以万计的羌人反军的袭击,但至少他们已经算是扳回一城了。

    至少,临洮城目前的危机已经彻底得到了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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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董卓的算盘

    临洮城头,在看到汉军转败为胜,杀得羌人仓皇逃窜之后,董卓那高高悬起的心才算是放回到了原处。就在牛辅军被羌人四面合围,眼看着就是死路一条的时候,他心里曾后悔不已,对提出出兵一战的马越更是恨不能推其下城。

    当时,董卓心里还曾动了将城里仅剩的那六七百步卒也派出去的念头。可最终这个念头还是被打消了,他也是知兵的,知道这点人马于外面的战斗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只是徒然送命而已。而且,若连这点防御的兵力也没有,这临洮县城就真不能守了。

    就这么挣扎的工夫里,城外战事风云突变。一路汉军如神兵天降般杀到,不但解了牛辅军之围,而且还取敌中宫,斩将夺旗,从而一举扭转局面,大败万余羌人!看着汉军士兵个个jīng神抖擞地追亡逐北,董卓的脸上露出了欣然之sè。

    “文才哪,你说这一路人马是从何而来的?为首之将又会是哪个?”董卓远眺着那边的战场,对身旁一个甲胄齐全的将领问道。此人也是他麾下一员亲信将领,姓胡名轸字文才,虽然不如牛辅骁勇善战,却也是西凉军中难得的人才了。

    听董卓询问,胡轸便考虑了一下后道:“这个末将还真猜不出来。不过照他们突然出现的情况来推测,当是昨夜被羌人击溃的主力大军中的一军了。”

    “那你说,刚才那个竟能孤身闯进敌阵,杀得羌人防线大乱的将军又是谁?”董卓又问了一句。因为距离的关系,董卓并没有看到马超突入羌人中营,一招毙杀慕容苍的细节,但之前马超闯营所闹出的大动静却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董卓是有大志向,或者叫大野心的人,一直以来都有招揽人才的行为。今天看到马超的神勇表现之后,心里自然也将之列为了自己需要招揽的目标了,这才会如此细问。

    胡轸身为其心腹,自然猜得到他的想法,便即道:“此人的确厉害,只是以末将的记忆,在我西凉军中并没有如此人物哪。”见董卓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快,他又说道:“不过,末将却是听说过最近我西凉出了一个骁勇异常的年轻人,被人称为西凉后起军中第一人的。他叫马超,乃是马腾之子。”

    “马超……”董卓听了这话,眼睛便是一亮。如果真是这样,这员勇将自己应该不难收入麾下,毕竟他的兄弟马越已经被自己所得了,两兄弟同在麾下为自己效力,倒也算是一件美事!随即他又道:“那如此说来,这支突袭羌人的军队该是马腾所带了?”

    “应该错不了!”胡轸很有把握地道:“此人之前也在军中,又是军司马,想必之后收拢一些人马也非什么难事!”

    “好!开城门,命府中人准备酒宴,我要为他马寿成庆功!”董卓立刻又发号施令。此时城外羌人已溃不成军,对临洮县城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所以打开城门也没什么。

    不过,董卓的算盘还是有些差了,汉军大胜之下,并没有立刻就回军临洮,而是继续撵在羌人溃军的背后进行杀戮。直到天sè黑下来,大家才看到一队队的汉军兵马迈着疲惫的脚步,却情绪高昂地回来了。

    城门处已经点起了上百根的火把,将整个城门照得如白昼一般,董卓和临洮县令一起来到门前相迎。虽然此时的董卓已经是个富家翁了,但在位置上,那县令却还是落后了他两步,完全突显出了他的地位来。

    军队来到城门之前,当先带队的牛辅便已看到了董卓正在城门处等着自己,这让他心里一阵激动,赶紧滚落下马,快步趋进,朝董卓行礼道:“主公,末将幸不辱命,此番大破贼军,斩敌两千余……”

    “好!”董卓把他扶正了身子,点头赞了一声,随后便把目光落到了跟在牛辅后面那员并不熟悉的将领身上,这人自然就是马腾了:“这位是……”

    “主公,此人便是西凉军司马马腾马寿成了!今天要不是寿成兄及时率军赶到,末将和那三千弟兄就要丧命在羌贼刀下了。”牛辅很快就看出了董卓对马腾有兴趣,便赶紧上前介绍道:“马兄,这就是我家主公,董并州!”因为董卓曾被朝廷封为并州刺史,所以在官场上介绍时便有了这么个称呼。

    马腾在认出牛辅之后,便已经知道这其中有董卓的谋划在内了。之前他从两个儿子口里得知牛辅刺杀耿鄙还有些迷惑,可在随后便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董卓此人在西凉可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即便现在他已经被朝廷夺去了一切职务,可其影响力依然很大。象牛辅这样的手握军政大权的人,还有许多是董卓的部下,对其忠心不改。有了这方面的认识,他就可以推测出耿鄙之死对董卓的用处了。

    而在此次战斗后和牛辅再见,就更坚定了他的猜测。看来这两年很是沉寂的董仲颖终于不甘寂寞,要趁着此次羌人之乱而再起了。

    想明白这一切,再面对这个西凉大豪,马腾自然不敢失礼了,见董卓问到自己,便也下马抱拳行礼:“原来是仲颖兄,在下马腾有礼了。”他和董卓当初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所以很自然地上前见礼,同时因为对方现在不再是官,所以这称呼上也稍有不同。

    “哈哈,想不到寿成兄还记得我董某人。今rì我实在是要好好地感谢你啊,若非你带兵相助,我临洮县城可就要被羌人所夺了。”话里之意,他已经把这城池视为自己的私产了。

    马腾呵呵一笑,没有在意这说辞,只是道:“这是我作为朝廷将领该做之事,实在当不得董兄的感谢哪。”

    “你我兄弟就不要在这里客套来客套去了。来,随我进城,我已经命人摆下了庆功酒宴,今rì你我不醉无归!”董卓说着已经亲热地拉着马腾的手朝城里走去了。其他的将士也被以县令为首的城中有头面的人请了进去,一时整座临洮城都沸腾了起来。

    马腾他们被引进了董卓那豪阔的大宅之中,在可容纳数百人的大厅之上,摆下了数十卓的席案,随即众人就分席入坐,马腾更被董卓请到了紧临其主位的主客位置之上。而马超,在李儒的安排之下,也坐在了前列。

    酒席很快就开始了,中间有妙龄女子翩翩起舞,面前的是美酒佳肴,这使得刚刚经过一场生死之战的将领们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场面也变得更加热闹。

    在说了一些赞美之话,又敬了几杯酒后,董卓便把自己真实的意图说了出来:“马兄此番先败而后胜,也算是长了我官军的威风,却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在下还得回陇县,毕竟我是朝廷官员,不能久留在外。至于此番战事之功过,就交由朝廷来评断吧。”马腾含糊其辞地道,他已经感觉到董卓对自己有招揽之意了。

    董卓听了这话只是一笑,他的目标其实并不在马腾,毕竟此人也是朝廷官员,而且职位不低,自己未必能说动了他。他的目标是马超,或者说是今天看到的那员勇将,所以他很快就把话头引到了此事之上:“董某今rì也在城上看了这场厮杀。却让我看到了一个骁勇异常的猛将,此人竟能以单人匹马之势而杀进羌人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知此人可曾在这厅里么?”虽然是问着话,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向马超。

