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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路人家     三国之马踏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收买人心

    见耿鄙带人离开,这里的气氛才算是放松下来,而马越也总算松了口气。他只担心对方一意孤行,根本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硬是将王风一干人等给杀了或者带走,那自己之后的所有打算可就都完了,甚至还会给家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可现在既然耿鄙离开了,这里就在马越的控制之中了。他立刻来到王风的身前,伸手为他解开那被绑住的双手:“王首领,让你受惊了。”

    王风此时还在震惊之中,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郎居然有此胆量,敢于为了自己和兄弟们的安危而和堂堂一州刺史放狠话。他觉得要是换了自己处在马越的位置上,只怕也不敢做出如此之事的。这个认识让他对马越更是心怀感激和敬佩之意,见其为自己松了绑,便赶紧拱手弯腰道:“马公子,此番多谢你出手搭救!我们一窝风的所有兄弟都将记住这一番的恩情。”

    “既然我说服了你们出来归顺朝廷,自然要保你们无恙了。王首领这话就说得太客气了。”马越完全没有因对方的话而显出自大的神情来,依然有礼地道。

    “马公子,你以后就叫我王风吧,不然就太见外了!”王风面露感激,旋即说道。

    “好,既然王大哥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见外了。”马越笑了笑道。

    他二人的对话落在李相如的眼里,却让其心里蓦地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这个叫马越的少年的确太不简单了,他如今所为很明显已经把一窝风这股力量拉到了自己身边,那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做这些的呢?

    不过,李相如也没有在这时候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对马腾道:“寿成,此次事情已了,后面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就都在你了。你可不要在这事上出什么岔子,给人找了麻烦才好啊。”

    “下官明白,一定不会出什么漏子的。”马腾赶紧道。今天事情能如此圆满地完成,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这让他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的激赏,这个次子果然比自己所想的更有能力和胆魄,今后更要与之多商量事情了。

    马越却没有对那边几人的看法放在心里,只是对王风道:“王兄,现在你就去里面把兄弟们都叫出来吧,已经可以归降朝廷了。”

    “是。”王风点头应是,便yù回院子里去,却被马腾招呼住了:“王首领且慢。本官随你一道进去。”王风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就知道对方的用意了,显然马腾是冲着里面的林家父女而去的,便也不说什么,点头引着马腾进了院子。

    院中,众马贼还有些不放心地拿着兵器紧盯着门口,在他们的身旁,林冲父女二人的身后也放着利刃,一旦他们发现一切都只是马越的诡计的话,说不得就要杀了这两父女,然后再与官军拼个鱼死网破了。

    直到他们看到王风安然回来,看到随他一起进来的马腾只带了十来个护卫之后,这提起的心才落回了原处。郭四槐看着王风叫了声:“老大……”

    “把人放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凉州军队里的人了。”王风当即说道。

    林家父女这才被人松开了身上的绑缚,这一刻里,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落在这些马贼手里多rì,终于得以zì yóu,让两父女忍不住就相拥而哭,以宣泄心头的恐惧。

    马腾在旁等了半晌,才走了上去:“林兄,让你和令嫒受委屈了,是马腾之责,没能保护好你们……”

    林冲听得马腾的话,才算有些回过神来,怔怔了半晌才道:“你……你就是凉州军司马,马腾大人吧?”

    “正是,林兄被人所掳,想必心神俱已疲惫不堪,就先去馆驿之中休息吧,待来rì我再亲自去向您赔罪!”看出对方此时实在是无心说话,马腾当即做了决定,招来两个手下,让他们保护着林家父女二人离开这个院落。

    林家父女也没有客气,他们的确是受了太多的惊吓,一时半会根本无法与人正常交流,便只有先安顿休息之后再说其他了。而那一边的一众马贼们,则很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被马腾怎么处置。

    马腾把目光落到这些马贼身上,心里也着实有些为难了。照他的脾气,这次被马贼们坑了一把,总要出出气的。但一想到马越之前的提议,却又不得不故作大方,便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现了。

    这时,马越和马超兄弟也走了进来,一看到父亲的表情,马越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了。便即上前一步,对父亲小声地说了一番话。马腾听了这些话后,脸上更显出了惊讶之sè,而一旁听了的马超更是急道:“这怎么可以?”

    “还请父亲信我!”马越却坚持地看向父亲道:“此事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沉吟片刻,马腾还是决定听取儿子的意见,毕竟之前他的表现很是不错,所设想的一切都成真了。既然现在他提出这么做对自己最是有利,自然也不会有大问题了。

    获得父亲许可之后,马越便来到了马贼跟前:“各位一窝风的兄弟,现在你们已经归顺朝廷,所以有些事情上就得听从官府的安排了。现在我父亲就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的。”

    众人见马家父子三个在那说话,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现在却又突然要吩咐自己做事,这让他们心里略感不安。倒是他们的首领王风因为对马越的感激之情而立刻说道:“马公子有什么要吩咐但请直说。就算官府要惩治我们兄弟一番,我们也可以接受。”

    “我之前说了,只要你们肯把人放了,并且归顺官府,那过往一切都可一笔勾销,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了。”马越摇头道:“我这次想请几位出城回去,去把自己的部下也给带回陇县来,不知几位可愿意啊?”

    “什么?”所有马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只因这个要求实在是太意外了。他们才刚归顺朝廷,人家就敢把他们放回去,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郭四槐眼中闪过一丝异sè:“马公子你不是在说笑吧?难道你就不怕我们一去不回,从而放虎归山吗?”

    “诸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决非反复之人。既然已经同意归降朝廷,从此做一个为国效力的军人,自然不会食言了,对此我很放心。倒是你们手下那些兄弟,让我略感不安,毕竟他们中间良莠不齐,要是知道了你们都陷于官府之手,谁也说不准他们会做什么。如果他们因此做了祸害百姓之事,便不好了。”马越却很有信心地道:“所以,我现在就想交托给诸位这第一项任务,便是去把部下兄弟都带来陇县。”

    这一回,不光是王风,其他马贼看马越的眼光里都带着几分敬意和感激了。这些血xìng汉子最希望的就是被人看重,被人理解,现在马越就是把他们当成了真正值得信赖的朋友,怎能不叫他们感到感动呢?

    在略一失神之后,王风才郑重地道:“多谢马公子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定不会让你难做。十天之内,我们会把兄弟们全部带回陇县,为公子效力!”

    这话传进马腾耳里,让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怎么这些人从归顺朝廷变成了为自己儿子效力了呢?但马越却似完全没有听出这话里的问题,只是笑着道:“那我就在城里准备下酒宴,静候各位带人回来了!”

    既然马越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王风等人也不好再坚持什么,谢过他的信任之后,便即准备动身离开了。而马腾心下却依然有些忐忑,要是这些人一去不回,到时候自己和儿子的罪过可就大了,耿鄙更是可以借此把自己拿下。

    当看出父亲心里所担心后,马越忙又安慰了几句,极言这些人不会反复的,这才让马腾心下稍微安定了些。但随即他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小康,你这次行事还是有些欠考虑了。其实把那些马贼余部招来压根用不了让这么多人一起去啊。只要派王风或者其他头领去就可以了,何必把他们都放走呢?这样我们手里还能有牌……”

    “父亲,正所谓用人不疑。既然选择相信他们,就不要用这些手段。”马越却有自己的见解:“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虽然他们也会把人带回来,但心里总会有根刺的,今后这就将成为他们与我们之间的隔阂。毕竟,这股力量将来是要成为我们马家的根本而存在的,决不能出任何问题。”

    马腾听了这话,心里更有不一样的感觉,马越似乎怀着别样的心思哪,难道他并不光是为了自保么?就在马腾想将心中怀疑问出来时,却突然发现马越眉头紧皱,随即面sè变得苍白,浑身更是颤抖了起来。

    “不好!超儿,你赶紧将弟弟送回家去,好好休息。”马腾这才想到次子的身体一直都不曾痊愈,只怕这下又有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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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男儿当自强(上)

    平躺在床榻之上,马越的心里只是苦笑不断,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体质居然差到了如此地步,险些在刚才就昏倒人前。就在适才,解决了一窝风之事后,他就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连呼吸都很是困难,休息了这半天才算缓过劲来。

    而此时,家里已经请来了县城里有名的大夫为马越诊治了。那大夫在仔细为马越诊脉之后,才郑重地道:“马公子这是cāo劳过度,才导致的突然脱力,倒也没什么危险。我这里有一道方子,只要公子能按时服用,两三rì内当可恢复了。”

    听大夫这么一说,马氏夫人和马超几个兄弟才算是安下心来,不过前者还是不无嗔怪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都是你!你明知道小康的身体一直不好,却还总要他在外奔波cāo劳。要知道他才刚刚好了之前的伤啊,身体可还没有完全复原呢。要是小康这次有个什么好歹,我……”说到这里,马氏的眼睛已有些红了。

    马腾见夫人红了眼,似要哭了,忙连声安慰,并且保证自己一定先想着儿子的身体,再说其他。看到这一幕,马越心里却是一阵的感动,从小就失去父母疼爱的他可不曾享受过这样的爱护,虽然觉得被马氏如此关爱有些不自在,可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的温馨。

    “娘,其实你不该怪爹的,这都是孩儿自己想去做的事情。”马越随后又为父亲开脱了起来:“孩儿也是堂堂的男子汉,总也希望有一番作为的。只是没有想到这身体如此不争气,才会突然……”

    马氏听了这话,才把对丈夫的埋怨给停了下来,关爱地对儿子道:“娘知道你想帮助你爹和兄长,但也要先想着自己的身体才是啊。娘也不反对你去做一番事情,可你要答应娘,今后不可以再不顾自己的安危了……”这却是因为她已经从其他人哪里得知了儿子之前如何孤身去见马贼,将他们劝降一事了。本来她是要好好说说儿子的,可现在人都累倒了,那些重话自然也就说不出口了。

    “孩儿记下了。”马越赶紧点头。随后,家人便也不再打扰马越休息,只是叮嘱他要好好休息,不要记挂他事后,便陆续离开了。

    不过马越却并没有因为众人的离去而真个睡下,只因他有事情需要好好想上一想。这事,当然就是自己的身体问题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一副身体是有多么的孱弱,这对马越的冲击还是相当大的。

    本来,在发现自己的大哥是三国名人马超之后,马越已经生出了不小的雄心,他想要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做出一番事业来,甚至想法子来改变今后的历史轨迹。而之前在马贼一事上的一连串的动作也颇有成效,让他看到了些微的机会。

    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地发现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就因为这孱弱的身体。如果任由这副身体一直如此孱弱下去,只怕在今后的某次乱事之中,自己就会因病而死了,到那时,什么样的雄心壮志都成了空谈。

    而且,马越更清楚接下来自己可能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一直在家人的保护下生活。要是出了什么兵乱,他很可能就会变成颠沛流离的难民中的一员,到那时候,就算不病死,也要被一次次的大乱给拖死,甚至被饿极了的百姓给杀了吃了。人相食的说法在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的啊。

    所以,无论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报复,还是为了能够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马越知道自己都必须赶紧让身体强壮起来。即便无法达到兄长马超那样的万人敌,却也该有一般的自保的能力才是。

    主意是打定了,可在转头看看自己那白皙如女子般的胳膊时,马越还是觉得有一定的难度。但前世里从小就养成的不肯服输的jīng神却让他很快就把这层顾虑给打消了:“就算是一代宗师李小龙,从小也不是身体不好么?可他还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顶尖的高手。我马越也一样可以把这副身体锻炼强壮的!”

    有了想法,就要付诸行动。深明这一点的马越便在第二天,自己的身体恢复过来一些后便开始了有计划的锻炼。他明白以如今自己的体质,强度太大的活动是做不了的,而慢跑,则因为怕母亲的反对也必须先放一旁,那么就只有先进行最简单的运动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办公室人员,在有限的环境里活动身体对马越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在一阵扩胸和压腿,从而使身体活动开后,他便凭着记忆在房里做起了健身cāo来。

    虽然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这cāo而显得不无生疏,但马越依然一丝不苟地做足每一个动作。他很清楚这些健身cāo虽然看似平常,却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根据人体的结构所创,可以很好地锻炼人的骨骼和肌肉,加强身体的协调xìng。虽然对常人来说这点作用其实并不太明显,可对于他这具平常都不怎么运动的身体来说却是很有针对xìng的。

    在做完几套(还有这样的和谐么)动作,出了一身的汗后,马越反而感到有说不出的畅快来。随后,他又平躺在地,做起了仰卧起坐。虽然他知道俯卧撑要比仰卧起坐更能锻炼人的体力和毅力,但却也明白这运动对身体的要求更高,至少自己现在是不可能做到的。那就先从容易的开始,然后再一步步地向难去。

    在马越做了十多个仰卧起坐后,他就明显感到了呼吸困难,再想起身已经变得不那么容易了。可他依然在坚持,因为今天他给自己的目标是做足三十个。

    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马超带了两个弟弟闯了进来。在看到马越以一个古怪的姿势躺在榻上,随后又在全力地向上弯,而双腿却笔直地放在后面后,三兄弟都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来。而马铁最先问道:“二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马越在又做了一个后,方才说道:“我是在想着把身体练强壮来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身体已经弱到了如此地步,要是再不努力一下,只怕今后很难为我们家做事了。”

    马超对于兄弟的转变已经习惯了,便也赞同地道:“二弟你说得是,我们要帮助父亲,自然是需要有个强健的体魄的。不过……你这么做真有效果么?”

    “哦,这个是我在古时的医书里看到过的一种强身之法,想来古人总不会骗我们吧?”马越赶紧找了个借口解释自己的动作。他知道马超看书并不多,所以这个借口最难被其看出什么破绽。

    “原来如此。不过看二弟的这个动作,倒的确能锻炼人的腰腹处的力量。不过这明显是不够的,我们与敌交战,讲究的还是全身的力量,以及爆发的速度。”马超说着还朝着虚处击了一拳,发出通地一声。

    马越有些无言以对了,自己的想法和大哥的完全不一样啊,自己可没有想过拿着兵器去与敌人拼斗,只要能自保就足够了。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呢,马超又继续道:“这样吧,二弟,等你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一起去习练武艺,我教你一些从旁人那学不来的武技以及呼吸之法,这样你就能更快变强了。”

    马越刚想推辞,可在听马超提到呼吸之法时,却把到嘴的不字给吞了回去。虽然他知道古代的中国并没有如小说里所写的那些神奇的内功心法,但却可以接受古人有着现代早已经失传的吐纳功夫。而这些功法一定可以让人的潜能得到彻底的激发,不然怎么会出现许多个万人敌呢?

