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又见叶小曼
钟于良身材比上次见到时更显瘦弱,脸色苍白,斜倚在门框上,身边站着一位少女,圆脸大眼,薄薄的嘴唇紧抿着,面色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一群人。在医院的时候少女向凌威介绍过姓名,好像叫钟于慧,钟于良的妹妹。
“你们兄妹两别不识抬举。”一位戴着黄色安全帽,工程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挥舞着手臂,大声叫着:“钱,我们已经按合同支付,你们没有权利再提出额外的要求。”
“黄经理。”钟于良声音虚弱,但很坚定:“我们是从乡下来的,继承了二叔的家产,你们不该串通评估的人欺骗我们。”
“谁说我们欺骗了,你现在尽管重新找人评估,我们不拦着。”黄经理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左边街道拐个弯就有一个房屋评估机构,你们现在就去问问。”
“你哄三岁小孩吗。”钟于良冷冷说道:“我们一走你们就扒房子,扒完了到哪说理去。”
“黄经理,别和他啰嗦。”一位挽着衣袖衣服带着油污的中年人大声嚷着:“直接把这两人拉开,动手拆房,速战速决,工程可不能让他们耽误了。”
“谁敢。”钟于良低吼一声,站直身躯,可惜病体未愈,忍不住晃了晃,钟于慧慌忙扶住他:,满脸关切“哥,你小心点。”
“小子,我们知道你有两下子。”一位脸上有一块刀疤的青年人近前几步:“可是现在你不行了,我们也是帮人家做事,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已经付给你二十万,可以在乡下盖一个大宅子,别不知足。”
“不行。要想拆房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钟于良满脸坚决,倔强地挡在门前。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青年不屑地挥了挥手:“城里人和开发商斗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你们两个乡下人就不要不自量力。”
“你们试试看。”钟于良脸色激动,咳嗽了一声,拳头缓缓攥起来,钟于慧紧张地抓着一根木棍。
“兄弟们,上。”刀疤脸一挥手,十几个戴安全帽的工人一拥而上,围住钟于良兄妹。
“滚开。”刀疤脸得意地叫着,有点嚣张。伸手去拉钟于慧的肩膀,手掌覆盖的部位包刮前胸,明显带着一点猥琐。不过,手掌还没有靠近钟于慧,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在他的肘部碰了一下,一股酸麻的感觉触电般流遍全身。
刀疤脸惊骇地退后一步,一男一女出现在面前,男子神情似笑非笑,嘴角有一丝不屑的意味。显眼的是颌下短短的胡须,女孩面色清润,带着一丝怒气,目光异常冰冷。
“你们想干什么?”刀疤脸看着凌威和陈雨轩,狐疑地瞪着有点斜的眼睛:“别多管闲事,是他们的什么人?”
“路过。”陈雨轩冷冷说道:“只是看不惯对女人动手动脚的家伙。”
“看不惯也得看。”刀疤脸见两人打扮普通,不像大有来头,立即嚣张了几分,不过刚才那种酸麻的感觉记忆犹新,他向其他人挥了挥手:“你们上。”
戴安全帽的工人显然经常处理这样的事情,一般来说,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有公司兜着,既赚钱又可以释放一下野性,何乐而不为。刀疤脸一下令,十几个人一起向前逼近,陈雨轩后退半步,一手平举,一手护胸,拉开架势,目光凌厉,凌威则抽出一根银针压在手中,蓄势待发。
一声刹车的轻响忽然在路边传来,黄经理愕然回头,入目的是一辆加长豪华轿车,他立即一挥手:“等一下。”刀疤脸等人立即停止动作退到一边。
又有几辆轿车轻轻停在一旁,围观的人立即让开一条道,静静看着一排轿车。后来的几辆轿车车门打开,走出来十几位身材健壮的青年,站在路边一言不发,神态恭敬,好像是一群保镖。
加长豪华轿车的车门缓缓分开,悄无声息,落地的是一双黑色马靴,紧接着一条修长的腿,穿着黑色紧身裤,上身也是黑色,就连眼镜也是黑色,黑亮的头发,衬托出白皙的脸颊清冷异常。
“这姑娘好威风。”钟于慧站在凌威身边,低声惊呼一句。
“有什么威风的,只是帮别人开车罢了。”凌威声音很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他对眼前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在小虎和梅花被绑架的时候就见过她,那种气质一眼就看得出来,就是这帮人强行买走了灵芝。
“凌先生好记性。”黑衣女子声音清脆冷静:“我叫程怡然,这里是我们下属的一家公司开发,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只是路过,你和钟于良谈吧。”凌威见对方态度还算客气,语气缓和一点,让到一边,把钟于良露出来。
“我也没有好说的,补偿八万,我就走人。”钟于良气力虚弱,说话简短干脆。
程怡然转脸询问了黄经理几句,柳眉微蹙:“钟于良,合同既然签了,你就不能节外生枝,无论哪一方有理都要按照合同办事,如果出尔反尔,以后每一个住户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开发。”
“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既然也觉得合同不公平,就要给我个公道。”钟于良挥了挥手,语气毫不妥协。
“我只是路过,这些小事本不该我管。”程怡然有点不悦:“我们只是不想激化矛盾,可不是怕事,较起真来你们未必有好处。”
“程小姐,你这是在威胁。”凌威忽然冷冷说道:“刚才你们的手段我已经见识了,以多欺少,以富欺贫就是你们的方法。”
“凌威,你太过分了。”程怡然声音提高了很多,紧抿的嘴角带着一丝冷酷,厉声说道:“要不是看在你那株千年灵芝的份上,我才懒得和你说话。”
“谢谢程姑娘。”凌威撇了撇嘴,微微笑了笑:“要不是看在钟于良兄妹的面子上,我也懒得和你这种人说话。”
“我知道你有两下功夫。”程怡然俏脸含霜:“但是好汉难敌四拳,我们这里可不止四个人。”
“别说这些没用的。”凌威心中掠起一丝怒意,目光闪动:“有本事你自己来,一对一。”
“你真以为我怕你。”程怡然也动了肝火,取下眼镜扔在一边,露出一张清冷艳丽的脸颊,眼睛不大但神光熠熠,向四周的人挥了一下手:“你们不要动,我会会他们。”
“不劳这位兄弟动手,我自己来。”钟于良忽然倔强地挺着身躯,几步跨到凌威的身前,冷冷盯着程怡然,满脸怒火,低声说道:“我说过,要想拆房,从我身上踏过去。”
“你以为不敢。”程怡然逼近几步,带着一股女性少有的坚强气势。
“你试试看。”钟于良牙关紧咬,缓缓抬起手臂,做了个应战的姿势。
程怡然一向很少出面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也纯粹是路过,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竟然挑战自己的权威,心中微微掠起一丝怒火,忍不住抬起拳头。
凌威急忙近前一步,靠近钟于良,低声说道:“钟于良,你刚动过手术,不能这样冲动。”
“你怎么知道?”钟于良疑惑地看了看凌威。
“哥。”钟于慧扶着钟于良的胳膊:“刚才来不及告诉你。就是他们两救你上医院的。
“谢谢。”钟于良向凌威感激地笑了笑,轻轻甩开钟于慧,神情倔强:“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慢着。”豪华轿车的车窗慢慢落下一点,露出叶小曼半个如画的脸颊,声音轻柔:“程怡然,给他们钱。”
“小姐,不能这样。”程怡然愕然地看着车窗:“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这样会助长一些拆迁户的气焰,不利于开发。”
“下不为例吧。”车里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叹:“凌医生,我是看在你是一名医生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们让一步,不过以后我不愿意我们总是在这种针锋相对情形下见面。再有下一次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也是。”凌威冷冷地望了望车子里的叶小曼。他不喜欢有几个钱就摆排场耀武扬威的人,就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也不行,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谈不上交情,才懒得理会。
程怡然不太情愿地向旁边的一位青年挥了挥手:“八万,有现金吗?”
“有。”青年回身从车里拿出钞票递到程怡然手中。程怡然望了望凌威::“我重申一遍,不是因为你们有理才给钱,纯粹是小姐对你们网开一面,真如小姐所说,凌医生,不会再有下一次。”
“钱给他。”凌威指了指钟于良,淡淡笑了笑:“程小姐,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还是会出手。”
程怡然柳眉紧拧,不悦地哼了一声,把手中的钞票猛然仍在钟于良身上,刚要转身,钟于良忽然晃了晃,一下子向地上栽去,程怡然本能地一伸手,钟于良软软倒在她的身上。
事出突然,程怡然平时虽然处变不惊,还是吓了一跳,看了看钟于良苍白的脸颊,满脸不屑,大声说道:“已经给钱了,你们不能耍赖。”
凌威迅速抱过钟于良,看了看脸色,大声对陈雨轩说道:“快叫救护车,这小子伤还没好,逞什么能。”
程怡然看着钟于良微微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向旁边两人一挥手:“把这个人抬上车,送医院。”
“程姑娘。”两位青年一时没有会意过来,看着程怡然,一脸愕然。
“救人要紧,愣着干什么。”程怡然厉声说道:“送长宁医院,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两位青年答应一声,把钟于良抬上车,钟于慧也紧跟着,轿车转了个弯,迅速消失在远方。
“谢谢。”凌威语气很淡,无论如何程怡然救人的举动还是值得赞赏。
程怡然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豪华轿车,眨眼间,几辆轿车鱼贯而去。黄经理指挥着工人们开始拆房,围观的人也慢慢散去。
“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陈雨轩面对着轿车远去的方向,竟然提出一个孩子般的问题。
“世上的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善良和邪恶在心中哪一方多一点。”凌威看了看渐渐落下的夕阳,脸上带着沉思。
“你是善良还是邪恶?”陈雨轩俏脸微扬,秀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邪恶。”凌威笑得有点懒散。
“我也是。”陈雨轩轻声娇笑,晚霞照在脸上,水润中多了一层妩媚。
第六十二章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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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宫在每一个城市都有,在八十年代是文化中心,图书馆阅览室是那一代人的精神粮食,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歌舞厅茶座接连出现,经济第一,图书馆渐渐被挤到一般人都难以找到的地方。文艺界经常聚会的场所也变成了拍卖大厅,还好,拍卖的是古玩,和文化沾上点关系,还不算离谱。
当然,和经济挂钩也有好处,大厅布置得非常辉煌,每一个座位都柔软舒适,洁白干净,走道上是一条宽阔的红地毯,前面的舞台宽宽大大,黑亮大气的一张桌子上摆着拍卖师的金黄色小锤。后面一个大屏幕显眼地播放着一个个五彩缤纷的画面。
陈雨轩交了押金,领取号码牌,和凌威并肩进入会场,在中间靠边的座位落座,神情有点拘谨,低声凑近凌威:“你紧张吗?”
“不紧张。”凌威微微笑了笑。
“我有点。”陈雨轩倒是毫不隐瞒,眼睛四处瞄了瞄:“到这里都是很有钱的人,我们这点钱会让别人笑话。”
“他们有钱,参加拍卖会是为了玩乐或是投资,而我们是为了救人性命。”凌威轻声说道:“他们凭什么笑话我们,应该感到惭愧才是。”
“说得也是。”陈雨轩情绪缓和一点,瞄了一眼附近刚落座的人,立即又紧张起来:“程怡然。”
凌威转脸看过去,果然,程怡然戴着墨镜望着这边,看不清眼神,就连表情也被墨镜遮挡去一半。凌威淡淡说道:“别理她。”
陈雨轩和凌威盯着程怡然的时候,在附近的座位上另一道目光却紧紧盯着他们两,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拿出手机放到嘴边,声音低低地说道:“小泉明志,他们两在这里,可以动手了。”
拍卖师穿着红色的长袍,显眼夺目,声音浑厚自然:“各位,下面开始竞拍,第一件藏品,元青花,请看大屏幕。”
舞台后面的大屏幕现出一个精美的青花瓷,一个女声解说着瓷器的历史和这件瓷器的各种知识:“元青花是国宝级藏品、、、、、、、、”
“元青花,底价三十万。”拍卖师大声说道:“下面,开始出价。”
“三十万,”陈雨轩不安地嘀咕一声,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人家一个小瓶子最低就这么多。
接下来的情况让陈雨轩更加吃惊,拍卖价一路高升,三十五万,五十万。七十万、、、、、、一百二十万。随着拍卖师手中的小锤落下,这件青花瓷定格在一百二十万。
第二件是一件青铜器,价钱更高,攀升到一千万。听着耳中一个个平静的报价声,似乎金钱只是一个虚幻的数字,和生活无关,和柴米油盐更无关,事实上,玩古玩的这些都是上层人物,已经远远脱离了为衣食和生计发愁的范围。心镜当然是陈雨轩无法体会的。
“第十三件,犀角杯。”拍卖师终于报出了一个令陈雨轩心动的东西,她立即振奋了一下,紧紧盯着大屏幕,听着温柔的女声介绍:“这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犀牛角来自非洲、、、、、、、”
“不是亚洲犀牛。”陈雨轩微微失望,倚在椅子上,懒懒地看着别人出价。
但是非洲犀牛角做的犀角杯也拍到上百万的价格,陈雨轩只能祈求爪哇犀牛角早点出现,最好是破碎成乱七八糟,一文不值,因为她需要的不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是一种药品。
似乎是老天爷的眷顾,事情还就确实向着陈雨轩的愿望发展,第十八件是一件爪哇犀牛角做的犀角杯,但是破损严重,拍卖师语气惋惜:“这件艺术品比较残破,底价五万。”
“有啦。”陈雨轩高兴地低声嘀咕,按照常理,底价五万的残次品,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
“七万。”有人举牌。拍卖师大声说道:“七万,第一次,七万,第二次、、、、、”
“八万。”凌威见陈宇轩发愣,立即举起号码牌。
“十万。”井上正雄脱口而出。
“十二万。”凌威脸色平静,高举着号码牌。
“十五万。”井上正雄不屑地瞄了凌威和陈雨轩一眼。
“二十万。”陈雨轩咬了咬嘴唇。脸色紧张,志在必得,大厅里一阵议论,都不大明白陈雨轩和井上正雄为何在一件残次品上较劲。
“二十五万。”井上正雄慢慢举起号牌,声音高昂,带着明显的挑衅。
陈雨轩的额头忽然滴下几粒汗珠,面色绷得很紧,目光闪动,再争下去可就是三十万,全部家当,保和堂说不定就会毁在自己手里。可是,那两个小孩可爱的笑脸又在脑中不断闪动。她看了看凌威,凌威缓缓点了点头,轻轻握了握陈雨轩的手掌……
“三十万。”陈雨轩声音虽然坚定,但是举着号牌的手腕已经微微颤抖。
“三十万,第一次,三十万,第二次、、、、”拍卖师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着。
井上正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慢慢举起号牌、、、、、、
拍卖大厅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保和堂却沉静在一片安宁祥和中,只有二楼的两个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一间是祝玉妍的房间,正在放着一首优美的乐曲,这是楚韵的交代,音乐可以平缓心情,有利于病体恢复。另一间亮灯的是书房,祝子期专门让人搬来一台电脑,保和堂没有永春岛宽阔,活动空间狭窄,朱珠闲着的时候就打打游戏。
小泉明志缓缓推开后院门,两个人闪身悄悄进入院里,他没有带很多人,因为他很自信,甚至连身边的人都觉得多余,轻轻挥了挥手:“你呆在院子里观察动静,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
“队长,小心一点。”手下低声说了一句。
小泉明志对于手下的关心却并不领情,哼了一声,脚步轻缓地快速向二楼奔去。走到楼梯间,拿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既然井上正雄一再强调不能伤害祝玉妍,就要谨慎一点,省得以后被认出来麻烦,虽然他不怕,但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祝玉妍的房间们虚掩着,小泉明志轻而易举地就推门而入,祝玉妍一边放着音乐一边看电视,听到推门声,头也不回地说道:“朱珠,茶泡好了吗?”
