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为天下,为自己
赵良栋听到陈近南的发问,先是一怔,随即斩钉截铁的道:“问心无愧……”说着他笑道:“早应该想到,傅老也太小觑的我赵良栋了,他不敢告诉我,是怕我发现你们从事反清活动吧。也不想想,能让他如此挂心的又岂是忠于大清的人物?你们与傅老的抱负,我也有所耳闻。即便到了目前这个情况,依旧对故明忠心耿耿。有如此节cāo,让人很是敬佩。我能理解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够成功,真的还天下一个太平。但是我赵良栋是一个粗人,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在我从军之前,辛辛苦苦一天干到黑夜,喂不饱我爹娘妻儿的肚子。我是一个男人,睡觉的时候听着妻儿饥饿打鼓的声音,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肉煮了。不是我不够努力,实在是当时的世道太过昏暗。朝廷**,农民军烧杀抢掠,像我们这等百姓就算是累垮了也养不活家人。为了家人我只能应召入伍加入清兵,至少那一点点军饷,足够我的父母妻儿填饱肚子。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我也知道这个朝廷对我们汉人不公,我说能够理解你们并非妄言。但我只是一个粗人,改变不了这个世道,我能做的只有让我管辖之内的每一个汉人得到最公正的待遇。在这点上,我问心无愧。”
李翔无法说赵良栋是错的,一个重孝义男人若逼得无法养活自己最亲的人,别说是从军,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都不奇怪。
李翔很欣赏明朝的气节,对于历史上的几个王朝有着自己的想法:强汉、盛唐、富宋、刚明、奴清。
强汉、盛唐、富宋、刚明都有自己辉煌的一面,同样的也有**的一面。便如《三国演义》中的一句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一个朝代的兴起,以及每一个朝代的没落,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他接受强汉的强,盛唐的盛,富宋的富,刚明的刚,但同样也能正视这些王朝强大过后的没落。
有人将明朝问题的所在归于长达七十年的冰河期,这点李翔并不完全认同。冰河期是地域xìng的,并非只有中国受到影响,全球大部分地区都有这种情况,但因此灭亡的又有几个?
冰河期是原因之一,但不能将所有的问题都赖在气候上。
其实历朝历代的经历大多一致,朝代跨越的时间越长,积累的弊端越多,一但遇到天灾**,潜在弊端就会显lù,从而造成动dàng。明末的朝政确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党派之争,地方官员**,土地兼并严重,税赋繁重,百姓承受不住负担等等原因,本来就不堪负重,随着天灾的降临,更是雪上加霜。再由李自成、张献忠等贼人的造反,王朝垮塌谁也挽救不了。
这是历史的必然xìng,就如汉之黄巾起义,唐之黄巢起义,若非百姓真的到了难以未计的地步,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贼人的一句话而造反?
说这么多,并不是李翔认可清朝,而是觉得百姓无罪,像赵良栋这类为了生计而从军的百姓,真不能说他是错的。他不是洪承畴,洪承畴受到了明朝皇帝的器重,给了他权力,给了他荣耀,给了他富贵,给了他因有的一切,而他因为怕死因为经不住yòuhuò而投降了清朝,确确实实的汉jiān。但赵良栋没有这一切,他只是一个受到不平待遇的百姓,一个受到压迫,连家都养不活的百姓,能指望他为明朝抛头颅洒热血,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陈近南有些不理解赵良栋,他看的出来,赵良栋并非是那种迂腐的人,而且也看出了他对清廷的制度有着一定的不满,但却看不出他有任何反清的意思,试探道:“既然赵总兵明白,那为什么还要为鞑子效力。以你的用兵才华,我可以向台湾的延平郡王推举你为将,定能获得大用。”
赵良栋不屑一笑道:“清廷无德,台湾郑家又好在哪里?在我看来,不过是半斤八两。比起希望,我更追求事实。没有实力,只有理想,成不了大事。”
李翔发现陈近南竟说不出话来,心中不由打了一个疙瘩。顿了一顿,赵良栋又道:“诸位鳌拜发现他的军队失去了音讯,定会重新派兵查探,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们战马五匹,自己保重吧。”
陈近南见劝服不了赵良栋,只能摇头离去,胡德帝跟在其后。
李翔缓缓的来到了赵良栋的身前道:“大乱之后,本因有大治,可清廷带来的不是大治,而是奴役,是毁灭。为了自身的需求,剃发易服,屠杀了数以百万计的无辜生命。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就我而言。我反清,不是为了明,也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就如你说的一样,我是一个人,不是至高无上的神,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我不想做奴隶,一个在奴隶制度下,苟且偷生的人。也许你做到了问心无愧,但扪心自问,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
李翔无法说赵良栋是错的,但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人都是自sī的,李翔当初自我安慰说什么,为了天下反清,都是自我催眠的屁话,为了彰显自己的伟大。实际上他是怕,看着在暴政下在屠杀下,温顺如牲口一样的百姓,怕自己也变成他们一样顺从;看了一个个为大清歌功颂德的文人,也怕自己会跟他们一样无耻。
无法接受清朝着奴隶制度,只能奋起反抗。不是为了天下,而是他自己。
这是他的真心话。
其实世上任何一个伟人走的路,未必不存有sī心。比如驱逐méng古的朱元璋,他足够伟大,但要说他驱逐méng古是为了天下百姓,李翔第一个不信,朱元璋是雄才伟略的帝王,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驱逐了méng古,他就是一个伟人。
再比如冉闵,他颁布杀胡令也是为了利益,但那又怎么样?他挽救了北方汉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无可厚非的伟人。
评价一个伟人并不在于他的想法,而是在于他做过的事情。只要是利于天下百姓的,有sī心又有何妨?
李翔也不知为何会跟赵良栋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因为他的问心无愧。
比起漫天不符合实际的大义,李翔的这番话更加让人动容。
人不是神,是人都不可能没有sī心,只是表现出来,不表现出来而已。
赵良栋没有让陈近南的质问而改sè,但对于李翔这意外的真言深深的震撼住了。
他从军的时候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雇农,一个连地都没有的农民。那时候的他什么也不用想只知道要在战场上活下来,养家糊口,但随着他的成长,不断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磨练出了一身武艺,还学会了兵法,学习了文化,懂得了是非。
这时的他,已经成长为地方总兵,拥有一干出生入死策兄弟,家人也如愿以偿的过上了好rì子,应是幸福美满,但他反而觉得自己有些mí茫了。
李翔道:“言尽于此,赵总兵好自为之吧,下次如果有幸遇上,将会是在战场上,我会用实际向你证明正是因为有理想才可能拥有实力……”
PS:抱歉啊,有事情耽搁了。晚上还有一更,一天三更不少,但估计会晚一些,两点钟左右,等不及的书友,明天看吧,不好意思。
C!。
第一章 傻瓜的哲学
李翔卓立船头夸张的张开了双臂,那清爽的cháo湿的带着谈谈的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面颊、身体的每一处都感受到了大海的气息。迎面吹来的海风,沁入心底,凉凉的,把人心底的燥热一点点带走。海水卷起一层层浪花,那一朵朵浪花,就像欢快孩童相互追赶着,尽情的在浩瀚的海面上撒欢。望眼过去那开阔无边的大海,雄浑而苍茫,把人心中的一切烦恼都抛道九霄云外。
李翔兴致一起,如孩子一样放声大叫。
“啊……”
他此刻正位于广阔无际的大海之中,在他面前,不,应该说是在他四周,只看见蓝湛湛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而他就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李翔并非没见过大海,但从未深入大海中欣赏。站在岸上眺望大海与在大海中眺望大海,那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告别了赵良栋之后,李翔他们骑马出了京师地界。但因鳌拜叛乱,京畿一片混乱,上下戒严,生怕鳌拜挥兵来攻,或者溜进了鳌拜的密探。
他们一行五骑太过显眼,李翔本打算与陈近南、胡德帝分道扬镳,却意外受到了陈近南的邀请,让他乘船南下,直接绕过直隶、山东、江苏,由安南国入江南,即安全又便捷。
李翔想也未想同意下来,他早想去台湾看看,看看没有受到清zhèng fǔ毒害,最后一块保留他们汉人文化jīng髓的地方。当然也有意与郑家取得联系:三藩之乱即将到来,虽说军事主力是吴三桂、耿jīng忠他们,但这类人反覆无常,跟他们结交,少不得要保持十二分的jǐng觉,不能深信,否则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相对来讲,台湾便要好得多,想要成事,需要集合双方彼此的力量。如果有可能,他还打算利用李卫国的身份向郑经借兵,以足够的力量在江南打下一块属于自己的根据地,发展自己的事业。
故而李翔认为亲自去一趟台湾,了解一下未来的盟友,还是很有必要的,只是清朝闭关锁国,迁海令更是封锁了沿海地区,令寸板不得下水,常人无法出海,一直都将想法藏在心底。陈近南的邀请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当然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桂仲明唯李翔命是从,自不会反对,至于百灵儿更是没有看过大海举着双手双脚赞成,不过上了船不久她就后悔了,现在如瘟鸡一般的躺着,哭着闹着要下船。
她有着严重xìng的晕船,只是颠簸了半个时辰就头晕脑胀,呕吐不止。
“只有身在茫茫大海中,才能体会世界之大。”陈近南来到了李翔的身后,能够理解李翔高喊大呼的的冲动。
李翔道:“确实如此,世界之大,人类之小,但藐小的人,却能改变世界,推动世界的进步。也许在赵良栋这些理xìng人的眼中,反清是遥不可及的梦,认为实力相差太大,没有成功的可能。但却不知在人类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的。哪怕是离开这个地球,抵达月亮这种听起来天方夜谭的事情,在几百年后都有可能实现。”
陈近南怔了半响,道:“公子的话,陈某有些听不明白,但能够理解意思。很认同这种说法,也许反抗一个实力胜过自己十倍的人很不理智,但是这不理智的背后有着不屈的信念,有着男儿的铮铮铁骨。而理智的背后意味着是屈辱,丧失一个做人的尊严。国姓爷反清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傻瓜比聪明人更懂得什么是zì yóu,什么是尊严。’”
这个新颖的说法,让李翔眼睛一亮,傻瓜受到了欺负知道用拳头维护自己的一切保护自己,而聪明人却会分析双方的实力,适当xìng的选择让步。理智并非不好,但如果太理智就失去做人的意义。
“国姓爷这话说道我的心坎里去了,世界上聪明的人太多,总是需要几个傻人陪衬的。傻人或许不够理智,但他们却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陈近南道:“李公子有如此雄心壮志,又有难得的才略。不如在台湾出仕,以你在京师的作为足以得到延平郡王的器重欣赏,能够一展所长。待时机成熟,出兵江南,驱逐鞑虏,还我河山。”
李翔笑道:“陈总舵主在台湾的地位不低吧,你在劝赵良栋的时候,也说能够向延平郡王推荐他。”他只是听说陈近南是台湾军师陈永华,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
陈近南颔首道:“实不相瞒,在下乃台湾陈永华,当初奉命组建天地会,为了方便行事,改名陈近南。一晃多年,连我自己都快不清楚哪个是真名哪个是假名了。”
李翔笑着表示明白,不管怎么说在大陆,陈近南这三个字比陈永华可是要响亮的多。他没有说话,从怀中拿出了贴身珍藏的玉佩,方才道:“陈总舵主可认识这个?”
陈近南自从李翔拿出玉佩起,眼中瞳孔骤然一缩,伸手接过,细细抚摸着纹饰,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态,叹道:“如何能够不认识,这是当年国姓爷的家传宝玉!多年前,天下反清军中以李晋王、国姓爷声势最隆,尤其是李晋王,两蹶名王,天下震动。国姓爷对李晋王极为敬重,有了联姻的想法。但他的女儿不是已经嫁人便是未达出阁之龄,于是以侄女代女嫁于李晋王长子。这玉佩就是国姓爷送给他侄女的嫁妆,本是一块未经雕砌的璞玉,在巧匠的雕琢下,正面为龙,反面为凤,龙飞成李,凤舞化郑,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的龙凤玉佩,公子姓李,莫不是……”他一拍脑袋道:“我早应该想到的,公子化名诸葛正,来至缅甸,桂仲明姓桂,不就是李晋王遗留下来的亲卫军的姓氏。太好了,原来公子是李晋王的后人,无怪有勇有谋。公子到台湾,必将受到隆重的待遇。若能促成双方通力合作,国姓爷九泉之下,亦能明目。”
PS:惭愧,失言了。发现要写新的一个篇章,主角已经成功挑唆康熙与鳌拜的内斗,接下来是扩充自己的军事实力,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大纲思路,昨晚一直到两点都没有动笔,真的很抱歉。
第二章 处抵贵境即遇刺
陈近南得知李翔是李定国的后人,先是有些失望,随即是一阵狂喜,亲热的程度让李翔都有些“受宠若惊”,心道:“难道这个李晋王威望真的如此之高?”他不知在后世李定国不及郑成功有名,但这个时代郑成功是远远无法与李定国相提并论的,两人的威望不在一个档次之内。当然陈近南如此热情,还有另外原因。
李翔最初对于冒充李定国的后人有些排斥,但随着经历的事情越多,人也跟着成熟,对于冒名顶替一事,已经看开。
这并非是游戏,他后世经常玩三国志一类的战略游戏,为了追求难度,向来都是选择金璇、公孙度、孔融这一类要将没将,要钱没钱的君主,慢慢发展然后灭曹、攻刘斩张飞杀吕布,以一群三流武将,一统天下,再将擒来的女武将调至一个城里,自我意yín,这样才赢的jīng彩。
问题是玩游戏有存档**,走错一步,失败了能够重来,累积经验,有diao丝战胜高富帅的可能。但他穿越的这个刀光剑影的世界与过去的完全不同,金钱与权力不是数字头衔,而是恶生生的杀伐,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小命玩完,根本不存在失败重来的机会。
在这个适者生存的世道,有一个身份,可以更方便的行事,能够获得许多意想不到的便利,让他忐忑的人生道路平坦好走一些。
现在有一条相对平坦的路摆在他的面前,他何必去玩心跳,独自一人,白手起家?
