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决议造反
李翔几乎是被曹寅、蔡启僔、孙在丰三人押着走的。
虽然蔡启僔、孙在丰已经娶妻生子,虽然曹寅也有了未婚妻,但是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抵御美人儿的诱惑。更何况是顾云曦这个级别的才女,这个级别的美人儿。
前两者没有逐美之心,却有如此念想,后者更是刚刚决定放弃,之前还不止一次为顾云曦奔走四方。便是因为曹寅为助顾云曦营救顾炎武出力太多,曹玺才会决定曹寅的婚事。
他们三人各怀心思,如今发现一直默默无为,表面上对佳人毫不感兴趣的李翔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捷足先登,连定情信物都有了。
这让三人纷纷感到不可思议,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一个个如铁面包青天,表示需要开庭审问,让李翔如实交待他们之间的爱情史。
李翔让他们气的哭笑不得,也只有老天爷知道他是多么的冤枉,还定情信物。他哪里收到过那玩意?发簪是有,不过在垃圾篓里,那个被他一枪嘣断了的。顾云曦将发簪说成定情信物,分明在是报复他的那一枪。
李翔这会儿终于见识到顾云曦的厉害以及女人的报复心,顾云曦玩的这一手,自己走的干干净净,让他完全是有口难辩。难道他能说顾云曦是为了报复自己射她一枪,恶意瞎编的谎言?
别说事关紧要机密不能说,就算说出来又有几人相信?
李翔让他们逼得没法子,索性一口认了,顾云曦一个女孩子都不怕羞,他一个爷们怕什么,还编一编,随口表示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惹得顾云曦上门倒贴,来个现代爱情剧里的女追男。
说的曹寅、蔡启僔、孙在丰一愣一愣的,有些不可思议。但细细一想,却又觉得还真有那么回事。
不说李翔的故事编的活灵活现,这几天李翔确实没有空闲去谈情说爱的。
曹寅、蔡启僔、孙在丰三人,一个负责保护康熙安全,另外两个跟着康熙编写《起居注》,李翔斗南怀仁的事情都在他们的眼里,他有任务在身,这是三人都知道的事情。
难道真的女追男,倒贴上门?
曹寅、蔡启僔、孙在丰相互望了一眼,都选择了相信。
曹寅长叹道:“昨日顾姑娘找我,让我务必要拉你一起送行。就觉得你们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果然如此。”
李翔咧嘴笑了,笑得有些恐怖,心道:“好你个顾云曦,还以为你丫的是临时起意,报复一下。想不到却是深思熟虑,特地叫老子送上门挖好了陷阱让我自己跳。”
当即也起了报复之心,继续编了一些顾云曦如何倒贴上门的事情,还说的比较肉麻了,让不喜欢八卦的曹、蔡、孙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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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府。
就在李翔瞎吹的时候,鳌拜召集了他的左右臂膀班布尔善、济世、马迩赛、噶褚哈四人。
班布尔善全名爱新觉罗班布尔善是皇室宗亲,官拜领侍卫内大臣拜秘书院大学士,秘书院大学士是一个虚职,但领侍卫内大臣却是一个大的吓人的职位,正一品,负责皇帝贴身警卫的指挥、调度,手握紫禁城的兵马大权,整个皇宫的兵马皆由班布尔善一人掌控。
济世官拜工部尚书掌管全国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运输、官办工业,包括军事器械的制造。
马迩赛是户部尚书,六部中最高级长官,掌管国家经济,包括户口、税收、统筹国家经费。
噶褚哈兵部尚书,统管全**事的行政长官。
他们四个人任何一个都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大员,任何一人跺一跺脚,都会在朝堂上引起一阵浪潮。可是这些人全部都属于鳌拜一党,一个个都以鳌拜之命是从。
鳌拜控制住这四人几乎等于控制住了清朝的半壁江山,康熙不敢与鳌拜争锋并非没有道理的,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今日鳌拜将这四个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鳌拜铁青着脸,脸上的愤怒一览无遗。他不喜欢装什么城府,脸上的表情,基本上都是最真实的,看着正坐危斤的四人,道:“你们一个个都说,诸葛正这小子心机深沉,心怀叵测,不可深信。但是你们有几个比的上他?如果不是他,我鳌拜今日也许已经让玄烨那毛孩子用一干毛孩子擒住了。还有他说玄烨已经拉拢了扎海,你们也不信。但现在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扎海那个玩恩负义的杂种早已暗中效忠了玄烨,并且商议好了。只要那群布库少年将我擒了,他立刻带兵入京控制次序。不只是扎海,还有山西大同总兵官赵良栋,他手上的五千宁夏标兵,随时来京,连正白旗的那些余孽也开始蠢蠢欲动……天知道这些年我鳌拜为大清鞠躬尽瘁的时候,玄烨那毛孩子拉拢扶持了多少人。是不是等到我鳌拜人头落地的时候,你们才发现大势已去了。”
他一阵咆哮,说出了让他心悸的事情。
他一直以为康熙年少可欺,但是随着李翔不断的提醒,他渐渐发现康熙已经拥有了一股强劲的势力。虽然这股势力还不足以与之对抗,但已经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更何况他现在根本无法确定康熙还有什么底牌,隐藏了多少他还不知道的力量。
济世作为鳌拜的谋主,这一切消息他都知道,只是沉着脸没有说话。
班布尔善、马迩赛、噶褚哈三人,作威作福许久,早已失去了警觉心,此刻听鳌拜一一说出来,一个个吓的冷汗淋漓,面无血色。
班布尔善小心翼翼的道:“那我们应该这么做?”
鳌拜道:“还能怎么样?你们身上都贴了我鳌拜的名字,我死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你们说能怎么样?”
班布尔善双眼一红,狠声道:“皇宫兵马都在我手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将玄烨这毛孩子杀了,再立一个听话了,实在不行,太师自己当这个皇帝。”
马迩赛符合道:“好主意,我可以暗中抽调国库资金,以作军饷。”
噶褚哈跟着道:“我以能以防止台湾、三藩的名义,将京师四周的兵马调离驻地,方便行事。”
济世这时跟着道:“军用器械,我早以准备妥当,只等太师令下。”
他们一个个都红起了双眼,决定大干一场。
这也是汉人与满人的差异了,汉人自幼学习,忠君爱国,对于造反,有着天生的排斥的心里,而满人却没有这种心理,想反就反。
“好……有你们这番话,我鳌拜就放手大干一场。只要一有借口,立刻杀入皇宫……”
鳌拜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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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刺杀决定
李翔在火器营翻阅着神威大将军的图纸,经过了在火器营里的一个多月的磨练,他已经掌握了一定的技术,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他能够轻易的制作出燧发枪与火炮,只要计策成功,离开京师之后,他即打算入手建造一个小型的兵工厂,将自己在火器营学到的东西与偷偷绘制的图纸,传授下去,让他们入手制作燧发枪与火炮等先进火器。
与清朝相比,他们的实力会有所欠缺,在一时间无法缩短的情况下,唯有用科技弥补。
正在他看的入神的时候,突然得到通知说是济世找他。
李翔心中一动,忙放下手中的一切,疾步而去,自从上次跟济世说了扎海的事情,一直没有音讯,也不知是否真有这回事。康熙、鳌拜之间就差一层纸膜,只有细细一层,可要想捅破,真不容易。
来到工部大堂,李翔发现找他的不是济世,而是鳌拜。
济世站在一侧,鳌拜坐居中央。
“见过太师、尚书大人……”李翔心底松了口气,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是有大事情发生了。
鳌拜道:“诸葛先生,我若要反,应该这么做?”
李翔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太师终于下决定了,以太师的实力,要反容易。首先小皇帝不能活,他很有能耐,而且不甘于太师之下,留之即是祸害。太师现在掌控京畿之地,四方拥兵总督未必服气。所以自立不行,最好是扶持一个傀儡,然后以财权拉拢八旗军,让他们为太师效力。接着联合三藩,坐镇天下中心,以逸待劳。配合三藩将不服太师的勤王军一一击溃,成为李渊第二。接着内求发展,外攻不服太师之人,待实力强大之后,在图对付三藩之策。”
鳌拜拍案而起道:“诸葛先生与济世先生,真是智者所见略同……正如你怀疑的那样,扎海已经让玄烨收买了,除了他,还有一个叫赵良栋的汉军,他前些日子来京续职,露出了马脚。玄烨那小子真是厉害,让我大吃一惊。便如先生说的,在束手束脚下去,我鳌拜早晚会让那毛孩子吞到肚子里去,一根骨头都不剩。玄烨不仁,别怪我不义,只要找到起兵的借口,立刻动手,所以需要先生的相助。”
李翔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高声道:“但有所命,诸葛正无有不从。”
鳌拜沉声道:“我需要神威大将军,越多越好!”