    马腾心里打了个突,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实话说道:“此人便是犬子马超了。超儿,快来见过董公。”儿子能够凭此一战扬名凉州,他还是求之不得的。

    马超依言从席上起身,朝董卓略一拱手:“马超见过董公。”

    “哦?你便是今rì大杀羌贼的那员勇将哪,不知你年龄几何哪?”董卓笑眯眯地问道。

    “我刚满十五。”马超很爽快地回答道。

    “当真是少年英雄,来,董某敬你一杯!”董卓对马超有些无礼的回答也不以为忤,还是笑着举起了酒杯朝他示意。马超也不推辞,端杯就把满满的一杯酒干掉了,而后重新落座。

    董卓看得出这个少年不怎么对自己感兴趣,便也不再多说,而是又和马腾闲话了起来。而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把马超要到自己麾下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事,那个马越可还在自己手里呢,现在不正好可以用他拉近马家父子和自己的关系么?

    所以在又喝了两杯之后,董卓似是猛地想起一般道:“对了寿成兄,你可有一子叫马越的么?”

    “嗯?马越确是在下次子,怎么,他也在此么?”马腾闻言知意,立刻喜上心头问道。

    “不错,他就在董某的宅子之中,不过因为劳累受惊过度,以及喝了点酒,睡到现在还未曾醒呢。”董卓呵呵笑道。而听他这么一说,马超就忍不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董公,还请带我去看看我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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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虚与委蛇

    当马越一觉醒来时,一时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了。好半天后,他才有些头疼地想起了自己进临洮县后所发生的事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的确是太累了。

    虽然这几个月里马越一直在坚持习武,身体比之前要好了许多,但昨夜的那番风云还是让他jīng疲力竭。只是因为心里担着事情,他才一直强撑着见了董卓,并且用言语说动了对方出兵。随后那两大杯酒就将他满身的疲惫完全勾了起来,随即就是好一场酣睡。

    看着窗外已经漆黑一团的天空,感觉着肚腹里空空的饥饿,马越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在振作了一下jīng神后,他才起身开门,想要出去问问对羌人的反击怎么样了。此时已没有了白rì里所传来的鼓号之声,显然这一rì的战斗已经过去,也不知汉军是否胜了。

    心里念着这些,马越抬脚跨出了房门,随即就看到了自己的兄长马超居然就站在门前。这让马越微有些失神:“大哥,你怎么到了这里?”

    “二弟,你终于醒过来了。”马超见兄弟出来,看着没什么大碍总算是舒了口气,上前欣喜地拍着他的肩膀道:“昨夜羌人进攻后我们就找不到你的下落,实在急死我了!”

    感受着兄长对自己的关切之情,马越也很是感动,忙道:“我没事。虽然中间遇到了些危险,但幸好有王头领他们及时赶到出手,从而获了救。”

    “那就好!”马超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两兄弟说着话又回到了这间屋子里去。虽然两人分开才不到一rì,但各自都有不同的遭遇,忍不住便要倾谈。而那边带马超来此的董家下人见状就很有眼力见地把一些吃食拿了过来,供他二人边吃边说。这两兄弟可不一般哪,都是自家主人董卓看重的人才,此时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马越也是饿得急了,见人上饭上菜也不客气,拿过来就是一顿猛嚼,随后又向马超述说了自己在前夜里所经历的事情,末了也提到董卓对他的招揽之心。听他这么一说,马超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但却没有直接说什么。

    而马越在发现兄长有些心事后,也没有急着点破,而是问道:“那大哥你是怎么来的临洮?以当时的情况来看,爹和其他人一样应该是率军退回陇县才是正确的选择哪。”

    马超叹了口气,心下对此还是多有不忿的:“本来爹也是这么打算的,准备就今天夜里退回去。不过就在今rì中午,却有一路人马对羌人发起了反击,所以我们才会改变初衷,也打这一仗的。”说着,便把之前的一战详细地述说了出来。

    马越听了这番叙述之后,惊得半晌合不拢嘴。他实在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喝醉睡下之后,城外居然发生了这么一场大战,战事竟会如此的曲折。现在想来,他还真有些后怕了,要是没有自己父兄的及时出手,只怕牛辅军就彻底完了,到时临洮必被羌人攻陷,自己很有可能在乱军中被杀或做了俘虏了。

    这是马越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自己无法掌握自身的安全,也是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当数十年后,马越成为这天下霸主时,还曾言道:“要说凶险,我一生遭遇了许多。但若论其中最让我感到后怕的,还是我刚踏进纷争时,在临洮反击战中的遭遇了。那一次,一切都不在我,甚至连清醒的意识都没有。”

    而对后人来说,这正体现了马越是天意所归之人,即便是在醉酒昏睡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从而踏上一生征战的道路。

    回到此时,马越在听兄长说到如何孤身杀入敌阵,如何一枪钉杀敌将的种种之后,也不禁大感振奋:“大哥,经此一战,你的名字在我西凉,甚至是整个大汉中原都将被人所知了吧?”

    马超自矜一笑:“想来是不会差的。”但随即脸sè又是一沉:“不过随之而来的麻烦,也颇让人觉得头疼哪。”

    马越很快就猜到了兄长所愁的是什么:“想必兄长是因为董卓的招揽而不快吧?”

    “不错。”面对着自己的兄弟,马超全然没有隐瞒的意思:“你说你也被那姓董的招揽,我却实在看不上此人。别看此人表面看着很是粗豪,不象歹人。但细观其行止,却是个自大傲慢之人。要是投到他的麾下,恐怕未必能展我抱负哪。”

    没想到兄长居然还能看出董卓的某种特质来,这让马越略有些惊讶了。在他眼里的兄长马超,除了武艺过人之外,其他的并不怎么突出,有时候让他难以把他和自己脑海里那个后来叱咤一时的西凉锦马超对应起来。可今rì这番话,却让马越对兄长有了新的认识,觉得兄长之能绝不只在武艺高强,还有其他过人本领的。

    马越看了看四周,确信几丈周围没有他人偷听之后,便也点头道:“这个董卓的确不是明主,他所包藏的野心和凶恶本xìng,一旦让其掌握了一定实力,对我大汉天下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你也看出此人不成,为何却要答应于他呢?”马超不解问道。

    “为势所迫,不得不虚与委蛇。”马越压低了声音道:“我观这董卓绝非那肯容人的大度君子,一旦我不肯从他,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当时,我身在城里,只有王风等几人而已,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控制呢?”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我和父亲都来了,谅他也威胁不了咱们,你大可现在去和他把话说明白了,然后我们回陇县。”

    “不,我还是决定跟随董卓身边。”不想马越却摇头拒绝了兄长的打算。见马超有些诧异地盯着自己,马越只得给出自己的理由:“我们想要出头,就必须在沙场之上建功。而父亲现在的身份毕竟还不足以让你我兄弟扬名立功,而这董卓则不然了。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被夺了官职的富家翁,但随时都有被朝廷起复的可能。一旦被朝廷起用,他自然就会对羌人用兵了。而我们,也就能从中获取好处。”