小泉明志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祝玉妍的脖颈,有一条细细的项链,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井上正雄让自己来取的香囊。他想过事情很简单,但没想到如此的顺利,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你是谁?”祝玉妍见身后没有动静,转过脸愕然地看着蒙脸的小泉明志,神情略显紧张。
“祝小姐,放松点,我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小泉明志声音温和,装着一点嘶哑,看着脸上布满疤痕的祝玉妍,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你想干什么?”祝玉妍情绪缓和一点,冷静地盯着小泉明志的眼睛,她倒是不担心对方有什么非分之想,自己现在满身疤痕,恐怕除了凌威对着自己面带微笑,其他男人眼中都会带着明显的厌恶,眼前的这个人也一样。
“祝小姐,我只要你脖子上挂的香囊。”小泉明志靠近一点,思索着如果祝玉妍叫喊,准备击中她的哪几个穴位,可以轻而易举地拿走香囊。
“要钱我可以给你。”祝玉妍身体向床边靠近一点,伸手抓住一张椅子的把手,谨慎地看着小泉明志,声音冷静:“我爹说这是我娘留下来的,谁也别想拿走。只是一个香囊,没什么价值。”
“祝小姐,让我看一眼可以吗。”小泉明志微微笑了笑:“要不是我们想找的东西,我立即就走。”
“不行,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祝玉妍忽然提起椅子,拉开架势:“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你喊又能怎样。”小泉明志自信地撇了撇嘴:“我早就调查过了,院子里只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位小姑娘,如果惊动他们出来,楼下的兄弟出手不知轻重,反而是你害了他们。”
祝玉妍一下子愣住了,眼前这个人说得不错,陈雨轩和凌威不在,保和堂只剩下老弱病残,动起手来自寻死路。
“想好了吗。”小泉明志见祝玉妍缓缓放下椅子,笑着说道:“祝小姐果然是明白人,东西给我,省得受皮肉之苦和连累他人。”
小泉明志又向前靠近一步,刚要伸手,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少女轻声说道:“小姐,茶来了。”
“你是谁?”朱珠端着茶盘的手抖动了一下,眼神明亮地看着小泉明志,并不显得慌张。
“你别问我是谁,想活命就不要说话。”小泉明志语气恶狠狠,他知道这些端茶倒水的丫头经不住吓,稍微狠一下就会乖乖站在一边。
“我把茶端给小姐可以吗?”朱珠的反应并不太恐惧,只是有少许的慌张,声音很弱。
“也好,祝姑娘喝口茶,我给你三分钟,不要逼我动手。”小泉明志向一旁挪了挪脚步,让朱珠走向祝玉妍。
朱珠走得很小心,很谨慎,小泉明志看着她的双脚,每一步距离相等,坚定有力。心中忽然一惊,就在这时,朱珠手中的茶水忽然飞向小泉明志的脸颊,小泉明志侧身躲过,朱珠一声冷笑,茶盘扔向一边,两手忽然多了两把锋利的匕首,双脚一用力,向着小泉明志扑过来,匕首掠起两道寒光。
第六十三章妙手回春(三十三)尊严
小泉明志对自己充满自信,根本就没有把柔弱的祝玉妍和朱珠放在眼里,在他的意识中,即使朱珠从娘胎里就训练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然而,他错了,错的代价就是几乎失去生命。朱珠出手不仅干净利索,而且狠得可怕,和训练有数的小泉明志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向对方的喉咙和心脏,一招毙敌,下手没有任何余地。
小泉明志身体迅速后仰,脚底一用力,窜到门边,他反应敏捷,但还是在胸口的衣服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后背一阵冰凉,一照面竟然惊得一身冷汗,这是他到中国以来的第一遭。做梦也没想到对自己造成威胁的竟然是一个纤弱的小姑娘。
小泉明志的噩梦并不因为躲过一招而结束,朱珠的动作丝毫没有停留,身体再次跃起,匕首凶猛地划了过来,目标是喉咙,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气势。
小泉明志迅速抽出一把短刀,空中立即响起一阵铛铛的清响,小泉明志乘机缓一口气,哑着声音冷冷说道:“小丫头好狠。”
朱珠也不答话,面带寒霜,双脚腾空而起,连环踢出,小泉明志毫不手软,手中短刀带着寒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直取朱珠的小腿,他有把握一刀把朱珠的腿切下一只,虽然残忍,但小泉明志喜欢这种一招让对手伤失战斗力的方法。生死一线之间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空中的朱珠一条腿内收,竟然对着短刀踢过来,小泉明志微微诧异,用脚去碰刀,岂不是自寻死路?一咬牙,短刀更加狠辣,他几乎看到朱珠血淋淋的脚腕,然而,结果更加出乎他的意料,朱珠脚上的平底运动鞋前部忽然弹出一截短刀,准确地击在小泉明志的刀上,小泉明志微微缓了一下,朱珠的另一只脚已经接近他的喉咙,一扫而过,他立即向后倒地滚了一下,冲出房间,行动狼狈之极,肩头一凉,接着是一阵剧痛,不用看,已经被朱珠脚上的刀划开了衣服,直达肩胛骨。
朱珠一连串杀招把小泉明志赶出房间,房间内忽然寂静无声,按理说朱珠一番运动过后应该气喘嘘嘘,小泉明志站在门外,却连一丝呼吸都听不见,仿佛进入了一片旷野,目标忽然在感觉中消失,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惊骇。作为一个杀手类人物,并不害怕厮杀,无论对手多么强大都会奋力一搏,害怕的是对方忽然由明处转为暗处,一刹那自己成了对方猎杀的目标。
小泉明志忽然想起井上正雄的话,永春岛最好不要碰,现在他终于知道老板是正确的,自己身为一位训练有数的格斗高手,竟然连一位小姑娘都对付不了,永春岛的其他人岂不是更可怕。
小泉明志第一次犹豫起来,他知道犹豫的时间还不能长,必须尽快作出决定,是进还是退?就在这时,耳中忽然听到一声短促的尖叫,心中一凛,是自己的手下。他立即飞身而起,沿着栏杆滑到院子里,贴着墙角一个阴暗处游目四顾。
院子里静悄悄,二楼的微弱灯光透出来,一片朦胧,小泉明志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自己的手下还笔直地站在院门边,一动不动。悄悄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立即觉得不对劲,人还是那个人,动作却缓慢之级,叫了一句,竟然痴呆呆望着自己,没有回应。
小泉明志全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比遇到朱珠还要感到恐怖,拉起带来的手下,冲出院门,沿着紫玉河边一阵狂奔。拐了几个弯,确认没有人跟过来,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惊魂稍定,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井上正雄的号码。
“三十五万。”井上正雄报完价,瞄着脸色苍白的陈雨轩,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三十万资金也想跟我斗,嫩了点!
陈雨轩的手掌心布满冷汗,近乎虚脱地倚在椅子上,凌威握着她的手,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自己的心也沉到万丈深渊,唯有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拥住陈雨轩的肩膀,忽然觉得这个平时爽朗阳光的姑娘变得很虚弱,虚弱得让人心疼。
陈雨轩缓缓倚在凌威的肩头,嘴里喃喃低语:“完了完了。”
“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凌威轻声安慰,他知道陈雨轩的心情,拿不到犀牛角,祝玉妍的病情也无法除根,如果那两个小孩就此死去,几条生命可惜之余,保和堂也会一落千丈,留下个欺世盗名的嫌疑。
“谢谢。”陈雨轩俏脸微微扬起,看着凌威颌下的一点胡须,忽然觉得很可爱,很温馨。
“三十七万。”有人和井上正雄争了一下价格,可能也是个盲目投资者。
“四十万。”井上正雄为了确保犀牛角不落入保和堂,坚持了一下。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货物本身的价值。台下更加哗然,拍卖师声音兴奋,大声叫道:“四十万,四十万,还有人出价吗,四十万第一次,四十万第二次、、、、、”
“五十万。”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凌威和陈雨轩听着耳熟,一起望过去,程怡然高举着号牌,轻轻晃动了几下。
“五十八万。”井上正雄毫不示弱。
“六十五万。”程怡然声音稳定,似乎付出的不是金钱,而是一种游戏,纯粹为了开心。
井上正雄愣了一下,不知道程怡然有什么目的,对于一件破损的犀角杯来说简直是个天价,竞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保和堂已经退出。自己目的达到,继续是否还有意义?
手机在怀里忽然震动起来,井上正雄拿出来看了看,放到耳边,里面响起小泉明志焦急的声音:“老板,出事了、、、、、、、”
“六十五万,第一次,六十五万,第二次,六十五万,第三次。”等井上正雄收起手机,拍卖师的小锤已经落下,程怡然拥有了这个破损的犀角杯。
接下来的艺术品拍卖,陈雨轩和凌威只是茫然地听着一个个报价,脑中不断闪现那两个孩子稚气的脸颊和欢快的笑声。
拍卖会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人渐渐散去,陈雨轩步履沉重,到服务台拿了押金,和凌威一起缓缓走出文化宫的大门。凉风迎面吹来,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陈雨轩苦笑了一下:“我们去哪?”
“随便逛逛。”凌威望着眼前宽阔的广场,语气很淡,他也不知道回去如何面对祝玉妍和那两位小孩。
文化宫的广场中间有一个喷泉,还没有尽兴的人围着,欢笑着,从拍卖会出来的人纷纷登上停车坪的轿车,接二连三地离去。一辆超长豪华轿车行走得十分缓慢,似乎在欣赏广场的夜景。凌威望着轿车,脸色接连变了变,忽然紧走几步拦在车前。
“凌医生,有何贵干。”程怡然打开车门走下来,双手抱在胸前,冷冷望着凌威。
“程姑娘,那个犀牛角杯能不能转让给我们。”凌威尽力挤出一丝笑容。
“为什么?”程怡然眉毛轻轻扬了扬,一脸傲气。
“这个犀角杯没有多少艺术价值,但药用价值很高。”凌威控制住心情,声音缓慢:“我们保和堂需要它。”
“可以转让。”程怡然淡淡说道:“既然是药用我成全你们,六十五万,我一分钱不多收,拍卖价你们也听到了。”
“我们只有三十万,而且是保和堂全部家当。”凌威语气恳求:“能不能通融一下。”
“凌医生,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小姐说过,不能再有下一次,请你不要无理取闹。”程怡然满脸不屑:“就算施舍也不能一下子三十万,开什么玩笑。”
程怡然声音很高,附近许多人一起围过来看热闹。凌威脸色涨得通红,低声说道:“程姑娘,我们确实有急用,我也不是要施舍,钱我以后一定奉还。要不,我帮你们干活,什么事都可以。”
“凭你?”程怡然撇了撇嘴:“三十五万,到我们别墅干活,岂不要还上几十年。”
“程姑娘,请相信我一片诚意。”凌威的头微微低垂。
“没钱,我们免谈。”程怡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们要回去了,请让开。”
“我、、、、、”凌威张了张嘴,陈雨轩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算了吧,别委屈自己了,这些人是铁石心肠。”
“等一下。”车内的叶小曼忽然轻轻叫了一声,落下半个车窗。
“小姐,不用和他们废话。”程怡然靠近车窗,语气很轻:“三十万买六十五万的东西,没有商量余地。”
“凌医生,你过来。”叶小曼向程怡然摆了摆手,目光转向凌威。
“姑娘,有何吩咐。”凌威不知道车内女孩的名字,只好用姑娘来称呼。
叶小曼想起凌威几次见到自己那种傲气的微笑和言语,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坐拥亿万家产,在她面前,谁都不可以高傲,何况一个普通的中医医生。她缓缓说道:“你说为了那个犀角杯,做什么事都可以。”
“不错。”凌威回答得慎重。
“此话当真。”叶小曼声音悦耳却带着一股威严。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凌威语气不容置疑,眼中掠过一抹受伤的痛苦。
“现在的男人有几个说话算话。”叶小曼笑声如银铃,接着说道:“我现在就让你做一件事,做了,这件六十五万的东西就归你。”
四周围观的人中立即响起一阵赞叹,一件事可以得到六十五万,不知会如何困难。
第六十四章妙手回春(三十四)欠一个人情
第六十四章妙手回春(三十四)欠一个人情
“什么事,请吩咐。”凌威声音低沉,一字一板,说得似乎每一个字都费尽力气。
“事情很简单。”叶小曼说着缓缓打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套着网状黑丝袜,性感迷人,脚上是一双浅红色皮鞋,色样精巧。叶小曼晃动了一下鞋子:“看到没有,鞋子上有灰尘,你用手擦掉就可以拿走六十五万的东西。”
哇,人群中有人羡慕地叫了起来,举手之劳就是一笔财富,现代社会金钱几乎高于一切,这点事微不足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凌威会立即弯下腰。
然而,听到叶小曼的话后,凌威的躯干忽然挺得笔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双手紧握,手臂微微颤抖,眼中充满愤怒。
“我不勉强你。”叶小曼轻声笑了笑,她倒真希望凌威拂袖而去,现在不为金钱折腰的男人很少了,尤其是生活在中下层男人。骨气和傲气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变得迂腐可笑。
叶小曼的脚随意垂在车门边,四周的目光一起落到凌威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一刹那,没有了丝毫声响。凌威犹豫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缓缓弯下腰,手颤抖地向叶小曼的鞋子上伸过去。车里的叶小曼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知是为了凌威还是为了自己。
“不行。”陈雨轩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凌威的胳膊,大声叫道:“你不能这样,绝对不能。”
一个傲气凌云的人在大庭广众弯腰为一位姑娘擦鞋,那种侮辱会陪着他一生,毁了他的自尊,人格的侮辱,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陈雨轩几乎是哀求:“你不要为难自己,我们慢慢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凌威身体僵持了一下,忽然一抬手甩开陈雨轩,眼中布满血丝,低声吼道:“我们还能怎么办,再过一天那两个孩子就要死了,这可是两条人命,两条人命知道吗。”
语气充满悲愤,充满对金钱社会的愤怒,凌威猛然一咬牙,伸手快速擦向叶小曼的皮鞋,似乎想一下子抹去那份屈辱。手指刚刚接近脚腕,那只脚忽然缩了回去,车门轻轻地关起来。
“什么意思。”凌威直起腰,紧紧盯着车窗里如花般娇柔的脸颊,双拳紧握,有一种砸碎玻璃的冲动,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没什么意思,我怕你手脏。”叶小曼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你、、、”凌威猛然举起拳头,但并没有向车窗砸下去,因为车里伸出一只娇嫩的手臂,手掌上托着一个破损的犀角杯,耳边响起叶小曼冷冷的声音:“你可以拿走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轿车缓缓远去,围观的人散尽,凌威呆愣愣站着,一阵风拂过,汗水湿透的衣衫一片冰凉,他忽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回到保和堂已经是夜里,院子里静悄悄,还是那么祥和安宁。陈雨轩的心却带着淡淡的亢奋,毫无睡意,在耿忠的门前犹豫了一会,举手敲了敲。
“谁呀?”耿老爷子打开灯。
“我,陈雨轩。老爷子,找到犀牛角了。”
门猛然拉开,耿忠身上胡乱套着一件衣服,惊喜地叫道:“你们真的拿到了爪哇犀牛角?”
“当然。”陈雨轩想起拿到的过程,神色暗了一下,。瞄了瞄凌威,凌威不动神色地站立着,回来的路上他一直这样默默无言。
“我们到药房说话。”耿忠回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老太太,带上房门,几个人走进前面楼下熬药的房间。
“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犀牛角。”耿忠指着墙角一张桌子上堆在一起的药材,老脸带着兴奋,似乎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这些药材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绝对可靠,加上犀牛角就可以熬药了。”
“这个犀角杯够用吗?”陈雨轩把破损的犀角杯递给耿忠。耿忠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大声笑道:“不错,就是爪哇犀牛角,这种上等药材只要一点点就行了。”
耿忠用一个很小的工具把犀角杯刮下一些粉末,放进药罐,加入几样药材,开始小火慢熬。陈雨轩好奇地问:“需要多长时间?”
