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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月长剑     医道通天txt下载     医道通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谋杀

    温热的水流沿着身体缓缓流下,惬意舒适,祝玉妍把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仔细冲洗了一遍,从脸颊到高耸的酥胸,越过平坦的小腹,进入最神秘的私*处。祝玉妍轻轻闭上眼,轻柔的水流似乎化着凌威的双手,好温馨,温馨得全身一阵酥麻,胸部没来由地一阵轻微的鼓胀,涨得心烦意乱。

    过了今晚,就要告别少女时光,祝玉妍心中有点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凌威来开垦这块处女地,眼前不断闪现记忆中七拼八凑的一些男欢女爱的镜头,不知凌威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吃了春药,一定温柔不了。

    祝玉妍扬了扬脸,轻轻哼起凌威教的那首苏武牧羊,歌曲本来很忧伤,祝玉妍唱起来却是喜气洋洋:“苏武留胡节不辱,群雁汉关飞,白发娘,唤儿归,红妆坐空帷……”

    “小姐,小姐。”朱珠在卫生间门外叫了两声,打断了祝玉妍的思绪。祝玉妍把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露出半边挂满水珠的脸颊:“朱珠,什么事?”

    “小姐,你马上见凌威的时候一定要佩上好看的首饰,我听人说,好首饰会显得人更美丽。”朱珠手里提着祝玉妍刚刚取下来放在外面的香囊,笑着说道:“这个未免太老土,我准备了一条水晶项链,放在外面桌上,你可记得等会一定要戴上。”

    “谢谢你,朱珠,你想得比我周到。”祝玉妍开心地向朱珠伸了伸舌头,做了个调皮的鬼脸,低声说道:“等会到门口望着点,这栋别墅,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知道啦,小姐。”朱珠咯咯娇笑着走了出去。

    “死丫头。”祝玉妍噘了噘嘴,对于这个服侍自己的小姑娘还是打心眼里喜爱,父亲也从未把朱珠当下人看待,在永春岛朱珠是个特例,没有任何权力,但谁也不敢得罪她,祝玉妍就是姐妹一个人,难免孤单,有话就和朱珠说,情同姐妹。自己和凌威今晚无论做什么,有朱珠在,尽管放心,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然而,朱珠的心思却不在祝玉妍这里,她满脸喜悦地快步走回房间,举着香囊向小泉明志晃了晃:“拿到了,拿到了。”

    “我来看看。”小泉明志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随手拿过香囊,上面的图案确实很美,湖水荷叶还有一对嬉戏的鸳鸯,栩栩如生。没想到祝玉妍一个富家女竟然会有这样的刺绣手艺。

    “怎么样。小姐的手艺比我好多了。”朱珠笑得有点羞涩:“我还是跟她学的。”

    “你绣的也很好,只要用心就是美。”小泉明志安慰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捏了捏香囊,里面比较坚硬,应该是要找的紫玉佩,果然不出井上正雄所料,如此良药,可以辟邪除秽安定心神,祝子期当然要让重病的女儿佩戴,不过做了伪装。

    “你仔细看看图案,等会我要交还给小姐,这个香囊她可是从不离身。”朱珠一边说一边偷偷瞥了一下小泉明志的脖颈,有一根不起眼的金线,那里应该挂着自己送给他的香囊吧。心中一阵窃喜。

    朱珠满心热情,小泉明志心里却是左右思量,紫玉佩到手,现在就是解决后顾之忧,看着朱珠纯真娇羞的脸颊,他第一次有了不忍心的感觉,可是自己必须除掉朱珠,这是绝对没有疑问的事。

    小泉明志扫视一下房间,这里动手显然不行,朱珠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出其不意袭击可以取胜,但是不能排除朱珠忽然敏感到危机而反扑,这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必备的素质,虽然不能断定朱珠是不是杀手一类,但从她在保和堂出手一招直击要害,狠辣无比的手法可以看出小姑娘的机智敏捷。

    一击而中,没有把握绝不出手,这是小泉明志的信条。他向着朱珠笑了笑,线条硬朗的脸颊浮起一丝温柔:“朱珠,外面好像有淡淡的月光,我们出去走走。”

    “不行,小姐让我望着点,不让别人进来。”朱珠第一次有男青年邀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还是牢记着自己的职责。

    “你把大门锁上,他们不可能想出去,别人又进不来。”小泉明志似乎想得很周到:“我们不走远,就在附近走走。”

    “好。”朱珠觉得小泉明志说得很有道理,锁上大门,就让凌威和祝玉妍折腾去吧,就算地动山摇也没人知道。两人立即快步走下楼,锁好大门,朱珠抬头望了望祝玉妍的房间,暧昧地笑了笑,轻轻拉着小泉明志的手:“我们走吧。”

    月色朦胧,花姿婆娑,空气中充斥着湖水的清凉,朱珠害怕遇见熟人,一直向偏僻的湖边行走。这刚好合了小泉明志的心意,他轻轻张开手掌把朱珠的手掌全部握在手中,现在只要找到合适地地方,一个擒拿再锁喉,朱珠就会在一分钟之内昏过去直到失去生命。

    “这里叫忘情崖。”朱珠站在一个高高的悬崖上,脚下是平静的太湖,紧紧拉着小泉明志的手,觉得手掌很宽大很踏实。

    “为什么叫忘情崖?”小泉明志已经找到了最好机会,手掌微微用力,朱珠连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她的手掌轻柔如水,带着一股温润,小泉明志犹豫了一下,声音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故事吗?”

    “有一个很哀伤的故事。”朱珠语气带着一丝清幽。

    “说出来听听。”小泉明志在说服自己,反正有的是时间,朱珠跑不了,他忽然有点享受这种滋味,要是没有任务多好,就这样站下去,清风淡月,湖水。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很久以前,一个青年和一位姑娘相爱了。”朱珠说着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开头:“后来,由于家族之间的矛盾,青年误伤了姑娘,等到他后悔的时候,到姑娘家赔罪,姑娘已经香消玉损,青年在这个悬崖上呆呆站了两天,终于经受不了心灵的折磨,跳了下去。”

    “这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怎么叫忘情崖。”小泉明志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个故事应该叫悲情才是。”

    “我开始也这样想。”朱珠微微靠近一点小泉明志,轻声说道:“后来才明白,忘情崖的意思是唯有死亡才能忘掉爱情。”

    “忘情,忘情。”小泉明志低声念了两遍,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自己如果把朱珠仍下悬崖,自己会忘记她吗,她不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孩,可是为何自己迟迟不忍下手。

    “你说,死了会忘记爱情吗?”朱珠充满着女孩子特有的浪漫幻想,提出一个幼稚而又伤感的问题。

    “不知道。”小泉明志声音很冷,开始收敛心神,决定把朱珠从生活中抹去,将来会不会后悔那是将来的事,现在必须完成任务。拿走紫玉佩。

    “一定不会忘记。”朱珠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忽然温柔地笑起来,微微仰起脸看着挺拔的小泉明志:“因为在那个年轻人站立的地方,长出了一种艳丽的花,很美,据说是爱情的花。”

    “是吗?”小泉明志目光凌厉地看着远方,胳膊开始积聚力量。

    “我去采一朵给你看看。”朱珠忽然挣脱小泉明志的手,小泉明志下意识伸手去抓,扑了个空,朱珠已经向侧面跑去。

    凌威在房间内坐立不安,全身沉浸在一阵阵火热中,小腹充斥着一股热浪,,膨胀着,眼前不断闪现祝玉妍白皙的胸脯和圆润的大腿,此时此刻,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道德,理智,甚至于尊严都显得微不足道,他只想原始的发泄,要不是胸前那个香囊散发着一丝清凉,他很可能被欲火烧得疯狂,两颗春药,毕竟不是闹着玩的。

    冲进洗漱间,接连洗了几次脸,冷水刺激一下神经,稍稍清醒。外面的门忽然轻轻响动了一下,紧接着传来朱珠的声音,略微有点嘶哑:“凌医生,小姐请你到龙吟眼听奇怪声音,她在哪里等你,快点过去。”

    “现在就过去吗?”凌威走出洗漱间,他隐约记得祝玉妍确实说过,不过她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先行,是不是听到声音才来叫人。

    拉开房门,走道里空荡荡没有人影,朱珠的房间也黑灯瞎火,没有动静,这小丫头跑得怎么这么快。凌威一边疑惑地念叨着,一边走出别墅。

    冷风一吹,体内的欲火立即又减轻一点,可还是有一股见到祝玉妍的冲动,凭着白天对道路的记忆,借着朦胧的月光,凌威快步向后山行走,不一会儿,来到那个龙吟眼,几张方圆的深坑在夜色下更是黑黝黝,如同张开的一张大嘴,四周荒草曼曼,带着一丝诡异。凌威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深坑里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凌威好奇地靠近一点,漆黑一片,下面什么也看不见,侧耳凝听,不一会儿又发出一阵声音,看来祝玉妍没有骗人,真还有如此奇怪的现象,不过怎么不见祝玉妍?

    凌威反应还是一阵阵冲动,感觉有点迟钝,用心思索着,眼角一扫,身边出现一个身影,他立即笑着说道:“祝姑娘,你真会开玩笑,荒山野岭,捉什么迷藏?”

    身边的人没有回话,凌威忽然感觉有点不对,这个身影似乎比祝玉妍高了一点,诧异地转脸观看,脸刚刚转了一半,腰部被猛然撞了一下,立足不稳,直接向龙吟眼栽了下去。

    凌威落下去几秒钟,龙吟眼边又出现一个身影,阴测测笑了笑,忽然尖着嗓子低声说道:“凌医生,小姐在下面等你。”

    竟然模仿的是朱珠的声音,略显沙哑刺耳,在寂寥的山野显得有点毛骨悚然。

第七十七章死里逃生

    朱珠弯着腰在悬崖边的草丛中摸索着,小泉明志抬起脚慢慢靠近,刚刚迈出两步,朱珠忽然回身挥了挥手,语气焦急:“你别过来,这里危险,你不熟悉地形。”

    “我帮你找找。”小泉明志随口说道:“看不见就算了,我们下次再来。”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朱珠的声音很坚决::“你等一会,我一定要找到那种花。”

    小泉明志犹豫了一下,怀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井上正雄,小泉明志一边快速后退一边向朱珠打着招呼:“朱姑娘,我打个电话。”

    二十几米的距离,应该够了,小泉明志压低声音:“东西已经到手,我用手指捏了一下,里面有货,很硬,应该是紫玉佩。”

    “你现在在哪?”井上正雄声音也不高。

    “在一个悬崖边。”小泉明志望了望还在草丛中寻找花朵的朱珠:“我马上就回去。”

    “紫玉佩本身有一点微光,尤其是在黑暗中,所以经常用其他东西包着,以免过于惊人。”井上正雄似乎想起什么:“方便的话,你再检查一下。”

    “应该不会错,祝玉妍何等身份,贴身佩戴绝不是凡品。”小泉明志挂了手机,向朱珠走了几步,犹豫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一点为好。拿出祝玉妍的那个香囊,用手遮着朦胧的月光,细心观看,香囊里没有一点紫光透出来,黑黝黝一片。小泉明志心中一惊,反手从身上拿出一张细小而锋利的刀片,在香囊上划开一丝微小的缝隙。又仔细看了看,还是一点光亮没有。

    一刹那,小泉明志呆若木鸡,又失败了,可是他心中却没有失败的挫折感,似乎这个结果也是他下意识中想要的,至少不用再处理掉朱珠。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中已经有汗水,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之前紧张如此。缓缓取下手上一层薄薄皮手套,长长出一口气。

    “找到了。找到了。”朱珠欢笑着跑过来,手上的花在夜色下看不清颜色,但靠近身边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朱珠把花放进小泉明志的手中:“送给你。”

    “哪有女孩向男孩送花的。”小泉明志笑了笑:“要送,下次我送给你。”

    “算了吧,看你那样子也不是细心的人。”朱珠低声吃吃地笑着:“我们老板在西湖边还有一栋别墅,我和小姐去过,许多花草可漂亮了,还有一盘绿牡丹,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女孩子都爱花,朱珠正是人比花娇的年龄,朦胧的夜色下,散发着一股醉人的温馨。小泉明志放下除掉朱珠的念头,心中立即一阵悸动,忍不住抓着朱珠温柔的手掌,有一种深深的愧疚,一时无语。

    “朱珠,你在哪?”两人正沉浸在旖旎的感觉里,远处忽然传来祝玉妍有点惶急的大叫声。

    “出事了。”朱珠反应很快,低声说道:“小姐从来没有这样着急过,小泉明志,你快点离开。我马上过去。”

    祝玉妍正在别墅门口四处张望,朱珠快速跑过去:“小姐,什么事?”

    “你刚才死哪去了,见到凌威没有?”祝玉妍脸色有点苍白,气喘吁吁。

    “我刚才把别墅的大门锁起来,出去转了一圈。”朱珠疑惑地说道:“他应该还在楼上。”

    “我洗完澡就不见了他的人影。”祝玉妍指了指别墅的大门:“我下楼这个门可是敞开着,你确定锁好了吗?”

    “应该是锁好了。”朱珠被祝玉妍一问,忽然有点不太确定,会不会是自己一直把心盯在小泉明志身上,没有锁好?

    “没时间讨论锁门的事了。”祝玉妍挥了一下手:“朱珠,你到前面办舞会的地方看一看,问他们见到凌威没有,另外,让那个刘诗婷给我打个电话。”

    “你不和我一起去找吗?”朱珠看了看祝玉妍焦急的脸颊。

    “我不去,在这里等你的消息。”祝玉妍摇了摇头,自己给凌威下了春药,凌威是医生,现在可能已经明白了,自己去实在太尴尬,只要凌威平安就好。

    回到楼上,祝玉妍坐立不安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许久,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朱珠打来的:“小姐。没有见到凌威。”

    “刘诗婷小姐在吗?”祝玉妍紧紧握着手机,胳膊有点颤抖:“让她接听。记住避开其他人。”

    朱珠那边的手机挂了,几分钟后再次打过来,这次是刘诗婷的声音,带着吃吃的笑:“祝姑娘,有何贵干,玩得开心吗?”

    “没工夫和你开玩笑。”祝玉妍低声说道:“告诉我,下了两颗药,结果会是怎么样?”

    “啊呀,我的大小姐,两颗春药,男人会疯了一样。”手机里传来刘诗婷的惊叫声:“你第一次可吃受不了。”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上床呢?”

    “祝姑娘,你开什么玩笑,像你这样如花似玉,他怎么会没有上床。”刘诗婷语气肯定:“我那种药是最猛烈的,可是诚心成全你和凌威。”

    “别废话。”祝玉妍焦急地说道:“你就告诉我,吃了药没有上床会怎么样。”

    “不知道。”刘诗婷疑惑地回答:“从来没遇过,但是据我观察,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知道了。”祝玉妍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稍着犹豫,对着手机冷冷说道:“刘诗婷,今天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不然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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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疼痛,紧接着是一阵刺骨的寒意,凌威似乎又回到瘫痪在床的艰苦岁月,心中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四周漆黑一片,伸手摸了摸,自己跌落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有点像皮革,柔软有弹性。

    脑中渐渐清晰,被朱珠骗到龙吟眼,然后被推了下来,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拒绝祝玉妍的一片柔情,即便是伤了姑娘的自尊,自己救过她的命,也不至于下如此黑手。

    不是祝玉妍?可明明是朱珠让自己到这里来,而且,祝玉妍邀请自己晚上上来听声音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凌威心中如同坠入万丈深渊,一种极度的失望让他对自己救死扶伤的观念产生了动摇,没想到祝玉妍如此蛇蝎心肠。

    身底下忽然动了一下,凌威惊得差点跳起来,慌忙向旁边挪动身体,有一块石头,毫不犹豫地爬上去,后面好像是石壁,他倚在上面,放眼观看,对面有两点绿光微微摇晃。发出嘶嘶的声音。凌威心中快速转动,立即明白过来,应该是一条蟒蛇类的动物,自己恰好跌落在它身上。

    刚才手底的感觉结合两个硕大的眼睛,可以断定是个庞然大物,而且是一口可以吞下一头牛的食肉动物。凌威感到毛骨悚然,跌落深坑出去的希望本来就是渺茫,又遇到如此大的家伙,看来自己这一生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闭上眼,面对死亡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四肢僵硬得似乎没有了感觉,无法移动分毫,四周的寒意吞噬着每一根神经,血液好像凝固起来。

    许久,除了对面继续发出的嘶嘶声,没有一点其他动静,凌威紧绷的神经似乎也累了,放松下来,手脚微微动了动,缓缓张开眼,对面的亮点光芒依旧闪动着,仿佛在不断打量着自己,犹豫不决,难道有什么令对方害怕的东西。凌威低头寻找,忽然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一股淡淡的紫色光芒,很微弱。仔细看了看,是祝玉妍送给自己的香囊,原来挂在衣服里面,刚才跌落的时候,上衣可能被石壁刮了几下,前面的衣扣全部张开,香囊露了出来。

    凌威好奇地拿起香囊晃了晃,对面的绿光立即向后闪了闪。看来这个香囊有点作用,凌威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如何找到出路。要是光亮再大一点就好了,凌威看着香囊思索了一下,从腰间取出一根放血用的三棱针,轻轻挑开香囊,眼前忽然亮了一点,光线不是很足,但四周的景物隐约可见,不过是紫色光芒,显得有点诡异。

    对面果然是一条粗大的蟒蛇,盘在一起,头高高昂起,见凌威手中光芒强烈一点,蟒蛇的脑袋微微向后移动,并没有离开,似乎在思索。凌威心中有点打鼓,这家伙不会成精了吧,会思考,等到想清楚了别一口吞了自己,还是尽快想办法。

    手中是一块玉佩,紫色,金链穿过香囊拴在一个细小的孔上,凌威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紫玉佩,可以辟邪除秽,安定心神,还是上品灵药,和千年灵芝一样可遇而不可求。没想到祝玉妍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