李翔神色一禀,知道鳌拜这是试探自己,毫不迟疑的道:“神威大将军制作复杂,且没有皇上的命令,不可擅自铸造。不过,既然鳌太师开了这个口,诸葛正必将竭尽所能的研制。”
鳌拜哈哈大笑,神色一片欢愉,李翔并不算的他的心腹,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没有班布尔善、济世、马迩赛、噶褚哈这些真正心腹的过命交情,对于他,始终存有戒心,最先并不打算将造反之事告之他。
但是李翔身处工部,而且是归于生产军械一类的,对于一些军械的调动都会有所察觉。
不论是鳌拜与济世都不敢小觑李翔,如果让李翔瞧出了蛛丝马迹,难免会使之心寒。更何况杀了康熙之后,要对抗各地的勤王师又少不了神威大将军这类的利器相助。
鳌拜与济世商议,一致认为李翔可信,这才决定对之推心置腹。不过还是防了一手,以鳌拜现在的权力,随便找个借口造火炮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却让李翔私底下制造。清朝对于火器管制的极严,火炮又是利器中的利器,没有旨意私自铸造,几可处死。
鳌拜是存心让李翔如此,抓他把柄,只要发现他存有异心,以此为由,即刻灭杀。
李翔看破这点,但不以为意,他的目的是让康熙、鳌拜狗咬狗,巴不得鳌拜造反,就算是吃饱了撑着也不会去帮康熙。只要两人互斗,他便功成身退了,离开京师,可没有多余的精神在跟他们混在一起。
回到了火器营,李翔立刻分出了一半人手赶制神威大将军,做出一副对鳌拜忠心耿耿的模样,他知道在这段时间鳌拜、济世会将他盯得很紧。
李翔回到府邸,独自在书房想着如何促使鳌拜早日造反。
鳌拜的反心已经确定,但差一个借口,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此事说起可笑,明明有了反意,要当反贼了,却非要挂起贞节牌坊,找一个借口,表示自己是一个忠臣,反叛只是被逼无奈。但事实就是如此,历史上几乎所有的逆贼都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正名。
鳌拜这里也不能免俗,要找一个起兵的理由。
李翔在京师已经待了不长时间,时间拖得越久,他的身份越有可能暴露,他可不想傻傻的等什么时机出现。时机是人为创造的,可不是等来的。
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能促使鳌拜起兵的计策。
“公子!”桂仲明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李翔这才发现天色以晚,招呼桂仲明坐下,问起了桂仲明的看法。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桂仲明精明稳重,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注意也不一定。
桂仲明沉吟了许久,摇头道:“我想不出来,跟了公子那么久,也看出了一些事情。清朝这个小皇帝能屈能伸,并非易于之辈,想要抓他的把柄也不容易。应该从鳌拜的身上入手,鳌拜有了反心,逼他造反比较容易一些。”
李翔吃着饭,不住的点头,含糊着说道:“很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桂仲明道:“不如安排一场刺杀,只要嫁祸给小皇帝,给了鳌拜一个借口,就行了。”
李翔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么容易的,鳌拜仇敌多如毛发,遇刺怎么也算不到康熙的头上……”他说道这里,突然顿住了,霍然起身,笑道:“仲明,你帮大忙了。不错,刺杀鳌拜,可以嫁祸给康熙。独一无二的刺杀,唯有康熙才有可能展开的刺杀……哈哈,康熙小儿,遇上我,算是你碰倒克星了。”
他神色愉悦,目光放在了鳌拜即将到来的六十大寿。
第五十三章 一枪双雕
筹备了整整三个月的寿诞,只为这一rì的隆重。
鳌拜的府邸是西城最宏伟的建筑组群,光是前院大厅是可容千人聚会的大广场,威严庄穆的主宅由曲折的长廊贯通,并排而立,坐北向南,两旁殿宇楼台,美不胜收,即有江南水乡的优美,又有北方的雄伟气魄,可谓刚柔并济,显是出于名家设计。
这一天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在京师没有人受到鳌拜的邀约敢不给他面子的,同样没有人不以受到鳌拜的邀请为荣,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在这大白天里,鳌拜府与出门的整条长街点起了以万计的红灯笼,大门处和园内更装设贺寿的灯饰,一片喜庆的情形。
入门之后,有专收取和登记贺礼的接待处,也只有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通过接待处,进入鳌府。至于一些身份稍低的人物,便是送了巨礼,也没有资格入鳌府。
李翔作为今科状元,地位算不得低,但京师王公贵胄多如牛毛,这个亲王,那个贝勒,这个一品大员,那个二品尚书,随随便便都能抓上一大把,鳌拜府中也没有李翔的位子,他的位子在街上的流水席处。
得知如此情况,他是谢天谢地,没有他的位子,街道流水席聚集了数以千计的人,少他一个谁能察觉?更能方便他行事。
经过连rì是观察,李翔发现在鳌拜府隔壁的显懿亲王府的正殿屋顶正对着鳌拜府的前院,在屋顶上可以俯视前院里的一切景象,是一个最为理想的狙击点。
显懿亲王爱新觉罗富绶是大清铁帽子王之一,不过为人并不娇纵,反而谦逊有礼,府中侍卫并不多。
桂仲明是经过各种严苛环境训练出来的战士,李翔近来习武,身手也算是矫捷,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在桂仲明的帮助下,还是潜入了显懿亲王府,此刻正藏身在正殿屋顶。
高处的风很大,李翔藏身的屋角离鳌拜府的前院大厅足足有三百五十米的距离,除了赋予子弹旋转能力的蟠肠鸟枪,以这个时代的科技,便是后世在牛逼的神枪手都做不到在这个距离命中目标。
他以狙击镜瞧着鳌拜府前院的动向,这个时候的望远镜已经有了非常不错的技术,三百多米外的景象清晰可见,一个个宾客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他们相互闲聊畅谈,神sè欢愉。
在人群中李翔看到了济世、班布尔善、马迩赛这些鳌拜一党的成员,也瞧见了清朝那些难得一见的铁帽子王,他们都是开国功勋之后,生下来就顶着王爷的帽子,衣食无忧,地位极其显赫。所有宾客一个个瞄去,并没有发现鳌拜的踪迹。
他将前额上的头发拉直,感受着风力温度,便如一只毒蛇,耐心的等待着出击的机会。
李翔并没有狙击的经验,但听过世界上最出sè的狙击手说过狙击心得,出于对枪械的爱好,记在心底,想不到今时今rì会有机会用上。
突然之间,李翔透过狙击镜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人……胡德帝,他贴着大胡子,做一个满人的打扮,呆在角落,一个可以环顾前院大厅的地方。虽然他经过了jīng心的伪装,但李翔与之相处了两个多月,狙击镜又将他的模样放大,一眼就瞧了出来,神sè不免骇然,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胡大哥难道还打算刺杀鳌拜不成?还是傅老根本就没有将消息传出去?”
他心底焦急,但此时此刻又哪里容得他有半点的分心。
便在这时,前院里所有宾客都面向一方,雄壮威武的鳌拜出来了。他穿着吉服,红光满面的受着宾客的的道贺。
胡德帝这时也缓缓的向鳌拜挤去,李翔心头跳动,如何胡德帝这个时候动手,他只能作壁上观了,事态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突然一个小厮拉住了胡德帝,胡德帝神sè大动,意外从偏殿离开了前院。
李翔不明所以,但心中却是大喜,屏气凝神,将枪口对着鳌拜移动,等待着理想的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
济世来到了鳌拜的身前,向鳌拜道贺。
便在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中,李翔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巨响,烟雾缭绕,铁弹旋转着飙shè出枪膛,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从济世的颈部shè入,穿过了他的喉咙,shè入鳌拜的胸口,一枪双雕。
李翔开枪之后,根本就没有去看结果。
他有着一个神shè手的绝对自信,直接将蟠肠鸟枪背在了肩上,趁着宾客还没有反应过来,以滑翔翼飞离了屋顶。
滑翔翼是李翔想出来的逃跑方法,蟠肠鸟枪做不到真正狙击枪的消声,只要他一扣动扳机,即刻就会被发现所在的地方。就算在如何的出其不意,也不可由陆路逃脱的掉。
从空中逃是唯一的方法,他滑过了高空,选择了在南园的树林中降落,迅速脱去外衣,水靠早以穿在了身上,潜入了贯穿南园的河渠,再由水陆离开。
混乱中,李翔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宴会现场。
喜宴几乎变成了丧宴。
李翔的那一枪当场就了结了济世,鳌拜也受到了创伤在被紧急救护。
城中的清兵已经出动,他们包围了显懿亲王府,又冲入了南园,压根没有料到真正的凶手,已经混入了宴会现场。
鳌拜痛失第一智囊,自己又身受重创,躺在床上怒发如狂,下令动用全城兵力,缉拿刺客。
李翔在混乱中找到了鳌拜府的管家,在他的带领下见到了鳌拜。
鳌拜**着身躯,胸口让沙布一圈圈的藏绕着,脸上凶狠震怒。
蟠肠鸟枪威力固然极大,但毕竟还是落后产物,威力并不足以贯穿两人。鳌拜的伤,算不上很严重,已经取出了铁弹,止住了血,躺在床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翔故作震惊,一副茫然。
班布尔善识得李翔,知他也是鳌拜的智囊之一,低声将经过细说。
李翔断然道:“怎么可能,显懿亲王府与鳌大人府邸相隔好几百步,火枪哪有这个威力。”
班布尔善亲眼见到济世被杀的一幕,脸sè苍白,犹自惊魂未定道:“千百双眼睛瞧见的,哪能有错。”
李翔突然想到了什么,神sè骇然。
班布尔善也是诡诈之辈,忙追问道:“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
李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还真有一把枪有这个威力,前段时间荷兰使者进贡了一把蟠肠鸟枪,是西方shè程最远jīng准度最高的火枪。据说shè程可达五百步,有效shè程近乎两百五十多步。可是这种枪在我大清只有一把,在皇上的国库里……”
他说道这里脸sè突变,班布尔善也想到了什么,骇然失sè。
第五十四章 今夜凌晨,杀进皇宫
班布尔善失sè之余,立刻将病房里多余的人赶了出去,将刚刚猜到的可能告诉了鳌拜。
鳌拜听了竟然强行坐起,不顾迸裂的伤口喝道:“真是玄烨那小皇帝所为?”
李翔让那神情吓了一跳,此刻的鳌拜就如一只受伤的猛狮,胸口的一枪,没要了他的命,反而激发起了他的杀心血气,整个人充满了一股久经沙场的铁血悍将的凌冽气势。
济世的死,给了鳌拜的打击是前所未有的。
鳌拜一生可算是丰富多彩,他以悍将巴图鲁的名号崛起,攻明皮岛,征湖广,取四川,斩张献忠于阵,驰骋疆场,冲锋陷阵,每战必前,几乎称得上的一句所向披靡。而济世是鳌拜亦师亦友的存在,自从结识济世之后,两人一文一武,配合无间。
鳌拜因为是皇太极的心腹,受到了摄政王多尔衮的打击,皇太极突然死去,生前对于继承人并未作出安排,诸王相争。其中以多尔衮势力最大、地位最高、最有资格即位。鳌拜与多尔衮有仇,全赖济世出谋划策,扶起顺治,才让他避过一劫。
他们相互合作了三十年,那种关系,血溶于水,比亲兄弟还要亲。
济世在他的面前,活活的让人一枪打死,鳌拜心中的怒火完全引爆了,就算他最爱的儿子在战场上让敌人杀死,也没有如此愤怒过。
李翔之所以选择对济世下手,实在是因为济世的才智了得,他的冷静,他在鳌拜心中的地位,足以制止鳌拜做任何事情。有他在,鳌拜就不可能过早造反,除去了他,等于断了鳌拜的理智。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将鳌拜的怒火彻底激发出来了。
他苦着脸,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能肯定,也许是,也许不是。”
鳌拜咆哮道:“说什么屁话,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气急之下,拿起枕头往李翔砸了过去。
李翔赶忙跳开,这时候的枕头可是纯瓷的,完全能够要人命。
枕头从他的身旁飞过,砸在了门上,掉落在地,四分五裂的粉碎开来。
“这个……荷兰使者确实进贡了一把叫做蟠肠鸟枪的火器,威力我亲自尝试过,比我们目前用的火枪出sè三倍以上,不论是shè距还是jīng准。依照常理而言,蟠肠鸟枪可以shè中两百步外的东西。可是人的视线看两百步之外的东西,比蚂蚁都大不了多少,想要在那么远的距离shè杀人,这需要多少恐怖的眼力与技术。”
李翔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将该说的都说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那么满的,如果说的太满,反而会引起怀疑。
这亦是李翔的高明之处,他一边强调大清唯一一把蟠肠鸟枪在康熙那里,一边自我脱身,表示不可能。
济世是在千双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让火枪打死的,而且从鳌拜身上取出的子弹那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他现在说不可能又有什么用,只会增加他人的恐惧而已。
班布尔善便是一种之一,他脸sè苍白低声道:“太可怕了,两百步的shè程,如此jīng准,谁防的了?”他惊惧的看了一眼鳌拜,作为大清第一勇士,在火器之下,连反应的余地也没有,更何况他人。
班布尔善的话如jǐng钟在耳,所有鳌拜一党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各自发虚。
鳌拜怒视班布尔善一眼,任由噶褚哈给他重新包裹伤口,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反。
便在这时,有人在屋外大叫:“太师,不好了,又出人命了。”
这个“又”字,便如一个耳关,重重的打在了鳌拜的脸上。
鳌拜怒喝道:“我鳌拜还没有死,乱什么乱,到底出什么事了?”
鳌府的老管家在屋外道:“有一个下人让人杀了,藏在了花丛里,他的衣服让人剥去,估计混在下人里。老奴不动声sè的让人调查,发现有两人鬼鬼祟祟的大算从后门溜走,让人发现后,竟强行杀了出去,连杀了六人。”
李翔听到这里,神sè不由浮现在shè杀济世之前,那个拉住胡德帝的小厮,是他拉着了即将动手的胡德帝……
鳌拜按着不断起伏的胸口,道:“该死的,究竟是谁,无法无天了。”
老管家道:“不清楚,不过……据说两个人其中一人是跟着简惠亲王德塞一同进来的。”
“什么?德塞?”鳌拜一阵迟疑,接着道:“来人,将德塞这个王八羔子给我拿下,我要亲自审问。”
简惠亲王德塞也是清朝的铁帽子王之一,是大清开国重臣济尔哈朗的后人,作为世袭王爷,他与康熙自幼一起成长,关系极其密切。
老管家道:“德塞王爷很早就走了,走的很急。”
鳌拜恍然大悟,怒道:“果真是玄烨这小子想要老夫的命,派人用火器刺杀不够,还让德塞带人潜进了宴会上,想要做双重保险。只是我鳌拜命大,中枪后暂时昏了过去,他们以为我死了,才没有动手。”他顿了一顿,低声道:“立刻去调查扎海的动向,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班布尔善,你暗中调动皇宫护卫。噶褚哈,你持我令牌,调集镶红旗所有兵马,另外再将我重伤昏迷的事情传出去……玄烨这小兔崽子不仁,休要怪我不义。与其等着,莫名其妙的让人一枪枪打死,不如先下手为强。”
鳌拜一党都为那神出鬼没的一枪而心悸,此刻却成为激励他们行动的动力。
一个个领命而去。
鳌拜看了李翔一眼道:“你留下,陪我出谋划策,仔细商讨一下造反的步骤,务必成功。”
李翔心如明镜,知道鳌拜不信他,不敢放他离开,当即道:“太师先休息吧,容诸葛正在这里好好想想计划,待拟定一个完整的方案之后,再与太师商议。现今局面,太师的安全第一。太师若有不测,一切皆休。”
鳌拜点了点头。
李翔巴不得鳌拜造反,哪里会去通知他人,老老实实的与鳌拜以及他的护卫呆在一起,闲来无事,要来纸笔脑中想着造反的计划,一笔一笔写下来。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鳌拜遇刺的风波尚未平息,去查扎海的动向的人已经赶来回报了。
扎海两天前已经搬到军营居住,而且就在今rì有暗中集结的迹象。
鳌拜断然下令:“继续维持我重伤未醒的消息,今夜凌晨,杀进皇宫……”他摸着胸口恶狠狠的想道:“济世兄弟,等着,我鳌拜要在你的尸体前,亲手拧下玄烨的脑袋,让他陪你上路。”
第五十五章 内乱起 孝庄现
上书房。
康熙接见了德塞、曹玺,看着两个茫然的心腹,他摊着双手道:“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朕听的是莫名其妙,什么胡德帝没有动手,一个神秘人一枪打死了济世,打伤了鳌拜。现在鳌拜生死未知?你们安排了几场刺杀,这计划到底怎么样?”