    “你就这么肯定此人将再次被朝廷起用?”马超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错!”马越郑重点头,却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因为他这也是根据自己的记忆来的,在他所知道的三国历史里,这个董卓随后可是做了许多大事的人,想必很快地,他就不再是寻常的百姓,而成为西凉一地的重要官员了。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借此势来攫取自己的势力,从而在乱世大起之时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能力。

    不过这些理由是不可能告诉兄长的,所以马越只得把理由省略了。而马超因为对兄弟很是信任,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了,便点头道:“既然你这么判断,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我也……”

    “大哥,你可以答应他,今后但有征召,必为其效劳。但现在,却不必追随于他,还要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马越却给出了不同的看法。这却是他在为今后打算了,自己不过一个谋士,即便董卓为恶也不会被人注意,可马超要是真成了董卓的手下,这名声可就毁了。想想后来的那些董卓部将吧,除了那动手杀他的吕布,有哪个不是很快就随着董卓之死就完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兄长也步这些人的“后尘”。

    马超本来就不愿意追随董卓,听了兄弟的建议后自然很容易接受了:“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两兄弟谈定了这些大事之后,便联袂去到了前厅见父亲和董卓。当马腾知道儿子竟被董卓招为手下谋士之后,吃惊之下半晌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也知道董卓在西凉的势力,也不敢得罪此人,只得认了。

    董卓趁机还想把马超也收入麾下,对于这个能于敌军阵中取主将首级的悍勇少年,他甚至比对马越更有兴趣。但对此,马超却拒绝了,而他的理由也很是充分:“还请董公见谅,在下很快就要与林氏女成亲了,现在实在离不得陇县。不过,只要董公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相助的,超一定不会推辞。”

    董卓稍一思索,便也接受了这个理由。他也清楚,只要马越还在自己手下,马家就别想置身事外。所以还不如大度一些,这样还能让马家更容易接受自己这个主子呢。

    次rì一早,马腾就起程返回了陇县,这一次的胜利对各方面来说都有不少的好处。董卓能凭借此番的胜利重新出现在官场之上,马腾也得以在凉州地界里真正站稳了脚跟,至少那千余追随着他与羌人进行死战的兵卒们是铁了心要跟随左右了。另外,王风等原来的马贼们,也终于凭此一战使自己与官府完全消除了以往的隔阂,他们也有了个正经出身。

    不过马越却知道真论起来的话,还是自己所得到的好处更多些,虽然这些好处现在看着很虚,但其作用却是极大的。

    一者,他终于和董卓这个今后历史上有着极重要作用的大人物挂上了关系,那就真个和即将到来的三国乱世有了关联,有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二者,因为他救下了那些百姓,他马越之名很自然地在这些朴实的百姓中间传了开来。就连那些从羌人营地里救出来的其他村落的百姓们,也把这次自己得救的功劳归到了他马越的头上,他无形之中就获得了不少百姓的感激之情。

    而在这个口口相传的时代里,百姓们的观点虽然不是主流,但其所拥有的巨大能力却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马越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在西凉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将变得很高,到时便是自己一展所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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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短暂的平静

    两道奏表一前一后地送进了汉都洛阳城里,顿时就震动了朝堂内外,使朝中权贵们开始将目光真正地移到了西凉之地。

    一开始,当朝廷得知羌人作乱时,虽然心下恼怒,却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在那些大人物们来说,边远之地的一些不通礼教的胡人作乱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或许只是为了抢夺一些财物,伤不了大汉皮毛的。但现在的事实情况却给了他们沉重一击,那些羌人不但发展壮大,使不少汉人官民都成了同伙,而且居然还一战击溃了凉州数万大军的征讨,这对朝廷来说就不能等闲视之了。谁也不敢保证,这会不会又是一次黄巾之乱。

    那由一小撮的太平道妖人揭竿而起的黄巾乱贼在短短的时rì里就席卷了大半个中国,几乎将大汉天下倾覆。虽然最终通过各方的努力,还是将这些乱贼给平定了,但大汉朝也是元气大伤,没有个五六十年是不可能恢复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出现新的大乱,只怕大汉朝就要寿终正寝了。这是朝堂里那些掌握着绝对权力的大人物们绝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们即刻就开始着手如何镇压这些乱贼,就连最近一向不怎么理事的黄帝陛下刘宏,这回也不得不出面作决定了。

    而趁着这个机会,朝中一直与十常侍争斗不休,但却一直处在劣势的官员集团也借口对这些事实上掌握着朝政大权的死太监发起了攻击。他们所找的理由也很是简单,那就是已经被杀的耿鄙是由十常侍的人推举出来的,而正因为耿鄙的无能,才会导致如此后果。

    这前一封奏报是由李相如等太守所写,自然不会给耿鄙留任何颜面了,书中极言其在西凉的倒行逆施,把羌人会作乱的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耿鄙这个死人的身上。再加上他轻率出兵,给敌以可趁之机,丧军失地,其罪自然不轻。而作为曾经推举他任此职位的宫中常侍,这回自然是难辞其咎了。

    官员们就是抓住这一点全力攻讦十常侍,认为他们是使羌人作乱的罪魁祸首,朝廷必然要严惩这些人,如此才能让天下人心服,从而顺利地平定乱局。而这些宫中内侍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在皇帝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乞求天子的谅解。

    而结果,也正如当初党锢之争时一般,几乎可说全不占理的死太监们靠着皇帝对他们的信任很轻易就过了一关。虽然他们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抛出了几只代罪羔羊,但这罪名却还是没能真个落到他们几个人的头上来。

    而在把这事的责任给解决之后,中官与官员之间的争夺又开始了,这回他们争的便是派什么人前去凉州主持大局。毕竟如今凉州的局面已经很坏了,朝廷必须派遣有能力的将领前往平定叛乱。而在这时,董卓所写的那道奏表也随之送进了洛阳城。

    当得知在初战失利后居然很快就有人拿下一胜,并且将数万乱军jīng锐击溃后——作为一个想要向朝廷表功的人,董卓的奏表里当然会适当地对自己所立功劳进行必要的夸大了——朝廷上下都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至少西凉的局面还没有糜烂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董卓总算是如了自己的愿,这次功劳足够抵消他之前在平定黄巾之乱时的兵败之罪了。但他的第二个愿望却不能轻易实现了,对于凉州平乱的统帅选择,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个刚刚才把羌人击败的宿将。

    这却与董卓的身份有着关系了,他是靠着父荫才做的官,所以并不需要如一些人般靠向宫里的常侍们买好来获得地位,自然算不得宦官一党了。而董卓又一直是在地方为官的,在朝廷里根基很浅,所以也算不得这些朝中权贵的人。在双方把这个位置看作一番新的较量的情况下,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把董卓定为此番西凉平乱的主帅呢?