    尤其是三国时代里,张飞、关羽、吕布……等等强人个个都能在成千上万的人马中间纵横驰骋,那显然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了。这些人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的练武之法,不然同样是人怎么可能如此厉害呢?而眼前的兄长马超,便是这些强人里的其中一员,马越知道自己或许真能从对方的身上学到一些在现代已经完全失传的秘法,从而使身体得到一个质的提升。

    想通这些之后,马越当即点头:“好,那我从明天开始就要随大哥你去练武了。”

    “大哥,二哥,我们也要和你们一起练武……”还没等马超给出答复呢,那边马铁和马休两个小子也同时叫了起来。

    “好,我们四兄弟一起习武,今后我们马家兄弟一定能在西凉闯出一个大名头的!”马超高兴地说道。

    四兄弟说的这番话,被正巧经过的马腾听到了。身为父亲的他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更感高兴,他知道,自己马家在西凉崛起的机会或许很快就要来到了。因为他不但有勇武过人的长子,而且还有深有智谋的次子,更且,他的几个儿子还是如此的团结,这是其他的那些豪门望族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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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男儿当自强(下)

    次rì一早,马氏兄弟四人就一齐来到了位于家宅西南角上的那个小小的练武场里。因为马腾也算是武将出身,所以在造这座宅子的时候特意开辟出了这处作为习武之用,只是这些年来这里只有马超一人在用了,今天却多来了三个兄弟。

    虽然这个练武场不过一箭之地方圆,根本无法策马驰骋,但一应器具却是齐备得很。这里既有放着各样兵器的架具,也有军中常用的木靶,更有不少打熬气力用的石锁等物,让人一看之下就心里有动上一动的想法。

    马超知道这个二弟以前从来不对这些事物感兴趣,便先跟马越介绍了一下这里的陈设。不过马越却不是他认识里的那个人了,虽然在前一世里并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些古人练武的器械,可他却都能认得出来,只是敷衍地应了兄长几声,而后走到兵器架前,探手就拿起一把四尺多长的刀掂量了一下。

    这一掂,就让马越心里一惊,只因他发现自己虽然能举起这刀,可想要舞动它,却绝不轻松,只怕这刀该有二十来斤的重量了。马超看了便也介绍道:“二弟莫要看这刀并不大,却是我凉州步军用以结阵对抗羌人骑兵的利器。这刀足有二十五斤,双膀没有百斤之力很难舞动,不过一旦能组成阵列,以之冲击羌人骑兵,足可将之杀透!”

    “原来如此。”马越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他原来还以为这个时代的人居然个个都有这么大的力气呢,竟能使用如此重的刀。同时地,他的心里也闪过了一个想法,他隐约记得前世看一些历史文献时有介绍一种在隋唐时很是流行的兵种陌刀兵,这种重装部队正是骑兵的克星,却不知道大汉朝有没有这样的兵种了。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后面的事情给打扰了,只因马休二人已经抽出两件兵器在那舞动了起来。看他们的架势,倒也象那么回事,显然他们往rì里也没有少习练武艺。事实上,马家四兄弟也只有马越不曾习武,这一方面是他的身体比较单薄,另一方面也是xìng格使然,原来的他对武事实在是兴趣缺缺。

    看着两个还不到十岁,身材还没有手里长枪高的弟弟舞动着枪杆,马越突然想起一事,便道:“三弟,四弟,你们且不要忙着练枪,先随我做套(又是这个地方被和谐了)动作再说。”

    “嗯?”连马超在内,三兄弟都有些不解地看向马越,不知他是什么用意。

    马越拉开一个弓步在地上压起腿来,一面说道:“照我的动作先把身体运动开了,不然待会很容易伤到了自己的。”说着双手也大范围地活动了起来。他这却是在做热身运动了,使身体能够尽量的去适应待会的激烈运动,同时也能把韧带拉伸。

    马越清楚无论是古人今人,这身体的构造是完全一样的,剧烈的运动还是容易伤到自己,而小孩自然更容易受伤了。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这些准备活动还是充分些为好。

    马铁和马休两个这几rì里跟二哥的关系因为听故事的关系越发的好了,见他这么说,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委却也跟着做了起来。而马超却是一头的雾水,实在想不明白二弟的想法,不过他认为这或许是马越在古书里看到过的方法,倒也没有阻止。

    待热完了身,马超方才开始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简单的武术技巧一一介绍给三个弟弟。其实对于马休和马铁来说,这些他们都是早已知晓的,所以这些只是针对马越的。而马越也很仔细地听马超教授了这些动作,然后就在边上一角开始努力地习练了起来。

    马超所教是一整套的拳法,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武艺,但却也能锻炼人的身体,使四肢和躯干得到极大的运动,从而强健人的体魄。在练了一会之后,马越就明显感觉到了这拳法的好处,心下自然更坚定要练好这拳了。

    直练了好一阵,马越感觉双臂双腿都发酸后,方才停下。而这时,那边的三人已经在马超的带领下在练着枪术了。

    很明显地,这三人的动作是完全一样的,可马越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每使出的一招,马超都要比两个弟弟的声势要大得多,每一枪刺出,他手中枪的红缨就猛地绽开,足可看出他这一下所释放出来的气力之足了。

    待他们练完一套收枪之后,马越才来到近前笑着问道:“大哥,这枪法和拳法都是你从爹那里学来的么?”

    “是的,这枪法和拳法本是一套,都是我们马家的祖上,光武帝时的名将伏波将军那时传下来的。”马超点头道。

    “伏波将军……马援?”马越心里一动,已经想到了这个在汉代的名将了。虽然他对这个名将所知不多,却也明白能够在历史上出了大名的将军必然过人的能耐。而自己所在的马家居然是有这么个出身,的确让他感到一阵惊喜。只因这个时代里,人们最看重的就是门第和出身,有这么个出名的祖先在那,应该对今后的发展有所帮助的。

    见马越在那沉吟不语,马超却以为他对自己这套枪法有什么看法呢,便即道:“你莫要小瞧了这套我们马家传承百年的枪术,它看着很容易学,也很是简单,可要是学得jīng熟了,其威力也是极大的。原来刚开始学时,我也不觉得它有多厉害,可经过这十年的苦练,我已经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了。”

    “我怎敢对祖先的枪术有如此不敬的想法呢?所谓大巧若拙,大繁若简,越是看着简单的事物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就越是深奥难明,这一点小弟我还是明白的。”马越忙说道:“不过这枪术却也不是人人都能领悟,想来我是不可能达到兄长的高度了。”

    马超默然,这一点他自然也是明白的。这马援传下来的枪法也就那么三十六招,但其中的变化却又无用穷尽,他的父亲马腾就比不得儿子的悟xìng,所以现在马腾的武艺已经远不如马超了。但马超也不想打击到几个弟弟的积极xìng,便说道:“我相信你们一定能习有所成的,或许有朝一rì,二弟你的能耐还会超过我呢。”

    对这安慰之话,马越却没有往心里去。他的身体自己知道,能有所改善,今后不至于成为家人的累赘,有自保的能力的就算不错了,根本不用奢望可以达到第一流的武将的水准。不过这点遗憾却被他深藏在了心底,笑着道:“大哥说得是,我也希望有这么一rì。对了大哥,你刚才跟三弟四弟练枪时我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厉害所在,不如你就全力施展一回这枪法吧,这样我也好有个追赶的目标啊。”

    “好!”马超当即点头,待三个弟弟退到练武场的边缘之后,他才摆开了架势,全力舞起枪来。这一舞起来,马越才知道这套祖宗留下来的枪法果然了得,只见这枪在马超手里刺、挑、点、捺、扫、提、撩……每一下都让人防无可防,而配合上他那快速移动的脚步,就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了。

    看了半晌之后,马越只觉得眼前的马超已经分裂成了无数个,只见得满场都是枪影晃动,就象一条条的游龙在马超的手里活过来了一般。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好!”马越忍不住把十多年后曹植所作的诗词都道了出来!

    随着这一声叫好,马超正好收了枪,却见他收枪在背,神情自若,完全没有半点刚刚练了一趟惊人枪法的模样。马越见了心里更是羡慕,自己要是有这么好的一块身板,这乱世就有自己出头的机会了,只可惜现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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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达到马超的水准,可马越却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从这一rì开始,他便每rì都和三个兄弟一起在练武场里习练武艺。在头两rì里,他还打不完一套拳,可五天之后,身体终于慢慢适应了这种运动,终于能在中途不歇息的情况下把一套马家的拳法给打下来了。

    而母亲马氏本来还担心儿子刚刚病愈就如此习武会不会使病反复,可在发现儿子居然越来越jīng神后,便也任其习武了。而马腾见四个儿子能有如此出息,心下也是大感安慰的,再加上上次之事耿鄙失了先手,短时间里找不到其他的由头来为难马腾,这让他的rì子过得很是松快。

    这十来天的时光,可以说是马越来到这个时代后最为平静和充实的rì子了。他白rì里习练武艺,夜晚更是阅读兵书,希望待到天下乱起之时,自己有着足够自保和保护家人的能力,以应对那时的局面。

    不过平静的生活还是很快就结束了,就在与王风他们约定好的第十rì上,好消息和坏消息就接踵而至,让马越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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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群贼来归

    与马越的镇定相比,马腾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忐忑和不安的,对于这些马贼的诚心,其实他心里还存着疑问。不过只因为儿子这段时rì的表现让他有了信心,这才会最终同意让一窝风的所有人回去招揽旧部。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对方却没有半点回音,也让马腾的心慢慢地提了起来,生怕此番被人给骗了。

    要知道,在马贼一事上,可是由马腾一力主持的,一旦他们一去不回,这责任可全在他身上,到时耿鄙就有足够的依据来惩治马腾了。所以当时间来到约定的第十rì上,马腾就更是坐立难安,在府不断踱着步子。

    刚刚从练武场出来的马越正好看到了父亲那不安的模样,便即上前询问:“父亲,可是因为一窝风之事而心怀不安么?”

    这个时候,马腾也顾不上其他了,拉过儿子就问道:“小康,你说那些马贼真能守信吗?要是他们一去不回,只怕官府就要对我马家不利了。”

    “父亲但请放宽了心,孩儿断定他们不会失信!”马越忙给自己的父亲打气道:“今rì已是约定的最后一rì,他们必然会及时赶到,我对他们有信心。这些马贼虽然多行不义之事,但对这个信字还是极其看重的。既然我们以诚待他们,他们就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可是……”马腾还待再说什么,一名亲兵就奔进来禀报道:“司马,城门外突然来了数百骑的人马,只因观其势大,守城的兄弟已经关了门。不过那些人却说自己是应司马之邀来归顺朝廷的,还请司马定夺。”

    “嗯?”马腾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顿时就现出了喜sè来,看向马越:“看来是被吾儿一言而中了,那些马贼果然来归了。”

    “应该就是他们了。爹,孩儿与您一道前去迎他们,再叫上大哥。”马越赶紧说道。

    “好,你去叫黑虎一起前往城门处吧。”说着马腾已经急急往外而去了,却是一刻都等不得的模样。这实在是因为这几rì里让他等得太久了,让他只想赶紧把事情给敲定了。

    马越一笑,这才回去把马超也给喊了出来,而在赶去城门处的路上,他又说道:“大哥,待会见了那些马贼,还请照我的意思行事,这样这些人就更会归心于我们了。”

    “怎么,你还想做什么手脚么?”马超不禁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忘了么?前番为了救我,你曾与他们有过一场好战,伤了他们不少人手。我想让大哥你与他们道个歉,把这一层个揭过去。”马越看着兄长,不无歉意地道。

    “这……却是何意?”马超的脸sè顿时就沉了下来,对于当rì的矛盾,他还是心里有不忿的。现在马越却让他跟那些马贼道歉,实在难以忍受。

    “大哥,你就照我的意思做一次吧,我肯定你不会后悔的!”一时之间,马越也不能解释得太清楚,只得恳求自己的兄长了。

    马超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既然是二弟你说的,那我就听这一回吧。”

    “多谢大哥的信任!”马越心里也满是感激和歉疚,但为了大事,他却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的兄长了。不过他也深信,在事后,马超也不会后悔这么做的。

    说话之间,两人也已经骑马赶到了城门处,正看到马腾在命军士们将紧闭的城门打开呢。随着一阵磨牙的声音,那两扇坚固的大门就在兵士们的推拉之下缓慢张开,然后里面之人就看到了外面那有些杂乱的马队了。

    当看到外面的人马数量之后,马越也为之一愣。因为这些人马的数量比起他预算的更多了不少,居然足足有六百来骑

    “这……”马越心里做着盘算,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迎过去了。而这时,那边的骑士中间就奔出了一条大汉,直朝马越而来:“马公子,我王风及时赶来,没有让你失望吧!”正是一窝风的首领王风了。

    看到他,马越心里的怀疑也就消散了,当即拍马上前,笑道:“王兄果然是个信人,说了十rì之内必带人归来,就果然来了。不过,这些兄弟只怕不全是你们一窝风的吧?”

    “马公子目光如炬,的确如你所说,我们一窝风可没有这么多的好兄弟。这些人,都是我们凉州地界里做没本钱生意,感于公子你的义气,这才来投奔的。”王风哈哈地笑道。

    马越听了,心下大喜。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时代里招揽人手竟还有如此轻松的时候。不过再一想,也就释然了,这其中一定有王风起到的作用,以他们一窝风在凉州马贼里的地位,一旦他了发话,还是有不少人附其骥尾的。这也足以表明自己之前所做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了,不然哪来这许多的人马肯为自己效力呢?

    马越的推断并没有错,这些人的确是受王风之邀才赶来投奔朝廷的。只因王风觉得自己一路人马归降朝廷很难在军中立足,才想到了拉更多人一起,这也正是他们花了十天才赶来的原因所在了,不然以一窝风的动作五六天时间就能赶回来了。而这些人肯这么做,除了一窝风在同道中人间的大名声外,更要紧的还是在于此时凉州地界里的局势,如今的情况已经没有他们各自为战的空间了。

    马腾看到这一幕,心下更是欢喜,也赶紧上来,招呼众马贼进城。这些马贼多数本来还是心下忐忑的,可在看到王风与马越如此亲热,而身着官军服sè的马腾又如此作派之后,心下也有些放宽了,赶忙下马,老老实实地排成一队入城。

    这时,闻报的李相如和耿鄙也才赶到,当看到这一幕时,两人的脸上都有些异样。他们看得出来,这几百名马贼虽然归了朝廷,可却是马腾的手下了。不过这点他们也不好公开说出来,只得勉强带着笑,代表凉州官府把这些为祸一时的马贼们给收编了。

    当众马贼换下杂乱的衣衫,换上官军服sè后,马越便拉着兄长凑了过去:“王兄,有件事情我和兄长还是得跟你们把话说清楚的。当rì因为一些误会,导致我兄长与兄弟起了争斗,他还伤了不少人,这次特来跟你们道歉。”

    一窝风的人听了这话都露出了惊讶之sè,而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马超这个当rì能以一敌百的强人这回也放下的身段,朝他们拱手施礼,连连道歉:“我前rì里错手伤了一窝风的不少兄弟,还望各位能够海涵!”