李定国英雄了得,将灭清视为生平第一志向,若他能够继承如此志向,反清灭清,完成李定国的遗愿,相信在地下的英灵也不会怪他。当然前提真有灵魂九泉一说。
李翔将龙凤玉佩贴身收好,问起了心中的疑问,“陈总舵主,赵良栋前些天说的话让我比较在意,他说清廷不好,台湾也好不到哪里,却不知这是为什么?”
陈近南表情变得有些僵硬,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不怕小殿下笑话,现在台湾内部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需要改善。延平郡王也有改革之心,陈某也有信心重整吏治,还东宁一个安宁。”他为难的说着,说道最后不像是回答问题,倒像是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
陈近南口中的东宁指的就是台湾,郑经虽然一直沿用明朝的国号,但实际上台湾已经算是一个小王国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为都会定位东宁,所以有人称呼这个时期的台湾为东宁王朝。
李翔面对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心底咯噔了一下,陈近南这种表情显然是家丑难言。他在后世隐隐约约的听说过台湾郑氏之亡不在清朝,不在施琅,而在于自身存在的问题,看来这台湾这汉人文化最后的空间,也未必是想象中的乐土。
海船乘风破浪,历时半月,李翔发现四周往来的船舶越来越多,心知他离台湾已经不远了。
陈近南卓立船头,四方过往的船只大多都会停下来遥遥的跟他打这招呼。
李翔还发现商船绝大多数都是rì本船队,他们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陈近南指着来来往往的船舶道:“清廷愚昧无知,打算以迁海令还限制我东宁发展,却不想此举非但没有让我东宁陷入困境,反而刺激了我东宁的经济,让我东宁繁荣富强。”
原来迁海令颁布之前,因为汉人不愿意被奴役,成群结队的偷渡台湾,当时台湾人少,急需人口巩固自身力量,对于偷渡来的百姓全数接纳,并且鼓励江南百姓来台湾发展。
为了压制台湾,清zhèng fǔ惨无人道的颁布了迁海令,彻底封锁了大陆与台湾的关系,让台湾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陈近南被郑成功誉为当世的卧龙先生,并非浪得虚名,却有诸葛亮的化腐朽为神奇之能,策略制度连出。他贿赂清将进行走私,由沿海流民负责转运货物,将大陆的奇珍异宝,转卖各国,将台湾岛经营成走私的大本营。
清廷禁海,反而造成中国大陆的货物都被台湾垄断转卖,外商要和大陆做生意,唯有透过台湾。逼得英国、西班牙、rì本等国只能与台湾贸易,通过台湾海峡的大小船只,还需要向东宁王朝赋予买路钱,使得台湾的经济以恐怖的速度直线增长。
经济上来了,陈近南又作起了人口贩卖的勾当,大势购买奴隶,扩充台湾人口,短短的几年内,让台湾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如果不是清zhèng fǔ的愚昧,台湾发展不了那么迅速。
这个时期,rì本的德川幕府是东宁王朝重要的贸易伙伴,台湾以大陆的奢侈品大量的换取rì本银、铜、铅、盔甲,以支援战争的需要。故而李翔看到的船舶多为rì本商船,因为是陈近南让台湾有如此改变,不论百姓还是商人,对于化腐朽为神奇的他充满了敬意。
经济的繁华让李翔觉得自己多心了,有如此经济,台湾应该很富强才是。
又经过一rì航行,他们的海船驶进了基隆港,正式踏上了台湾这块中国不可或缺的宝岛。
李翔步入基隆港,发现这座港口的繁华竟然不逊于清朝京师的东市,虽说占地面积以及人流无法相比,但密度与货物却是绰绰有余。在这里你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外国人,有丝绸、瓷器、染料皮革药材等大陆特产,也有榻榻米、rì本刀、景泰蓝、漆器等rì本特产,还有胡椒、犀角、象牙等海外特产,各行各业什么都有,商品琳琅满目,热闹非凡。如此景象,让他想起了后世老家信义坊的商业步行街。
李翔看的目不暇接,赞叹道:“东宁繁华至此,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陈近南却露出了一个苦笑,笑得有些不自然。
李翔没有察觉,左右看着周边的店铺,突然他发现右前方的一处店铺窗户半开类似于强弩的器械小部分探出窗口,目标似乎对着他们这个方向。
“小心!”他大叫一声,往右侧一跳,果断的拿出了短筒火枪。
对方似乎受到了刺激,扣动了括机。
李翔在对方扣动括机的同时,也适时开了一枪。
第三章 连环刺杀
李翔提醒的及时,陈近南、胡德帝、桂仲明又是武艺超群的好手,反应神速。一个个本能的往左右避开。一支幽暗的弩箭钉在了他们一行人先前所在的地上,弩箭箭尖与箭身呈现两种颜sè,分明是抹上了一些东西,很可能是致命毒药。
李翔、陈近南、胡德帝、桂仲明互望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
这个时代的暗杀,还是以弩箭为上。
火枪的威力最大,防无可防,但是命中是绝对的硬伤。命中率最高的是弓箭,在一定距离能够做中的人不少,但威力shè速是硬伤。虽然有人用离弦的箭来形容速度快,但面对武艺抵达一定境界的好手,接箭挡箭躲箭实在太容易了。接下来的弩箭,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弩箭的命中比不上弓箭,但较之火枪却胜过许多,威力shè速不及火枪,但比弓箭又要胜上一筹。
便是高手,想要正面避开弩箭也不容易,更何况是暗地里刺杀?
若非李翔无意中发现刺客,先一步提醒,让陈近南、桂仲明他们有了防备,得以事先避开。猝不及防之下,便是陈近南这等强者亦无自信能够闪避的开。
这时街上传来一阵动乱,既因李翔的一枪,惊吓住了过往的路人,又因刺客从窗口摔了出来,掉到大街上的缘故。
李翔看窗口是以下往上瞧的,视线有限,只瞧见强弩而看不见人,那一枪是根据强弩的位子凭感觉而发,shè中了刺客,使他从窗口处摔下,跌落于地。
四周商贩买家受到了惊吓,喊着叫着,摔着跌着,四散奔逃,场面极其混乱。
同一时间,慌乱的人群中两名路过的青年突的跳起发难,他们分别从腰间抽出一把尖锐乌黑的匕首,一前一后直扑李翔而去,吼着:“拿命来吧!”
异变突发,桂仲明、胡德帝、陈近南等人远水救不了近火,相继大惊失sè。
李翔也想不到刺客的目标是他,一时间手忙脚乱,身子一歪一斜,脚踏醉拳,整个人向后一倒,力量全靠在了身后的那名刺客身上,将他刺来的手臂夹在了胳肢窝里身子完全倾斜,另一支脚高高抬起抵在了另一名刺客的xiōng膛,让他近不了身,伤不到自己。
桂仲明、胡德帝、陈近南只见李翔身子左摇右摆,便夹住了一人,挡住了一人。也只有醉拳这种奇葩的武功,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让李翔以这种奇葩的姿势,同时挡住了两名刺客的夹击。
李翔身后的刺客一时动不了,面前的刺客却反手以匕首削挡在xiōng口的小tuǐ。
李翔赶紧缩脚,脚步再次变化,跑出了两名刺客的攻击范围,这亦是醉拳奥妙之处,要不就近身攻击,贴在对方身上让对方无从发力,要不就跑得远远的,让对方打不着。
桂仲明、胡德帝在李翔推开的第一时间分别迎上了两名刺客,桂仲明连出三刀,将刺客持拿匕首的手臂斩了下来。胡德帝使出了了大擒拿手,只是一合便夺了刺客的匕首,随即将他们的双手折断。
陈近南则来到了李翔的身侧保护着他。
寒光一闪,一道yīn暗的利芒直刺陈近南的后心,陈近南冷冷一笑,后发先至就在利刃即将刺入他身体的时候,伸手死死的掐住了那干枯细长的手臂,道:“除了这点伎俩,你们就不会别的了?”
手臂的主人是一个身材平凡,面容平凡,一切都很平凡的中年人,是那种丢在人群中就找不着,属于见过面就忘的类型,但他此刻的眼中充满骇然。
陈近南手一抬将他打晕在了地上。
李翔听了陈近南的话,恍然明白,心中让怒火填满,这是一场针对陈近南的刺杀,而且幕后黑手考虑的十分周详,一步一步,步步为营,步步连环。
强弩偷袭是第一步,也是最有把握的一步,但因为自己这个意外,第一步失效。紧接着是第二步,对方知道陈近南武艺高强,在jǐng惕之下,想要刺杀他几乎不可能。是以选择了最羸弱的自己。如果刺客将自己杀了,陈近南必然会大吃一惊,从而心神失守,给负责第三步的刺客可乘之机。就算刺客没有杀了自己,也会吸引住陈近南、桂仲明、胡德帝等人的目光,将自己保护起来,从而忽视了自身的防卫,制造刺杀的机会。
“好狠,好毒!”对方的完整步骤,完全无视李翔这一个外人的生命,将其视为草芥。
台湾的治安还算不错,在刺杀过后的几盏茶的功夫,即有一队巡察兵卒赶来维护治安,查问情况。
巡察兵认得陈近南,见礼之后,请教处理之法。
陈近南道:“将这些刺客都压下去吧,交给你们家大人处置就是了。”
他没有追究的想法,竟直接将刺客交给了地方府衙。
李翔愕然之余,心底隐隐明白,陈近南恐怕心里有底,他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所以根本没有调查的必要,另外这个幕后黑手想必有着极强的实力,强到能够造成轩然**ō,动摇台湾根本。
为了顾全大局,所以陈近南不打算追究。
发生了这种事情,陈近南也没有继续赶路,而是领着李翔他们来到了基隆港的驿站歇脚压惊。
李翔让桂仲明将百灵儿送去卧房休息,半个月的颠簸,让这个小鸟一般活泼的丫头成了皮包骨的瘟鸡,就算到了目的地也下不了地,租了顶轿子,让人抬着走,并没有受到刺杀的影响。
李翔见四周无人,苦笑道:“这真够刺jī的,陈总舵主,一上岸还没有一杯茶凉的时间,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可把我吓得三hún去了六魄,小心脏到现在还没有平静。”
陈近南一脸的歉意,今rì因他之故,将李翔牵扯进来,实在觉得心有愧疚,道:“是我连累了小殿下。”
李翔摆了摆手道:“我们一同出生入死过,说这些就见外了。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可能总舵主有些顾忌,但我们人在台湾,人生地不熟。什么也不知,好坏不分。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有的受了。”
陈近南长叹道:“也罢,告诉小殿下也无妨,其实就算我不说,要不了多久,以小殿下的才智,也能看出问题。如今的东宁,早以非昔年的东宁,在陈某与大陆发展天地会的时候,东宁已经完全变样。”
C!。
第四章 屈才,太可惜了
陈近南这一句“东宁已经完全变样”,让李翔心中一震。
只听他感概道:“当年国姓爷光复东宁之后,东宁这里人口稀疏,民智低下,亦无科技,只能依靠与大陆不断交流才能维持运转。国姓爷病逝不久,延平郡王继位,清廷封锁沿海区域,断了我们的生路。那时我们全军上下,同心协力,建设东宁……”他想起了那段rì子,当时郑成功只是一支反清军队,而拿下台湾之后,却成了一个国家。
要打仗,能够随手能抓出一票人,但说治理国家,除了他陈近南,找不出第二个能当大任的。那个时候的郑经雄心壮志不亚于其父,对于他又是百分百的信任,完全放权让他治理台湾。他将台湾发展成走私王国,促成台湾的经济繁荣。这发展对外经济之余,不忘稳固自身环境,以免形成完全依赖外部经济的险恶情况。他亲往各地,教军屯田;教民煮糖晒盐;教匠烧砖,教化地方百姓,让台湾能够自给自足。
同时他还划定行政区域,励行里甲互保,使民众安居乐业,衣食俱足。其后又兴建台湾首座孔庙,奖励教化,规划一套完整的教育制度来培育、拔擢人才。
当时台湾上下在他的治理下rì新月异,国力蒸蒸rì上,民智也渐渐打开,使得台湾文化水平直追大陆,华夏文化正式入主这块宝岛。
当时的郑家上下一心,制度清明,每一个人都对着未来充满了向往,包括他陈近南。
郑成功再世的时候,曾化名万云龙组建天地会,希望能够将天下反清义士聚集起来,集结众人之力,推翻胡虏,还我河山。因为郑家的中心已经迁移至台湾,天地会发展缓慢,陈近南当时觉得台湾已经走上了正轨,只要依照制度来,他在不在台湾已经不重要了。反之天地会因为郑家的长期不顾,面临重重考验。
陈近南高瞻远瞩,觉得天地会不可废弃,反清事业天地会的位子举足轻重,故而他选择了离岛,离开台湾,于大陆发展天地会。
四年,陈近南用了四年时间,将天地会发展成第一大反清势力,全国各地都有反清义士的身影,使得清zhèng fǔ如临大敌,不得不展开同等的谍报战,来压制天地会。
陈近南将天地会扶上了正轨,便回到了台湾,看看能不能联合天地会发动一波攻势,抢占厦门金门等几个港口,打通与大陆的连接,向天下宣誓他们东宁反清之心至死不渝,便是现在也依旧以永历为年号,号召故明义士,一同反清。
但是他回到台湾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了。
他的制度依然存在,台湾依然是最大的走私王国,但所有的走私生意都让郑家人垄断,不是原先设定的郑氏,而是郑家人。郑经的几位兄弟将原来的国有经济垄断成为郑家人的私有生意,以致郑氏这个“王国”失去了最大的经济命脉,财政不堪付出。
原先一个个大将,一个个忠臣相继**,结党营私,闹得极其厉害。因为郑家垄断经济命脉,地方官员分不到羹,便向百姓下手,赋税繁重。百姓虽不至于无以为继,但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
陈近南一点点将台湾的情况说明。
李翔彻底的惊呆了,那么繁华的商业都是假象,大部分都被郑家人占据成为私人牟利,这台湾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道:“才四年,台湾不是还有延平郡王吗?他能在短短两三年,将台湾治理成海上丝绸之路的中心地,怎么不过四年**成这样了?”