    可是,祝玉妍为何又要对自己下毒手呢。想到这点,凌威一阵心寒,有一种把紫玉佩扔掉的冲动,当然,他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不能,可以肯定,紫玉佩一脱手,对面的大蟒蛇就会毫不犹豫扑过来,一口把自己吞下去。暂且留着吧,就算祝玉妍害了自己一次,又救了一次,扯平。

    大蟒蛇卷曲的身体慢慢松开,尾巴摆动了一下,发出一阵水声,好像在蓄势准备进攻。凌威瞳孔收缩了一下,目光快速扫视,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洞穴,站起身,手拿着紫色玉佩,一步一步退过去。

    还好,洞穴不是直上直下那种,平着向远方延伸,凌威立即弯着腰向里面退去,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至少大蟒蛇到了这里也不好施展身体进攻自己。

    越退越宽阔,最后竟然可以直起腰来,还有一阵风吹过,凌威心中一阵狂喜,有风就有出路,这里靠近悬崖,应该离湖面不远。

    大蟒蛇好像也害怕到手的猎物飞了,紧跟进来,空间一宽阔,它即刻盘起身子,头颅高昂。四周充满一股腥味,脚下还有粘丝丝的感觉,这里可能就是蟒蛇休息的老窝,布满粘液。

    辨别一下风的来处,凌威准确地弯腰钻入一个半人高的洞,向里面望了一眼,下面不远处是微微泛着光芒的湖水。喜悦之余又发起愁来,白天看过,这里是悬崖峭壁,远离湖岸,跳下去恐怕九死一生,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横游太湖。

    凌威在犹豫,蟒蛇却有点不耐烦,好像感觉那块紫玉并不能把它怎么样,尾巴一甩,猛然冲了过来,凌威吓得弓着腰往后一滚,身体悬空,瞬间落入湖面,那条大蟒蛇也跟着窜了出来,势头过猛,越过凌威向前飞快游动,凌威喝了一口水,下意识一把抱住大蟒蛇的尾巴。

    大蟒蛇忽沉忽浮,水流不断贴着它的身体冲击着凌威,凌威又接连喝了几口水,意识开始模糊,唯有一个念头,就是死死抱紧怀中的尾巴。

    一个夜游的画舫出现在不远处,大蟒蛇直接向前,随着一声惊呼,画舫在湖中打了几个盘旋。

    “有怪物,有怪物,快点报警。”画舫上一阵忙碌,大蟒蛇围着转了几圈,却也难以下口。

    十几秒钟,远处传来一阵亮光,一艘快艇飞驰而来,大蟒蛇似乎也感到不妙,打了一个回旋向另一个方向游去,逃得匆忙,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长长的湖岸,蟒蛇一回身,又是一个回旋,凌威的手臂终于承受不住惯性的力量,猛然松开,身体一下子飞出湖面,呯的一声,跌落在湖岸边。

第七十八章获救

    阳光肆意照射着都市,这两天气温在急剧升高,今天更是反常,一下子升到三十几度,小伙子们有的干脆就是短t血衫,大裤衩,姑娘们也穿着轻松透气的丝绸衣群,肌肤若隐若现

    ,惹得某些好色之徒直咽口水。

    两条新闻也如同气温一样,随着电视台的早间报道瞬间成了家喻户晓的话题。第一,昨晚太湖水面突显怪物,经过水上巡逻队的尽力拼搏,终于击毙,怪物形状像一条大蟒,不过头部有微微的凸起,有点像一个犄角,有人说是传说中的蛟,有关部门正在研究中

    第二条新闻有点令人心慌,城南建筑工地不久前发现一座古墓,年代久远,全国几位著名考古专家数次进入考察,几天前忽然患上一种怪病,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由于原因不明,考虑到是否会传染,正在隔离治疗。

    陈雨轩晃着报纸,对着刚刚进门的楚韵大声说道:“楚大医师,这新闻是真的假的,又是怪物又是怪病,太有点耸人听闻。”

    “怪物我不清楚,怪病我倒是知道的。”楚韵瞥了一眼报纸,随便在陈雨轩身边一张椅子上坐下,俏脸上带着一丝思索:“那几位专家都是在我们医院做的化验,查不出病因,可能是感染了很古老的一种病菌,这是最麻烦的事,现代的药物对于古代病菌基本无效。”

    “还真有这回事。”陈雨轩诧异地放下报纸,现在的新闻擅长捕风捉影,令人难以相信,可是楚韵的话绝对不会有假。

    “西医暂时没有特效药,中医科也动用了,就连退休的石老医生都被请来。”楚韵俏丽的脸颊带着少许凝重,端起梅花倒好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中医的败毒散加上西医的消炎药,勉强控制住病情不恶化,全国专家都在研究中。”

    “你们医院中医科诊断结果是什么?”陈雨轩充满好奇,尤其对中医在这个方面的结论感兴趣。

    “石老说是,脉搏宏大,内火旺盛,尤其是肝经邪气很重,病人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楚韵和石老熟悉,说得很详细。

    “没有亲自诊脉,光听说很难确定。”陈雨轩略显失望,遇到怪病她像其他中医师一样充满跃跃欲试的冲动,思索着说道:“要是我和凌威一起诊断一下,或许还能提点建议。

    “凌威?还没回来吗?”楚韵目光在大厅里四处观望。

    “别找了、”陈雨轩看了看大厅里的其他人。笑着低声说道:“他昨天下午和祝玉妍游玩,在舞会上露了一下面,到现在都没了踪影,陪着富家女游山玩水,还做个穷医生干什么。”

    “是不是陪祝玉妍游玩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不会放弃医生这个职业。”楚韵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凌威对治病救人的热情丝毫不亚于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放不下医生这个职业。

    “你好像挺了解他。”陈雨轩撇了撇嘴:“他如果有心,今天不上班至少也应该来个电话啊。”

    “你着急干什么。”楚韵忽然凑近陈雨轩耳边,调侃着说道:“说不定人家小两口正在亲热,你是不是有点妒忌。”

    “去你的。”陈雨轩白了楚韵一眼,目光转向保和堂大门口,忽然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在哪?”楚韵抬眼望过去,没有见到凌威。只有祝玉妍和朱珠快步走了过来。

    “凌威人呢?”祝玉妍眼睛瞄了一眼大厅,声音很小,目光有点闪烁地看着陈雨轩。

    “我正要问你呢。凌威昨晚没有回来。难道没有在你那儿。”陈雨轩奇怪地看着祝玉妍和朱珠。

    “没有。”祝玉妍语气有点吞吞吐吐:“昨天在舞会上我有点头晕,凌威跟着我回去,把完脉说没什么大碍,然后他就走了。”

    “这就奇了怪了。”陈雨轩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昨天大家一起离开永春岛,没有见到凌威,会不会不慎落水被新闻上说得大怪物一口吞了。”

    “你可别乱说。”祝玉妍低声惊叫起来,脸色苍白,语气惶急:“又不是小孩。怎么会掉水里。”

    陈雨轩的玩笑话,让祝玉妍心中惊慌到极点,凌威吃了两颗春药,神志迷糊,永春岛地处太湖中央,凌威一不小心真会跌落水中,联想到新闻里的大怪物,更是惊恐。

    “看你急得,遇到你,凌威还真有福气。”陈雨轩笑着说道:“要不然,我们报警。”

    “你就别添乱了。”楚韵推了陈雨轩一下:“我也觉得事情蹊跷,祝玉妍,你再回岛上问问,昨晚有没有人见到凌威,我到师小燕和小虎那里打听一下,凌威在建宁没有其他亲朋,应该不难找到。”

    楚韵的计划确实周全,可是找了一天,依然没有一点凌威的消息,而且一连几天,凌威好像忽然从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讯。

    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凌威骤然惊醒,张开眼,一张圆圆的脸笑眯眯看着自己,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眼睛不大但很有神,漆黑明亮,身上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很多油污斑斑点点,手里端着一碗米粥。正拿着勺子准备喂饭。见凌威醒来,拿过一条毛巾,擦了擦凌威的嘴角,轻声说道:“你醒啦。”

    “这是哪?外面什么声音?”凌威望了望一扇有点破旧的窗户,轰鸣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我们这里是一处施工的工地。”圆脸青年放下碗,笑着说道:“外面是工地施工,泵车在浇筑混凝土。”

    “我躺了多久?”凌威微微晃动晕沉沉的脑袋,房间里摆着两排床铺,走道狭窄,床铺上的被褥凌乱不堪。

    “已经有三天了。”圆脸青年说话不紧不慢,很有耐性:“你躺在湖岸边,幸好那天晚上我们几个没有加班,出去喝酒,就把你捡了回来,一直不太清醒,附近的小医院有个医生来瞧过,,说没有发烧,是惊吓过度或者脑部受到震荡,还有一点外伤,不要紧,我们就没有送医院。”

    “谢谢。”凌威笑了笑,身体动了动,有点酸痛。他不能责怪别人没有送他去医院,这是一群打工的苦力,他们自己万不得已都不会进医院,昂贵的医药费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门槛。

    “方进军,木头醒了没有。”门口闯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短短的胡茬,进门就把头上的安全帽取下来仍在一边。

    “洪头,已经醒了。”圆脸青年方进军大声回答。

    中年人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凌威,声音洪亮,大声笑着:“木头,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再过两天我就让兄弟们把你扔进太湖喂大鱼。”

    “你为什么叫我木头。”凌威奇怪地看着一脸和气的中年人。

    “因为你一直躺着,像一块死木头。”方进军笑着说道:“这位洪头是我们这群人的带班,小老板。”

    “什么老板不老板,叫我洪易就行了。”中年人在另一张床边坐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惬意地吸了一口,烟雾四散。

    “就叫我木头吧。”凌威苦笑了一下:“做木头很好,心里不用考虑太多的事。”

    “受刺激了吧。”洪易老于世故地笑了笑:“我们也不勉强,就叫你木头吧,不过,你总不能就像一块木头那样整天躺着吧。”

    “我还是有点力气,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凌威坐起身,双脚用力准备下床,脚踝一阵剧痛,颓然地坐回床上,自己是医生,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脚踝肌肉拉伤,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一时半会要想下床却不容易。

    “别动,别动。”方进军连忙摆手:“你脚上的伤又红又肿,千万不要起来,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就麻烦了。

    凌威低头瞧了瞧,右脚的脚踝肿得像个小馒头,苦笑一下:“看来想动也动不了。”

    “没关系。”洪易瞥了一眼,不在乎地笑了笑:“这在我们工地是个小伤,让方进军给你治疗一下就可以了。”

    “怎么治疗?”凌威好奇地看了看方进军圆圆的脸颊。

    “我会一点针灸,小毛病还是可以处理的。”方进军微笑着,眼中有点淡淡的兴奋。

    “针灸?”凌威诧异地望着方进军。一个建筑工和针灸在他心中实在联系不起来。

    “针灸可是我们民族古老的文化,历史悠久。”方进军一边从一个小铁盒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钢针,用棉球擦了擦,拿在手里晃动着,有点炫耀地说道:“针灸方法简单易行,对一些小毛病很有效果,关键是没有副作用,不花大本钱。”

    “你是跟师傅学的吗?”凌威看着方进军,饶有兴趣地说道:“学了多久。”

    “哪有师傅收我们这些乡下来的穷小子。”方进军笑得微微有点失落,指了指另一张床头的一摞书:“我是自学,现在街上有的是书,盗版的要不了几个钱。”

    “自学,管用吗?”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

    “一般毛病我都能处理。”方进军自信地笑了笑:“只是业余爱好,帮助工地上兄弟减轻一些医药负担还是可以的。”

    “你的针也是自己买的?”凌威伸手从小铁盒里拿出一根针,仔细观看,质量还算可以,不是劣质货。

    “挑选这针可花了功夫。”方进军是个慢性子,忙着说话竟然忘记了针灸,拿着针继续说道:“一次性的针只要八分钱,这针竟然要十元一根,算了一下,都是小毛病,不收钱,一次性的针长期使用还不如这种针划算。老板说还有质量差一点的针,我没敢用,一旦遇到折针可就麻烦了。”

    君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方进军选择钢针的方法还算不错,凌威暗暗点头,好的钢针是学习针灸入门的首选,至于水平高一点,可以用比较柔软的银针。

    想到银针,凌威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贴身的针囊已经不见,心中一动,又伸手在胸前摸了摸,紫色玉佩也是失去了踪影。银针倒是不算贵重,那块紫色玉佩可是无价之宝。他的目光立即谨慎地看着洪易和方进军。

第七十九章抢玉佩

    洪易正在一边修理一张坏了的床铺,扬着小锤用力击打着,发出呯呯的声响。他的眼角瞄了一下凌威有点警惕的眼神,停下手,暗黑的脸颊带着微笑:“你小子是不是在找你身上原来佩戴的东西。”

    “是。”凌威语气干脆,看了看身上的蓝色工作服:“我原来的衣服呢?”

    “原来的衣服?”洪易撇了撇嘴:“撕得跟尿布一样,早扔了,其他东西你放心,我帮你收着呢。”

    “拿来看看。”凌威伸出手掌向洪易晃了晃。

    “你是不是对我们不放心,我们可不是见钱眼开的那种人。”洪易有点不高兴,打开一个密码箱,拿出一包东西仍在凌威的床上:“你点点,是不是少了什么。”

    凌威打开,针囊还在,那块紫玉佩也被放回香囊,另外还有一张银行卡。一切完好,他松了口气。向着洪易笑了笑:“谢谢。”

    “不用客气。”洪易摆了摆手。方进军则看着那个针囊,疑惑地说道:“这是针灸用的针,不过外面的皮革花纹古朴,是个古董吧。

    “朋友送给我的一件古物。”凌威把针囊顺手挂在腰间:“听说有升值空间。”

    “那个香囊是你相好女孩赠送的吧。”洪易又点了一支烟,用力吸着:“里面的玉佩挺珍贵,我拿到附近的古玩市场,他们说给我一万元,我说朋友的,他们追着好几里地,被我骂了一顿,昨天还有人到工地打听。我怕别人打主意,就把香囊缝好,你可要小心点。”

    “真的很感谢。”凌威把香囊挂到胸前,看来自己是误会他们了,要是想吞掉自己的东西,就说没看见,自己也不会知道在什么地方失落。

    “等会我请客。”凌威扬了扬银行卡:“看看附近哪里有大酒店,表示一下感谢。”

    “太好了。”洪易淳朴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这工地上的伙食太差,既然木头兄弟请客,我们也不好拂了一片心意,大酒店就免了,附近有一家小饭馆,我叫上兄弟们一起去。”

    “别高兴得太早,等木头兄弟的脚好了再说。”方进军笑着弯下腰,开始在凌威的脚踝附近用手指按了按:“疼吗?”

    “不是这里。”凌威当然知道他干什么,在找压痛点,针灸除了有固定的穴位,还会在受伤部位附近找相关痛点,称为阿是穴。

    “这里吗?”方进军的手指移动了一下,凌威感到一阵酸痛,微微笑了笑:“是了。”

    一手按着阿是穴,一手慢慢捻转着下针,方进军小心谨慎,手指慢慢捏着针尾搓动。凌威感到一阵麻热感从针尖扩散开来。方进军直起腰,长长舒了一口气:“得气了应该有效。”

    ,

    得气,出自《素问离合真邪论》,即针感(或针响)。在针刺穴位后,经过手法操作或较长时间的留针,使病人出现酸、麻、胀、重等感觉;行针者则觉得针下沉紧;称为得气。这种针感产生的程度及其持续时间的长短,往往和疗效有密切的关系。特别是与镇痛效果的好坏有关。得气与否也是针刺麻醉成功的一个关键性问题。

    对于病人来说,得气的感觉很明显,但是施针的人要从针体上感受出来,就要丰富的经验和感觉灵敏的天赋。

    凌威对与方进军的能力微微感到诧异,深思地看着他圆圆的脸。方进军却并没有注意凌威闪亮的目光,而是小心地在悬钟穴和三阴交各下一针,手法很快。

    “你对人体穴位好像很了解。”凌威故意装着一脸好奇:“速度这么快,不会扎错吗。”

    “这点你尽管放心。”方进军自信地扬了扬眉:“人体七百多个常用穴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闭着眼都能扎针。没有名师指点,我这也算笨鸟先飞吧。”

    “你一定会前途无量。”凌威赞赏地笑了笑,坚实的基础是成功的关键,就像盖楼房,基础不牢,就算建得再豪华,倒塌或是裂缝,也只是一堆钢筋混凝土的垃圾。

    “方进军,快点过来帮我扎两针。”洪易在一旁忽然叫起来,手不停捶着后背,大声嚷着:“这个破腰,又犯病了。”

    “洪头,我早就说过,做事悠着点,你这是旧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方进军嘟囔着,拿着针,掀起洪易的衣服,在腰部下了两根,不停捻转。

    “你小子别废话,你当我想干活啊,可老婆孩子怎么办。”洪易大声笑着,不过有点不自然,可能是腰痛,微微咧着嘴:“难道你方进军来养活我全家。”

    “得了吧。”方进军在洪易的后腰轻轻捶了两下,笑着说道:“我在你手下混这点工钱,还不知道将来娶不娶得起老婆呢。”

    “一般乡下姑娘还是娶得起的。”洪易坐在床边,拿着烟盒抽一支烟叼在嘴上,瞥了方进军一眼:“不过你小子惦记着江南医学院的校花,那可不是三两个钱可以拿下的。”

    “你别瞎说,李姑娘只是经常来指导我针灸,我们可没有其他关系。”方进军有点焦急,满脸通红:“再乱说我就不替你针灸,下次发作,痛死你。”

    “好好好,我不说。”洪易哈哈笑着:“你个小王八羔子,还知道害羞。”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凌威悄悄拿出一根银针,在腿上的委中穴扎了下去,几秒钟过后,一股强劲的热流从腰间升起,直接向下冲向脚踝,肿胀的地方一阵剧痛过后,变得轻松无比。凌威取下针,满意地笑了笑,看来改变体质以后,力量激发的速度快了许多,病体愈合也快了几倍,要是以前,就算激发能量来治病,肿胀的脚踝至少明天才能恢复。

    “感觉怎么样?”方进军走过来取下凌威腿上的针,看了看脚踝,有点疑惑,肿胀似乎消了不少。

    “没事了。”凌威忽然跳下床,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你真是神医,几分钟就治好了病。”

    “不可能。”方进军皱着眉说道:“按照常理,你的伤很重,至少要一个礼拜才能恢复。”

    “管他什么原因。”洪易高兴地笑着:“木头,现在可以请客了吧?”