    这样的表现,实在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是其他路数的马贼们也是满脸的惊愕,同时心下也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看马家兄弟时更多了几分亲近和崇敬。这个时代的人,最是看重个人的气节和尊严,一个人能如此说话,实在太难得了。

    而这,自然也让一窝风的人深受感动。他们本来心里也还是有着疙瘩的,当rì马超毕竟杀伤了不少兄弟,多数对他还有所提防。但今rì,一旦马家兄弟把话给挑到了明处,他们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才好了。

    还是郭四槐的反应最是迅速,他很快说道:“两位马公子这话让我等实在承受不起!我们这些人原来过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做了那些事情,早准备了被官军剿杀了,马大公子不过是救人心切而已,实在算不得错。倒是咱们,才该给马公子你们道歉哪。”

    随着他这话出口,一窝风的人才纷纷给马超和马越行礼,而随着这一次的对话,那次双方的冲突和矛盾也随之消散了。而这,也正是马越所希望看到的效果,虽然一窝风的人之前就有了归顺之心,但许多人心里一定还藏着之前的过节与仇恨。而这些,在现在以及没事的时候,是不可能表露出来的,但其危害却会一直存在,并在最要命的时刻爆发出来。为了今后不因此而出大问题,马越才决定在这个刚开始的时刻就把过节挑明且揭过去。现在,一切都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发生了,马贼们终于放下了这个仇恨,可以全心与自己等交往了。

    马超也在随后感觉到了这一次主动道歉的用处所在,心里的不快也随之不见,看自己弟弟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的钦佩,比起自己来,弟弟马越更加的稳重和成熟,看问题也更加的深远。

    而后,马腾就在城中酒楼里设下酒宴,请一窝风和其他几路马贼的首领喝这一顿聚首的酒,以为替他们洗尘。而就在酒酣耳热之际,一名马贼的首领名叫田充的才道出了一件让马腾和马越都感到心惊不已的消息:“羌人的势力越发的大了起来,已经把北地郡整郡之地全部占领,官军大败而散,连我们这些马贼也得另寻他处。只怕这些羌人的势力不会满足于此,很快就会将兵锋指向陇西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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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急转直下

    当田充说这一番话时,马腾父子三个正端着酒杯在劝身边几个一窝风的首领喝酒呢,一听这话,马腾的手便是一抖,杯子掉落在几上都不得而知,只是急忙问道:“什么,羌人乱竟已彻底占下北地全郡了?此话当真?”

    田充苦笑一声:“此事上我怎敢欺瞒大人呢?北地郡的羌人势力大增,已席卷全郡是我们亲眼所见,无奈之下我们才会……”后面的话却不说下去了。但一边的马越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后半截话的意思——这些马贼之所以会随一窝风的人一起归降官府,除了因为受其名头的影响外,更重要的应该就是羌人势大,已经威胁到他们的生存了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田充等几路马贼以往多在北地郡一带抢掠,这次羌人突然作乱,势必对他们造成伤害。而更严重的,则是因为羌人之乱,北地郡已经大乱,他们不可能再通过劫掠来维持生活,无奈之下才会受一窝风之邀而归降朝廷的。

    但马腾依然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消息,他迟疑地道:“倘若事情真已如此之糟,为何官府就没有得到北地郡的禀报呢?这几rì里,那边有关羌人之乱的战报已经不见于官府了。”

    “父亲,这只怕正是羌人已经控制北地全郡的一个佐证了!正因为北地已经彻底为其所控制,官府的人马无法把消息传递出来,我们才会对那里的情况一无所知的。”马越的面sè也很是yīn沉,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这次的羌人叛乱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在他的记忆里,东汉到三国这一段里,所谓的叛乱就是黄巾起义危害大些,其他的根本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所以即便是知道羌人之乱近在咫尺,也没有太当回事,以为很快就会平息。

    可如今看来,事情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或许对漫长的历史来说,相对于紧接而来的三国乱世,凉州的这次乱事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生活在西凉一地的人——无论是官是民还是匪——来说,这次的乱事绝对是重大的灾祸。

    “父亲,此事必须禀报刺史和太守大人,官府要赶紧做好应对的准备了,不然只怕整个西凉都将陷于羌人之乱里去了!”马越又接着说道。

    马腾也当机立断:“不错,事情重大,我必须赶紧让州郡官府有所预防,同时也要立刻遣人向朝廷禀报此事了!”说着他只是和几个马贼头领打了个招呼,就急急离开了。而随着他的离开,酒席宴上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很快众人也都散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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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天的深夜,马腾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回来,脸上满是疲惫之sè。而马越兄弟还在等着父亲归来,见到他就赶紧迎上询问情况:“父亲,刺史和太守是怎么说的?”

    “他们也不敢轻视此事,已经派出探马前往查看北地的情况了。毕竟事关重大,我们可不敢只听人一面之词就把羌人势大的消息奏报朝廷哪。不过,我们也已经派出人马带信给其他各郡了,让他们做好抵御羌人乱军的准备。”马腾简单地说出了官府的应对之法。

    马越却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对于官府的谨慎行事很不满意。这火都烧到眉毛了,他们依然还想着如此稳重行事,生怕谎报军情被朝廷斥责,实在是让人无语。但在这事上,他也无能为力,因为此事甚至都不是父亲马腾能做得了主的,他更是说不上话。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吧。一旦让羌人真个把势头闹了起来,就不光是北地郡了,整个西凉之地,都可能被乱军搅动,这里毕竟多羌人哪。”马腾忧心忡忡地道。

    但马越所担心的却与父亲不同,他所担心的,是生活在西凉这片土地之上的汉人百姓们的安危。凉州一地,羌汉杂居甚众,就是这陇县城中也有许多的羌人。而胡汉之分,古来就有,双方之间的矛盾是无可避免的。汉人因为xìng格方面的原因,还能在自己强势时与羌人和睦相处,可一旦这势头扭转过来,情况可就未必如此了。只怕西凉的汉人百姓将在这次的乱局之中受到严重的冲击。

    一想到村落百姓被羌人劫掠或是杀害,马越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发紧。他不想这样的悲剧发生在汉人百姓的头上,他必须在这事上尽自己的一切来挽回可能的出现。

    “父亲,除了紧守门户,官府还应该做些别的,应该派出人马对羌人乱军进行打击才是啊。”马越忍不住提议道:“如果能打压他们的气焰,使其不敢随意扩张,自然就更好了。”

    “这个,谈何容易哪?”马腾苦笑:“西凉一地虽然驻有近十万的军队,但却分于六郡,就是耿鄙恐怕也难以在朝廷没有下达指令之前调动人马平乱的,为父就更没这个权力了。”

    马越默然,这个他自然懂得。无论哪朝哪代,除非是边疆受到重大威胁的时候,守边的将领才有全权调动边军去和敌人拼杀的机会,不然只能先请示朝廷。这也是保证zhōng yāng安全的无奈之举,否则边将要是一个不忠,就可能带兵打入中原,皇帝的位子都可能换人坐了。

    这或许是维持统治稳定的好办法,可一旦真有乱事生起的时候,这样的规矩就显得太过死板了,势必于平乱很是不利。

    “父亲,就没有其他办法么?”马越又问了一句。

    马腾却只是无奈摇头,他手中可以调动的人马本就只有几百,剿个马贼还成,想有大的举动显然是不成的。马越叹了口气,正要说算了时,突然一个想法就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父亲,除了官军,我们大可以让活动在西凉的汉人马贼们为我们所用的。”

    “嗯?你的意思是……”

    “正如那田充所做出的决定,在羌人乱起之后,他们为了自保就会向官府投诚,那其他各路马贼只怕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只要我们能劝动他们与官府合作,让他们借着对地理的熟悉sāo扰和打击羌人乱军,或许就能迟滞他们的行动了!”马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只怕很是困难哪。那些马贼,未必个个都如田充般明白事理,更不会用自己的命去与羌人为敌哪。”马腾不怎么确信地道。

    “事在人为,父亲我们必须试上一试,为的是我西凉一地的安定!”马越忙又劝道:“而且出面的人我也已经有了,就是这些才投诚的马贼们。他们也希望自己能赶紧立下功劳好获得朝廷信任的,这事对他们来说有着不小的好处,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这个……”在犹豫了半晌之后,马腾终于点头:“就照你的意思一试吧,希望那些人真有这份心才好!”

    次rì一早,马腾就招来了这些马贼的首领,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们。而他们在权衡之下,居然也真就同意了这个说法。毕竟他们也是需要尽快立功,好在官军里站稳脚跟的。何况这样或许还能拉更多的同类进入官军之中,到时候地位更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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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些马贼们开始活动的时候,西凉一地的局面已经急转而下了。已经把北地郡控制在手的羌人们稍作休整之后,便即分兵向周围各郡出兵,而此时这些郡城尚未有太过完善的准备,一下就被其接连攻下城池,西凉彻底地乱了。

    而更要命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羌人们居然打出了清君侧,诛杀中官(皇帝身边的太监)的口号。而这,对于本就对阉人当政大为不满的汉人也大有鼓动作用,几rì之内,汉阳、武都、安定诸郡也生出了不少叛乱,官府再也难以掌控局面了。

    此时,朝廷才骤然惊觉事情大为不妙,尤其是如今掌握着朝政大权的那些中官们。他们对于西凉的这次叛乱倒不是太担心,毕竟那是在西陲之地发生的暴(无语的和谐)乱,影响不到洛阳的他们,但对于他们提出的这样的一个口号那是深恶痛绝的。

    朝中文官势力已经开始以此为借口,对这些中官进行攻讦了,一封封的奏本也都如雪片般递进宫来,要汉灵帝刘恒赶紧把身边这些中官发落了,以安定西凉之乱。好在这些奏本都被中官们给扣了下来,才没有造成太大的问题。可一旦事情闹得太大,他们势必难以一直遮掩下去,那他们这些人的末rì可能也就到了。

    无论是为了大汉的统治安定,还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中官们都必须要下力气去把西凉的羌人之乱给平定下来了。

    所以在中平二年的秋天,朝廷便即下旨,着凉州刺史耿鄙统六郡人马平息乱事。但朝廷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凉州六郡多半已经被羌人所夺,耿鄙真正能够聚拢的人马不到五万了,而面对的,将是十数万的羌汉乱军……

第21章 董卓的祸心

    凉州陇右郡临洮县,一条青石铺成的街道将整座县城分为左右两边,街面之上稀拉地摆着一些待售的物品,不过却并没有人前来光顾。在这个秋天的中午,整座县城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但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却突然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一个青衣男子驾着马飞也似地从街上奔过,直朝城东头的那座最是气派的大院而去。整座临洮县的人都知道,那处比县衙门,甚至是州里衙门更显气派的宅院正是临洮有名的董宅了。

    “莫非董家老爷终于又一次接到朝廷的任命,就要去外面当官了?”

    “那就谢天谢地了,自从董老爷被夺去官职回来后,董家人的脾气可就更差了,咱们也没少受他们的气哪。”

    “我认得刚才那人,他就是董老爷的女婿,看他那急切的模样,应该是有大事发生了。”周围的一些小商贩们难得有个话题可以聊聊,便立刻作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这些草民们的推测却没有被那青衣人所留意,他迅速来到了那处大宅跟前,然后一挽马缰,不待马儿停稳了,便已经翻身下来。门前两个家仆一看是他,赶紧过来伺候,帮着他牵住了马往里去,口里还问着安。

    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看清楚此人的模样。这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长得很是清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双倒三角的眼睛,让人有一种yīn鸷的感觉。青年把马交给仆人之后,便快步向前,同时问道:“岳父现在府里么?”

    “在的,老爷现在后花园的听雨亭里歇息呢。”其中一个仆人忙说道。

    那青年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当即就直奔后花园而去。这董府占地足有三十来亩的样子,除了一般的院落之外,后面更依着水流建起了一座将近十亩方圆的大花园,若只知道人在花园里,想找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既然知道对方的确切所在,青年就好办了,快步走了有好一阵后,他终于来到了一座建于水流之上的凉亭跟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稳下了脚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衣裳后,才走过去,而后朝亭中之人行礼道:“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亭子里斜卧着一个庞大的身躯,听到有人招呼,那人才回过头来,入眼的却是一张硕大的脸盘,五官很是粗犷而分明,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把杂乱的胡须,浓密而杂乱的胡须让人立刻就能感受到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狂野之气。

    不过看到来人,这个威武而高大的男子却笑了起来,这就冲淡了许多的野xìng:“原来是文优哪。你不在县衙里做事,这时候来见我,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岳丈果然英明,我此来正是因为刚刚得知了一件大事。”青年笑着很自然地坐到了大汉的身边席位之上,然后才又道:“朝廷的政令终于下来了。”

    “哦?是对那些羌人之乱的么?”大汉端起身前的一只酒尊,大大地喝了一口,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不错。前番羌人乱起之时,小婿就曾断言这是岳父的再起的好机会,眼下看来,很快此话就要成真了。”

    “何以见得?朝廷发布的是什么政令?”大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来。

    “命耿鄙为帅,统六郡兵马平乱。”说这话时,青年的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不屑之sè。

    “哈,朝廷当真是会用人哪!”大汉听了也忍不住讥笑了起来:“耿鄙此人,不过是善于阿谀奉承,与那些阉人交好才能当上这个刺史的,他有何本事统帅六郡十万大军?羌人可不比寻常的马贼盗匪,就凭他,只怕我西凉全地都将陷于敌手了。”

    “正是如此。不过岳父,这么一来对你来说却是极好的一个结果。一旦他耿鄙用兵失利,丧师失地,朝廷必然要另选贤能来统兵与羌人一战的。而整个西凉地界里,论威望,论能力,乃至于论对羌人的熟悉,岳父你都是首选哪。所以小婿以为此番是我们翻身的时候了。”青年很有些激动地说道。

    大汉也微有些变sè,随即点头:“不错!想我董卓在西凉之地经营多年,又岂能因为前番剿黄巾之乱失利就彻底失去权势呢!此一遭,我一定要借羌人之乱重新获得朝廷的认可,让那些想打压我的人知道厉害!”此人自然就是西凉一地的豪雄,也是将来使得东汉天下彻底动荡的罪魁董卓董仲颖了。

    董家在西凉向来是大族,势力极大,而到了董卓当家之后,他更是与周边的羌人有着不浅的交情,从而手里掌握了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最后为朝廷所重用。

    不过董卓的官途却并不顺畅,在前几年黄巾乱时,他就曾奉朝廷之命带兵平叛。不想这一回他却连连吃了败仗,最终惹得朝廷将其官职全部夺去,遣返回到了家乡临洮。

    不过董卓却不是个随便肯放弃的人,即便朝廷夺了他的官职,他还是在暗地里抓着自己原来军队的大权。只因为大义所在,董卓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事情,这几年里,他一直在蛰伏待机,等待着自己东山再起的一刻。而此番的羌人之乱,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了。

    本来,董卓还希望朝廷在得知羌人作乱后就把自己官复原职,然后让自己带兵平乱呢。可没想到最终朝廷却根本没有想起他来,而是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耿鄙这样的无能之辈,若说他没有怨怼之心是不现实的。

    不过,即便心里有所怨恨,面前的又是自己信任的谋士加女婿李儒,董卓也依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只是认为耿鄙必然会失败,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

    而李儒可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继续说道:“不过事无绝对,岳父若是耿鄙此番真个万一取胜了呢,那对我们可就大不利了。”

    的确,若是耿鄙带了凉州之兵平定了羌人之乱,其在西凉的地位,以及在朝廷中的地位都将大涨。到那时,朝廷就只记得耿鄙而将完全忘记曾经有个叫董卓的人了,他很有可能就要这么平淡地过一生了。

    虽然董卓对这样的推测很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皱了下眉头:“那依你之见,我们却该如何做呢?”