陈近南长叹道:“延平郡王是个英主,有雄心壮志及不俗的干略。只是容易受人鼓动,遇事需要人推一把。冯锡范、刘国轩分掌军事,他们一个贪权,一个贪财,郡王的几个兄弟又把持着朝政,暗地里中饱私囊,欺上媚下。诸大臣各怀私心,延平郡王面对如此情况也无能为力。前段时间在陈某与王长子的劝说下,有心重整朝纲,但因天地会出了问题,不得不返回大陆处理。我如今一上岸,立刻受人刺杀,十有仈jiǔ是有人担心我会断了他们的财路或者威胁到他们的权力。”
听了那么多,李翔总算明白原因了。陈近南说的婉转,处处在为郑经辩护,实际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郑经。
郑经说好听的就是优柔寡断,魄力不足,说难听的就是一个二货,一个当不了大局,容易受人蛊惑的人物。
陈近南在的时候,郑经能够重用陈近南,将大事委任。以致三年兴台,将台湾治理chéng rén间乐土。但随着陈近南的离去,他就像失去了灯塔的船,没了方向,开始用起了冯锡范、刘国轩以及他的几位兄弟这些心怀叵测的人,直接导致台湾经济被私人垄断,制度奔溃。
那么长的时间,郑经也发现了原因,但他没有那个魄力决心改革。急需要一个人推一把,在台湾除了陈近南没有人有这个威信实力,所以只要除掉陈近南,就能维护那些人的利益。
幕后黑手可能是兵权在握的刘国轩,可能是握有王城护卫军的冯锡范,也有可能是郑经的那几位将国有经济变成私有,无度中饱私囊的兄弟。
难怪陈近南无心将事情闹大,任何一人都不好对付。
陈近南道:“眼下东宁现在虽乱,但比起当初拿下东宁的时候好上百倍,在那种恶劣的情况下,还能闯出一片天地,更何况是现在?”他说的斩钉截铁,但神sè却很是凝重。
李翔并不怎么看好陈近南,多年前,他是郑成功钦命的总军师,地位如同蜀汉的诸葛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着绝对让人信服的力量。但如今他离开四年,台湾的权力已经让他人瓜分,他凭什么一呼百应?
夜sè朦胧,李翔独自站着别院中,眺望着天上的月亮。
“公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桂仲明练武而归,看着院中的李翔,上前关切的问道。
李翔轻轻一叹道:“再想一些事情,在为一个人可惜。”
桂仲明道:“是陈总舵主吧?”
李翔颔首道:“你也看出来了?台湾能够富强,他个人功劳至少占八成,天地会能够有今rì之势,他也是居功至伟。三年兴台,四年令天地会崛起,这份惊世骇俗的才略,无怪郑成功要称他一句当今的卧龙先生。这个称呼,我觉得名副其实。只是在优柔寡断的郑经手上太屈才了,若能为我所用,该有多好。”
第五章 赠岛
李翔为陈近南的惋惜之余,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台湾虽然是反清的第一大势力,但内部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在内部问题解决之前,想要依仗他们为反清出力怕是很悬。
“看来,还得靠自己!”他心中念着,发现以前想的与台湾并立,一起拿下江南,以江南为基,反攻天下,是多么的不合实际。与其将希望寄托他人,不如依靠自己。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真实的,最可信的。
在驿馆休息了一夜,翌rì天明,李翔他们一并前往台湾的东宁府。
一路情形果如陈近南说的那样,深入台湾腹地,依旧是繁华似锦,田野间各种作物成长的欣欣向荣,但百姓并无盛世的喜悦,反而带有菜sè。当年陈近南奖励垦荒,发展多种经营,大兴水利建设,使稻米、蔗糖、果类、渔业产量成倍增长。英国传教士曾如此评价当时的台湾“野沃土膏、耕桑并藕、渔盐兹生,硫磺水藤,木棉盛出,经织不乏,舟帆四达,嘉木yīn森,屋宇完整的繁荣富裕之邦。”
在鼎盛的时候,台湾所产的粮食不仅足供本岛食用,还以所余运往各地贩卖;仅每年远销rì本、波斯的就有三十万担。
现如今依旧能够看到繁荣之相,只是过高的税赋,让地方百姓无法享受丰收的喜悦。
沿途陈近南如数家珍的介绍着台湾的特点,现在的台湾与后世的台湾没法相比,军民加起来人口基数不多三十五万,其中汉人二十万,本地人十万上下,陈近南通过走私来的各国人数万。相比台湾之广,土地之富饶,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开发,还有很大的开发潜力。
陈近南在政治上的才华,世所罕见,每一处地方应该如何开发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李翔来到这个时代,从未接触过内政方面的事情,一路虚心请教,受益匪浅。
不过让他感触最深的还是当地的百姓,他们一个个都是标准的明人打扮,穿着直裰,戴万字巾,比起在大陆满大街的老鼠尾巴,让他激动的几乎要落泪了,这才是他们华夏应有的财富啊!
经过五rì急行,他们来到东宁府。台湾作为最大的走私中心,交通便利,有着得天独厚贸易条件与环境。整个贸易网以东宁府为中心,与rì本、暹逻、菲律宾、东南亚各国,甚至英国进行多边的国际贸易。
是以东宁府之繁华又在基隆港之上,如果不是因为郑家内部的原因,这台湾是当之无愧的贸易王国。
其实有如此情况是在情理之中的,想当年丝绸之路兴起的时候,那是何等的繁华,一条商业航线刺激大唐一个国家的经济。至宋后,海上丝绸之路兴起,宋朝与各国贸易,经济之繁荣,更是难以想象。
清zhèng fǔ自断财路,只能便宜台湾了。
陈近南先将李翔他们安置在了驿馆,让他们稍作休息,自己先行去拜见郑经。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陈近南急匆匆的进了驿馆,通知他郑经召见。
延平郡王府位于东宁府中心地,并没有一个王府的奢华,反而以简单朴实。论总体形象,甚至比不上鳌拜送他的那栋豪宅。
“岳父大人!”一个年纪轻轻的俊秀少年,快步从王府内走了出来。
李翔目光落在俊秀少年脸上,不由心中一震。
这人太漂亮了。
李翔来到清朝,见过的帅哥不少,其中包括曹寅这类的高富帅,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能对自己的相貌颇具自信,然而一见此人,却顿时生出邹忌见徐公之感。
他年纪不大,估计最多也就是十四五岁,但唇红齿白,好似画上的金童,五官如若女子,可眉宇间却有股儒雅之气,别具气质,并非是那种娘娘腔。
“见过世子……”陈近南上前作揖。
俊秀少年忙道:“岳父大人大人快快免礼……”他目光落在了李翔的身上,展颜一笑道:“这位就是李翔世兄吧,克臧听岳父大人说了你的事迹,你不过年长我几岁,却已经干出了如此轰轰烈烈的大事,实在令人敬佩。”
他说话的时候,神态陈恳,丝毫不给人奉承的感觉。
听眼前这人自称“克臧”,李翔以意识到他是谁了,郑克臧,陈近南的女婿,郑经的长子。聪明特达,年方十六,便能监国处理台湾政务,而且较之郑经更甚一筹。郑经诸弟贪婪成xìng,郑经优柔寡断,下不了决心严惩,郑克臧却刚直不阿,为百姓出头,年纪轻轻就做出了郑经都做不到的事情,秉公执法,严惩几位叔父,百姓喜有天rì。
不过因为他的刚正不阿,伤害到了郑家的利益,冯锡范又想总揽台湾大权立他女婿郑克爽为王,连合郑经诸弟一起逼死了郑克臧,郑克臧的女儿亦跟着殉情。
故而在后世延平郡王祠有“夫死妇亦死,君亡明乃亡”的对联,说的就是郑克臧夫妇。
“过奖了,世弟才是一表人才,将来成就无量。”李翔认真回礼,这也算是他特天独厚的天赋。作为后世人,能够知道一个人的好坏,在李翔眼中郑克臧的魄力更在郑经之上,只可惜英年早逝,若非如此,清朝想拿下台湾也非易事,是一个值得一交的人物。
“父王在大殿等候多时了,世兄、岳父,里面请……”
李翔走进了王府,王府里的摆设与府外一样,都是以简朴为主。
来到大殿,入眼便见一个和蔼的胖子高坐在堂上,他一身明朝标准的绿sè郡王服,胸口绣着金丝行龙。因为郑经并不是皇帝,虽然外界已经将他视为东宁国王,但他的排场都是严格按照王爷的标准制定的,并非君王。
“见过延平郡王!”李翔对于郑经没有好感,但处于礼数,还是微微作揖。他们行的是明朝礼,只需弯腰即可。
郑经和悦笑道:“我的表妹是你娘,依照辈分来算,你应该叫我表舅才是,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我现在还记得当年你娘出嫁时的样子,一晃就是十数年,她的孩儿已经成为一位少年英杰了。表妹在九泉之下,定能瞑目。听军师说你来我台湾是有心继承先祖遗志。正好,我这做舅舅的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东宁这里别的不多,岛屿倒是不少,我送你一岛,供你粮草,待时机成熟我们舅甥一并西进,攻取江南。”
PS:这章补昨天的,因为身体不适,去医院挂了点滴,来不及写,拖到现在更新,不好意思了。
另外依照历史严格来说郑克臧,现在还是娃儿,因为剧情需要,让他长了几岁。小说就不必要细究了。
第六章 互利结盟
李翔对于郑经看出他的来意,并不觉得奇怪。有陈近南这样眼光独到的人才,哪能揣摩不出这显而易见的事情。只是想不到郑经会如此的支持他,要送他一岛,供给他发展,大感意外之余,不免怔立当场。
陈近南解释道:“贵部位于云南,那里地处偏远,又是吴三桂的领地,难以发展。而江南不同,江南反清意识极重,又称得上是我华夏农业经济的中心地。人口密集,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要想反清,江南是唯一最理想的据点。唯有占据江南,才能实现反清理想。这一点,想必小殿下也是这般看的吧?”
李翔点头道:“三藩势大,将会是清廷的心腹之患,对于他们来说,就如锋芒在背。若跟吴三桂打起来,笑到最后的只会是清廷。此外清兵擅于骑shè,而江南是水乡泽国,立足江南,可避长取短,利用舟船以及现今的火枪技术来对抗北方的骑shè,待壮大之后,另图北伐这江南确实是我选择的最佳地点。”
陈近南道:“正确的抉择,我们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李晋王的亲兵昔年无敌天下,得此三千,无异于平添万余兵马。正是我方急需的强力盟友,但是贵部只有兵而无城无地,决非长久之计。我台湾虽说不强,但好歹有兵三万五,有民三十五万,实力远胜贵部。
既然要两军结盟,自然要分个主次。郑某觉得我方无限支持贵部粮草,贵部助我军取得厦门、漳州。成功之后,我方借兵助贵部西进,攻取发展据点,直至贵军能够自力更生为止。不知小殿下。意下如何?”
这一刻陈近南已经不是与他关系密切的天地会总舵主,而是一个台湾军师,在与李翔做政治交易。
李翔沉吟了片刻,暗叫:“厉害。”陈近南如此结盟方式,让他找不出任何瑕疵缺点。他看出了彼此双方的优劣势。看中了各自的需求,提出了利于彼此的两全之举。
台湾要想攻占江南。厦门是必须越过的防线,而漳州则是福建的中心。跨越了厦门,即意味着打开了攻取江南门户。拿下了漳州即意味着在江南占据了一席之地。只要取得这两地。台湾立足江南的第一步便能实现。但厦门、漳州都有重兵把守,而且清骑支援神速,若无强大的军事力量,想要拿下这两地绝非易事。故而需要李翔手中的三千虎狼之师相助。
而李翔却大的弱势是没有粮草。没有据点。一但开战,后勤无法维护。郑家若能在他崛起之前。无限资助粮草,等于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最后出兵助他攻取据点,更是给与了他发展壮大的可能。
双方皆有利处,而且彼此没有利益伤害,不会出现三国时期,孙吴为利益背盟奇袭荆州的情况。
至于主次之说,李翔并不怎么在意,以实力说话,强者为尊。现在他的实力确实比不上台湾,难道还要台湾听他的不成?
李翔笑道:“陈先生好算计,事事面面顾全,若我不答应那就太不识抬举了。不过,有几件事我必须事先声明,表舅送我的岛屿我有绝对的自主权,表舅不得多加干涉。另外我可以协助贵军攻打厦门、漳州,但我的部队仅限于辅助,而且只听我一人号令。”他说的认真严肃,万一台湾这方便脑袋秀逗了,让他去做攻城主力,他可没那么傻的答应。
他只有三千兵,宝贝着呢。
“呵呵……”郑经笑道:“你这小子,还怕表舅暗害你不成?不过身为首领,谨慎一些也是好事。你开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决不食言。至于送你的海岛随后,你可以跟军师了解一下,叫兰屿岛,是东宁附近最大的一个岛屿,岛上有近万名百姓。不过这些百姓有些桀骜,不服管制,能不能收服他们,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李翔闻之大喜,兰屿岛在哪他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岛上资源一定不差。海岛不跟大陆一样,大陆各种交通便利买卖方便,行脚商人无处不在,只要不是住在深山里,都能够买到各类物品。而海岛悬孤海上,不可能存有走南闯北的杂货郎,故而人流都会集中在资源丰富的海岛,因此岛屿划分为有人岛与无人岛。
兰屿岛有近万居民,可见岛上一定有着丰富的资源。台湾地大物博,人口奇缺,郑经能在这种情况下送他一座海岛并且分了近万百姓,给他发展,让他落脚,实在是难得,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多谢表舅慷慨,帮我解决了当前大事。”这一谢,李翔是真心诚意。
郑经却显得慷慨大方,热情的邀请他留下来吃饭,将他介绍给了妻儿。
在饭桌上李翔意外的发现鹿鼎记里的反角小白脸郑克爽,现在竟然还是一个讨nǎi的娃儿。
晚间郑经让郑克臧送李翔返回驿馆。
郑克臧谦逊有理,非常健谈,对于岛外的世界很是向往,一路上都在探听岛外的情况。
李翔本对郑家有些排斥,但郑经的慷慨大方,郑克臧在历史上又是位爱护百姓,能为百姓请命的好人物,也跟着亲了起来,说着现在大陆的情况。
郑克臧听的认真,当听到清朝的何种圈地、逃人的暴虐制度,一张俊脸绷得贴紧,怒道:“满清胡虏以野蛮奴役天下百姓,实在可恨。无怪爷爷死不忘反清,若是归顺,岂不是也成了胡虏的奴才?人无自尊难自立,鞑子却要毁去这份自尊,可恶至极。”
李翔道:“所以才需要我们的反抗,哪里有压迫就有反抗,千年来都改变不了的定律。”
郑克臧听了这话,肃然一震,想起了现在台湾的情况,眼中透lù着一丝决断,犹豫了会儿道:“世兄,你去兰屿岛的时候要小心岛上的百汇商号,那是我七叔开的店铺。因为兰屿岛是东宁最大的附属岛,岛上资源丰富,盛产生姜、菠萝、龙眼,七叔派人将商号开在岛上,禁止任何外人入岛贩卖交易。逼迫岛上居民以生姜、菠萝、龙眼换取食盐等生活所需,以压榨的比例赚取暴利,双方关系闹得很僵。世兄要想在兰屿岛立足,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我认为应该摆在第一位。”
李翔心中一动,问道:“那依照世弟来看,应该怎么处理?”