“这是丹药的练法,最少**个小时,你们先休息吧,我看着。”耿忠就像一个化学家对待实验,满脸亢奋:“要不了十天,那几个病人就会好起来,即使不痊愈,身体也无大碍……
“也好。我们先回房间。”陈雨轩看着神情严肃的凌威,担心地拉着他回到房间,凌威依旧一言不发,坐在自己的床上呆呆发愣。
“洗个澡,休息一下。”陈雨轩笑着说道:“大老爷们,别臭烘烘的。”
凌威还是一动不动,陈雨轩终于沉不住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憋闷,可也不能这样想不开,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你并没有替那个女孩擦皮鞋。”
“我们为什么会被瞧不起。”凌威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因为没钱没地位。”陈雨轩苦笑了一下:“开药铺有人是为了赚钱,有人是为了更好地救人,就像那两个红斑狼疮的小孩,有钱的可以长期治疗,那个没钱的就要靠我们救济一点。”
“我想赚钱。”凌威语气沉重坚定。
“你受了刺激吧。”陈雨轩俏脸带着一丝诧异,轻声说道:“你不是一直以治病救人为目的吗?怎么忽然财迷心窍。”
“今天的那点小事我还承受得起。”凌威脸色缓和一点,目光流转:“就像你说的那样,有钱才能更好地行医治病,一个人独善其身,就算一代名医,也无法**功于天下。”
“你有什么计划?”陈雨轩来了兴趣,顺势坐在凌威身边。
“先把声名打出去,招一些人手,扩大规模。”凌威思索着说道:“开发几件独特的产品,比如现在流行的护肤保健,排毒养颜,如果可能的话,开办一个中药厂。”
“人手我来找,可以到医学院挖几个实习生。”陈雨轩思维敏捷,快速说道:“其他的你安排,我和爹爹说一下,成功了保和堂有你一半股份。”
“一半,太多了吧?”凌威有点意外:“我又没有投资的本钱。”
“你就是最大的资本。手艺和才干是无价之宝。”陈雨轩笑得意味深长,她渴望有人领导保和堂,渴望凌威的投资,甚至有点渴望凌威将来血本无归,被自己收到石榴裙下。
“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开始筹划。”凌威站起身,略带兴奋地挥了挥手。
“明天开始,现在是不是应该睡觉了。”陈雨轩撇了撇嘴:“先洗澡去,我回房间。”
“你先洗吧。”心中的结解开。凌威心情似乎一下好了许多,笑着说道:“女士优先吗。”
“要不,我们一起洗,来个时下流行的鸳鸯浴……”陈雨轩俏脸微仰,带着一点挑衅的意味。
“我先来,我先来。”凌威看着陈雨轩娇艳的脸颊和脖颈下露出的白皙肌肤,心中一慌,连忙抱起几件换身衣服,冲向隔壁的洗澡间。身后传来陈雨轩一阵咯咯娇笑,笑得畅快,还有一点点得意。
洗完澡,浑身舒畅,凌威仰脸躺在床上,成大字型张开,手掌挥动一下,忽然碰到一个东西,拿过来一看,是自己在水上情韵餐厅捡到的那只小木盒,当时觉得奇怪就带回来,随手放在床边,这一阵忙碌倒是把它忘了,反正没有睡意,拿过来仔细把玩,手指在表面轻轻抚摸,体会着那种奇怪的感觉,木盒好像有生命一样,凌威微微静下心,再次感觉到像人体一样的气血流动感,好奇心更加强烈,翻身坐起来,手掌在木盒不同部位感受着传出来的气息,看看是不是会有像人一样的经脉。
结果令凌威很失望,木盒只是带着一股整体的灵动气息,却没有流动的明显脉络。他泄气地把手伸进盒子内胡乱摸了摸,刚要放下,指尖忽然感觉到一道凹痕,又摸了摸,似乎是字迹。急忙拿到灯光下仔细观察,果然盒子内部刻满密密麻麻的字,由于盒子暗黑色,不注意观察根本看不清。
字迹很工整,都是类似于篆书,凌威只能勉强认识几个,他想了想,用笔把一个个字写下来,这样可以拿出去请教,当然,再笨的人也不会幼稚到抱着木盒四处询问。
字不多,几百个,可凌威一笔一划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已经是接近天亮,他打了个哈欠,这时才感觉到一阵睡意,趴在枕头上立即进入梦乡。
梦中他又梦到了少女,却不再是山水画上的脸颊,是那个加长豪华轿车内的女孩,眉目如画,带着淡淡的笑,朦朦胧胧如在天边,随着漫天云彩不断变化着,变化着,忽然变成另一张温柔的笑脸,凌威立即大声叫了起来:“可可,可可。”
第六十五章赚钱的开始
春天的城市浪漫温馨,男男女女花枝招展,夏日的城市激情四射,裸露而狂放。而此时建宁市处于春夏之间的季节,温馨中透露着少许野性。这点从祝玉妍的穿着上可以看出来,一身小碎花短衣裙,下摆微微泛起的百皱边更显得腿部圆润细长,上半身裸露着肩膀,开胸低得不能再低,半个坚挺的酥胸忽隐忽现,随着她的咯咯娇笑而抖动得让男人心慌。
祝玉妍是个含蓄的女子,如此出格的展示自己只有一个原因,又经过二十天的治疗,她病情接近痊愈,,最开心的是全身皮肤已经恢复青春美丽,白皙光滑,当然要展示一下。不过,稍有遗憾的是,在脸颊靠近耳朵边留下一个蝴蝶型痕迹。
当然,这也是孙笑天的刻意安排,祝玉妍站在保和堂装修一新的大门前,凌威和陈雨轩分立在左右,陈雨轩一身西服套裙,清丽大方。凌威也换下了那身短打风衣一样的服装,西装革履,显得英气勃勃,只是下颌的短胡须有点不伦不类。
许多记者对着他们不停拍摄着,孙笑天挥舞着手臂在一边大声介绍:“各位,站在中间这位是祝玉妍姑娘,永春岛朱老板的掌上明珠,一个月前因红斑狼疮这种疾病,走遍天下医治无效,全身疤痕累累,惨不忍睹,但是她幸运地来到了保和堂,遇到我们的两位中医医师陈雨轩和凌威,他们现在就站在祝姑娘左右,大家请看,现在祝姑娘多么迷人,简直胜过西施,赛过貂蝉。”
“请问孙经理,你们使用什么方法治疗如此绝症,是中医还是中西结合。”一位记者把话筒对着孙笑天,孙笑天一身银灰色西装,笑得光辉灿烂,真还有点新官上任的样子,向着记者挥了挥手:“对不起,这是保和堂的秘密,无可奉告,但我引用老板陈二小姐的一句话来提醒所有病人:只要你有信心,就没有治不好的病,我们将和你一起战胜病魔,还给你一个健壮的身体。”
陈雨轩转脸看着凌威,低声轻笑着:“这个孙笑天也真能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根据我们的意思,信口开河,但是我选的这个经理不错吧。”凌威微微得意地扬了扬眉:“口齿伶俐,八面玲珑,孙笑天就是这种混外事的人,有一些圆滑的事我们医生真还就做不了。”
“你的眼光确实不错。”陈雨轩微微点头:“开始我哥还很生气,经过前几天的观察,孙笑天处理事情果断机灵,这个经理非他莫属。”
“你们是不是也给我一个职位。”祝玉妍秀目流转,看记者们拍完把目标转向孙笑天,他立即拉着陈雨轩和凌威的手,笑着说道:“我的病成全了保和堂,我也算个功臣,多少给点奖赏吧。”
“你也是个做生意的料。”陈雨轩红艳的脸颊浮起一副调侃的微笑:“我们还没有向你讨要药费,竟然先向我们伸手。”
“药费我爹当然会给,你们要多少尽管开口。”祝玉妍笑得灿烂妩媚:“我确实要留在保和堂,我的五禽戏还没有学完全,需要凌医生多多指导。”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陈雨轩笑得意味深长:“既然你想在我们保和堂干活,就给你个助理当当。”
“谁的助理。”祝玉妍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陈雨轩。
“当然不是我的助理。”陈雨轩咯咯娇笑起来:“凌威的助理,以后你就跟着他,满意了吧。”
“去你的。”祝玉妍伸手拍向陈雨轩的肩膀,陈雨轩伸手挡住,笑得更厉害:“看不出来,祝大美女还会害羞。”
“来客人了,欢迎。”凌威尴尬地咳嗽一声,指了指门前的几辆轿车。
领先下车的几个人熟悉,是益仁堂的几位,单月亮,岳小怡和卢天浩,陈雨轩快步迎过去:“几位益仁堂的精英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陈姑娘真是会说话。”单月亮大声笑着:“保和堂装修一新,大张旗鼓地开张,为我们中医界低调谨慎的作风开了个先例,我们怎么会不来庆贺,说不定还有一些疑难向你们请教。”
“欢迎切磋。”陈雨轩委婉地笑着:“只要不是来故意找茬我们就欢迎。”
“你们为中医界扬眉吐气,难道还有谁不服吗?”单月亮一脸不相信:“建宁私家中药店铺就三家,除了你我就是一春堂,看曹龙的实力现在根本无法和你们相比,不服气又能怎样。”
“但愿不会有人自找没趣。”陈雨轩自信地扬了扬下巴:“各位里面请。”
楚韵这次来不是孤身一人,身边带着清秀可爱的石莲花和肖云玉,一身藕青色套装落落大方,黑亮的秀发披在肩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显得大方得体,有一种大医师的风范,三个人和陈雨轩一一打了声招呼,向着凌威走过去。
接下来的人陈雨轩不陌生,但出乎意料,曹龙竟然和井上正雄并肩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位脸色严肃的青年,是小泉明志,凌威在水上情韵见过,他干净利落地从那两个盗窃犯手里抢去了东西,身手不凡,还留给了自己那个奇怪的小木盒。
“看陈老板的神情似乎不欢迎。”井上正雄微笑着,八字胡显得很优雅。
“当然欢迎。只是没想到井上先生会大架光临。”陈雨轩心中疑惑,还是笑了笑。来的都是客,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人越多越好。
“我做一些药材生意,当然要结交各个药店。”井上正雄脸色温和,拉了拉曹龙:“今天我到一春堂送一些中药材,就把曹龙顺便拉来了,陈老板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先到里面就坐。”陈雨轩大声笑着,心中却暗暗皱眉,她是个性子爽直的人,对于曹龙上次和凌威公开叫板比试医术,一直耿耿于怀。当然一位姑娘家,也不大可能做到胸怀宽广不计前嫌。
曹龙似乎也知道陈雨轩的心理,微微笑了笑,向里面走去,陈云宇和妹妹陈雨轩态度大不相同,快步迎着井上正雄,笑得有点献媚:“井上先生,您是夏侯公子的朋友,怎么没有邀请夏侯公子也来捧捧场,”
“夏侯公子公务繁忙,我没有打扰他。”井上正雄带着小泉明志在大厅的一排椅子上坐下,向陈云宇笑了笑:“以后你还是亲自拜访他一次为好,在建宁市做生意,多少都要蒙他照顾一二。”
“一定,一定。”陈云宇连声说着,向另一边招了招手:“朱珠,给客人上茶。”
朱珠被凌威分配为临时招待,小姐的病好转,她也由衷地高兴,红润清丽的脸上带着春天般温和的微笑,倒茶递水虽然忙碌,但对于她的身手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听到陈云宇招呼,快速走过来,清脆地应了一声:“来了,上等的人参桂花茯苓茶。”
话音刚落,朱珠忽然愣了一下,她见到了小泉明志冷静俊秀的脸颊,那种眼神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小泉明志目光中少了几分杀气,不然朱珠会一眼看出就是那晚和她交手时的人。
“请用茶。”声音轻柔,把茶递到小泉明志的手里。
“谢谢。”小泉明志盯着朱珠的脸颊,微微笑了笑,目光疑惑。他没想到那天晚上出手凶狠毒辣招招致命的女孩,今天竟然纯真温柔还带着一丝甜美的笑,如同一位清秀朴实的乡下少女。
井上正雄瞄了小泉明志一眼,微微有点奇怪,自己的这位得力手下一直对女性保持距离,从不假以辞色,今天怎么忽然对一个端茶递水的丫头说了声谢谢,目光中还带着异样,是不是看好人家了,他不会如此没眼光吧。开源娱乐城美女如云,随便拉一个也比眼前的少女漂亮,而且风情万种。,
门外响起一阵震耳的鞭炮声,大厅内外的人一起探头观看,刚刚走到门前的白一帆带着一批中医医生,也愕然地停下脚步。鞭炮声中,一辆大货车开过来,紧接着是一辆吊车,从货车上缓缓地吊起两个巨大的石狮,稳重地放在大门两旁,石狮姿态凶猛,大门本来装修得高大宽阔,在石狮的映照下立即显得雄伟壮观。
“恭喜恭喜。”祝子期坐在轮椅上由一位青年推了过来,一旁跟着她的得力助手程明清和程新华父子,还有几位健壮的青年。祝子期向陈雨轩拱了一下手:“保和堂救了小女的性命,送上一对大石狮略表心意,祝愿保和堂越开越大,为更多病人造福。”
他没有祝愿生意兴隆,财源茂盛,是因为药铺和医院一样,生意兴隆并不是别人的福气,还是为病人造福来得实在。
“谢谢祝老板如此大礼。”陈雨轩弯腰轻轻和祝子期握了一下手,旁边的记者立即抓住镜头,紧接着围住祝子期不断提问。一位青年记者声音最高:“祝先生,我是生活报的记者金玉尹,请问永春岛一直在商业界低调,这次公开露面是否和你们在城东开发的别墅群有关。”
“我这次来纯粹是对保和堂表示感谢。”,祝子期说着向祝玉妍招了招手,祝玉妍拉着凌威走过来,甜甜地笑了笑,叫了一声:“爹。”
祝玉妍脸部的浮肿早已消去,圆圆的脸蛋配着一双妩媚秀丽的大眼,可爱中带着几分调皮。祝子期一脸温和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臂,转向围在一边的记者:“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女儿,青春活泼,我未来的继承者,身边这位就是救了她性命的凌医生。”
凌威面带微笑,静静站立在祝玉妍身边,眼神深沉悠远。祝玉妍如春花绽放,他则是如翠竹挺拔,清秀高洁。程新华站在一边,手臂绷紧,轻轻抖动了一下,程明清立即压住儿子的胳膊,低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六十六章打嗝也是疑难病
陈雨轩算是见到凌威做事的另一面,雷厉风行,和他懒散的样子大相径庭,耿忠熬出治疗红斑狼疮的特效药,凌威一边治疗祝玉妍和那两个小孩,一边改变保和堂。打通了隔壁的房间,大厅显得更加宽广,多了两排供病人等待的长椅和几个茶几,坐堂医生的桌子增加到五张,陈雨轩通过和长春专门聘请了外省两个退休的老中医,又在医学院找了两位年轻小伙子,一边实习一边学徒。
配药和熬药的人手增加了一倍,加开了两个专门针灸的房间,梅花可忙碌开了,新来的人都称她为大师姐,乐得她整天喜笑颜开。
后勤的大小事务交给了耿忠老爷子,陈云宇负责药材和账目,偶尔也坐堂看病,孙笑天可以算是一支奇兵,凌威让他搞宣传和招揽客人等大小事务,开始许多人都反对,可是你几天下来,孙笑天的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立即起了作用,不仅拉拢了一批老病号,还组织这次重新开业的典礼,邀请的客人也是三教九流,居然还有许多房地产和金融方面的大老板,当然,他们多数是冲着永春岛神秘老板祝子期而来,因为孙笑天在他们面前宣言,祝子期是保和堂最强大的后台。
祝子期果然在意料之中出现,他对保和堂的大力支持仿佛也印证了孙笑天的话,祝子期刚刚进入大厅,许多人就围着他套交情递名片,就连程明清想阻挡都来不及。客人们都在寒暄吵闹着,大厅的一角两位老人却在认真地替前来的病人诊病,开方。都是头发花白,一脸慈祥,高一点的姓辛名好古,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对古籍深有研究,称得上学识渊博,是四川一家中医院的资深老中医,另一位矮胖的老人叫冒雨青,名气要比辛好古差得多,原来也是开药店,被别人挤垮了,和长春刚好找人,他就和辛好古一起过来。
两位老人身边各坐一位二十左右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老人把完病人的脉搏又交给他们,然后开方抓药,年轻人不时问上几句,老人微笑着一一作答,神情自然,到了这样的年纪,世上的任何事都已经不放在心上,无论眼前如何吵闹,两位老人都泰然处之,继续看病。
“下一位。”辛好古冲排队坐在长椅上的人招了招手,一位中年妇女过来,把手腕放在桌上,老人把了把脉,转给身边的人:“赵方*毅,你看如何。”
叫赵方*毅的年轻人长得和名字很贴切,脸形方正,带着一股倔强,把了把脉,观察一下病人的舌苔,小心地说道:“肝郁血虚,肝脾不和,两胁胀痛,头晕目眩,倦怠食少,月经不调,脐腹胀痛。因该服用疏肝理气健脾的药。”
“加味逍遥丸。”辛好古赞许地点了点头:“小伙子,有两下,医学院没白上。”
“辛老过奖。”赵方*毅谦虚地笑了笑,迅速写下一个组方:柴胡300g,当归300g,白芍300g,白术(麸炒)300g,茯苓300g,甘草240g,牡丹皮450g,栀子(姜炙)450g,薄荷60g……
另一边的老中医冒雨青也在和身边的青年低声说话:“张峰,你说这是什么病。”
“脉生涩,寒气淤积。”张峰戴着眼镜,长脸略显秀气,声音也很轻:“用针灸,部位,中脘,内关、、、、、、”
“看来你们学院的针灸不太过关,”冒雨青微微摇头:“温中散寒,理气止痛,选穴:中脘,神阙,足三里,腹泻加上天枢穴,其中神阙用艾条灸,增加阳气。每天一次,十天一疗程,留针三十分钟。马上你把病人带到后面针灸。”
“记下啦。”张峰快速把冒雨青的话记下来,冒雨青望了望,接着说道:“不懂你就请教梅花,她的天赋很好,做你们大师姐绰绰有余。”
“梅花确实厉害,小小年纪自己都能看病开方并且针灸。”张峰眼中露出一丝羡慕。
“别光眼红人家,自己多钻研。”冒雨青笑着慈爱地拍了一下张峰的脑袋。
曹龙静静坐在一边,手捧着茶杯,看着两位老中医一边看病一边和身边的年轻人交流,眼中露出一丝忧虑,中医一直是固步自封,各自抱着绝学,而凌威尽然采取了广招门徒,普遍传授的方法,听说到了保和堂还可以学到陈家正宗绝学子午流注,甚至还有凌威的神奇针法。如此下去,别说自己父子要在中医界干一番事业,恐怕连立足都有点困难。他慢慢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号码,轻声说道:“秦于夏,让那个人过来。”
几分钟后,一位干瘦的中年人由两个人扶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不停打嗝。抚着他的是一位妇女和少年,看情形像他的妻儿。
“哪位是医生,救救我老公吧。”妇女见大厅里人很多,一时摸不着东西,干脆大声叫起来。
“在那边。”白一帆指了指大厅一角的两位老中医,随口问:“什么病?”