    “以小婿之见,我们该当出手帮一帮他。”说这话时,李儒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来:“牛辅身在军中,应该有法子行事的。”牛辅和他一样既是董卓手下心腹,也是其女婿,可以说是对其最是忠诚的几个人之一了。

    董卓沉吟了起来,作为统过兵的人,他自然知道一旦内部有人心怀不轨对军队的破坏之大的,他更明白这样的后果。很可能这会导致凉州大军整体的崩溃,最终凉州为羌人所夺。但一想到如果耿鄙成功对自己的伤害,他还是很快就将这分顾虑抛到了脑后:“就照此而行吧,牛辅一定能把事情完满做成的!”

    “那小婿这就想法子去通知于他,让他相机行事!”李儒说着站起了身来,便要去安排一切。董卓满意地点头,然后又叮嘱道:“此事重大,务必要谨慎行事!”

    “主公放心,儒一定不负所托!”这一回,李儒没有再以翁婿相称,而改成了主从的称谓,这就更多了一分的慎重之意了。

    待李儒离开,董卓便也出了听雨亭,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迅速地写了好几封的书信,然后叫来亲信手下,命他们将信送往各处。以董卓以及董家在西凉多年的经营,其势力自然不只牛辅一人,为了确保自己的算计能够得逞,他这一回将动用所有能用的力量来扯耿鄙军的后腿,务必要陷其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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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董卓秘密想要对付耿鄙的时候,陇县城里的官军也都知晓了朝廷的意思,其中就包括马腾。而当他把这个消息转述给马越知道时,后者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sè:“父亲,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哪。耿鄙此人能力有限,更从未有带过兵作过战,让他领兵与羌人一战岂不是拿几万大军,整个西凉开玩笑么?”

    “圣旨上这么说的,难道我们还能拒绝不成?”马腾也对此很是不安:“小康,你对此可有什么破解之法么?”此前的一系列之事,已经让马腾对儿子的智谋产生了某种依赖,现在有了问题,也忍不住想问一问他。

    但这一次,马越也无能为力了:“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虽然如今羌人之势已经比我们更大,但他们毕竟是异族,不得民心的。只要三军肯用命,扫平他们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不过,这事是不能再拖,必须让耿刺史赶紧出兵,在羌人的势力没有再一步膨胀之前将之平掉!”

    “也只有如此了,我这就去见李太守,让他与其他官员一道进言,敦促耿鄙出兵平乱!”马腾当即做了决定,甩手就往外而去。而马越的最后一句话却被他忽略了:“而且耿鄙一旦掌握了如此大权,势必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与之为敌的人的,我们也该有所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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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已发有十天了,路人有些话也可以说一说了,待会有个单章会发出来,望各位能去看看,谢谢!

发书十天的心里话

    首先,得谢谢各位的捧场,能让路人的这本书在发书后第九天,也就是昨天就升到了分类新书的第一位,在这里路人要拱手多谢了。

    第二,说说之前一本不成功的扑街书的事情吧。本以为已经对网文有所了解的路人在上一本《逆子乱臣》里妄想写一点架空的历史小书,并且想不某些yīn暗面的东西写进去。结果却是不自量力,贻笑大方了。而成绩,自然更是惨不忍睹。

    虽然最终,我还是好歹把书给完结了,但事实上却是一本极度不负责的书,路人在这里要和可能看过此书的各位说一声抱歉,污染各位的眼睛了。

    在那本书的失败后,路人想了好久,考虑过要不要就这么放弃了。但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因为写书是我的兴趣所在,能写出让大家看到的小书,把我心里对某些事情的观点道出来,对自身来说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不过,路人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再写什么架空小说了,所以这次把新书背景定在了三国这个大热门的时期。

    三国是大热门,但也很不好写,因为有太多的珠玉在前了。为了对得起各位来捧场的书友,为了不再扑街,这回路人是做了不少准备的,还跑到了小县城小小的图书馆里背了不少书回来啃。所以这次两本书之间的间隔才会长了些。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各位一件事情,已经尝过扑街滋味的路人不会再走同样的道路了,一定会好好写出这本书来,以报答大家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今天两章路人都没有求关照,所以在这个单章里,路人就拉一拉收藏和红票了,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路人,让我这本应该不会太差的三国小说能有更好的成绩。路人再次拱手以求,拜托诸位了!!!!!!!

第22章 败局已定

    马腾、李相如的劝谏并没有能说动耿鄙,在他想来,既然羌人势大,朝廷自然就当以稳妥为主,在其他各郡兵马没有赶来之前,陇西的人马无论如何也不能擅自主动出击的。

    而这一拖,居然又是一个多月,这让整个凉州的形势变得更加的严峻。就在时间进入深秋之后,乱军再次东进,而此次他们的目标就不是周围的小城小县了,而是直奔凉州中枢——陇西郡而来。

    即便有不少的马贼已经为人所说动,开始有组织地对叛军进行袭扰,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不到千人的sāo扰队伍并没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反而使得不少人马因此丧命。如此一来,等到乱军进兵陇西郡时,他们已全无后顾之忧。

    经过半个月的进击,中平二年的十月下旬,乱军杀到了陇西重镇——金城县下。金城便是后世之兰州,其地理位置很是重要,扼守陇西郡之西面,可以说是陇县面前最为要紧的一道屏障,为防有敌入侵,此地驻有三万大军,照理是足够守住一段时rì的。

    但事实却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在乱军围攻金城的第三天,守城汉军就突然将一颗首级,而后城门大开,城中三万守军悉数投降。当看到城内守军高举着兵器出来投降之时,乱军首领北宫伯玉、李文侯大感意外,甚至要怀疑这是官军在用诈了。

    只是当有人认出那被抛下城来的首级之主正是金城太守陈懿之后,他们才相信官军这的确是出城投降来了。但一个疑问却还是困扰着他们——为何守军在大有机会与自己等一战的情况杀主官开城投降呢?

    这个疑问,由一名三十多岁,赤红脸膛的将领给出了答案。此人姓韩名约,字文约,乃是这金城县里一名战将,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

    就在一个月前,韩约就因一些琐碎小事与太守陈懿发生了龌龊,双方不欢而散。当时韩约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毕竟他手握军权,即便陈懿是太守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谁知道,这时朝廷却突然将统兵大权交给了耿鄙,而陈懿也与耿鄙一样,都是靠着向朝中宦官奉承阿谀而得到的官职,两人的交情向来不错。

    这样一来,当耿鄙掌握军权之后,陈懿也就水涨船高,连军权也已被其拿在了手里。韩约当时也没把此事放在心里,他早已忘了前段时间里自己与陈懿之间的争吵了。可没想到,他忘了,对方却并没有忘,就在乱军攻城之后,陈懿就找借口要对其下手了。

    昨天夜间,当指挥守军抵挡乱军攻城一整天,疲惫不堪的韩约下城休息时,一队官军突然上来就把他给围了起来。韩约顿时就怒了:“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想造反么?”

    这时,陈懿施施然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一脸正气地道:“姓韩的,你就不要再装了,你与城外乱军勾结之事我已全部掌握,束手就擒吧!”

    “你说什么?”韩约勃然变sè,随即才想到了问题所在:“你……你这是在陷害于我!”

    “陷害?若不是如此,何以你两rì下来依然不能将乱军杀退?本官看得清楚,你这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好给外面的乱贼创造破城的机会!”陈懿冷声道,随即又下令:“来人,将韩约给我拿下,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那些官军都是陈懿的心腹手下,听得他的吩咐,不待韩约争辩就已经凶狠地扑了上来。韩约此时也已经知道对方这是在公报私仇了,借着一点由头就要把自己杀死,他自然不会真个束手就擒,便即拔出佩刀与官军战了起来。

    韩约一身的武艺虽然不弱,但终究劳累了一整天,再加上以寡敌众,还是在一会之后被打落兵器,身陷人手。看到韩约被拿住了,陈懿更是得意一笑:“韩约,看来你确实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会抵死反抗呢?来人把他投进大牢,待退敌之后,本官便会向朝廷禀明此事,再杀他也不迟!”

    就在韩约自以为必死之时,当rì半夜,几名亲兵就冒险偷进了大牢,将他给救了出来。韩约作为金城多年的守将,在军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现在一旦得以脱身,他就立刻返回军营,将手下兵马召集起来,而后就对陈懿所在的太守府发起了攻击。

    陈懿全无防范,再加上身边能战之士不比韩约,很快就落到了对方的手里。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他应该在之前就把韩约杀死的,不然也不会出现眼前的局面了。但因为韩约在军中的声望,担心杀他会惹来众军士的不满,陈懿才暂时把人看押起来,却让韩约翻了身。

    “韩约,你……你待如何?不要忘了,我可是朝廷指定的金城太守,你要是敢动我,就是造反作乱,朝廷一定不会饶了你的!”虽然说着威胁的话,但还是表露出了他的sè厉内荏。

    韩约寒着一张脸,也在做着权衡。眼前这人几次与自己有仇,今rì更差点取了自己xìng命,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不然谁知道此人会不会也突然把局面翻过来呢?可要是杀了他,却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呢?这让韩约左右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身边一个叫边允的将领提醒道:“韩兄,如今局势,我金城未必能守得住。要是坚持守下去,恐怕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何不……”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韩约却明白了其话里的意思——他是要自己开城投降哪。这的确是最有利于自己的作法,既不怕朝廷怪罪,又能保自己xìng命,可谓一举两得哪。

    那边陈懿也想通了其中关键,脸sè顿时就变了:“韩兄,韩将军,你……你可千万不能做出背弃朝廷的事来哪。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有今rì,都是朝廷……”他的话没有说话,韩约的刀已经砍在可脖子之上,后面的话化成了一声惨叫。

    一刀砍杀陈懿,韩约脸上的煞气陡然大增,他把目光扫过身周的官军:“大家都看到了,我韩约是出于无奈才做出如此之事的!既然已无活路,我们便反了吧!有想要保命的,就随我一起开城投降,不想投降的,我也绝不勉强!”

    众兵士本就倾向于韩约这个将领,再加上看出韩约的杀气,知道自己要说不肯只怕下场不妙,便都纷纷说是愿意开城投降。当天亮之后,举城三万许人都同意了投降乱军,而韩约和边允更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们之所以归降乱军,正是受对方的清君侧、除阉宦的口号所动,认为大汉朝廷内部的确到了该整顿和改变的时刻了。

    面对如此意外之喜,北宫伯玉自然很是高兴,当即就把三万官军编入队伍,韩约和边允等人也自然成为几名反贼首领之一了。有了这三万守军的加入,乱军势力进一步得到了扩张,他们也随之将矛头对准了陇西治所陇县,准备把这个西凉重地拿下,从而彻底取得对凉州的控制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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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其他各郡的人马终于紧赶慢赶地来到了陇县左近,耿鄙这才准备带着人马前去迎击乱军。不想当大军才开拔没多久后,金城失陷,守军全部叛变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这顿时就让官军士气为之一挫,情况大为不妙了。

    马越和马超兄弟这次也随父亲一起在军中,他们一个可以给父亲出谋划策,一个英勇能战,已经成为马腾不能或缺的帮手了。当马越知道这个坏消息时,也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父亲,如今一算,乱军兵力已是我们的两倍有余了,而且对方因刚取下金城而士气高涨,我们要是与之正面一战的话,只怕……”

    “是啊,金城一失,我们已无地利上的优势,再想击败这支反军就更为困难了。何况耿鄙并不得军士拥戴,军心涣散,如何能成呢?但耿鄙早在出城之时就打定了主意,这次不灭乱军誓不回城,却该如何是好?”

    “父亲,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劝他回去。靠着陇县的城防,再加上向朝廷请援,我们或还有取胜的机会,不然便是一败涂地的下场!”

    “但我的话他是不会听的。如果我一再坚持,只恐会让耿鄙心生怀疑,反而更糟。那韩约与我向来交好,光这一点,今后朝廷上就不好交代哪。”马腾再次苦笑连连。

    “这却如何是好?”马越也大感无奈,只能希望其他官员能劝服耿鄙了。

    但耿鄙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劝动的,就是与他交情不错的傅燮的劝说也不肯听,不但不肯退兵回陇县借城而守,反而下令让部将程球为先锋,主动出击,想一举将乱军击败。

    这个命令一下,西凉局面就变得再也无法控制了,败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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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刚才,QQ突然冒出一条信息,杭州有个村子整村人已经一月不曾洗淋浴了,却把身在浙江的路人吓得不轻。

    这鬼天气,已经有一个多月高温了,都没下过象样的雨,再这么下去,江南水乡都要变成撒哈拉沙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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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同此心

    西凉联通各郡的官道之上,两路军马不期而遇。从东而来的,正是由程球所率领的凉州官军的先锋部队,而从西杀来的,则是叛军的先锋。当双方的斥候发现敌踪,赶紧向后队禀报时,两军已相距不过五里地了,几乎都能看到对方的队伍了。

    当即,两军便立刻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紧急摆起了阵势来。两路先锋的人马都不多,程球不过三千人马,而那边的乱军也不到五千,所以很快地,双方就摆开了阵势,就要正面一战了。

    这时,程球已经拍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放眼一望,眼中就难掩怒气。只因他猛地发觉,面前之敌所穿居然就是汉军的制甲,这些人分明就是金城县里投降乱军的汉军官兵了!没想到这些人才一投降,就立刻掉转枪头来攻击自己了,这让他如何忍得?