曹玺苦着脸道:“皇上如此问奴才,奴才真的不知如何回答了。鳌拜府中的宾客都是王孙贵胄,相互之间大多认识。如果安排太多人刺杀,反而容易被发现。这次行动,只有胡德帝一人。我们故意让胡德帝混入德塞王爷的身旁,由他带进鳌拜府,意图行刺。但根据德塞王爷所说,胡德帝在等待刺杀时机的时候,突然间就失去了踪迹,接着在显懿亲王府的正殿屋顶上的一个神秘人在两百步以外的距离一枪打死了济世,子弹穿过济世的喉咙,直入鳌拜的胸口。”
康熙也是了解火枪之人,听了大吃一惊,倒吸了口凉气道:“两百步,这怎么可能……”
曹玺道:“奴才其实也觉得不可能。”
德塞有气无力的道:“皇上,这个我已经跟曹大人说了十多遍了,事实就是如此。不只是我一人看到,在宴会上的上千双眼睛都看到的事情。我也好奇,如果能够抓到那刺客,我真想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是雄鹰变得还是什么。只可惜让刺客跑了,很高明的借助象翅膀一样的东西,从天上飞走了。事情变化的太快,我不敢多呆,乘隙溜了出来,将情况告诉了曹大人。”
曹玺这时接话道:“依照我们原来的定计,如果鳌拜被杀,我们则借助扎海的兵力,维持京师治安,再以岳乐王爷的威信,安抚鳌拜的镶黄旗军马,趁鳌拜一党群龙无首的机会,分化他们的实力。如果失败,德塞王爷吃点亏,也能推托干净。鳌拜在如何的狂妄,也不敢拿一个王爷如何。但现在的变故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以至于鳌拜是死是活,还不清楚。”
“不用去费心想啦,鳌拜没有死。非但没有死,反而jīng神的很,jīng神的要造反……”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大殿外传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拄着龙头拐杖,大步走进了上书房。
没有通过任何的通报,在一个中年宫女的搀扶下,直接走了进来。
妇人头带凤冠,凤冠叠三层金凤,金凤之间各贯东珠一只。帽纬上有金凤和宝珠。冠后饰金翟一只,翟尾垂五行珍珠,每行另饰青金石、东珠等宝石,末端还缀有珊瑚,身上披着的黄sè外袍绣着龙云及八宝平水等纹样,打扮的华贵异常。
上书房里的人听到声音先是一惊,但见来人皆面容一震,赶忙行礼。
就连康熙也快步从龙椅上走下来,恭恭敬敬的作揖道:“孙儿见过皇祖母……”
这位华贵妇人正是清朝皇宫里最具传奇的一位妇人……孝庄太皇太后,她身旁的宫女也是出名的苏麻喇姑。
孝庄皇太后对于清朝而言,那真算的上是功勋无上,若无她这位妇人,便不会有大清的存在。她是皇太极的侧福晋,虽是女流之辈,却有着卓越的政治才华,而且擅于施展美人计:sè诱洪承畴与下嫁多尔衮,即是其中的最具盛名的故事。
明清松锦大战,明军的最高统帅蓟辽总督洪承畴兵败被俘,被押解到盛京。皇太极迫切希望洪承畴能够归降,为其所用,遂派范文程等一干汉族官员轮番前往劝降。洪承畴不为所动,最后还是庄妃的孝庄飘然而至,手进参汤,一席话打动了洪承畴,使其回心转意,拜倒在石榴裙下,归降了大清,成为了一个母不认兄弟与之断绝关系的狗汉jiān,为清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下嫁多尔衮亦是如此,皇太极猝死,诸王兄弟相争为乱。皇太极长子豪格,弟多尔衮实力最为强劲。多尔衮年轻,军功卓著,掌握两白旗的兵权。豪格是皇太极长子,亦是身经百战,是两黄旗的拥护者,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之一。
面对此二人,孝庄凭着自己的姑姑是皇太极的正宫皇后以及自身智慧,让唯一的儿子福临也就是顺治登上皇位。为了稳住多尔衮,她甚至不惜下嫁,为顺治争取了建立自己威望的机会。
当然孝庄有的不仅是美sè,才干也一样的出众。顺治早故,她把持大局,无有不服,亲自扶起了不满八岁的玄烨继承帝位,再一次担负起保护、教化幼帝的重任,康熙有今rì的能耐与孝庄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康熙对于孝庄亦是敬重无比,亲自搀扶着她坐上了自己的位子,自己立于一侧,方才急切问道:“皇祖母何出此言?”
孝庄道:“刚刚不久,班布尔善那个狗奴才擅自调动皇宫守卫,改动紫禁城的守卫布防。这些事情,在他的职权之内,本没什么奇怪的。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的主子如果真的生死未卜,他还有心情无故的改动紫禁城的守卫布防?”
康熙神sè聚变,纵然是他城府在如何的深,此刻也为之变sè,失声道:“莫非鳌拜真的要造反?”
孝庄斩钉截铁的道:“除此之外,别无他由。”
曹玺也震恐道:“太皇太后是不是搞错了,就算鳌拜遇刺,也不是陛下所为,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决定这种事情?需不需要打探清楚?”
孝庄断然道:“不会错的,也没有这个时间,等你们打探清楚,鳌拜已经攻入皇城了。应该立刻行动,不能有任何迟疑。”她根本就不理会曹玺,以强硬而命令的语气看着身侧的康熙。
康熙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孩子,在魄力上哪里比得上孝庄这位久经风浪的人物,胸膛不住的起伏,道:“皇祖母,不是孙儿下不了这个决定,而是孙儿手中实在没有这个实力与鳌拜一党对抗。”
孝庄突然露出了慈爱的目光,轻柔的道:“皇祖母帮助不了你什么,只能送你一个没有叛贼的紫禁城。”她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三封密信,递给了康熙。
康熙急切的接过密信,大开一看,顿时大喜,密信竟然是爱新觉罗、赫舍里氏、钮钴禄氏,大清王朝最强盛三大家族的效忠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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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控京师 攻皇城
康熙看着手中的三封三大家族的效忠密函,想起孝庄先前的话:“皇祖母帮助不了你什么,只能送你一个没有叛贼的紫禁城。”顿时间,恍然大悟。
清朝大部分制度的沿袭与明朝,但又有一些他们的习俗,最后干脆来了一个明清制度习俗混合,八旗子弟世袭的制度也由此而生。故而京营八旗兵中绝大多数的兵将都是出至与豪门世家。
尤其是以爱新觉罗、赫舍里氏、钮钴禄氏为最,三大家族的后人几乎总揽了七成以上的蓝翎长。
蓝翎长是禁卫官名称,皇城护卫军官、兵卒皆顶戴蓝翎为饰物,兵卒的长官即为蓝翎长。蓝翎长均为正九品武官,地位不高,但手下都有近百兵马,他们统归鳌拜的心腹班布尔善率领。如今三大家族皆向他康熙效忠,即意味着三大家族中的蓝翎长不受班布尔善的指挥,而听他康熙的命令,他掌控着紫禁城七成左右的护卫军,对于皇城的控制,更在班布尔善之上。
“皇祖母……”康熙感动的看着自己的这位nǎinǎi,说不出话来。
康熙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敲,喝道:“咽下去,爱新觉罗的后人是天生的王者,不许有任何的软弱。你是大清的皇帝,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别丢了我们爱新觉罗这个姓氏脸。”她说着横目瞄了德塞、曹玺一眼道:“今rì之事,你们什么也没有听见看见,若让哀家听到半句言语,皇上饶得了你们,哀家也容不得。”
德塞、曹玺相继一震,只觉得后心凉飕飕的,赶忙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半句,他们心底明白,孝庄是打算借此机会,树立起康熙帝王的威信,将力挽狂澜的机会让给了他。
论成就康熙远远不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但对于清朝,对于这个时代的满人而言,他算的上的一个优秀的皇帝,拥有者超乎常人的才智与决断,手中握着由孝庄送给他的底牌,果断的展开了反击。
他以皇帝的名义号召宫中所有护卫军,将不服从他指挥的人尽数诛杀,控制住了紫禁城,紧闭城门召集城中守将严防死守,并且诏告天下,指控鳌拜意图谋反,并公布鳌拜十大罪状,要求天下兵马进京勤王。
一步一步,康熙以皇帝的身份在危局中力挽狂澜,从败局中开拓了一条全新的生路,尽显雄主之风。
只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促成这一切的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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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布尔善狼狈的犹如丧家之犬,他还不知什么缘由就莫名的遭到了自己部下的攻击,在出其不意之下,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若非跑的快,若非亲卫兵的拼死保护,小命都要留在皇城,在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彻底的失去了对皇城的掌控,哭丧着脸,逃到了鳌拜府。
鳌拜还不知紫禁城发生的事情,正与李翔商议着晚间如何快速夺取皇城攻占京师的步骤计划。
李翔研习岳飞、李定国的行军手札,对于用兵,有着一定的心得,在京师也呆了半年,对于京师的布局情况也有所了解,拟定了几个方案。
鳌拜六旬高龄,但体魄之强健,如若壮年,只是休息了个把时辰,jīng神就大为好转,见李翔真的在认认真真的为他出谋划策,心底也有些惭愧但更多的是欣慰,觉得李翔能在这个时候,依然踏踏实实的为他效力,足见其心,他根据李翔拟定的步骤计划,做了一番挑选,一番改良。
李翔与鳌拜的商议中,发现自己的实战经验太少,许多细节都不如鳌拜想的详细全面,受教之余,也记下了不足之处,扩充自己的干略。
班布尔善哭叫着闯进了鳌拜卧室,打断了两人的商议:“太师大人,不好了。半数以上的蓝翎长一并造反,他们突然拔刀相向,对我展开了进攻,现在已经控制住了紫禁城了。玄烨,玄烨那小皇帝公告天下说太师大人意图造反,还颁布了关于太师大人的十大罪状,下旨天下兵马入京勤王。”他一口气说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鳌拜、李翔相继sè变。
鳌拜终究见过大场面,顷刻间已恢复常态,沉声问道:“将情况说清楚来。”
班布尔善将爱新觉罗、赫舍里氏、钮钴禄氏三大家族连合“造反”一事说明。
鳌拜愤然道:“该死,我鳌拜破了皇宫,非要这狗屁的三大家族付出代价。”
李翔咋舌道:“好厉害,在这必死之局,小皇帝还能力保紫禁城,做出力挽狂澜之举……事情传出去,必然大振人心,与我们不利啊。”
“厉害个屁!”鳌拜呸了一口,怒骂道:“玄烨那娃儿哪有这本事说动三大家族,那娃儿被我压的跟傀儡没两样,凭什么让三大家族信服,甘愿付出一切?错啦,千算万算,少算了那个老贱人……她深居内宫,深入简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鳌拜在顷刻间就联想想到了此事真正的罪魁祸首,心中也生出心悸的感觉:孝庄的手段,他这类老臣最清楚了。当年孝庄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在没有任何实际力量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儿子顺治扶上了帝位。然后覆雨翻云,先依附多尔衮,打倒皇太极的长子豪格,接着又拉拢豪格遗留下来的力量,对抗多尔衮。一来二往,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顺治,在孝庄超群的手段下,尽得豪格、多尔衮的军事实力,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清之主。
鳌拜当时便是豪格麾下的第一爱将,对于孝庄当年覆雨翻云的手段,知之甚详。
而康熙年幼,便是在如何的干略出众,也改不了他太嫩这一点,做不到处处不留痕迹。如果现在的康熙是十年二十年后的康熙,鳌拜未必会是敌手,但如今jǐng觉下的鳌拜,并非幼年康熙能够对付的了的。
如果是康熙暗连三大家族,做不到不露一丝一毫的痕迹。能够不动声sè的拉拢三大家族,整个大清只有孝庄。
只是孝庄这些年,不问政事,鳌拜习惯xìng的选择了无视,或许是因为心底存在的那一点点忌惮,没敢往这方面去想。异变一发生,他脑中立刻浮现了那个连他都心悸的人。
班布尔善也想到了孝庄,失声道:“原来是她,太皇太后!”