    “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凌威活动一下身体,可能躺得太久,有点僵硬。

    “今晚。”洪易想了想,猛然拍了一下床框:“他娘的,今天晚上不加班,全体出发,来个一醉方休。”

    洪易只是个小工头,也就七八个手下,晚饭没有在食堂吃,既然有人请客,食堂那种跟猪食差不多的米饭咸菜硬馒头谁还愿意碰一下。

    衣服还是蓝色的工作服,不过稍微干净一点,凌威也不例外,只是多了一顶宽檐帽,建宁市不大,他有点害怕熟人认出来,暂时不想回保和堂,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一群人一边走,一边肆无忌惮地大声说笑着,不时来上几个荤段子,惹得街上许多时髦的男女不断皱眉。凌威和他们一起勾肩搭背,放声大笑,他和马大胡子等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习惯这种胸无城府的生活。

    洪易选择的饭馆也不算小,中等,门面装潢比较考究,不是一班打工族常来的地方,迎宾小姐柳眉微蹙,还是微笑着说了声:“欢迎光临。”

    几个人一拥而入,有两位还故意用身体蹭向迎宾小姐旗袍下裸露的大腿,可惜迎宾小姐见多识广,早有准备,侧身避过,还回了一个愤怒夹杂不屑的眼神,惹得洪易哈哈大笑。

    已经是夜幕降临,客人稀少,吧台内一位有点妖艳的姑娘正在对着一个镜子搔首弄姿,脸上带着美美的笑,可能准备着深夜的约会。见凌威等人过来,眼角瞥了瞥:“菜单在吧台上,自己看。”

    “不用看了。”凌威掏出一沓钞票仍在台上,大声说道:“雅间,最好的菜肴。”

    钞票有时候比起白马王子还要令某些女人兴奋,那位姑娘立即转过脸,快速数了一下钞票,满脸微笑:“请进三号雅间,我们马上给各位上茶。”

    凌威昂着头,一言不发地挥了挥手,几个人抬头挺胸地走向雅间。这种举动有点粗俗,可是凌威知道眼前的一群人和马大胡子等人一样,难得风光一两回,谁都渴望着拿着钞票砸向那些瞧不起他们的面孔。可惜,他们累死累活赚得的那些钱只够养家糊口,有点结余也是战战兢兢地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美酒伴着佳肴,还有墙角的电视屏幕上几位三点式扭动的姑娘,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他们大声笑着,向着凌威频频举杯。

    一桌饭足足花了两千,许多年以后,几位工人还向家人炫耀,绘声绘色,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请他们美餐的人是谁,只知道他叫木头。

    夜已深,人已经半醉,大家摇摇晃晃,胡乱哼着歌,称兄道弟,肆无忌惮地在街上横行,要不是洪易惦记着明天上班,几个人可能已经醉倒在饭店的桌子底下。

    凌威没有喝多少酒,走在最后,看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工人,露出一丝微笑。这是一群容易满足的人,他们活得很累,却快乐着。

    工地离湖岸不远,一阵风吹过,酒醒了几分,洪易大声说道:“大家小声点,别让经理发现。”

    “发现又能怎么样。”一位工人喝得较多,嘟囔着说道:“就知道扣我们工钱,他*妈的他自己不仅喝酒,我还看到抱着小胖妞上轿车到宾馆打*炮。”

    “刘三,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洪易在发牢骚的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下次少灌一些猫尿。”

    气恼之下,洪易也有点糊涂,刘三喝的是猫尿,自己岂不也是喝猫尿吗。

    面前是一条偏僻的小道,刚踏进几步,一群人忽然拦在面前,为首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低声吼道:“全给我站住。”

    “干什么?”洪易歪着脑袋看着对方。并不在乎,民工本来就是闹事的祖宗,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没钱没势,贱命一条,谁怕谁。

    “把昨天拿到古玩市场鉴定的那块玉佩拿出来。”满脸横肉的家伙直奔主题,目光扫向凌威,显然知道玉佩在他身上,有备而来。

第八十章小小的爆发

    “什么玉佩。”洪易看着对面的一群人,撇了撇嘴:“朋友的东西,已经还给人家了。”

    “呸。你当我是傻子。”满脸横肉的大汉吐了一口唾液,大声骂道:“我们已经盯了很久,玉佩在谁身上可是清清楚楚,难道还要兄弟们动手。”

    “看来是存心找茬。”洪易大声笑着,挥了挥手:“欺负到我们头上,弟兄们,准备。”

    “他们要的是什么东西。”洪易身边的一个人见对方来势汹汹,有点胆怯:“要是不值钱就交给他们算了。”

    “无论值钱不值钱都不能交。”洪易低声说道:“是木头兄弟的东西。”

    “对,不能交。”旁边一人大声叫着:“木头兄弟,快点报警,我们先顶着。”

    几个人也并非全是莽夫,当然看到火候,让凌威先脱身,就算报不了警也不会丢掉玉佩。可对方哪里能给他们机会,几个人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拳打脚踢,一场混战立即展开。凌威手掌扣着一根银针,他没有经历过混战,不知向哪一位下手。正犹豫着,满脸横肉的大汉向自己冲过来,抬起手刚要迎过去,忽然传来一声大吼:“都给我住手。”

    两群人立即分开,同时警惕地看着发出大吼的人,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身体不是很健壮,脸色严肃但并不吓人,让大家有点胆怯的是一身警服,手里还拿着一根警棍。

    “聚众闹事,你们是什么人?”青年挺着腰杆站在中间,左右打量。凌威把银针放回针囊,看了看洪易等人,几个人脸上身上多少有点受伤的痕迹,对方一伙人身手敏捷,但也有几位嘴角流着鲜血,几个工人虽然没有进行过训练,可是干的都是体力活,抗打能力极强,下手也不含糊,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我们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他们想抢东西。”洪易气喘吁吁,刚才虽然只是一两分钟的接触,却都是毫无技巧的**搏斗,体力消耗巨大。

    “是吗。”青年警察大声说着,用警棍指点着凌威对面的一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拦路抢劫,马上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

    警棍从那几个人脑袋上一个个指过去,那几个人俯首帖耳恭恭敬敬地站着,神情冷静。凌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头,他们杀气腾腾而来,竟然被一个年轻警察一句话就吓住了,有点匪夷所思。

    凌威刚要提醒洪易,那个警察的警棍转了过来,指着这边几个人,大声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听说没事了,洪易等人松一口气,刚要转身,那根警棍忽然点了过来,接连几声闷哼,噗通,噗通,有人接连倒地,凌威慌忙拉了洪易一把,退后几步,警棍从洪易的面前擦过。

    “还挺机灵。”青年警察看着洪易和凌威:“你们以为跑得了吗,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不伤人。”

    “秦异,有你的。”对面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拍了拍警察的肩膀,大声笑起来。

    “你们就知道用蛮力。”秦异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警棍:“你看,我毫不费力就撂倒几个,要不是这两个人见机快,已经成功,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没问题。”大汉双手交叉,不停扭动着:“你就是不来我们也解决了,老大分下来的任务,我们可不敢含糊。”

    几个人重新狞笑着围过来,凌威拉着洪易一步步后退,后面是一个围墙,眼看着没有机会离开,凌威忽然近前一步,指了指脖子上的香囊,冷声说道:“我把这个给你们,放我们走。”

    “晚了。”满脸横肉的大汉咧着嘴冷笑:“东西我们拿定了,你们也要受点皮肉之苦,我的兄弟不能白挨几拳。”

    “混蛋。”洪易性格暴躁,忽然弯腰拿起一块破损的砖头,向对方冲了过去。

    啪的一声,砖头砸在大汉的胳膊上,大汉冷哼一声,一拳重重击打在洪易的腹部,洪易立即痛苦地弯下腰,秦异一挥手,警棍击打洪易的后背。洪易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栽倒在地。

    “怎么样,小子。”满脸横肉的大汉步步向凌威逼近,带着得意的笑。

    望着洪易等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凌威心中一阵悲愤,自己救了祝玉妍,竟然被推入深坑,洪易救了自己,却因为一块紫玉佩遭到无辜袭击,老天爷对自己是不是太不公了。他有一种仰天大叫的冲动,拳头慢慢攥紧,再攥紧。胳膊忍不住微微颤抖

    人在发怒的时候肝气上涌,肝藏血,主筋脉。一股热流迅速流过全身,要是平常人一定面红脑胀,可凌威的体质经过改变,力量渐渐积聚,胳膊的颤抖越发强烈。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汉,脑中忽然想起五禽戏的动作,熊奔,狗熊原本以蛮力见长,凌威手掌五指张开,像一个笨大的熊掌,猛然向对方的胸腹撞过去。

    积蓄的力量喷涌而出,快而凶猛,满脸横肉的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嘴角依旧带着狞笑,笨重的身体已经飞了起来,重重撞在一位同伴身上,两个人同时倒地,翻滚了几圈。

    “小子,真人不露相。”秦异退后一步,谨慎地看着凌威,目光狐疑,他实在不明白凌威并不壮实的身体里哪来的那股力量,真有点怀疑刚才是个幻觉。

    “毙了他。”满脸横肉的大汉被同伴扶着,嘴角鲜血直流,声音嘶哑愤怒。

    “动手。”秦异一挥手,领先举着警棍向凌威砸过去,他的举动可谓谨慎之极,警棍在前,就算凌威出拳也够不着。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凌威的力量,凌威动了动胳膊,觉得力量丝毫没有因刚才的全力一击而损耗,相反倒是平和了许多,收发由心。嘴角露出和对方一样的冷笑,忽然一个虎扑,这是五禽戏中模仿虎的动着,凶猛快捷,手指张开,关节微屈,如同一只虎爪,准确地抓住秦异的手腕,咔嚓一声,接着就是秦异的惨叫。

    其他进攻的人立即骇异地停下脚步,凌威的动作太快了,转眼就折断了秦异的手臂,快得令人心惊胆寒。

    “抄家伙。”秦异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几个围着凌威的人如梦方醒,纷纷从腰间抽出短刀,刀身狭窄锋利,带着点点寒光。

    从抢东西变成殊死拼杀,凌威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是一个胸怀仁心的医生,一直想着的是治病救人,可是,能治病却无法医治贪婪的心,眼前的这些人竟然为了一块玉佩,从抢劫到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他真的愤怒了,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今天他要治病,治治这帮家伙的心病。

    面对一张张闪亮的刀,凌威不退反进,沉稳的脚步给对方一种强大的压力,其中一位惊恐地瞪大眼,手忙脚乱,领先砍出一刀,,刀光掠过,凌威忽然像猿猴一样弯腰闪到一边,顺手捡起秦异丢在地上的警棍,迎着另一把刀挥过去,刀和警棍一接触,对方轻微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被警棍击倒,但也是愣了一下,就在他发愣的瞬间,凌威利用五禽戏中猿猴的身法揉身冲到近前,手掌一挥,重重劈在他的胳膊上,随着一声惨叫,胳膊立即垂了下来,痛得汗珠滚滚而下。

    凌威动作不停,拳头平伸,中指指节突出,击中旁边一位举着刀冲过来的家伙,位置在肋下的期门穴,这是人体要穴,用力击打会令人送命,凌威手法不重,对方却也痛得捂着腹部弯下腰,脸颊不断抽搐。

    五禽戏的身法有猿猴一样快捷,猛虎一样凶猛,飞鸟一样轻灵,狗熊一样有力,还有小鹿一样灵敏。凌威经常训练,虽然没有用过技击,但随心而发,配合着有力的胳膊,每一下都击中穴位或关节要害,转眼间,一群人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捂着胸腹部弯腰站着,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怎么样。”凌威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众人之间,大有鹤立鸡群之势,满脸不屑地看着满脸横肉的大汉:“你们还有谁想要我胸前的这个东西,尽管说话,兄弟我奉陪。”

    “算你狠。”大汉咬牙切齿:“今天我们认栽。”

    “既然这样,全部给我滚。”凌威厉声喝道:“这次只是给点教训,如果再发现你们作恶,就是终身残废。我说到做到,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今天的事我们一定会铭记在心。”满脸横肉的大汉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吃力地挥动一下,声音有气无力:“我们走。”

    一群人灰溜溜地刚刚离开,躺在地上的工人中方进军首先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人呢?”

    “什么人?”凌威笑着说道:“不是都躺在地上吗。”

    “洪头,洪头。”方进军用力摇了摇洪易,洪易受到击打加上电击,醒过来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看了看其他渐渐醒来的手下,摇晃着站起来,也和方进军一样茫然地说道:“刚才好像有一伙人,抢木头的东西,我们都被打倒了,然后、、、、、、”

    “然后怎么啦。”凌威笑得有点得意:“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东西还在,你们只是喝多了,刚才睡了一会。”

    “难道真的喝多了。”洪易挠了挠头,看一眼空荡荡的四周。寂寥无人,摇头疑惑地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下次少喝点。”

    一阵风吹过,四野恢复宁静,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还是那么美好,风轻云淡,月色朦胧。

第八十一章又见祝玉妍

    虽然睡得很晚,天刚蒙蒙亮,凌威却已经毫无睡意,昨天晚上的一番拼斗让他兴奋不已,发觉五禽戏除了养身健体,在技击方面也有特效,五种动物代表五行,根据万物类象的中国哲学,五行代表万物,具有金木水火土的所有特性,自然也有动静,快慢,轻柔和迅猛等武术的特性。

    一代神医华佗生在乱世,除了养身健体,行医江湖当然也有独特的防身技术,融入在独创的五禽戏中,流传后世。只不过技击要在体质达到一定地步才能生效,就如同太极拳一样,达不到那种意境,只会停留在架子上,技击毫无效果,太极十年不出门,五禽戏往往是练了一辈子也不能出门。

    静静地想了一会,凌威翻身下床,穿上蓝色工作服,信步走出工地,不远处有一个大草坪,三三两两晨练的老人在比划着太极拳。凌威选择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练习五禽戏,每一个动作已经练过上千遍,不需要思考,随手挥出,慢慢体会着体内气血运行的变化,一股氤氲的感觉在体内生成,渐渐和外界融为一体。动作也变得更加生动有力,他尽力控制住每一招的力量不要过于太大,以免惊世骇俗,纵然如此,最后一个猿猴上树的动作还是没有控制住,轻轻一跃,手臂攀上旁边一棵大梧桐树斜伸的枝丫,身体微微翻转,真像一只猿猴爬上了树枝。

    “好。”旁边传来轻微的掌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一副有点笨拙的大框眼睛,正笑微微看着这边,两手有节奏地鼓动着。

    凌威翻身跃下,活动一下手脚,微笑着和老人打了个招呼:“老人家,早。”

    “早,小伙子。”老人笑得很慈爱:“你刚才练的好像是传统的健身方法五禽戏。”

    “不错。”凌威看着老人,点了点头:“你看有什么不妥吗?”

    “我以前也练过,却没有你这样神奇。”老人微微思索着:“最后一个动作真像猿猴一样轻盈,已经得到了五禽戏的神韵。”

    “您过奖。”凌威谦虚地笑了笑,掩饰着说道:“可能我加入了武术动作,五禽戏是健身方法,我练得倒是有点不伦不类。”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老人眼中露出一丝羡慕:“我叫李正,在文化宫图书室,要是有时间过去坐坐,探讨一下养生之道,老了,才觉得身体格外重要。”

    “每个人都是这样,年轻时不知节制,到老了往往才明白什么最重要。”凌威想起花天酒地夜生活丰富不断消耗生命的现代生活方式,微微有点感慨。

    “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老人看着天边的一抹红霞,轻声念叨着。凌威知道他这几句话的出处,黄帝内经中《素问。上古天真论》,讲述的是一种不好的生活方式,大意是:把酒当作浆水一样纵饮无度,经常沉迷于荒乱的生活中,乘着酒兴纵意房事,因过度**而耗竭精气,造成真元败散。正是由于不懂得要保持旺盛的精气,经常过分使用精神,贪图一时的快意,背弃了养生的乐趣,生活全无规律,所以才到五十岁就衰老了。

    这种生活方式经过上千年,依然被现代人采用着,而且乐此不疲,一边消耗着自己微薄的生命,一边批评中医迂腐。

    “您对黄帝内经有研究,脱口而出。”凌威对黄帝内经熟读于胸,这几句话也是最常被引用的语句,当然知道一清二楚。

    “研究谈不上。”老人活动着手臂,微笑着:“我对古文感兴趣,不瞒你说,退休前我是教授古汉语,在东南大学,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只有深入才能知道,几天前,一位日本老朋友还过来专门和我探讨一些失传的古文字。”

    “古文字?”凌威心中一动,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小字条:“你看看,这是什么文字。”

    字条凌威口袋里还有许多张,这些文字来自从水上情韵无意中得到的小木盒,雕刻在内壁,他无意中发现后一笔一划记录下来,把内容打乱,分成许多张,还没有来得及找人请教,一直放在腰间针囊的夹层中,幸好针囊防水,落入太湖这些字条保存完好。凌威真愁不知从哪里下手,见到一个文字专家岂不是喜出望外,他交出的是第一段和第二段,所有文字里也就这一段像是篆书。

    老人专心致志的看着字条,好久,抬起头扬着字条说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位朋友家有个旧陶罐,这是上面的铭文,我一时好奇写下来。”凌威早就想好了说辞,脱口而出,然后担心地看着老人的脸颊:“是不是已经失传的文字,无法解读。”