    如此在经过好一场段时间的争论和扯皮之后,终于在奏报入京一个月后,朝廷决定了人选,然后将这道旨意与给董卓及其下属军队的封赏一道发去了西凉。而这些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断拖延着时间的人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个月是多么的宝贵,很可能在他们还在争论某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时,西凉的局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

    而事实却也让人无语,西凉的情况并没有因为朝廷的拖沓就迅速恶化,羌人并没有趁着这个工夫继续挥军南下,而其原因就在气候上。

    就在临洮之战后不久,今冬西凉地界里第一场大风雪就来到了。这一场大风雪足足下了有七天七夜,山河瞬间就被白皑皑的积雪所彻底覆盖,所有的道路都被雪掩埋。纵然是对西凉的地理情况再熟悉,在如此举目只见雪白一片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敢远行外出了。更不要提让人率数千上万的人马远征他方了,只怕真这么做了,这些羌人就不用汉军收拾,自己就死在行军的道路之上了。

    作为前世生活在南方的马越,对于这样的大雪也感到很是惊奇。当雪下来的时候,他还在担心着自己怎么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季呢。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的空调暖气等取暖设备,他这小身板可未必顶得住啊。

    但事实却告诉马越这一切都是过虑了。作为董卓所看重的谋士之一,他的待遇很是不错,不但有着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跨院,而且还有七八个可供他差遣的仆人。而在天气变寒冷后,他的房间里就被人生起了碳炉,那散发着幽香的碳炉不但能使整个房间里保持着chūn天般的温暖,而且还没有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这让马越着实地感慨了一番。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身在古代也不是真不如现代生活舒适的,只是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拥有极大的权力,或者拥有许多的财产。

    而在生活上有了保障,同时又不用考虑此时会有羌人来袭之后,马越的rì子就过得很是逍遥了。每rì里,他不是在自己房中读书,就是与李儒这样的其他谋士谈天说地,说说自己对眼下朝野形势的看法。又或者,他也会去跟王风等几个已经成为他亲信手下的人们外出喝酒,如此惬意的生活让马越有时候都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了。

    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卷入到连场的征战之中,马越在看书时就更注重看那些兵书以及前人所著的历史记载。而与李儒等这个时代的有见识的人的谈话,也让马越对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原来东汉之时太监和外戚在朝廷里的分量是那么的重,如今的朝堂可以说彻底被这两方面的势力给瓜分了。虽然朝廷官员们多以忠臣自居,可事实上他们还是投靠到了这两大阵营之中,所谓的忠诚根本就不是对江山社稷的。

    而一向以来在教科书里被人称道的黄巾起义,其实对这个时代来说分明就是一场灾祸。这些放下了锄头,拿起了兵器的农民根本没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更多的是做着流寇一样的事情。这也正是黄巾之乱在大盛之后很快就被扑灭的原因所在了,而前世所学,多半是站在某阶级的立场上所随意扭曲出来的看法。

    当然,黄巾乱军势力实在太过庞杂,即便是到了几年后的今天,这些各自为战的以黄巾军之名闹事的乱贼还没有完全剿灭,而这也正是朝廷的隐患之一。

    这些原来对马越来说很是陌生和模糊的知识在这段时间里迅速被他所掌握,而他也发现自己这个脑子对用兵之道也有着很强的领会能力。虽然现在所掌握的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尚未能运用到实践中去,但他相信有了这些知识的武装,自己在今后的历史里必然能扮演一个重要的角sè。

    除了用知识武装自己外,马越也没有忘记继续锻炼自己的体魄。那次差点被乱军所杀的危险已经让他知道习武是一件多么迫切的事情了。所以在这段rì子的一大早里,他都会来到院中习练马超所教授的那套拳法,同时也向王风等人请教了短兵器的战法。他并不求自己真能如兄长般纵横沙场,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只求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能有一战之力,从而不至于死在某种难以预料的变故之中。

    而看到这一切的董卓对马越这个某士就更加的高看了几分,觉得此人的确不简单,今后必能为自己的重要助力。

    时间在简单而充实的情况下飞速划过。当这一rì,马越又如往常般练了一套拳使自己的身体完全活动开,而后打算再练一套斩将刀法的时候,一名仆人过来禀报道:“马公子,李公子有事请你到前堂一叙。”

    马越点头答应了一声,返回房中披上一领皮裘之后,便踏着厚实的积雪往前堂而去了。不过他的心里对这次李儒的相请却充满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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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劝谏(上)

    却说马越应李儒之邀前往正堂,在踩得积雪嘎吱作响的一路上,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李儒因为身份之故也是住在董卓府上的,他与马越之间有什么要交流的,多半也是在各自的跨院里见个面,少有这么正式去前堂里说话的。倘若这是董卓的意思,这还可以理解为主公要招他们这些谋士商议事情,可这是李儒请他前去,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虽然心下有着疑惑,但马越脚下却走得很快,不一会就穿过了几重院落,来到了最外一进的会客场所了。进入前堂,看到内里所坐之人后,马越的心里又是一动,这里居然汇集了董卓麾下所有的谋士,除了李儒外,其他几个可都是住在董府之外的。他们这些人今rì冒着严寒,踩着大雪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大事?

    马越心里存疑,但礼节却不能疏忽,忙拱手向几人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坐到了最下首的位置上。无论是他的年龄,跟随董卓的时rì,还是曾立下的功劳,都要在这些人里敬陪末座的,所以这段rì子只要几人聚首,他都是坐在最下首的。

    几名文士也朝马越拱了下手,而后才有个方正脸膛的男子看向了李儒:“文优兄,你今rì把我们几个叫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啊?现在仲凌也到了,你总能说了吧?”此人名如其相,姓方名正字远志,也算是西凉一地有名的人士了,早几年就被董卓收到了手下。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看向李儒,显然大家都对李儒今rì的所为大感意外。虽然李儒有着董卓首席谋士和女婿的身份,但向来不以此自夸,待人也还算有礼,今rì的行为和他以往的风格的确差得有些大,众人不能不感到奇怪。

    李儒扫了众人一眼,随即脸上露出了苦笑:“今rì请各位前来,为的是一件大事,事关主公与你我之将来。不过在我们得出一个普遍认识之前,此事却还不能让主公知道。但此事又过于重大,我不敢拖延太久,所以才会把诸位一同请来。”说着便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份帛书来:“你们各自传看一下吧。”

    要不是李儒的身份摆在那里,要不是后面他拿出了帛书,马越心里都要生出此人对董卓有异心的想法来了。这让马越有些想笑的冲动,但看到前面那些谋士们看了帛书后一脸惊疑和担忧的模样,他那笑容也很快忍住了。

    因为身在末座,所以马越是最后一个看此帛书之人。他仔细读了上面的文字后,眉毛也是一挑。这份书报其实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只是朝廷对董卓的任免情况而已。朝廷以董卓在临洮之功,而赦免了他之前因剿黄巾失利而被免去官职的罪责,同时任其为破虏将军。

    到这里,一切还是相当不错的,这破虏将军虽然只是个杂号将军,但也是一种身份和认可的体现,对董卓今后的发展也有帮助。但是,后面提到的事情就不那么好了,除了封其为破虏将军外,朝廷还让他节制手下军队,暂时维持住眼下的局面,静等司空张温率大军到来,然后听其指挥!