“以民为上!”郑克臧毫不犹豫的道:“唯有取得民心,才能得到拥戴。”
李翔一笑,没有回话,只是谢过郑克臧的好意,心中以有了决断。
回到了驿馆,李翔将郑经赠岛一事告诉了桂仲明。
桂仲明听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有些yù言又止,最后道:“这能有一块地方立足发展那是好事,只是我怕我爹会不太乐意。”
李翔莫名其妙,问道:“为什么?”
桂仲明扰了扰头道:“这个说来也话长了,当年晋王与郑成功促成了联姻,双方一致约定,夹取广东,东西军联合,光复大明。可是郑成功却出尔反尔,累得晋王大败,父亲为此对郑成功非常厌恶。”
原来当时天下反清势力以西军李定国与东军郑成功为最,为了将力量凝聚一处,李郑联姻,夹取广东。
李定国觉得复国有望,出师广东,他神威盖世,一路攻城拔寨破梧州,克开建和德庆,打的野战称雄的清兵,瞧见李字军旗就缩头,改打防御战。晋王军至肇庆,却丝毫不见郑军动向。当时清兵大股部队来援,李定国不得不被迫撤退。他退兵后并不气垒,再三派使者前往厦门同郑成功联络,最终决定由李定国出广西走陆路,郑成功经cháo惠由水路,并力进取广东。
为了这一战,李定国聚集全部主力,由广西柳州出兵入粤,出横州,经广东灵山取廉州府,下高州、雷州。广东各处义师群起响应。平、靖二藩与境内清兵,见是李定国,即便拥兵十万,也不敢一战,龟缩待援。
与李定国一心报国,郑成功在此事上却存了sī心,因为各种缘由,患得患失,空言应付。以至于长驱直入的晋王军让清兵围困,李定国更因突染重病不能随军,南明那方面孙可望又加快夺权的脚步,将永历帝控制起来。
在外郑成功援兵不至,在内李定国又患病在身,后方大本营还起了夺权争斗。
战无不胜的晋王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jī战四天四夜,全线溃退。
这一战李定国麾下的jīng锐损失大半,再也不复与十万八旗劲旅死战,令的野战称雄的清兵不敢野战的雄风。
因此对于郑成功,西军上下大部分将领是异常厌恶的。
在得知李定国惨败,郑成功个人对此也深感后悔,陈近南、郑经这些人便是知道此事,所以对于李翔才格外的关照,不然怎么可能赠岛送民,给他一块立足的据点。
李翔听了这一番经过,方才明白,难怪郑经待他如此,原来另有心思。
不过现在他也做不到责怪郑成功,也许他当时存有sī心,或者他另有考虑,但事情已经发生,郑成功已经病逝,他的功,他的过,自有后人来断,怪他有什么意义?
只是如此一来,就要重新考虑了,究竟要不要将虎踞山的兵悄悄调来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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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家第一次嘛
暂时不动!
李翔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如此决定。
现在他只是与郑经做了一个初步的口头盟约,双方并没有深入接触,彼此缺乏一种信任。没有必要将那么快将自己的底牌带到这里。他要做的是先发展好兰屿岛,从岛上的百姓中招募一些擅于水战的渔民,初步掌握自保的军事实力,在海峡立足。
等到时机成熟,再根据台湾的形势做决定,若台湾真有攻打厦门、漳州之心,便将兵马调来,协助郑家攻打厦门、漳州。现在他们内部问题严重,一时间也难用兵,事先调来兵马也是无用,还不如将jīng力用在治理兰屿岛上,逐步扩充力量。
便在李翔为未来谋划的时候,丝毫不知他已经伤害了郑家的利益。
郑裕得知郑经将兰屿岛送给李翔之后,神sè即大为震惊,片刻之后转为愤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当即跳起来骂街,反应极其强烈。确认了消息后,直接找上了他的二哥郑聪。
郑聪是郑成功的次子,住在城北街区的富贵坊里。富贵坊名如其名,能够在这街坊居住的非富即贵。
郑聪的府邸很好找,最高最大最宏伟最华丽的就是。他一人的府邸,占据了富贵坊五分之一的面积,称它一句东宁第一府,毫不夸张。
若说郑经的王府节俭,那么郑聪的府邸就是奢华。
走进了府邸,那里面的奢侈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曾经有一个英国人来拜访郑聪,根据他的描述,郑府不知究竟有多少间楼阁,一重重美轮美奂的房屋回廊,望不到头。走不到边。来来往往的婢女,全是身着绫罗绸缎,明艳绝伦的美人,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真令人几乎怀疑身在仙景。那是比他们女王宫殿还要豪华的地方。
郑裕无心欣赏府内景物的华贵。在婢女的带领下犹如走mí宫一般在屋舍里转来转去。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见到了他的二哥。
郑聪是一个肥胖的汉子。他坐在金紫檀木胡chuáng的胡chuáng上,像是一座肉山,全身上下的肉蓬松肿胀。任谁也想不到在五年前。他是一个壮实的豪侠。五年前,他接手了台湾的经济,负责台湾这个走sī王国最暴利的工作。
看着堆积如山的银钱从自己手上经过,却不属于自己。郑聪把持不住自己的道德底线,开始贪污受贿。
一次一次没有被发现。他变本加厉,大势敛财,几乎将国营企业变成sī营的。交易来所得的钱财大部分收入囊中,唯有小部分充入国库。
郑经察觉之后,意图罢免郑聪,但是受到了几乎全家人的抵制。
郑聪高明的将他的八个弟弟通通都收买了,人人都占着一脚,动一个其他七人跟着遭殃。
郑经优柔寡断,有心处置郑聪却又下不了决心,让兄弟一逼,更加下不了手了。郑聪也“投桃报李”,少贪那么一点,郑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整个东宁都是我们郑家的,还有难倒我们郑家兄弟的事情?”郑聪很淡定的说着,语气充满了目空一切的傲慢。
郑裕道:“二哥是踏实了,天天坐在家里就有用不完的白花花银子。七弟我只分那么一点点,还不够我妻妾的花销。那个兰屿岛上风景优美,我十分钟爱。中心处有一个温泉,我打算建一座屋子,闲来无事,去岛上住几天,泡泡温泉,休息休息。可这刚打算动工,就得到了消息。我们那个好心的大哥将兰屿岛送给了一个外人。这算什么事?爹的位子都给他了,我们兄弟没有一个跟他争的,害死爹的事情,也没有跟他计较。他什么意思,好地方不给我们兄弟,却给一个外人?”
郑裕一口一个“他”,全无对自家兄弟的尊敬,反而有些不耻成见。
郑聪不疾不徐的说道:“就知你会为这事情而来。”
郑裕喜道:“二哥早已经知道了?”
郑聪道:“真当你二哥跟你一样,只知道享受?陈永华一回东宁,我就时刻注意他的动向。这个将兰屿岛送给李翔的注意便是他出的,说是爹爹愧对李家,要做些补偿。”
郑裕闻言大怒,骂道:“真是养不熟的狗,我郑家哪点亏待他了,怎么就想着跟我们做对。那些杀手一个个都是废物,怎么就不将他杀了,一了百了?”说到这里,他神sè一动,试探问道:“二哥,那杀手不会是你派的吧?”
郑聪眼珠子一横,郑裕心头一跳,不敢再说。
郑聪道:“陈近南一回来,想要他死的,可不只我们兄弟。我们兄弟何必去走这趟浑水。至于你的事情,我早已计划好了。朱锦将兰屿岛送给李翔,也要李翔有那张脸接受才是。你放心吧,我已经做了安排,明天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他口中的“朱锦”,说的即是郑经,因为郑成功被赐以朱姓,称为国姓爷。继任的郑经也理所当然的要改姓朱,故而又叫朱锦。
郑裕不敬郑经,好歹也叫着大哥,郑聪这里更是直接称呼名字,成见更大。
东宁驿馆。
李翔在驿馆住了一夜,翌rì一早,他意外的瞧见院子里,那只活泼的鸟儿又回来了。
伸伸臂,踢踢tuǐ,扭扭腰,那汹涌的bō涛随着她身子的移动,如bō浪一般,上下左右的抖动。
李翔突然记起在京师时候的情形,脸上不由得一红,忙移开眼睛道:“小丫头又活过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百灵儿听到了声音恶狠狠的听着他道:“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答应那个臭东西来什么东宁,我会受这种罪?”
李翔这些rì子一只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少了一只跟他吵嘴的鸟儿,有些寂寞了,忙道:“是我的错,我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你这只活蹦乱跳的鸟儿,上了船就成瘟鸡了,任人宰割呀。”
百灵儿xìng子好强,哪容人如此说她,尤其是李翔这个老是惹他生气,心底最坏最坏的坏蛋,跳着脚道:“你才瘟鸡了……我,我不过是上了船……人家第一次嘛,总有些不良反应,下次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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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好戏看喽
áng……
第一次……
不良反应……
李翔脑袋上冒出了三条黑线,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啊,是她用词如此的强大,还是自己一门心思想歪了?
看着毫无所觉的百灵儿,李翔确切的肯定了是属于后者。
早上时光就在吵吵闹闹中渡过,李翔打算去找陈近南了解一下关于兰屿岛的情况,顺便向他这个再世卧龙请教一下,应该如何治理兰屿岛才能发挥兰屿岛的特长。
但这还没有行动,郑克臧已经飘然而至。
“世兄!”郑克臧远远叫换,目光落在百灵儿身上,向二人作揖道:“这位想必就是百灵儿姑娘吧,郑克臧有礼了。”他幼年受陈近南言传身教,有着正统儒生的谦逊自信,一言一行,有礼而不做作,让人如沐chūn风。
李翔没有郑克臧那种自幼受到华夏文学熏陶的儒雅感,但他开朗爱笑,充满了阳光气息,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笑着回礼。
不过百灵儿对于他们汉文化的礼节了解不深,有些手忙脚乱,略显狼狈,但配合那可爱的表情,却让人心底一乐,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父王让我来邀请世兄往练兵场一行,参观我军训练。”郑克臧道明来意。
李翔双眼一亮,也想看看这郑家的军事实力是如政治一样**,还是一群jīng兵悍将。
百灵儿觉得有趣,忙举起了手道:“我也去。我也去!”
李翔、桂仲明、百灵儿一行在郑克臧的带领下往城中心走去。
李翔奇道:“不是去练兵场吗?这好像是去王府的路。”
郑克臧解释道:“练兵场就在王府附近,清朝固然强大,但我父王不忘灭国之耻,效仿唐时太宗皇帝。勤练兵甲,立志复仇。”
唐朝初期,突厥强大,颉利可汗率兵二十万直逼唐都长安城,李世民被迫许以金帛财物,劝退颉利,免去一场战祸。但此事被他引以为耻,在皇宫中演兵习武。风雨不断,最终一雪前耻,灭了突厥。
李翔暗忖:郑经将练兵场安置于王府侧,确实有反清的雄心。但是他优柔寡断。法不责亲,以致内部混乱。这内部不稳,军事再强,又有何意义?