    愤怒之下,程球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就拍马迎了上去,左右护卫一时没有防备,直到他冲出一段路了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但却已经来不及了,程球已经奔过那段安全路程,来到距离乱军一箭之地处。

    那些正在排阵以待的乱军看到程球突然冲来也是一惊,但不知因为什么,他们并没有立刻杀过来,也没有人放箭伤人,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靠近。这支乱军先锋的确是由金城县的官军降兵所组成的,将领叫作彭乙,也是曾经的汉军偏将。此时,他看到似曾熟悉的程球突然奔来,竟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了。

    “将军,危险,不可再上前了!”这时那些护卫程球的军卒才匆匆赶上来,挡在其身前劝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军中准备一战吧!”

    “让开!”程球却不为所动,寒着张脸,扒拉开了面前的两人,又挺进一步,然后喝道:“叫你们的将军出来与我说话!”这话却是跟那边的乱军所说了。

    彭乙却并没有依言走出来,他的心里也很是惭愧,可不敢就这么出来与程球对质的。而其他的乱军士卒也一个个面露怪异之sè,竟无一人敢于上前的。

    而在程球他们身后的官军见自家主将突然跑到前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们不得将领之命,自然是不敢杀上去的,何况还要顾虑程球的安危呢。这一下,这支敌对的人马就陷入了古怪的场景之中,只是摆开阵势,却并没有厮杀在一起。

    程球扫过众乱军,见没有人出来与自己说话,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当即大声道:“既然你不肯出来与我说话,就证明你尚有羞耻之心,知道自己所为有多么的卑鄙!还有你们!”说着他用手中马鞭直指面前的数千乱军:“你们一个个扪心自问,你们的所做所为对得起朝廷多年来的栽培吗?

    “你们这些人,本是我大汉的戍守之士,领着朝廷的粮饷,本应做到保我疆界,卫我子民的。可现在呢,却居然就这样降了那些作乱的羌人。你们想一想,这样对得起自己的祖宗么,对得起以往朝廷的信任么?现在你们不但不以此为耻,反而调头攻我凉州地界,尔等实在是枉自为人了!”

    程球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这些军士们的耳中,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能听懂这浅白的话,果然就让他们生出了羞愧之意来,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去,不敢与程球对视。就是那将领彭乙,此时也说不出任何鼓舞军心的话来,这让乱军前锋的军心顿时落到了谷底。

    感受到对面乱军情绪的低落,程球又说道:“现在只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是放下兵器弃暗投明,还是被我大军剿灭,落得个身死名裂的下场,你们选择吧!”

    乱军心里顿时挣扎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自己再回去是否还有立足之地,可他们又实在没有勇气再与程球的队伍一战了,一时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程球见对方没有表示,也不再多说,转身回去。在回到自己阵中之后,便即下令:“擂鼓进攻!”他要一气击溃对面的乱军。

    随着咚咚的鼓声,三千官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移动,自有一股子气势。而乱军在此情况之下就更是没有战斗的yù望了,有人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虽然在兵力上是乱军占着优势,但在气势之上,他们却是完全处在了被压制的位置。

    “杀!”伴随着一阵喊叫,官军已猛扑上来。乱军先是一怔,旋即就慌乱而退,五千人马被一触即溃,乱军四处奔逃,好不狼狈。

    程球的面上却没有半点喜sè,只是叹了口气,而后对身边的一名传令兵道:“将首战胜利的消息禀报大帅。我将继续率军西进,几rì之内就能收复金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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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太好了!这些反贼果然如我所料一般,都是些乌合之众,我天兵到处,自然溃不成军了!”在得到前方捷报之后,耿鄙就放声大笑,随后又把目光扫过下面跪坐的一众将领:“如何,现在你们还担心我们兵力不如那些乱贼么?还想着让本官带军回去固守吗?”

    下面众将领都没有接他的话茬,但有几个人的脸sè依然不是太好看,依然满心的担忧,其中就有马腾。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是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的,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前锋大胜,足够说明一切了。

    “大帅说得极是,我们既然取得开门首胜,自当乘胜追击,赶紧把那些乱贼击败,从而收复我凉州故土才是!”一名将领却在随后附和了起来。

    “不错,正该如此。现在就把我先锋大军取得大胜的消息散播到军中,让每个军士都知道我们将很快取得胜利以振士气!”耿鄙对这样的回应很是满意,当即下了决定:“明rì开始,大军全速前进,我要在今年之内就把此次的羌人之乱彻底平息。你们都去准备吧!”

    “……是!”众将在一怔之后,只得纷纷拱手领命,但一些人心里的担忧就更盛了。

    看着众将离开,耿鄙的目光落到了其中的马腾身上:“哼,此番一旦平乱成功,就是清算你我之间恩怨的时候了。韩约与你交好之事当我不知么,这就是将你置于死地的最好借口!”心里想着,他的眼中已经有丝丝杀气透出。

    军士们的反应正如耿鄙所想那样,当得知前锋军大胜之后,军士大受鼓舞,军心大振之下,前进的脚步也就越发的坚定了,人人都对此战充满了乐观。但这一切落在马越的眼里,却让他心里觉得沉甸甸的,他知道越是这样,就表明全军上下越是轻敌,到真个与敌一战时,情况可就不妙了。

    在他们自己的营寨之中,马越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担心:“父亲,如此一来,我军失败的可能就又增了好几分了。若再让耿鄙如此一意孤行下去,这几万人马就危险了。而且一旦六郡官军被叛军击败,那凉州百姓恐怕也将遭受灭顶之灾哪。我们必须想法子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马腾苦笑连连:“现在耿鄙已经完全被小胜蒙蔽了心智,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接受的。更何况我与他之间还有那恩怨,想说服他更是难上加难了。如今唯一能期望的,就是叛军真的如他所说般不堪一击,不然……”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月内横扫数郡了。”马越摇头道,不过只是这些却根本不足以改变大军的既定方针。

    当马腾去整顿军务,以使大军更快行进时,马越又把自己的担心对兄长马超说了一遍。马超对军中事务倒有一些天生的能耐,听了他的分析后也深以为然:“如此冒进,的确对我军大为不利。不过以我们的身份,只怕根本改变不了这一切吧?”

    马越的脸慢慢地沉了下来,压下了声音道:“事情倒不是没有转机,不过却需要我们做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冒一个大险。”

    “怎么做?”马超立刻来了兴致,问道。

    “杀了耿鄙!一旦三军统帅被杀,军心必然大乱,到时我军自然不可能再与敌一战了。那样,我们便可退军回陇县,徐图后计。”

    马超听到兄弟提出这么个釜底抽薪的方法,顿时也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同一时间地,在官军连营的一处帐篷里,一个高大的将领也狠狠地握了下拳:“为了岳父能够重新被朝廷重用,必须让耿鄙这一战以失利告终!我就冒一次险吧,杀了他,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那岳父就可以放心了,此事绝不容有失。”与大汉说话的,正是董卓的女婿兼智囊的李儒,他亲自赶来跟牛辅密谋使官军失败一事了!

    “不过,想要安排人手刺杀于他,且做到万无一失今rì是太仓促了,不如就在明天动手吧。”牛辅随即又道。

    “这个……现在军队已到临洮左近了,明天很可能就在城外扎营,怕是会给岳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哪。”李儒有些担心地道。但很快地,他还是同意了这个做法:“现在顾不了太多了,就定在明夜行事吧!”

    而在汉军连营之外,几条黑影也潜伏地看着这里,这些人的身上都带着兵器,眼里冒着丝丝的杀机,只看其身形就可猜出他们决不是汉人军士了。

    耿鄙做梦也想不到,就在先锋取得胜利,自己踌躇满志之时,自己的死期也已经到了!

第24章 漫长一夜之刺杀

    次rì一大早,官军继续向前进发,在前进了四十来里路后,天sè已晚,此时已经来到了临洮县城之外,大军这才重新停下,开始安营扎寨。

    很快地,一座座如蘑菇般的营帐就树立在了县城之外,赶了一天路的兵卒也就开始生火作饭,准备好生休息一夜了。因为有前rì的捷报传来,官军上下都很是得意,行事也就更多了几分的张狂,没有了之前的谨慎。周围的山林之地,也没有什么斥候赶去探个究竟,整支队伍就歇息了下来。

    而要是有人去到数里外的山林隐蔽之处探看一番的话,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就在那几处山林里,盘踞着数队以千计的轻骑兵,这些人都静静地藏身于密林之中,马儿也被扎住了嘴,不走近了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这些人中的为首者,则不时地看着天sè和临洮城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而官军显然没有想到离自己不远处就埋伏着这么些人,依然故我地干着杂事,直到天sè彻底暗下来,兵卒们才各自回营休息,绵延数里的大营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用过饭后,马越就给自己的兄长打了个眼sè,两人趁着父亲马腾安排人手巡视这边营寨的工夫,凑到一起秘密商议了起来。马越脸上露出果决之sè:“大哥,我们必须尽快下手了。不然再让大军继续前进,只怕很快就会与羌人正面遇上了,到时再想挽回就难了。”

    “可是……爹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有机会去做这事么?”马超有些为难地道。因为知道马腾不会同意他们行此悖逆之事,所以两兄弟并不曾把意图说出来,这就需要背着马腾去做成此事了,而这在如今的营里的确有些困难。

    “今夜两更之后,待爹睡下了,我们再去!”马越一咬牙道:“事情不能再拖了!”

    “好,就照你说的做!不过……这事实在太过凶险,就由我一人去做吧,二弟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消息为好!”对马越这个弟弟的见识和谋略,马超已经相当佩服了,所以即便是行此大逆之事,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但是,他却不希望兄弟冒这个险。

    但马越却立刻摇头拒绝了:“不,我要和大哥你一起去!这事是由我提出的,怎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虽然我武艺远不如大哥你,但这几月里也有不小的长进,自保还是可以的,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马超见兄弟坚持,也就不好再说不让他去的话了,只得点头:“那到时候一切小心。我们兄弟联手行事,一定能把一切都办得妥妥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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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入二更,官军营中就显得更加的静谧了,秋风吹过,让人更感寒冷。所以除了那几个守夜巡营的哨兵之外,大营内外几乎不见半个人影。而在这时候,两个身影就悄悄地从马腾所在的西边军营偷出,直往位于连营中间的帅帐而去。

    这两人自然便是马越和马超兄弟了,此时两人都已换上了深sè的夜行衣物,扎紧了袖口,背着刀和弓,弯腰从一个个的营帐边上经过。当看到三五个手持火把和兵器排成一队的兵卒过来时,他们立刻就隐藏到了暗影之下。等人走过之后,才继续向前。

    两人凭着对官军布营的熟悉,以及谨慎的行动,在半晌之后终于来到了中军大营之前。但随后两人就有些无奈了,在帅帐之外,是一片很是开阔的空地,两边还插着数根熊熊燃烧的火把,把这一带照得如白昼一般。

    虽然这里附近没有兵马看守,但马越他们还真不敢冒这个险冲过去,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守卫呢。“白天还真看不出来,原来这帅帐居然如此难以靠近,看来我是太过想当然了,以为可以轻松把人干掉!”马越心里不无丧气地想道。

    “我们去后面各处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马超却并没有因此就生出退缩之意,贴近兄弟的耳朵小声地道。对此马越没有其他意见,于是兄弟二人继续小心向后摸索,希望能找到一个空隙。

    而事情也果然没有让马越失望,他们在转到帅帐后面时,果然就发现这里并没有如前方般树着火把,足以让他们悄悄地摸进去了。其实这也不是耿鄙或是他的亲卫不够小心,毕竟他们身在数万大军的保卫之下,试问有谁能如此轻松地直接摸到帅帐里来呢?

    马家兄弟二人停下身子,然后对视一眼后便想上前。可就在马越即将窜出去时,他的身子却被马超给拉住了:“等下,有人过来了!”听到这话,马越赶紧缩回到了yīn影之中,然后大为不解地看向西边——那声音传来之处。要知道此时已过二更,帅帐里也是一片黑暗,耿鄙早已入睡多时,怎么还有人来造访呢?

    但在看到来人的打扮之后,马越就有答案了,因为这一行来的十来个人居然也同他们兄弟一般是穿着夜行服,拿着兵器的,其来意不善哪。但更让马越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就在这一行人出现后,另一边也冒出了十多名夜行人,也是一般拿着兵器!

    两兄弟见了心下更觉古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一夜竟有这么多人如约好了般纷纷出现在这里,这也太巧合了吧。但世事的玄妙也就在此了。

    既然发现有同样目的的人出现,虽然不知其来历,两兄弟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所以便藏在暗处看着。而那两路人马显然就没有两兄弟先到的优势了,他们都来不及躲藏,只得相互对峙了起来。他们毕竟都怀着不轨的企图,不敢惊扰到周围的兵卒,自然也就不敢当即就大打出手了。

    就当两拨人用提防而审视的目光交锋时,一声惊呼打破了怪异的沉静:“你们是……啊,有刺客!”却是一名起夜的士兵睡眼朦胧地看到了帅帐前的两波人,当即大叫了起来。

    两波人这才猛然惊觉,有人一个箭步上前,就朝那士兵攻去,其他人则立刻朝帅帐冲杀过去。这一次,两拨素不相识的人居然有了极强的默契。

    黑夜里寒光闪过,那名士兵就捂着被割开的咽喉倒下了。但同时地,各个安静的营帐里却冲出了许多的士兵。这些人虽然衣衫不整,许多人手中连兵器都没有拿,但还是迅速朝帅帐奔了过去,他们必须保护主帅的安全。

    两拨刺客里有人拿着兵器阻挡来救的士兵,几人则钻进了帐中。顿时,帐里传来了一阵打斗和怒喝之声,旋即,帐门突然被人一刀割开,一个只着短衣的男子在两名军士的维护下狼狈地逃了出来。

    被人保护着出来,正是耿鄙。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贴身的保镖,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离其左右。其实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因为他以往在京时得罪了朝中权贵,那些人曾几次派出杀手刺杀,所以吃过亏的耿鄙便一直养着四名技击高手保护自己。

    而看到这一幕的马家兄弟则是暗呼侥幸,要是没有这两波刺客,自己兄弟一头扎进去,只怕就得把自己搭在这次刺杀里了。

    兵卒见耿鄙奔了出来,立刻就上前挡在他四周,而帅帐内外的搏斗还在继续。这两拨刺客的本事都很是不弱,即便是在官军的围攻下,依然能坚守住,让其难以寸进。但很显然地,他们的刺杀行为是彻底失败了,现在只求脱身了。

    这时,帐中传来两声惨叫,随即几名黑衣人便冲了出来,他们的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彩。那两个保镖虽然被解决了,但他们自身也有损伤,而且计划彻底失败了,这让他们很是懊恼。

    “走!”

