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拳王(30)希望的曙光
第五百四十九章拳王(30)希望的曙光
脑袋一阵剧痛,似乎被斧头劈开一样,凌威猛然惊醒,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白sè的墙壁,白sè的天花板,就连旁边的人衣服都是白sè的,一时有点茫然,好一会儿,眼睛才有点适应,看到一张清秀温婉的脸颊,柳眉弯弯带着笑。
“陈雨轩。”凌威轻轻叫了一声,感觉嗓子干涩沙哑,火辣辣地痛,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别乱说话。”陈雨轩急忙把一颗含片放入凌威嘴里,一股百合味四散开来,凌威感到喉咙和肺部一阵清凉,舒服了一点,用目光疑惑地询问陈雨轩。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幸好没有烧伤皮肤,只是头发烧焦了一大片,看来只好改装成老板头了。”陈雨轩轻声笑着,红润的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看得出很高兴。
“两天?”凌威的脑袋还是有点昏沉,下意识重复了一句,猛然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焦急地说道:“西门利剑和梅花怎么样了。”
陈雨轩在床边坐下,伸手扶着凌威的后背,动作亲密,护士识趣地转身离开房间。陈雨轩脸sè暗了暗,从床头拿过一张报纸递给凌威:“自己看。”
报纸是昨天的,头条醒目地写着一排大黑字:东郊木材厂发生爆炸,可能和rì本恐怖组织有关。内容说得有点模糊,但可以确定rì本刑jǐng有几个人丧命,中方只有建宁的西门利剑jǐng官负了伤。凌威抬头看了看陈雨轩:“这、、、、、、不太清楚。”
“原本就不清楚,木材厂烧成一片灰烬,死了的人连尸体都没有。”陈雨轩神sè又暗了暗:“西门利剑腿部受了伤,和他一起被救出来的还有你和一位叫原田雅兰的姑娘。至于jǐng方调查的有关细节我没有来得及问,你一直昏迷,我也没有离开。”
陈雨轩说得很自然,但寸步不离凌威还是能感觉到里面的含义,转脸看了一眼陈雨轩有点发黑的眼圈,说了声谢谢。
“谢我干什么,我可不是担心你的安慰,是担心保和堂的生意,那天梅花和你一去就没回来,保和堂不能同时失去两大支柱。”陈雨轩轻轻叹息一声。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紫玉河水,有点怅然。
“梅花?”凌威翻身下床:“我问问西门利剑去。”
“不行,你刚刚恢复一点,不能乱走,还要观察的。”陈雨轩按住凌威的肩头,又把他放倒在床上。
“梅花下落不明,我还能躺得住吗。”凌威挣扎了一下,陈雨轩干脆按住他的肩膀:“别动,我去替你问问还不行吗。”
凌威看陈雨轩一脸关切,只好老实躺着,陈雨轩站起身,刚要向门外走,门口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不用麻烦你过去,我自己来了。”
“西门利剑。”凌威和陈雨轩同时叫了一声,西门利剑脑袋上缠着绷带,头发刚刚理过,但还是看出烧焦的痕迹,脸颊明显消瘦,带着两块淤青,腿还点一瘸一拐。
“怎么,都不认识我了?”西门利剑没有了往rì的犀利,脸上带着颓废,苦笑了一下:“怪不得你们,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说一下,梅花怎么样了?”凌威迫不及待,西门利剑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接下来当然就是梅花了。
“不知道。”西门利剑声音有点苦涩。
“什么叫不知道?”凌威焦急地瞪着眼。
“现场勘查已经找不到什么痕迹了。”西门利剑摇了摇头:“我自己刚才又去了一次,连地面都被烧焦,我和你还有原田雅兰是被爆炸的冲力推出来的,原田雅兰的几个手下无一幸免。”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人来得及逃跑。”凌威语气紧张得有点颤抖:“梅花当时腿部受伤,根本没有,,,,,,”
话没有再说下去,西门利剑沉重地点了点头,凌威颓然地闭上眼,眼中已经湿润,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医学的天才,难道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几个人一时沉默无语,陷入一种伤感中。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天空灰蒙蒙就像要压下来,压得人有点窒息,风吹得院子里的花树歪歪斜斜,就像西门利剑和凌威的心情,摇摇晃晃中有点凄凉。
江南的chūn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没完没了,就像凌威的心情,yīn沉灰暗。身体并无大碍,好了以后却并没有去坐堂问诊,yīn雨天不太适合针灸,生意清淡了很多,他也怕触景伤情,想起梅花。
梅花是他唯一的弟子,现在忽然离开了,保和堂里里外外许多人再次起了拜入他门下的念头。陈雨轩也试探着提醒几次,凌威婉言谢绝,一连几天,他连电话都没有接,就像一个隐居者,躲进永chūn岛那个新建筑的地下室里,闭门不出。
世上事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着,又渐渐被淡漠,小雪回到酒吧继续做她的调酒师,西门利剑在井上支柱这件事里重大失职,尤其他把梅花带进三号看守所。影响比较恶劣,断送了他的大好前途,他不得不自动离开刑jǐng队,变成一位待业青年。原田雅兰并没有回rì本,而是滞留在中国,其中原因没有人清楚,传言是她和西门利剑一样,损兵折将,无颜见江东父老。
小人物的命运不会引起大风大浪,短短几天,木材厂又建立起来,那个新闻随着满地灰烬的消失也跟着从街头巷尾的谈话中结束。而凌威依然呆在有点yīn暗的地下室里。