当rì辰时,旭rì东升。
延平郡王府右方的练兵场上。集中了台湾的武官大将,自郑经而下,几乎全部到齐。
校场边搭了一个高台,郑经、陈近南、李翔、郑克臧等。在高台上排列坐好,观览练兵场下正要进行的演练。
校场中心遍布兵卒。虽然有上万兵员,却是鸦雀无声。显示出jīng良的军纪,李翔目光在兵群中扫视眺望,一列列的兵将其中包括了刀盾兵、长枪手、骑兵、弓弩手还有一支火枪队。
他的目光理所当然的落在那支火枪队上,眼中的泛起了光,这可是他做梦都想要的队伍啊,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组建一支火枪兵,让满清知道在科技面前,他们过时的骑shè根本不堪一击。想不到在台湾已经先一步拥有了火枪队了,人数还不少,足足有一千左右,他们一个个穿着轻便的皮衣,手中端着先进的燧发枪。更加让他惊讶的是统帅这支火枪队的将领不是汉人,而是拥有蓝眼睛黄头发白皮肤的外国人。
“这……”李翔忍不住惊叹道:“好一支火枪军,想不到东宁这里竟然配备如此jīng良的火器。”
郑经颇感自豪,道:“全是军师的功劳,军师说清兵南下能够所向披靡,靠的主要是满洲八旗与méng古八旗的骑兵。他们进退迅速,防不胜防。我们作为以耕地为主的汉人,在骑shè上与他们那些自幼以骑shè为本的鞑子有着不小的差距,犯不着从这方面跟他们较劲。应该发展我们的优势,以长克短。在西方,火枪几乎取代了弓箭。用于战场,在各个方面都有着出人意料的表现。虽然这支火枪兵创建不久,让孤王很看好他们。”
李翔连连点头,在这冷兵器与热武器交替的时代,陈近南能够看出热武器的优点,组建火枪队,实在是了得。郑经能够采纳良言,又有反清之志,也算是一个人物。如果能够再果敢一些的话,有陈近南这等人物的辅佐,台湾定能大放异彩。只可惜……
他微微摇头,指着那外国将军道:“想不到东宁还有西方将军。”
郑经道:“他叫贝克利,也不算是我东宁将军。在西方有一个叫斯图亚特王朝(英国)的商人想跟我东宁做生意,要扩大他们的市场。我们用这边的货物跟他们换取火枪,并且让他们帮我们训练火枪队,那个贝克利就是他们派来的人。据说以前是他们王国的一个将军,打仗tǐng厉害的。是不是真的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训练火枪队的成绩有目共睹,短短一年直接让火枪队的实力上升了一个档次。”他说着对身旁的旗手吩咐道:“可以开始了……”
随着身侧旗手令旗舞动,练兵场校台上的一位消瘦将军,大步上前,手中令旗挥舞,场上三军皆动。
刀盾兵身披坚甲,手持铁盾反复练习着简单而食用的战场搏杀之术;长枪手各个身披重甲,手中举着长达丈余的枪,他们列成方阵,随着指挥官的命令,一并前进一并后退,就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刺猬。
数量不多的骑兵在练习这奔袭杀敌,弓弩手练习叠阵连shè之术,火枪兵随着那位外国将军的喝令,不断的以三段击的方式shè击,命中率相当的可观。
不同的兵种,以各自不同的训练方式,在战鼓声里。运气扬声,挥汗如雨,便像千军万马纵横杀,使人热血沸腾。
李翔发现这台湾的兵将毫不逊于他所遇到的清兵。论装备之jīng良,更在清军之上,心道:“难怪郑家能够立于海岛多年,确实有着一定的实力。”
郑经遥指在校台上指挥的那位消瘦的将军道:“那是我军大将冯锡范,还有一位将军刘国轩在澎湖岛镇守,跟军师同为孤王的肱股之臣。”
李翔瞪直了眼睛,眺望校台上的那位将军,看他指挥若定的号令三军。还以为是什么了得的人物,原来是金大侠书中的大反派一剑无血冯锡范,不免问道:“这位冯将军气势不凡,不知武艺如何?”
郑经笑道:“翔儿好眼力。冯将军早年是父王的护卫,论武艺称得上是勇冠三军,我军上下怕是只有军师是他敌手。”
李翔可是亲眼见识陈近南武艺的,胡德帝也非他之敌,想不到这个冯锡范真如金大描述的一样。有着超强的武技。
李翔有些大开眼界,台湾的兵固然比不上定**,但一个个都称得上的骁勇之士。他们聚在一起练习,声势惊人。让他不免憧憬,想着有朝一rì。如果自己能够率领比这些兵多十倍的大军,那会是何等威风?
到了兵卒休息的时候。郑经回头对李翔道:“晚边我在府中设宴,介绍我东宁的名臣良将与你认识,以便rì后相处。在此之前,就让臧儿领你在东宁转转,东宁与中原相比别有味道,论景sè绝不逊sè半分”
李翔满口答应。
当天李翔在郑克臧的带领下游了当地著名的rì月潭,若不是时间不足,他们还想爬一爬阿里山。
宴会在延平王府进行,台湾的军政大员纷纷到齐。
郑克臧一一给李翔介绍参加宴会的人物,这个将军,那个大人。
李翔年纪轻轻,但他在京师挑唆鳌拜、康熙敌对,使得大清内乱,已经在台湾上流人士中传开,都知道他不仅是当年威震天下的李晋王的后人,还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少年英杰。
此时的郑家文武大多都是当年郑成功的部下,他们对于清朝都异常的敌视,李翔做出如此壮举,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让他们惊叹之余,也连连表示友好。
百灵儿不喜欢这个气氛,早就不知溜哪里去了。
李翔回应一个个的问候,其实他也不怎么喜欢这种氛围,但他是主角,可没法子逃开。
这时殿外传来高呼:“监军御史大人到……”
随着这声高呼,殿中的气氛为之一凝,立刻分作了两派,一派上前巴结,另一派不屑一顾的走到了一旁。
连郑克臧向来谦逊的脸上也lù出了厌恶之sè,监军御史原是陈近南的职位,但陈近南为了郑家离职发展天地会,这个位子便由郑家老二郑聪继任了。
郑聪心机深沉拉拢了一**佞之臣,虽无反心,但贪得无厌,以自身权力,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李翔听过郑聪的“事迹”往屋外望去,入眼就见一座肉山像坦克一样碾进了大厅,在他身后还有五人,虽然胖瘦不一,脸型却很是相似。
“见过二叔、三叔、五叔、六叔、七叔、九叔……”郑克臧上前问好。
郑聪身后五人分别是老三郑明、老五郑智、老六郑宽、老七郑裕、老九郑柔。
郑明、郑宽又瘦又高,脸上皆有者酒sè过度的苍白,郑智yīn沉沉的,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郑裕一脸贪婪,穿金戴银,身上都是炫耀财富的饰品,郑柔则人如其名,那身子骨一阵风都能吹得到。
平心而论,除了郑聪胖的变了形外,其他人五官都很不错,但是气质决定一切。
李翔见了暗自郁闷,心道:“这郑成功一世英雄,怎么生的儿子如此不堪?那康麻子起码还生出了九条蛇闹一闹,您老到好,连闹腾的能力也没有,也就老大勉强能够看看。”
人基本到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百灵儿,突然在李翔耳旁低声道:“嘻嘻,大坏蛋,你要好好谢谢我,有好戏看喽!”!。
第九章 英雄——李翔
百灵儿说话的时候俏脸透lù着深深的笑意,就如花儿盛开。那双大大的眼睛,机灵古怪,充满了恶趣味。
李翔凭着直觉以及对百灵儿的了解,这丫头一定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干了什么捣蛋的事情,才会让她笑得如此欢乐。
他一把拉着百灵儿,低声道:“丫头,你做什么了?”
百灵儿听见追问,笑得更加欢了,但神sè却是一片肃然,“想知道啊,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她摇着头哼着山歌的曲调,重复着唱着“就不告诉你”,是一脸的得意。
李翔还想追问,郑经却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大厅,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他也不好再问,只是不住的将目光瞄向百灵儿,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
但是除了笑脸,还是笑脸。
“诸位,孤王就在先前收到了远方传来的消息……你们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趁着安静下来的时候,郑经一脸的欢愉,似乎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宴会大厅的众人你眼望我眼,皆茫然不知。
李翔一头雾水,百灵儿在卖关子,郑经也莫名其妙的玩这一手,很好玩吗?
郑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道:“半月前,清朝奉天将军吴玛护,领三万满清骑兵突入京师勤王。鳌拜做出即将攻破紫禁城的假象,yòu使吴玛护急进,见鳌拜军驻扎在铁岭一带,于是率一军秘密向东,企图占据抚安堡绕过鳌拜的军队,直抵京师。半夜里吴玛护刚进入香炉山,背后山口忽然火光四起。鳌拜故意驻军铁岭。就是为了引yòu极攻的吴玛护绕过铁岭。他早设下埋伏,令麾下大将噶褚哈率军牢牢扼守惠远堡,米丽虎埋伏在香炉山左近。等待敌人进入山道后,予以痛击。jī烈战斗维持了三个时辰,吴玛护的大军被堵截在狭长的山道里。阵形无法展开。首尾不能相顾。在鳌拜军的前后夹击下,士兵死伤无数。好不容易突围。又进入了原先铁岭撤下来的守兵设下的埋伏圈,三万满清骑兵让鳌拜尽数消灭,吴玛护也战死埋伏圈内。”
李翔对于京师的地形有些了解。脑中浮现鳌拜用的战术。眼中忍不住散发着异彩:漂亮,虽然鳌拜是他的敌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赞了一句,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鳌拜用兵果然有一手。
他为鳌拜赞叹的时候。也为自己的成就而感到高兴,三万骑兵,清朝虽说坐拥天下,但他有几个三万,经得起如此的消耗?
郑经继续道:“吴玛护阵亡不久,宁古塔将军巴海几乎在同一时间进入京师。与鳌拜军对持与懿路河,巴海留下大量旌旗以作疑兵,弃懿路河口不顾,秘密率军向西,企图渡过效仿韩信以木盆、木桶代船从上游渡河,打算迂回到鳌拜军侧后。这一举动为鳌拜麾下的大将所侦知,他佯装不知故意在白天不断的向巴海所留的疑兵阵营挑战,辱骂,暗地里却趁夜sè移jīng兵三千,于上游北岸的中埋伏,半渡而击。巴海指挥的渡河先头部队伤亡惨重,被迫退回南岸。同一时间,他本人强攻疑兵阵营,将五千疑兵绞杀。巴海连败两阵,损兵六千余,被迫连撤三十里。”
“鳌拜的进展也很不顺利,鞑子的小皇帝有些本事,鼓动整个紫禁城死守,紫禁城久攻不克。想要一统京畿,却受到了一个叫赵良栋的汉人连翻狙击。鳌拜探知赵良栋的动向,派兵一万镇压。却意外让赵良栋以少克多,将一万清兵打的大败。”
“现在整个京畿乱战一团,大战小站接连不断,初步估计,清廷至少损失了五万兵马……至于其他经济什么的,更是不可计数。内乱还在继续,康熙、鳌拜都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初期就已经有如此损伤,继续下去,清廷必然元气大伤。诸位,你们可知道是谁造成的这个局面,是谁以一人之力,一人之智,翻云覆雨,不费一兵一卒,取得了这般可喜的成果?”
郑经突然高声呼喝而起。
“李翔!”
随着人群中一人的高呼,紧接着数十位宾客都跟着大呼起来,呼声振奋人心。
李翔便如英雄一般,受到了众人的喝彩。
李翔想不到郑经会来这一出,大感意外。
其实郑经自己也想不到。他将兰屿岛送给李翔,既是为了弥补他父亲对于李家的亏欠,也是因为李翔这个人。陈近南觉得李翔能人所不能,孤身闯京师,创下一番成就,将会是一个不亚于其先祖的人物,现在与他交好,将来会大有利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可毕竟是自身的领土,赠与他人,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消息传开,自然会引起一些非议,利益受到影响的,叫的最响,即便没有利益关系的,也表示不理解。
郑经一直在想如何让文武接受这个事实,直到今rì得到京师的消息,大为振奋,觉得达成夙愿的rì子即将到来,登时认可了李翔不亚于李定国这个的说法,也以此来说服满朝文武。
“既然大家认识,孤王也不多做介绍了。不错,造成如此局面的正是在这大厅中的小英雄李翔,让我们一起为他干一杯。”郑经发话,端起了酒杯。
厅中文武同时高举酒杯齐声道:“敬小英雄……”
李翔忙起身道:“殿下与诸位太抬举我,我李翔只只是是尽我所能而已。不过英雄这词,今天我就受下了。”看着一众惊愕的目光,他续道:“英雄分好几种,有的英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有的英雄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xiōng襟!能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还有的英雄敢为人之所不敢为,敢当人之所不敢当。但我这个英雄没那么伟大,指的是反清,反清英雄。我李翔要不死在反清的路上,要不享受反清成功,将鞑子赶出中原的成果。这个英雄,我李翔是,在座的各位,只要有反清之心的,都配称得上这二字。现在我借花献佛回敬,借殿下这杯酒,回敬在这大厅里心存反清之志的所有英雄。”
客套话谁不会说,李翔的一番话,直接让宴会进入了**,并且赢得了大厅中绝大多数存有反清之心的文臣武将的好感。
当然郑家兄弟除外,郑聪看着李翔毫不犹豫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lù出了yīnyīn的笑容,也将手上的果子酒一饮而尽。!。
第十章 震惊全场
宴会从一开始气氛就异常热烈。
古人有着很强的思乡情绪,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绝大多数都会加一个哪里人氏,以表lù自己的家乡。故土难舍,故土难离,说的也即是如此。
大厅中的一干文武都不是台湾本地人,他们都是跟随郑成功而来到台湾的,对于重返大陆有着异样的执着。
只是清朝已经坐拥天下,拥兵近乎百万,而他们只有三万兵马,实力悬殊太大,一个个都只能将思乡之情,压在心底。如今因为李翔的壮举,让他们看到了丝丝希望,心中的jī动自不用多言,千言万语皆在杯中。
李翔酒量有限,让人轮番一敬,就觉得膀胱增大,憋着慌,有去放水的想法,在这当头,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只能尽量的憋着,脸sè有些难看。他觉得有人目光有异,抬头正对上正前方的郑聪。
郑聪肥硕的身子就像一个大腹便便的弥勒佛,冲着他笑,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见他目光看来,举杯示意。
李翔虽觉得他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但也没有拒绝,遥遥的敬了一杯。
郑聪笑道:“小殿下孤身闯京师,大智大勇,不逊当年李晋王。我还听说小殿下枪法如神,百步之内,使枪如使弓,无有不中,真可算是枪中后羿,当世无双。只是不知是否有幸,能够见识一下神技。”
李翔眉头微挑,不知这老狐狸存着什么用心,随口道:“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不值得一题,是传得夸张了。”
“你们东方人就是太爱说大话了……能够在两百五十步的距离jīng准的击中目标。那不是什么虫小技,是大象大技……只有上帝才做得到。”
李翔的话音刚落,一方传来了蹩脚绕耳的中文发音,却是那位来至于斯图亚特王朝的贝克利,只有深深了解火枪的人才知道火枪要保持准心是多么不容易,更别说两百五十步之外的距离。枪能够做得到,人的眼睛也做不到。人眼并非鹰眼,能够自动调节焦距,视力受着距离的限制。正常的人看百米外的事物基本上只能看清轮廓。距离越远,越受影响。
贝克利听说李翔在两百五十步之外击杀济世,shè伤鳌拜,大感震撼,以为是谣言,胡说八道。
先前李翔随口说了句客套话,贝克利立刻不乐意了。因为文化的诧异,他并不知道这是一种常见的说话方式,觉得李翔小觑了火枪。他玩不来汉人的词语,以为雕虫小技的雕虫是什么虫子。觉得雕虫配小技,那大象这庞然大物就配大技了。
李翔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这大象大技的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一本正经的贝克利。道:“上帝做不到而人做到的事情多了,就比如这杯酒,上帝就没有本事喝下去。两百五十步确实在人的视线之外,但是人有脑子的……”他指了指脑袋道:“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望远镜,人透过他,能够将远处的东西看的清晰。借助它的功效。莫说是两百五十步,就算是三百步都不在话下。”
其实不仅是贝克利,暗自怀疑的人并不少,尤其是通晓弓箭的,更是清楚眼力有限,不可能看清两百步之外的东西,但此刻一听解释,个个都为之动容。李翔既然能够解释出原因,那足以表示一切都是真的。
“哦。卖糕的……”贝克利更是大叫了起来:“你成功了,难以相信。你真的做到了?这个想法我有过,但是怎么也做不到,你难道是上帝?我不敢相信……”他离席大步上前来到李翔面前道:“跟我比一比,你赢了我,我就信你。”
李翔本不想搭理他,这家伙跟自己不沾亲不带故的,胡乱怀疑,这技术杂耍,说耍就耍?但他见贝克利眼中闪着狂热,心中却为之一动,点头道:“宴会结束,跟我回府,我们切磋一下。”
贝克利心满意足的转身打算归位。
郑智突道:“何必等到宴会结束,小殿下的神技我等还未见识过,不如就在这里与贝克利教官比试一番,让我们开开眼见?”