李翔听他们的话,也在脑海中浮现那个传说中的“大玉儿”,不过如此变故,虽在他意料之外,但并妨碍他的最终计划。他将自己写的计划书揉成一团,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太师,立刻兵分两路,一路控制京师,另一路攻打紫禁城,务必在勤王师抵达之前,将小皇帝擒拿击杀。”
第五十七章 功成欲退
第五十七章功成yù退
康熙已经提前发难,在孝庄的帮助下,指挥三大家族的蓝翎长,控制了紫禁城,宣布鳌拜叛逆,号召天下兵马勤王。
鳌拜被动之下,失去了先机,也被逼上了绝路,只能孤注一掷了。
现在的走向正是针尖对麦芒,康熙想要保住xìng命,唯一的希望是死守紫禁城,将鳌拜的大军抵御宫门之外,等候勤王军的支援。而鳌拜目前固然占据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但因为失去了先手,束手束脚,无法擒杀康熙,致使清朝还有君主,勤王军会为了争夺勤王大功,而奋不顾身的不远千里赶来与之血战。
鳌拜的镶黄旗固然实力强大,也难敌天下各路勤王军的数量之众,规模之广。
故而他们一个会以手中不多的兵力尽力死守,另一个则会以大军强攻。
除了死战,还是死战。
李翔的提议鳌拜并没有拒绝,欣然认同,这是唯一的抉择了。
为了激励三军之气,鳌拜以受伤之躯,亲自回应康熙的叱责,表示康熙不仁无德在先,他以摄政大臣的名义起兵讨伐昏君,另立明主,并且派出使者联系三藩,表明荣辱与共,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李翔如贴身智囊一般,跟在鳌拜左右,看他如何调兵遣将,时不时出几个主意,主要目的还是想趁机吸取一点经验,学习一下调兵遣将的法门。
鳌拜从军几乎五十年,身经百战,足可称得上的一员百战名将,他调兵遣将得心应手,麾下如指臂使,取城控制京师,攻打紫禁城,安排有序,让李翔大开眼见。
扎海在京师附近的六千旗兵打算支援康熙,决定突入城中进入紫禁城。
鳌拜令旗一挥,调遣麾下猛将,以五千兵马,力克扎海六千旗兵,将扎海撵出了京师,六千旗兵一举打散打残。
鳌拜对自己人极好,他辅政期间,将最出sè的人才,最jīng良的装备都往镶黄旗中调,致使镶黄旗的实力几乎能够凌驾于其他七旗,镶黄旗亦是鳌拜手中最大的筹码。
紫禁城是明朝永乐大帝修建的世上规模最大、建筑最雄伟的建筑群,经过几百年不断的翻修,明清两代的皇帝,出于维护他们自己的权威和尊严以及考虑自身的安全,所修建的皇宫,既富丽堂皇,又森严壁垒。不仅宫殿重重,楼阁栉比,并围以十米多高的城墙和五十二米宽的护城河相护,整座宫殿,俨然是一栋难以攻破的壁垒。
纵然鳌拜占据优势,一时之间也难以取得成效。
李翔提议道:“紫禁城一时间难以攻克,强行攻打,损兵折将,并非良策,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应该先制作云梯、投石车等攻城器械,铸造火炮,以围城控制京畿之地为先。”
鳌拜本有此意,颔首道:“丈夫言之有理,鳌拜有此意。铸造火炮就交给丈夫来办,休整时rì,待鳌某扫平周边不服之地,掌控京畿之rì,既然攻城之时。”
李翔得令,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鳌拜将铸造火炮的任务交给他,足见自己的表现,已经初步得到了他的信任,不在对自己严防死守,任由出入了。
他回到府邸,第一件事即是将自己从工部火器营拓写来的火器制作图纸拿出来,交给桂仲明道:“这些东西至关重要,关乎rì后反清事业能否成功,你将它贴身放好,万万不可丢了。另外暗中收拾一下行囊,我们已经功成,明rì身退离开。”
桂仲明严肃的将图纸收好,大喜道:“太好了,这些天,天天都带着假面具,差点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终于可以恢复本来的身份,好好的跟着小殿下干一番事业。”
李翔笑道:“放心,有你发挥的机会。这一年的相处,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当护卫,实在是屈才,你应该是一位冲锋陷阵的将军才是。对了,百灵儿这丫头,你要看好了,现在京师乱的很,别让她乱跑惹事,无端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桂仲明点头表示明白。
李翔当夜来到了工部,济世以死,作为鳌拜的心腹,他已经算是工部之主,独自一人来到火器营,打开了收藏火器图纸的仓库,偷偷的将里面所有的图纸都一把火给烧了。
这些都是明朝的科技,清朝既然不力求发展,凭什么吃明朝的老本?还不如烧了,让清朝的火器技术继续的倒退,让他们推行自己的骑shè之本去吧。只要他握着那些图纸,就不怕技术失传。
做好这一切,李翔来到了鳌拜府。
鳌拜虽然总揽全局,但他的伤势并没有好转,依然在家里养伤,
“鳌太师,不知能不能给我安排百名护卫,现在京师乱的很,我想出城一趟。”李翔道明了来意。现在鳌拜已经封锁了京师,整个京师,除了紫禁城不在管辖之内,其他任何地方任何人都受鳌拜管制,他已经下令城里的人,可以照常生活,但绝不许出入城,任何人都不例外。
李翔便是想走也不容易,他还没有调动镶黄旗的权力,故而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
鳌拜皱眉道:“我还没能控制京畿,丈夫既然知道京师之外不安全,何必冒险?”
李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也想多活几年,助大人成就一番事业,不想无端冒险。只是有些险还是值得冒的,大人可知汤若望?”
鳌拜点了点头,他是满人骑shè传统最忠实的拥护者,当初便是他将汤若望、南怀仁这些传教士赶到南方去的。
李翔道:“汤若望有一个干孙子叫汤士弘,与我相交,从他那里我得知汤若望有一本专门记载火器的书籍,上面有关于火炮的记载。他住在城外,我想去取来,攻打紫禁城需要更加厉害的火炮。汤若望在火器上的成就足以甩开南怀仁好几条街,若能够得到那本书籍,对于攻破紫禁城大有好处。”
鳌拜眼睛一亮,他讨厌火器,但并非不知道火器的威力,如何攻打堡垒一般的紫禁城是他最头疼的事情,如果真如李翔所言,这险真值得冒,当即道:“丈夫严重了,鳌某即刻拨给你一百五十名骁勇之士,以后他们就是丈夫的护卫,保护丈夫安全。”他全然没有怀疑,只因李翔主动开口要护卫之故。
此时此刻在紫禁城中,康熙断然道:“诸葛正必须除去,他会制作火炮,对紫禁城是第一威胁。”
一个突的站出来道:“如果济世是被诸葛正杀的,皇上觉得鳌拜会不会杀了诸葛正?”
第五十七章功成y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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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歪打正着
第五十八章歪打正着
康熙突然听到如此荒谬的话,不由一怔,往殿下望去,正是当rì坏他大事的纳兰明珠。
当rì纳兰明珠叱责他玩物丧志,逼得他不得不将布库少年赶出皇宫,让他气恼了好一阵子,甚至有将纳兰明珠逐出朝堂,丢在外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毕竟纳兰明珠是无心之失,而且出于对他的忠心,才会如此厉声劝诫,他正缺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才。
纳兰明珠出身叶赫那拉氏,也是清朝望族,正黄旗人。正黄旗与鳌拜的镶黄旗走的很近,几乎等于是鳌拜手中的军队,与鳌拜一同参与了造反。但纳兰明珠却觉得鳌拜成不了大气,选择投奔了康熙。
康熙问道:“明珠何出此言?”