yīn暗归yīn暗,空气却格外干燥。关上大门,立即与世隔绝,外界连一丝声音都传不进来,除了出去吃饭,凌威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把自己这一阶段的遭遇仔细思考了一遍,自从来到建宁,几乎都是被事情逼着一步步走过来,井上家族无疑下了一个很大的网,而自己就像网中的鱼。梅花也是井上家族的一枚棋子,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井上家族已经在运用大周天针法培养人才,六个进攻三号看守所的人就是铁证。毫无疑问,梅花的目的是大周天针法,幸好自己没有全部传给她。不过,陈家保存的针法图谱被抢,说不定也落到井上家族手里,后果堪忧。
根据西门利剑提供的情报,加上家族背景非常复杂,木材厂的爆炸无疑也是他们所为。凌威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人身上,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却yīn险无比,井上正雄。
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在任何时候都是残酷的法则,凌威每天都花几个小时训练身手,五禽戏结合散打,加上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调整过,进步神速。
除了锻炼身体,就是在思考地下室的结构。完全仿照人体,如果人体是一个机器,那么需要的就是开动机器的能量。这想法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但凌威亲眼见过南郊古墓的神奇,知道中国古人已经把天人合一观发挥到何等惊人的程度。
南郊古墓的能量是紫玉,古代紫玉不知是不是遍地都是,但现在却贵如黄金,收集几百块绝对是不可能的,别说没有那么多,就是有也买不起。幸好凌威发现了东海那种水晶可以替代紫玉,迅速收集了一些,没有几百块也可观了,可以布满相当于人体一半的穴位。
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凌威才把那些水晶在建筑上相当于人体经脉的线条上放置好,又检查几个小时,确认比例无误。把手掌放在一个通道的墙壁上,那里相当于人体的腕脉,他要给这个庞大的人体号号脉,人体号脉是三个手指,按住尺寸关。现在却是用整个手掌按住经脉。
钢筋水泥建筑当然没有人体的温热,冰凉刺骨,第一感觉就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像悬在半空中的心。凌威收敛心神,高度集中,缓缓闭上眼,进入五禽戏训练的那种状态,一丝极其微弱的感觉在手掌下流过,水一样清凉,凌威心中一阵喜悦,无论有没有效果,那种流动的感觉有了,没有流动的能量这个建筑就只能是一堆废料。
感觉继续延伸,那种流动的感觉也在延伸,渐渐形成几道不完整的经络线条,这些线条的能量集中向一个房间,那是相当于人体心脏的位置。南郊古墓的那口棺材就是放在这个位置,吸收能量以求人体复活。现在,凌威看到了那种效果。
放下手掌,凌威兴奋地舞动几下手脚,打开中间那个小房间的小门。房间内墙壁上布置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管道,这是通着外面专门的制冷系统,管道连着中间一个大玻璃柜,玻璃柜里放着一口水晶棺材,透过玻璃,清晰看见一位姑娘躺在水晶棺中,面sè还有点淡淡的红润,好像熟睡一般。。
“可可。”凌威手掌轻轻抚摸着玻璃,就像抚摸姑娘的脸颊,喃喃低语:“我会让你活过来的,一定会,你等着我。”
第五百五十章拳王(31)韩震天的武馆 上
一场连绵雨过后,江南的chūn天似乎一下子就结束了,阳光变得炙热,街头巷尾的姑娘们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裙装。一把把sè彩斑斓的遮阳伞就像盛开的夏花,让城市平添一份姿sè。
建宁市幸福南路的一个院子前一大早就挂起了大红灯笼,引起来去的行人不停注目,沧州武馆的招牌扩大了许多,崭新地发着醒目的红sè光彩,几个大字龙飞凤舞,是本市有名的书法家顾中奇的手笔。
这是沧州武馆大喜的rì子,重整过后正式开张,馆主虽然还是易chūn生,但加盟了新人,实力倍增,上午八点多钟已经是客人盈门,老老少少沐浴着好久才露面的阳光,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不停说笑着。
一位西装革履,容光焕发的年轻人站立在大门口的台阶上迎接着客人,壮实的身材,线条硬朗的脸颊,温和的微笑,不停地打着招呼:“谢谢捧场,里面请,里面请。”
馆主易chūn生也站在一旁,他认识的人却没有几个,只是礼貌地笑着,接待的多数是新老学员。一位满脸横肉的胖子带着一帮人横着走过来,向着门口的年轻人嚷嚷:“韩震天,我今天可是给足你面子,你小子要给我一张会员卡啊。我来训练训练。”
“马怀平马老板,你这样雄壮威武难道还要训练。”韩震天朗声笑着,他和马怀平的关系并不融洽,相反以前马怀平还侮辱过他,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韩震天前一阶段在王开元支持下大展拳脚,现在在建宁已经小有地位。交往的方式也就有所改变,武馆也需要向马怀平这样的人支持。
“韩震天,你越来越会说话了。”马怀平抬手摸了摸脑门:“记得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个酒吧的服务生,没想到短短一年你小子就冒出来了。”
“马老板,英雄不问出处,你当年也不怎么光彩。”旁边一个年轻人yīn阳怪气地插了一句,马怀平转脸看了他一眼:“周秀庆,你别拿老子开涮,我出来混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
“您老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尔尔,还不如趁早退休。”周秀庆大声笑着:“现在的建宁属于我和韩震天这样的人。”