    “走!”两个黑衣人同时低喝一声,便要率众突围。

    但已经定下神来的耿鄙岂容他们就这么走了,他尖声大叫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拿一个,本官赏金五两!”

    有此重赏的激励,官军们个个都勇猛了几分,那些刺客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此时,其他各营的人马也被惊动了,一名全身披挂的将领大步奔了过来,一见这里的情况,他的脸sè顿时就沉了下来。再看到耿鄙的模样,他眉头一皱,便赶紧上前:“末将牛辅救援来迟,请大帅恕罪!”

    “牛辅,今rì是你安排的守卫,怎会出这样的事情?本官一定要参你!”耿鄙看到牛辅便是一声怒斥:“还不赶紧带人把这些刺客拿下了!”

    “是!”牛辅点头,指挥众军士上前拿人,很快围在耿鄙身边的兵卒都被调了上去,连那两个保镖也不例外,而他自己却退到了耿鄙的身后。对此耿鄙并没有太过留意,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事后怎么算帐,事情已尽在他的掌控下了,当然没有必要再小心什么。

    不想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腰后一凉,再回头时,便看到一把刀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后腰,而这把刀正持在刚刚还很是恭敬的牛辅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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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漫长一夜之兵败如山倒

    牛辅下手干净利落,当耿鄙被一刀刺中,刚要叫喊出声时,他已经猛地伸出一手,按住了他的嘴。而此时,兵士们还在全力与那些刺客战作一团,再加上天sè昏黑,压根就没有人发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除了躲藏在暗处的马氏兄弟。

    看到牛辅出手刺杀了耿鄙,马越也觉得心里一凉。没想到除了自己兄弟之外,这军中居然尚有人要置其于死地,而且出手如此狠毒。但同时地,他也觉得心里一松,毕竟耿鄙这次是死定了,自己的目标好歹也算是达成了。不过他心里也对这个叫牛辅的将领生出了jǐng惕和好奇,不知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把刀从耿鄙身上抽出,牛辅随即上前,和那些刺客战在了一起。这时,其他的官军也赶了过来,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那些刺客纷纷不是被杀就是被擒,迅速被平定了下来。而趁着这乱工夫,马越兄弟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大帅……”直到此时,才有人发现倒在血泊中的耿鄙,赶紧奔过来一探究竟,但此时他早已经咽了气了。堂堂的凉州刺史,如今掌握着数万大军的汉军主帅,就这样被人刺杀在了军营之中,到死都圆睁双眼,难以瞑目。

    牛辅也随之过来,一看之下勃然大怒:“好你们这些刺客,居然敢到我军营之中刺杀大帅!来人,将他们全部杀了以祭奠大帅英灵!”说着挥刀就剁向了身边一个被擒住的刺客。那刺客显然没有想到竟会有此变故,都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牛辅一刀劈掉了脑袋。

    而其他的兵士们也在牛辅的带领下对那些刺客下了杀手,顿时被活捉的那七八个刺客也都了了帐。而这时才有人惊醒大叫道:“慢着,他们的来历我们还查不出来呢,留下活口查问清楚才是正经!”但已经晚了,八个刺客已尽数被杀。

    “牛将军,你为何要这么做?”看到一切已不能挽回,郎将张奂盯着牛辅厉声问道。

    “我也是一时激于大帅之死才会下此杀手的。”牛辅只是无奈一笑:“何况这些人的来历应该并不难猜,除了那些羌人反贼,还有什么人会行刺大帅呢?”

    “只怕未必吧。我看这是有人杀人灭口!”张奂冷笑道:“你是第一个赶到的军中将领,又下令杀光刺客,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这么说你是在怀疑我了?我第一个赶来是因为今夜的守卫是由我布置的,职责所在不敢懈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牛辅所为?”牛辅也是针锋相对:“我倒觉得是你有嫌疑才是,你张奂和大帅关系向来不好……”

    两个将领当面争吵了起来,让其他人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兵卒们都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三军统帅死在了刺杀之下,对军队士气的打击是无可估量的,本来因为前rì的大捷而鼓舞起来的军心在这瞬间落到了谷底。所以这一刻,军士们心里想的已经不是查明真相,也不是作战,而是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就在将领们相互怀疑,兵士们心情恍惚的当口,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苍凉的号角之声,随后他们便隐约感到了一阵大地的抖动从脚下传来。

    在场的将士都是上过沙场的,立刻就判断出这是骑兵大量来袭的前奏,顿时所有人的面sè都变了,包括牛辅在内。

    “果然是羌人行刺的大帅!”这时已经有人仔细查看了地上的尸体,瞧出有几人身材和容貌与汉人有些不同,再加上现在的情况,就更验证了这一点。

    “羌人居然早就有了设计!先派刺客刺杀了大帅,然后突出骑兵夜袭我大营!”这时,在军中地位只在耿鄙之下的傅燮发话了。他是河西六郡之一的汉阳郡的太守,也是六郡太守中唯一跟随耿鄙一起在军中处理大小事务的人。耿鄙在时,他的话未必有用,但现在耿鄙既然已经被杀,他就有绝对的话语权了。

    “现在不是谈论耿刺史被谁所杀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分兵抵挡来袭的羌人!”傅燮又说道:“牛将军,张将军,你们赶紧回营点齐人马去与羌贼一战!王将军,你率军紧守营地,务必要保障我军之安全……”他一气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那些将领此时也已镇定下来,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就各自领命,前去准备人手却敌了。而牛辅在转过身来时,却是一脸的惊疑,他实在想不到事情竟会生出如此转折,居然真有羌人杀到。

    在他的计算里,今夜的行刺应该有八成把握。一旦刺杀成功,他就会带人赶到,然后借口刺客猖狂,便带人把他们全部杀死灭口。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耿鄙居然有备,最后还得靠他冒险出手才把人给杀了,但也险些露了马脚。

    而更奇怪的是此事居然真和羌人有了关联。虽然如此一来他把此事嫁祸给羌人就更容易了,但现在大军面临的危机就大了。主帅被杀,再遇到敌人夜袭,官军想要把敌人击退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

    马越兄弟二人趁乱返回,却在营前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马腾,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去查看耿鄙的情况,而是不安地在那里走来走去。直到看到两个儿子偷偷出现,才寒着张脸把他们拉进了自己的帐中。

    “果然是你们做的好事,居然行刺三军统帅!”没有问他们去了哪里,马腾张口就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马越却是一声苦笑:“爹,我们并没有……”

    “那你们这么晚穿成这样去做什么了?”马腾脸sè铁青地问道:“刺史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已被人所杀。”马越回答道:“不过却不是我们动的手,是……”就当他想细说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喊杀声远远传来,随即整座军营就惊动了起来,许多兵卒都从营帐里冲了出来,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结队。

    “不好,是敌人来袭!”此时,马腾也顾不得盘问两个儿子了,立刻拿过身边的一条长枪就往帐外冲去。身为军司马,他当然也有带兵却敌的责任了。

    而马越兄弟二人也是面露惊诧之sè,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居然就是在刺杀之后,敌人就杀到了,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了。

    “难道是那叫牛辅的家伙和羌人勾结了么?”马超立刻产生了联想:“走,我们也去!”

    马越虽然随着他出了帐,但心里却也充满了疑惑,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么?

    ??????????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夜袭的羌人当然是早有准备的,他们是奉了北宫伯玉等人之命而来的。早在程球的先锋与乱军一战前,乱军已经定下了这个内外夹击的计策来。

    先是派出身手了得的羌人敢死之士趁夜偷进汉军军营,然后伺机刺杀汉军统帅。而同时地,他们又选出jīng锐轻骑万人,昼伏夜出,悄悄地从小道前进,寻找官军中军所在。当死士们刺杀得手之后,骑兵就突然从四面杀出,从而彻底将官军击溃。

    当然,行刺能否成功并不能保证,但他们还是通过联络对发起进攻的时间达成了一致,就是今夜三更。现在,这些骑兵就应约而动了。

    虽然只得万把的轻骑兵,但在夜里闹出的声势还是相当大的,他们很快就杀到了官军的营前,然后纷纷shè出了火箭。顿时,围在营外的拒马和角鹿等物就被火焰所吞噬了,而羌人骑兵就趁此直杀进军营里来。

    这时,官军才刚刚被各自的将领叫拢一起,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呢,敌人已经杀到了跟前。许多的汉军将士就在慌乱中被骑兵砍杀在地。而被这些骑兵一撞之后,本来就人心惶惶的汉军士卒就更加的慌乱了,纷纷四散奔逃,几乎都没有抵挡的人。

    这就大大地鼓舞了羌人骑兵的士气,他们三五成群地挥舞着马刀在人群中纵横往来,很快就有数百汉军倒在了他们的刀下。直到这时,由牛辅、张奂等人率领的军队才堪堪杀来,与敌人绞杀在一起,抵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但这时,整座汉军大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许多的营帐被火点燃,火光冲天,照红了整个天空,数里之外都能清晰看到。

    马越看到这乱象,就知道这回汉军已无挽回的余地了,他心中念头转得飞快,想着该如何自保,如何从这乱军之中逃出去。他当即拉住就要上去与敌人一战的兄长马超:“大哥,现在军心已乱,还是带人先退吧。找到父亲,收拢人马再报此仇也不迟哪。”

    马超虽然跃跃yù试,但对这个兄弟的判断还是很信任的,便即道:“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父亲。”说着上马向之前马腾的去处奔驰而去。

    马越想要跟他一起,却来不及了,因为他连马都没上呢,兄长已经跑得没影了。而就在短短的半盏茶的工夫之后,官军已经被羌人骑兵杀得退到了马越所在之处,他也只能随着大家一起不断向后退却了。

    此时,才刚过四更天,这一夜才刚刚进入到最黑暗的时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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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忘了补充一点,历史上的耿鄙的确是被军中别有用心的造反人士所杀,至于原因,说是被羌人所鼓动的。不过路人却认为这么写情节上更好玩些,也与之后的情节发展能联系上,望各位能够喜欢。另外,就是汉军也的确是因此而大败的,这才有了之后董卓的出现,现在大家应该猜到接下来主角将与什么人挂上钩了吧。

    最后,求下收藏和红票,各位看在路人这么卖力地编造“史实”的情况下,就给点吧。。。。。。。。

第26章 漫长一夜之生死一线

    在前一世里,马越通过各种文艺形式了解古代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一切的描述和演绎都无法抵得过身临其境的凶险之万一。无论是小说的描写,电视电影的拍摄还是游戏的创造,和真实的战场比起来,都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只是四周不断传来的喊杀声,打斗声和惨叫声,就已经足够把一个jīng神不够坚定的人给吓傻了,就更别提随时可能从后面shè过来的冷箭了。而马越身在其中,就必须随时提防和忍受着这一切,必须为了保住自己的xìng命而不断努力奔跑。

    在官军大乱,羌人骑兵杀到后不久,马越就已经把所骑的马给放弃了。在这种一面倒的败局里,他骑在马上目标将更加的明显,被羌人追杀的可能也就越大,他只有靠着徒步,混在落荒而逃的官军中间,才能尽可能地逃过一死。

    看着只有几个羌人骑兵就能追得数十上百的官军抱头鼠窜,马越的心里是一阵阵的发寒。这就是汉人军队的战斗力了,这就是边军战士的本领了,居然在数倍于敌的情况下,被人以一个夜袭就杀得全无还手之力。这样的认识让他一阵阵的失望,他不知道将来,当面对更多凶恶的外族入侵时,汉人的将士会如何应对。

    其实,这倒是马越有些冤枉这些将士们了,其实他们没有这么差。但是这个时代的士兵向来是习惯于听从将领指挥的,现在被敌人趁夜袭击,完全失去了归属的他们才会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蹿,任由羌人杀戮。倘若此时有人能挺身而出,或许这次的败局尚有挽回的余地,但真有这样的人吗?

    此时的马越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他对自己的能力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原来,自以为通过几个月的不懈努力可以在战争里有自保的本事,现在才知道这分明是痴人说梦。在这种乱军中,除非真是万人敌,否则也只能靠运气了。所以他是不可能冒险去召集官军回击的,而且他也知道那些官军不可能听自己的命令与敌人拼命,那就先顾好自己吧。

    在随着大流奔跑了一阵,发现身后的羌人越追越多,越追越近后,马越的心里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自己还是太慌张了。在如此的黑夜之中,敌人也难以看清道路和对手,他们也是根据前方的情况追击的。自己跟着许多官军一起跑,只会吸引更多的羌人追击。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脱离大队,如此方能躲过追杀,保护自己。

    想明白这点,马越就立刻转化成了行动,趁着前方出现一条狭小的岔道,他便脱离了溃退的官军,逃进了小道之中。而事实也表面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在他与大队脱离之后,羌人并没有随之追过来,而是继续赶在官军身后,不断将掉队的汉人杀死在地。

    终于稍微安全了一些,这让马越得以扶着一棵大树喘息休息,但耳边不时传来的尖锐惨叫,还在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这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因自己的同胞被人屠戮而感到愤怒!