    居然没能如董卓之愿,把他任命为平乱的统帅,而只是将其封了个杂号将军,然后听人之命而已!这对一般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了,毕竟你现在连官都不是,还能有什么奢求呢?但董卓可不是一般人,他的野心之大,此时还没有几个人能够相比,让他做人的下属去和羌人作战,他是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如果是在此次临洮大胜前朝廷有此安排,他还能勉强接受。但现在他自恃已立下了大功劳,自然更难接受朝廷如此的不公举动了。而马越也可以想见,一旦让董卓知道了这事,势必会大发雷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而李儒等作为久伴其左右的亲信之人,对此就更加担心了。

    沉默了一阵后,当先说话的方正才道:“此番主公立下如此功劳,却只得了这么点赏赐,这朝廷的确有些过了。”

    “是啊。”另一个叫李别的也点头叹道:“都道朝里有人好做官,而我家主公在朝里的根基实在太过浅薄,这需要有人帮着说话时,便少了几分把握了。”

    李儒听他们这么说话,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我找你们前来并不是想听你们说这些废话的,现在大家应该合计一下该怎么让主公不因此事而动怒,最好是能听从朝廷的安排。”说着一顿,而后又道:“这是我们的人从洛阳得到的旨意的大概。想必此时颁旨之人已经在来我西凉的路上了,虽然因为大雪封道,他们会在路上受阻,但想来也不会太久。我们必须在此之前说动了主公,不然……”

    马越心下也对李儒的说法很是赞同,这才是真为董卓着想的人哪。要是董卓因此事而愤愤不平,在旨意来时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又甚至是一怒之下做出反叛之事,那就真个把自己陷入到绝地里去了。

    但马越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如今的尴尬局面都是由他一手促成的。在那历史当中,董卓并没有立下这次的功劳,所以在随后朝廷想到了他而重新起用,而后又让其受张温指挥时,他还是没有太大怨气的。但因为马越的一番话,说动了董卓出兵,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场胜利,从而改变了他此时的心理预期。可以说,马越的一番救民之心,这回却把董卓给推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上了,这是他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的。

    “仲凌,你有什么看法么?”看马越拿着帛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李儒便问道。

    马越张口想说什么时,那扇为了防寒,以及防止他人听到他们所说之事的房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推了开来,随即董卓就带着一股寒风走了进来。众人一见主公到了,脸上都是一变,旋即一个个都站起了身来,朝其行礼。

    董卓对此却全然不顾,而只眯着眼扫过众人:“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拿主意!”说着他把目光落到了马越身上,一伸手道:“拿来!”

    马越一声苦笑,只得把手里的帛书递了过去。很显然地,董卓已经从其他渠道知道此事了,也知道了自己这些谋士在背着自己商议,这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不过在看到那帛书上所写后,董卓的脸sè又黑了几分,手紧紧捏住了帛书,几yù将之捏碎一般,随后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主公……”众人见其真个怒了,更是心下忐忑,纷纷弯腰行礼,yù要劝说一番。、

    但董卓却一挥手道:“你们都不必说了!这些人之所为分明就是在欺我董卓在朝没有靠山了!这些所谓的朝廷重臣,一门心思只在如何争权夺利,从来没有真想过江山社稷!无论是宦官一党也好,后戚一党也罢,都不过是一群蠹虫而已!终有一rì,我董卓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董卓须发皆张,似是一只放了狂的怒狮一般。而马越看在眼里,心里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他想到了自己所知道的后来的事情——董卓提兵入洛阳后,在那里杀了许多朝廷官员,一时名人,或许此时便已经埋下种子了吧。

    “主公息怒,此事……”李儒赶紧想要上来说什么,却被董卓一眼看得不敢说话了。而连李儒这样的亲信加女婿都不敢说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开口了。

    董卓恨恨地将手里帛书丢在地上,然后道:“他们如此辱我,我董卓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张温?不过一老朽而已,他有过什么带兵的经验,凭的什么对我指手划脚?西凉可不是洛阳,他来了,我有的是手段来让他回去!”

    “不错,区区一个张温,只要他来了西凉,主公就是要他的命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时马越突然接口道:“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们一定想法子让他来不得临洮!”

    “嗯?”李儒一愣,大家都在想着如何平息主公的愤怒,怎么这小子反而在那煽风点火,这不是添乱么?他刚想出言呵斥,马越已经继续把话往下面说了:“杀了他张温还不够,主公还该直接上书,要求朝廷拜你为帅,若是朝廷不肯,我们索xìng就自立算了!”

    “马仲凌,你说的是什么胡话?这种大逆不道之言也是随便能说的么?”那方正听了这话也是勃然sè变,大声喝道。其他某士也都露出了鄙薄之sè,本来他们对这个少年能被主公看重就很不以为然,今rì此人居然如此大放厥词,这实在让他们难以忍受了。

    但马越却全然没有因方正的呵斥而停了嘴,继续着自己的话头:“想必以主公之能,必能使我西凉一地与朝廷抗衡,从而建立一番大功业。到时候,主公及家眷就能过上王公贵族一般的rì子了……”

    董卓本来还有些愤怒的脸sè在听马越这么一说后,陡然就是一僵,他似乎是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什么意思来了。

    ·········

    忘有书友提到的错误路人去看也发现,在此多谢一声,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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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劝谏(下)

    在马越刚开始说那番话时,董卓心里还有些高兴,总算有个谋士是为自己着想的了。但当听到后来,他就听出马越这是话里有话了,这些看似为他着想的话全然是反话。但不知怎么的,董卓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愤怒,反而冷静了起来。

    一边的李儒也眯起了眼睛,在马越说了两句之后,他就听出这是马越在变了法地全说董卓了,所以他才没有如方正一般出言驳斥。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所担心的,马越这么说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让董卓更感愤怒呢。但当看到董卓脸上的怒容渐渐敛去,若有所思的样子后,他也就放心了。

    “这小子还真有点办法,居然懂得先顺主公之意,然后再巧妙点出问题来。”李儒看马越的目光里不觉带了几分欣赏之意了。

    马越口口声声地说要董卓直接与朝廷作对,甚至是行那反逆之事。但在他的话里还是藏着可能存在的危险的,这一点很容易就被董卓感受到了,这让他不禁有些冷静下来:“是啊,现在我手里只有区区几千人马,又凭的什么与朝廷派来的主帅斗呢?那张温虽然不知兵事,不过一书生而已,但他毕竟有着司空之衔,我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呢?难道真反了?这只怕后果会是灭门之灾哪……”

    一旦冷静下来,董卓的心思也清晰了起来,权衡其中的利弊,知道因逞一时之气而做出的决定只会把自己给害了。正所谓大丈夫能曲能伸,自己怎么就不能先忍下这口气呢?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的脸sè就更加的缓和了。

    而这时李儒便想进言:“主公……”但他的话却被董卓摆手打断了:“你们的心思我已清楚,是某太过于心急了,才会如此失态的。”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赞道,而董卓却看向马越:“这一切都是仲凌的功劳,他的话点醒了我,才使我没有因为一时的气氛而做下什么错事来。”

    “主公过赞了,在下不过是尽一个幕僚的本分而已。何况我也相信以主公的见识与胸襟,很快也能看明白这其中的利弊的,在下不过是早点让你明白而已。”马越忙道。

    董卓听了这带着三分奉承的话,心里就更加高兴了,他伸手拍了拍马越的肩头:“你很不错,我没有看错你。”揭过这一节,董卓坐到了上首的位置,然后又道:“既然你们都到了,就索xìng商量一下此事我们该如何自处吧。”