“别得意,有本事今晚我们拳场上再赌一把。”马怀平瞪了瞪眼。两个人是对头,一见面就斗了起来。
“赌就赌,韩兄弟,今晚你去做个见证。”周秀庆向着韩震天做了个手势。韩震天急忙摆手:“你们别把我扯进去,我说过不打拳了。”
“忘记了你现在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周秀庆有点调侃地笑着说道:“去做个见证又不是打拳,不要紧吧。”
“见证也不去,你们要是来武馆我双手欢迎。”韩震天回得很坚决,他知道周秀庆的意思,拳场那种气氛,一个打拳的人容易受感染,到时候被刺激一下,自己会忍不住出手,这帮家伙就靠赌别人胜负为生,自己又要沦为他们的棋子。
马怀平和周秀庆在建宁都是比较邪的一类人,口碑自然不太好,两个人的争执没有人插言,韩震天再不理会,两个人都觉得无聊,各自带着手下走进武馆的院子。
客人几乎是三教九流都有,看得易chūn生眉开眼笑,不得不佩服韩震天的交友广泛。韩震天找他合作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但光凭传统武术一样显然是吃不开的,自己在胡艺手下吃过亏,武馆这一行,没有实力学员自然就少,虽然以健身为主,大家还是喜欢在一位值得自豪之人的手下做事。韩震天以散打见长,号召力又很强,投资不多,易chūn生还是答应了他合伙。眼前的一幕证明他的选择是明智的。
“震天,开武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韩震天有点意外地叫了一句:“凌大哥。”
凌威也是一身得体的西服,步履沉稳,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眼神坚定:“我刚刚听说今天开业,急急忙忙就拉着西门利剑跑过来,讨杯喜酒不为过吧。”
“欢迎,欢迎。”韩震天开心地笑着,他没有告诉凌威是害怕凌威责怪他争强斗狠,开武馆毕竟也是和武力有关,看凌威的神情一点不介意,他怎么能不高兴,冲着凌威身边的西门利剑笑了笑:“西门jǐng官,里面请。”
“别叫我jǐng官。”西门利剑摆了摆手,眉头微皱:“我离开刑jǐng队好多天了,现在是无业游民。”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刚正英勇的jǐng官。”韩震天伸手搂着凌威和西门利剑的胳膊走进院子,神态亲热:“你们也永远是我的兄弟。”
院子里和里面的大厅传出一阵有力的吆喝声,许多学员身穿运动服在表演传统武术和散打,散打动作虎虎生风,传统套路姿势强劲不失优美,尤其是易chūn丽和一些女学员舞的剑法,英姿飒爽,柔美和刚强结合,带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引起一阵阵掌声。有许多姑娘立即踊跃报名。楚玉站在一张桌子边大声招呼:“报名的来这边,来这边。”
桌子后面钟于良和钟于慧在忙着登记,一脸喜sè。凌威看了看韩震天:“看来你把搬家公司搬到这里来了,准备大干一场。”
“国家不是提倡全民健身吗,我这也是跟上cháo流。”韩震天笑得有点得意:“这也是楚玉姑娘的主意,搭上传统武术,还落个发扬国粹的声名,一举三得。”
“看不出来楚玉姑娘还有这种赚钱意识。”凌威瞄了一眼旁边的楚玉,楚玉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红着脸打声招呼:“凌大哥见笑了,这都是韩大哥机灵,哪有我的份。”
“你们两就相互吹捧吧。”凌威看着两个人并肩站立,感觉有点怪怪的,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四处扫了扫:“怎么没有看到王月魟姑娘?”
“她说有点累,在家休息,晚上的舞会会出席。”韩震天笑得有点勉强:“不提她。我们准备典礼去。”
院子里搭着一个小舞台,韩震天快步跃了上去,台上易chūn生的师弟徐方正在表演螳螂拳,见韩震天上来,做了个漂亮的亮相,站正身躯,向韩震天拱了拱手,退到一边。韩震天清了清嗓子:“各位,谢谢大家光临,我们武馆将为建宁父老乡亲健身提供一个最佳场所,我们的设施还要不断完善,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光临,当然办个会员卡享受更加优惠的服务我想也是各位愿意做的事。”
“韩震天,你干脆给我们发一张终生免费的,也不枉我们支持你一场。”马怀平大着嗓门向台上叫。韩震天朗声笑起来:“马老板,你也太抠门了吧,我这点小生意可经不起折腾。”
四周一阵哄笑,马怀平摸了摸油光滑亮的脑门,大声笑道:“别说得可怜巴巴的,好了,我马上为弟兄们每人办一张,够意思了吧。”
韩震天在台上立即拱手表示感谢,刚要继续说下去,院门口响起一阵嘈杂声,大家立即扭过脸,又有许多人涌进来,说涌是人很多,但不是宾客,都是看热闹的比较多,领先一位记者拿着话筒,身边跟着一位扛着摄像机的中年人,话筒上清晰地写着建宁电视台几个字。
记者和摄像机不是众人瞩目的目标,引起眼球的是一位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靠近的人纷纷打招呼:“马秘书长,马秘书长。”中年人迈着方步,抬手向大家示意,然后登上小舞台,目光扫视一眼,大家立即静了下来。
“各位,我代表市zhèng fǔ对武馆的开业表示热烈的祝贺。”马秘书长说话抑扬顿挫:“随着全民健身运动的发展,市zhèng fǔ对于提高全民身体素质的有关单位企业和服务业将给于大力支持,韩震天先生年轻有为、、、、、、”
马秘书长把韩震天和武馆冠冕堂皇地赞扬一番,场面上的话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马秘书长本身代表一种含义,武馆和市镇府有关联,谁要想动一动要掂量掂量。
“这是厉阿姨的主意。”西门利剑靠近凌威低声说道:“韩震天是沾了你的光。”
“我有那么大面子吗?”凌威有点吃惊。
“当然,厉阿姨昨天还提到你。”西门利剑目光明亮:“她说要支持你在建宁的所有事情,好像很喜欢你。”
凌威轻声叹息,没有再说什么,爱屋及乌,厉chūn柳纯粹是为了祝玉妍,这份关心来得伤感。
院门外,隔着一条街道,井上正雄坐在车上,侧脸看了看王月魟:“你不进去看看吗?”