现在第一次进中药店的,多数是西医久治不愈的慢性病,家里人都知道,白一帆随口一问,那妇女立即脱口而出:“我老公从半年前一直时断时续地打嗝,影响工作还影响睡眠,一个一百八十斤的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跑遍了各大医院就是治不好,这两天干脆打嗝不停,听说这里的中医治好了疑难杂症,所以我们就赶过来。”
妇女话音未落,她老公又接连打了几个嗝,模样很滑稽,自己也是一脸尴尬。单月亮望着他们皱了皱眉:“我记得,你们到我们益仁堂去过,治好了没几天又犯病,中西医我们都试过。”
单月亮说得自然坦荡,丝毫不因为没有治好病而感到难为情,这就是新一代中医的特点,实事求是,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用不着顾虑什么面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们是学校毕业,无需考虑家族或者师傅的名声。
“我来帮你瞧瞧。”白一帆拿过中年病人的手腕,一边观察病人脸色一边耐心观察脉象,左手把完又换右手。他倒不是有意在保和堂卖弄,纯粹出于一个医生的好奇,他对消化道病变深有研究,曾经治疗过一个食道癌,名闻医学界,见到如此怪病当然有点技痒。不过,他把完脉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脉象没什么大病,有体虚之象,可能是长期睡眠不安的缘故。你还是请那边两位坐堂的老先生看看吧。”
那位妇女立即扶着老公走向辛好古的桌前桌下,伸出手让辛好古再把脉。白一帆名声极高,虽不是当地人,建宁市医学界对他也是早有耳闻,他竟然束手无策,立即引起大家的关注,一时间,大厅里安静下来,一起盯着辛好古这边。
“在你们益仁堂,用了哪些西药?”楚韵轻声询问身边的岳小怡。
“几乎能用的都用过,只能暂时缓解。”岳小怡声音娇柔:“东茛菪碱。利他灵,麻黄素,华蟾素,氟哌酸素,包刮抗癫痫药物。”
这些药大家都比较熟悉,看来西药真的无效,只能寄希望于中医中药。可是辛好古也是皱着眉,思索着说道:“疏肝理气,可也不是肝气淤积,调和脾胃,脾胃也没有不妥、、、、、”
医学上称打嗝为“呃逆”。如果受到寒冷刺激、饱餐、吃饭过快、吃进干硬食物后,都可能出现暂时性的呃逆,这不能算病,所以也不必要看医生。打嗝是一个生理上常见的现象。是因为横隔膜痉挛收缩而引起的。由脑部呼吸中枢控制,,打嗝时,横隔肌不由自主地收缩,,空气被迅速吸进肺内,两条声带之中的裂隙骤然收窄,,因而引起奇怪的声响。现在医学还并不清楚横膈肌为什么会失控地自行收缩。
大部分打嗝现象都是短暂性的,,但也有些人持续地打嗝,用一些药就会好转并且消失,今天的病人是个特例,整天打嗝谁也受不了,简直就是个残忍的折磨,这点从病人痛苦的眼神上可以清晰地看出来。
“凌威,你过来一下。”辛好古忽然向着正从门外进来的凌威和陈雨轩招了招手,这样做等于他已经放弃对病人的治疗,他见过无数病例,知道医生不是万能,看得开。还有一个原因,他是和长春介绍来的,和长春对凌威交口称赞,有点不太相信,,可这几天凌威一直忙这忙那,没有坐堂看病,一时好奇,干脆把这个看起来简单却令人束手无策的病人扔给他,看他有何高见。
凌威快步走过来,陈雨轩也紧紧跟随,她知道辛好古既然点名叫凌威,一定遇到困难,一个干了一辈子的老中医,他的困难当然非同寻常,众目睽睽,又是重新开张第一天,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将影响保和堂声誉和以后的生意。
凌威没有和辛好古客套,直接坐下来静心把脉,耳中听着病人的叙说,以及单月亮对以前治疗方法的总结,听着听着,眉头也深深拧了起来。
四周立即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现在即使是神医恐怕也没有办法,因为病人的病不是太复杂,而是太简单,简单得一目了然,就是打嗝,神经性的,用尽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包刮用韭菜水灌服等偏方,都是无效。
井上正雄望着病人,眉头动了一下,转脸看着身边的曹龙,低声说道:“这个病人我好像见过。”
曹龙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有点得意。井上正雄当然见过病人,刚才他路过一春堂的时候,这位病人也在哪里,曹龙也是无能为力,刚才灵机一动,干脆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保和堂,也可以打击一下保和堂的势头,而且不出他所料,这个病人最终落到了凌威的手里,看他能有什么通天的手段。
第六十七章法无定法
足足过了两分钟,凌威手指搭在病人的脉搏上,沉默不语,大厅里的气氛有点压抑。陈雨轩轻声说道:“凌威,既然是个慢性病,不急在一时,等庆典的宴会完了,我们再商量一下。”
这是权宜之计,也是好让凌威下台,白一帆对凌威的尴尬深有体会,也知道这个病的为难之处,顺着陈雨轩的话说道:“越是简单的病症越要慎重对待,不着急,不着急。”
许多人也跟着附和,但声音中明显带着勉强,几个记者眼巴巴望着凌威,犹豫着,不知怎么样开口是好。凌威眼睛扫了一下,各人的神色不一样,有同情,有鼓励,还有不屑,更有甚者。曹龙的嘴角竟然带着一丝讥讽。
凌威目光闪了闪,站起身,对大家微微笑了笑,脸色平静:“不好意思,大家稍等。”
所有目光一齐亮起来,难道凌威竟然会有办法?白一帆等人期待着,曹龙和井上正雄满脸疑惑和不信,记者则举起了相机,刚才听其他医生说明了情况,既然是奇怪的病症,当然就是绝佳的新闻。
凌威的举动就连陈雨轩都有点疑惑,他没有用自己最拿手的银针,居然采用一根普通的不锈钢针,在病人后颈部大椎穴附近扎了一下,针尖微微偏向上,留针十几秒,迅速取下,然后轻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脑袋热了一下,还是没有其他感觉。”病人一边说一边继续打嗝,声音和频率反而大了点。
“凌医生,还是算了吧。”曹龙微微笑着说道:“医生不是神仙,并不能包治一切疾病,既然大家都无能为力,保和堂又何必勉为其难。”
话语听起来是在劝威凌威,但扣上了保和堂的大名,似乎在说,我们没办法,你们又何必出风头。
“曹老板这话就不对了。”单月亮性情直爽,毫不客气地说道:“医生不能包治百病,但也不能放过每一个治病救人的机会,有一点办法都不能放弃……”
两人的争执凌威充耳不闻,缓缓在病人软肋扎了一针,然后取下针再次询问:“有感觉吗?”
“没有。”病人话音刚落,忽然惨叫一声,身体蜷缩在一起,脸颊痛苦地扭曲着,汗珠沿着额头滚滚落下。
“你怎么啦?”那位妇女焦急地扶着丈夫的胳膊。
“我好痛。”病人呻吟着,话语断断续续。
“哪里痛?”他的妻子满脸慌张,语气急迫。
“全身都痛。”病人声音变得有点嘶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妇女盯着凌威的脸颊,目光慌乱。
“送医院吧。”陈雨轩和楚韵异口同声,看病人痛不欲生的样子,别出什么人命。大厅里一时有点慌乱。
“刚才好好的,怎么扎了一针倒是痛起来了。”曹龙似乎在思索,自言自语。
陈云宇站在一边,忽然有点恼怒地冲到曹龙面前:“曹老板,你也是一位医生,这时候说这种话未免不妥吧,病人明明是得了怪病,怎么能说是凌威的失误。
“对不起,对不起。”曹龙一脸歉意:“我一时失言,一时失言,”,
“你、、、、、”陈云宇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明明是故意挑起事端,竟然用一句失言来搪塞。
“对,一定是扎针的问题。”病人的妻子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把矛头指向凌威:“你一定要说清楚,我老公有什么三长两短跟你没完。
“别着急。”凌威拦住正要把病人送医院的陈雨轩,大声说道:“过一会就能缓解。”
“那我老公的病、、、、?”妇女疑惑地说道:“是不是加重了?”
“唉。”凌威忽然长长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无比:“带回家,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要是还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他。”
这两句话,是医生对病人家属的叮嘱,一般都是绝症,回天无术,只能尽点人事,等待死亡,可当着病人的面说是医生的大忌,难道凌威思考过度。连这点基本常识都忘了?楚韵立即皱了皱眉:“凌威,别乱说,这只是打嗝,没什么要紧。”
“不。”凌威似乎茫然不知,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不会超过十天。”
所有人听了都大惊失色,学医之人为了凌威的鲁莽而吃惊,不学医的为了这样一个小毛病竟然会死人而惊诧。病人听到凌威的话,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惊叫一声,身体一震,仰躺在椅子上,竟然昏死过去。
凌威脸色依旧冷静,对身边的张峰说道:“掐人中。”
“用针刺刺激强烈,效果是不是会快一点。”赵方*毅在一旁提醒凌威。人中穴位于人体鼻唇沟的中点,是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平掐或针刺该穴位,可用于救治中风、中暑、中毒、过敏以及手术麻醉过程中出现的昏迷、呼吸停止、血压下降、休克等。众所周知既然是刺激当然钢针要比手掐人中来得快。
“手掐。”凌威重复了一句,瞥了赵方*毅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张峰赶紧抱住病人的头,指甲紧紧掐在人中穴上。
过了好一会,病人缓缓醒来,目光流转,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人,忽然一下子跳起来,抓住凌威胸口的衣服,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破药铺,我身体壮得很,怎么会患上绝症。”
“我当然有证据。”凌威面不改色,冷冷说道:“过几天你自然会知道结果。”
“什么证据,你说出来。”病人不依不饶,大声叫着。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到医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凌威看着病人的眼睛,脸色冷漠异常。
“你还想要钱,做你的春秋大梦。”病人愤怒地举起一只手,握紧拳头准备击打凌威的脸颊。陈雨轩上前一步,抬手攥住病人的手腕,声音清脆地呵斥道:“放手,有话好好说。”
病人忽然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慌忙放下凌威,诧异地看着陈雨轩,不知道这个姑娘为何有巨大的力气。陈雨轩气恼地抬手把他摔在一边,大声叫道:“你给我滚。”
陈雨轩见凌威在人面前出丑,又被病人侮辱,心中忽然一阵酸痛,忍不住怒气上涌,也顾不得自己保和堂的老板形象。柳眉倒竖,俏目圆睁。病人微微胆怯地退后一步,拉起妻儿大步向门外冲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嚷着:“这是什么医院,对病人大呼小叫,一群害人的庸医,我要到有关部门去告你们,告你们!”
保和堂新开张庆典竟然遇到如此尴尬的事,大厅里一时寂静无声,大家都不知如何安慰。楚韵轻轻拍了拍凌威的胳膊,声音轻柔:“算了吧,医生吗,难免被病人误解。”
“是啊,想开点。”单月亮微微笑了笑,笑得勉强,凌威的举动确实有点太反常,反常得连一些常识性的错误都发生。
气氛稍微缓和,众人开始小声说笑,转移尴尬的情绪,。凌威看着陈雨轩忽然笑起来,淡淡说道:“陈雨轩,你的态度可不好,怎么把病人轰走了。”
“我的态度怎么不好了。”陈雨轩满脸委屈,大叫起来:“我可是为你鸣不平,他凭什么对你动手动脚。”
“谢谢你的关心。”凌威眼中露出一抹温柔:“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生气吗?”
“为什么?”陈雨轩语气诧异,大家的目光再次看向凌威,是啊,为什么凌威一点不动怒,至始至终冷静异常?
“因为。”凌威惋惜地摇了摇头:“我治好了他的病,他还没有付钱,怎么能发火。”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一直打嗝的病人从痛苦不堪的时候一直到愤怒地离开居然没有打一个嗝,说话还是十分自然流畅。白一帆首先鼓起掌来,微笑着说道:“凌医生果然神医妙手,病人病根在脑部神经,已经形成习惯,进行强刺激,用痛苦和死亡掩盖那种定性的打嗝,果然奇妙。”
“刚才掐人中不用针刺是为了加长病人脑部对死亡的刺激。”赵方*毅立即明白刚才凌威的举动,眼中充满敬佩。
“你还算不笨。”凌威笑了笑,又瞥了陈雨轩一眼:“不像陈老板,把好好的一笔诊金赶跑了。”
“你就会拿我开心。”陈雨轩高兴之下娇嗔地打了一下凌威,状态亲热,看到众人暧昧的目光,立即满脸娇羞,红着脸低头整理一下衣角。
祝玉妍望着脸泛红霞的陈雨轩,眼中露出沉思的神色,朱珠在一旁低声说道:“小姐,要抓紧啊。”
“抓紧什么?”祝玉妍立即满脸红晕,瞥着朱珠笑眯眯的脸颊,低声说道:“死丫头,别乱说。”
“保和堂果然名不虚传。”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说话的是一位圆脸的中年人,大腹便便,一副老板模样,脸上带着一点油滑的微笑:“我是听孙笑天介绍,过来看看,多年的慢性胰腺炎,饭后一定请凌医生开个方子,以解我多年病痛之苦。”
“只要老板看得起保和堂,我们一定尽力。”陈雨轩客气地笑着,嘴上的功夫这几天倒也从孙笑天那里学了不少:“大家休息一下,马上到紫玉宾馆,我定了酒席,希望大家开心。”
“对,先吃饭,吃完我们还要向凌师傅讨教一些知识。”单月亮口气恭敬,一下子把凌威提高到师傅级别。
“都是同行,相互交流,哪里谈得上请教。”陈雨轩替凌威挡了一下,她知道凌威不善于说客套话,干脆自己代劳。
曹龙的脸色很不好看,低声对井上正雄说道:“算这小子走运。”
“走运?”井上正雄瞄了曹龙一眼,有点蔑视,轻声说道:“从头至尾,凌威都做了精心安排,就拿病人的痛苦来说,刺激肝经,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也精通医术?”曹龙没想到井上正雄打着药材商人的口号,竟然一眼看出凌威精妙的手法,微微有点吃惊。
井上正雄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曹龙的话。曹龙有点不自在,转脸看着正和大家说笑的凌威,眉头紧皱。
“是不是还想找点事见识一下凌威的手艺?”井上正雄声音很轻,但立即进入曹龙的心底,他愕然地说道:“你有办法?”
“办法你自己想。”井上正雄在曹龙耳边嘀咕了几句,曹龙将信将疑,缓缓走进人群,靠近刚才说自己有慢性胰腺炎的老板,脚步一个踉跄,似乎立足不稳,手指向前伸,准确地按在那位老板后背的肝俞穴上。
第六十八章朱珠的感情
今天几个好书评不小心搞没了,很难过,在这里对几位朋友表示深深歉意,继续恳请书评和建议,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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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威刚要带着客人走出大厅,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立即转过脸,只见一个人捂着腹部,满脸痛苦地倒在椅子上。正是那位大腹便便的老板。
“马振中马老板,你怎么啦?”有人认识他,立即俯下身询问。
“我的胰腺炎好像犯了,”趴在椅子上的马老板脸色艰难地说道:“以前经常犯,但这次太强烈。”
“胰腺炎急性发作,如果组织坏死或出血会危及生命。”楚韵出于外科医生的敏感,反应迅速:“必须立即去医院。”
胰腺炎是胰腺因胰蛋白酶的自身消化作用而引起的疾病。胰腺有水肿、充血,或出血、坏死。临床上出现腹痛、腹胀、恶心、呕吐、发热等症状。
胰腺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器官,它分泌的胰蛋白酶可以帮助消化,但在发炎的时候,这种蛋白酶被激活,就会消化胰脏的本身细胞,尤其是胆汁分泌过多的时候,十二指肠压力大,胰腺分泌的蛋白酶被压回去,伤害更大。
作为自身消化性的器官,一旦发炎很难治疗,这也一直是个医学常见的难题,病人只有慢慢保养,如果急性发作出血或组织坏死必须立即手术。
“稍等一下。”陈雨轩把了一下马振中的脉搏,脸色轻松地笑了笑:“浮大而不空,急滑而不乱,绝对没有出血的危险。”
“我来看看。”凌威为了慎重,重新观察一下脉象,微微点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说完,凌威在马振中后背按了按,吩咐马振中如果感到特别痛就说一声,按了一会,对陈雨轩说道:“后背左脾腧穴,肝俞穴。”
陈雨轩毫不犹豫扎下针,轻轻捻转,一分钟过后,马振中神态缓和一点,笑得还是有点苦:“后背不痛了,肚子还痛。”
“别着急。”凌威微微一笑:“脾经病变,把疼痛下引,先扎地机穴,再转到商丘穴还有阴陵泉。”
陈雨轩手法娴熟,凌威话音一落,针就准确无误地落到穴位上。转眼间,马振中立即眉开眼笑,大声说道:“真是神了,都说中医不能治急症,我看比西医还要快,平时慢性发着都要吃十几天的药,今天一颗药没吃就好了。”
“你别得意,以后说不定还是要犯。”凌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才肝经忽然旺盛,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马振中扫视一眼大厅里的人:“刚才不知谁撞了我一下,后背有点酸,然后就犯病了。”
“张开嘴。”凌威看着张振中的舌头,赵方*毅和张峰两个实习生也探头观看,凌威瞥了他们一眼,轻声说道:“舌苔黄腻,色泽暗紫,还有点发蓝,痰瘀互结之相,怎么办?”
赵方*毅和张峰立即凝眉思考,梅花不知何时站到一旁,脆声说道:“丰隆穴直刺,化瘀散结。”
凌威笑着点了点头:“梅花,你来吧。”丰隆穴位于人体的小腿前外侧,外踝尖上八寸,条口穴外,距胫骨前缘二横指(中指)。赵方*毅和张峰刚把目光转到马振中的腿上,梅花已经弯下腰,钢针闪了一下,准确地扎入穴位,手法丝毫不亚于陈雨轩。
“大师姐,果然名不虚传。”赵方*毅赞叹一声,梅花脸色平静地望了他一眼,转脸看着马振中:“你还要针灸十天巩固疗效。”
今天两个特殊病例来得虽然不是时候,但在凌威的处理下,有惊无险,还得到交口称赞,陈雨轩心中愉快,大声说道:“我们出发,但愿我们的酒席能给大家带来愉快的享受。”
一群人走出保和堂,有车的上了各自的轿车,没车的陈雨轩专门招来几辆的士,转眼间向紫玉宾馆奔去。陈雨轩手扶着红色轿车的车门,,笑着看了看凌威:“凌大医生请上车吧。”
“谢谢。”凌威笑了笑,回头望了望保和堂:“好像单月亮他们几个益仁堂的人还没出来。”
“他们几个人确实与众不同。”陈雨轩仰脸甩动一下披肩秀发:“他们在和辛好古讨论医学,真是求知心切,随他们自己,宴会参不参加无所谓。”
“说实在,我也不想参加。”凌威弯腰钻进轿车,倚在后排座位上,看着陈雨轩麻利地开动轿车,女孩子手握方向盘的姿态十分潇洒,凌威露出欣赏的微笑,继续说道:“我宁愿像单月亮他们那样随心所欲,可惜要招待客人。”
“你的手艺还用得着那样用功吗。”陈雨轩语气带着一点兴奋:“今天要不是你手艺高超,我们保和堂一定大为丢脸,现在倒是因祸得福,你的举动一定会被那些记者大肆渲染,保和堂算得上开业大吉。”
“今天的事有点巧合。”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
“会不会是曹龙做了手脚?”陈雨轩从反光镜中看了看凌威深思的脸颊:“用手法促进肝经旺盛,胆汁分泌过多,使胰蛋白酶倒流。”
“曹龙没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和独到的目光。”凌威立即打断陈雨轩的话,摇了摇头。
“那么。只能是老天爷给我们扬名的机会。”陈雨轩朗声大笑起来,笑得欢畅,感染了凌威,他的心情立即也好起来,或许马振中的病只是个偶然,是自己多心了吧。
学医的,尤其是中医讲究养身之道,对酒都是严格控制,浅尝辄止,整个宴会也就没有太多的高*潮,都是文质彬彬地交谈着,当然,永春岛的几个人例外,程新华喝得有点醉醺醺,看得程明清不断皱眉,一个年轻人做事没有节制,很难成就大事,不过,程明清也不能以老眼光看待现在的年轻人,纸醉金迷的日子,有什么大事可做。
井上正雄笑眯眯举着酒杯,向着程明清晃了晃:“来,程先生,干杯。”
“谢谢,我不善饮酒。”程明清委婉地笑了笑。程新华探过头来:“井上先生,我爹不喝我们喝,来个一醉方休。”
“还是程公子爽快。”井上正雄淡淡笑着:“来,我们一醉方休。”
程新华晃着脑袋满脸兴奋,小泉明志的状态却完全相反,他滴酒未沾,只是冷静地吃菜和喝几口饮料,,眼睛不时瞥了瞥邻桌的祝玉妍和祝子期等人,当然还有那个大辫子女孩朱珠。
“朱珠,好像有人盯着你。”陈雨轩感觉敏锐,低声调侃着说道:“是不是看上你了?”