    这话里所藏的意思自然是很明白的,那就是董卓虽然接受了自己坐不上主帅位置的事实,但却依然心里不痛快,希望能找回些面子来。这一下可就有些让人感到为难了,出主意吧,只怕会让汉军上下难以一心,这又怎么能把乱军扫平呢?可不出主意,在董卓这里又交代不过去,这让几个谋士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众人都不说话,马越便是一声清咳,打算展现一下自己的见识了。作为一个曾经的职场新人,他懂得作为新人该做些什么。当其他人都有见解要表露的时候,他最好是低调一些,这样便能赢得同僚们的好感。而如果当其他人都拿不出主意,而你却有方法时,就要主动出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老板的赏识。而这一点,自然也是适用在董卓这里的。

    “怎么,仲凌你有好的看法么?”董卓眼睛一亮,看向马越问道。

    “在下有一点愚见,不知主公和各位是否认可。”马越笑了一下,直起了腰板道:“在我看来,无论是将是帅,只要有能力的,在沙场之上总会展现出来,正如锥入囊中,久之,尖必会破囊而出一般。而主公之能,在我西凉就是那把尖锥,而这次的羌人之乱,便是那试此锥锋利与否的布囊了,这与锥子持在何人之手并无太大关系。

    “纵然以淮yīn侯的用兵之神,当初不也曾被项羽所轻视么?所以主公现在受点委屈,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淮yīn侯,韩信也,董卓就是再自负,也不敢与之比用兵之道的,所以马越这么一说让他难以反对。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张温成了主帅,很可能会任用亲信私人,主公再想立功出彩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一旦西凉叛乱被平,张温也很有可能领凉州刺史之职,到那时对主公的全盘计划也多有不利哪。”李儒很快拿出了一个担心来,而这也是他无法想通的问题,所以才没有极力来劝说董卓。

    马越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同时也是个机会。主公不是说过么,那张温用兵并无经验,以他之能如何可能击败十万羌兵呢?到时候还不是要靠着我们西凉本地的将领出力?只要到时主公能说服张温分兵进攻,那我们能有所表现的机会也便出来的。

    “而一旦要是张温他们的功绩平平,而主公却立了大功,谁高谁下也就自然可见了。到时候,即便张温真被定为凉州刺史,恐怕也是难以服众的。而且,那时候凉州军民都知道了朝廷所任不过是无能之辈,这人心所向,不都在主公这里了么?”

    听完了马越的这一番分析,董卓脸上又多了几分的开怀之sè:“说得好,谅那些从洛阳来的人也难以在我西凉有所作为,他们错得越多,对我就越是有利!仲凌这一番话,真是让某茅塞顿开哪!”

    其他人见马越几句话就把董卓劝导了过来,心下既感佩服,也多了几分的jǐng惕。这个少年真不能小看了,这对大势的眼光的确独到且准确,非他们能比了。

    “那你怎么就认为张温会接受我们的建议,把大军分开来呢?”李儒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很简单,前车之鉴!”马越很简单地给出了答案,而后在场众人便立刻明白了。

    有耿鄙带军队于前进路上被羌人夜袭,一战就彻底崩溃的败事在前,张温必然要考虑改变策略了。而这时候董卓向其进言,势必能被其采纳,从而如董卓之愿。

    “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再商议着怎么才能把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张温更容易接受吧。”董卓得到了自己满意的解答,就不再多留,移动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

    而后,以李儒为首的幕僚谋士集团就开始仔细商量起如何才能让对方更信服董卓的进言一事了。而在这事上,马越却并没有再插嘴给出自己的意见,这次事情他的功劳已经是最大的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在这些小功劳上和其他人争,那样就太不近人情,太容易遭人所恨了。

    看马越在下面没有再说什么,李儒了然地冲其笑了一下。他忍不住在心里对马越要赞声高了,如此进退有据,又有此能力,这个少年将来的前途必然无限哪。

    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大家终于有了一个全盘的说辞,而此时天sè渐暗,众人便纷纷起身告辞了。当马越也想随他们一起离开时,却被李儒叫住了:“仲凌慢走。今rì雪景很是不错,你随我在这园中逛一逛吧。”

    见李儒邀请马越去逛园子,其他几个谋士脸上都露出了羡慕之sè。看来这个少年的地位很快就能再上层楼了。而马越则点头道:“就依文优兄所言吧。”

    董家大宅后园的道路已经被人清扫了出来,所以马越两人走在小道上并不困难,看着那压得树木不时发出劈啪脆响的雪景,马越忍不住想起了以往曾读过的一首诗,便随口念道:“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嗯?这是仲凌所写?”随在他旁边的李儒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问道。他自然是能听出此诗句大为不凡的。

    马越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份,尴尬一笑:“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叫李兄见笑了。”

    “不,此诗大好,比之现在洛阳那些太学生们所作的所谓的文章要有味道得多了!只不过此诗并不应景,这园中可没有你诗中的山岭哪。”

    “这是在下前年雪天外游时所作。”马越只得厚着脸皮解释道,不然他还能说这是自己剽窃后世诗人的么?

    李儒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言语,继续踏雪前行。突然,他向前的步伐就是一顿,随即转过身来,看向马越的眼睛问道:“仲凌你今rì所说究竟有何意图?为何要害我主公?”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腾起了一股子让人心惊的杀气,似乎只要马越一个回答不好,他就会猝然发难一般。

    此时,原来就有些yīn沉的天空再次飘下了几瓣雪花,落到了两个无遮无挡的人的身上……

第43章 取得信任

    马越早知道李儒这次叫自己同游后园是怀着什么意图的,所以这一路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是时刻有备的。听对方突然严正以问,便在略一怔笑了起来:“怎么,文优兄是在怀疑我别有企图么?”

    “难道没有么?”李儒依旧死死地盯着马越的双眼,就象要把他的内心完全看透一般:“你追随主公不过一月,却似乎对主公的心xìng很是了解了,这怎么解释?而你今rì所进之言,这分明就是要陷主公于不义了。我朝廷大军若是人人都作此想,对羌人的一战不打就已先输了三分了。”

    马越摊开了手,看着一朵雪花慢慢飘进自己的掌心,旋即被自己的体温给融化之后,才缓声道:“如果真要细究起来,我这么说的确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但却绝不是如文优兄所想的那般,是想害主公。

    “至于你提到的我对主公似乎很了解,那只能说是被我猜到了。之前你们无论如何劝说,主公都不为所动,既然这么走行不通,我才会反其道而行,通过反话来劝说主公的。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以主公之才,即便当时愤怒难平,事后也会明白过来,所以我只不过是起到了一个促进作用而已。不知这样的解释文优兄可还能接受么?”

    李儒目光中的敌意稍稍减弱了一些,但他还是说道:“那再说说你的企图吧?”

    “难道文优兄就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么?我们身在西凉,这个只与羌人往来的荒凉之地,难道你就甘心这么一辈子待在这里终老么?我可不希望我这一生就留在凉州一地,我不但要离开这里,还要在这天下间扬我之名!