“不进去了。”王月魟皱了皱眉,有点不悦:“我和韩震天说了好多次,打拳是最赚钱的事,他竟然不听,那个凌威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阻止韩震天打拳,没想到我在韩震天心中还不如一位朋友。”
“别生气。”井上正雄笑得温和:“不就是打拳吗,我会让他做的。”
“他可是很固执。连我的话都不听,你有什么办法。”王月魟摇了摇头,妩媚的脸颊带着疑惑。
“山人自有妙计。”井上正雄唱了一句京剧台词,洋洋自得。
路边树荫下走过两位姑娘,其中一位透过放下一点的车窗,看到井上正雄身边的王月魟,微微愣了一下,张大着嘴一脸惊讶。井上正雄立即感觉有点不妥,伸手把车窗升起,轿车拐上街道,快速消失在远处。
第五百五十一章拳王(32)韩震天的武馆 中
所有的典礼都充满着喜气,鞭炮齐鸣把沧州武馆院子里的气氛推向高*cháo。大家说笑着在韩震天的招呼下三三两两结伴准备离开到附近的大酒店用餐,下午还有表演和舞会,王月魟要亲自献唱献舞,有美sè又有美味,让许多人已经露出一脸迫不及待。
前面几个人刚走到门口,被迎面进来的一伙人挡住了,领头的是两位外国人,金发碧眼,膀扎腰圆,肩膀宽阔,身材同样高大壮实,像一对兄弟,明显区别的就是一个鼻子特出的大,一位脸颊尖削得有点刻薄,说话的声音也很尖锐:“怎么,我们刚来就散,好像迟了点。”
汉语倒是很流利,但没有人认识他们,韩震天近前几步:“各位。你们是、、、、、、”
韩震天语气犹豫,他迅速思考一下,确定没有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也不可能是朋友,眼神疑惑地望着对方。高鼻子的声音厚重沙哑:“你不用想了,我们不认识,我是麦克,这位是我的兄弟基里。”
“二位有何贵干?”韩震天从对方脸上看不出一丝友好,语气也变得自然很多。
“我们兄弟打算在建宁建武馆,你们抢先了一步。”
“武馆谁都可以开,好像和我们没有关系。”韩震天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干脆点,你们想干什么?”
“你是馆主?”尖下巴的基里看着韩震天。
“不是,但可以代表武馆。”
“我们想和你们比试比试。”高鼻子的麦克扫视一眼院子里的人,神情倨傲。在这种开业典礼的时候向一个武馆挑战,除了想扬名还要有足够的实力。不过,大庭广众如果压制住沧州武馆,他们兄弟要想在建宁开武馆自然会一呼百应,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大胆绝妙的主意。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以争强斗狠为目的。”韩震天微笑着拒绝:“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踢馆这一套,现在是以服务来竞争,健身为目的。”
“健身?你们干嘛不叫健身馆。”麦克撇着嘴,满脸不屑:“武馆有武馆的规矩,你们贴出的广告有欺骗客人的嫌疑。”
“请说明白点。”韩震天脸sè冷了冷,既然是成心找茬,也用不着客气,练武之人以实力说话,韩震天自信实力并不差。
“你们的招牌上写着跆拳道和军jǐng格斗,有专门的教练吗?”麦克有点吹毛求疵,对于健身为目的来说,不一定要严格的训练,沾点边就可以,认真起来哪有那么多教练,一般人也承受不来那种高强度训练。
“有没有好像不关你的事,我们有合法手续就行。”韩震天白了对方一眼,声音提高了一些:“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散开,不要影响我们的客人。”
“我们要是不让开怎么办?”麦克挺了挺胸脯,和基里并肩站在一起就像一座山拦住了去路。
“不让,就别怪我不客气。”韩震天忽然甩来西服,露出里面的白衬衣,身材虽然没有对方高大,但衣服下发达的肌肉丝毫不弱于对方。他脾气本来就不温和,要不是为武馆作想,早就动手揍对方了。
“是个开武馆的了。”麦克并不生气,反而伸了伸大拇指:“今天就算给你们开业助助兴,我们和你们比试一下跆拳道和军jǐng格斗术。”
韩震天思索了一下,动怒归动怒,对方有备而来,他要慎重考虑一下。但马怀平和周秀庆是以打拳为生,哪里容得韩震天多思考,带着手下大声叫起来:“好,好,韩震天,好久没有见到你的风采,就让这那两个外国佬见识见识。”
“别给我添乱。”韩震天转身看了看马怀平和周秀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干的是散打zì yóu搏击,论跆拳道和军jǐng擒拿格斗,我怎么行。”
麦克和基里可不听韩震天解释,径直带着手下走进院子,来到典礼发言的小舞台边,麦克挥了一下手,他身后一位脸颊有颗大黑痣的年轻人跃上台,伸手脱下外套扔到一边,里面是一身运动装,腰间扎着一根黑带,夺目显眼,他向台下一拱手:“我叫李方宇,来自山西太原,喜欢跆拳道,今天在这里给大家助助兴,我不难为沧州武馆,不是专业的人可以两个人,十五分钟为限,不伤和气。”
话说得够大,但有大的实力,跆拳道黑带,可以参加一些国际大型比赛的水平,放到任何一个健身馆都能做教练。以跆拳道而论,一对一,普通人根本不堪一击,而且在杀伤力极大的拳脚下还有危险。
宾客和看热闹的人一起向小舞台围过去。韩震天看了一眼凌威:“凌大哥,跆拳道我不是很jīng,但应付这个人十几分钟应该没问题。”
箭在弦上,对方已经欺到门上,没有不还手的道理,这已经不是争强斗狠的问题,而是捍卫武馆的形象。但凌威还是摇了摇头:“你不能上,不是不让你斗,而是对方实力没有展示之前,你要保持实力,他们不可怕,可怕的还会有幕后指使。”
“幕后指使?”韩震天疑惑地皱了皱眉。凌威低声说道:“他们来势汹汹,却没有人听说过,不觉得奇怪吗,看看再说,既然对方说可以两个人上,就物sè两个人应付。”