“陈姑娘真会开玩笑,谁会看上我。”朱珠眼角瞥了一下小泉明志,微微腼腆地笑了笑。
“朱珠,你要是胆子大,敢不敢过去和他喝一杯。”陈雨轩饶有兴趣地开着玩笑。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不想去。”朱珠噘了噘嘴。
“嘴硬有什么用。”陈雨轩故意不屑地晃了一下脑袋:“不敢就是不敢,”
“陈雨轩,别开玩笑。”凌威抬手摆了摆,他见识过小泉明志的身手,而且这个人沉默寡言,拿他开玩笑可不大恰当。
朱珠一时会错了意,以为凌威也有点笑话她。当着祝子期和祝玉妍,朱珠可不能被别人小瞧,这可关系到永春岛名誉,站起身,端起酒杯走向小泉明志:“小泉先生,我们喝一杯。”
小泉明志没想到朱珠会直接和自己喝酒,记忆里还是第一次有女孩邀请,立即站起身,举止略显慌乱,他自己也觉得可笑,自己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还会心慌。
朱珠见冷漠沉静的小泉明志竟然有点手足无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笑容灿烂纯洁,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小泉明志不由得呆了呆,回望着朱珠,两人目光接触,同时犹豫了一下。
陈雨轩见两人站着一时无语,觉得有趣,大声叫了一句:“朱珠。”
朱珠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手中的红酒忽然洒了出来,淋在小泉明志的西服上。朱珠一时慌乱:“对不起。”说着,伸手想去擦一擦,一时忘了手中还端着酒,结果可想而知,一杯酒干脆泼在小泉明志身上。
男女之事,重在微妙,小泉明志处理这种事和朱珠一样幼稚,说了一句:“我找个毛巾擦一下。”,慌忙转身向一旁的洗漱间走去,刚刚站定,深吸一口气缓解情绪,,朱珠跟了进来,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了大厅的吵闹,两个人倒是自然了许多,小泉明志俊朗的脸颊浮起一丝微笑:“没事,用餐巾纸擦擦就可以了。”
“要是有机会,我请你吃饭。”朱珠想起陈雨轩经常和凌威开玩笑的话,脱口而出。
“我很荣幸。”小泉明志想起来的也是井上正雄经常和女孩子说的客套话,话一出口两人又陷入一阵沉寂,过了十几秒,相互看了一眼,朱珠微微一笑:“你不是中国人?”
“我家住在北海道。”小泉明志整理一下衣领,提起家乡,眼中露出一丝温和:“那里的景色很好看,有山有水,还有大海。”
“可是我不知道北海道在哪?”朱珠瞪着清澈的眼睛,满脸迷茫。
“你怎么连北海道都不知道。”小泉明志遗憾地摇了摇头:“你没上过学吗?”
“我从小跟着祝老板长大,知识都是他教的。”朱珠眼中露出一丝向往:“要是有一天我能到你的家乡看一看多好,那里一定很美。”
“你要是愿意,我带你去。”小泉明志第一次对女孩承诺,而且是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感觉到奇怪,在他印象里,女人就是个麻烦,从古到今,许多事就是坏在女人手里,小到家庭破裂,大到江山社稷。
“谢谢。”朱珠忽然四处望了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递到小泉明志的手中:“这是我们山里女孩亲手做的香囊,可以保佑平安,你收着。”
再笨的人也明白一点姑娘的意思,小泉明志心中忽然感到一丝温暖,而这种温暖却不是他这这种人应该有的,那就是柔情。他即刻收敛心神,淡淡笑了笑,收起香囊:“我很喜欢你们中国的传统手工艺品,谢谢朱姑娘。”
“不用客气。”朱珠神情有点扭捏:“我做得不好,我们小姐有一个很大的香囊,一直挂在脖子上,可好看了,小姐绣花的手艺精巧,可不像我这样笨手笨脚。”
“祝姑娘的香囊。”小泉明志心中一动,那不就是井上正雄让自己取的东西吗,他立即感兴趣地笑了笑:“朱珠,我对民俗有点研究,你能不能把祝姑娘的香囊拿来让我看一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朱珠扬了扬脸,疑惑地说道:“那是小姐的贴身之物,她不会让我拿出来。”
“我只是看一眼,你可以偷偷拿给我。”小泉明志尽量放缓语气:“我就看一眼,行吗?”
“行。”朱珠想了一下:“晚上你到保和堂来,我偷偷拿给你看看。”
“晚上?不太方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小泉明志忽然犹豫起来,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自己带去的手下竟然变得痴痴呆呆,心中第一次感到有点恐怖。
“三天后永春岛举行一场舞会,欢迎小姐康复,小姐一定会换上珠宝。”朱珠一边点头一边思索着:“我把香囊拿给你观看。”
在朱珠心中,小泉明志纯粹是好奇,她竟然忽略了一个男人怎么会对女人的贴身之物如此感兴趣。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无论是好是坏,朱珠心中现在却是快乐的,快乐得忘乎所以,小泉明志从外形来看,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而且不是花心的那种。
“三天后我一定去。”小泉明志语气肯定坚决,他在说服自己,和这个叫朱珠的女孩接触完全是为了祝玉妍的那块宝物,古代紫玉佩。为了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任务。没有其他目的,绝对没有。
世间的事永远那么玄奥,两个不久前生死决杀的男女无形中被困在一起,是惺惺相惜,还是一见钟情,延续着的将是苦涩还是甜美,唯有天知道。
第六十九章 舞会(一)情义两难
请帖粉红色,描金大字十分显眼,摆在保和堂的柜台上,陈云宇看了看,一脸不高兴:“雨轩,祝老板真不够意思,我孬好也是保和堂的少掌柜,怎么就邀请你和凌威两个人。”
“这点我就不清楚了。”陈雨轩一边替病人号脉一边微笑着说道:“你如果想去也容易,我们可以带徒弟进去,你算一个。”
“得了吧。”陈云宇撇了撇嘴:“让我做你们的弟子,这个舞会咱不稀罕,我只是为了结识一些上流人物,别的地方也可以。”
“我看你急着和医学院的那位曹颖姑娘花前月下吧。”陈雨轩咯咯娇笑:“我可听到有人说今晚的电影很好看。”
“你怎么偷听我的电话。”陈云宇脸色微微发红,有点激动。
“是某人得意忘形,忘记了我站在身边。”陈雨轩给病人开完药方,倚在椅子上,神态悠闲:“不过,哥,我要提醒你,现在保和堂生意和以前不一样,你可别误了正事。”
“我知道,我的好妹妹。”陈云宇忽然笑了笑,脸上浮起一丝献媚的神色。
“是不是又缺钱了。”陈雨轩柳眉微蹙,挥了挥手:“你和孙笑天说一下,拿两千。”
“好吧。”陈云宇无奈地摇了摇头。陈雨轩竟然把财政大权交给孙笑天,他当然很生气,和爹爹说了,陈兰河只回了一句:“这样也好,别凌威帮着陈雨轩创下家业被你败光了。”
“雨轩,我看对你哥也不要管得太严。”凌威正在指导梅花针灸,抬起头看了看兄妹两:“男子汉在外面交际需要一些花费。”
“还是凌威兄弟知道我们男人。”陈云宇高兴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
陈雨轩伸了个懒腰,轻声说道:“冲着凌威的面子,你以后用钱打个收条就可以了。”
“OK。”陈云宇兴奋地扬了扬手,大步向门外冲去:“我去找曹颖,下午回来。”
“没出息,就知道整天泡女孩子浪漫。”陈雨轩望着哥哥的背影,摇了摇头。
陈云宇刚刚出门,楚韵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秀发黑亮,在脸颊边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长长的睫毛,优雅的眼线,嘴唇抹着淡淡的口红,粉红衣裙,显然经过精心打扮,平日的庄重中平添几分妩媚。凌威第一眼看过去有点惊艳,微微张大着嘴,满脸诧异。
“楚韵姐,你今天打扮得太美了。”陈雨轩站起身,笑着迎过去,眼角瞥着凌威,大声说道:“有人看得眼都发直,我哥说得不错,哪有男人不爱美女。”
“我算什么美女。”楚韵抬手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只是今天接到请柬,稍微打扮一下而已,也是对主人的尊重。”
“你也接到请柬,正好,下午我们一起过去。”凌威尴尬地咳嗽一声,笑了笑。
“祝玉妍亲自来接,刚才打来的电话。”楚韵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你们俩快去准备一下,她和朱珠马上就到。”
“准备什么,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凌威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今天破例穿了一身西服,自己觉得还算满意。
“不行。”楚韵看着凌威皱了皱眉,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快速向后院走去,她经常来很熟悉,直接把凌威拉进陈雨轩的房间。
“到这里来干什么?这是女孩子的房间。”凌威闻着房间内处子的淡淡幽香,略显不安
“女孩子房间怎么啦,你那里有化妆品吗,你的头发要整理一下,还有胡须,最好刮了。”楚韵拿起梳子,用定型发胶轻轻梳理凌威的头发,继续说道:“祝玉妍可是一片诚心,别辜负了人家姑娘。”
楚韵的话里有话,凌威微微愣了一下,望着楚韵皮肤细腻光滑的脸蛋,轻声说道:“我们治好了病,就是没有辜负病人的期望。”
楚韵看着凌威线条明朗的脸颊,用梳子轻轻在他的额头敲了一下,娇嗔地说道:“你这人是真笨还是假笨,祝玉妍可是和我说了,你答应过娶她,男子汉可不能抵赖。”
“我只是在安慰她,给她战胜疾病的信心。”凌威慌忙解释,想起自己确实说过等祝玉妍病好了愿意娶她,可那是在特殊情况下。
“你不可以这样说。”楚韵脸色认真:“我也是女孩子,知道男人承诺的重要。”
“这可怎么办。”凌威有点手足无措,看了看楚韵:“楚姑娘,你也算是我的朋友,我的事就你一个人知道,我根本无法接受另一个女孩。”
楚韵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苦涩,她知道凌威心中有一个叫可可的女孩,要是她不知道可可的下落,一定会支持凌威,这个世界,对感情忠贞的男人已经凤毛麟角,这也是自己一直没有男朋友的原因。
可是,可可已经死了,躺在冰冷的冷库里。楚韵必须在凌威知道真相前把他从感情里解脱出来,原想自己转移凌威的感情,现在多了一个祝玉妍,家财万贯,年轻美貌,倒是省去自己一番功夫,不过心中不知怎么有一点失落。
“你只当是逢场作戏。”楚韵声音很轻,自己都觉得虚伪。
“我办不到。”凌威颓然坐在床边,脸色有点苦痛。他心中只有一个温柔的女孩,从来没有多想,即使是陈雨轩和楚韵这样的美女只能在心中引起一点小小的波动,从来没有想过其它,可是现在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祝玉妍竟然当真,这可怎么办。
“你不能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楚韵看着凌威脸上的痛苦神色,忍不住扶住他的双肩,神色严肃地说道:“凌威,你既然当我是朋友,你就听我的话,时间会改变一切,你不管相不相信,你等待的女孩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即使出现也一定变了心,不用等了,你还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凌威固执地摇了摇头:“可是,我只想见她一面,看到她平安,让她告诉我一个结果。”
“好痴心的男人。”楚韵暗暗叹息一声,忽然觉得祝玉妍很幸运,要是换着自己,即使得到的只是凌威的一句安慰话,也会像祝玉妍一样感到幸福陶醉。
“祝玉妍那边怎么办?”楚韵不再坚持,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马上自己跟她说。”凌威似乎想好了决定,语气果断。他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感情,但也知道时间越长祝玉妍陷得越深,要想表明自己的态度越快越好。
“只能这样,你语气婉转点。”楚韵微微笑了笑。
“我知道。”凌威站起身和楚韵并肩走出房间。陈雨轩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梳个头怎么用这么长时间,你们干什么呢?”
“干什么你管得着吗。”楚韵凑近陈雨轩的耳边,悄声说道:“我们在亲*热,你吃醋吗。”
“去你的,要吃醋也轮不到我,还有祝玉妍呢。”陈雨轩娇笑着拍了楚韵一下,压低声音:“再说,亲热,就算你愿意,凌威那个愣小子也未必敢。”
说完,陈雨轩大笑着跑进房间,留下楚韵满脸哭笑不得,陈雨轩说得不错,即使自己愿意,凌威也未必敢,关键是自己愿意吗?楚韵忽然感到心乱如麻。
一只手忽然搭上肩头,身后响起祝玉妍银铃般的笑声:“楚韵姐,想什么呢?”
楚韵微微一惊,转过身看着祝玉妍,笑道:“想你们永春岛的舞会会是什么样的豪华。”
祝玉妍一身藕青色,如湖面上的荷叶清新自然,一脸欢快的微笑:“楚韵姐,舞会绝对会令你满意。”
“凌威在那,你自己过去。”楚韵指了指一棵花树下呆呆望着天空的凌威,笑着拍了拍祝玉妍的肩膀。
“我是来接你们的。”祝玉妍娇面如花:“谁稀罕见他。”
“别不好意思。”楚韵推了祝玉妍一把:“去吧,他好像有话要向你说。”
“是吗?”祝玉妍疑惑地皱了皱眉,她不知道凌威要和自己说话楚韵怎么会知道,但她还是轻轻走近凌威。
“楚韵姐说你找我有话说。”祝玉妍看着凌威严肃的脸颊,微微娇羞地笑了笑。
“屋里说话。”凌威领先走进自己的房间。
“外面不行吗,神神秘秘的。”祝玉妍眼角瞄了一眼楚韵,脸颊浮起一抹艳红,低着头跟着凌威走了进去。
“祝姑娘,请坐。”凌威站在一张桌子前,指了指唯一的一张椅子。
祝玉妍刚要坐下,看了一眼凌乱的被褥,立即整理起来,动作认真细致,她可能第一次叠被褥,手法生硬,但一丝不苟。这是女人天生的本事,低头做事的祝玉妍显得妩媚了几分。
“祝姑娘,我有事要和你说。”凌威咬了咬牙,声音严肃紧张。
“说吧。”祝玉妍看了凌威一下,笑得娇媚羞涩,继续低头做事。她以为凌威要谈到终身大事,心中暗暗窃喜,这个凌威,看起来一本正经,现在露出真面目了,自己拥有亿万家产。年轻美貌,哪个男人会不动心,不过她没想到凌威这样心急,自己还没有说,他竟然主动会提出来,虽然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是有点脸红心跳不好意思。
“祝姑娘,我是认真的,也希望你认真听我说。”凌威身体有点僵硬,面对温柔的祝玉妍,忽然觉得心里压力越来越大,再不说就要接近崩溃。
“好吧,我听你说,搞得那么认真干什么。”祝玉妍直起腰,抬手拂了一下秀发,看着凌威一脸严肃,扑哧一声笑起来。
“祝姑娘,我们两的事、、、、、”凌威说得很慢,很艰难。他不知道听到自己的话祝玉妍会是什么反应,是痛苦欲绝还是不屑一顾,是苦苦哀求还是刺激过度呆若木鸡。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说,对于男人来说,许多艰难的事不一定是战场厮杀,就像凌威这样,拒绝一位美貌的姑娘实在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第七十章舞会(二)陪他上床
祝玉妍脸颊圆润,洋溢着天真幸福的微笑,似乎被疾病久久压抑的欢快一刹那释放出来,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被她感染,觉得生活充满阳光和诗意。
凌威不是铁石心肠,心中也不忍打碎一个少女美丽的梦幻,他暗暗说服自己,这是为了祝玉妍,自己心里容不下她,接受她的柔情就是一种罪过,对祝玉妍也是不公平。
“祝姑娘,我必须告诉你我的事情、、、、、、”凌威下定决心,开始小心地措辞,尽量避免伤害祝玉妍。
“等一下。”祝玉妍忽然打断凌威的话,踮起脚尖用手在凌威头发上拨弄片刻,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根白头发,满脸担忧:“凌威,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注意休息,你看都有白头发了。”
“一两根白头发很正常,这是新陈代谢的结果。”凌威解释了一句,又把话题转回来:“祝姑娘,你听我说。”
“我听着呢。”祝玉妍眉毛弯弯地笑着,歪头打量一下,咂了咂嘴,忽然兴奋地眨了眨眼:“我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凌威很无奈,祝玉妍心不在焉,自己竟然不忍心打断她的举动。
祝玉妍忽然解开胸前的一个纽扣,她开胸本来还不算低,如此一来,立即露出白嫩的半个乳*房,如羊脂般泛着光泽,凌威在治病时不止一次看过,可那时心无旁骛,现在看见忽然觉得一阵心慌。祝玉妍却毫不在意,伸手取下挂在脖子里的细长金链,链子下面是一个比较大的香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
“低头,低头。”祝玉妍连声说着,凌威下意识顺从地低下头,祝玉妍再次踮起脚尖,芊指微扬,把金链挂在凌威的脖子上,然后拍了拍手:“好了,这是我绣的香囊,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香囊装着一颗心,跟着你,保佑你平安一生。”
“祝姑娘,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凌威急忙伸手攥住香囊,他还没有向祝玉妍说明自己的意思,再接受如此代表女孩心意的礼物,岂不是误会更深,以后更加说不清了。
“不能取下。”祝玉妍伸手按住凌威的手臂,一脸严肃:“我们家乡的风俗,挂上姑娘的礼物再拒绝可是很不吉利,女孩子会嫁不出去,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凌威关切地盯着祝玉妍的眼睛。
“会觉得没脸见人,自寻短见。”祝玉妍的话让凌威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看你紧张的。”祝玉妍眼中现出一片温柔,微微笑了笑:“都是落后的一些民俗,现在连送香囊都有点老土,你要是不愿意仍了就是,我的命是你救的,无所谓。”
“不,每一个生命都值得珍惜。”凌威脱口而出,作为医生,经常看到病人在生死之间挣扎,更知道生命的可贵。
“你还是舍不得我。”祝玉妍开心地笑了,笑得如春花般灿烂。伸手拉起凌威:“走,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临来的时候吩咐准备酒菜,到永春岛吃饭。”
楚韵俏立在院子里等待祝玉妍出来,心中不断想着祝玉妍听到凌威的拒绝会是怎样一种情形,自己如何安慰。心里想了十几种情形和说词。可是祝玉妍出来的情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满脸喜悦,拉着凌威的手有说有笑,而凌威则是满脸尴尬和无奈。
“凌医生,我有个医学问题请教。”楚韵向着凌威打着招呼。
“你们聊,朱珠还在大厅和梅花说话,我去叫她一声。”祝玉妍笑着挥了挥手,像一只小燕子脚步轻快地向前面走去。
“你不忍心还是舍不得。”楚韵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有点茫然的脸颊,微笑着说道:“你有个毛病,太善良,会害人害己的。”
“我知道。”凌威苦笑了一下:“这病好像很难治。”
“你也别为难,走一步是一步。”楚韵看了看天边的浮云,声音忽然变得很悠远:“祝玉妍人很不错,善良温和,很纯真,这种女孩现在很难找了。”
画舫很大,停在保和堂后门的紫玉河边,祝玉妍和朱珠领先跳上船,凌威和陈雨轩带着梅花和赵方》毅,紧跟其后,楚韵最后一个跨上前面的船板。两位划船的壮汉用竹篙点了一下河岸,画舫晃动了一下,沿着河道缓缓向前行驶。
船舱里有精美的茶具和糕点,还有上等茶叶碧螺春,开水一冲,清香四溢。陈雨轩忍不住赞叹一声:“有钱人就是不同,会享受。”
“雨轩姐,你也是大老板了,还说这样的话。”祝玉妍笑着把茶杯递到陈雨轩面前:“我还羡慕你们凭自己手艺创业呢。”
“干脆,你投资我们保和堂,大家一起发财。”陈雨轩端着茶杯晃动着。
“我会考虑。”祝玉妍思索了一下:“我和凌威一起投资。”
“你还当真了。”陈雨轩诧异地放下茶杯,自己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祝玉妍居然当了真。连忙说道:“凌威已经凭他的手艺入股了,你就不用掺和。”
“凌威只是凭手艺,算不得入股。”祝玉妍秀目流转,说得很轻松:“今天我和爹说一下,入股三百万,就算凌威的股份。”
祝玉妍投资凌威,显而易见当着一家人,凌威刚要出言拒绝。河岸边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是保和堂的陈姑娘吗,搭个便船,我们是去永春岛的。”
画舫刚好行进到紫玉河和太湖交界,离河岸较近,一位胖子在岸边用力挥着手,身边站着一位鹅蛋脸,皮肤白皙,打扮有点娇媚的女子。陈雨轩仔细看了看,吩咐把船靠过去,笑着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林老板,不知身边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的秘书,刘诗婷小姐。”林老板胖胖的身躯跳上船,船身晃了晃,刚站稳就介绍和他一起上来的姑娘:“凌医生上次替她看过病,在天马舞厅二楼。”
“喔,原来是那位姑娘。”陈雨轩恍然大悟,眼角瞄着凌威,笑得有点暧昧,记得那天自己拉着凌威从房间里出来,这位漂亮的姑娘可是接近**,上身连胸罩都没有戴。真是风光旖旎。
“我到船头吹吹风。”凌威接触到刘诗婷有点诱惑的目光,略显尴尬,站起身走向船头,迎着风,想起那天刘诗婷白皙的娇躯,微微有点脸红。
“怎么,凌医生看见我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刘诗婷竟然尾随过来,站在凌威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妖媚:“难道你还怕我咬你一口。”
刘诗婷把咬字说得很重,让男人都能想入非非,可惜凌威还是个嫩鸟,反应十分冷漠,淡淡说道:“刘小姐不会就是来打声招呼吧,有事请说。”
刘诗婷算彻底无语,竟然遇到一个丝毫不懂风情的家伙,干脆地说道:“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或者传授大周天针法,一千万,怎么样。”
“就这些?”凌威语气还是冷淡。
“如果你高兴,还可以加上我。”刘诗婷似乎只是在谈论一件交易,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件礼物,说得毫不羞涩。
“谢谢。”凌威瞥了她一眼:“钱我不稀罕,人我也没兴趣。”
“你、、、、”刘诗婷的自尊心遭到侮辱,气恼得一时说不出话。
祝玉妍莲步款款地走过来,不放心地打量一下姿态妖艳的刘诗婷,微笑着:“你们谈什么呢?”