    “已经失传,但还不至于无法解读。”老人欣慰地笑了笑:“这是古代一些医学家专用的词语,可能和现在一些医用术语一样,我要带回去和那位老朋友探讨一下,他在医学文字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太好了。”凌威眼中露出一丝兴奋,原来只是好奇,听说和医学有关,立即显得迫不及待。

    “你很着急吗?”老人疑惑地看着凌威。

    “不着急。”凌威放缓语气,尽力显得满不在乎:“只是好奇,想知道答案,朋友说那是个古董,但不知原来是干什么用的,知道文字的内容不就可以告诉他了吗。”

    “你下午到文化宫后院家属区,二号楼305找我。”老人理解地笑了笑,看了看表:“我现在就要回去找人研究,另外,我的腿部老毛病又犯了,今天礼拜天,孙女过来替我针灸。”

    针灸,凌威眼中光芒一闪,旋即又黯淡下来,自从在永春岛遭到近乎谋杀的伤害,他暂时对治病有点情绪黯淡,心中的结一直解不开,祝玉妍的恩将仇报实在令人胆寒。

    看着老人缓缓离开,右腿有点微微颠簸,想起自己伤痛的岁月,出于本能地有点不忍,扬了扬手,然后又颓然放下,还是算了吧,医生有的是,又不缺我一个,他的孙女不就会针灸吗。

    “木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身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凌威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木头就是自己,转过脸,看见一张圆圆的脸,是方进军,有点气喘吁吁。

    “大清早这么急干什么?”凌威淡淡笑了笑,擦了一下额头锻炼而沁出的汗水。

    “工期压得很紧,我想请你上午帮我干半天活。”方进军笑得有点不自然:“不知可不可以。”

    “没问题。”凌威爽快地说道:“我正闲得慌,不过,就干半天,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下午想到四处转转,帮助一些兄弟调理小毛病,顺便练练手艺。”方进军和凌威并肩向工地返回,路过一个早点铺,方进军指了指:“我请客。”

    凌威也不客气,进去点了几个包子,两碗豆浆,他对方进军的做法很赞同,积累经验就要多实践,自己走江湖也是这个目的,可以结识各种各样的病号。

    “工期紧,你训练针灸不可以晚一点吗,或者以后抽个时间。”凌威喝着豆浆,忽然觉得方进军的举动有点反常,疑惑地抬起头:“也不急在一时。”

    “这个、、、、、”方进军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今天礼拜天,江南医学院的李清影要过来和我一起练习,还可以得到她的指导。”

    “我明白了。”凌威恍然大悟,用筷子点着方进军的鼻子:“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校花。”

    “她长得确实漂亮。”方进军脸颊红了红,讪讪说道:“我是在替一位工人治病时偶然认识她的,只是跟着她学点技术,她是城里的大小姐,你可不能像洪易他们那样信口开河。”

    “我不乱说。”凌威撇了撇嘴:“要说就是认真的,我看你心地善良,为人老实,配得上她,自信点。”

    “不行,不行。”方进军连忙摆手:“老实和善良在现代社会就是个熊包,和李清影的事想都没想过,你要是够兄弟以后就别提了。”

    “不提就不提。”凌威白了方进军一眼,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地说道:“我才懒得操心,自己的事还没想清楚呢。”

    工地很大,洪易等人是在三楼平台上靠近边缘的一个地方搭建排架和立模板,凌威不在行,和方进军一起,搬运长短不同的钢管。六米长的钢管,凌威竟然一次性扛起五六根,轻松自在,还哼着小曲,看得洪易有点目瞪口呆:“木头,真有你的,没想到哥们里面数你力气最大。”

    “我不能白吃你们的饭,总要卖点力吧。”凌威大声说笑着,把钢管仍在平台上,发出一阵咣咣的脆响。他倒不是炫耀力气,而是在练习运用体内力量的方法,随便试试双臂力量的极限是多少。

    “歇一下,喝口水。”望着天空火辣辣的太阳,方进军倚在靠边的绿色安全网上,向凌威招了招手,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里面是倒出来的桶装纯净水。

    “痛快。”凌威咕咚咕咚把水一干而尽,抹了一下嘴角,一种舒服的感觉灌满全身,原来快乐来得这么容易,劳累干渴的时候,一碗清水就可以带来神仙般的享受,把头伸出安全网外,享受一下湖边吹来的凉风,更加惬意。

    工地紧邻着一条街道,由于安全网从上到下挡着,没有什么隐患,行人还是不少,看着一对对小情侣打着小洋伞,凌威噘着嘴轻轻吹了几声口哨。

    吹着吹着,口哨声戛然而止,凌威诧异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祝玉妍。”

第八十二章恶作剧

    下面的街道上走来了三个人,一个姑娘身穿藕青色衣裙,撑着画着动画人物的小洋伞,看不清脸,脚步缓慢,身边一位青年,西装领带显得很帅气,一边走一边指手画脚,好像在说笑话逗那位姑娘,姑娘低着头心思重重,没有任何动静,倒是紧跟在不远处的一位大辫子少女不停咯咯娇笑着。

    少女是朱珠,满脸殷勤的青年是永春岛的程新华,那位打伞的姑娘无疑就是祝玉妍。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没有坐车,而是信步走着,祝玉妍的脚步似乎漫无目的。

    或许他们是为了浪漫吧,凌威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的火焰,就算你们是一对,我又没有干涉你们,为何偏要将我置于死地。还有那个朱珠,小姑娘看起来纯真可爱,没想到心肠也狠毒,要不是她骗自己,自己绝对不会上龙吟眼,也不会遭到谋害,虽然没死,心中也是悲愤不已。

    凌威当然不知道,那天听到朱珠的声音是别人模仿的,祝玉妍邀请自己上后山龙吟眼听声音的事,也是程新华在和祝玉妍跳舞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凌威狠狠盯着不停说笑的程新华,眉头紧拧,目光变得凌厉寒冷。方进军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拉了他一把:“木头兄弟,怎么啦?”

    凌威没有说话,甩开方进军,依旧狠狠盯着下面路上的几个人,拳头攥得很紧,似乎要从三层楼上砸下去,把地面砸个深坑。

    方进军悄悄向洪易招了招手,洪易走过来,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凌威愤怒的脸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兄弟,那个女人是你的相好吧?”

    “什么?”凌威愕然地转过身,苦笑了一下:“我的相好?没那个福气。”

    “别装了。老哥明白,一定是这个女人喜欢上了旁边的男子。”洪易很得意自己的判断,拿出一支烟叼上:“要不要哥们给你出出气。”

    “他们的势力很大,不好惹。”凌威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你们惹上麻烦,我自己想办法。”

    “解解气吗,没那么严重,不会正面冲突。”洪易撇了撇嘴,呵呵笑着:“两包烟,怎么样。”

    “两条也无所谓。”凌威看着站在下面左右观望的祝玉妍和程新华,咬了咬牙。

    “好。”洪易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下,向两位工人招了招手,然后三个人合计了一下,那两个人立即抬着一大桶刷模板的废机油,走到安全网旁边,看准位置,然后嘴里喊着一二三,同时用力向上一扬,手臂一翻,废机油立即越过安全网向下泼了出去。

    程新华和祝玉妍刚要起步走向远处,几米外的朱珠忽然发出一身惊呼,还没有等到两人反应过来,废机油泼头盖脸,祝玉妍有伞挡着无所谓,程新华可就掺了,从头到脚都是一片油污,粘丝丝还不断向下流淌。他短暂地愣了一下,抬起头愤怒地叫道:“谁干的,我要扒了他的皮。”

    话音刚落,祝玉妍看着滑稽而又狼狈的程新华忽然大声笑起来,程新华愕然地转过脸,紧接着脸上露出微笑:“玉研,你终于笑了,我可等了好几天。”

    “对不起啊。”洪易探出头,大声说道:“兄弟们不小心把机油洒了,实在抱歉。”

    “来吧,再泼一点。”程新华冲着楼上大声喊着,有一种为佳人肝脑涂地的架势。

    “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祝玉妍看着殷勤的程新华,幽幽叹一口气:“你回去换衣服,今天我想一个人走走。”

    “你小心点,需要车打电话我来接你。”程新华看着自己油污的衣服,今天确实不能陪佳人逛街了,满脸遗憾地拿起手机:“喂,过来一下、、、、、、、”

    一分钟左右,一辆轿车疾驰而来,程新华立即爬上车,向祝玉妍挥了挥手,驶向前方。离开祝玉妍的视线,司机恭敬地询问:“老大,去哪里?”

    “开源娱乐城。”程新华恼怒地哼了一声:“真他妈倒霉,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去晦气,再找两个妹妹来个双飞。这几天都憋死了。”

    “老大,程老板可是让你盯着祝玉妍小姐。”司机是程新华的心腹,小心提醒,私下里他们把程明清称为老板,因为在大家的印象里,祝子期的天下迟早是程家的。

    “用不着听老古董的话。”程新华不屑地摆了摆手:“你看人家井上正雄,一晚上找过六个女孩,那才叫没有白来世上一次。”

    “是。”司机回答了一句,轿车拐了一个弯,向开源娱乐城的方向驶过去。

    祝玉妍望了望街道,一阵微风拂过,竟然不知道走向何方,转脸看了一眼朱珠:“我们去保和堂看看凌威回来了没有。”

    “小姐,你每天跑两趟,何必呢。保和堂不是说了吗,凌威回来就会打电话给你。”朱珠说得很小心。

    “可是我在家闲得慌。”祝玉妍叹了一口气,柳眉紧蹙。凌威的无故失踪在她心中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按理说就算发现自己下了春药也不该如此,女孩子投怀送抱不是什么耻辱的事,除非真的出了意外。

    “小姐,刚才我向上瞄了一眼,有一个工人很像凌威。”朱珠凑近祝玉妍的耳边:“不过我不敢确认。”

    “为什么不早说。”祝玉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大声说道:“不管是不是,上去看看。”

    “你跟着我,工地很乱,不安全,小心点。”朱珠领先钻进刚刚构建好框架的楼房,祝玉妍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踏上最高的平台,所有工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目光聚集过来,朱珠清纯秀气,祝玉妍端庄亮丽,两位美女站在一群满脸满身油污的工人中间,实在显眼,洪易首先笑了笑:“两位姑娘,这里是工地,不太方便,请问有什么事。”

    “见到一个叫凌威的人没有?”朱珠扫了一眼宽大的平台,开门见山地说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他的面孔。”

    “姑娘,你看错了。”洪易笑着说道:“我们这里绝对没有叫凌威的工人。”

    “是吗?”朱珠眼珠转了转,走到两个抬着大塑料桶的工人面前,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你们这桶里原来装的是什么?”

    “废机油。”朱珠眼睛明亮,樱唇小口,琼鼻桃腮,笑起来也很迷人,工人脱口而出:“刷模板用的。”

    “那么,机油呢?”朱珠接着问。

    “倒楼下去了。”一位工人看着朱珠的眼睛,还是脱口而出,旁边那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朱珠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声音不高但很严厉:“谁让你们倒到楼下的?”

    “没有人吩咐。”两位工人发觉上了朱珠的当,那个叫木头的弟兄既然躲开就有自己的苦衷,当然不能说,两人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高兴,你管得着吗。”

    面对一位看起来秀气苗条的少女,他们自然满不在乎,瞪了朱珠一眼:“姑娘,请你闪开,不要耽误我们做事。”

    “嘴还挺硬。”朱珠冷哼一声,忽然近前一步,一把抓住一位工人的衣领,脚步一晃,手腕扭动,瞬间把人摔倒在水泥平台上,动作不停,一个靠摔,另一位工人也躺倒同伴身边,痛得龇牙咧嘴。

    “说不说。”朱珠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工人,声音更加严厉。面带寒霜。

    “我们确实不知道凌威是谁,废机油也是我们失手倒下去的。”洪易的两位手下挺仗义,不过他们也并非全是说谎,他们确实不知道被称作木头的人就是眼前两位姑娘要寻找的凌威。

    “相不相信我把你们的胳膊拧下来。”朱珠虎着脸,近前一步。

    “姑娘,手下留情。”洪易笑着拦在朱珠身前,朱珠刚才的表现凌厉异常,一个小姑娘都是如此,后面的靠山当然小不了,洪易可不敢玩鸡蛋碰石头,大声打着哈哈:“两位兄弟就算泼了你们一身机油,也不至于受如此大的惩罚吧。”

    “不行。”朱珠摇了摇头,厉声说道:“这还算轻的,要是他们不说出凌威在哪,绝不轻饶。”

    凌威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见双方僵持,朱珠手段干净利落,心中对那天晚上的事更加怀疑,朱珠既然不是软弱女子,说不定就是朱珠下的黑手。

    不过,她们知道自己掉入深坑,九死一生,为什么又来寻找,是不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或者是下到龙吟眼观察过。凌威一咬牙,管不了这些,干脆和她们说明白,不能让几个工人跟着受连累。

    凌威手中抓着祝玉妍送给自己的香囊,抬起脚刚要走出去,耳边忽然传来祝玉妍的幽幽叹息:“朱珠,算了吧,既然不想见我们,我们何必强求。”

    “小姐,可是、、、、、”朱珠张了张嘴,祝玉妍一挥手:“不用说了,我们走。”

    看着两人缓缓从楼梯踏步走下去,洪易松了一口气,向呆呆观望的工人挥了挥手:“干活,干活。”

    “谢谢几位兄弟。”凌威快步走过来,亲热地拍了拍刚才被朱珠摔倒的工人:“有空我请客。”

    “木头兄弟,自家人用不着客气。”洪易探头望了望已经行走在楼下街道的祝玉妍,,呵呵笑着:“咱们没什么特长,但义气还是过得硬的,不过,你说得不错,这个女孩不好惹,什么身份?”

    “永春岛的大小姐。”凌威指了指远处宽阔的太湖,轻声说道:“永春岛,知道吗?”

    “当然知道,怪不得小姑娘如此厉害,永春岛是有名的茶叶岛,老板深藏不露。表面上是生意人,据说都是身怀绝技,有人猜测是一个武术门派。”洪易在建宁打工有**年,比较熟悉当地的情况,话语有点卖弄:“永春岛是太湖第二大神秘岛。”

    “第二大?”凌威诧异地看了看洪易:“难道还有比永春岛更神秘的。”

    “当然有。”洪易掏出一支烟,点上,指着远方慢悠悠说道:“就是那个岛,这里还能看个影子,离永春岛不远,原来叫永和岛,后来被别人买下,开发建了个医药厂,改名叫药岛。”

    “制药厂,也算不上神秘啊。”凌威不解地皱了皱眉。

    “你听我慢慢说。”洪易弹了一下烟灰,继续说道:“制药厂不奇怪,他们借口保持卫生,不让任何人出入,这点也不奇怪,奇怪之处是一位坐*台小姐说出来的,据说她进去过一次,岛上表面是药厂,地下却是四通八达的地下室,坐*台小姐还是被一个色鬼装在药材里带进去的,据说被关在下面一个星期才出来,她还说亲眼看见几位姑娘被抬进去,好像一具具死尸。”

    “太恐怖了吧,危言耸听。”凌威撇了撇嘴:“要是那么神秘,那位坐*台小姐怎么能出来。”

    “那位小姐说她用美色打动了里面的人,才保住性命。”洪易吐了个烟圈:“不过,那位小姐出来没几天就神秘失踪,她的话也变成了一个传说。”

    “还是瞎扯。”凌威不屑地摇了摇头,望着远处朦胧的小岛,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记得第一次上永春岛的途中,遇到那个机灵的孙笑天,他指着一个小岛说阴气太重,带有血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的药岛吧。

第八十三章怪老人

    “小姐,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朱珠紧跟在祝玉妍身边,一边看着街上的风光一边疑惑地说道:“我看那几个工人有鬼,我们和他们没怨没仇,为什么用机油泼下来。”

    “凌威混迹在那些工人里的可能性极小,你可能看错了。”祝玉妍柳眉微蹙:“就算你没看错,他放弃医生,一定有十分巨大的变故,我忽然不敢见他了。”

    “我们现在去哪?”朱珠甩了一下长长的辫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天气实在太热。

    “保和堂。”祝玉妍忽然加快了脚步:“我总觉得有点蹊跷,就算凌威知道下药的事,也不至于失踪,他安全,第一个就应该打电话到保和堂。”

    “我也奇怪。”朱珠点了点头:“他是怎么离开永春岛的。”

    “那天我把房间反锁上,你又说锁了大门,谁可以出去。”祝玉妍疑虑更深。

    “除非我们岛上的阿三,他是个开锁高手,可以出去,凌威却绝对不可能。”朱珠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小泉明志来的也太巧了吧,难道会是什么阴谋。她忽然打了个寒战。

    保和堂的生意并未因为凌威的缺席而少了多少,毕竟需要凌威医治的疑难杂症不是每天都有,每天延续的还是那些慢性病患者,陈雨轩,和长春,还有两位聘请来的老中医足够对付。

    祝玉妍刚刚跨进门,孙笑天就笑着迎过来:“祝姑娘,凌大哥没有消息。”

    “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们一点不担心?”祝玉妍看着孙笑天笑眯眯的脸颊:“是不是凌威有了消息,你们瞒着我。”

    “哪能呢。”孙笑天摇了摇头,顺手递给祝玉妍一杯茶,继续笑着说道:“他到时候自然会回来,我们担心有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凌威会回来?”祝玉妍紧盯着孙笑天。

    “耿老太太说的。”孙笑天眯着眼说道:“她说凌威有福相,不是短命的人,八天以后就会回来。”

    “耿老太太?”祝玉妍疑惑地说道:“她有什么根据?”