凌威并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但直觉和某个人有关。他在永chūn岛想了这么多天,知道如何抓住事情的本质。不能再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我们聘请的跆拳道师父还没有到,易chūn生等人又是专攻传统武术,没有合适人选。”
韩震天为难地皱了皱眉,旁边的马怀平可容不得他思考,大声吼着:“韩震天,快点,快点,上啊。”
“马老板,你急什么,总要做个热身吧,亏你还是经常赌拳的。”周秀庆讽刺地大声笑着,两个对手随时随地忘不了斗嘴,赌场上的对手就是要针锋相对,不然还真没什么意思。
“周老板,这一场跆拳道我赌沧州武馆支持不了十五分钟。”马怀平站在一个凳子上,让胖胖的身材鹤立鸡群。
作为客人,他赌韩震天这一方落败实在是对主人的不敬,但赌徒认的是结果,没信心就是没信心,何况在他心里韩震天还没有到必须尊敬拍马屁,不敢违背丝毫的地步。赌场上叱咤风云十几年,一点机会都不会放过,就像乞丐见到垃圾箱里的白馒头,伸手就拿,完全是本能。
“我和你赌。”周秀庆大声叫着:“三万。”
三万,只是一点小毛毛雨,显得周秀庆对武馆的信心也不大足。他年纪虽轻,在赌拳方面却是经验老到,从台上年轻人李方宇气定神闲,目光凌厉中看出不是个等闲之辈,当然,既然来了也不会是自取其辱的,对沧州武馆跆拳道方面胜过对方不报任何希望,但赌的是十五分钟。周秀庆有点信心,他要给韩震天充足的时间准备:“震天,别急,安排好人手,沧州武馆开业无论怎样就算豁出命也要来个开门红。”
周秀庆轻描淡写地把眼前的比试和沧州武馆的荣誉联系在一起,立即加重了韩震天等人的心里负担。馆主易chūn生小声提议:“韩兄弟,我师弟徐方练习过几天跆拳道,让他上去试试。”
“不行,你们的基础是传统武术,跆拳道动作难免有套路的影子,不够凌厉。”韩震天否定了易chūn生的提议,他在拳场上混过一阶段,知道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多数是等待的目光,最后落在钟于良的脸上。钟于良负责登记学员报名,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舞台上,没有人报名,钟于良正把笔放在手指上转动,见韩震天望向自己,楞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放下笔,站起身,脱下西服,解下领带,看了看脚,穿的是宽松的休闲鞋,就不用换了。轻步走到韩震天面前,语气平淡:“我上。”
韩震天微微点头,信任和被信任都是一种温馨。钟于良笑容又绽放了一下,瞄了一眼台上的李方宇。毫不避讳地说道:“我一个人未必能支持十五分钟。”
实话并不好听,但现在不是面子问题,比武无法伪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来不得半点含糊。钟于良上台会拼命,关键是他知道面对跆拳道黑带高手,拼命也支持不了十五分钟。
“看来只有我上了。”韩震天自信地笑了笑:“我们两联手,不会有问题。”
凌威总觉得不对劲,但一时拿不准哪里不对劲,也没有理由阻止韩震天,自己论手脚的功力还可以,但实战就不行了,舞台不大,闪展腾挪不容易,无法施展五禽戏身法,如果上台自取其辱不要紧,坏了沧州武馆的名头就不好挽回了。
“韩震天,加油。”周秀庆看着活动手脚准备出战的韩震天,大声叫着活跃气氛。麦克在一旁却微微冷笑:“这一场耗费体力,看你下一场怎么应付,井上正雄高估了这小子,有勇无谋。”
第五百五十二章拳王(33)韩震天的武馆 下
第五百五十二章拳王(33)韩震天的武馆下
沧州武馆在建宁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过生意清淡,属于那种仅仅可以维持的武馆。韩震天的加入立即让武馆一夜之间受到关注,除了韩震天在拳场上颇有影响和王月魟的艳名。还有厉chūn柳在后面的默默支持,她说得并不多,只是在一次会议上休息的时候提了一句。察言观sè是官员的本事,立即有人心领神会,大张旗鼓宣传了一番。以至于沧州武馆重整后开张立即客人盈门,报名者踊跃,还有一些单位预定了大量会员卡,理由冠冕堂皇,响应市镇府号召,为员工身体健康创造环境。
所以,韩震天在武馆虽然不是馆主,但身份和地位和馆主不相上下,甚至处理事情比馆主还要有威信。韩震天打拳都是在地下拳场,虽然有名,大多数人都没有看过他出手。见到他准备上台,响起一阵期待的叫声。
“怎么,对方一个小人物,二对一就要韩老大亲自出手,你们也太弱了点吧。”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要是接下来对方要求韩老大专业的散打,不知谁去迎战。”
“程怡然。”韩震天和凌威同时意外地叫了一声。一身黑sè衣服,黑亮头发披肩,白皙的皮肤,矜持的微笑,程怡然清秀挺拔的身躯站立在面前。
“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程怡然笑得很开心。凌威忽然想起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好像一直和叶小曼打理曼雪药材公司。立即提出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叶小曼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要不了多久小姐就可以回到这边发展。”程怡然扬了扬脸,眉眼间带着自信,看得出来已经从失去铭宇集团的yīn影里走了出来。回到建宁,当然意味着有实力把铭宇集团夺回来。
小舞台上的李方宇等得有点不耐烦,伸出拳头挥舞了几下,气势汹汹。韩震天向程怡然拱了一下手:“程姑娘,等会再聊。”
“慢着,我替你上。”程怡然一把拉住韩震天的胳膊。
“你?”韩震天狐疑地看着程怡然苗条的身材:“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韩震天转脸看了一下凌威:“可以吗?”