纳兰明珠扬声道:“鳌拜作威作福,早有反心,但就算如此,臣亦不认为他会在这个时候急急造反。鳌拜乃一代名将,智勇兼备,不会如此的不智。终其原因再于鳌拜府的那一枪。那一枪有鬼神之能,两三百步的间距,在众目睽睽之下,shè杀济世,shè伤鳌拜,让鳌拜误以为是皇上所为。但实际上此事并非皇上做的,真正的凶手另有他人。皇上手中的蟠肠鸟枪好好的在国库里,并没有动过的迹象。那么谁还可能会有这独一无二的利器,依照臣的推断有三种可能:其一、荷兰使者不仅带了一把蟠肠鸟枪来我大清,还有第二把甚至第三把;其二、南怀仁;其三、诸葛正。抛去第一种可能不说,满朝文武除了皇上,唯有南怀仁、诸葛正接触过蟠肠鸟枪,甚至还奉命仿造。南怀仁比斗输于诸葛正一事,人尽皆知。所以诸葛正可以成为皇上之外,最大的嫌疑人。只要告之鳌拜说一切都是误会,真正的凶手的诸葛正,万事皆定。鳌拜已经举旗反叛,让他停下来以不可能。但他与济世之间亦师亦友,不会放过给济世报仇的机会。就算他并不相信我们的话,也能在他心中制造一个疙瘩,让他知道诸葛正可能有鬼神之能,能够在两百步外,轻而易举的取人xìng命,让人防无可防。鳌拜有此忌惮,还敢如此器重诸葛正,让诸葛正负责火器营?臣看未必……”
他一字一句,分析的有条不紊。
康熙听了想到了一件事情,霍然站起,失声道:“对,你分析的很对,这幕后的凶手真的可能是诸葛正。在与南怀仁比试之后,诸葛正特地向朕要了蟠肠鸟枪,说是要继续研究。过了十多天,他才将枪还回,说并未仿造成功。当时朕不以为意,现在想起来,他未必没有仿造成功。他能够在一夜之间造出短筒火枪,十多天完全有可能仿造出蟠肠鸟枪。而且他的枪法极准,第一次触摸蟠肠鸟枪便能打落百步内的大雁……”
纳兰明珠有些傻眼了,其实他说那么多都是废话,心底真正的答案是倾向于罪魁祸首是康熙,他觉得就是康熙为了掌握大权而派杀手刺杀鳌拜,只是误中副车,打死了济世,点出李翔,那纯粹是栽赃嫁祸,让鳌拜对李翔产生怀疑的情绪。
这一招看似简单,但历史上却不知有多少人中这种简单的离间计,便是因为人xìng的自私。只要鳌拜对于李翔起了疑心,他的计策就算成功,李翔是不是凶手,根本无关紧要。
但此刻听康熙如此一说,纳兰明珠才知道康熙真的不是凶手,真凶很可能便是他歪打正着的李翔,自己也忍不住傻眼了。
康熙越想越觉得李翔很有可疑,起声道:“一切就按照明珠说的去做,立刻派出使者,密会鳌拜,说明缘由,表示诸葛正才是真正的凶手。”其实他也只是限于怀疑阶段,但就如纳兰明珠的“栽赃嫁祸”。只要达成目的,结果到底是不是,都无关紧要了。
曹寅见康熙、纳兰明珠打算如此害李翔,又怒又急,但他是护卫,在这种正式的场合是不许说话的。
堂下的曹玺更是怒视曹寅,让他放弃愚蠢的举动。就算他求情又如何,康熙就算再如何的宠信曹家,也断然不会为了曹家而忽视自己的大事。
天蒙蒙亮,李翔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这一夜几乎是他睡得最甜美的一觉了,因为功成身退,所有烦恼都抛在了脑后,一觉睡到大天光,顿觉浑身是劲力,打了一趟拳,练了一会儿枪,见时候不早,叫上桂仲明、百灵儿,带上鳌拜派给他的一百五十名护卫,一同往西门行去。
如何甩掉这一百五十人,李翔还没有想好,但却清楚,如果不带这一百五十人,他不可能走的出京师,出了城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来到西门,李翔正打算拿出了昨rì鳌拜给他的通行令,一个乡下汉突然闯到了马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叫道:“诸葛公子,你救救我娘吧,阿德求你了……”他哭的稀里哗啦的,不住的哀求。
李翔一脸的震惊,这个自称阿德的乡下汉竟然是胡德帝,赶忙下马将他扶起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胡德帝红着双眼道:“我娘得了重病,好不容易凑够了钱,请来大夫,正打算带大夫回家给娘亲治病,想不到城门让人给封了,出不去啊……”
李翔看了一眼所谓的大夫,是一个模样清秀的中年人,依稀认出了他便是在刺杀当rì,鳌拜府中突然拉住胡德帝的小厮。
他听明白了,胡德帝也被困在了京师,想要自己帮他出去,犹豫一二,问向身后的护卫长道:“哈将军,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初来京师的时候,与下人走散了,若非阿德的娘好心给了口饭吃,指不定要饿死荒野。如此大恩,不能不报。”
哈将军是个魁梧的蒙古人,他道:“鳌大人只是让在下保护丈夫,让卑职一切都听丈夫安排,丈夫自行处置便是了。”
李翔犹豫片刻,点头道:“好吧,那你跟我们一道出城……哈将军你安排二十个人沿途看着他们,先让大夫给阿德的娘治病,然后带着阿德的娘回到京师,不可让他们接触任何一人。”他对哈将军说出了万全之法,心底却是暗笑,莫说二十个人,便是再来一倍人,也挡不住胡德帝,还可以给他分担一些。
哈将军点了点头,招来一员偏将,对他吩咐了几声。
李翔以令牌出了京师,走了一段路,到了分岔口。
李翔让胡德帝他们离去。
胡德帝、中年大夫在二十名兵卒的看护下,从小道往右走去。
中年大夫左右一瞧,神sè一凝,脚下一拌,摔了一跤,右脸狼狈的贴在地上,眼中似有jīng光闪过,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城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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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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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陈近南
“军爷,往树林里走吧,穿过这树林就快到俺家了,这是近路……很快的”还别说,胡德帝颇有演戏的天份,眼圈到现在还红红的,不时还会有泪珠挂下来。
二十名清兵巴不得早些交差,为首那人催促道:“快些,正好早些回去,能赌上两手。”他笑着对左右清兵说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对于他们这些平rì里刀头舔血的将兵,时不时的赌上两把,是最舒心的事情。
来到树林深处,胡德帝与那中年大夫互望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两人突然后转,胡德帝探手抓着身后两位清兵的头发,大力扯得两人头颅猛撞在一起,在他们倒下之前,左右手分别抽出了他们腰间挂的着长刀。然后长刀飞舞,迅疾无伦地劈在另两的颈侧处,带出一阵血雾。
这两下手法一气呵成,乾脆利落,当四人倒下时,其他十数名清兵才醒觉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体还来不及反应。刃光闪处,胡德帝已经冲入人群,双手刀光飞舞,化作两道闪电似的黄芒,招招追魂夺命。
与胡德帝的粗矿霸气相比,中年大夫却要“文雅”的多,他没有抢夺兵器,似箭矢般笔直shè进敌人阵中,双手齐飞在瞬眼间拍出了十多掌,每一掌均拍在清兵的心脏处,掌劲透体而入,所到之处,清兵无不眼睛睁鼓,死的不明不白。
只是倾刻之间,二十名骁勇的清兵,竟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仅仅是盏茶功夫,便让两人尽数诛灭。虽说清兵全无防范,但亦可见两人的速度是如何的迅捷,手段如何的高明。
胡德帝将染血的双刀,投掷于地,道:“九个,还是总舵主厉害,出手如电,暗劲大成,相信抵达化境,只是时间问题。”
若李翔在此,非得惊呼出来不可,那中年大夫竟是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那个在小说中被称为“平生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的人物。
陈近南武艺奇高,更在胡德帝之上,他打在清兵身上的掌力,看似不重,可劲力却直透身体,进入脏腑,伤人无形。
在曹玺的暗控下,天地会连连失策,多个分舵被捣毁,致使人心惶惶。
向华银更是潜伏到了胡德帝的身旁,成为地方分堂的堂主,掌握了天地会至高机密。若不是因为鳌拜的威胁,康熙不敢过于暴露自己的实力,天地会必将受到致命打击。
康熙、曹玺认为只要有向华银在,收拾天地会是迟早的事情,甚至借刀杀人,控制天地会为他们除去心腹之患。他们想法是妙,却也小觑了汉家英豪。
胡德帝重情重义,不会怀疑他人,确实容易控制,但天地会并非胡德帝一人的天地会。天地会聚集全国各地的英雄豪杰,其中不乏干略出众的人物,尤其是总舵主陈近南,更是让郑成功誉为当世卧龙先生,才智远见都是一流之选。
只是这几年台湾出现了一些问题,陈近南人在台湾,远离大陆,无暇他顾,才使天地会受此打击。约半年前,他重新返回大陆,通过总总迹象发现了天地会中存有内jiān,果断整改布局,将江南天地会成员重新打乱布局,并且逮出了依旧潜伏于江南的内jiān。
接着他孤身北上,来到京师,独自明察暗访,发现了向华银的异常,并且得知胡德帝刺杀鳌拜一事。
陈近南有着过人的战略目光,早已察觉康熙、鳌拜内斗,对于他们的反清事业有利无弊。他初来乍到还不知京师的天地会成员,到底有多少人受到了诱惑,向华银安排了多少心腹,不敢贸然现身,只是暗中接见了几个心腹,得知他们也不清楚胡德帝的所在,只知下手的时间,是以潜入鳌拜府,制止了胡德帝的刺杀行动。
陈近南贼的很,他知道康熙是打算利用天地会为他们除去劲敌,来个将计就计,刻意让人发现,然后小闹一场,加深康熙、鳌拜之间的矛盾。却不知,他这无心的举动,配合了李翔的刺杀,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促使鳌拜决定提前动手。
陈近南道:“这个李翔有智有勇,实在了得。”
胡德帝也觉得面上有光,道:“从苏州初遇,我就知道这个小兄弟不是常人,很有见地,是条汉子。”
“不过,他好像遇上了麻烦!”陈近南道:“刚才我无意中发现城门处似乎有些飞扬的尘土,听了一下,大约千余人跟在后面。他们随后而来,目的很有可能是李翔。”
胡德帝神sè骤变,叫了声:“总舵主……”
陈近南会心笑道:“一起去看看,如此豪杰,我也想结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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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翔领着一百三十名护卫漫无目的的瞎走,留意四周地形,脑中不住的想着撇开这些护卫的办法,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较大的村庄,意外发现村庄里空无一人,杂乱不堪,大街上甚至还有十数具尸体,四处都有被烧杀洗劫的情况。
李翔眼珠子转了转,神sè骤变,突然翻身下马,来到村口前的石碑处,拂去碑上灰尘道:“就是这里张村,我那朋友就住在张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惊骇道:“哈将军,你带人进村去看看,搜一搜,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多带些人,担心还有恶徒,贼寇……”
哈将军沉着脸,点了百人入村,留下了三十名护卫保护。
百人深入村里,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李翔对着桂仲明、百灵儿点了点头,将他们召到身旁,一阵耳语,突然道:“有燕子,我们看谁shè的准。”
他堂而皇之的拿出了马背上的燧发枪,百灵儿道:“比就比,谁怕谁。”说着,也取出了挂在马背上的弓箭。
桂仲明求饶道:“公子还是饶了我吧,我的箭法臭着呢。”说着逃跑一样,至哈将军的身侧。
李翔瞄着天上的飞鸟,突然之间,火枪一摆,一枪打在了一匹良驹的马腿上,紧接着从怀中掏出短筒燧发枪,一枪打断了另一匹马的马腿。
百灵儿亦转身一箭,shè穿了一匹马的马腿。
桂仲明在同一时间出手,挥刀斩死了哈将军的坐骑,一刀了解了他,趁着四周兵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迅速砍断三匹近处坐骑的马腿,飞身上马。
三人策马远去。
护卫一行一百三十人,但骑兵护卫只有二十五人。
现如今他们废去了七匹马,只余下十八人能够将赶上他们的速度。
以李翔的枪法,百灵儿的箭法,桂仲明的武艺,十八人以不足为惧。
第六十章 围堵
十八人不足为惧,但一千余人便太足为惧。
李翔与桂仲明、百灵儿策马狂奔,直待将清兵步卒与骑兵彼此距离拉远,然后回头收拾身后的十八追兵,了结后患,绕道南下,从江南返回云南,潜心发展,等三藩之乱起,再高举义旗反清。
但他还没有跑出两里地,以千计的清军骑兵突然出现在前方四周,对他们展开了包围之势。
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清兵,李翔一拉缰绳道:“掉头,冲出去……”在他们面前,突然出现的清兵分作两队,分别从他们的左右呈雁字行,意图将他们包抄合围,但由于时间不足,还未来得及封口。
李翔让突如其来的清兵打乱了所有步骤,但慌而不乱,下达了最正确的决定,只要稍作迟疑,让清兵封住了口袋,他们便如瓮中之鳖,唯有死路一条了。
三人骑术过硬,直接原地勒住了疾驰中的奔马,调转马头,往身后的十八骑冲了过去。
桂仲明一马当先,唐刀高举,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他快,但李翔的枪更快。
随着括机的扣动,对方一名清兵直接翻到在地,毙命当场。
李翔开枪的时候,百灵儿也shè出了一箭,嗖的一声,直shè清兵颈部,清兵俯低身子,伏在鞍上,那箭从头顶擦了过去。并非百灵儿箭术不jīng,是这些清兵都是jīng锐,且拥有坐骑,属于jīng锐中的翘楚,皆是蒙古女真人。蒙古游牧民族,女真人属于渔猎民族,他们自幼玩弓箭,对于如何闪避弓箭,早已熟能生巧。弓箭的威力在于众,万箭齐发,孤零零的一箭,肉眼可辨。若非是那种天生神力,开弓似弩的神shè手shè的箭,其他的只要身手稍微敏捷的人都能闪避开来,更何况是蒙古女真人。
桂仲明这时已经冲到了近前,挥刀朝冲在最前头的清兵猛劈。清兵举刀格挡,岂知唐刀过处,长刀立即断成两截,寒芒透体,清兵翻身倒毙。一名清兵随后举刀砍向桂仲明。桂仲明猛地溜下马鞍,右足钩住橙子,身子几乎昔地,避开这一击,翻上马背的时候,对方已经从他身旁穿过,交错之间,唐刀凭直觉回手一削,斜劈在与之交错的清兵肩上,那人立时鲜血飞溅,倒下马去。
桂仲明连斩两人显示除了超凡的武勇,余下清兵都将之视为大敌,凝神对待。
百灵儿趁着清兵分心,一箭shè穿了清兵的喉咙。
李翔这时也安装好了子弹,见两名清兵前后位子连成一线,嘴角微翘,屏气凝神,扣动括机。铅弹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打入前一名清兵的颈侧,人的喉咙右侧并没有骨头。燧发枪威力固然比不上蟠肠鸟枪,但足以穿透皮肉,子弹破颈而出,威力依旧打中了他身后的清兵的胸膛。
前者捂着喉咙,血止不住,眼看活不了了,后者更是直接毙命。
一枪两命。
桂仲明趁机左右突杀,将清兵的阵形冲乱。
三人在桂仲明的奋勇下,闯过了十八人的围堵,突出了重围。
未达一里,后方杀声大作中,前面也出现了百名清兵,正是一并追逐而来的那百名护卫军。
他们一瞧见李翔等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取下身上的弓箭,搭箭便shè。
百人齐shè,威力远非一人张弓可以比拟,密密麻麻的箭羽几乎三人所有覆盖三人所有的闪避路线,挡无可挡。
“弃马,跳!”李翔大喝一声,直接从马背上纵身一跃,在惯xìng的影响下,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连打了三个滚。顾不得身上的剧痛,他寻找桂仲明、百灵儿的身影,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又为之心悸:桂仲明、百灵儿在他的提醒下,都跳马避开了箭雨,但他发现先前箭羽的落点,三匹马竟然硬生生的给钉死在地上,它们身上布满了箭矢,一百多人的齐shè,三匹马身上的箭矢占据了六成,其他的也落在四周,这种命中率当真是恐怖。
前有神shè手,后有千名追兵,难道今rì要亡命于此?