    “根据就是凌威那间房的窗台上结了一张蜘蛛网。”孙笑天笑得有点狡黠:“网上的丝刚好绕了八圈,所以八天后他会回来。”

    “鬼才会相信。”祝玉妍满脸哭笑不得,没想到竟然是个这样不靠谱的答案。

    “这是麻衣相的最高境界,万物类象,每件事都会在自然界有一定反应。”孙笑天言之凿凿地说道:“要不然,我们打赌。”

    “赌什么?”祝玉妍有点被戏弄的感觉,冷冷说道:“你要是输了就在这个大厅当着大家的面爬一圈。”

    祝玉妍不缺金钱,也不想和孙笑天一般见识,既然孙笑天提出来,她只想羞辱孙笑天一下,出口闷气。

    “行,我要是输了,爬两圈。”孙笑天有把握地笑了笑:“大小姐要是输了,就带我到永春岛每一个地方都观赏一遍,听梅花说岛上风景很美,有点眼馋。”

    “我答应,你就是住几天也没问题。”祝玉妍爽快地答应下来,她倒真希望自己输了,只要凌威平安,就是在岛上捐出一间房给孙笑天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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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

    一部热门大片正在文化宫电影城上映,又逢礼拜天,游乐场开放,文化宫宽大的广场上人流涌动,天气炎热,喷泉周围围着许多嬉戏的孩子,不时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

    凌威脱下了工作服,换了一身普通的灰色夹克衫,戴着宽檐帽,身边的方进军打扮得却时髦一点,一身青西服,还专门在发廊做了个油光滑亮的发型,手里提着一包水果。

    穿过广场的人流,越过歌舞厅茶楼咖啡厅,两人踏上一条通向家属区的石板路,眼前是一片古旧的房屋,墙壁斑驳,每一栋楼前的一些翠竹和花草透露着几丝雅韵。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出点文化宫的历史。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跟着来了吧?”凌威一边寻找着那位研究文字的老人李正说的二号楼,一边问身边的方进军:“还带着水果,这是我求人家办事,买东西也应该我来,轮不到你。”

    “你说的李正教授就是李清影的爷爷、”方进军笑得有点腼腆:“她说要帮爷爷针灸,让我下午过来。”

    “就是那个医学院的校花。”凌威笑了起来,轻轻摸着下巴的短胡须,眼神暧昧。

    “我没见过她爷爷,不知性格怎样。”方进军听惯了凌威的玩笑话,微微笑了笑,不以为意,眼中有点担忧地说道:“听说是个教授,一定很严厉。”

    “你又不打算追人家孙女,在意这些干什么。”凌威低声笑着,调侃地说道:“是不是动心了,哥们面前别隐瞒。”

    “有点。”方进军看了看周围,没人,低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山里出来的穷小子,可不敢妄想,但还是给人家留点好印象,我还要跟着李清影学针灸,她可是医学院针灸科的高材生。”

    “我看你是想跟着人家学一辈子吧。”凌威笑着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李教授性格挺温和,别紧张,二号楼在最后面,我们抓紧时间。”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一个小巷尽头,刚要拐弯,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请问,李教授家住在几号。”

    凌威猛然停下脚步,好像是经常和曹龙在一起的秦于夏。最近不想和熟人见面,幸好早有准备,凌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墨镜和口罩,戴上,加上宽檐帽,就是祝玉妍和陈雨轩等人当面也认不出来。

    “大热天你也不怕捂得慌。”方进军看着凌威遮得严实的面孔,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起来。

    “你别笑,这个秦于夏可也是医学院的,在一春堂实习,很有两下子。”凌威在方进军肩膀上拍了一下,提醒道:“打听李教授说不定也是为了李清影。”

    “是吗?”方进军立即神情紧张地紧走几步,拐过弯。凌威放眼一看,金黄色头发,身材修长,果然是秦于夏,正向指给他方向的一位中年人表示感谢。

    凌威拉了方进军一下,放慢脚步,让秦于夏先走一步。秦于夏脚步轻快,没有注意到凌威和方进军,直接拐进了一栋楼房。

    305.单元,门虚掩着,秦于夏可能刚进去。凌威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一个清脆的声音:“谁呀。”

    门拉开,露出一张鸭蛋型脸庞,皮肤白皙,鼻梁挺直,眼睛漆黑明亮,有两缕秀发从肩部垂在胸前,淡雅清丽。

    “李姑娘,是我。”方进军笑了笑,又指了指凌威:这位是来找李教授的。

    “请进。”李清影把两人让到客厅,秦于夏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两人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凌威脸上的口罩。

    “最近有点感冒,不好意思。”凌威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你们先坐一会。”李清影倒两杯茶放在茶几上,指了指另一个房间,微笑着说道:“爷爷正在和老朋友研究一些文字,不便打扰,本来今天上午就可以针灸的,他老人家一心钻研,连午饭都没有吃。”

    “我去看看。”凌威抬脚走过去,李清影刚要阻拦,方进军连忙说道:“李姑娘,他就是为那些字来的,让他进去吧。”

    推开房门,房间内除了一张摆着电脑的办公桌,全部是书架,空气中充斥着久违的书本味。李正老教授正趴在桌子上翻找资料,对面是个老人,长相很奇怪,头发乌黑,胡须却花白一片,而且很长,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凌威取下眼镜和口罩,李正抬起头,笑着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们已经研究出一些了。”

    “谢谢。”凌威走到近前,拿起自己写的一张字条,下面写着翻译出的文字:有怪病,必有良方,怪病灭,良方藏。

    “就这几行字,没意思。”凌威有点失望,他当然知道良方是什么,就是小泉明志在水上情韵抢走的药方,写在一块玉帛上,原来放在小木盒里。自己得到了一个毫无用途的木盒。

    “你的文字和新近出土的南郊古墓文字很相似,幸亏这位老朋友才解答出一点。”李正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老人:“这位是来自日本古籍研究院的井上肖英先生,中文名字叫叶肖英。”

    “幸会。”凌威礼貌地握了握井上肖英的手,很奇怪,老人的手温润柔软,倒像一个少女的柔荑。

    “年轻人,很抱歉,另一张字条上的字我们无从揣摩。”井上肖英一脸温和的微笑:“或许你交给我们的不是全文,要是全面就好研究一点。”

    凌威心中微微一凛,这位老人目光深邃,好像话中有话,从分开的字条似乎看出了凌威的用心。凌威掩饰地笑了笑:“可惜,我也只有这些。”

    “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井上肖英脸色有点遗憾,站起身走向门外,李正起身相送,凌威把字条收进口袋,戴上墨镜,把宽帽檐向下压了压,料想不用戴口罩,光凭下巴短短的胡须秦于夏也未必认得出自己。

第八十四章天医

    井上肖英刚走出家属区,一辆轿车驶过来,小泉明志敏捷地跳下车,打开车门:“先生,请。”

    轿车沿着街道向太湖边疾驶。井上肖英倚在后排座位上,眯着眼,看着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井上正雄,声音不悦:“你们办事最近怎么总是不如人意。”

    “叔叔,请指教。”井上正雄腰杆挺直,语气恭敬。“

    井上肖英淡淡说道:“紫玉佩,屡次失手,还有南郊古墓的药方,做得也不尽如人意。“

    “都是属下干的,和井上正雄先生无关。”小泉明志立即插言:“紫玉佩确实是个失误,不过您放心,我一定要拿到手。不过南郊古墓的药方,我可是圆满完成任务。”

    “圆满?”井上肖英哼了一声:“那个药方是装在什么里面的?”

    “一个木盒。”小泉明志微微愣了一下:“当时有水上巡逻的人赶过来,木盒太显眼,我就扔了。”

    “扔了?”井上肖英不满地瞥了小泉明智一眼,语气严厉:“你扔掉了一件宝物,刚才在李正教授那里遇到一段文字,和药方上字体如出一辙,一定是留在小木盒上的字迹。”

    “说了什么?”井上正雄好奇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叔叔,这位是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之一,擅长挖掘古籍和一些失传的药方,这次专门请他过来研究南郊古墓的药方,因为字体井上正雄不认识。

    “有怪病,必有良方,怪病灭,良方藏。”井上肖英把凌威的第一张字条内容念了一遍。

    “好像没什么要紧。”井上正雄笑着说道:“药方在我们手里就行了。”

    “关键是还有一些字,我只能认识个大概,还不是全面。”井上肖英语气沉重:“那种文字和我们的研究可能有关,我也从古籍中才研究出几个字,天医之道。”

    “天医?”井上正雄诧异地叫了一声:“什么意思?”

    “古有名医,大医,在上面就是神医。”井上肖英冷冷说道:“你们知道神医上面是什么吗?”

    “神医已经是最高境界,基本达到起死回生的地步。”井上正雄疑惑地说道:“在上面岂不就成了神仙。“

    “最高的就和神仙差不多,具体医术到了何种地步,无人知晓,称为天医。”井上肖英语出惊人:“黄帝内经中提到的一些人就是天医之流,黄帝及其臣子岐伯、雷公、鬼臾区、伯高等,这一流派有独特的文字,过于高深,逐渐失传,今天见到的字可能就和天医的流派有关,”

    “我们把文字抢过来。”小泉明志语气果断,雄心勃勃。

    “不可。”井上肖英摇了摇头:“我们家族追寻了千百年,还是没有头绪,或许要假借他人之手,注意观察一些中医人才,等到他们有所发现,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您的意思我们还要帮助他们寻找中医最高境界的真相。”井上正雄若有所思:“不过天医究竟是什么,有现代医学发达吗?”

    “这点不用怀疑,就拿华佗来说,当时的灭菌条件就可以进行脑部手术,岂不是匪夷所思,他依靠的是什么。”井上肖英语气有点兴奋。

    “那也不过是个传说。”小泉明志摇了摇头:“我喜欢看三国,那是一个故事罢了。”

    “未必。”井上肖英挥了一下手:“最近考古资料记载,曹操的头颅确实有做手术的痕迹,而且是在他年轻的时候。”

    “那么说,我们家族的半张长生不老药方也是出自天医之手。”井上正雄有点明白:“寻找天医的足迹也就是完善传说中的药方。”

    “不错。”井上肖英微微点头:“当年徐福东渡带去的只有半个药方。”

    “可是,天医那么厉害,可以长生不老,为何失传?”小泉明志觉得井上肖英的话实在不可思意,提出疑问。

    “这就是我么要寻找的答案。”井上肖英脸上也浮起一阵疑惑:“世上的许多事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就像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帝国和非洲玛雅高度发达的文明一样,消失得令人不解。”

    &&&&&&&&&&&&&&&&&&&&&

    就在井上正雄等人为了凌威的一张字条不断讨论的时候,凌威对于自己怀里揣着的秘密却茫然无知,他正戴着大墨镜坐在李正教授家客厅的一角,优雅地品着茉*莉花茶。秦于夏没有认出他,严格说秦于夏根本就没注意这边,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李清影苗条的身影上。

    “还没有请教你的大名。”李正教授向着凌威笑了笑:“那些字有一个人可能认识。”

    “大家都叫我木头。”凌威压低嗓音,变得微微有点哑,像感冒一样:“除了您还有谁能认识古字?”

    “李峰教授,和我是本家。”李正眼中露出一点敬佩:“全国有名的考古专家,可惜这次来建宁染上怪病,正躺在医院隔离抢救。”

    “怪病?”凌威愣了一下,陷入沉思,他忽然想起刚才李教授翻译的几句话,那个小盒是刑家兄弟从南郊古墓文物里偷出来的,难道盒子上所说的怪病就是最近传得人心惶惶的古墓怪病,如果是这样,治怪病的药方应该在小泉明志手里。

    李正见凌威沉默不语,以为在思考字条上的内容,微微笑了笑:“你先坐,我让孙女针灸,她等了老半天了。”

    “爷爷,您还说。”李清影娇嗔地噘了噘嘴,别有一番清纯的风韵:“研究起东西来就是废寝忘食,总是不注意身体。”

    “李爷爷,您先吃点东西,我们替您针灸。”方进军圆脸上带着谨慎的笑,有点拘谨。

    “你是小影说的那个方进军吧。”李正呵呵笑着:“一个普通的建筑工,求知上进,劳累之余还不忘记为别人解除病痛之苦,精神可嘉。”

    “谢谢李爷爷。”方进军笑得灿烂,李清影在一旁扑哧笑起来:“看你美得,爷爷夸你两句就得意忘形。”

    “我、、、、”方进军被调侃得立即又尴尬起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影,女孩家说话文雅一点。”李正冲着孙女慈爱地笑了笑:“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刻薄。”

    “不要紧,不要紧。”方进军一脸微笑地连声说道:“李姑娘是和我开玩笑。”

    看着方进军一脸讨好的样子,就连沉思的凌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方进军气愤地偷偷瞪了凌威一眼。

    秦于夏在一边看着李清影和方进军说笑,轻轻咳嗽一声,站起身向李正微微行了个礼:“李教授,我叫秦于夏,比李清影高一届的校友,现在在建宁的一春堂实习。”

    “一春堂。”李正上下打量秦于夏几眼,略感诧异:“曹一春的手艺在建宁可是小有名气,能到他的店里实习,你的成绩肯定不错。”

    “李老见笑。”秦于夏说得彬彬有礼:“一起毕业的人我是前四名之一,其他三位开办了益仁堂,我选择在一春堂深造,希望手艺能更加精纯。”

    “想法不错。”李正赞许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创业固然重要,手艺也不能含糊。”

    “爷爷,别光顾着说话,快点针灸。”李清影拉着李正的胳膊,让老人在一张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等会我还要和方进军到工地上替别人针灸,别耽误我的时间。”

    “对对对,时间要紧,时间要紧。”李正满脸慈爱地呵呵笑着。挽起裤脚,露出有点红肿的膝盖:“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个多年以前留下的伤,发作起来越来越重。”

    “您放心,我们慢慢帮您调理。”方进军一脸温和的笑,给人一种安全感,拿出钢针开始用酒精消毒。

    “慢慢调理,说得轻巧,要多久,不对症有什么用。”秦于夏说得很慢,很随意,似乎是随口说说而已。可话中的意思却并不怎么随意,明显带着指责。凌威不由得瞥了他一眼,有其师必有其徒,秦于夏说话的神情和曹龙一模一样。想起曹龙,凌威皱了皱眉,暗暗思索抓个机会教训教训秦于夏。

    “秦师兄,这是慢性病,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很难治愈。”方进军耐心地向秦于夏解释:“李清影和我提到过,李爷爷的病是原来留下的病根,长期体虚,外邪侵入,闭阻经络,气血不得行,属于中医痹症,采用温补元阳,活血化瘀,不知有什么不妥。”

    方进军一副耐心请教的模样,然而秦于夏的神情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淡淡说道:“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治病不能光凭书本知识,还要灵活运用,我在一春堂学的五行针法。利用五行的属性,结合中医天人合一的哲学,更好更快地治疗疾病。”

    秦于夏有点得意地扫视一眼,盯着方进军:“你知道什么叫痹症吗?”

    “知道。”方进军老实回答:“痹,即痹阻不通。痹证是指人体机表、经络因感受风、寒、湿、热等引起的以肢体关节及肌肉酸痛、麻木、重着、屈伸不利,甚或关节肿大灼热等为主症的一类病证。临床上有渐进性或反复发作性的特点。主要病机是气血痹阻不通,筋脉关节失于濡养所致。”

    “书本知识不错。”秦于夏有一种谆谆善诱的样子,笑得自信:“痹症分为行痹,风痹,寒痹,湿痹,热痹,李老师是寒痹,於积不通,五行为土有病,用肝木疏导,木克土,激发肝经力量,再温补元阳,就会事半功倍。”

    凌威虽然有点讨厌秦于夏的语气和态度,但对他的理论还是十分佩服,看来一春堂并非浪得虚名,五行针法不可小觑。

    方进军拿着钢针看了看李清影,有点犹豫,李清影看了秦于夏一眼:“你说得有理,还是你来吧,我们学习一下。”

    “这还差不多。”秦于夏伸手拿过钢针,露出令凌威讨厌的笑容,有点对方进军的不屑。凌威眉头皱了皱,紧接着又露出一阵微笑,因为他忽然发现了秦于夏致命的弱点,今天要让他为自己对方进军的态度付出代价。凌威绝对不允许谁欺负他的朋友。

    “李教授,我们到卧室针灸,可以吗?”秦于夏扶着李正走向里间。方进军下意识地跟过去,走了两步,忽然想起秦于夏是有意躲避,明显不让他学五行针法的绝学。他的脸一下子煞白,自己没有进过学校,更没有拜过名师,秦于夏的不屑引起他深深的自卑,自卑得嘴唇微微激动地颤抖。

    “方进军,冷静一点。”李清影理解地轻声安慰:“等会我进去学一下,以后再教给你。”

    “不。”方进军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少有的冷漠,语气坚决:“我不会学,至少不会学从秦大公子那里来的五行针法。”

第八十五章晕针

    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的原则,方进军性格随和,谦虚好学,但不代表可以随便侮辱,尤其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他一直主张能者为师,但像秦于夏这样的师傅不稀罕

    当然秦于夏如此锋芒毕露得近乎炫耀,也是为了在李清影面前表现一下,顺便打击一下方进军,他有自信,方进军是一个靠自学的普通打工者,刚入门,在自己这样的高材生加名师指点之前,一定会知难而退。

    “我先进去看看。”李清影看了方进军一眼,还是选择进去,她不想放弃学习五行针法的好机会。

    方进军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但是他和李清影只是普通关系,不可能奢求她站在自己一边,何况是在替她爷爷治病。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方进军,你不用难过。”凌威手端着茶杯,忽然笑了起来:等会就轮到秦于夏难过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刚要提醒,他偏偏不给我们机会。“

    “你说什么?”李清影刚刚抬起脚,立即又停下来,诧异地看着凌威。

    “有白糖吗?”凌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端过茶杯到饮水机里放出半杯温开水,扫了李清影一眼:“快点拿来。”

    “在这里。”李清影把白糖递给凌威,继续疑惑地问:“你刚才说秦于夏犯了个错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你别听他的。”方进军拉了一下李清影:“木头就会胡说八道,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你看我像开玩笑嘛。”凌威把白糖放进茶杯,轻轻摇晃着:“你们是不是觉得秦于夏说得治疗方法很有道理,很神奇。”

    “是啊。”李清影脱口而出:“他本来就是我们学校出去的高材生,又得到名师指点,我们学校许多人都崇拜他,刚才的讲解滴水不漏。”