凌威非常了解程怡然,不仅手脚利索,做事还jīng明果断,心思缜密,绝对不会信口开河,既然要求代替韩震天就有她的想法,而且一定是很完善的想法。用不着丝毫怀疑。
“你小心点。”凌威没有回答韩震天,直接叮嘱程怡然:“不要硬碰,支持十五分钟立即下来。”
“明白。”程怡然掏出一根束发的带子把秀发束在脑后,瞥了一眼在一旁还有点发愣的钟于良:“一起上啊。”
钟于良以前因为房屋拆迁和程怡然闹过不愉快,知道她身手敏捷,但毕竟是一个姑娘家,看起来还是娇弱,真刀真枪能行吗。忍不住犹豫了一下,程怡然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害怕了。”
“谁害怕了。”钟于良白了她一眼。难道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位姑娘。
“上啊。”程怡然扬了一下脸,快步走到小舞台边,一跃而上,动作干净利索。
“程怡然。”四周响起一阵惊讶的叫声。程怡然是叶小曼的贴身助理。叶小曼作为传奇人物家喻户晓,而公开场合程怡然都是紧跟着叶小曼,有时候叶小曼不出现她都作为代表出现,她的话就代表叶小曼的意思。一阶段还疯传她和叶小曼同xìng之间有暧昧关系,直到夏侯公子和叶小曼有了拍拖的迹象以后大家才释然。不久前铭宇集团被叶小曼的哥哥叶小凡全盘接管,叶小曼忽然不知去向,有的传说甚至已经死亡。程怡然今天忽然出现,敏感的人立即感觉到一种商场即将涌起的硝烟。没有人愿意自己打下的江山被人轻而易举夺走,亲哥哥也不例外,叶小曼jīng明能干怎么会不把失去的夺回来。
钟于良紧跟着程怡然跳上台,站立在李方宇的左前方和右前方。李方宇分别看了看,嘴角微翘,带着一点不屑:“就你们两?”
程怡然身材苗条,有点纤弱,钟于良却比程怡然好不了多少,身材比普通男子还略显单薄。不要说李方宇,就连台下的人都看得有点担心。易chūn生轻轻推了推韩震天:“钟于良我没看过他训练啊,还有那位姑娘,样子很jīng神,可是比试拳脚不是开公司,凭干练是不行的。”
“他们的功夫确实是一般水平。”韩震天承认得很坦然:“但是,他们只要站着就不会给我丢脸。”
易chūn生立即无语,能够为朋友拼命的人当然值得信任。台上的程怡然扬了扬脸,语气沉静冷淡,带着一点挑衅:“怎么?我们两不行吗。”
“不堪一击。”李方宇抬腿过头迅速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凌厉果断。引起台下一阵惊呼。这是先声夺人,让对方先胆怯,没有了气势,再交手就容易多了。
踢完腿,李方宇看了看程怡然和钟于良,他失望了,两个人脸sè平静如水,眼神淡漠坚定,不要说胆怯,连一丝波动都没有。程怡然抬手挥了挥:“动手吧,别来这一套没用的。”
自己的一番心思竟然被程怡然当着笑话,李方宇有点动怒,冷哼了一声,向台下大声叫道:“计时开始,十五分钟为限,他们两个掉下台为结束。”
李方宇说得很随意,好像两个人掉下台是必然的,而且非常快,几个连踢就能解决。说完转过身,缓缓抬起胳膊,前后脚错开,做好姿势。
“准备、、、、、、开始。”计时的是周秀庆,喊得很大声。喊声刚落,台上的人已经动了,出乎意料,不是李方宇强烈凶猛地进攻,而是程怡然抢先出击,一个腾空飞跃,脚尖连环踢出。目标是对方的双眼。论抗击打能力,程怡然当然不如李方宇,而且相差一定很远。如果拳脚相碰,吃亏的是程怡然,说不定一个回合就被踢下台。眼睛是人体最薄弱的,李方宇只能躲。
李方宇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钟于良身上,男子总是比女子要强一点,他料想对方会推演时间保存体力,不可能主动进攻。开始他就打算以迅雷般速度进攻,但是他的脚还没有抬起,程怡然已经跃到半空。舞台很小,李方宇向后退了两步已经到了边缘,钟于良忽然上前一步,身体下蹲,一个扫堂腿扫在李方宇的腿上,李方宇身体后仰,身后响起一阵惊呼,因为他已经悬空。眼看着第一回合要被程怡然和钟于良配合着打下台,当然出乎人们意料。
李方宇听到惊呼,身体猛然扭动一下,侧倒在台上,然后一个乌龙绞柱翻身而起,动作不停,一个飞跃,身体旋转连续几个摆腿把程怡然和钟于良逼退一些。微微喘息一下,jǐng惕地看着两个人。
程怡然遗憾地撇了撇嘴,先声夺人,抢占先机,两人合击,竟然没有把对方打下去,那么要想再次取得机会简直是不可能了。
双方静止了一下,周秀庆大声叫道:“五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李方宇眉头皱了一下,觉得时间有点问题,不过他也不在意,因为麦克也拿出了手机看时间,剩下十分钟周秀庆只要不在时间上搞鬼就够了。