“我在和凌医生欣赏太湖美景。”刘诗婷抬手指了指远处。
“我也喜欢。”祝玉妍轻轻贴近凌威。
“既然你们俩感兴趣,我回船舱,你们慢慢欣赏。”凌威说着转身走回船舱。祝玉妍刚要跟回来,刘诗婷忽然拉了她一把:“祝姑娘,我们再聊聊。”
“聊什么?”祝玉妍有点不耐烦,微微皱了皱眉。
“我看凌医生是个优秀的男人。”刘诗婷知道赞美什么才能打动女人的心。
“还可以,他心地挺好。”祝玉妍心情愉快了一点,谁不希望别人夸奖自己的另一半,也间接说明自己有眼光。
刘诗婷心中快速转了转,按理说自己的妩媚和身体对男人充满杀伤力,凌威却不买账,只有一个原因,凌威还没有尝过女人带来的快活,缺少条件反射式的联想。如果他尝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快活,就会食髓知味,自己下手就可以了。要想让他尽快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看来要从眼前这个女孩身上下手。
“祝姑娘,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刘诗婷眼睛故意瞄了瞄陈雨轩和楚韵,关心地说道:“刚才听介绍,陈雨轩和楚韵都是美女,而且和凌威都是医生,你如果不赶快下手,说不定夜长梦多。”
恋爱中的女孩比较多疑,祝玉妍被刘诗婷一提醒,心中立即七上八下,低声说道:“这种事怎么下手?”
刘诗婷见祝玉妍上钩,悠闲地笑了笑:“我们都是女人,也不用避讳,和他上床。”
“上床。”祝玉妍低声惊呼一句,脸色立即变得通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迟早要经过这一遭。”刘诗婷得意地挑了挑眉梢:“凌威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一旦上了床他就会死心塌地对你好。”
“恐怕不好办。”祝玉妍声音压得很低,微微垂着头。刘诗婷暗暗高兴,这小丫头还是好对付,不动神色地说道:“我这里有一种他们说的春药,吃了男人就会野性大发,至于要不要这种药,你自己考虑。”
刘诗婷久在社会上混,脸上呈现一种值得信任的模样,几句话就把祝玉妍引进她的思维,所谓意乱情迷,祝玉妍想起凌威和陈雨轩朝夕相处,陈雨轩医术高超,而自己一无是处,心中危机感立即加大百倍,向着刘诗婷轻轻笑了笑,低声说道:“那种药让我看看,我有点好奇。”
第七十一章舞会(四)
风吹过,清澈的湖水涌上永春岛的沙滩,泛起一条白色的弯曲浪花,在正午的阳光下散着点点银光。祝玉妍笑着快步踏上岸边的石板小道,祝子期正笑眯眯地坐在轮椅上,在一处花草边静静看着远处的湖面。不远处程明清和程新华正忙着接待其他客人。
“爹,怎么劳烦您亲自接客。”祝玉妍扶着轮椅后面的扶手,轻声低笑,脸上压抑不住兴奋。
“傻孩子,看你乐得。”祝子期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凌威,微微点头:“这小子不错,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一身傲气。”
“关键他心好。”祝玉妍语气娇羞:“在我满脸伤疤的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感到厌恶。”
“看来你是铁了心。”祝子期语气忽然有点担忧:“跟随凌威这种人会很苦,他的心都是放在医学上,虽然他深爱着家人,却无法陪伴,是别人的福,却未必是家人的福,现在繁华的社会,你能承受那种寂寞吗。”
“我承受不了寂寞,可以跟着他啊。”祝玉妍开心地笑着:“什么苦我都可以吃得消。”
“这就是缘分吧。”祝子期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忽然有点伤感:“要是你娘当初和你一个想法,那就不会、、、、、、、”
“我娘还活着?”祝玉妍惊讶地趴在扶手上,紧紧盯着父亲的脸颊:“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我有点累,推我回去。”祝子期忽然疲惫地躺在椅子上,,似乎很虚弱。祝玉妍急忙向着楚韵大声喊道:“楚韵姐,你们过来,看看我爹的身体。”
楚韵快步走过来,低头看了看祝子期的脸色,向祝玉妍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玉研,你前面带路,祝老板由我们推着进去。”
祝玉妍和朱珠沿着石板路向前快步走去,凌威和楚韵推着祝子期缓缓跟随,离开程明清等人一段距离,凌威轻声说道:“祝老板,祝玉妍的病情已经没有大碍,你不必要再装病。”
“还是再过一阶段。”祝子期摇了摇头:“我喜欢她陪着我,你们要替我继续保密。”
“祝老板放心。”楚韵温和地笑了笑。她理解祝子期,这也是一种病,一种随着岁月流逝的心理疾病,孤独。无论家财万贯还是乡野村夫,都无法逃避儿女成人后远离自己的那种孤独。
舞会的时间计划在傍晚举行,但是中午许多人提前到来,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欣赏永春岛的风光。永春岛原来只是个无名小岛,祝子期在很久以前买下来开发,种上茶树,依照地形修建了几栋别墅,开发了一个小型湖泊,假山池塘,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一些名贵花草,,具有江南园林的特色,又加上太湖气候温和,小岛北半部分很高,如同天然的屏障,让这里四季如春,所以祝子期把小岛改名叫永春岛。也有祝愿自己的事业永葆青春的意思,但是,世上真的有永远青春的事情吗?
午饭是在紧邻小型湖泊边的一座别墅里进行,祝子期父女亲自作陪,客人只有楚韵和保和堂的几个人,席间大家没有丝毫拘束,谈笑风生。
“爹,我们马上到后面山上转转。”祝玉妍用纸巾擦了擦手,调皮地依偎在父亲的身边。
“你们?”祝子期扫视一眼陈雨轩等人,微笑着说道:“这么多人一起去吗?”
祝玉妍犹豫了一下,楚韵端着茶杯悠闲地笑了笑:“我有点累,就在这别墅休息一下。”
“我也有点累。”陈雨轩伸了个懒腰:“我也想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准备参加晚上的舞会。”
“我不累,陪祝姐姐看看风景。”梅花精力充沛地拉了拉站在一边的朱珠:“朱珠,你也去,人多热闹。”
“梅花,等会我教你子午流注,不要出去了。”陈雨轩微笑着瞥了梅花一眼,脸上露出怪怪的笑。
“明天吧,二小姐。”梅花看着窗外的秀丽风光,娇嫩的脸颊上一片羡慕,噘了噘嘴:“难得来一趟,我想到处看看。”
赵方*毅见陈雨轩和楚韵的笑容有点暧昧,立即知道怎么回事,轻轻抵了一下梅花:“大师姐,我看你还是不去了吧。”
梅花微微一愣,迅即也明白过来,对着凌威和祝玉妍笑了笑:“我和朱珠两个人去玩玩总可以了吧。”
“好了,就这样,既然你们不去,我和凌威一起去。”祝玉妍真还有点害怕多几个电灯泡,高兴地走到凌威身边,也不顾众目睽睽,拉起他的手,向门外冲去。
穿过一片碧绿的茶树林,两个人一路向后山上行,脚步并不快,悠闲地四处张望,越走越高,岛上小湖泊的优雅风景和远处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凌威不由得一阵心旷神怡,连日来的辛苦劳累一扫而空,忍不住哼起来一首歌,声音悠扬低缓,还带着一点沧桑。
“你唱的是什么歌,不像流行歌曲。”祝玉妍手里拿着一根绿色的小树枝,轻轻晃动着,就像她的心情悠闲得意。
“一首古曲,苏武牧羊。”凌威声音低沉:“讲述一个汉代叫苏武的人,被匈奴抓去,在北海放羊十九年的故事。”
“好像有点悲。但很好听。”祝玉妍想了想:“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歌。”
“我受伤躺在床上的那几年就凭着这首歌鼓励自己。”凌威眉宇掠过一丝伤感:“这首歌深藏在脑海,不经意就会哼出来,”
“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下,你教我这首歌。”祝玉妍眼中充满温柔。
“很苦的歌,你学她干什么?”凌威望着远处的湖面,轻声说道:“还是唱一些欢快的歌吧。”
“不嘛。”祝玉妍拉着凌威的胳膊,俏脸微仰,撒娇地叫道:“只要你喜欢我就要学。”
“你放手,有人望着呢。”凌威见不远处几位采茶的姑娘偷偷望着这边,轻轻甩开祝玉妍:“好,我教你。”
“那边有个龙吟眼,我带你看看,顺便休息一下。”祝玉妍立即跳过一条小道,不远处有一个几张方圆的深坑,四周光滑,深不见底,凌威探头看了看,祝玉妍立即拉了他一把:“小心点,这里据说通到龙宫,还会经常发出呼叫声,所以叫龙吟眼。”
“这么迷信。”凌威撇了撇嘴:“要是通向龙宫,我去看看,还能被招为驸马。”
“想得倒美,我可不愿让你走。”祝玉妍笑着紧紧挎着凌威的胳膊,指着不远处一个悬崖,悬崖下是太湖宽大的湖面:“有专家说这个深坑有许多小溶洞通向湖中,随着潮水的涨落,气流快速涌过,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有点道理。”凌威好奇地又看了看那个被称为龙吟眼的深坑。
“晚上涨潮的时候我带你来,今晚刚好有月亮。”祝玉妍和凌威并肩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贴近凌威:“你教我唱歌。”
“我先唱一遍。”凌威看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太阳,霞光把天地山水连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心情,低缓略带嘶哑的声音轻轻在祝玉妍耳边响起,带着一股磁性的沧桑,祝玉妍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一位老人放牧着一群羊,冰天雪地,一步一步跋涉着。
不得不说,凌威的嗓子音色并不好,但很感染人,,歌词也很美:美得令祝玉妍眼眶湿润,忍不住想起凌威躺在病床上辗转痛苦的样子。
苏武留胡节不辱。
雪地又冰天,苦愁十九年。
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
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
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
夜在塞上时听笳声,入耳心痛酸。
转眼北风吹,群雁汉关飞,
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守空帏。
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
任海枯石烂,大节总不亏,
定叫匈奴心惊破胆,拱服汉德威。
永春岛另一幢别墅三楼,程新华拿着一个望远镜对着后山,嘴角抽搐了几下,狠狠说道:“是祝玉妍和那个姓凌的小子。”
“别激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程明清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冷静地说道:“祝子期没有明确表示把祝玉妍嫁给凌威,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程新华放下望远镜,皱着眉头说道:“祝子期一向不在人前露面,今天亲自到码头接凌威等人,就是一种暗示,今天的舞会可能是专门为了凌威和祝玉妍,我们恐怕没有机会了。”
“就算祝子期把祝玉妍许配给凌威,我们还有机会。”程明清眼中露出一丝寒光。
“什么机会。”程新华焦急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爹,你说话能不能干脆点。”
“着什么急,毛毛躁躁的毛病总是改不了。”程明清把茶杯放在桌上,不悦地盯着儿子:“三思而后行知道吗,祝子期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程新华拉长声音说道:“所以我才问您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程明清缓缓说道:“如果凌威忽然消失了,一切不就都好办了。”
“没问题,对付一个小医生,随便一位兄弟就可以解决。”程兴华恍然大悟,轻描淡写地挥挥手。
“我去安排舞会。”程明清猛然站起身,躯干笔直,走到门口愣了一下,转过脸,目光严厉地盯着程新华“如果祝子期宣布女儿和凌威的事情,你就可以动手,记住,干净利落,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我会一直拖住祝子期。”
第七十二章舞会(五)
夕阳缓缓落入远处的湖面,天地间如回光返照般一片艳红,远处一艘小渔船滑过,如一只水鸟消失在水天之间。别墅里传来一阵欢快的乐曲声。凌威推了推倚在自己肩头已经睡了很久的祝玉妍:“祝姑娘,舞会开始了,我们回去。”
“什么舞会。”祝玉妍茫然地张开眼,迅即又闭上:“我不想参加,就想这样坐着,等会涨潮了,听听这个龙吟眼的叫声。”
“不行,今晚舞会是为了庆祝你康复,你是主角。”凌威又推了推,大声说道:“天快黑了,别让你爹担心。”
提到父亲,祝玉妍微微一震,四处看了看,抬手理了理有点凌乱的秀发,语气带着一点遗憾:“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半天就过去了。”
“春天的白天本来就比较短。”凌威站起身,稍微活动一下胳膊,拉起祝玉妍,祝玉妍干脆挎着凌威的胳膊,一路哼着凌威教的那首苏武牧羊,脚步轻快异常。
举行舞会的大厅在凌威等人第一次来的地方,不过已经经过再次精心布置,一扫那次的沉闷气氛,,四周挂上了喜庆的灯笼,吸顶灯金黄灿烂,光线柔和,地上铺着紫红色地毯,旁边一个角落放着圆形吧台,摆着红酒,白酒,还有人在专门调制鸡尾酒,各式甜点琳琅满目。
舞池正中一个小舞台上,一位姑娘声音柔美地在唱着歌,眼睛不大却顾盼生辉,薄施粉黛,点缀着丽质天生脸颊,更多一丝妩媚。粉红拖地长裙,端庄典雅,一条翠绿的腰带,展示着纤细的腰肢。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天然的诱惑。
“王月虹。”凌威刚走进大厅,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姑娘我在保和堂好像见过,没想到站到舞台上如此有魅力。”祝玉妍轻轻拉住凌威的手,似乎害怕会失去他,,面对王月虹这样一个女人,任何人都会对自己的心上人产生一种恐惧感,因为王月虹的天生媚骨几乎是任何男人都难以阻挡的。
“王姑娘不仅人美,歌也唱得好听。”凌威看着台上轻轻摆动腰肢的王月虹,赞叹声脱口而出。
祝玉妍眼角瞥了一眼凌威,见凌威的脸上居然也有一丝微微的兴奋,立即拉着他走到吧台边,端过两杯鸡尾酒,递给凌威一杯:“来,我们先喝一杯。”
“对不起,我不善饮酒。”凌威歉意地笑了笑,他平时喝一点只是为了舒经活血,也是浅尝则止。他时刻记着自己是医生,就像一位战士,随时准备战斗,喝酒会误事,在战场上失去的是自己的生命,而在医生手里失去的就会是病人的生命。
祝玉妍冲着凌威娇嗔地噘了噘嘴:“既然你说今天的主角是我,怎么我把第一杯酒献给你,你竟然一点不给面子。”
“不就是一杯酒吗,我喝就是了。”凌威看着祝玉妍半嗔半羞的俏丽脸颊,仰起脸,一饮而尽。
“这才像个男子汉。”祝玉妍看了看大厅,拉着凌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调皮地笑了笑:“我们就在这看一会,让爹爹派人找去吧。”
“真有你的。”凌威也不想成为大家的焦点,顺势坐在祝玉妍身边,端着一杯饮料慢慢品尝。
王月虹又唱了两首歌,大厅里响起一首缓慢的舞曲,一位青年迎着王月虹走过去,腰杆挺拔,长脸,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两撇漂亮的八字胡,彬彬有礼地伸了一下手:“月虹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井上正雄,这人好像很活跃。”凌威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淡淡说道:“许多场合都见到他,是社会名流吗。”
“一个药材商人。”祝玉妍笑了笑,手中端着饮料轻轻晃动:“我听爹爹说过,建宁市三教九流都结交,今天和夏侯公子一起来,还有一位副市长的儿子。”
“果然有点能力。”凌威脸色有一点羡慕,对于不善交际的他来说,井上正雄年纪轻轻,八面玲珑真是值得羡慕。
“你的能力也不小啊。”祝玉妍身体向凌威微微倾斜,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过,声音轻柔:“只不过井上正雄是为了赚钱,你是为了救人,我还是喜欢医生这一点。要不是你,我的命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谢谢你的鼓励。”凌威举起饮料向祝玉妍晃了晃:“饮料代酒,我们喝一杯。”
“你和我客气什么。”祝玉妍轻轻抿了一口饮料,放下杯子,目光清澈:“我们也跳一曲。好吗?”