    “滴水不漏?”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看他是得意忘形,行医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用来炫耀,我看还不如方进军。”

    “你说清楚。”方进军迷茫地看着凌威,李清影更加疑惑,焦急地说道:“秦于夏的方案究竟哪里有错。”

    “来不急了,把糖水端进去让李教授喝下去。”凌威语气忽然变得严厉:“就算稍微知道一点针灸知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李教授年老体弱,没有吃午饭,根本就不宜下针,刚才方进军说得对,应该先吃点东西。”

    “晕针。”李清影忽然惊叫一声,端着茶杯快速冲进卧室。方进军脸色缓和了一点,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兄弟,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做得就很对。”凌威笑了笑:“记得,要充满自信,你比秦于夏还要优秀。”

    “是的,我很优秀。”方进军目光坚定,一刹那,他成熟了许多。自信是一个男人必备的素质。

    “爷爷。”卧室内忽然传出一声惊叫,凌威和方进军一起冲进房间,李正教授脸色苍白,两眼紧闭,脸颊汗珠滚滚而下,仰躺在床上,李清影手里还端着半碗没有来得及喝下去的糖水。秦于夏呆呆站在一边,脸色很难看,原想露一手,没想到出现这种情况,从趾高气扬到一落千丈,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凌威下意识地要伸手施救,走到近前,硬生生刹住脚步,这只是针灸中的一种小意外,一般不会有大危险,可以让方进军展示一下,自己躲在工地里就是为了落个清闲,解开自己心中的结,显露身份难免引来麻烦,认识自己的人不多,但保和堂凌威的名头可是家喻户晓。求医治病的人一定会很多,就是那帮好奇的工人也不会让自己清闲,还没有从祝玉妍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实在不想多事。

    就在凌威一愣神的时候,方进军快速走到床前,吩咐有点惊慌失措的李清影:“把李爷爷放平,取下针,解开衣扣,保持放松,头部放低。”

    这是对于病人晕针最起码的常识性急救方法,李清影当然知道,不过是当局者迷,关心过度,没有反应过来,方进军一提醒,她立即放下爷爷,拔针,放平,静静观察着老人的脸颊。

    晕针,在针刺过程中病人突然发生头晕、目眩、心慌、恶心,甚至晕厥的现象。常由于患者体质虚弱、精神紧张;或饥饿、大汗、大泻、大出血之后;或体位不当;或医者在针刺时手法过重,以致针刺时或留针时发生此证。主要表现为,突然出现精神疲倦,头晕目眩,面色苍白,恶心欲吐,多汗心慌,四肢发凉,血压下降,脉象沉细。甚或神志昏迷,仆倒在地,唇甲青紫,二便失禁,脉细欲绝。

    出现晕针时,应立即停止针刺,将针全部起出。扶患者平卧,头部放低,松解衣带,注意保暖。轻者仰卧片刻,给予温茶或糖水,即可恢复。重者可刺人中、内关、足三里、灸百会、关元、气海。若病情危急则应配合其他抢救措施

    李正原本年老体弱,加上中午没有来得及吃饭,秦于夏光顾着炫耀自己的医术,反而忽视了最基本的东西。凌威原本想提醒他,看他盛气凌人,决定让他出点苦头,料想没什么大碍,准备好糖水就可以缓解。

    不料,秦于夏贪功心切,下针很重,原想加快刺激气血流动的速度,让效果更明显。可老人气血虚弱,就像湍急的水流,忽然后力不及,从中断开一下,可想而知,人体就像机器,缺少能量供给,李清影端着一碗糖水还没有让老人喝完,老人已经昏过去。

    房间里一下静寂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神情越来越紧张,因为按照常理,老人应该马上缓过来,可是过去了几分钟,依然没有动静,李清影脸上又出现了一丝恐慌,小姑娘目光求助地扫了其他人一眼。方进军温和地笑了笑,轻声安慰:“不要紧,只是稍微严重一点,我马上扎几针,人中刺激神经,关元气海保护元气。“

    说着,方进军拿起针,弯下腰,刚接近老人。秦于夏忽然拉了他一把:“我来吧,我的手法比你熟练。”

    方进军犹豫了一下,这是治病救人,当然不能意气用事,秦于夏的手艺比自己好是事实,为了病人,最佳选择因该是秦于夏下针。

    “不。”李清影忽然挥了挥手:“就方进军下针,这是几个常用穴位,没问题。”

    秦于夏立即尴尬地僵立在当场,心中后悔到了极点,自己怎么就忽略了常识性的问题,晕针,可是学针灸的入门第一课。

    方进军把钢针扎在老人的人中穴上,针尖斜向上。人中穴位于人体鼻唇沟的中点,是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位于上嘴唇沟的上三分之一与下三分之一交界处,为急救昏厥要穴。主治癫狂痫,中风昏迷,小儿惊风,面肿,腰背强痛等症,急救可以用手掐或针刺。

    紧接着,又在小腹上的气海和关元各扎一针,这两个穴位都是补元气,保持生命能量的要穴。气海,也就是经常说的丹田,为人体元气聚集的海洋。关元,位于下腹部,对男女生殖系统疾病有奇效,还可以强壮身体,治疗晕厥,休克。

    许久,老人悠悠醒来,李清影慌忙把剩下的半碗糖水喂下去,老人勉强坐起来,微微笑了笑,有点自嘲地说道:“老了,老了,经不起一点折腾,针灸竟然也会晕过去,以前可没有这样。”

    “李教授,我很抱歉。”秦于夏低声表示歉意:“晕针是我的疏忽。”

    “不要紧,不要紧。”老人宽厚地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医生和别的职业不同,来不得半点疏忽,你还是基本功不扎实,这种常识应该在脑中根深蒂固。”

    “李教授教训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秦于夏答应得很恭敬。

    “爷爷,幸亏方进军抢救及时。”李清影脸上露出清丽的微笑,目光明亮:“刚才我都快急死了,方进军临危不乱,在他熟练的针灸技术下,您才很快缓过来。”

    “谢谢你,方进军。”李正老脸上布满慈爱,看着方进军被夸赞得有点腼腆的圆脸,呵呵笑着:“以后你就和小影一起来替我针灸。”

    李清影对于方进军的表现有点夸大其词,秦于夏微微不满,嘟囔了一句:“都是些基本功,没什么。”

    “方进军的基本功就是扎实。”李清影听到了秦于夏的嘟囔,柳眉挑了挑,笑着说道:“我看我们学院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

    “这话未免太过了吧。”秦于夏不服气地扬了扬金黄的头发:“江南医学院在全国可是小有名气,基本功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工人。”

    “什么小工人,这话多难听。”李清影有点偏向方进军,白了秦于夏一眼:“不服可以比试一下。”

    “比就比。就拍有人不敢。”秦于夏语气带着挑衅。

    方进军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毫无思想准备,下意识地看了看凌威,凌威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方进军眼中露出一丝自信,望了望笑眯眯的李清影,然后正视秦于夏,语气缓慢冷静:“我接受。”

    “什么时候?”秦于夏当然不甘示弱,自信满满。

    “随时奉陪。”方进军话语干净利落,针锋相对。他性格温和,一般不和人争论,属于退一步海阔天高的人,可一旦决定下来,就会义无反顾,有一种乡村人那种八头牛拉不回的倔劲。

    “一言为定。”秦于夏撇了撇嘴,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有点不协调,尤其是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方进军称他叫木头,大墨镜后面似乎透露着令人压抑的气势,似曾相识,心里感觉憋得慌,立即向李正教授笑了笑:“李教授,我先告辞。”

    秦于夏走出门,方进军松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了皱,看着凌威苦笑了一下,语气坦诚:“木头,他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又在一春堂实习,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放心吧,你一定会赢。”凌威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方进军会赢?”李清影疑惑地看着凌威,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刚才是他最先发现秦于夏的疏忽。看身份只是一个建筑工,举手投足却是大气稳重,不容小视。

    “原因很简单,方进军的基本功本来就比秦于夏扎实。”凌威的回答并不能让李清影满意,但语气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就连方进军听到话的一刹那都觉得自己真的行,眼中充满自信。

第八十六章需要才是一个人的价值

    两章七千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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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到夏天,春日的炎热在中午虽然强烈,黄昏时分,随着太阳渐渐西沉,空气凉爽了许多,陈雨轩一身纯白色工作服,脸颊衬托得红润艳丽,站在保和堂门前,望着来去的行人,迎着凉风深吸一口气,活动一下坐得有点僵硬的腰肢,心情稍微欢快一点。

    一连几天,凌威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保和堂原来研制一些保健药方和办药厂的事也耽误下来,生意倒是没有减少,还有增加的势头,欢喜之余,陈雨轩忽然发现保和堂的兴旺和凌威密不可分,没有了凌威,她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显得六神无主。

    她专门到凌威居住过的院子里寻找过,凌威根本就没有回去,反而引起华月的担心,几乎每天都让小虎来问一次,问得陈雨轩感觉凌威就像被保和堂谋害了一样,祝玉妍也是每天都来,一直没有说明那天举行舞会的晚上在永春岛凌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她忧郁的眼神看出不寻常。最近几天祝玉妍身边多了个英俊的程新华,陈雨轩更加不好打听那天晚上的细节。

    “死凌威,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陈雨轩轻声念叨着,眼前浮现出一张略带沧桑的脸颊,还有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原来觉得一点也不好看,根本无法和现在青春活力四射的男生相提并论。可现在忽然觉得很温馨,就连那短短的胡须在记忆中也变得充满魅力。有一种想迫切见到他的愿望,可凌威就像一阵风,走过了了无痕迹,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只有几个朋友,根本无从寻早。

    他会不会就这样永远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陈雨轩忽然觉得一阵心慌,还有一点酸楚,紧接着精神一震,自己这是怎么啦,难道会喜欢上那个胡子拉碴的凌威,他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不是,绝对不是。可自己为何想不起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什么形象,那可是自己幻想一千遍的影子,怎么被凌威那种深邃的眼神抹杀了。

    想了一会,心中更加烦乱,这可不是自己的性格,陈雨轩用力挥了一下手,似乎要挥去淡淡的忧愁,大声叫道:“梅花,过来。”

    “来了,二小姐。”梅花脚步轻快地跑出来,白色工作服掩盖不住她含苞欲放的身姿,曲线玲珑,笑容清纯中有了点淡淡的妩媚。

    “收拾,收拾,今晚去跳舞,好久没有放松一下了。”陈雨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舞厅。

    “OK。还有两位病人需要针灸,我干完就换衣服。”梅花大声笑着,走回大厅还脚步轻盈地打了个旋转。

    “大师姐,这么高兴,有喜事吗?”赵方*毅正在开药方,抬起头向梅花笑了笑。方正的脸上一双大眼光芒闪闪,很有点男人气质。

    “二小姐让我晚上陪她去跳舞。”梅花兴奋地晃了晃马尾辫。

    “两个女生跳舞多没劲。”赵方*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陪你去。怎么样?”

    “二小姐没有说邀请别的人。”梅花犹豫了一下,觉得赵方*毅的话有点道理:“要不,我和二小姐说说。”

    “不用说了。”赵方*毅摆了摆手:“我请你,花费都是我买单,总可以了吧。”

    “这样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梅花笑得眉毛弯弯。

    “请到大师姐这样的美女,是我的荣幸。”赵方*毅笑得有点意味深长,目光在梅花身上不住观看。

    “你别油嘴滑舌。”梅花噘了噘嘴:“你相不相信我能一掌拍死你。”

    “那我可是求之不得。”赵方*毅笑得有点无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四周的工人发出一阵笑声,就连老中医辛好古看着两人斗嘴,也发出淡淡的微笑,大厅里气氛立即一片温馨。但是赵方*毅却不知道,有朝一日,梅花真的会差点拍死他,而且也只是一掌。

    大门口,陈雨轩刚要转身回店里,楚韵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脚步匆匆地踏上门前的台阶。陈雨轩疑惑地说道:“楚韵姐,现在来保和堂,有什么急事吗?”

    “我是为了那几位考古专家的怪病而来。”楚韵直奔主题,语音清脆利索。

    “有什么好的进展吗?”陈雨轩一边说一边把楚韵让到大厅就坐。

    “没有。”楚韵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眼睛明亮:“中医科退休的石老先生向卫生部门做了申请,明天中医界一起会诊一次,你抓紧安排,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

    “好机会?”陈雨轩苦笑着摇了摇头:“上次祝玉妍的病完全依靠凌威,这次凌威不在,我们能有几分把握,何况还是个全国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怪病。”

    “总要试试吧。”楚韵语气也缓和一点,凌威不在确实是个问题。

    “去,当然是要去的。”陈雨轩面色平静:“就算没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临阵脱逃,见识一下也好。”

    楚韵和陈雨轩同时想到了凌威,那个普通而又奇怪的青年,此时此刻他在哪里?

    凌威当然还在建宁,他正戴着宽檐帽和大墨镜,跟随着方进军穿行在钢筋混凝土钢管木方等杂乱不堪的建筑工地。他没有和方进军并肩而行,是因为方进军身边有一个美女,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白衣天使,李清影。

    李清影还给方进军带来了一身白色衣服,方进军死活不愿穿,理由是自己只是业余爱好,和医生扯不上边,穿上心里不自在,还是和凌威一样,穿着蓝色工作服舒服一点,工地的工人也感到亲热,像个自家兄弟。

    下午从李正教授那里出来,三个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就马不停蹄,一口气跑了五个工地。每个工地对方进军和李清影都比较熟悉,他们刚停下脚步,就有带班的小工头大声打着招呼,然后吩咐那些干活的工人:“暂时停一下,需要调理小毛病的快点到宿舍,抓紧时间。”

    一些工人立即大步跑过来,打了声招呼,开始洗脸洗手,有的还特意到大卫生间里冲个澡。美女在场,任何人都会特别注重自己的形象,民工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是男人,比起那些开着宝马车的公子哥们,某些地方更像男人。

    都是些常见的小毛病,跑肚拉稀,关节疼痛,腰膝酸软,还有崴了脚,伤了手腕等,方进军和李清影态度却十分认真,望闻问切,虽然不是精通却做得很到位。他们两人下针,起针,不停忙碌,凌威在一边则是帮着消毒和安排病人。每治疗完一位病人,方进军就拿出一个本子详细记录,吩咐注意事项和下次针灸的时间,因为中医针灸按疗程,工人又忙,时间多数安排在晚上,凌威终于知道方进军为什么晚上经常不在,他就是穿梭在一个个工地,不停奔忙着。也是他基本功扎实的原因之一。

    李清影和方进军忙得满头大汗,却是满脸愉快,不停和那些工人们说着笑话。治疗都是免费,临走时李清影还会赠送一些膏药和中成药给那些困难的老工人。当然工人也很慷慨,几元钱一斤的大西瓜一次性就抱来几个,当然,凌威和方进军还有李清影三个人吃不了多少,都是大家分了,一个个吃得满嘴流着蜜*汁。

    还有细心的人买来李清影特别爱吃的开心果,价格挺贵,李清影临走时总要给他们钱,他们

    死活不收,理由只有一个,简单得无法拒绝:“李姑娘,一点开心果,你要是给钱,就是拿我们不当人。”

    劣质的医疗条件,昏暗的灯光,普通得有点邋遢的病号,李清影和方进军却始终面带微笑,有的人伤口化脓,李清影还亲手清洗消毒,包扎。

    凌威站在一边,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温热,李清影和方进军不是优秀的医生,方法也不一定奏效,但有一点肯定,这里有世界上最和谐的医生和病患关系,亲如一家人,离开工地的时候,走在乱七八糟的材料中间,总会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工人在一边不断提醒:“孩子,小心点。”他们目光慈爱,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女。

    走在回自己工地的路上。方进军买了三个蛋筒,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吃着,心中一阵清凉,刚才忙碌带起来的劳累似乎烟消云散,凌威看着不断讨论病症的两个人,心中一动,忽然笑着问:“你们这样忙来忙去,究竟为了什么?”

    “为什么?”方进军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喜欢针灸,能够解除那些兄弟们的痛苦,我累一点也很高兴。”

    “你们认为医生这个职业伟大吗?”凌威接着问。

    “救死扶伤,当然伟大。”李清影脱口而出:“不然我就不会选择学医。”

    “假如你费尽心机救了一个人,而她却要杀了你,你们还想治病救人吗?”凌威的语气忽然沉重,这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

    “世上哪会有这种人。”李清影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岂不是太狼心狗肺。”

    “不管有没有,你们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凌威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遇到这种事确实打击积极性。”李清影思索了一下:“我也会对救死扶伤失去一点信心。”

    “你呢?”凌威看着方进军淳朴的脸颊:“你会怎么想。”

    “我首先不相信会有这种人。”方进军回答毫不犹豫:“即使有,也不会影响我治病救人,一个人心地不好不代表每个人都不好,我不会记得仇恨,只记得有许多人生病,甚至连医药费都花不起,他们需要我。”

    因为需要,多么简单的道理。凌威茫然地跟在方进军和李清影后面,沉默无语。需要,才是一个人的价值。祝玉妍伤害了自己,不代表所有病人都有错,自己又何必太纠结,不理会她就是了,难道真的要因为这件事放弃自己热衷的事业?