一声有力的吼叫,李方宇腾空而起,一个空翻,利用旋转的力量,两脚忽然分开同时踢向两个人,力道凶猛,钟于良和程怡然立即向两边散开,李方宇身体落地,丝毫不停,接连几个摆腿,两个人被同时逼到台边。李方宇双拳抡起,向着钟于良虎扑,钟于良侧身闪避。程怡然在李方宇身后腾空一脚,由上向下劈向李方宇的后脑。李方宇忽然放弃钟于良,身体反转,双臂向上猛然撞击程怡然的双腿,程怡然身在空中,猛烈撞击之下身体向后飞出,眼看着落向舞台外面,台下发出惊呼声,李方宇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击败一个,剩下的一个自然手到擒来。
世上的事没有到结局高兴得往往都是太早,李方宇脸上的笑容刚刚展开,钟于良忽然上前一步跨到舞台边缘,一伸手拉住空中的程怡然,猛然向怀里拽。李方宇微微一惊,没想到钟于良敢如此冒险,靠得很近,,手臂曲起,肘部猛然撞击钟于良的后心。钟于良避无可避,撞个正着,哼了一声,抱着程怡然,身体旋转着化解李方宇的冲击力,向一旁侧倒,然后翻动几下,滚到一边。
动作虽然狼狈,但没有掉下台还不能算输,钟于良感觉后心一阵疼痛,怀里却一阵温暖,一股淡淡的香味冲进鼻孔,疼痛立即减轻了很多。
“起来,要搂搂抱抱回家去。”李方宇大声叫着,他见两人倒地滚在一起,不屑于在这种机会下动手,站在一旁讥讽地看着钟于良和程怡然。
第五百五十三章拳王(34)凌威的身手
第五百五十三章拳王(34)凌威的身手
女人终究是女人,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拥抱都会不适应,程怡然也不例外,虽然狼狈,大庭广众还是被抱了,这个社会拥抱已经像家常便饭那么简单,程怡然还是有点心慌,一刹那竟然忘记了松开自己搂在钟于良身上的手。听到李方宇的叫声立即推开钟于良,脸颊一阵绯红,微微喘着粗气,还好,没有人注意她是害羞,认为她是运动激烈造成的自然现象。
“十分钟,还有最后五分钟。”周秀庆大声叫嚷着,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李方宇则是脸sè一寒,露出一点愤怒,自己被高薪聘请来,第一阵就失了面子未免太不好看。微微耸了耸肩,这是全力出击的信号。
程怡然的情绪只是波动了一下,立即恢复平静,面对李方宇摆开架势。钟于良在另一侧站立,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刚才后背受到打击,差点吐出血来,还好,嘴角没有血丝。
呀!!!李方宇声音嘶吼着,向前冲击,跳跃摆腿空翻连踢肘击拳打,如狂风暴雨席卷整个小舞台,似乎可以听到呼呼风声,脚尖刮过旁边的栏杆,一块小木片飞向天空。程怡然和钟于良只能凭借凌厉的身法躲闪,平时训练的那点基本功在高手面前不堪一击,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就是拖延掉最后几分钟。
李方宇当然心知肚明,如果正常交手,他完全可以稳扎稳打把对方体力耗尽。可是自己开始低估了对方,按照跆拳道的一贯打发,都是硬碰硬搏击,没想到眼前两个人身体不壮实却有一个好处,轻便。暗暗有点后悔该死的时间限制,只能发疯似地来个秋风扫落叶。
程怡然和钟于良也确实像两片风中的落叶,不一会被挤到台边,李方宇飞起一脚踢向钟于良的面门,钟于良身体后仰。程怡然立即在李方宇身后出拳。李方宇一转身,胳膊忽然重叠,一个前推撞击在程怡然挥出的双臂上,大吼一声:“滚下去。”
程怡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身体后飞。钟于良再次伸手抓住陈怡然的胳膊,这次不是往怀里拽,用力一轮,程怡然划了个圆弧,从李方宇身边绕了过去。李方宇岂能让钟于良这样就第二次救起程怡然,冷哼一声,双拳直击钟于良前胸。钟于良身体后仰的姿势还没有回复,没有任何回旋的机会,只能任由拳头逼近。
程怡然刚刚绕到李方宇身后,见事情不妙,合身扑上,双拳紧握,一个双峰贯耳猛击李方宇双侧太阳穴,这已经不是跆拳道而是传统武术了,不过杀伤力丝毫不亚于跆拳道的劈腿,太阳穴是人体要穴。重击之下不死也得头晕目眩。李方宇反应很快,迅速舍弃钟于良,身体后撤,撞进程怡然胸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双肘后击,打在程怡然的肋骨上,没有断裂骨头也让程怡然发出一声低低的痛苦叫声。
“最后十秒。九,八、、、、、、”周秀庆开始倒计时。李方宇握起拳头,顾不得程怡然已经弯下腰无力反抗,打不下台,一拳砸趴下也算胜利。
程怡然眼角看着拳头接近,也顾不上形象,就地一滚,滚到一旁。这时候周秀庆大声欢呼:“时间到。”
院子里周秀庆的手下和支持者也跟着欢呼,三万块钱是小数目,又一次取得胜利战胜老对手马怀平才是他们庆贺的根源。