李翔手心忍不住冒出了冷汗,就在清兵打算shè第二波的时候。
晴天中突然响起来了一阵霹雳,“鞑子尔敢……”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如大鹏展翅的大鸟,出现在了清兵上空。双腿起处,人未着地,已将两名清兵踢飞,双手两把长刀左右舞动,如猛虎出柙,先一刀将右手的清兵砍死,然后人随刀走,双刀犹如两条长虹,在清兵丛中飞舞,顷刻间以他为中心,身旁一丈之地,无一活人。
就在清兵让黑影吸引住目光的时候,又有一人出现在清兵后方,他手中握着长剑,衣裳飘飘,手中长剑却如死神手上的镰刀。谁说剑不容于战场,此人用行动给说这话的人狠狠的一个耳光,他每剑必中敌心脏处,左右挑刺间,但凡出手,必定有人毙命。
李翔看清楚来人,大喜叫道:“胡大哥……”
黑影正是胡德帝,另外一人自然是陈近南。胡德帝放心不下李翔他们,一路顺着脚步跟来,当他们跟上的时候,李翔他们已经突围而走。两人不知情况,只能暗中跟随追逐李翔的那些清兵,看看情况。
正好见到李翔他们冲来,清兵放箭。
第一波箭雨他们没有赶上,第二波正好。胡德帝从一旁的水田跳出来,一脚踩在田畔上的巨石,一跃丈余,跳入兵丛中,以武勇打乱了清兵的箭阵。
李翔耳中已经听到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忙至马鞍上取下燧发枪与子弹袋囊,招呼叫道:“不可恋战,往田里跑……仲明,你去助胡大哥突围。”
他叫着拉着百灵儿跳下了水田,现在正是chūn耕时节,水田里泥泞不堪,泥土可没小腿,马匹难以驰骋,唯有如此,才能避免骑兵的围杀。
听到李翔的高呼,胡德帝已经独自杀出了重围,跳下了水田。
陈近南眉头一挑,正想要开口,见远方尘土飞扬,以知其意,跟在其后。
几人有些艰难的在泥泞的田里急行,陈近南来到近处道:“往水田走,可以避开骑兵,但我们都要成为箭靶子。”
果然大路上的清兵有的跟着跳下水田,有的已经拿出了收起的弓箭。
李翔咬了咬牙道:“我也想到了,不过我觉得只有这百人会下辣手,等骑兵一到,我们反而安全。”
第六十一章 豪气干云
李翔说这话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只是一种感觉。他最初险些让清兵包围的时候,双方的最短间距在百步之内,对方如若放箭,完全有可能留下他们。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只是一个劲的在后边猛追。
清兵以骑shè见长,他们放弃shè击,很有可能是受到了特别的关照。
陈近南也不再多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只能选择相信。
第一波箭羽倾斜而下,不过因为清兵的阵形被打乱,失去了统一的配合,箭矢并非如最初那样蝗虫般扑面而来,分作前后,接连不断。
弓箭唯有聚做一处,才有威力,如此连续shè来,即便箭术在如何高明,也发挥不出弓箭的威力。
陈近南、胡德dì dū是武艺超群的武者,桂仲明作为战将,也锻炼过躲箭避箭的技巧。
胡德帝双刀舞成旋风,将挡在百灵儿的身后,将能够伤及他们的箭矢,一枝枝的磕飞。陈近南更是飘飘然,长剑不动则已,动则必然发出叮的轻响,以超强的眼力,接下一枝枝箭矢,保护住了李翔的后心
桂仲明不时以刀磕飞箭矢,不时左闪右跳,shè来的利箭也奈何不得他。
清兵目瞪口呆之余,也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不在慌忙张弓,呼喝着一起,打算一同shè击。
便在这时,清骑飞驰而来,为首一位清将大呼满语,制止了护卫军的shè击。
正如李翔的感觉,鳌拜在昨夜即见到了康熙的使者,得知诸葛正才是幕后的真凶。
鳌拜自然不信,就算是真的,他也只能将错就错。毕竟他已经高呼起了废君的口号,举起了反旗,便如离弦的箭。此刻回头,等待他的只有一死。
但是康熙说的事情不无道理,鳌拜本就对李翔抱有一定的戒心,听了使者的话,更觉得如此,再次对他起了疑心。想起李翔明rì就要出城,觉得他很有可能是逃跑,但是又怕自己中了康熙的离间计,故而偷偷的安排一支清兵尾随。李翔若踏踏实实的取汤若望所著的火器书籍,即表明李翔对他是忠心耿耿,什么所谓的幕后真凶是屁话。如果他是策划逃跑,那即表示李翔从一开始就在糊弄他,真的有可能是杀济世的凶手。若是如此,便将李翔擒住,他要亲自挖出李翔的心,来祭拜他的好友济世。
鳌拜自信心爆棚,认为李翔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千名骑兵的追杀,特地下了不可伤他xìng命的命令。
此刻清将见护卫军意图shè杀李翔,自然大声制止,表示鳌拜要活的。谁有本事将他擒住,授予巴图鲁的称呼。
蒙古、满人尽皆尚武,巴图鲁是受用毕生的荣耀,一个个听了都红了眼,如发情的公牛一般,跳下了水田,往李翔他们追去。
陈近南见清兵果真不在shè箭,诧异的瞄了李翔一眼。
在泥泞的水田里是无法快跑的,胡德帝边走边道:“真是厉害,小兄弟,你跟鞑子真的卯上了,出动如此大军,我们天地会都没有这个荣耀。”
陈近南道:“如果没有猜错,李公子是这次挑动清廷内乱的罪魁祸首吧?”他一路上听了胡德帝的描述,初步的了解了李翔是一个什么人物。对于混迹在鳌拜身旁的目的,不得而知,但从他今rì能够仗义助他们出城,即可看出他并非是贪图富贵才与鳌拜同流合污。
关于鳌拜造反的缘由,陈近南困在城中早已听说,他因为知道康熙的杀手锏是胡德帝,所以一开始就能确定刺客另有其人。今rì来救李翔,发现李翔枪不离身,又被大军追赶,隐约明白原由。
李翔一直以为身旁的这位大夫只是个武艺超群的天地会好汉,想不到竟然一语猜中了他所干之事,笑道:“这位先生好本事,我自以为藏的深,想不到还是没忙过先生法眼。”
陈近南眼中露出一阵惊叹以及佩服,鳌拜与康熙的不和,他早已知道,也想过分化他们,让他们内斗,却一直以失败告终。不论康熙还是鳌拜都非易于之辈,寻常的伎俩根本对他们无效。李翔能够孤身一人,挑动鳌拜与康熙内斗,实在不易,他叹服道:“李公子如此举动,利于天下,利于万民。陈近南虽不足以代表天下,但仅以个人向李公子表达由衷的谢意。”
他脚步不停,但神态却是认真。
李翔听他自称“陈近南”,惊呼出声来,对于这个大名,他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了。
“原来是陈总舵主,久仰大名,今rì见到尊容,可以称得上一句英雄了。”他脑中想起《鹿鼎记》中,脍炙人口的一句话,开了一个玩笑。
胡德帝一拍脑袋道:“都忘记介绍了,不过现在也少了一番口舌。当初我就知道小兄弟是干大事的,却没想到干的是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在溪边跟你说过,我胡德帝这一生敬重三个人,李晋王、国姓爷、陈总舵主,今天又多加了一个,就是你小兄弟。”他为人说一是一,今rì口吐此话,显然对李翔很是敬重了。
百灵儿爱美爱漂亮,如今在这烂泥里逃命,早已憋得一肚子火,见他们三人有心思高谈论阔,忍不住报怨道:“笑什么笑啊,再笑小命都要玩玩了。”
李翔双眼一白道:“小丫头,懂什么?”
胡德帝接话道:“我是个大老粗,不懂什么诗词,但记得几句。其中有一句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怕死,也不想死,但今rì能够死在这里,在我而言却死得其所。”
陈近南道:“眼下局面九死一生,当为求一生而奋战,不为九死而恐惧。更何况今rì能与李公子这等人物并肩对敌,纵然一死,又有何妨!”