    其实,凌威心中纠结的还有一部分是感情,他心里有另外的女孩,但不代表他在祝玉妍的美丽温柔下一点不动心,只是自己有点排斥不愿承认罢了,想起最后那晚祝玉妍白皙的胸脯和修长光洁的腿,他的心中依然还会有一丝冲动,他甚至恨自己这点冲动。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然,在女人问题上,再聪明的人也会彷徨无计,而且无法向别人诉说,唯有自己辗转反侧,不停思索。

    晚霞吐露着最后一点艳红,三个人回到工地大门口,一群人正迎着他们,凌威一抬头,忍不住吃了一惊,领头的居然是秦于夏,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带着挑衅的微笑。

第八十七章挑衅

    秦于夏身后有几个学生模样的青年,见到李清影都扬手打招呼,看得出是李清影的同学。还有一位老师模样的中年人,外形高瘦,脸色冷清,李清影轻声打了个招呼:“张老师。”

    张老师点了点头,语气很淡:“李清影,和你在一起的就是那个建筑工方进军。”

    “是。”李清影拉了拉方进军:“这位是教授针灸的张老师。”

    “张老师。您好。”方进军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对于学生很可能觉得老师没什么了不起,甚至还有点讨厌,但对于那些梦想着进入学堂的人来说,老师是崇高无比,是知识的化身。方进军求知若渴,语气近乎虔诚。

    可惜张老师的语气一点不和蔼,反而有点冷:“方进军,老师我可不敢当,听说你瞧不起医学院学生的基本功,就连上一届毕业的秦于夏和单月亮等人也颇有微词。”

    “您这话是从何说起。”方进军惊讶地瞪大着眼,他连秦于夏也是刚刚认识,至于单月亮,连听都没有听过,怎么可能提出对他们的批评。

    “张老师,您误会了。”李清影连忙解释:“方进军是个性格温和的人,绝对不会诋毁我们医学院。”

    “你不要替他辩护。”张老师抬手打断李清影的话,毫不留情地说道:“他没有说,难道是我们的学生污蔑他,还是我偏听偏信,独断专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清影语气有点着急,继续解释,张老师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说了,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这位方进军的高超技艺。”

    “张老师,我、、、、、”方进军张了张嘴,张老师像对付李清影一样,用力挥了一下手:“我说过,你的老师我不敢当,既然你挑战秦于夏的基本功,我们就找个地方,当着大家的面一教高下。”

    张老师的话咄咄逼人,凌威不由得暗暗摇头,如此强硬的性格,刚愎自用,根本不符和中医的中庸之道。难怪针灸系水平欠佳,如此自傲的老师,不是误人子弟,也只能教出一些平庸之才。有几个出类拔萃,也是天份很高。

    张老师的态度,令方进军非常尴尬,他退后一步,望了望得意的秦于夏,可以肯定就是他恶人先告状,而且是满口胡说八道的恶状,方进军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面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人,还有不敢多话的李清影。这个心底坦诚的年轻人忽然有点愤怒,自己活得好好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是因为对针灸的喜爱才对医学院有点敬畏和尊重。退一步想,只是业余爱好,又不想成为什么大医生,大不了还是干建筑工,你们凭什么侮辱我。

    主意拿定,方进军脸色也冷了下来,淡淡说道:“对不起各位,我没有时间奉陪,还有几位病人在宿舍等着。”

    “你是不是害怕了。”秦于夏讥讽地撇了撇嘴,眼睛瞄了一下李清影。要不是这位校花,他才懒得理会方进军。现在就要乘热打铁,把这个小工人在李清影心目中的形象彻底摧毁,最好直接从美女的心里抹去。

    “害怕?你不配。我只是没有时间。”方进军瞪了秦于夏一眼,抬起脚向工地走去。

    “秦于夏,不配!你的意思是说瞧不起我们医学院了。”张老师有点强词夺理,自以为是,一边带着人紧紧跟着方进军,一边大声质问。

    方进军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如果你自己非要这样认为,就算是吧。”

    凌威紧走几步,追上最前面的方进军,搂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哥们,好样的,我支持你。”

    “好什么好。”方进军苦笑了一下:“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那个秦于夏阴魂不散,为什么。”

    “当然为了女人,你可不能输给他。”凌威凑近方进军的耳边:“我看那小子是对李清影垂涎三尺。”

    “李清影。”方进军摇了摇头:“看他们来势汹汹,闹翻了,以后李清影也未必再来了。”

    “你是不是很失望。”凌威瞄了一眼走在后面的一群人。

    “有点。”方进军又苦笑了一下:“主要是没有机会学到针灸技术了,医学院的理论确实是一流的。”

    “你只要胜过秦于夏,我让你学到系统的针灸方法。”凌威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方法?”方进军眼睛光芒闪动,充满期待。

    “子午流注听说过吗?”凌威摸了摸下颌的胡须,微笑着。

    “当然听说过。”方进军脱口而出:“子午流注中医教材上有说明,但精通的好像只有保和堂的陈家。”

    “不错。”凌威点了点头:“你要是赢了,我让你向陈二小姐学习最好的子午流注。”

    “此话当真。”方进军愕然地停下脚步,差点和后面的几个人撞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凌威拉了方进军一把,一转弯进入宿舍。

    昨天有几位工人搬了出去,房间显得比凌威刚来时宽阔了很多,增加了两个写字台,里面早已有几个工人在等待。方进军把针灸的用具放在桌子上,吩咐几个人躺下,完全不顾秦于夏等人走进来,旁若无人地下针。李清影站在张老师身边,抬了抬脚,却没有过来帮忙,方进军脸色寒了寒,下完最后一根针。直起腰,看着秦于夏等人,冷冷说道:“怎么比,谁来评判。”

    “这点你放心,我们绝对公平。”张老师哼了一声,向旁边的人挥了挥手:“把何中士老先生请进来。”

    门口散开一条道,两位学生扶着一位老人走进来,凌威认识,是到过保和堂的老中医,江南医学院的名誉教授,何中士。

    老人在一张床边坐下,张老师脸色缓和一点,微微笑了笑:“这位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何老先生,为人绝对公正,我们好不容易请来的。”

    “我不认识,怎么知道公平不公平。”方进军冷冷说道:“他也是你们医学院的人。”

    “小伙子,你放心。”何中士脸色温和地看着方进军:“我也是碰巧路过,而且我不是医学院的人,只是名誉教授,在学术方面,绝不偏袒。”

    何中士身份尊贵,说话却一团和气,比起张老师好上百倍。方进军心情立即好多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也向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老人家,我相信你。可以出题了。”

    说着,方进军看了看刚才下针的几位工人,轻声说道:“你们等一会,留针几分钟效果会更好。”

    “没关系,我们正好休息一下。”一位工人声音很粗,瞥着秦于夏等人大声嚷道:“方进军,他们是不是找麻烦,你吱一声,老子砸扁他们。”

    “不关你们的事。”方进军瞪了那位工人一眼:“我们是交流医术,你们不许插嘴。”

    凌威把方进军用剩下的其他针收起来,看着何中士笑了笑:“何老先生,我看今天就不用比了。”

    “什么意思?”张老师皱了皱眉:“你们认输?”

    “认输?”凌威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堂堂一个医学院针灸科,竟然和一个小建筑工一般见识,兴师动众,赢了又有什么意义,这种举动一开始就是你们输了。”

    “说得有理。”何中士微微点头,转脸看着张老师:“你们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何教授,我们只是考验一下基本功,也算是切磋吧。”张老师换了一种方式:“您不是让我们博采众长吗,我想让学生们见识一下其他人的技艺。”

    “既然这样,开始吧。”何中士挥了挥手,有点不耐烦,显然被凌威的几句话说动了,自己身为一个大教授,老中医,做这样的裁判实在有**份。

    “你到底是谁?”秦于夏忽然紧紧盯着凌威的脸,满脸疑惑。他感觉很熟悉,声音也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他无法把眼前这个工人和最近声名鹊起的凌威对上号,加上凌威平时不爱说话,耳熟却也分辨不出是谁。

    “他叫木头,很奇怪的名字。”李清影轻声说道:“秦于夏,要比试就快点,别节外生枝。”

    “为了避免以多欺少的嫌疑,我们只考基本功。”张老师自信满满:“双方各自在一张桌子前站立,可以带一位助手,商量好写在纸上,然后当众宣读。”

    “我哪来的助手。”方进军满脸怒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我做方进军的助手。”李清影忽然近前一步,站到方进军面前的桌子边,拿出纸和笔,准备比试。

    “不行,你是我们学校的人。”张老师大声说道:“现在是学校和方进军比试基本功,你只能在一边看着。”

    “这、、、、、、”李清影担心地看了看方进军,俏丽的脸颊上露出一阵犹豫。

    “谢谢你,李姑娘,你尽管在一边看着。我一个人也不怕。”方进军园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对方。

    “我来。”凌威拿过李清影手中的纸和笔,瞥了张老师一眼:“我帮着方进军写答案,不算违规吧。”

    “不违规,不违规。”张老师摆了摆手:“现在出第一题,人体十二条经络的名称。”

    “这个不用写。”方进军脱口而出:“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太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

    说完,方进军向对方挥了挥手:“这样的题目,秦于夏不用回答了,我能不能也出一题。”

    “可以。”张老师没想到方进军竟然第一题就开始还击,当然不能示弱,冷冷说道:只要是基本功,都可以问。”

第八十八章比试

    方进军为人忠厚,但并不代表很蠢,相反他的智商还很高,不然他也不可能光凭自学就可以达到普通针灸医生的水平。既然对方气势汹汹,自己也不用客气,利用自己的特长反击一下岂不更好。

    “十二条经络我已经说过,分别为手部三阴三阳和足部三阴三阳。”方进军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题目就是,我说出手部三阴经和足三阴经所有穴位,请秦于夏说出足部三阳经和足部三条阳经的所有穴位。”

    这确实是基本功,基本得不能再基本,穴位的认知是针灸入门的功夫,秦于夏无可推脱,人体七百多个常用穴位,大多数在十二条正经上,每条几十个,秦于夏本来就记忆过,在实践中又经常用,稍微想一下每条经络上的穴位就会出现在脑中。

    “我先来。”秦于夏显得自信满满,两个人回答的不是同样的穴位,不担心对方参考,大声说道:“足阳明胃经,上巨虚,足三里,丰隆,下巨虚、、、、、、”

    秦于夏说得很快,算不上口若悬河也是凌厉非常,听得所有人频频点头,不愧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张老师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方进军却不动神色,等到秦于夏说完,他立即接着说下去:“手太阴肺经,少商,鱼际,太渊。孔最,天府、、、、、、”

    方进军说得不紧不慢,吐字清晰,穴位丝毫不差,话音一落。凌威鼓起掌来,低声笑道:“好,方进军赢了这一场。”

    凌威语出惊人,张老师和秦于夏同时惊叫:“你又不是评判,凭什么说方进军赢了。”

    “方进军背诵的速度似乎还没有秦于夏快。”李清影拉了一下凌威,红着脸说道:“那么多穴位,你不知道其中的难处,不要多说。”

    “我赢了吗?”就连方进军也诧异地皱了皱眉。

    “你光惦记着自己的答案,忘记了秦于夏回答的正确性。”凌威摸了摸下巴短短的胡须,笑着对方进军说道:“不相信问一问何老教授。”

    “老教授,您认为、、、、、”方进军态度恭敬,目光盯着何中士。

    何中士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凌威的判断。秦于夏叫了起来:“不可能,我怎么会忘记穴位。”

    “你忘记了太阳经上的承筋穴,和足阳明胃经上的关门穴。”凌威冷冷说道:“愿赌服输,不要狡辩,进行下一题吧。”

    “这是不常用的穴位,基本可以忽略。”秦于夏不服气地嚷起来,他等于承认自己忘记了穴位,所有目光一起望向凌威,几百个穴位,他竟然一下子分辨出来,要是何中士之流还可以说得通,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建筑工,岂不是太匪夷所思。

    秦于夏吃惊之余,对凌威再次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欲仔细观看,凌威已经低下头,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看不见面容。

    “下面我们直接一点,说出病症,双方开方,免得像刚才那么多穴位,漏掉几个谁也说不清。”张老师声音轻描淡写,言下之意,方进军刚才也可能漏掉穴位,只是没有发现,有点强词夺理。凌威愤愤地把笔仍在桌上,大声说道:“说题目。”

    “坐骨神经痛。”张老师说出一个常见病的名称。

    双方低下头开始在纸上写着,凌威紧紧盯着方进军的笔,过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方进军又仔细看了看,交给李清影,李清影声音清脆地说道:“主穴,肾俞,大肠俞,秩边,环跳,配穴,大腿后侧痛,殷门。委中。消退后侧痛,飞扬,阳陵泉,绝骨。足跟痛,昆仑,压痛点。每日或隔日一次,留针二十分钟,每次取穴四到六个。”

    李清影话音刚落,那边的一位学生也大声读起来,内容和方进军的一模一样,张老师的脸色变了变,冷冷说道:“下一个,失眠。”

    第一题的顺利,方进军似乎有了信心,写得很快,李清影读起来也有精神:“主穴,神门,三阴交、、、、、、”

    秦于夏的答案还是和方进军一模一样,接下来一连十几个常见病,两人还是不分上下。当然,这纯粹是理论交锋,实际病例还要依照病人的体质等情况改变方法。张老师原以为这些理论是学校的专长,没想到方进军答得也很完美,无懈可击。如此结果,无形中秦于夏已经输了,基本功而言,他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又在一春堂实习,和一个建筑工并驾齐驱,未免有点荒唐。

    “下一题。”张老师犹豫了一下,一字一板地说道:“滞产和胎盘滞留。”

    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是妇产科的事,临床表现生产过程缓慢或停滞,以及产后宫缩无力,胎盘滞留不下,引起出血过多。这虽然也是常见病,但不是专业医生极少接触到妇女生产。何况方进军一直在工地,大多数是大老爷们,妇科病一无所知,即使记得一些书本知识,没有实践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稍等。”方进军看了看几位躺在床上的工人,留针的时间差不多了,弯腰,小心一一把针取下来,同时思考着答案,可惜脑中还是想得不周全,转过身无奈地看了看李清影,李清影走到近前,拿起笔,她是女生,当然知道答案

    “李清影,站一边去。”张老师毫不客气地叫道:“他自己有助手,可以商量。”

    “但是、、、、、”李清影张了张嘴,又闭上,歉意地看了看方进军,自己帮忙等于方进军不知答案,输了这一场,何必多此一举。

    “谢谢。”方进军看了李清影一眼,笑得轻松,只要李清影关心,输了又何妨,秦于夏和自己争一口气不就为了李清影吗,李清影在,秦于夏就算输了。

    “别磨磨蹭蹭,快点写答案。”秦于夏晃着手中的纸,他早已写好,因为他曾经在医院碰到过这种病。

    “我、、、、”方进军张开嘴,准备放弃这一题。凌威忽然拉了他一把,围在桌边,笑着说道:“你再想想。”

    方进军刚要说不用想,忽然愣住了,只见凌威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快速在纸上写着,写完塞到他手中,低声说道:“可以了。”

    方进军下意识地把纸交给李清影。李清影瞄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大声念道:“合谷,三阴交,秩边。中强度刺激,留针十五到二十分钟。”

    谁也没想到方进军这次的答案还是和秦于夏一样完美,李清影不由得向着他伸了伸大拇指,方进军却笑得有点茫然,脑中忽然想起在李正教授家的事,秦于夏在给老教授治病之前,这个叫木头的家伙竟然预先知道会有晕针,虽然是常识,但也要深厚的功底和敏锐的观察力。刚才又从秦于夏背诵的上百穴位中听出欠缺,岂是常人所为。

    “下一题、、、、”就在方进军思索的时候,张老师又开始出题,而且越来越难,方进军下意识地站到桌边,看着凌威写好答案,然后转交给李清影,随着李清影读得越来越高兴,气氛紧张起来,张老师和学生们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

    “可以了吧。”凌威放下手中的笔,对着张老师轻蔑地笑了笑:“我们要休息,明天还得干活,各位请便。”

    “何老,您看、、、、”张老师也拿不定主意,比试总要有个结果,自己这一方似乎没有任何优势,虽然回答速度快一点,但对方也没有错,算不了什么。中间方进军出了一次小错,开始的时候秦于夏背诵穴位也错过。

    “方进军,你过来。”何中士忽然向方进军招了招手。

    “您有什么吩咐?”方进军近前一步,微笑着。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老人递过来一张漂亮的名片,满脸慈爱:“听说你是自学,很不容易,刚才比赛的时候你还没有忘记替病人取下钢针,可见你对病人的关心,不骄不躁,实属难得,要是你愿意,我会介绍你到我的徒弟那里学习。”

    “谢谢何教授。”方进军喜出望外,今晚因祸得福,做梦都没想过会得到何中士这样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赏识。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只是重复着:“谢谢何教授。”

    “这孩子。”何中士站起身,爱惜地拍了拍方进军的脑袋,缓缓走了出去。

    结果不言而喻,何中士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李清影对着方进军欢快地笑了笑,红霞满面,轻声说道:“方进军,到何教授那里学习别忘了带上我。”

    “一定,一定。”方进军还没有从喜悦中苏醒,呵呵笑着,有点傻乎乎,惹得李清影咯咯娇笑。

    张老师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学生转身离开,秦于夏满脸恼怒,盯着凌威。旁边两位学生拉了拉他:“秦于夏,回去吧。”

    “不对。刚才最后的题目是这个人开的方子。”秦于夏忽然喊了起来,指着凌威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保和堂的、、、、、”

    “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点给我滚。”凌威冷着脸,厉声喝道:“一春堂的曹龙都不敢在我面前大言,哪有你张牙舞爪的份。”

    秦于夏脸色苍白,立即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脚步匆匆,真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旁边两位同学快步跟随,疑惑地说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很厉害吗。”

    “算我倒霉。”秦于夏苦笑着说道:“这个人在建宁暂时还没有几个人的医术可以和他一教高下。”

    “如此说,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一位同学无奈地叹口气:“你输得好像有点冤。”

    “对,不能这样算了。”秦于夏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你们先回去,我到一春堂去一趟,曹龙最近认识了一个日本人,我找他想想办法。”

第八十九章算计

    “你到底是谁。”方进军见凌威呵斥秦于夏的时候气势不凡,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木头,你的兄弟。”凌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一定大有来头,而且医术高超。”方进军摇了摇头。就算傻子现在也看得出来凌威的不寻常。

    “你还叫我木头吧。”凌威轻轻叹息一声:“我只想清净几天,本来想把你介绍给保和堂的陈雨轩,现在不用了,闲着没事,我自己教你子午流注。”

    李清影也看出了端倪,轻声说道:“我可以学吗?”