“我喜欢清静一点,我们这里光线稍暗,没有人打扰,挺好。”凌威摇了摇头:“几年没跳舞,别让人笑话。”
祝玉妍听着舞曲,似乎心痒难耐,站起身刚要伸手去拉凌威。程新华忽然大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厚的微笑,向祝玉妍微微鞠躬:“玉研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祝玉妍奇怪地四处望了望,自己和凌威刚才偷偷走进来,又选择绝对不起眼的地方落座,属于光线的死角,按理说不会引起注意。
程新华笑容加深几分,有点意味深长:“你是丽质天生,今天又格外亮丽耀眼,我要是看不到岂不是白长了一双眼睛。”
女为悦己者容,祝玉妍对着凌威微微笑了笑:“你稍等,我跳个舞就过来。”
“去吧。”凌威轻轻挥了一下手,跳个舞无所谓,何况自己和祝玉妍又没有什么名份,就算是夫妻,现代人也有各自的自由,不过看着程新华的目光凌威微微感到一丝不安,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游目四顾,凌威忽然发现在大厅周围不起眼的地方,三三两两分布着一些西装笔挺的青年,虽然都在悠闲地喝着酒,但他们的背脊挺得很直,目光不停四处扫视,带着一股谨慎,和普通客人迥然不同,自己和祝玉妍刚进入大厅,程新华肯定已经知道,甚至刚踏上永春岛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凌威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心中有一种在旷野孤立的滋味,迫切想找个人做个伴,目光仔细搜索,楚韵和陈雨轩等人正在不远处一张桌子边说笑着,很是开心。他立即端起饮料杯向那边走去,刚走几步,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凌大哥,这边坐。”
凌威停住脚步,旁边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位长脸大眼的青年,目光明亮,身体有点消瘦。凌威顺势坐在他的身边,微微诧异地说道:“韩震天,你怎么来了?”
韩震天望了望正和井上正雄翩翩起舞的王月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我是沾了王月虹的光,否则,这里哪有我这等人立足之处。”
“话不可以这样说,在我心里人无贵贱,只有善恶。”凌威安慰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要是愿意,你可以到我们保和堂上班,这样整天跟在王月虹身后也不是个事。”
“谢谢凌大哥。”韩震天手指紧紧握住手中的高脚酒杯,声音低沉坚定:“我每天接王月虹上下班,她只唱歌,谁要是欺负她我决不答应。”
“这样行吗?”凌威有点担心,想起在天马舞厅发生的事,心有余悸,韩震天连马淮平都对付不了,何况其他人,娱乐场所可是龙蛇混杂。
“没事。”韩震天露出一丝自信傲气的微笑:“谁不服我就和他拼命。”
“我还是有点担心。”凌威轻轻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舞池中的井上正雄,这个人看起来文雅,可是他身边的小泉明志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本身自然非同小可,恐怕不是马淮平之流可以比较的,心中对韩震天的担心又加重几分。
但是,凌威却不知道,韩震天自从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一拳击飞吕天宝,在那些混混里已经变得小有名气,虽然平时韩震天护着王月虹,他们有点不服,但那一拳击飞将近二百斤的散打高手吕天宝,可不是谁都敢逆其锋芒的。
一支乐曲结束,另一支温馨的乐曲旋即又响起,祝玉妍刚要转身回到座位,程新华伸手又把她拉回舞池:“玉研,再跳最后一曲。”
“最后一曲。”祝玉妍重复了一句:“等会我还要带凌威到龙吟眼听声音。”
“耽误不了。”程新华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是他愿意,我们让他听个够。”
王月虹则是放开井上正雄,莲步轻摇,拿起麦克疯,歌声如流水般轻轻荡漾:
把心融入春天
就会感觉到春花烂漫的温馨
把心融化在流水
就会感觉到奔流不息的欢畅
把心融化在山川
就会感觉到天高地阔的奔放
把心融入月色
就会感觉到有情人思恋的目光
而我,把心融入你的背影
蓦然发觉
收获的只是河边的几株春柳
还有河面上散碎的月光
井上正雄回到座位,端起酒杯,满脸惬意,眼中流露着贪婪淫邪的光芒。小泉明志静静坐在一旁,从未见过井上正雄如此失态,轻声说道:“老板对她感兴趣。”
“天生媚骨,人间极品。”井上正雄依然盯着轻歌曼舞的王月虹,评价极高。
“只要您想要,我们立即就可以交给您享用。”小泉明志淡淡说着,似乎在谈论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这种女人阴气充足,对于采补之道是极品,但必须心甘情愿,强求达不到效果,我自己有办法。”井上正雄转过脸看着小泉明志,低声说道:“你不是说那个叫做朱珠的女孩可以帮你拿到紫玉佩吗?抓紧点。”
“是。”小泉明志放下饮料杯:“我现在就去办。”
“记住。”井上正雄伸手按了按刚要起身的小泉明志:“如果得手,立即把小丫头做了,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是。”小泉明志犹豫了一下,立即收敛心神,站起身,快步向大厅外走去。,对于一位杀手,绝对不能丝毫犹豫,犹豫往往就代表死亡,可是他刚才答应井上正雄的时候为什么犹豫?想起朱珠天真纯朴的笑脸,他的心忽然有点慌乱。
第七十三章舞会(六)
别墅里静悄悄,朱珠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无边夜色,不远处那栋楼的大厅传来一阵阵欢笑和歌声,舞会正在走向高*潮,自己却不能去,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精美的韩版手机,噘了噘嘴。刚才自己收拾一下刚要出去,祝玉妍忽然打来手机,要求把她的闺房收拾好,洒上茉*莉花香水,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一丝不苟地整理一遍,连每一个墙角都擦拭仔细。刚刚收拾好,祝玉妍又发来信息,煮好茶。祝玉妍喝的茶有中药,小火慢熬,自己只好在这里守着。她忽然有一种把手机扔掉的冲动,气恼地扬起手,忽然,一个身影在朦胧的月色中快步向这边走来,有点熟悉,熟悉得朱珠一阵耳热心跳。
快步走回房间,对着镜子整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在大辫子梢部放上一朵淡雅的小花。刚刚放下梳子,外面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朱珠稳定一下心声,轻声说道:“们没锁,进来。”
“朱姑娘。”小泉明志身材挺拔,英俊的脸颊带着微笑,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来了。”朱珠微微笑着,指了指一张椅子:“请坐。”
“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的住处,刚才在舞厅没有见到你,我想你一定在这里。”小泉明志没有落座,目光习惯地扫视一下房间,不算太大,窗明几净,打扫得纤尘不染,里面有卧室和卫生间。
“你找我有事?”朱珠扬了扬清秀的脸颊。
“没什么事,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没有参加舞会。”小泉明志当然还没有蠢到直接向朱珠说明来意,笑着说道:“我过来看一下,没有打搅你把。”
“没关系。”朱珠脸色暗了暗:“我只是个在永春岛干活的,专门服侍小姐,又不会跳舞,去了也没什么事。”
“你不要这样说。”小泉明志心中微微动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也是个跑腿的,从小就被人养大,一个孤儿。”
“你和我一样。”朱珠眼中闪过一丝温暖,脸上绽开一阵微笑:“我喜欢玩游戏,格斗的那一种,你喜欢吗?”
“喜欢。”小泉明志眼前一亮,那种游戏可以使自己亢奋,保持极强的战斗力,还可以忘记心灵深处的许多不愉快。
“我们一起玩一会。”朱珠难得有一个玩伴,立即打开桌子上的一台电脑,摆弄着游戏遥控器。
小泉明志凑过去,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小姐不是有个大香囊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眼。”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朱珠转脸笑了笑:“今天她出去玩,回来后直接去了舞厅,没有换下来,舞会很重要,或许她会回来换服装,你等一会。”
小泉明志在来的时候一直在想如何处理朱珠,现在听说香囊不在,心中忽然有一种轻松感,至少现在不用考虑这个难题,先打一会游戏再说。
屏幕上的人物拳脚飞舞,两个人拿着遥控器左右晃动着,朱珠不时传出一阵欢快悦耳的笑声,偶尔还会得意地拍着小泉明志的肩膀,声音清脆:“加油,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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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第二支很长的舞曲结束,祝玉妍放开程新华,望了望原来自己和凌威坐的地方,桌子边空荡荡,心中微微一惊,正要寻找。程新华又拉了她一下:“你爹出来了,我们过去。”容不得祝玉妍思考,已经被程新华牵着来到祝子期面前,祝玉妍亲热地叫了一声:“爹。”
“你刚才到哪去了?我派人找了好一会。”祝子期见祝玉妍和程新华并肩过来,微微奇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站到一边。
祝子期做了个手势,乐曲立即戛然而止,他微微笑了笑:“感谢大家光临小岛,希望玩得开心,在这里首先感谢王月虹小姐给我们带来美妙的歌声,我先奉上微薄的礼物表示感谢。”
说完,祝子期拍了一下手,一位身穿绿色绸衫的姑娘从一侧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呈现出来,王月虹满脸惊喜,轻轻拿起挂在脖子上,项链下端一颗钻色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谢谢祝老板。”王月虹行了一个礼,退到祝子期身后站立。
“这是我的女儿祝玉妍。”祝子期伸手拉过祝玉妍,满脸慈爱:“不久前被病魔缠身,幸亏保和堂救治,大家看,现在是容光焕发,今天是为了庆祝她康复,也是向大家推荐一下我的女儿,大家都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我的身体也越来越不行,积下的这点产业难免要依靠她,在座的都是商界老大和一些政界要员,子期希望大家多多照顾,让我们父女能有口饭吃。”
说完,祝子期抬手向四周行了个礼。一位脸形方正大气的青年站起来朗声笑道:“祝老板客气了,永春岛的生意做遍全国各地,我们还要请祝老板多多照顾。”
“夏侯公子真会谦虚。”祝子期笑着说道:“谁不知道你在建宁可是个跺一脚地动山摇的年轻才俊。”
“都是自家人,大家的客套话就免了。”夏侯公子身边站起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皮肤白皙,方脸,颧骨微微耸起,笑得圆滑:“以后大家团结一致,为建宁的繁荣而努力。”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夏侯公子亲热地拉着青年的胳膊:“这位就是李副市长的公子李春阳,刚从外省过来,现在是主管金融的副局长,李兄可掌握着我们的喉咙,年少有为,大家以后都要依靠李兄多多关照。”
“李局长,我叫林有益,多多关照。”林老板首先站起来,腆着肚子满脸微笑。
“李局长,李局长。”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打招呼,,按照惯例,把副局长的副字去掉。李春阳虽然主管金融,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位,现在的银行只有小企业围着转,对于家财万贯的上流人士,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银行还要围着他们转。大家捧着李春阳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主管开发的第一把手,不仅有权而且有势,在建宁为官十几年,可谓根深蒂固,许多商界大佬都是借着他的东风发迹,多少都有点瓜葛,换句话说相互利用,都有不太光彩的把柄掌握在李春阳的父亲手中。
“大家静一静。”李春阳满意地抬手示意,笑着说道:“以后兄弟还要请大家多行方便。”
“李局长,只要说句话,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有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只要你吩咐一声,建宁没有办不成的事。”
“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李春阳看了看祝玉妍,眯着眼笑了笑,兴奋地说道:“我有个提议,我身边的这位夏侯公子可是年青一代中的一流人才,朱老板的千金也是美貌无双,真是男才女貌,我看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佳话。”
李春阳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即寂静下来,许多人都诧异地瞪大着眼,这个李春阳未免太得意忘形了吧,乱点鸳鸯谱,他和夏侯公子站在一起,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夏侯公子拜托他做媒。如果祝子期一口回绝就伤了夏侯公子的颜面,可是如此举动,夏侯公子未免显得过于唐突。
祝子期,李春阳,夏侯公子,几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谁也不敢轻易插言,只是相互观望着,愣了片刻,祝子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谢谢李局长的关心,现在是开放的社会,孩子的事自己做主,她岁数还小,先放一放再说。”
“祝老板不用为难,李兄也只是开个玩笑。”夏侯公子笑得温和:“其实我已经有中意的人,以后其他兄弟也不用替我再操心。”
“夏侯兄有心上人了,她是谁,大家闺秀还是哪位成功白领?”人群里立即传出窃窃私语,比起刚才听到李春阳的提议更加诧异。夏侯公子在建宁市是有名的不近女色,据说能入他眼中的人是凤毛麟角,他曾经在一次酒后扬言,非出类拔萃的女子不娶。现在他忽然宣布已经有心上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茶余饭后的那种好奇心马上被勾引出来,纷纷询问。
“大家不要问了。我正在追求,还没有把握,真不好意思。”夏侯公子扫视一眼大厅,他说没有把握的时候,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显然有非他莫属的意思。
夏侯公子的话立即又引起更大的议论,能让夏侯公子追求的会是何许人物?
看着大家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夏侯公子缓缓坐下,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如画般亮丽的脸颊,无论轻声还是浅笑,都带着看破红尘的美丽,动人心魄,叶小曼,在建宁除了我夏侯公子,谁还能配得上你。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今天的贵客,保和堂的几位大夫。”祝子期声音提高了一点,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请陈雨轩和凌威两位大夫台上来说话。”
陈雨轩立即站起身,望了一眼大厅,向正在韩震天身边喝茶的凌威招了招手,两人快步走到祝子期身边,打了声招呼,四下拱了拱手,陈雨轩脆生生说道:“谢谢祝老板和大家对保和堂的认可,雨轩将带着保和堂各位员工更好地为大家服务。”
“话不用我多说,最近报刊和新闻都有过报道。”祝子期轻轻拉着靠近身边的凌威:“这位就是最近建宁几乎家喻户晓的凌威医生,我祝子期没有欠过多少人情,这次人情大得让我无法报答,今天专门举办舞会,在这里我当着大家郑重地说声谢谢。”
“祝老板太客气了。”凌威谦虚地笑了笑:“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份内之事,理所当然,”
“这孩子,真会说话。”祝子期脸上露出父亲般宽厚的笑容:“以后玉研的身体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
祝子期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大家一目了然,称为孩子又让凌威多多照顾祝玉妍,明显有把女儿许配的意思,看祝玉妍在一旁低着头,满脸娇羞,现在只要凌威开口求婚,就会像电视上经常表演的那样,演绎一场最浪漫的爱情。
然而,电视剧毕竟是电视剧,凌威竟然木讷地站着,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陈雨轩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凌威如梦方醒,看着神情扭捏望着自己的祝玉妍,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转脸看着祝子期:“祝老板、、、、、”
第七十四章舞会(七)春药
凌威不是个傻子,相反还是个聪明之人,他知道这个时候拒绝祝玉妍就是对永春岛莫大的侮辱,暗暗后悔在保和堂为什么没有和祝玉妍说清楚,现在骑虎难下,自己答应过祝玉妍,现在也只有主动表示一下,就连犹豫都不可以,他努力想着模棱两可的词语,可祝子期的目光如同两道寒芒,直透心底,他有一种无法躲避的感觉,忽然脑中一片空白。
“凌医生。”程明清忽然从一旁走过来,对着凌威笑了笑:“你下午逛了半天后山,一定劳累了,先歇一下,祝老板说得不错,以后祝玉妍小姐还要你的照顾,你随时可以出入我们永春岛,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满足,明天先给你们二十万作为诊金,略表谢意。”
程明清老于世故,几句话把凌威和祝玉妍放到了医生和病人的位置,再和金钱利益挂钩,立即让大家把祝子期刚才的意思淡忘了,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很可笑,祝子期何等人,摆在市面上的财富就令人瞩目,私下里的就更深不可测,怎么会把自己唯一的继承人托付给一位小医生。
凌威有点茫然地站到一边,程明清笑得温和,把程新华拉到祝玉妍身边,大声说道:“诸位,这是犬子程新华,真如祝老板所说,我们都老了,一切都要交给孩子,程新华是我一手教导,我相信他和祝玉妍会像我和祝老板一样团结,把永春岛的事业做得更加辉煌。”
“程先生,听说你的儿子和祝老板的女儿可是青梅竹马,刚才又看见他们两人跳舞,你是不是想亲上加亲。”大厅里有人大声开着玩笑:“现在看他们站在一起蛮般配的吗。”
四周响起一阵笑声,祝子期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角瞄了祝玉妍一眼。祝玉妍脸色也很难看,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忽然扫视一眼大厅里的人,微微笑了笑:“对不起大家,我头有点晕,休息一下,失陪。”
说完,转身走向侧面的小门,经过凌威身边,淡淡说道:“凌医生,还得麻烦你给我把把脉。”
“我们马上就到。”凌威看了看陈雨轩,陈雨轩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快点跟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绕过一个花坛,向另一幢别墅走去,一路默默无语,凌威一边走一边看着朦胧的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进入另一栋别墅,祝玉妍直奔二楼,刚爬到楼梯最后一个踏步,忽然转过脸,气鼓鼓看着凌威:“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来,别磨磨蹭蹭。”
“你头晕,我不来不放心。”凌威一边说一边习惯地观察祝玉妍的脸色。
祝玉妍气恼地扭头就走,大声嚷道:“我不要你管,死了也不要你管。”
凌威不知哪里得罪这位大小姐,担心她的身体,只有下意识紧紧跟着。朱珠在房间里听到祝玉妍的叫嚷声,立即拉着小泉明志,塞进卫生间,然后冲到走道上,笑着迎过去:“小姐,这么早就回来啦?”