见两人豪气干云,李翔亦大受激励道:“现在说死在早得很呢,想要我们的命,至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清兵大部分是骑兵,我们想跑也跑不了,不如想办法到村子里去,找一户人家守着。以逸待劳,反正他们不会放火放箭,能杀几个是几个。等入夜天黑,在考虑突围之法。”
第六十二章 固守小屋
李翔这时的提议合情合理,陈近南道:“不错,他们人多势众,而我们只有五人,如此逃下去只有体力耗尽,以致束手就擒。不如找个地方转攻为守,与敌人硬拼一场。多杀几个鞑子,兴许他们会承受不住伤害,以困为先,争取一些有利的时间。”
他们两人认同,胡德帝、桂仲明自无反对之理,就连喜欢跟李翔唱反调了百灵儿也在这时不住的点头同意。在她而言,比起在这烂泥地的逃窜,能够干干净净的在一处地方,安安稳稳的放冷箭杀敌,更加痛快。
他们一行人深入水田,一部分清兵在他们身后仅仅的跟着,一副吃定他们的模样,大部分的兵卒骑着马匹在水田田畔游弋,随时准备出击。只要他们上了岸,第一波骑兵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飞驰赶到,让他们失去先手。
这地里的水田一块接着一块,占地面积极为广阔,也因如此,清兵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他们。
在泥泞的水田中走了大约百丈,一条人工挖掘的河渠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河渠灌溉着水田,下游部分直达村中,河畔只供一人行走。
李翔他们大喜。
陈近南道:“先佯装渡河,吸引清骑绕道,然后迅速折道转入村中。”
五人当即行事,跳入河中。
游弋的清骑发现了李翔他们的目的,当即从右方的绕往河渠对面阻截。
他们见清骑中计立刻返回到了岸上,沿着河畔发足狂奔,直往村中冲去。
他们笔直而行,清骑却要绕一大圈才能到达村中,两条腿固然跑不过四条腿,但一个跑千米,另一个要跑四五倍的路程就另当别论了。
李翔他们进入村中,寻找一处相对来说易守难攻的民房。
村房屋的构造只是为了满足住宿需求,根本不会去考虑什么军事目的。
“那里……”李翔眼尖,指着村中独特的一栋屋舍,那是村里村长的住处。村长屋舍位于村心中,是最常见的正厅卧室连在一起的土墙建筑。因为是村长的住处,有些特立独行,地基较高,位于上坡处,有那么一点可取的地方,且只有一个入口。
他们刚刚发现了目标,身后的如雷鸣般的蹄声已经响起。
清骑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迅速逼近,顷刻间离他们只有两百步的间距。此时他们距村长还有五六十步。
以骑兵而言这两百步只是眨眼间的事情,但五六十步对于李翔他们却相对来说需要“好”一段时间。有限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进入屋舍,直接会被奔驰而来的骑兵洪流踏成肉泥。
李翔回头一望,突然停住了脚步,燧发枪对着清骑的前蹄扣动了括机,接着取出短燧发枪,再次瞄着马腿,开了一枪。
火枪的威力直接打断了战马的前腿,马前失蹄,清兵与战马都滚翻在了地上。后方冲来的清骑撞上前方受伤翻滚的战马,又有多匹战马失蹄翻跌,把背上的主人拋往地上。
一时人仰马翻,骑兵的速度硬生生的止住了。
两把枪李翔都在水田里就装好了弹药,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敌人还待追来,但借助李翔争取到的这一点点时间,五人已经先一步冲进了村长的屋舍。
李翔进屋的第一时间便是装填弹药。
陈近南叹为观止的道:“陈某与荷兰的毛鬼子对战数十场,对于火枪的威力,是记忆犹新。但他们一与李公子比起来,就完全排不上号了。”
李翔也颇为自豪,论武艺他实属三流,但这枪法,当世之上,能够与他相比的却是屈指可数。
“他们攻来了!”还没有等李翔他们喘口气,清兵已经已经下马拥入院子,挥刀来战。
陈近南曾跟随郑成功身经百战,即刻道:“胡兄弟,你守在屋口,我守里屋窗口,外屋的窗口便由这位壮士负责了……”他指着桂仲明,接着又对李翔、百灵儿道:“至于李公子与这位姑娘寻机开枪放箭……杀一个是一个。”
没有二话,五人立刻分头而动。
一名清兵想冲进屋里,胡德帝直接当头一刀,将他脑袋削了下来,在尸体倒地之前,一脚瞪在他的胸口,将身后的清兵直接踹出了屋外。
有人想从窗而入,桂仲明唐刀一挥,将拔着窗口的手掌为两段,唐刀直捅而出,将清兵刺了一个透心凉。
陈近南守着里屋的窗口更是游刃有余,他的剑法快捷jīng准,招招致命。
李翔、百灵儿这时也发挥了他们最大的长处,从空隙中对着屋外就是一枪,密密麻麻的清兵,根本无需瞄准,弓弦一响,必中目标,枪声一响,更是意味着有人倒地身亡。
枪与弓箭的优劣势亦在这一刻发挥出来。
连shè了十余箭,百灵儿的手臂已经酸痛如刀割,再也拉不起弓箭了。
而李翔依旧如常,毫无负担。
百灵儿嘟着嘴,泪眼呼呼的,想要出力,却实在无能为力。
李翔将短筒燧发枪塞给了她,道:“看着我装弹的方式,别打着自己人就行。”
百灵儿哼声道:“才不会跟你一样笨。”
后世早已证实了一件事情,一个弓箭手需要训练半年才有资格上战场,而一名火枪手只要训练七天,足以在战场上游刃有余的发挥自己存在的价值。
百灵儿看李翔装填弹药已不下百次,对于步骤,了若指掌,如今细细看了几遍,很快就学会了,欠缺的只是准心,但目前的情况shè杀清兵根本不需要瞄准……
胡德帝、陈近南、桂仲明占据要地,李翔、百灵儿不断收割人命。
百灵儿对于枪械越来越熟练,越用越开心,突然瞧见了不远处的清将,挑衅道:“我们比一比谁先杀了他。”说着举起了枪,做了瞄准的架势。
李翔吓了一跳,忙一巴掌拍掉了百灵儿手中的燧发枪,道:“别犯傻,他要是死了,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以清兵的实力,让对付他们五人在容易不过了。一把火,或者直接推到房屋土墙,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便能让他们五人全军覆没。但他们依旧傻傻的选择强攻,哪里还看不出缘由。
他们是要抓活的。
如果将对方的大将杀了,兵卒失去了控制,他们五人不要几刻钟就会成为肉泥。
以李翔的枪法要shè杀清将实在太容易了,他是故意不杀而已。
攻防战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清兵的伤亡人数已近两百余人,反之李翔他们一方占据要处,依仗胡德帝、陈近南、桂仲明高超的武技,并没有多少损伤。
但是李翔已经感觉到手中的枪管烫如烧红的铁条,在继续开抢会有炸膛的危险。
胡德帝的拼杀已经没有那么威武,桂仲明汗流浃背,陈近南的情况不清楚,但相信也差不了多少。
比起在田地里被围杀,他们固守小屋,虽然给他们争取了一定的时间,但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依旧凶多吉少。
清将滕冬延气得双目喷火,鳌拜一个命令,让他打了有生以来最憋屈的“战役”,他有十种以上的方法能够在眨眼间获胜,但却不能使用,只能看着麾下兵卒一个个牺牲,那种感觉让他郁闷若死。
但是没有办法,他是军人,为军命而适从。
“上!”滕冬延红起了眼,咆哮道:“老子不信,这群王八蛋是铁打的,除了那个该死的诸葛正,其他人都给我剁成肉酱。”
他命令刚下不久,突然察觉异样,两百余穿着黑sè甲衣的军士从村口冲了进来,他们穿着清兵的装束,但却是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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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不是对战,是屠杀
因为鳌拜与康熙敌对。
现今清兵共分为三派,一派是效忠于鳌拜的造反派,一派是保皇的勤王军,最后是任何朝代都少不了的骑墙派,他们不知如何选择,风吹两面倒。
鳌拜为了分清敌我,暗中命所有效忠他的部队带上黄sè标识。
冲入小村的清兵乃是清一sè穿着黑sè甲衣的兵卒,并没有佩戴黄sè标识,而且很容易分辨出那一个个兵卒都是汉人,属于汉军八旗。
因为清朝的制度重满轻汉,满人对于汉人有着先天xìng的优越感,对于不堪一击的汉军报以鄙夷的态度,滕冬延见两百不自量的汉军敢来以卵击石,轻蔑的发出了一阵笑声,满腔的怒火,正好有了发泄之处,叫来了一位偏将,道:“哈尔,给你三百骑兵,将那群捣乱的蟊贼给我撵走。”他用了“撵”字,可见在他心中,这两百汉军跟两百头牲口差不多了。
哈尔似乎受到了侮辱怒道:“大人,你这是小觑我蒙古勇士吗?对付这群两条腿的家伙,只要一百骑,两个冲刺就能打跑。”清朝蒙古人的地位也远在汉人之上,与满人有着同样的感觉。
滕冬延大笑道:“给你三百骑,不是让你一个冲刺就打跑他们嘛!速去速回,生擒诸葛正才是我们的目的。”
哈尔呼喝着点了三百骑,咆哮道:“将这群不知好歹的两腿汉人撵走。”
三百清骑一冲而下,蹄声如雷,那声势竟不亚于千骑冲刺,清骑能够纵横天下,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便在两军即将接触,眼看两百瘦弱的汉军就要被清骑碾成粉末的时候,汉军突然散开,他们以灵巧的身手往左右闪避,有的冲入小巷,有的直接越过篱笆,更有的甚至跑到了百姓的家里,顷刻间消失在了大街上。
气势汹汹清骑直接撞上了空气。
哈尔气得几乎骂街,勒住了缰绳,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绷!”战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那是弩箭丝制弓弦震动空气时发出的特殊响声。
哈尔是久经阵仗的将军,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立刻心叫:“不好!”
但一切为时已晚,弩箭箭矢极为细小,全长不过数寸,只有一手长短。但就是这细小的弩箭,从现世起就给那些窥视华夏神器的异族血的教训。今rì也是一样,左右汉军人手一把弓弩,对着清骑扣动括机,细小的弩箭穿人透马,往往一箭就洞穿了两三人,致使清骑人马悲嘶,一片混乱。
哈尔咆哮道:“卑鄙的汉人,只会用诡计,给我杀……”他调转马头,喝道:“将这群无胆的鼠辈给我杀绝了。”
清骑刚刚打算分作左右追击汉军,马蹄声意外在他们耳中响起,一只由五十人组成的骑兵队从村口急冲而来,便如下山的猛虎狠狠的锲入了打算分散追击汉军的清骑丛中。
为首是位体格魁梧,身躯强壮的战将,手中挥舞这一柄巨大的铁槊。
哈尔想也不想的迎了上去。汉将铁槊蛟龙般刺出。哈尔矛锋一摆,与汉将的铁槊硬拼一记,长矛顿时弯曲着荡开,矛锋弯向一旁。哈尔反应极快,立刻甩开矛把,摘下鞍侧的马刀。可刚握到刀柄,胸口突然一凉,接着身体横飞出去。
汉将的铁槊刺进哈尔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挑飞而起,铁槊当作标枪,猛力投掷。铁槊刺入空中哈尔的尸体,强大的力量带着尸体横飞出丈余,哈尔将钉在在尽头的大树上。
哈尔瞪圆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汉将率领的五十名骑兵,只是一个冲刺便将清骑杀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这时窜入小巷房屋中的汉军蜂拥杀出,以长枪将零零散散的清骑尽数刺死。
滕冬延嗔目结舌,手足无措,才短短的盏茶时间,三百清骑竟然被全部歼灭,他站得高看的清楚,从战争开始,到结束,这伙神秘的汉军旗兵没有损伤一人。
看着钉死在树上的哈尔,一种耻辱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胸膛,想起了战前对汉军的藐视,眼前这队汉军的表现便如耳光一样,重重的抽打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消褪不去的五指印。
“留下五十……三十人守着,其他人跟我杀下去……我要活寡了他!”滕冬延双目不离下面的汉将,两眼透露着凶光,领着近五百骑俯冲下去。
威风八面的汉将见此情景,二话不说领着骑兵调头就跑。
清兵突然放弃进攻,让早已疲惫不堪的胡德帝、桂仲明、陈近南三人松了口气,前两人靠在土墙上利用这宝贵的时间休息。李翔来到窗外观察外边情形,以防他们突然袭击。陈近南来到卧室门口靠在门槛处,这里既可以与李翔他们说话,也能注意到窗口的动向。他手中的长剑满是鲜血,神sè也隐隐有些疲乏,“怎么不攻了?”
李翔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刚才留意了一下,他们好像遇上麻烦了,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拼杀声,要不要出去看看?”