新起的东西往往都是吸引人眼球的,虽然火枪在台湾早已不是新奇的东西,但能够熟练玩开的却寥寥可数,也跟着起哄起来。
李翔眯起了眼睛,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古怪,郑家兄弟好像在设计什么,他用余光往郑聪、郑明、郑智他们那里扫去,意外发现郑聪满头大汗,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便在这时,百灵儿不住的搓着他的腰,低声道:“答应他,答应他……赢了他,我就告诉你,我干了什么。”
李翔还是好奇心战胜一切,起身道:“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兴致,那我也就不扫兴了。”
郑经见李翔答应下来,双手一拍道:“来人,去练兵场将靶子取来,点灯,让我们好好的欣赏一下两位神枪手的较技。”
他说着当先走出了大厅。
一干文武也鱼贯而出,李翔嘴角抽了抽,那股尿意又来了,用力的摇了摇头,跟着后面,余光发现郑聪并没有跟着站起,他依旧坐着手指不住的揉着太阳xué,郑家的几位兄弟围着他,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郑聪冲他一笑道:“太胖了,有时会有些头晕,老毛病了,没事……你们都出去把,我坐会儿就好!”他最后一句是跟身旁的几位兄弟说的。
李翔也懒得关心郑聪这类烂人,出了大厅。
前院已经点起了十多盏灯,火红红的,将前院照的如同白昼。
李翔趁机放水,回来后不久,下人搬来了两个靶子,靶子并非是常见的用来shè箭的箭靶,而是人形标靶,是西方训练火枪时用的。
贝克利指点台湾火枪队的shè击技术,将西方训练火枪的技巧带了过来。
贝克利手中的燧发枪的样式与李翔的一般无二,但轮外形要更胜一筹,他的枪托枪身用的是上等木料,还jīng心雕琢着花纹,华丽而大气。而李翔的燧发枪是寻常士兵用的,朴实无华,没有任何的修饰。
在李翔的礼让下,贝克利先上前一步,在离人形标靶一百二十步的时候,端起了燧发枪。
李翔在一旁看着,贝克利姿势正确,瞄准的手法到位,而且有着自己的一套属于自己的shè击习惯标准,若非经过千万次的训练,做不到如此。
“砰!”随着贝克利括机的扣动,子弹毫无阻碍的穿过人形标靶,在人形标靶的xiōng口挨近心脏处留下了一个弹痕。
贝克利收枪道:“火枪比不上弓箭jīng准,但只要打在双臂除外的上半身任何一处,他就会受到撒旦的召见。”
一众文武见纷纷惊叹,人形标靶木制有手掌厚,燧发枪轻而易举的穿透标靶,实在惊人。
李翔鼓起了手掌,如果标靶是敌人,贝克利已经取走了一人的xìng命。
贝克利道:“轮到你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翔的身上,他的枪法除了陈近南、百灵儿、桂仲明其他人都没有见识过,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神奇。
李翔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拳头般大小的圆形鹅卵石,那是他小解后路过后院鱼塘顺手拿来的,信步来到人形标靶前,将鹅卵石轻轻的放在标靶的头顶。
四周文武看了登时目瞪口呆,虽说李翔没有表示要shè鹅卵石,但这样子是明摆着的。一个个议论纷纷,杂声不绝。
鹅卵石固然有拳头大小,但站在一百二十步之外,不易于是一颗毫不起眼的葡萄。
郑经也吓到了,出声道:“翔儿……”
李翔自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同样是一百二十步,他以自己的shè击习惯举枪瞄准,这时一阵强风刮来。
便当院内诸人以为要等强风过后才会开枪,但随着震耳一响,李翔竟在有强风干预的情况下扣动了括机,他们的脑子思绪还没有转过来,那颗鹅卵石因为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向四方爆炸开来。
静!
一片寂静!
因为这一枪,前院里的空气似乎在瞬间真空,传不出任何声音。
郑经、郑氏兄弟,还有台湾的文臣武将,脑中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两个字“神技!”
“太、太……太,震撼了!”郑经都不知如何形容这一枪,最后只能用了“震撼”二字。
李翔的这一枪震慑住了校场上的所有文武,对于火枪,台湾的大多数文武都有一定的了解,一来明朝的火器发达,军中火器盛行,二来郑成功的军队长期与荷兰人交战,又与西方通商,与火器盛行的英国、法国都有往来,站在技术的最前端,对于火枪有着深刻的认识。当然也包括火枪存在的不足,可是李翔不但完全无视这些不足,还能在强风之下,保持如此恐怖的jīng准,这已经超脱他们认识的范围了。
贝克利也傻眼了,他出身于英国贵族,自幼喜欢便开始把玩火枪,jīng准的技术下,不知击毙了多少敌对的荷兰人,称雄一时,但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还差远了。
便在这时,大厅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一个衣襟被撕裂开的shì女冲了出来。(未完待续……RQ!。
第十一章 自作自受 落井下石
李翔见那冲出大厅的shì女容貌清秀,有几分姿sè。
她雨带梨花,上衣让人撕裂,仅有一件通红的抹xiōng,她的右手上有着明显的血渍。
shì女见院子里满是愕然看着自己的大男人,更是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双手赶紧捂着前xiōng,哭泣着从侧面走廊跑开了。
这一变故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心思,将他们从李翔的那一枪的震撼中拉了回来。
郑智最先反应过来,高呼一声道:“二哥在里面……”
他神sè巨变,疾步往大厅走去。郑经也跟着变sè,随后跟上。
李翔以及一干文武跟在后方,也陆续的走进大厅。
大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傻眼了,郑家的老二,台湾赫赫有名的监军御史郑聪。此时此刻光溜溜的在大厅上跳舞,满地都是他脱下的衣kù,那一身的肥肉随着他身体的左右摇晃,上下的抖动。那白花花的肉左右甩着,随便从哪里割一刀,都能取下二十斤肥肉。更不堪的是两tuǐ间那话儿一柱擎天,虽然粗壮不足,但坚tǐng如枪,也左右晃着。
他的脸上有着五道血淋淋的抓痕,血慢慢的渗出,可他似乎毫无所觉,正如芙蓉姐姐一样努力的卖弄着“风情”。
整个场面丑陋不堪。
“成何体统!”郑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喝:“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两个兵卒奉命慢慢的靠近郑聪,他们行动缓慢,打算以最轻的手法将郑聪擒住。
但是便在左边那位兵卒挨近郑聪的时候,郑聪突然来了一个棕熊展臂,将兵卒抱了住。然后像饿了三天的猪一样,在兵卒的脸上啃着,口中还哼哼的说着“肉麻”的情话,叫着美人儿,口水糊了兵卒一脸。
兵卒让那一身肉味熏得头昏脑胀,满脸的口水,让他几乎作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反抗。如果这个时候他手上有一把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刺进郑聪的xiōng膛。但一切都是想象,两人身形的差异实在太大,在他被抱着的那一刻显现了出来,他的身子几乎要镶入郑聪的肥肉里,只觉得松松软软的,就像被挤进了棉垫里,动弹不得。
郑聪一边亲着,下体的那根长枪,还不断的往前顶。撞击着兵卒的大tuǐ,似乎将那大tuǐ当作了女人身上桃源洞,犹自一脸李翔一张脸都揪在了一起,生怕自己失礼的笑出声来。左右一看,发现除了郑家人,大多数都憋着张脸,以深沉来压着笑意。
“太搞恶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想着,突然记起了百灵儿的那句“有好戏看喽”。忙在厅中找着她的身影。
百灵儿这小丫头躲在人群最后。双手捂着双眼,但不时的张开一些缝隙瞧着,脸上幸灾乐祸,还带着几分的得意。
“这丫头……”李翔几乎肯定了这是她的杰作,当即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陈近南突然出手,他以鬼魅一般的身法出现在了郑聪身后,抬手一记手刀,斩在了郑聪的颈部。将他打晕。
郑聪的身子往前倒下,陈近南伸手去拉。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只能抓着一块肥肉,肥肉弹xìng十足。拉了足足五寸长,最终从他手上滑了下去。
“砰!”就如巨石落地,一阵地动山摇,厅中的人都有一种脚下震了震的感觉。
郑聪如死猪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又来了三名兵卒,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郑聪移开,可怜的最先前的那名兵卒已经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了。
整个过程,郑经一直铁青着脸,脸上满是震怒,这时道:“今rì之事,不可传出去,都散了吧。”
驿馆。
“你这恶作剧,会不会太过jī了点。”
李翔一路拉着百灵儿,怕她逃跑,直至驿馆房间,确定四周无外人之后,问出了憋了一路的话。他没有问是不是她做的,而是直接认定了她是唯一凶手。
桂仲明一样讶异,显然没有想过这场闹剧的主谋是因为百灵儿。
百灵儿嘟着嘴儿,轻轻的揉着被抓的有些疼的手腕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要不是我,刚才在大厅里跳舞的就是你了。”
李翔一愣,想起了宴会上郑聪给他带来的违和感,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灵儿嘻嘻一笑道:“他们打算在你的酒里下药,让我听见了,就来了一个偷龙转凤,将你的酒壶与郑聪的换了……”
原来在郑克臧领着李翔,给他介绍台湾文武的时候,百灵儿闲着无聊,一个人溜了,在延平郡王府逛着,也许是本能,或者是生来具有的天赋。她只是随便走走就来到了王府厨房。
闻着那扑鼻的芳香,小馋虫闹腾了起来,见厨房里的大厨都在认认真真忙这忙那,一盆盆yòu人的佳肴就在她的不远处,口水几乎要涌出小嘴,按捺不住,趁着大厨不注意,偷偷的溜进了厨房,偷了一个香火tuǐ,一只烧鹅,在府邸角落美美的品尝着。
这还没吃几口,耳中却传来了脚步声,有数人正向她这里走来,慌不择路之下,见附近有一处屋子,想也没想的就躲进了去,屋子是摆满了一坛坛的酒,是藏酒室。
百灵儿先前不经思考,后头一想,暗叫不好,脚步声往她这边走来,这里又只有一个屋子,来人肯定是取酒的,躲在这屋子里不等于是送上门让他们抓?但藏酒室只有一个出口,现在出去会碰个正着,只好蹲在藏酒室深处的架子后面,心中不住祈祷,别被发现了,心道:“如果被发现,还不让那个大坏蛋笑死了?”
果如她所想,来人打开了藏酒室的门,走了进来。她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从缝隙中偷看。缝隙甚小,瞧不见进来的人样子,只能看见他们的xiōng口以下的地方,有两个人,他们的服饰大相径庭,是王府管事的衣服,一个身着青衣,一个紫衣。
紫衣管事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纸包递给青衣管事,嘴里同时道:“这是我家老爷给你药,将药粉混入李翔的酒壶里,搅拌片刻即可,无sè无味,保管不会被人察觉。”
百灵儿本是战战兢兢,但听事关李翔,耳朵登时直竖而起,凝神静听。
青衣管事颤声道:“什么药,不会是毒药,让我杀了李翔吧?”