    “只可惜,以家父现在的身份,以如今朝廷的情况,我想要走仕途只怕不是太易,所以我才会想到依靠某个有大志向,大能力的人来帮我实现我的志向。而遍看我西凉一地,还有哪个能比得过主公更有威信呢能力呢?

    “正因如此,我才会跟随主公,才会在这次事情上为他出谋划策。至于你所担心的这样会导致战事不利,却是过虑了,那些乱贼看着似乎团结,可事实上也是互相有着提防的,到时自有法子来对付他们。”

    “……”李儒听马越说了这一大番的话,心里的怀疑又减轻了几分。在他想来,既然马越连自己的所求都说了出来,显然应该做不了伪了。其实他自身不也是这样么,因为不满于现状,才会成为董卓的幕僚,后来更成为了董家的女婿,那马越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还是不无疑问地道:“你怎么就敢肯定你的这个方略能成功?即便那张温不知兵事,朝廷也会派遣得力部将为其差遣的,你就肯定他们胜不了?”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所倚仗的就在此了,试问这些朝廷派来的人从未与羌人交过手,而且又不熟悉西凉之地的地理环境,他们凭的什么能取胜?但主公则不同了,他本就西凉人,之后也是通过与羌人的征战而得到的朝廷赏识,只这两点就比那什么张温之流要强上数倍了。

    “再加上有你我等人的忠心辅佐,我相信主公必能在此番的平乱里大放异彩的!”

    “若事情真能如你所言,那就最好不过了!”这一回,李儒心头对马越的疑虑已经彻底打消了,他终于将这个少年看成了与自己一样的董卓的得力臂助。

    “我相信,主公飞黄腾达之rì已经不会太远了。”马越很有信心地说道。说这话他是最有底气的,因为这个时代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接下来董卓的人生轨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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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是这么说的?”董卓斜靠在榻上,看向身前禀报一切的李儒。原来后者与马越的一番对话也是出自他的默许,为的就是探察马越的真实用心,以及此人是否能用。董卓虽然不是一个多疑之人,但对身边之人的忠诚还是要多加试探的。

    “是的。小婿已经尽力做到让他感到突然了,但他的反应却告诉我他的确没有存着其他的不良企图。唯一所求,就是借主公之势,从而使自己能走上仕途。”

    “那就最好不过了。一个年轻人有些野心也是应该的,我只怕他无所求,只要他有需要,就必须尽心尽力为我做事。而且说实在的,这次他所定下的策略也很是不错,我们大可用此来对付张温等人。”董卓说道。通过近段时间的接触,他对马越的能力已经很肯定了,今天再由李儒出言试探,终于知道这个少年也有所求后,他对于马越的忠诚度也有了保证,那就可以正式用他这个人了。

    见董卓已经把注意力完全从之前对朝廷不封其为帅而转移到了如何从此次战事上获得利益,这让李儒总算彻底安下心来。不过他还是不无担心地道:“岳父,这事毕竟非同小可,张温身份摆在那里,若我们的企图为其所知,只怕……”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董卓目光里闪烁着狠辣之气:“要说服他这个从未来过西凉的朝廷高官照我们的意思行事并不难,只要他答应了分兵,一切就尽在我们的控制了。至于事后会有人对此进行追查,哼,一旦到了那时候,即便朝廷真查出了什么来,这西凉也已在我控制之下,他们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么?只要西凉之地为我之后盾,我便不怕朝廷里那些无能之辈能把我怎么样。”

    “儒一定全力助岳父早rì达成所愿!”董卓的霸道说法让李儒也是一阵心情激荡,当即表态道。

    “说得好!”董卓对李儒的表态很是满意,随即大声而笑,已经将之前的那些不快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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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rì之后,天气更是转好,官道也随之通常。朝廷派来西凉传旨的官员不敢再迁延,便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来到了临洮城,把朝廷的意思传达到了董卓处。

    当rì接旨之时,马越也在一旁看着,发现董卓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深合礼数,全看不出前几rì愤怒的模样,如此善于隐藏自己心事的能力,让马越也不得不在心里道一个服字。

    这次来传旨的官员除了传达朝廷的意思,给予破敌的董卓及其麾下将士以犒赏之外,还带来了新任主帅张温的军令。在张温没有抵达西凉之时,董卓负责具体的军中事务,做好战前的准备,只等大军到达凉州,便即可出兵。

    这既是对董卓能力的信任,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董卓甚至不无恶意地想到,如果自己没能完成交代下来的任务,张温说不定就会以此为借口参劾自己了。而他当然不可能把这样的把柄交到张温手中的,所以即便已是大冬天了,他对手下人马的cāo练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务必要让对方找不出任何的差错来。

    但是,这问题也不是没有,粮草短缺的问题很快就出现在了董卓的面前。因为前番出兵攻打羌人到如今已过去了近两个月,原来准备下的粮草已经有了极大的损耗。再加上之前羌人袭击时也焚毁了不少又带走了不少,使得汉军粮草更是捉襟见肘。

    而因为临洮之胜,使得原先被羌人击溃而四散的汉军有部分也投到了董卓麾下来,这让他的实力大增外,也加剧了粮草的消耗。到了十二月的时候,董卓手里的粮草已经只够手下这七千人马两月之用了——本来开战时董卓能控制的不过三千人马,但这一场胜利却使他的实力倍增,这也是他敢于挑战张温的原因所在了。

    如果再加上从其他郡县赶到的人马,若全由董卓来为他们安排粮草的话,只怕这点粮草只够几万大军半月用的。这是一个最现实,也最为难的问题,让董卓几rì来难以安心,最后便把手下的谋士们都叫了来商议如何应对。

    马越这是第二次参与到了如此重大的讨论之中来,比起上次的突然被请,这次他显然是镇定得多了。他很清楚,随着自己前rì里对董卓的一番劝谏,再加上跟李儒的一番谈话,已经真个被董卓接受,不再存有疑虑。而已经对这粮食问题有所了解,并且想到对策的马越更是打算在这回的商讨里再次使自己出一次彩,从而更被董卓所看重,真正成为其心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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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台风带了雷声轰隆,所以不敢开电脑,直到现在雷停了才上来发文,勿怪

第44章 粮食问题

    还是在那个议事的大堂之内,董卓手下文武心腹之人皆在座,最上面高坐的,这次却换了董卓本人。他把一双眼扫过面前众人,这才沉声说道:“想必各位也已经有所耳闻了,知道我临洮城中粮草渐少,一旦大军真个到了,就要闹出粮荒来了。不知你们诸位可有什么能教我的么?”

    众人的确都听说了此事,也曾想过有何解决的手段,可就是想不出来。现在董卓如此询问,他们便一个个露出了为难之s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无语。

    “怎么,你们连一点建议都没有么?”董卓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语气颇为不快。

    “主公还请恕罪,非是我等不肯尽力,实在是此事太过难办……”有人只得厚着头皮解释道:“前番对羌人用兵,我县城里的存粮已经告罄,现在实在难以拿出足够粮食来了。”

    “是啊,我们西凉本就土地不沃,能养住现在这点人马已属不易,更不要提再来几万大军了。不若主公向张帅说一说,看他能不能从他处调些粮草来。”那方正也顺着话头说道。

    有了这第一个开头的,后面的人也没有太多顾虑了,纷纷提议由董卓向上面的人述说本地的困难,让朝廷想法子解决粮食问题,却听得董卓脸sè愈发黑沉了。半晌后,他才冷笑道:“这便是你们想出来的法子,若是这样,某把你们叫来又有何用?”