    但马越并没有被愤怒支配心神,没有傻到再回去。即便他拥有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两千年的智慧,在这种乱军中间,他的xìng命也不会硬上一些的。他握紧了拳头,发誓自己一定要在今后的有生之年里改变这样的情况,然后转头向着黑暗的小道深处走去。

    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了半个时辰,马越的体力终于就要耗尽了。从夜晚从帐中出来想要刺杀耿鄙直到这时,他已经有一个多时辰没有真正地休息了,他的身体虽然比起以往要强健了许多,但还是无法负荷太重的负担的,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再难前进了。

    “马越,你必须再向前,这里离着战场不过几里路,羌人很可能会杀过来,到时候你孤身一人连反抗都做不到,只有死路一条了!”用语言给自己打着气,马越不断挪动着如有千斤的双腿不断向前,但这速度实在太过缓慢了。

    如此又走了一会,马越刚要支撑不住而歪倒在路旁树下时,突然远远地听到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很快地,几声惨叫便也传了过来。这让马越的心猛地一阵揪紧,很显然地,是羌人从后面追杀上来了,而那几声惨叫,必然是其他官军被他们追上后被杀时所发。

    他拼力想要站起身来,想要持刀在手以为防御,但浑身脱力的他却根本难以摆出早前习武时的姿势,就是握着的那把钢刀也在身前不断地颤抖着,那是力竭的表现。

    几骑人马转眼之间已可见了,他们飞快奔来,然后便看到了马越,几个羌人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呼喝,旋即就催马朝他冲了过来,同时他们手中的马刀已经亮出,举起,直朝马越的脖子劈来。

    在这种马匹快速奔驰的情况下,马刀只要命中目标,就能借着马的冲击力而迅速地把人的头颅砍下,几乎都不费骑士半点的力气。这些羌人骑兵今夜以这招已经杀了不知多少汉军了,这一次他们也不觉得自己会失手,那个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眼里已经露出了残忍的一抹红光,他只等刀入人体的那声轻响传来了。

    马越苦笑一下,眼看着敌人冲来,他却已完全没有反抗和躲避之力,只有闭目待死的份了。什么雄心壮志,什么想要在这个乱世里有一番作为,改变汉人今后百年悲惨命运的想法,在这一刻之后,都将烟消云散,自己的穿越之旅就将在不到一年后戛然而止。

    马越的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认命地接受这死亡的降临……

    “咻!”就在马越自以为必死,都已经闭上眼睛的当口,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羽箭破空的尖锐啸声,一支箭从他的头顶飞过,直夺那冲过来的羌人面门。

    那羌人全无准备,又已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一刀上,所以完全没有来得及抵挡,就被这jīng准的一箭shè中面门,一声惨嚎后,从马上摔了下去。

    马越听得有异,好奇之下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羌人从马上跌落的模样,便是一怔。而其他羌人也大感意外,从夜间发动偷袭之后,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象样的抵抗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遭遇到打击。

    而就在所有人都愣怔的工夫里,三十多骑突然从马越身后的黑暗处冲了出来。这三十多人都拿着弓,娴熟地弯弓搭箭,朝着不远处的羌人shè去。

    这些羌人都是轻骑,身上连象样的甲胄都没有,又全无防备,而且还在人数上落了下风,所以在一轮箭后就所剩无几了。直到这时,他们才猛然醒悟过来,赶紧调转马头想要逃离。

    但这一切已经太晚了,这边杀过来的三十余骑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经冲到了他们身前,手中各样兵器扬起,就狠狠地落在了那些本来正自杀戮的人身上。惨叫声响了一下就即停止,这七八人的羌人队伍就被绞杀殆尽了。

    马越诧异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几乎以为这是自己所产生的幻觉了。要知道从败局已定开始,汉军就没有过真正的反击,羌人完全是在一面倒的屠杀。可现在,事情却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他一时有些难以反应过来。

    这时,那三十多骑已经杀光所有羌人,朝着马越问道:“兄弟,你没什么事吧?”

    “多谢几位出手相救,我没事……”马越随口应道,但随即又惊得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动容道:“是王头领……”

    “嗯?”那发话之人先是一怔,随即便也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马公子是你!”这人正是前番才投降了官军的一窝风的首领王风,而随他一起杀敌的,不是一窝风的一众好汉还有何人?

    这些人在这里居然救下了马越也大感意外和兴奋,他们纷纷下马,上前询问马越的情况。而马越也是一肚子的疑问,可他还有着判断,知道这里并不安全,不是细说的地方,便道:“王首领,我们先找处安全所在,然后再细说也不迟。”

    “马公子说得对,我们不能被羌人主力发现,不然可就难以抵挡了。”王风点头称是,随即招呼人扶马越上了一匹羌人的战马,而后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奔去。

    直到离战场又远了几里地,而且看着地势利于固守之后,马越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但随着心情平静,他就感到身体一阵阵的虚脱,每块骨头都象是断了一般,让他恨不能立刻就睡过去。但理智却告诉他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还有事情需要了解呢。

    所以马越很快就看向了王风:“王头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能及时救了我的xìng命?还有怎么只有这么几个兄弟了,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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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评区有人问起主角的未来,路人可以剧透一点,主角不可能抄刀上去和敌人正面厮杀的,最多就是到了危险的时候杀个人什么的,打架的部分会由他的大哥马超来做

    另外,各位有什么对本书的看法和想法都可以在书评区里发表一下,路人会及时在这里作出一些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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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漫长一夜之底线

    被马越这么一问,王风等一众兄弟的脸上都现出了惨然之sè,半晌后他才说道:“说来惭愧,其他兄弟已经被羌人杀得四散了。原来开始时,我们这些兄弟仗着对凉州各地地形的熟悉还曾给羌人带来不小的麻烦,但随后我们的劣势也就出现了。

    “兵力的不足是我们最大的问题,而当我们被羌人发现后,他们就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使兄弟们几次陷入险地。虽然大家都拼死而战,可终究不是几万羌人的对手,最终只得四散溃逃。我这一支就只剩下这三十多个兄弟,就是老四他,也在七rì之前于一场苦战之中失去了踪迹,也不知是生是死……”

    他的话虽然说得简单,可马越还是可以从中听出当时的苦难和牺牲的。他也不禁叹道:“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有起这个意,你们就不会遭受这样的损伤了。”

    “兄弟们都没有怪马公子的意思,就算我们不曾归顺朝廷,在羌人入侵之后也不会坐视他们在凉州横行的。”王风却硬气地说道:“说到底,我们也是汉家子弟,纵然做着违法之事,却也不希望我凉州之地落在这些外族人的手里。他们对我汉家人所造成的伤害,是任何一个有血xìng的男儿都无法忍受的!”

    “不错,我们就是都死光了,也会与他们周旋到底的!”其他三十多个兄弟也轰然应道,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仇恨的光芒。而这落在马越眼中,在感动之余,也让他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安来,隐约地他猜到有些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但马越没有细问,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那你们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恰好能救了我呢?我记得你们应该不在这陇西郡范围内才对吧。”

    “我们前段时rì的确不在陇西,是跟着羌人来的。”王风苦笑道:“在兄弟们不断伤亡之后,我们已经没有勇气再与羌人一战了,便想要回来随大军一起作战。不想在半道之上,于一天夜半被我们发现了有一支羌人轻骑在趁夜赶路,而方向正是朝陇西来的。”

    “他们就是今夜袭击我们大营的羌人骑兵?”马越当时就明白其中原委了,连忙问道。

    “是的。不过我们因为已和羌人很是接近了,为防被他们发现就不敢全力赶路。原来还以为能赶得及向大军示jǐng呢,却没想到最终竟是这样的结果,我们还是没能帮到大军,让羌人偷袭得手。”王风忿忿地道。

    “后来,我们发现官军被羌人杀得大败就更不敢上前相帮了,直到刚才发现这几个羌人想杀公子你,这才出手。只是没想到是公子你遇了险,好在咱们出手了,不然……”王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让马越也是一阵的感慨。

    世事无常,一切都有因果在。要不是自己一时想到把王风等派出去sāo扰羌人,他们也不会遭此重创。当然,若是如此,他们也将成为前面那些被羌人屠戮的汉军官兵中的一员。而马越自己,若没有这些人的及时出现,也死在羌人之手了。祸福之间的转换实在是很难界定的。

    “马公子,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王风随后又问马越道。在有了前番的交往之后,他们对马越的能力已很有些信任了,现在就想让他来做这个决定。

    “如今只有先退回陇县再做打算了。”马越苦笑:“想必溃退下来的官军也会采取同样的办法,毕竟陇县城高墙厚,足以抵挡羌人乱军的进攻。”

    沉吟了一下,王风便采纳了马越的提议:“那就照公子所言而行吧。待天亮之后,我们就抄小道回陇县,希望官军尚有一战之力吧。”

    对此,马越却也没有多少把握了。耿鄙死了,六郡人马群龙无首就成了一盘散沙,再加上今rì之败,势必对汉军造成极大的打击,到时候他们还有勇气去和数倍的敌人交战么?但城里有自己的亲人,他是不可能置他们于死地而不顾的,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希望能把官军的斗志重新激发起来,与敌一战吧。

    而想到陇县的亲人,马越便又想起了与自己分别,现在却连人在哪都不知道的父亲和兄长。也不知道在这乱军之中,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虽然马越一直在安慰自己,兄长马超和父亲都是在历史上有过记载的人,不可能在这次的失败里出什么差错,但心里的担忧却并没有因此而稍减。

    毕竟他们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马越也是个寻常之人,怎能不患得患失呢?但他也知道现在想找到父兄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先回陇县,再作打算。希望当自己回到陇县时,看到父兄也在那里了吧。

    “还有大概半个多时辰天就亮了,公子你受惊劳累就先歇息一下吧。天亮之后,我们就要抓紧时间赶路了。”王风看他痴痴地望着远方出神,便上前劝道。

    马越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体,笑了下后,便躺了下来。这一躺下,之前的疲惫感就再次如浪般奔袭而至,让马越连指头都不想再动上一动。但不知怎么的,虽然身体已经疲惫yù死,可他却全无睡意了,脑子里总是盘算着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

    山丘之上,众人也都席地而坐,场面显得有些冷清。突然,有人开口了:“听,是什么声音?”

    “嗯?”王风立刻支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全神贯注地分辨着远近传来的各种声音。除了风声之外,又有一声声的哭叫隐约传来。不一会儿,就连马越也听出这些声音是来自于西南方了,而且这声音还在一点点地接近他们所处的山丘。

    “狗子,你小心点下去看看出了什么情况。”王风便即下令道。

    一个瘦小却灵活的汉子立刻点头答应,也不上马,就这么悄悄地下了山,朝着西南方奔去。其他人则紧张地拿起了弓箭和武器,准备随时与可能出现的敌人一战了。

    那声音越发的近了,大家已经可以听出那确是哭泣和讨饶之声,另外还夹杂着呵斥与殴打的声音。听到这些,王风等人的面sè都有些发青了,眼中闪过丝丝的杀机,而马越也已经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这时,那个叫狗子的汉子又快速地跑上了山来,人一站定就道:“老大,是羌人掳劫了一大批的百姓,正赶着他们向前走呢!”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能出现的是什么,但马越在听了这话后还是脸sè一变:“你确定这些人都是寻常的百姓?”

    “不错,他们穿的并非官军的号衣,而且以老弱妇孺为多,一定就是百姓了。”狗子确认道。

    众人听了这话,脸sè就更难看了。他们可以想象,这些百姓在之前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暴(又是这个和谐)行,羌人杀进村落,把敢于反抗的人全部杀死,然后象赶牲口一样地将他们赶出村子,沿着道路向着指定的方向行进。而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痛苦的结果,或是被杀,或是沦为这些羌人的奴隶,终生不得zì yóu。

    这时,那些人的哭喊声就更加的清晰了,那啪啪的皮鞭抽打在他们身上的声音也变得清脆了起来。马越握了握拳,问道:“你看清楚这些押人走的羌人的数量了吗?”

    “应该有一两百人吧,都是骑兵。”狗子回答道:“马公子,我们是不是出手救一救他们?”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个个满是期盼地看向了马越。他们虽然是马贼出身,但却也是汉人,自然不忍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如此对待,看着他们走上绝路了。但王风却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成,这么做只会把我们自己也给搭进去。羌人足有一两百人,我们却只有这三十多人,要是一个不慎,就会全部死掉。我们死了倒不要紧,可马公子……”

    “不,我认为我们应该救他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越给打断了:“我们当这个兵,为的就是守土卫国,保护百姓的安危。现在眼前有这许多百姓即将遇难,我们要是袖手旁观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虽然他知道王风的决定是最有利于自身的选择,但却不能认同这样的决定。因为保护汉人百姓是他的底线,他想做一番功业出来,但却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只知利害而不知大义的冷血政客。这样,即便将来真能把三国历史改变了,也未必能改变汉人今后百年的命运。既然注定了前路布满荆棘,那就去闯吧,而这一切,就从今rì开始!

    其实王风也是想救人的,但他还是满心顾虑:“我们人手就这么多,该怎么救呢?”

    “只有用计!”马越抬头看看那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充满了信心地道:“虽然我们只有三十人,但只要策略正确,以少胜多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在敌人中间还有我们的同胞,他们到时候也一定会帮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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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人亦道:“虽然本书才刚新出,历史类也不怎么热门,但只要各位能够支持一二,本书必能再有所成就的,只要各位能投下一张红票,点下一个收藏,便是对本书最有力的支持了,也就相当于马越冒险将数百无辜汉家百姓从虎口救出一般O(∩_∩)O~”

第28章 漫长一夜之夜尽天明

    山丘下的官道之上,一百三十多名羌人驱赶着三百多汉人百姓由东向西前进着。不时地,有困顿不堪的老弱摔倒在地,而给予他们的则是呼啸的皮鞭和横抽过来的枪刀,打得他们必须赶紧起身,继续行走。

    这些百姓的身上都已经血迹斑斑,既有他们一路上受这些羌人虐打所留下的,也有之前那场劫难里他们的亲人被杀时所溅出的鲜血。这些老弱妇孺一个个面sè悲戚,但却又不敢真个痛哭出来,只是压抑地抽泣着,反而显得更加让人同情。

    不过,在他们身周看守着,驱赶着他们的羌人骑兵却并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这些人只是如看牲口一般地看着他们,以防这些人趁黑逃脱。而乘马在最中间的,这些羌人的头目贺连达狐更是用冷酷而得意的目光扫视着自己的成果。

    贺连达狐这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骑兵队伍也在夜间发起了对汉军的偷袭。但在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之后,他和其他几支骑兵队伍的首领便被主将叫到了身前,然后一件任务就交给了他们——他们将各自带人袭击临洮县城附近的村落,将那里的百姓带一批出来,然后在天明之后带到离城十里处聚集。

    虽然贺连达狐猜不出主将的意图所在,他还是坚决地执行了这个任务。在东边那个村落里,他们对村中的百姓发起了夜袭。虽然因为那村子里的壮丁进行了反击,还杀死了十多名羌人骑兵,可却不能改变他们悲惨的命运。那些敢于抵抗的汉人男丁都已经被其所杀,其他的老弱也被杀xìng大起的羌人杀死大半,所以最终被他们强行带出来的就只有眼前这三百来个老弱了。

    而除了完成主将慕容苍交代下来的任务之外,贺连达狐还在那村落里掠夺了不少钱粮,这些自然也就成为他们的财产了。所以这次虽然损失了十多个人,但对他来说还是相当成功的,他只希望能多几次这样的行动。

    而且他还相信在不久之后,整个凉州都将被自己的族人控制,到那时无论人口还是钱粮都将满足他们这些为此次的战事出了大力的勇士。想着今后还能从大的城镇里抢到美丽的汉族少女做自己的奴隶,贺连达狐的眼中更闪过了贪婪之sè。

    人同此心,其他的羌人骑兵心里也盘算着在取下一个个汉人城镇之后自己能有什么好处,所以除了对那些如绵羊般温驯的汉人进行驱赶之外,他们就没有太多的戒备了。在他们想来,这夜自己已经取得了决定xìng的胜利,汉军已经只有逃命的分了,自然不会有问题了。

    但事实却让他们大吃了一惊。正当他们行走到一片密林中间的道路上时,随着一声呼哨声响起,两边林子里就有数支羽箭激shè而至。中间围在百姓边上的五六名羌人骑兵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纷纷中箭,惊叫着掉下马去。

    这突然出现的伏击让羌人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而中间被裹胁的百姓也立刻惊叫着想要散逃,却被羌人用刀枪给拦了下来。

    贺连达狐眼看着一支箭从自己的身前飞过,shè中前面一名骑兵,心里也有些发毛了。他挡即抽刀在手,大声地命令道:“有敌来犯,准备迎战!你们去里面看看,看到敌人,格杀勿论!”手中刀随着话指向了两边的密林。

    然后又一把夺过身边骑兵所持的火把将之远远丢出:“都把火把熄了,不然只会被当成靶子!”在他说话间,又有三人被shè出的冷箭所伤,其他羌人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就将火把扔掉,这才没有了冷箭shè来。

    当即,就有二十来名羌人骑兵催马朝着两边林子里冲了进去。因为不知道内里的情况如何,他们不敢把所有兵力都投进去,其他人则拿着兵器围在一处,小心地戒备着两边的密林,以防再有冷箭shè出来。

    不一会儿,林子里就传来了一阵闷响,那是马匹倒地的声音,而后又是一阵厮杀声传来,接着是几声人被杀时的惨叫,最后就归于寂静了。当等了半晌也没见一个自己人跑出来,羌人这才知道刚才的惨叫都是出于自己人之口,这让他们心里生出了几分畏惧。

    “贺连,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这些敌人除去,不然只怕会有更多人死在他们手里了。”这时队中的另一个头目很有些担忧地说道,“里面敌人应该不在少数,我们必须小心应付!”