    “可以,你们俩都是好医生。”凌威笑了笑:“不过,你们不要说是跟我学的。”

    “为什么。”方进军和李清影异口同声。

    “不用问为什么。”凌威摆了摆手,他发现自己自从露出大周天针法的绝技,麻烦一直跟随,方进军和李清影一心治病,可不能卷进自己的漩涡中,让他们安心行医岂不是最好。

    “好吧,我听你的。”方进军知道奇人多数有怪癖,也不坚持,高兴地说道:“今晚就开始学吗?”

    “急什么,好好睡一觉。”凌威伸了个懒腰:“明天起开始教,不过只有几天时间,秦于夏既然认出我,恐怕很难再安安静静在这里呆下去。

    夜里,方进军做了个很美的梦,梦中自己坐在一个药铺的大堂上,穿着洁白的工作服,面前是一排病人,一个个等着诊病,针灸。李清影站在一边微笑着,笑容很甜,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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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分阴阳,白天工作生活,夜晚原本是为了更好地休息,不知何时这种大自然的规律被打乱,霓虹灯下,城市的人蠢蠢欲动,毫无节制地挥霍着生命,美其名曰,夜生活。

    开源娱乐城,贵宾楼三号房。

    茶香袅袅,程新华和井上正雄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两位姑娘,露出白皙的半个胸脯,莲藕似的胳膊挥动粉嫩的小拳头,轻轻在两个男人的肩头捶着。姑娘的脸上没有擦脂抹粉,因为井上正雄不喜欢,他说只喜欢茶香。事实上,井上正雄担心上床的时候影响采补的心情,在他心里女人不是用来享受,更多的是利用那一具具阴柔的娇躯。

    不过,天生丽质还是透露着令男人犯罪的妩媚,胸脯不时在井上正雄和程新华头部蹭着,井上正雄眯着眼,轻轻感受着女人的挑逗,那份柔软透露着的除了诱惑,还有女人微微动情时散发的阴气。那种气息可以令一般男人情不自禁消耗自己的生命,而对于井上正雄却是最好的补品。

    “下去吧,下去吧。”程新华的情绪却不太好,烦躁地向两位姑娘挥了挥手。两位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妩媚地笑了笑:“我们先出去,如过需要二位老板说一声。”

    “程老板。”井上正雄看着两位姑娘扭动着腰肢走出去,推了一下眼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不是为了祝玉妍的事心烦?”

    “什么意思?”程新华警惕地看着井上正雄,他记得爹爹程明清的叮嘱,许多机密从不向井上正雄提起,可井上正雄的神态似乎很了解。

    “既然是朋友,我们就用不着提防。”井上正雄抬手摸了摸漂亮的八字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得不到祝玉妍,就得不到祝子期的家产,祝子期背后的财富应该远远高于市面上的资产。”

    “你怎么知道?”程新华脱口而出,但也等于承认了井上正雄说的是事实。

    “祝子期,代号黑鹰,二十年前东南亚赫赫有名。”井上正雄语气不徐不疾:“我要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有一笔藏宝,祝子期只有一个女儿,成为他的乘龙快婿是一个好方法,另外一个吗、、、、、、”

    井上正雄停住话语,诡异地笑了笑。程新华神情紧张,紧紧盯着井上正雄:“另外一个是什么?”

    “就是、、、、”井上正雄笑着抬起手,用力做了一个下劈的动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程新华猛然站起来,紧攥着拳头,眼中寒光闪闪,爹爹说得不错,这个井上正雄果然了得,自己在他眼前忽然有种**裸的感觉。作为一个杀手类人物,最可怕的就是站在明处,如果有必要,他会一举把眼前的人击毙。

    “我只是一个商人,程兄何必紧张。”井上正雄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冷静地说道:“做生意总要把对方研究透才能谈到合作。”

    “你打算和我们合作什么?”程新华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需要祝子期的紫色玉佩,一直不知下落。”井上正雄谈到了主题:“你帮我拿到玉佩,我帮你对付祝子期。”

    “我们的事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程新华断然拒绝。

    “是吗?”井上正雄瞥了程新华一眼:“好像你的手段并不得力,据我所知,那个凌威可还没死,你连一个小医生都处理不了,又怎么能干大事。”

    “不可能。”程新华惊讶得叫起来,凌威被推入龙吟眼那个大坑,好久没有消息,怎么可能还活着。

    “刚才有人给我打来电话,凌威在一处工地上,千真万确。”井上正雄微微笑着:“如果凌威回到保和堂,见到祝玉妍,后果我想你是知道的。”

    “谢谢井上兄的消息,我马上处理。”程新华深思地看着井上正雄,缓缓点了点头:“好,我与你合作。”

    “爽快。”井上正雄举起茶杯:“为了我们以后的合作,以茶代酒,表示一下。等会我再教你在女人身上的功夫,包叫你乐趣无穷。”

    世上有几种关系比较铁,一起同过窗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分过脏的,还有一起嫖过娼的,井上正雄当然会利用机会。程新华表面上很强势,骨子里却是个花花公子的料,凌威没有死这件小事就让他乱了方寸,迫切想找个靠山。井上正雄稍微使点手段就可以把他掌握在手中。

    门外响起敲门声,程新华重新坐在井上正雄身边,大声说道:“进来。”

    一位脸型有点猥琐的青年走进来,目光四处转了转,欲言又止,程新华挥了挥手:“阿三,说吧,井上先生是自己人。”

    连杀人的事井上正雄都了解了,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程新华觉得井上正雄为了紫玉佩和自己合作,手段也不光彩,有一种臭味相投的感觉。

    “有一笔生意,一千万。”阿三低声说道:“目标是铭宇集团的总裁、、、、”

    程新华咳嗽了一声,打断阿三的话:“这件事等会再谈。”

    “程兄是不是背着祝老板接活。”井上正雄微微笑着:“没什么大不了,你们祝老板未免太过于迂腐,既然都是身手敏捷的人,兄弟们开点财路也不是不可,不过我认为用蛮力已经落伍了。”

    “武力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程新华语气坚定:“不是蛮力,而是实力,只要不留下痕迹就是成功。”

    “NO。”井上正雄摇了摇头:“有你们要对付的人资料吗,拿来我看看。”

    “有。”阿三把几张纸递过去,井上正雄一边边看一边念叨着:“叶子问,七十三岁,性格要强,办事雷厉风行,,铭宇集团总裁,最喜爱孙女副总裁叶小曼,爱好,品茶,游泳,身体状况良好,几年前有过心脏病,注重调养,现在仅有心律不齐的小毛病。”

    “为了表示我合作的诚意,叶子问我来帮你解决。”井上正雄把资料收起来,拍了拍程新华的肩膀:“你还是对付你的情敌吧。”

    “你用什么方法?”程新华好奇地看着井上正雄,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对付一位大集团总裁,竟然显得轻描淡写,微不足道。

    “这点你不用操心,我不动用武力。”井上正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会让叶子问出一点意外,致命的意外。”

    阴暗的计谋随时随地都在进行着,却丝毫不影响阳光下的快乐生活,凌威一连几天都很愉快,他不让方进军拜自己为师,只是朋友,可方进军和李清影比对待师傅还要恭敬,原因很简单,凌威刚刚给他们讲解少许,立即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凌威说过呆不了几天就要离开,方进军和李清影干脆请假,每天在工地之间奔来奔去,一边治病一边听从凌威的指导,理论结合实践是学习的最快方法,眼看着两人突飞猛进的手艺,凌威想起了聪明的梅花,自己是不是应该回保和堂看看?难道真要放弃治病救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一想起祝玉妍心中还是堵得慌,但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个结果。

    “木头,你是不是累了。”方进军看着凌威深思的脸颊,关切地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天快晚了,我和李清影处理完最后几个病人就回去。”

    “好吧,我出去走走。”凌威信步走出工地,这里离自己落脚的工地不远,沿着一条因开发而变得坎坷不平的小道慢慢走着,夕阳西下,天边一片艳红,微风吹来,中午的热浪荡然无存,凌威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好舒服,难得平生半日闲,自己可是闲了好几天。

    小道延伸进一条小巷,又拐了一个弯,很狭窄,两三米宽,一个人走路当然绰绰有余,如果两个壮汉并肩站在路上可就显得拥挤了。凌威一抬头就差点撞在两位的身上。

    “二位,让一下。”凌威笑了笑。

    “你不用走了,路已经到头。”壮汉的语气很冷,凌威下意识退后一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位壮汉低声说道:“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明白吗。”

    “你们是永春岛的人。”凌威失声惊叫:“祝玉妍让你们来的。”

    “算你小子识相。”一位壮汉狠狠说道:“话到此为止,就是要让你小子死得明白。”

    说完,两个人同时抽出尖刀,一步步逼近过来。

    让对方死个明白,并不是善心大发,杀人哪来的善心,而是一种炫耀,对自己实力的炫耀,也体现了充分的自信。狭窄的小巷,两位壮汉实在想不起来凌威还会有什么生路。他们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微笑,有点狰狞。

第九十章叶小曼(上)

    凌威当然不会束手待毙,微微思索,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中药包,里面都是外伤用的粉末,猛然向对方洒了过去,中药粉末味道很浓,两位大汉微微一愣,不知是什么东西,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举着刀冲过来。

    就在对方一愣的时候,凌威转过身,深吸一口气,运用五禽戏中急行鹿的身法,快速转过一个拐角,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一个猿猴上树,敏捷地攀上旁边的院墙。

    两位壮汉急匆匆赶过来,放眼一望,没有了凌威的身影,愕然地相互望了一眼,同时惊呼:“人呢?”

    惊呼声中,凌威猛然从墙头上跃到两人身后,两掌带着惯性,从上向下用力劈中两个人的肩胛骨,两位大汉只感到一阵剧痛,手中的尖刀失手仍在石板路上,发出清亮的响声,紧接着两个脑袋被凌威双手一拥,狠狠撞在一起,两个人一阵天旋地转,萎靡地倒在墙边。

    凌威拍了拍手,虽然略显气喘,嘴角还是露出满意的微笑,自己这几天的五禽戏没白练,用于技击果然有效,,当然还要依赖他改变后的特殊体质。谁说医生就是柔弱,古代那些名医没少得罪达官贵人,却没有性命之忧,一定有自己的方法,只不过伤人有违治病救人的宗旨,秘而不宣罢了。

    夜里,凌威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立在太湖的一个小岛上,如同天神,手掌挥出,湖水溅起漫天浪花,浪花中露出一张女孩的笑脸,如梦如幻,但是他却分辨不出是谁,是祝玉妍,陈雨轩,楚韵,还是可可,居然还有那位遇到几次坐在豪华轿车里的少女,而且笑得很甜很美,一点也不讨厌,反而有种淡淡的温馨、、、、、、、

    “木头。木头。”一阵清脆的叫声,凌威张开眼,茫然地想了想,才知道是叫自己,立即翻身坐起,李清影正笑盈盈站在一边。他下意识看了看身体,还好,昨晚睡觉连衣滚,无伤大雅。

    “方进军人呢?”凌威下床整理着衣衫,看了看空荡荡的宿舍:“今天大家起得怎么都很早

    “时间不早了,他们正在外面准备干活,好像经理过来训话。”李清影指了指门外,凌威走过去,探头观望。

    宿舍门口一块空地上,几十人整齐站立着,一个带着黄色安全帽的人来回走动,挥舞着手:“今天,公司将有人来视察,工期很紧,我们一定要拿出干劲,如果得到老板赏识,我立马发奖金。”

    “黄经理放心,今天我们八个人打算铺好九个房间的模板。”洪易拍着胸口大声说道:“绝对不会拖后腿。”

    “洪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人大声说道:“难道我们江西的人就拖后腿了,今天我们八个人要完成十一间房的模板,不完成不睡觉。”

    “这个人叫殷于,外号坐地虎,江西的小带班。”李清影听方进军说过,轻声解释:“仗着有点蛮力,他们经常欺负其他打工的,方进军没少治疗过在他手下受伤的人。”

    “孙笑天经常说相由心生。”凌威看着殷于有点横肉的脸,思索着说道:“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黄经理对于大家的表现很满意,大声笑着说道:“这样吧,今天以每人完成一间房模板的任务为底线,每一组自行配合,少了罚钱,多了有奖。”

    “我们今天要和洪易那一组比试。”殷于大声叫起来:“谁输了今天的一天工钱归对方所有。”

    李清影柳眉微蹙:“这个殷于,上次打人引起腰痛方进军没有替他针灸,一定怀恨在心,专门找方进军所在的这一组,明摆着生事。”

    “比就比,我们打架不一定是你们对手,干活可不会含糊、”洪易毫不退让,言下之意,这帮家伙只能惹事生非,干不了正事。

    “他*奶奶的,弟兄们,开始干活。”殷于抬手把安全帽扣在头上,用力一挥手,带着人冲进工地。

    “好样的。”黄经理高兴地叫着:“今天中午红烧肉加大鸡腿,我送到工地上来。”

    凌威戴上宽檐帽和眼睛,拉了一下李清影:“今天方进军走不了,那边工地还有几位病号,我们过去看看。”

    李清影爽快地答应着,高兴地紧跟着凌威。要去的工地离得不远,但两个人却耽误了半天,因为工地出了点小意外,好几位受了轻伤,都是扭了脚和手,还有破点皮,加上天气炎热,两个人忙得大汗淋漓。中午在路边小饭馆草草吃了点东西,回到住处,洪易等人已经吃过午饭,继续拼命干活,烈日炎炎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汗珠滚滚而下,旁边放着几桶纯净水,渴了就倒一点咕咚咕咚喝下去,一抹嘴拿起家伙继续干。

    “我们能不能帮帮方进军。”李清影望着粗壮的几个江西人:“对方都是很有耐力,我怕洪易他们要输。”

    “我想想。”凌威看了看天空的似火骄阳,脸色一动,在李清影耳边嘀咕了几句,李清影立即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打手机。

    几辆轿车悄然停靠在工地门前,先走下十几位干练的青年,在四周站立,然后一位脸型很胖的中年人陪着一位老人和一位姑娘缓缓走下车,老人头发有点花白,但精神矍铄,姑娘显得有点娇柔,一顶鹅黄色宽檐帽,压着满头黑发,丹凤眼,柳叶眉,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口,如花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微笑。衣服穿得有点多,刚下了轿车,脸上就微微出汗。

    “小曼,小心点。”老人慈爱地看着女孩:“这点小事用不着亲自来,我也是顺便路过。”

    “没关系。”小曼声音清脆悦耳:“我还没那么娇怪,要不是楚韵关照不能感冒,我就穿夏装了,爷爷不是经常教导我吗,最低层的工人才是公司的基础,一定要深入了解才能让企业坚强挺立。”

    “是啊,这栋楼也是我们在建宁的一个重要项目,标志性建筑,马虎不得。”老人温和地笑了笑,

    黄经理戴着安全帽快步走过来,向老人身边的中年人打着招呼:“李总。”

    中年人叫李伟,工程总经理,黄经理只是项目经理,打招呼的时候笑容自然灿烂,李伟点了点头,态度恭敬地看着老人,向黄经理介绍:“这位是铭宇集团的总裁叶子问老先生,身边这位就是副总裁叶小曼小姐。”

    黄经理一下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如此身份显赫的人怎么会到一个小工地视察,太出人意料了,叶小曼对于黄经理的表现却司空见惯,淡淡一笑:“李总经理,我们上去看看。”

    “来人,扶着小曼。”叶子问向旁边招了招手。

    “不用。”叶小曼摆了摆手:“爷爷,我自己上楼。”

    叶小曼性格倔强,叶子问没有坚持,自己走在孙女身边,小心呵护。他们上的当然不是正在建造的楼房,而是一栋旁边的办公楼,站在四楼的窗前刚好看到到平台上忙碌的工人,一片热火朝天。

    “李伟,管理得不错吗,这么热的天干劲十足。”叶子问微微点头

    “您过奖。”李伟谦虚地笑着。他也有点胆战心惊,这位叶总裁和孙女神出鬼没是有名的,经常忽然出现在最底层的工地上,虽然一闪而过,却很能发现问题,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只说是上面来人视察一下,走个过场,没想到竟然是他们亲自来。

    “那两个人在干什么?”叶小曼忽然纤手轻抬,指了指工地。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正抬着一个大桶,每个工人都从捅里舀出点东西喝下去,女子还分发一些胶囊样的东西让工人服用。

    “女孩叫李清影。”黄经理看了看,笑着说道:“她和那个男青年都不是工地的工人,不过和他们很熟,可能给他们送水。”

    一会儿,桶里的东西好像没了,男青年挥舞着手臂似乎让大家停止干活,可许多人根本不理他,一个脸上有点横肉的人还冲他挥舞着钢管,好像要动粗。

    “这家伙,捣什么蛋。”黄经理气呼呼地说道:“我去赶他下来。”

    “慢着。”叶小曼忽然摆了摆手,声音平静:“那个男青年叫什么名字?好像很眼熟。”

    “他叫木头。”黄经理笑着回答。

    “木头?”叶小曼有点意外:“世上哪有这名字。”

    “大家都这样叫。”黄经理恭敬地回答:“几位工人从湖边救回来的,不干活,也不出去找工作,确实像块死木头,我马上通知他离开。”

    “不用,他好像已经过来了。”叶小曼微微摇了摇头,对面的青年向这边望了望,挥舞了几下手,快步消失在楼梯间。短暂的一瞥,叶小曼已经看清了那张菱角分明的脸颊,尤其引人的是下颌短短的胡须,他不是保和堂的那位凌医生吗?怎么会在这里?

    叶小曼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有点恶作剧,有点不屑,还有那么一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温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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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通天介绍:
世界上从来不缺乏金钱和女人,关键是如何运用和享受。
天才少年凌威为寻找千年灵芝跌落悬崖,揭开一个古老医学家族的面纱。五年后回到都市,物是人非。心爱的女孩不幸遇难,心脏移植给一位亿万富家女,爱心是否延续一段情缘,复活是否只是一个神话?几位少女,半张长生不老的药方,掀起悍然大波,凌威何去何从、、、、
凌威:“美女脱光了也不过是一具病人的躯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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