陈近南摇头道:“在平常三十人,不是问题,现在估计有些悬……”
李翔正想说话,耳中却听到了屋外传来一阵阵惨叫,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五十名黑甲清兵,他们一个个持拿弓箭在远处将清兵当作靶子来shè。
两轮箭羽之后,黑甲清兵抽出了短剑,他们三人一组,分作十数个小队,一起冲向剩余的清兵,展开近距离拼杀。他们相互配合默契,又依仗人数之众,将屋外的清兵杀的毫无还手之力,不一刻,屋前视线中站着的人只有五十名黑甲清兵。他们一个个站在高处,取出弓箭整齐划一的将弓箭举天,往远处方抛shè。一轮shè后,同时往坡下跑去,屋外空无一人。
“这……”李翔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情况的变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道:“出去看看……”
五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一并点头走出了小屋,踩着一地的尸体往坡下望去,个个都露出了动容之sè。
几队黑衣清兵将先前追杀他们的黄衣清兵包围了起来,他们的人数似乎远远不及黄衣清兵,但却将对方困的死死的:正面一员骁勇无匹的将军领着一队骑兵舞着铁槊左右突杀,其他三面两百多名枪兵不断的以枪阵一步一步往前占领骑兵活动的空间。那些弓箭手此时已经爬上了左右屋舍的屋顶,在上方不住的往下放着冷箭。
黄衣清兵在骑兵、枪兵、弓箭手的合击下,以恐怖的速度损耗着。
黑衣清兵这一方几乎看不到多少损伤,战局完全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这不是对战,是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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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清初第一良将
李翔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识战场,他的嘴巴猛然张开,就那样僵住了。
鲜血在黄土地上流淌,将干裂的黄土地染得鲜红,一具具尸体喷着血倒在地上。
他杀过人,而且早以不只一个,但事实上杀过人与战场上的血腥,完全不相干的,那种感觉只有亲眼见到的人,才有所体会。
在心底他依然忍不住排斥这种厌恶战场的感觉,但他努力将眼睛瞪的大大的,即便是排斥也必须强迫自己接受。因为,他选择的就是这样的路。
战场上胜负以定,黑甲清兵下手绝不容情,看情况不将这些黄衣清兵尽数歼灭是不会罢休的。
李翔道:“我们还是走吧,虽说他们救了我们,但都是清兵,敌友莫辨。我们的身份不论是遇到造反军还是保皇军都讨不了好,走为上策。”他四周眺望了眼,没有发现马匹,只能步行。为了避开战场上的这伙清兵,一行人从村尾离去。
胡德帝、桂仲明因为连续奋战,体力近乎透支,需要李翔、百灵儿的搀扶,走的并不快。陈近南要好一些,他除了有些疲倦之外,依旧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模样,能够独自行走。因为他的修为最深,最懂得控制感情,节省力气。不像胡德帝,杀的兴起,三番四次冲出屋外,以至于浑身浴血,受了六处刀伤。
这还未走出百步,身后即传来了马蹄声,一位黑甲骑兵策马从后面赶上,来到他们的面前道:“见过诸葛先生,我家总兵让我向先生问好,并且让我转告先生傅老一切安好,切勿多虑。”
李翔起初还以为对方打算留住自己,却意外听到了傅山的消息,忍不住问道:“傅老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傅山传授他武艺,在他心底傅山如同半个师傅。最初还以为他因为刺杀了皇亲国戚而离开了京师,但后来发现傅山并没有通知胡德帝放弃刺杀鳌拜,才意识到傅山出事了。只是一只没有他的消息,也只能秉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的心态安慰自己。
如今听到傅山的消息,如何能够不关注?
陈近南、胡德帝两人与傅山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以相同的目光看着黑甲骑兵。
黑甲骑兵道:“这个我便不清楚了,要不等会先生问我家总兵,他正在收拾蟊贼,要不了多久便能抽身。”
李翔略作犹豫点头道:“好,那我便去看你家总兵收拾蟊贼吧。”既然黑甲骑兵认出了他,不论是敌是友都没关系了。如果是敌,有心与他们为难,在收拾了黄衣清兵之后,追上他们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以他们的情况,想跑也跑不了。如果是友,又何必跑,还能得知傅山的消息。
既然走不走,结果没有什么差别,何必多此一举。
陈近南也是想到这点,点了点头。
他们重新来到坡上,只是短短的时间,黑甲清兵已经进行扫尾工作了。
不知为何,两军突然停止了战斗,黑甲清兵围成了一圈,那个骁勇无匹的将军与黄衣清兵的将领两人面对着面,似乎要来一对一的单挑。
李翔不免瞪直了眼睛:这都结束了,还演这一出?
战斗很快宣告结束,那位骁勇无匹的将军跃马挥槊,连连强攻,仅仅十合,便破了滕冬延的防线,一槊将他的身体挑起来,甩死狗一样甩在地上。
黑甲清兵高呼:“总兵威武!”
那将军手一挥,吩咐了几句,黑甲清兵立刻有条不紊的对战场展开了打扫,他抬头见李翔他们,一扬马鞭,策马赶来。
不一刻已经来到近前,是一位体格魁梧,身躯强壮的战将,因为奋勇杀敌,额头上挂着丝丝汗水,有点黝黑的脸上却是jīng神抖擞。一身铜钉棉甲,头顶钢盔,长及七尺虎躯散出一股淡淡的铁血气息。两道剑眉浓如密发,覆及眉心,双眼闪如极光,静如无物,有股英雄气概。
他来到李翔身前道:“赵良栋见过各位……”他看了一地的尸体,诧异道:“诸位好手段,竟以五人对抗千人,还有如此成绩。”
赵良栋,李翔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脑中灵机一动,想到他的出处了。《鹿鼎记》里韦小宝的结拜兄弟,电视剧里康麻子让韦小宝灭王屋山土匪,韦小宝二百五一个,哪里会领兵,于是觉得像他这样会拍马屁的是二百五,不会拍马屁的就是人才,便提拔了不会拍马屁的赵良栋。
其实都是因为李翔不喜清朝,没有深入了解《清史》之故,真正的赵良栋在历史上是大大的有名,智勇双全,号称清初第一良将,被封为勇略将军。
在清朝基本上所有汉人将军都缩着脖子做人,低人一等。唯独赵良栋是个例外,他刚直不阿,手段强硬,担任山西大同总兵的时候,力锄强暴,惠抚孤弱。他上任半年之内,处罚了十八名满蒙军官,其中有六人因欺负汉人犯了**烧杀之罪,让他以军法直接处死,这六人中甚至包括三大家族的一门偏房后人,一度引起了轩然大波。在他管制的境内,没有一位满人蒙古人敢依仗身份欺凌汉人的。若不是因为他太能打仗,以他的处事手段,早就被贬官逐出清廷了。
李翔道:“都是因为他们奉命不能痛下杀手的缘故,不然我们早就成为烤猪了。倒是赵总兵用兵实在让人惊叹,以少围多,竟然压着对方打,以极小的代价,全歼这股清兵,实在了得。”他由衷赞叹,虽然他并不知历史上赵良栋是如何的牛逼,但仅凭这一战,就能看出他是一位相当了得的将军。
赵良栋嘴巴一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兵还行,称得上是jīng锐。但大将却是一个不知兵的蠢货,胜了,也算不了什么。一个废物,还叫嚣着我们汉人是鼠辈,让我跟他单打独斗。还以为有多厉害,也不怎么样。”
这时一名黑甲骑兵来到赵良栋身前,对他一阵耳语。
赵良栋脸sè一沉,眼露杀机,切齿道:“将他们给我押上来。”他绷紧着张脸,对着李翔他们的时候略微缓和道:“诸位抱歉,先容在下处理一点事情。”他转过身去,突然大喝一声,“将扎海这王八羔子给我带上来。”
吼声落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千名黑甲清兵押着一个个红衣清兵来到了近处,人数足足有三百余人,为首一个正是效忠康熙的扎海。
李翔蒙了,这赵良栋究竟是哪一派的,灭了鳌拜的兵,又收拾康熙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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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杀的好
扎海灰头土脸的被黑甲清兵押着,跪在了地上。
李翔在京师住了将近一年,与扎海照过面。他明里是鳌拜一党的将军,暗里又结上了康熙,成为他的杀手锏,得到康熙、鳌拜两人的宠信,可谓威风一时,在京师几乎算是横着走的人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现如今的扎海却是一身血污,辫子凌乱,身上的衣甲破破烂烂,还受了多处刀伤,但他的神sè却依旧倔强不屈,双目喷火,见到赵良栋破口大骂:“你娘的,眼睛让狗叼去了是不是,没看见是我的军队,正红旗的兵。你的兵疯狗一样追杀我,什么意思。”他的地位与赵良栋一样,都是二品武官,但同为二品武官,满汉之间却有着极大的差别。故而扎海完全是以上官的口气说话的。
赵良栋在战场上表现的智勇双全,但这私下低却是一个如张飞般的莽夫,听扎海破口大骂,说他的兵是狗,上前对着扎海的脸就是一脚猛踹,直将他踢翻了一个跟头,怒道:“你的兵才他娘的是狗,你骂我,我不跟你计较,别骂我的兵。”
这一脚极重,扎海的鼻子塌了,嘴巴也破了,口鼻满是鲜血,脸上青紫一块,一个大大的脚印,印在脸上。
扎海嘴巴受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怒瞪着赵良栋,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旁边的一员副将谄媚道:“别这样,总兵大人,都是为皇上效力,我们理应齐心协力才是。”
“呸!”赵良栋一口唾沫吐在了副将的脸上道:“你们这伙匪类,哪配跟我赵良栋为伍……我问你,这一村的百姓,是不是你们杀的?”
赵良栋话音方落,在一旁的李翔、胡德帝、陈近南他们一个个都瞪直了眼睛,露出了深深的杀机。
李翔最初在村外初步看了一眼,便发现了村里遭了杀人不眨眼的盗贼,逃入村的时候,更肯定了想法,却未想过干出这一切的竟然是兵卒。
副将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扎海稍作休息,恢复了过来,怒道:“是我干的,这群不识好歹的贱民,问他们要写粮食都不肯给,杀了又怎么样。”
赵良栋怒极大笑,“好,你敢承认好算是条汉子,来人,将这群王八羔子的脑袋给老子剁下来。”
转眼之间,刀光闪烁,人头遍地乱滚,一腔腔滚烫的颈血直喷,三百余首级在他们犯下罪恶之地,四处乱滚,场面血腥无比。但此刻的李翔,只有三个字:“杀的好!”
陈近南、胡德帝、桂仲明,就连百灵儿也是同一想法。
赵良栋回到了李翔他们身前,道:“让诸位见笑了,这里太过血腥,我们换一地谈吧。”
李翔点了点头,一行人来到附近的一处民房,几人相互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李翔忍不住道:“赵总兵的手段,实在让人不知如何形容。你又杀鳌拜的兵,又杀皇上的亲信,就不怕无法在大清立足?”
赵良栋不以为意的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错,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当兵的没有你们文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只知道拿国家俸禄,吃百姓粮食,理所当然的要为国家出力,为百姓干点事情!鳌拜不是好东西,国之大贼,我来京师就是想法子消灭他的。至于扎海对无辜的百姓痛下杀手,比强盗还要可恶。不杀他,杀谁。这类混账货sè,遇到一个,我便杀一个,绝不手软。”
李翔、陈近南听了相继动容,赵良栋这番话说的太好,虽然粗鄙,但可算至理名言。只可惜如此人物,却是大清的将领。
李翔沉默了片刻,问道:“不知赵总兵跟傅老是什么关系?”
赵良栋肃然道:“傅老算是我赵良栋的再生父母,在十多年前,我娘被农民军掳了去,是傅老将她救下的,还医治好了她的顽疾。九年前,我爹娘一同染上疫病,又是傅老不顾自身安危,深入疫病区将他们医治好。如此恩情,这辈子我都难以报答。前不久,我入京续职,晚间路过西城的时候,遇到了受伤中毒已经晕阙的傅老,将他带出了京师。他伤的很重,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直到半月前,才醒过来,自配解毒药,逐渐康复。但是他中毒太深,毒xìng太烈,短时间内,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我看的出来,他心中有事,而且很急。但他不信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努力的疗伤,直到听到鳌拜造反之后,才松了口气,告诉我想要报恩,遇到诸葛公子,尽可能的给予一切方便。”
“我的兵马太少,打不过鳌拜,只想着在附近游弋,找一些落单的部队,消耗他的实力。昨rì发现了被屠杀的张村,也发现了凶手的踪迹,一直在附近追击扎海,今rì手下斥候无意中发现公子被镶黄旗的兵马追杀,也就分兵赶来了。我想公子与傅老的关系一定很好,傅老失踪多rì,心底定然着急,适才在战场上见公子打算走,便让人知会了一声,让你放心,傅老正在我的大营里安心养伤,一切安好。”
李翔心中虽有千万疑问,但听傅老一切安好,也了却了一桩心事,感激道:“傅老算的上是我半个师傅,得知他平安无事,我也安心了。只是赵总兵,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在整个清朝类似你这样的人太少了,你的做法虽说大快人心,但不容于这个时代。清廷虽然一口一个满汉一家,但任何政策处处都重满轻汉。你一视同仁,抱打不平,早晚会惹出祸端。”
赵良栋道:“这么劝我的,不只是一个。就连皇上也让我手段别那么过激,但这就是我赵良栋,没打算改,也根本没想要改。我只做我问心无愧的事情,他人怎么想,关我屁事。”
陈近南突然道:“那么作为汉人,为大清效力,也问心无愧?”
李翔心头一跳,陈近南问的如此直白,想必以如自己一般,看出了赵良栋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有心将他拉入反清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