“怎么。我回来你好像不高兴。”祝玉妍正满肚子怒火,见到朱珠立即冷着脸气恨恨说道:“心里有鬼吗,是不是屋里藏着男人。”
祝玉妍口不择言,要是平时朱珠会付之一笑,今天却是吓了一跳,她的屋里可真是藏着个大活人,小泉明志,慌忙摇了摇大辫子,神情有点紧张,勉强笑了笑:“小姐真会开玩笑,男人都在参加舞会,我这里怎么会有。”
“没有就没有,你紧张干什么。”祝玉妍白了朱珠一眼:“跟我来。”
祝玉妍的房间在隔壁,也是一个客厅加套间,朱珠跟着祝玉妍刚进门,凌威也紧接着赶到,朱珠见祝玉妍一副对凌威爱理不理的样子,指了指一张沙发,示意凌威坐下,自己则尾随祝玉妍一直走进卧室,祝玉妍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小姐,怎么啦?”朱珠看着一脸不悦的祝玉妍,疑惑地说道:“是不是凌威惹你生气了。”
“他就是个木头。”祝玉妍手指指着大厅方向:“那么好的机会,我爹已经表示意思了,只要他一开口就立即定下来,一句话就那么困难吗,难道我就丑到没人要的地步。还有那个程明清,就是故意把我和程新华往一起凑,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那个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家伙。”
说着说着,祝玉妍眼中竟然泪珠滚滚,朱珠连忙递过一条毛巾,轻声说道:“小姐,你别难过,我看凌威还是喜欢你的,不是已经跟着你来了吗。”
“我不稀罕。”祝玉妍擦了擦脸,用力把毛巾扔在一边。
“好好好,你不稀罕。”朱珠连声说着,故意绷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就赶他走,要是你不解气,我打电话让程新华他们过来,打断他的腿。”
“等一下。”祝玉妍一把拉住正要开门出去的朱珠,轻声说道:“打断腿未免狠了点,再说他毕竟治好了我的病。”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朱珠咯咯笑了起来,把祝玉妍拉到镜子面前:“小姐,你看,你多漂亮,要不是凌威你还能擦脂抹粉,穿金戴银,随意逛街,到处游玩吗。”
祝玉妍抬手抚摸着脸颊细腻的皮肤,是啊,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可以恢复青春美貌,甚至比生病前更加亮丽。只不过微有瑕疵的是,耳朵前方的脸颊上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瘢痕,如蝴蝶飞舞。她担心地望了望朱珠:“会不会因为这个瘢痕,凌威才犹豫不决。”
“不会,凌威不是那种人。”朱珠摇了摇头:“小姐,别怪我多嘴,当初你的脸都是疤痕他都没嫌弃,怎么会在意这点淡淡的痕迹。”
祝玉妍眼前呈现出凌威温和的微笑,每次治疗疤痕,在自己痛苦的时刻,凌威眼中总是充满鼓励和安慰,还有无尽的关切。她疑惑地皱了皱眉:“朱珠,那你说为什么他没有向我求婚或者表达一点意思。”
“我怎么知道男人的心思。”朱珠眼前闪现出小泉明志英俊的脸颊,俏脸微微一红,眼珠转了转:“他没有拒绝就说明还没有决定,是不是他还有人选,一时决定不下来。”
“那可怎么办?”祝玉妍一把抓住朱珠的胳膊,想起陈雨轩和楚韵两个人漂亮的容颜和娴熟的医术,立即紧张起来。
“我哪知道。”朱珠无奈地噘了噘嘴:“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整天围着你转,哪有机会。”
“你是不是动春心了。”祝玉妍看着朱珠微微泛红的脸蛋,调侃地笑着:“看好哪位年轻人,我让我爹去做媒,这点面子总是有的。”
朱珠眉梢带笑:“看好凌医生,你帮我凑合凑合。”
“不行。”祝玉妍差点跳起来,瞪着眼:“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朱珠虽然是服侍祝玉妍,但两人关系很好,情同姐妹,见祝玉妍一脸着急,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在凌威身上,别端什么大小姐架子了,现在流行女孩追男孩,错过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有道理,我再想想。”祝玉妍倚在梳洗台上,柳眉微蹙,思索着。
“我先给凌威倒杯茶,不能让他干坐着。”朱珠经常端茶递水,想得倒是周到。
“有了。”听到倒茶两个字,祝玉妍忽然想起今天去接保和堂几个人遇到的刘诗婷,她和自己说过春药,一时好奇,要了几颗,刘诗婷说放茶里就可以,自己当时还担心凌威是医生,会发现,刘诗婷说是无色无味。
打开抽屉,在一个角落里拿出几颗药丸,犹豫了一下,递给朱珠一颗,小声说道:“等会放在茶里让凌威喝下去。”
“什么东西?”朱珠瞪大眼睛,诧异地说道:“小姐,用不着这样狠吧,要药死他?”
“不是毒药。”祝玉妍忽然满脸娇羞,心里没底,现在只有朱珠可以商量了,低声说道:“我告诉你可不要说出去。”
“我不说。”朱珠好奇地盯着祝玉妍。
“你发誓。”祝玉妍噘了噘嘴。
“对我还不信任。”朱珠撇了撇嘴:“好,我发誓,要是说出去,将来喜欢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还差不多。”祝玉妍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孩子对幸福最重视,发这样的誓言比那些天打雷劈实在。祝玉妍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靠近朱珠:“这是春药。”
“春药。”朱珠惊呼了一声,迅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凌威还在外面客厅,听到了可就要麻烦。
“听说这个吃下去,男人就会。”朱珠想起电视上偶尔出现的脸红心跳镜头,立即停下话语。
“他们会怎么样?”祝玉妍语气有点紧张。在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经常讨论,书本知识她也偷偷看过,对男女之事知道得很透切,不像朱珠那样跟着祝子期长大,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书本毕竟是书本,没有任何经验,又使用这种手法,难免心中七上八下。
“我也不知道。”朱珠的脸颊像一块大红布,声音小得像蚊子:“私下里听那些人说荤段子,吃了春药会扑在女人身上,扒衣服,然后、、、、、、”
朱珠捂着脸,忽然停止说话,祝玉妍被说得毛骨悚然:“然后怎么样?”
“难听死啦。”朱珠摇了摇头:“我不说了,都是胡言乱语,反正女人会受不了,等会你不就知道了。”
“我有点害怕。”祝玉妍看着药丸,眼中犹豫不决。
“女人总是要有这一天,听说现在十几岁都没有几个处女了。”朱珠倒是旁观者清:“既然你喜欢凌威,就不要怕,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做了就会承认,会对你负责。”
“他就是不负责我也愿意。”祝玉妍忽然幽幽叹息一声:“或许是命中注定,我总要争取一下。”
“既然这样,我就给他倒茶。”朱珠稳定一下情绪,脸上红晕褪尽,轻声说道:“用桂枝茯苓茶,本身有药味又有香味,就算这药有点味凌威也发现不了。”
“你想得倒是周到。”祝玉妍满意地笑了笑,又担心地皱了皱眉:“一颗药丸够吗?现在什么都在造假,药效会不会有问题。”
“不是毒药,干脆再加一颗。”朱珠眯着眼笑得有点暧昧:“不过,药性太猛你可要受得了。”
“去你的,死丫头。”祝玉妍轻笑着踹了朱珠一脚,又把一颗药丸递给朱珠:“快点,等会帮我看着,别让其他人过来。”
第七十五章柔情下的杀机
凌威知道在大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犹豫,大大伤害了祝玉妍的自尊,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没有事先表明态度已经很后悔,要说暂时陪着祝玉妍,勉强可以,当着大厅所有人求婚或是表态,他确实做不到。
当然,安慰女孩子凌威更是一点门道都没有,唯有跟在祝玉妍身后,一直进入房间,祝玉妍和朱珠走进卧室,呯的一声关上门就没有了动静。他只好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还好沙发很舒服,坐上去软硬适中,给人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不知是什么品牌,凌威也懒得寻找商标,舒服就行,这种高档货自己想都没想过。对面墙上的电子钟变化着数字,电子钟下方一个精美的鱼缸摆在两盆兰花之间,五颜六色的金鱼摇着尾巴轻轻游动着,几株水草微微摇摆。凌威看着小金鱼呆呆出神,不知祝玉妍等会出来会是什么态度,女孩子的心摸不透,干脆不想。
好一会儿,祝玉妍终于和朱珠走了出来,出乎凌威的意料,祝玉妍脸上居然带着微笑,在凌威侧面呈九十度角的沙发落座,声音轻柔:“对不起,久等了。”
“没关系。”凌威身体前倾,看着祝玉妍的脸,目光关切:“刚才你说头晕,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祝玉妍看了看正在一边倒茶的朱珠,小姑娘似乎在犹豫,她立即大声说道:“朱珠,快点把茶端过来,”
“来啦,来啦。”朱珠连声应着,小心地把两杯茶放到凌威和祝玉妍面前的茶几上,特意把其中一杯向凌威面前推了推,低着头说道:“凌医生,这茶你们来之前已经泡好,温度适中,请品尝。”
“你下去吧。”祝玉妍害怕朱珠话多露出马脚,轻轻挥了一下手:“到你房间,有事我叫你。”
“是。”朱珠乖巧地退了出去,还轻轻带上房门。
“凌医生,请用茶。”祝玉妍首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呡了一小口。
“谢谢,”凌威微微笑了笑:“我刚才喝了许多饮料,不渴,等会再喝,我先替你把把脉,身体要紧。”
祝玉妍愣了一下,凌威如果不喝,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下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机不可失,她心中快速想了想,放下茶杯,冷着脸说道:“凌医生,你是不是怕我在茶里下毒,到我这里竟然连一口茶水都不喝,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之处,你就干脆地说出来。”
“祝姑娘误会了。”凌威没想到祝玉妍脸色忽然冷下来,想不清什么原因,不就是一杯茶吗,没什么要紧,他立即端起茶杯,一点不文雅地喝了半杯。
朱珠害怕两颗药放进小茶杯太浓,用的不是品茶的小盅,是大的玻璃杯,半杯下肚,凌威觉得胃中有点涨,抬手在上腹部的中脘穴轻轻揉了揉,缓解一下。
“这还差不多。”祝玉妍脸上重新挂起微笑,欢快地举起茶杯:“凌医生,我以茶代酒,感谢你治好我的病。”
凌威这次没有再推迟,又喝了一点。祝玉妍看他似乎真的喝不下去,估计药量差不多了,放下茶杯,把胳膊伸到凌威面前:“你把一下脉,看看有什么不妥没有。”
凌威把手搭在祝玉妍的手腕上,三根手指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好一会儿,没有发现祝玉妍有什么不妥,倒是自己好像出了问题,渐渐地,手指感受到的不是祝玉妍气血和脉搏的变化,竟然是那种皮肤滑腻润泽的**感觉,身体内有一种憋闷的滋味缓缓升起。
祝玉妍一身藕青色衣裙,胳膊裸露,圆润丰满。凌威的目光忍不住顺着胳膊望过去,脖颈更加白皙,上衣的开胸并不算太低,但祝玉妍手腕在凌威指头下,身体微微前倾,脖子里一条金黄的项链十分耀眼,项链下端,是一个和她送给凌威一模一样的香囊,色彩艳丽,落在两个深深的乳沟中间。显得大半坚挺的乳*房如同羊脂白玉般,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着。
一股火热瞬间从小腹升起,充满凌威的身体,眼前的祝玉妍忽然变得无比温润,如水般轻轻弥漫进心底。而自己的嗓子发干,就像一块干涸的大地,渴望着水的滋润。
凌威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如触电般传过去,祝玉妍也微微一惊,眼角瞥了一下凌威火热的面孔,有点紧张,慌忙抽出手腕,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
祝玉妍胸前旖旎的风光忽然从眼前消失,凌威微微一惊,心中瞬间产生一种负罪感,作为医生,在诊病的时候对病人身体产生**是一种道德上的缺陷,这种观念在心中根深蒂固。他立即压制住冲动,可是眼睛一扫,无意中发现祝玉妍两腿架起,裙子底下的风光更是迷人,圆润的大腿,黑色蕾丝贴身短裤。让所有男人都能为之疯狂。
凌威的神智微微有点混乱,眼睛盯着祝玉妍,有一种扑过去的**,身上的欲火越来越强烈,只差一点就要吞噬他最后的一点意识,但这一点很奇怪,在胸口部位,火热的感觉到了这里就变得一阵冰凉,那是祝玉妍送给他的香囊,似乎不停散发着安定心神的力量。
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巧合,巧合得让人无奈,要不是祝玉妍这个奇怪的香囊,两颗烈性春药,凌威定力再强,也已经承受不了,就会像祝玉妍预计的那样,扑在她身上,房间里此时应该一片春光。
祝玉妍也不是故意露出裙底的风光,见凌威眼睛发直,自己低头望一眼,娇羞无限,毕竟是一个正统的姑娘家,慌忙放下裙子,动作立即刺激一下凌威的神经,凌威慌忙站起来:“我到洗漱间洗一下脸,有点头晕。”
看着凌威逃跑似地冲进洗漱间,祝玉妍露出胜利的微笑,刘诗婷说过,药性可以保持两个小时,越来越强烈,她相信凌威如此状态,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失控,到那时候、、、、、、
祝玉妍心中一跳,忽然发现自己也紧张得一身汗水,有点黏糊糊,才想起今天跑来跑去还没有来得及洗澡,都说男人不洗澡臭,自己身上的汗味不知凌威会不会讨厌,洗一下应该来得及,立即冲进卧室,抱起几件衣服,洗澡间在洗漱间隔壁,她刚拉开门,又犹豫了一下,转会大厅,对着洗漱间大声说道:“凌威,我到隔壁洗完澡就过来,你稍等一下,要不,你也洗一会。”
说完,祝玉妍走出门,随手在外面锁上,这样,即使凌威控制不住也跑不了,自己的话说得够明白,洗完澡就回来,傻子也知道其中的含义。说不定等一会打开房门,凌威就会一把抱住自己。
轻轻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祝玉妍脚步轻盈地走进朱珠的房间,朱珠的脸色微微有点吃惊:“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洗个澡。”祝玉妍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说道:“我那边留给凌威。”
“小姐,小姐,等一下。”朱珠神情慌张,拦住祝玉妍。
“怎么啦?”祝玉妍奇怪地看着朱珠,一脸疑惑:“到你的洗澡间洗个澡有什么要紧。”
“是这样的。”朱珠说得有点吞吞吐吐:“今天我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沾了一些污泥,搞得卫生间很脏,还没有来得及打扫。”
“是这样啊,我到客房洗澡,这里你赶快打扫一下。”祝玉妍惦记着抓紧时间,转身立即进入另一个房间。朱珠不善说谎,她如果注意一定会看出来。
“吓死我了。”朱珠看着祝玉妍出去,紧张地拍了拍胸口。小泉明志从卫生间慢慢走出来,文雅地微笑着:“不好意思,给祝姑娘带来麻烦了。”
“没关系,没关系。”朱珠连忙摆手:“幸好你刚才进入卫生间,不然就麻烦了,现在小姐去洗澡,应该不会回来。”
“她去洗澡,香囊应该换下来,你拿来我看看。”小泉明志尽量装得满不在乎,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一边随口说着。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朱珠想了想,拿起一根水晶项链,向小泉明志笑了笑:“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小泉明志,他舞动一下胳膊,好久没有打游戏了,手臂竟然有点累。怀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迅速掏出手机,是井上正雄,声音很低,还夹杂着抽水马桶的哗哗声,应该在卫生间:“明志,怎么样了,我叔叔来了电话,必须拿到东西,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方离不开这味灵药。”
“朱珠已经去拿了。”小泉明志压低声音:“不出意外,几分钟就能到手。”
“我们的研究刚刚开始,关系到家族的利益,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井上正雄声音严厉:“记住,紫玉佩到手立即做了那个女孩,半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明白。”小泉明志回答干脆坚决,收起手机,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副近乎透明的手套。慢慢套在手上,动作细致认真,就像准备雕琢一件艺术品。对于小泉明志来说,杀人也是一种艺术,一定要做得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