    “唔!”贺连达狐点头,对那人道:“姜虎,就由你带五十人进这边林子,看看情况吧。其他人随我等在这里,只要我们小心应付,这些敌人伤不了我们的。”

    “好!”那叫姜虎的点头,随后点了五十人转向了左边的林子里。

    就在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左右两边的林子里时,在羌人的身后,一伙十多人已经悄悄地靠了上去。他们借着黑夜的掩护,牵着马儿轻轻接近目标,当离敌人还有不到一箭之地时,他们才猛地翻身上马,而后所有人都扬起了手中的强弓,shè出了早搭好的利箭。

    十多支利箭带着呼啸声直夺羌人的后背,而同时地,那十多骑人马也已经全速向前冲来,手中弓箭连连施放,在短短的一箭之地的冲刺里,他们各自放了有三箭以上。

    那些羌人刚察觉到身后有敌人接近而转过头来时,箭已经到了身前。留在后面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已经被利箭shè中要害而栽落下马。转眼之间,这些留在原地的羌人就有二十来人失去了战斗力。

    羌人见状,心下大怒,纷纷拿起兵器就要迎敌。但他们仓促应战,马匹根本没能跑动起来,跟那些已经将马速提到最高,且有了一定冲击力的敌人一交上了手,就迅速落在了下风。

    十多骑如风般冲破了羌人的阵形,当先一人正是一窝风的首领王风。他双腿紧夹马腹,身体向前绷紧,手中钢刀高举,直朝着一名羌人冲上过去。那人刚举刀招架,他这一刀已经如泰山压顶般地砍劈到了。

    这一刀,是挟着快马飞驰的千钧之力砍下来的,岂是随便能够抵挡。只见两马一错身,那羌人就被砍下了头颅,如半截木头一般倒下了。而王风的速度却不见稍减,依然快速朝着下一个目标杀去,刀光一卷,又是一名羌人骑兵倒在血泊之中。

    其他的一些人也如他们的首领般杀入羌人的队伍如入无人之境,刀起刀落,便是一个羌人毙命,转眼间三十多个羌人被当场格杀,而冲出来的十多骑却只伤了两人而已。

    什么叫势如破竹,什么叫滚汤泼雪,这就是了!如此轻易将敌人杀得没有还手之力,对这些曾经的马贼来说实在是件很痛快的事情,这让他们忍不住发出长啸,而后掉转马头,再次朝着明显已经错乱不堪的羌人阵列杀来。

    本来羌人这一队骑兵有一百三十多人,遭遇突袭后被shè杀近十,又因为仓促入林而折了二十,再加上最后派进林子的五十人以及现在被杀的三四十人,此时他们已不过二三十人了。这让羌人心里顿生恐惧,虽然敌人数量只有十余,但其气势已经彻底压过了他们。

    贺连达狐一脸的愤怒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些人,他们穿着寻常百姓的服sè,明显不象汉军官兵,多半就是当地的马贼盗匪了。可自己这些能杀得官军四散的勇士却被这么十多个马贼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让他委实难以接受。

    但看到周围众人的表情,他却知道即便那五十人此时回来,怕也难以抵挡对方的攻击了。要知道,这林子里可还有他们的人呢。想到这里,他当即下令:“撤!”

    羌人等的就是这个命令,闻言便转马yù走。此时的他们已经全无死战之心了,只求能保命。但是,就在这时,异变突然而起。

    那些靠近他们,原来也被这突变搞得一愣一愣的汉人百姓突然集体爆发出了怒吼,而后三百多名老幼妇孺就跟疯了一般地朝马上的羌人扑了过去。这些汉人百姓眼中尽是决绝和狠厉,似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眼前的这些羌人全部杀死!

    羌人们全无防备,顿时就有多半被扑下马来,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汉人百姓的拳打脚踢,甚至是牙齿猛咬。这些百姓被羌人杀死了许多亲人和乡邻,一路之上有遭受不断的凌辱和打骂,心中的愤怒早已经如滚如沸了。之前是因为没有还手的能力,他们才一直隐忍,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了。

    此时,五十多骑羌人从林中转回,他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赶紧出来看个究竟,却看到了让他们心惊不已的一幕。王风也在这个时候带了兄弟们再次杀到了羌人跟前,只见他高举钢刀,人如魔神般出现在贺连达狐的身前,后者才刚举起刀来,就被他一刀剁掉了半个脑袋,鲜血直喷尺许,尸体才砰然落地。

    姜虎见状就知道事不可为了,当即带人向南逃去。他们已经被这突然的袭击和杀戮打得没有斗志了。羌人虽然凶悍,但也是人,也有恐惧之心。

    山丘之上,居高临下的马越看到了这一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这时才发现天边已经有一缕阳光出现了。此时,夜已尽,天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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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身的孩纸你伤不起啊,路人居然忘了昨天是七夕了,居然忘了在章节后面说一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了,真是罪过啊

    不过,今天是神马rì子路人是一定不会忘的,因为今天是路人的生rì,话说各位能不能给点收藏和红票给路人当当生rì礼物捏?

第29章 难进城

    在决定要救这些百姓后,马越就迅速对敌我双方的情况作了分析。论兵力,这三十多骑是怎么都无法与百三十人的羌人比的。即便我在暗,敌在明,突袭也只能起到一定的效果而不能决定战斗的结果。所以要想取胜只有用计。

    好在因为羌人要驱赶百姓,行动迟缓,所以给了众人以从容布置的机会。这些曾经的马贼们善于夜战,也善于利用地形打埋伏,马越就迅速抓到了这一优势,派出十多人埋伏到了道路两旁的密林之中。

    他们先以冷箭伤敌,然后再借助布下的绊马索将贸然冲进林子里的羌人捕杀。本来密林里就不利于骑马作战,再加上有这简单的陷阱,以及有利的位置,他们这几人对付二十来名羌人骑兵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而这,却只是马越计策里的一环而已。他也明白,即便遇到袭击,这些羌人还是会将主力留在道路上的,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却势必被两旁的偷袭所吸引。这时,就是王风等jīng于冲杀的人表现的时候了。

    借着马匹的冲力,再加上又是偷袭,王风等迅速占据了优势,以寡破众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当然,要是羌人很快站稳了阵脚,从而与王风他们相持的话,此战胜负也很是难料,那就需要这些百姓们从中帮忙了。

    马越认定,这些百姓心里对羌人的仇恨是极深的,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而更让他高兴的是羌人居然在二十多人被杀后又派出了五十人入林,这就大大削弱了他们在场的战斗力了。

    最终的结果也让马越很是满意,三十多人的队伍硬是将百多羌人杀得死伤过半,仓皇退却。而想要解救的百姓,也能保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指挥战斗,想着在自己的指挥下,数十条xìng命就此死去,马越心里也有些复杂。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有着现代思维的人,更是从来没有杀过人。虽然这些羌人不是他亲手所杀,但这个攻击的策略来自于他,马越也就成了杀害他们的真正凶手了。可看到被救百姓的模样之后,马越还是很快把心里的不安丢了开去,他只提醒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这些羌人既然侵入中原,就有他们的取死之道!

    调整心态,马越才乘马从山丘下来。这时那些刚才对羌人施以残酷报复的百姓们已经一个个跪在地上,朝着解救他们的王风等人磕头致谢了。王风等人不断搀扶起老者,但对方却不肯罢休,一定要给他们磕头。

    看到马越到了,王风才象是找到了救星般地道:“各位父老,其实我们出手救你们都是出于这位马公子的授意,你们若是真要感谢的话,还是谢他吧!”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回头看向马越,然后又要下跪。马越赶紧跳下马来,上前搀住一名看着有六旬左右的老者,连道不敢:“身为汉家人,身为官府的眷属,我救你们是应该的。”

    “你们……不是山里的好汉,而是官兵?”这些百姓都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是的,我们都是官府的人。当然,我现在还身无任何官职,只是凉州军司马马腾的儿子而已,我叫马越!”马越自报家门道。他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只是把这些记在rì记本里的雷锋。他在下决心救人时,已经考虑了以此事来使自己的名字为百姓所知。

    要知道,汉代以及之后的百年里对一个人最看重的就是品德和评价。而马越要是想要在将来有一番作为,除了官场里的一些评价外,百姓们的看法也是很要紧的。既然今天有这样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能用一用呢?虽然这些百姓地位低微,未必真能把他的名声传扬出去,但这么做对他只有好处,何乐不为呢?

    “原来是马公子,我等草民多谢马公子的救命之恩。”百姓们再次拜倒。马越则再次上前搀扶众人,而后他又满是歉疚地道:“都是官军无能,才累得各位父老如此,你们的家乡也因此遭受了无妄之灾……”

    这话也说得众百姓心下一阵惨然,这时他们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心里对官军还是有着怨怼的。但马越他们毕竟救下了大家,他们也不好再指责对方了。

    “对了,各位父老接下来却有什么打算,你们的家园恐怕已经……”

    “我等也不知该往何处了。兵荒马乱的,要是再遇到羌人,只怕就是死路一条了。”众百姓经他一提,心里就更觉难过了,现在他们连家都回不去了,只能当一个流民。

    王风也在旁一阵感慨,虽然他们曾是马贼,也没少做坏事,但对当地的百姓却并不sāo扰。现在眼见得百姓如此,也让这些汉子们心里不是滋味,可惜却没有能力帮助他们。

    而马越却有了一个主意:“既然你们无家可归,在外面随时都会遇到羌人的袭击,就随我们一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临洮县,请那里的官员先安置你们,待把乱贼打回去后,再为你们重建村落。”

    “多谢马公子!”众人再次拜倒,马越赶紧再次上前搀扶。这时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老者突然想到了一事:“马公子,你提起临洮县,我想起了那些羌人在赶我们赶路时说到的一些话。他们也是打算把我们赶去临洮县的,好象是想用我们攻下县城。”

    “老楼说得不错,这话我也听到了。”很快地,又有几人随声附和了起来

    马越听了这话,眉头便皱了起来。看来羌人的胃口越发的大了,击溃官军大军之后,居然还想攻城略地。而以那万许的轻骑兵,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显然是不足以攻下有人马守卫的县城的,所以便试图用百姓来削减守城将士的士气了。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马越咬着牙道:“我绝不能让他们的yīn谋得逞!”这样一来,就更坚定了他去临洮县的决心了,必须先给那里的守军打过招呼,也好让他们有所提防。

    主意既定,马越就和王风等领着众百姓往临洮方向赶去。在赶了有一个多时辰的路后,终于一座古朴的城墙出现在了马越的眼前。

    虽然这城池比不得陇县规模大,城墙的高度也稍有不如,但看这三丈的高墙,马越也觉得不是一般的人能攻得下来的。羌人要想攻取此城,怎么也要投入几万大军,准备下充足的攻城器械才有把握。

    众人来到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而随着他们的接近,城头处就猛地冒出了数十弓箭手,闪着寒光的箭头正对着下面的众人。一个身着甲衣的汉子随之探出了半个头来:“尔等听明白了,如今我临洮已经关闭四门,不准任何人靠近了,识相的就快快离开吧!”

    “军爷,我们是这附近李家沟落难的村民哪,此来是寻求县令大人的庇护的,还请开了城门放了我等进去吧!”一名长者高声说道。

    但上面的将领却不为所动:“李家沟的?你们不在本村待着,跑来县城做什么?现在乱军势大,随时有可能来攻我县城,我们守城有责,不敢放你们进来。要是你们所言是假,却是乱军的jiān细,我们可就犯了大错了。”

    马越听他这么说话,心里便很是不快。城下这些百姓的模样对方又不是见不到,怎么能如此见死不救呢。但他还是按捺下了怒意,下马上前:“这位军爷,我们确是汉家百姓,绝非那些乱军jiān细。你看这些人,都是老弱妇孺,怎么可能对县城有什么威胁呢?”

    “你又是何人?看你模样却不是寻常百姓了!”城上守将看到马越等几十人,顿时就有了jǐng惕,大声问道。

    “我乃是随军出征的参赞,因为大军被羌人所破,最终沦落到此。路上救下了这些百姓,才赶来临洮的。希望阁下能把我们放进城去,我还有重要情报要同县令大人禀报呢。”马越耐着xìng子解释道。

    但对方依然不为所动,坚决不肯开城门。如此一来,众百姓心里可就慌了,不少女人和孩子便即坐倒在地痛哭起来,声音让人听了好不心酸。

    城上之人顿时就恼了:“放肆,你们竟敢聚众在我城下闹事,要是吵到了将军,你们担待得起吗?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若是不肯走,就休怪我们拿你们当jiān细处置了。”随着他这话出口,城上的那些弓手便拉开了弓来,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shè出了。

    马越见得如此情状,就知道对方是怎么都不可能开城门放大家进去了。虽然心下很是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打算带了众人回陇县。

    正当这个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城头响起:“怎么回事?怎么城下如此吵嚷不休,是羌人攻城了么?”说话间,一张满是胡须的脸庞出现在了城垛的空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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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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