紫衣管事压低着声音道:“哪里的话,我家老爷岂会干这等事情,只是看不惯李翔的作风,想让他出点丑而已。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这药粉是一些mí幻药催情药,混入酒里无sè无味。李翔将会是宴会主角,众人敬酒的对象。他喝了掺了药的酒会受到药物影响,神志模糊,干出一些顺着**的事情,让人看清他的真面目而已,不会闹出人命的。”
他说的小声,在屋外的人隔着门都无法听见,但屋内的百灵儿却能够听的清楚,听了有人用如此卑劣的下三滥手段,眉头挑了一挑,她与李翔吵吵闹闹像是冤家一般,但实际上关系并不差,只是他们相处的方式与众不同。她听有人用这种卑劣的伎俩来对方李翔,便来气了,心道:“大坏蛋讨厌混蛋,但这些背后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更可恨可恶。”
她想着,顺着空隙发现青衣管事已经将药接过,握在手中,对方犹豫了会儿,叹道:“好吧,我会按照大人吩咐去做的,让他好好照顾我儿子,别让他受委屈了。”
紫衣管事接着发出了一阵微笑,安慰道:“放心,我家大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刚刚还开口给我说了,他已经安排你儿子做公子的书童,与公子一同学习。他很聪明,也许能够成为一个人才,为东宁效力呢。对了,我家大人身体不适,大夫让他不要喝烈酒,你准备一些果子酒给他。”
青衣管事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走出屋子,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大盆,盆子里摆满了白玉酒壶。他拿出两个在一个酒壶的盖子上用黑泥做了记号,然后将药粉先一步倒入酒壶里,道:“盛酒人多,不好下药,先下药再盛酒,不会让人发现。”说着,将白玉酒壶放回原位,接着转身走到第二个架子摆放果子酒的酒桶附近,盛满了一壶。
紫衣管事冷笑道:“信管事考虑周全,果然老谋深算。”说着,拂袖离去。
待青衣管事离开后,百灵儿悄悄的走了出来,看着单独盛满酒的酒壶和已经混入所有酒壶中去的那个盖子上有点黑泥的酒壶,灵机一动,将那瓶盛满酒的酒壶里的果子酒倒进了有药粉的那个酒壶,将有黑泥的盖子盖在了原先有酒现在无酒的酒壶上去,想了想,觉得李翔太坏,对着盖子口呸了几口,在将之混在酒壶群里。接着摇了摇手中又有药粉又有酒的酒壶,将没有黑泥的盖子盖上,原位放好。接着回到了李翔的身旁,她藏不住话,一开始就忍不住通知李翔看好戏了。
李翔听着百灵儿得意洋洋的说着经过,听的是瞠目结舌,心底暗自发虚,真是好险,如果不是百灵儿,今rì他真的要出大丑了,想起郑聪的表现,顿时哈哈大笑,道:“这叫自作自受,活该活该……”本来他决定百灵儿有些过份了,但知道原因哪里还有半点这个念头,只恨不得把嗓子给笑哑了。
他一拍桌子道:“他不仁,我不义,仲明回头乔装一下,将今rì的时候传出去,我要让整个东宁的人都知道这个郑聪大庭广众下光着全身抱着一个男人狂亲猛搞,不黑死他,对不起他的如此毒计。”!。
第十二章 下定决心
就在李翔为郑聪自作自受,幸灾乐祸的时候,郑经在府上大发雷霆之怒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觉得今rì之事,事不寻常
郑聪就算是一个好sè到极致的人,也不可能在宴会中去强上侍女,就算郑聪在如何的喜好男风,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手抱着一个男人,就狂亲猛搞
毕竟他在台湾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私下里如何的不堪,都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事情何况那个侍女虽然颇有姿sè,但还达不到倾国倾城的标准,那个兵卒侍卫别说了
一定别有内幕
郑经在散席之后,即刻展开了调查,还不足盏茶的功夫,即抓到了嫌疑犯……吕信,延平郡王府的管事之一,他负责这一次宴会的饮食而且郑聪的果子酒是他亲手盛的,他人下毒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
吕信便是那位受到胁迫的青衣管事了,他原先的计划很好,将药粉灌入空酒壶里,做上记号,让下人负责盛酒,而他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将有着记号的酒分给负责宴席上为李翔倒酒的侍女即可
如此一来,就算东窗事发,也查不到他的头上因为从开始到事发,他根本就没有触碰过李翔的酒壶,没有下药的可能但是千算万算算不到百灵儿这个贪吃的小丫头,她将一切瞧在眼中,来了一个偷梁换柱,将酒壶与酒壶对调了,无意中突出了他这个下药真凶
吕信无可辩驳,只能将实情说了出来他说的时候,也表示莫名其妙明明是针对李翔下药怎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郑聪中招
郑经、陈近南、郑克臧三人听悉缘由,是震撼,均想不到其中竟有这番曲折,目标竟是李翔,令他们震惊的是郑聪胆大包天,竟然收买胁迫延平郡王府的管事,意yù何为?
郑经勃然大怒道:“二弟想要干什么,造反吗?”
陈近南冷笑道:“造反还不至于,聪少爷没有那个野心估计是想打探第一手情报,他好适时的选择应对之法或者探知有利的情报,为自己谋利比如多年前,殿下意图南下攻打吕宋,智少爷在消息还未透露之前,先一步廉价收购粮草,令我方征收不到粮食,只能以高价购买若不是事先得到音讯,又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郑经长叹了口气,不在往这方面去想他也知道自己的几个兄弟在许多事情上确实做的过份他也多次想要严惩他们,最后都因为心底的那丝愧疚而无疾而终
他撇开这个话题,沉声道:“这么说来,此事应该与李翔有关?”他眉宇中有着些许不悦人皆有私心但每个人的底线不一样,郑经就是那种对亲人放纵,对自己对他人严格的类型
此次事情,伤及的并非是郑聪一个人,还有整个郑家人的脸面郑聪固然是罪有应得,但郑家人在台湾的威信不能散失
郑克臧摇头道:“此事表面看上去因是这么回事但孩儿却不怎么认为世兄第一次踏入我东宁与二叔全无关系,今rì还是第一次相见他哪里可能知道二叔有害他之心,何况吕信下药的时候,世兄与他的护卫都一直与我在一起,没有离开半刻,又怎么能够算到二叔的诡计,然后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此事断不可能是他所为”他本能的忽略掉了百灵儿,认为一个爱玩爱闹的小丫头不可能有这份能耐
郑经听此解释,亦觉得合乎情理脸sè缓和问道:“除了他们,那还可能是谁?”
陈近南、郑克臧纷纷摇头表示不知,不过陈近南的眼中却有着些许笑意
陈近南正容道:“殿下,其实属下认为现在并非追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而是几位少爷的跋扈,已经到了令人发指之地李翔第一次来东宁,只是初步伤及他们的利益,他们即以如此卑劣的手段来祸害一个反清英雄,还在殿下的身旁安插眼线可见在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律法,只有自己的利益,将东宁、将国姓爷打下来的土地,视为自己牟利的工具如果继续顾念兄弟情义,属下有胆断言,不出十数年,东宁必亡如果不是因为鞑子现在内有鳌拜作乱,三藩虎视,连三年都难以撑下去”他目光卓绝,已经将问题看的透彻事实上也如他所说,清朝康熙在收拾了吴三桂之后,只用了一年,就灭了郑家
只因郑家集团实在是烂到了骨子里,郑经未死,还能控制一下,他死之后,郑克臧纵然能力在郑经之上,但他没有任何实力的支持,大权皆在冯锡范的手中,直接让冯锡范与他的几位亲叔叔乱棍打死
郑经听陈近南说的严重,神sè是为难,急的满头是汗
郑克臧道:“先祖打下东宁基业,父王觉得愧对先祖,对于几位叔叔过渡放纵可因为这份愧疚,致使先祖的基业灭亡,先祖的心血志向化为灰烬,孰轻孰重,还请父王明断”
郑经听了巨震,双眼怒视郑克臧
郑克臧却一脸的坚定,毫不示弱的回望着自己的父亲
其实郑经对自家兄弟的放纵,不是没有原因的早年他年少无知,受不住诱惑,与四弟rǔ母陈氏发生了关系,并且生下一子,也就是长子郑克臧如此关系,在这个时代视为**
此事让郑经的发妻唐显悦知道了,唐显悦是一个妒妇,气恼之下,直接写书把自己的公公郑成功骂了一顿,说他治家不严,安能治国郑成功得知此事,气得怒发如狂他是一个xìng子很烈很强势的男人,当即就下令让自己的哥哥郑泰到思明州也就是厦门,将教子不严的妻子董友,荒唐的郑经以及襁褓中的郑克臧一并杀了
只是郑泰觉得董友与郑克臧无罪,与郑成功商议,只杀郑经即可郑成功不同意,事情也就暂时僵持住了
郑成功当时刚刚得到他父亲郑芝龙在běi jīng被杀的消息,心情沉重,又发生郑经**之事,接着又得知永历帝朱由榔在缅甸遇害,短时间内数痛攻心,活活气死英年早逝
郑成功逝世后,在台湾的诸将举郑经的弟弟郑袭护理国事,而黄昭、萧拱宸等人又以郑经**,不堪为人上为理由,拥郑袭为东都主,并分兵准备抗拒郑经,郑氏第一次内乱发生
但在陈近南的谋划下,郑经率师东渡,迅平定黄昭、萧拱宸之叛,掌握了台湾大权
如果不是郑成功先死郑经必亡,同样的,如果不是郑经**,郑成功未必会死
因为此事郑经的兄弟都认为郑经是害死郑成功的第一凶手,对于他很是冷淡而郑经本人也是如此觉得,心中认为自己年少无知,气死了父亲,心怀内疚对于因自己之故,自幼丧父的的几个兄弟关照有加尽管他们不领情也依然如故就算明知他们放了大错,也拿不下决心处罚他们
今rì让郑克臧搓了痛脚,登时虚张声势起来,但见儿子毫不相让,长叹道:“我知道了,就依照军师的意见办但怎么也好,不许伤他xìng命”
郑经优柔寡断,但只要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他还是有些作为的,尤其是陈近南这种有份量的人物当初台湾能够在他手上强盛复兴也因如此
陈近南、郑克臧得到郑经的支持,各自露出了大喜之sè终于踏出了解决内患的第一步
他们相继离开王府
郑克臧道:“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进展,父王能够下定决心,实在太好了只是好险,如果真的让世兄喝了药酒,他哪里还有颜面在台湾待下去”
陈近南笑道:“这就叫做吉人自有天佑,郑聪机关算尽,依然让百灵儿撞破,来了一个偷梁换柱,让他自食恶果”
郑克臧停下脚步,意外道:“原来岳父早已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陈近南摇了摇头道:“不能确定,但相信相差不多今rì事发,李翔最无嫌疑,又嫌疑最大我在调查的时候意外从酒窖最深处找到了一些肉屑,肉屑留香,明显是今天遗留下得又从厨房里得知闹了贼,少了一些食物想起百灵儿馋嘴的脾xìng,我估摸着百灵儿这丫头嘴馋,悄悄的从厨房拿了点食物,躲在酒窖里享用,无意撞破了他们的诡计,闹了这么一出也亏她这么一闹,让殿下下了决心”
他轻笑着,眼中有着洞察一切的光辉,与郑克臧走了百步,突然问道:“今rì与李翔相处,你觉得他怎么样?”
郑克臧开怀笑道道:“世兄真的是一个了得的人物,视乎跟任何人都能相处的起来,就说今rì宴会,他与我台湾的大多文武只是初见,可是他却轻而易举的就取得了大家的好感,豪气干云,让人敬佩”
陈近南点头道:“不错,这就是亲和力,一个成就大业者,必须具备的东西因为这种亲和力,能够吸引人才聚集他四周,为之效力这一点,正是你要学习的,你有仁心,有才略又谦虚,论干略不会比李翔差但缺少这种能够将他人收为麾下,让他人为你誓死效命的上位者的魅力,这一点极其的重要”
郑克臧怔了怔道:“也许是因为我无雄心壮志,不过岳父大人还真说的不错,我现在才发现,与世兄只是相处了一天,可对他的感觉就如相处多年一样,觉得他值得相交,值得信任”
陈近南看着郑克臧的俊颜一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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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收了个贴心的徒弟
李翔也想不到因为百灵儿的无心之举,不但帮了自己免去灾难,也间接帮了郑克臧、陈近南的大忙,只是一个劲的夸赞百灵儿做得好
百灵儿难得受到如此赞叹,一时间也忘记了两人之间的“敌对”关系,得意的将小脑袋扬了起来,哼哼哼的,胸前那对近乎夸张的山峰高高的挺立着,时时吸引着李翔的目光
李翔有些目眩,觉得自己继续再跟这小丫头混在一起,就要成为传说中的巨rǔ星人了
就在他心思偏移的时候,驿馆护卫来报说贝克利求见
李翔微微一笑,道:“果然来了,请他进来”
百灵儿奇道:“这个黄毛鬼子来找你干什么?”
李翔给了她一个你是笨蛋的眼神,道:“他对火枪如此热爱,面对我这样的宗师,自然少不了请教一二”
百灵儿这才想起两人的关系,冷哼道:“也不休,牛皮哄哄的,吹破就好玩了”她心底清楚,李翔的枪法确实当世一绝,她已经不知见识过多少次了在这方面确实没得说,但随即一想,她除了调换了下了药的酒,还干了一些别的,忍不住“咯咯”笑起,在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中招了,当即用手指钩拉下眼皮,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道:“不理你了,我睡觉去”
贝克利大步走进了大厅,这一见面便上前单膝跪拜于地,一手横着前胸,身子往下压,施以了西方最隆重的礼节,在西方这种礼节只会在拜见他们国王的时候才用得到
不过李翔并不了解这些,但却也看出了这礼节的隆重上前道:“教官快快起来,凭白无故的,拜我做什么?”他不知应该称呼贝克利什么,索xìng学着郑克臧,称呼他为教官
贝克利表情明显吓了一跳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叫“NO、NO、NO”必恭必敬的道:“教官不是我,是你贝克利仰慕师傅神技愿意拜师傅为师,学习枪法”他的表情是一脸的认真
李翔早知贝克利会来向他请教,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拜他为师沉吟了片刻道:“拜我为师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祖上有一个规矩,心术不正者不收,来路不明者不收,不尊师重教者不收”他见贝克利一头雾水也就直白了说道:“简单的说当我徒弟不能作恶,要让我知道他的为人事迹还要唯师命是从”他满口瞎说,什么三条规矩都是信口编的,目的是想了解贝克利
贝克利与他一样,对着枪械有着那股痴迷,让他记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有心指点几招但这只是出于两人兴趣一致而产生的好感,但真让他将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别说贝克利不能学会,就算能,也不会吃饱了撑着白忙活一场,他可没有傅山的那缘分理论
贝克利今rì拜师,显是有心学习他的绝技,即是这样,也该有所付出
他记得郑经在介绍贝克利的时候,说他是西方的将军,如果能够通过贝克利与西方接触往来便是收下他,教他一些技巧,又有何妨?
贝克利听明白了,立刻道:“我贝克利是大不列颠的绅士,伦敦贵族,正直友好,不是恶人”
要说rì不落帝国,大不列颠帝国,或者大英帝国,李翔能够立刻知道说的是英国,但斯图亚特王朝却闻所未闻,还以为是西方的一个小国,可现在一听,不免愕然:“大不列颠,伦敦,这不是英国?”
“英国?”贝克利点头道:“在多年前,伊丽莎白一世确实说过我们是大英帝国,那是很多年前了现在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已经成为了大不列颠的主人”
李翔眼中一亮,原来斯图亚特王朝就是现在的英国他对于世界史有些了解,英国是世界上第一个走向工业化的国家,是西方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在这个时代,有着不逊于荷兰的实力想不到贝克利竟然是英国的贵族,喜道:“听说你还是斯图亚特王朝的将军?”