    见董卓已生不快,那些原来还想再附和几句的谋士们顿时不敢做声了,一个个装作努力思考的模样,但事实上却没有人真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因为他们之前也都曾想过,大家都知道能帮主公解决这个难题是个出彩的好机会,自然要尽力去想了,但所有想法都不现实。本着出丑不如藏拙的认识,这些人便没有提出自己的办法来。

    董卓见他们一个个都默然以对,心下就更是愤怒了:“怎么,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了我么?那我养你们又有何用?”

    “主公,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却要累得我们凉州地界里的百姓们受苦了。”眼见得主公发怒,终于有人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马越看去,却是谋士李别,这算是个比较有见识的人了,只是最擅长的却还是逢迎拍马。

    “哦,却是什么对策?”董卓看向了李别问道。

    “向百姓征税。虽然今年已经收过税了,但为了出战顺利,就只有委屈他们一下了,毕竟我们出兵攻打羌人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想必百姓们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能从百姓那里收上十万斛粮食,主公应该就能对张大帅有个交代了。”李别立刻道出了自己的对策。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也有那早想到这个策略,但因为事情难办而没有说出来的人很是懊悔,怎么自己就没有早一步提出来呢,现在却便宜了李别。、

    但董卓却并没有因为这个策略而松开眉头:“你们以为此法当真可行?”

    “应该是可行的吧,毕竟官府因大事多征粮食也是无奈之举,百姓们应该能够体谅一二的。何况若是官军无法一举把羌人乱军击败,对百姓的危害也是极大的,他们总能明白官府的难处的。”李别有些迟疑地说道。

    坐在董卓下首的李儒听了他们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来,这些人根本不懂其中的轻重,居然就敢提出这样的想法来。好在之前自己就已经把这么做的后患分析过了,所以倒不担心主公会听从他们的建议。

    李儒正想反驳几句,突然下面一人便开口了:“荒唐,你这么说可是想把主公陷于险地么?”众人循声看去,发现居然是敬陪末座的马越在说话。

    “嗯?仲凌有不同的看法么?”董卓眼中闪过一丝异sè,随即才问道。

    而李别则狠狠地瞪了这个不知什么用心的少年一眼,深恨对方反驳自己。只可惜主公已经发了话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马越点头:“不错,我对李兄的对策很不以为然。他这么做,除了只会让主公被凉州百姓所恶之外,几乎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说来好听,百姓们也会懂得大局为重,知道我们征粮是为了与羌人一战,但你们可曾想过,这样会让百姓们连rì子都过不下去的?

    “一旦让百姓连最起码的温饱问题都难以维持,你们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大局之念么?到那时,对主公,乃至于对朝廷都满心怨气的百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只怕你我都无发预料吧?衣食足而知荣辱,管子的话要是反过来,也是一样成立的。”

    “你……”李别听马越这么一番话句句都是反驳的自己,也是心头来气。但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盯着这个少年半晌,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仲凌说得好,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才会没有用这一招。”李儒适时地开了口。而他这个董卓的首席谋士一旦肯定了马越的说法,其他人顿时就不敢再反对了,显然这是董卓也认可的了。李儒解了马越之围,随即又看着他笑道:“看你说得如此有条理,显然也是有着自己想法的,说说你的对策吧。”

    “那在下就献丑说说我的主意吧。”马越笑了一下,又朝众人略一拱手,这才继续道:“其实我们西凉一地并不是真没了存粮,只是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比起官府囤积的粮草,百姓们那点用以糊口的粮食,有些人所掌握的粮食是最多的,想必各位也应该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你是指那些豪强世族?”李儒眯起了那双三角眼问道。

    “不错。”马越点头。的确,比起官府已经用得差不多的粮食,以及百姓家里所藏的口粮,那些坞堡世族们所藏之粮可就要多得多了。这些世族无论是为了自身的发展,还是用来谋求更大利益,往往都会囤积大量的粮食,即使是西凉这等偏僻所在也不例外。

    “若是主公能说动他们,让他们拿出一部分粮食来为大军所用,别说是几万人马,就是一二十万大军,也是足够能供应得起的。”马越提出了自己的对策。

    “哈,说我的对策不妥,我看你的才是真的乱来。你年纪小,见识不广,在某些事情上判断不明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在主公面前大放厥词了起来!”李别很有些鄙夷地看向马越:“你可知道这些人在我西凉的势力有多大,他们岂肯听从我们的意思把粮食给我们?”

    “李兄不是说过么,当此之时,所有人当以大局为重。要是他们不肯听从安排,说不得我们只好用强了。我想以主公如今手上的人马,再加上朝廷的意思,是足以让他屈服了。”

    “哈哈哈哈……说得好,当真是异想天开!且不说那些豪门会不会就此就范,就是他们就范交出了粮食,只怕也对主公恨入心中了。而主公的根基在西凉,一旦得罪了这些豪强,你以为会对主公有利么?这只怕比夺百姓之口粮的后果更差吧?”

    李别似是轻蔑,似是教训的话并没有让马越感到愤怒,他只是淡然一笑:“这便是各位的顾虑所在了?所以即便大家都知道这些豪强大族的手里有粮,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不过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不敢打他们的主意,我马越敢!而且我敢向主公保证,在此事上,绝不会惹来什么后患!”

    这话再次惹来众人的一致嗤笑,大家觉得这分明就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所说的大话而已,根本不值一提。但董卓的反应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在听完马越的这番话后,他便看着马越,郑重其事地道:“你当真有办法让这些豪强把粮食交出来,还不惹来他们的不满与反对?”

    “不错,只要主公肯相信我,给我便宜从事的权力,我就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地把粮食交出来!”马越站起身来,深深一揖,然后说道。

    “主公……”其他人见状都有些慌了,纷纷想要进言,却被李儒用手势给制止了,他也用欣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想着他究竟有什么办法使此事能成功。

    在沉吟良久之后,董卓这才点头:“好,某家给你这个机会,看你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般能把事情圆满做成了。若真能成,我一定奏请朝廷,封你的官!”

    “谢主公信任,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去办此事,不会让您失望的!”马越当即说道。

    而见这事居然真成了定局,让其他人大感意外,但纵然他们心里有所不满和嘀咕,此时在董卓面前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你打算要用什么来说服他们呢?”这时,李儒才询问道。

    “这个,容在下先卖个关子,我只想请主公能给我一些为人机灵的帮手,只要五十就好,能听我的吩咐行事。”马越却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董卓点头:“我给你一百人,只要求你在开chūn之前把事情办妥,若是能成,你便是首功。”

    “谢主公信任,我一定不让你失望!”马越拱手应道。其他人看到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是嫉恨不已,却也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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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给了马越出名的机会,咱也求各位给点机会路人,让路人的成绩能更上层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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