贝克利骄傲的扬起了头道:“不错,非但是将军,还是舰队司令,在斯图亚特王朝是赫赫有名,陛下亲自册封的子爵加斯赫维宁根战役的英雄”
他说着自己的事迹,道:“斯赫维宁根战役是我大英帝国杰作,我们狠狠的教训了荷兰的那伙强盗,用我们的船炮,将强盗打成了穷光蛋,让他们成为乞丐王国”
通过贝克利,李翔了解到了现在西方的消息情况,西方现在有四个最为强盛的国家分别是西班牙、荷兰、英国与法国其中西班牙因为英国、荷兰的崛起,无敌舰队惨败,走向了落幕法国内陆称雄,海战力量不强现如今海上实力最强的就属荷兰、英国
十多年前,荷兰、英国爆发了第一场海上霸权争夺战,英国以决定xìng的优势战胜了荷兰,斯赫维宁根战役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场战役,彻底打破了荷兰的海上霸权
因为荷兰领土极小,能够崛起,依靠的就是对外贸易,这一战在在英国海军绞杀式的封锁之下,荷兰在短短年余间乞丐遍地,成为了乞丐王国,不得不认输签订《威斯敏斯特和约》
贝克利出身英国贵族,在斯赫维宁根战役上,以火枪击毙荷兰老将特罗普奠定了胜利的基础,也因为这一战贝克利在英国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李翔奇道:“你在英国混的那么好,怎么现在在台湾当一个教官?”
贝克利脸sè一红,忿忿不平的道:“都是那些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的强盗……”他接着说下去
原来英国在取得海上霸权之后,政界和军界在利益的诱惑下开始**,战斗力大幅度消弱,而荷兰却为了夺回自己霸主的地位,养jīng蓄锐终于两国展开了第二次荷英战争
这一次战争规模大,英军虽然**,但是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打退了荷兰的进攻,取得了局部的胜利但是老天似乎再给英国开玩笑,一场罕见的火灾降临到伦敦,连续烧了四天四夜,将伦敦城毁去三分之二,英国损失的经济过两场与荷兰决战军费的总和同时十四、十五世纪的黑死病再次席卷英国,十万英国人死于疫病,使得英国国内一片混乱
荷兰趁着这个时机偷袭了英国舰队的战舰船坞查塔姆,打了英国皇家海军的一个措手不及,将英国的皇家海军彻底毁灭
贝克利正是负责防守坞查塔姆的将军之一,因为事出突然,来不及防备,让荷兰杀的大败也因此受到了惩罚,被剥夺了爵位,加入英国东印度公司,被任命为台湾火枪教官
他说道荷兰人,就气得怒发冲冠,一口一个小人,表示他们有着“绅士风度”的英国人不耻这样的奇袭
李翔听的暗笑,行军打仗还讲“绅士风度”,难怪英国会败的那么惨,输的根本不冤嘛,“接下来怎么样了,英国现在的情况如何?”
贝克利道:“只能那样,连续三大打击,不得不与荷兰签订《布雷达和约》,我们放宽了《航海条例》,放弃了在荷属东印度群岛方面的权益,并归还了在战争期间抢占的荷属南美洲的苏里南;荷兰正式割让哈得逊流域和阿姆斯特丹,并承认西印度群岛为我们的势力范围”
李翔听的莫名其妙,这究竟是谁赢了,荷兰胜了还需要割地?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荷兰的强大是虚强,他们太依赖海上贸易了,而英国的强才是真的强,国内资源丰富,技术先进,已经再为走向工业化而建立根基一时损伤,无法将他们推向深渊,耗下去荷兰才是真正的不利所以就算是胜者,也做出了让步
李翔道:“我如果出钱,可否想你买到你们最现今的火枪,火炮?”
贝克利拍着胸口道:“这根本不是问题,我们英明的国王查理二世颁布了五条令法,授予东印度公司自主占领地盘、铸造钱币、指令要塞和军队、结盟和宣战、签订和平条约和在被占据地区就民事和刑事诉讼进行审判的权利能够拥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只要师傅愿意收下贝克利,贝克利愿意送上一百支火枪作为拜师礼”
“咳”李翔两眼睛泛着光,口水都要流下来,正sè道:“好,我看你还是很有天赋的,就收下你了”
贝克利比李翔是高兴,一跃而起道:“感谢上帝,太好了”他恭恭敬敬的拜了拜道:“师傅,我这就去准备拜师礼,要不了三天,你等我”说着跨步跑了出去
李翔感动的都要落泪了,这个徒弟,真是贴心啊
想着即将送上门来的一百支火枪,便激动的难以安眠,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勉强睡去
翌rì一早,李翔依照生物钟,早早的起床了练习醉拳、枪法,到了吃饭的时间,驿馆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膳食,他见百灵儿这馋猫竟然没有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心头一跳道:“仲明,你去看看小丫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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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药店风云起
百灵儿卧房,昨天还活蹦乱跳在延平郡王府大闹一场的小丫头,这会儿正虚弱的躺在chuáng上,一张娃娃脸通红似火,虚汗直流,神智不清。口中囔囔念着,似乎在说什么:坏蛋……吃口水之类,说着还会无意中发出一阵嘻嘻笑,好像很得意似得。
李翔、桂仲明皆lù关怀之sè,紧张的看着chuáng侧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夫给百灵儿把脉。
百灵儿活蹦乱跳的,一旦失去踪迹,在了解她的人都不知道她身在何处,唯一知道的便是她在的地方一定会有热闹看。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吃饭的时候,饭桌上一定会有她的身影。
今rì一早,李翔与桂仲明晨练归来,在饭桌上没有发现百灵儿的身影,就觉得事不寻常,李翔忙让桂仲明去百灵儿的房间瞧瞧。
不过一刻便得知百灵儿病了,烧的很严重。
李翔忙让驿馆护卫带路,上街请来大夫医治。
听着百灵儿在病中不断的说什么吃口水,不住的傻笑,李翔忍不住心道:“这丫头是不是烧的出了幻觉,做起chūn梦来了?”
这时大夫问道:“这位姑娘身体虚的厉害,是不是在此之前也生了病。”
李翔道:“病到是没有,不过小丫头晕船,一路吐得厉害。”
大夫颔首道:“晕船算不上病,但久吐伤身。底子虚,不加以调整,在水土不服的环境下,极易突发病症。”
李翔听大夫说的利害,心头一跳,忙道:“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大夫笑道:“那到不至于,只是身体太虚,不能做太耗体力的事情。最好能够在家修养月余。辅以去热养身的药即可。”他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开了两幅药方,耐心的说着熬药的火候以及吃药的时间。
李翔支付了诊费,亲自送大夫出门,让桂仲明守着百灵儿。自己去抓药。
桂仲明担心道:“这种事情还是让末将去吧。”
李翔笑着摇头:“我去就是了。我没你那份耐心,懂得照顾病人。再说我跟那丫头八字不合。见面就少不了对嘴吵架。我说东,她就得说西,跟我唱反调。指不定让她病情加重呢。”桂仲明xìng子沉稳有耐心。待百灵儿如同妹妹一般照料。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但也只有他能在关键的时候让百灵儿听话。换做是他,反而会jī起百灵儿的逆反心理,越是让她休息。越要下chuáng嬉戏。
桂仲明深知百灵儿脾xìng,点头道:“那就劳烦小殿下了。一切小心。”
李翔道:“这里是东宁,只是去买几副药,出不了什么事情。”
桂仲明有些放心不下,但他们人手如此,也没法子。若胡德帝还在,还能请他同往,只是大陆天地会还有事情喜欢他去处理,在东宁不过一rì,即悄然离去了。
来到驿馆外,李翔正打算问去药店的路,耳中便听,有人以古怪的腔调大叫:“师傅!”
寻声望去,远处贝克利拉着一辆大马车,兴致高昂的往他这边走来。
来至近处,贝克利一拉马车的门帘道:“师傅,这是拜师礼,一百一十支火枪,还多了十支。”
李翔大喜上前,看着满满一马车的火枪,双眼闪着jīng光,随意拿一个把检阅一下,果真是上等的货sè,论质量绝对在清朝的火枪之上,随口问道:“这玩意越多越好,还能不能多弄一些来。”
贝克利当即苦了张脸道:“为了这些火枪,我已经将我在伦敦的房子都卖了,用你们的话说是光着身子,找不到一个铜钱英镑,实在拿不出来了。”
李翔见贝克利一晚上就拿出了一百一十支火枪,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其实不然,西方人很重视交易,尤其是从英国远来的商人,哪怕是彼此关系再好,也不会向中国人那样,一张面子抵得上千两黄金。
贝克利在英国却有些人脉,又与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老板有着过命的交情,也没有用。这交情能够换来便利,让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货,却换不来一个铜钱。
贝克利将英国的屋子加上自身的积蓄都卖给了东印度公司,这才换来的一百一十支火枪。
李翔听了为之动容,心道:“这家伙对于火枪真不是一般的痴mí。”
李翔让贝克利将一马车的火枪存入驿站。
贝克利迫不及待的擦拳磨掌道:“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李翔瞧那急样,哑然失笑道:“别急,我朋友病了,先去抓药,等处理要一切再说。要不你晚上来吧,我指点你一些简单的技巧。”
贝克利很绅士的道:“救人要紧,愿主庇佑师傅的朋友。我知道东宁有一处药店,那里价格公道,而且药材质量极好,我带师傅去。”
李翔正愁不识的路,欣然点头。
贝克利领着李翔在城中绕来转去,从城东一直走到城西,再从城西往南,走好一会儿,身旁的行人渐渐少去,也不知到了那个偏僻的地方。一路而来,他看到了两家高挂“药”字的店铺,但念着贝克利的那一句“药材质量极好”,才没有选择进去。
可现在走了将近大半个时辰,越走越偏僻,心中不免疑乎,问道:“药店究竟在哪?沿途都遇上两家了,将店铺开在这偏僻的地方,能赚到钱吗?”
贝克利道:“就在前面,到底什么原因我不知道。我也是朋友介绍的,好像是说受到了逼迫才到这里来的。老板是一个热心的好人,非常的友善……就是那。”他手指着前方不远处。
李翔远远眺望,果然在偏僻的小巷中高挂着“武记药店”,似乎只有小小的一个店面。
来到近处,更发现药店极小,面积的大半部分都让一个个药柜占据了,只留下最前方的一条不足一步的位子。供买药的人停步,构造几乎跟当铺一样。
店掌柜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他坐在柜台前看着《本草纲目》,见李翔他们进来,立刻笑脸相迎道:“两位客官。要抓些什么药。别看我这里店小。可五脏俱全。”
李翔将药方子递给了青年,青年看了眼药方。道:“客官是第一次来东宁吧,有家人因水土不服,长时晕船。导致身体虚弱?稍等片刻。这就抓药。”
李翔见青年友善热情,还一语道破了百灵儿的病,点头道:“掌柜好手段,只凭药方就看出了我朋友的病情。猜出了我们初来乍到。”
青年掌柜笑道:“客官过奖了,客人面生。又不像穷苦人家,能关顾这偏僻小店,只可能是经人介绍。若对东宁很熟,怕不会关顾本店了。”
李翔不住点头,如果不是贝克利带路,他只会问驿馆护卫附近最近的药店在何处,哪里会绕半天,来这家偏僻的小店,见掌柜眼观独道,不免奇道:“我看掌柜也不算什么蠢人,为何将药店开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青年掌柜脸现怒sè,咬牙道:“还不是让人逼得?‘武记药店’金字招牌,在苏州有百年历史,清兵南下,如贼如寇。先父说宁可砸了招牌,也不将店铺开在鞑子的境内。举家应了国姓爷的招募,东渡东宁,在东宁立足。因为家底殷实,在这里开了最大的药店,算得上是财源广进。但是三年前,郑家人涉足草药行业,手段霸道卑鄙。为了避开他们,连续搬迁了三次,最后只能在这偏僻的地方立足。不是我武宁自吹,郑家的药店虽说品种多,但他们是外行,为了牟利,药材根本不注重保养,论药xìng远远不及小店的。”
李翔摇头暗叹,郑家,又是郑家,如果这武宁的父亲知道会有今rì,不知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郑家的那群混账不清,台湾难宁。
李翔付了账,正打算离去。
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突然冲进了药店,他们见李翔手中拿着药包,二话不说,直接就抡拳而上。
李翔反应神速,避开了两人的攻击,退了三步道:“你们发什么神经?”
武宁恶狠狠的望着为首那人,双目喷火,喝道:“又是你们,你们砸了我两次店了,真的没有王法了嘛?”
为首一人冷声道:“开一次砸一次。”说着,手一挥,八人分作两对,其中三人冲向李翔、贝克利,另外五人随手抄起椅子就往药柜上砸去。
李翔恍然明白,郑家的竞争手段,果然卑劣。他抬脚猛地一踹,将冲向他的一人踹到在地,接着一拳打断了另一人的鼻梁,脚下一拌,便将他绊倒。
另一个人对上了贝克利。
贝克利左跳右跳,耍起了西洋拳连续五计快拳,将对方直接打的鼻青脸肿,晕了过去。
这些人都是混混,是那些好勇斗狠一类的流氓,武艺平平。
李翔好歹也身怀醉拳、少林轻身术、大擒拿手三套绝技,虽说练的不怎么样,但对付这些流氓地痞,却是绰绰有余。换做是桂仲明这样的好手,便是一百个,也不足为惧。
贝克利的拳脚功夫还不及李翔,但也练过西洋拳,派的上用场。
李翔三下两下便干翻了四人,贝克利打倒了两个,武宁在怒极之下,也举起了一张板凳,在付出了一个熊猫眼的代价下,将一人打翻在了地上。
最后一人吓的是面如土sè,颤声道:“我是郑家三爷的家奴,你们,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庇佑武宁,与我家老爷为敌。”
“去你娘的!”李翔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踹飞了出去。
随着惨叫声起,一群兵卒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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