欢呼是针对马怀平,但听在台上的李方宇耳中也是一种侮辱,眼中寒光一闪,无论什么人都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忽然冲着程怡然一拳砸过去。时间刚刚过去几秒,在周秀庆欢呼的同时出手,好像一种惯xìng,就算出现什么问题也只能说是超时。但是,程怡然和钟于良听到时间到,jīng神立即放松,根本没有丝毫戒备,李方宇忽然发难,钟于良也只能惊呼一声,下意识挡在程怡然面前,一拳击打在他后心,闷哼一声,向前一扑,抱住程怡然。李方宇另一拳紧接着砸过来,好像也是惯xìng。
一只手忽然从一旁伸出,攥住李方宇的手腕,李方宇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侧脸,只见一位剑眉朗目的年轻人冷冷盯着他,声音也很冷,只有一个字:“滚。”
这个人来得好像很突然,悄无声息,李方宇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是用什么身法。自己拳头的力道自己是清楚的,虽然剧烈打斗大大打了折扣,但一伸手就牢牢握住,真正动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年轻人说完话手臂向前一松,李方宇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跑下台。钟于良扶着程怡然的肩头缓缓转身,嘴角挂着血丝,微微笑了笑:“凌大哥,谢谢你。”
凌威伸手拍了拍钟于良的肩膀:“应该韩震天谢谢你们才是,身体不要紧吧。”
“没关系。”钟于良放开程怡然,挺了挺腰杆,想显得蛮不在乎,可眉头还是痛苦地皱了皱,身体摇晃了一下。程怡然伸手揽住他:“别装英雄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钟于良苦笑了一下,任由程怡然扶着走下台,凌威也跟着跳下去。他刚才在程怡然受伤的时候就靠近了舞台,以防不测。还好他的判断正确,及时挡住了李方宇再一次攻击。
凌威跳上台是运用五禽戏身法,轻灵快捷,李方宇才一点察觉都没有。上台阻挡到下台也就半分钟不到,台下周秀庆等人在欢呼,基本没有人注意,但韩震天除外,他也担心钟于良和程怡然,紧跟着凌威靠近舞台。还没有等到他出手,凌威已经跃了上去,动作快捷。韩震天的眉头皱了一下,倒不是不高兴被别人抢先,而是看不透凌威的身手。凌威看起来温和中还有点秀气,刚才的身手凭韩震天的经验判断竟然不在他自己之下,难道出现了幻觉?
“发什么愣。”凌威温和地微笑似乎证实了韩震天看到的是幻觉,他情不自禁地摇了一下头,不愿再多想。凌威无论怎样厉害终究不会是他的对手,或者说他永远不想和凌威为敌。
“我看,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吃饭去。”马秘书长大声招呼,别人还没有做出反应,麦克忽然吼了一句:“慢。”
“你要干什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闹。”马秘书长的脸立即冷了下来,要不是看对方是外国人早就叫人抓起来了,公然闹事,不给市镇府一点面子,足够关上几天。马秘书长也看出刚才的比试明着是沧州武馆胜了,其实跆拳道确实不如对方,钟于良还受了伤,接下来会更加艰难,干脆强行阻止。
“我们不是胡闹。”麦克中国话表达不是太清楚,却明显不理会马秘书长:“我只要再印证一下,你们武馆根本没有什么合格的军jǐng擒拿教练。”
说着,麦克一挥手,基里立即跳上舞台,抱拳学着中国人向四周拱了拱手:“我是军人,学的是军jǐng擒拿术,有教练请上台赐教。”
擒拿,近身搏斗,这点沧州武馆还真的没有,原本只是教一些女子防身术,军jǐng擒拿格斗只是出于宣传随手加上去的,没想到有人较真,韩震天等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如何应答。
“凌大哥,你看怎么办?”韩震天下意识把问题抛给凌威。他在建宁的崛起离不开凌威的帮助,尤其是手脚的力量来源于凌威的大周天针法,潜意识里凌威是一种依靠。
“认输也无所谓。”凌威眉头微微皱着:“关键是他们要干什么,总不至于胡闹一下就完了吧,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把武馆生意搞砸了他们也不会得到多少好处。”
“我们认输,看他们下一步干什么。”韩震天微微思索着,还没有宣布,台上的基里大声叫起来:“怎么,你们脓包了?”
不会表达,用词不当,把韩震天的话立即逼了回去,认输无所谓,承认脓包可不是谁都愿意的。可不承认又没办法,一时骑虎难下。台上基里的叫声又提高了几分,还来回晃动着,就像一只呆在笼子里的野兽。
“还是算了吧。”易chūn生小声提议:“要不,我用传统武术和他试试。”
“不行,他们要的是格斗擒拿。”韩震天摇了摇头。用力挥了一下手。做出很艰难的选择:“放弃。”
“慢。”西门利剑在一旁忽然开口,微微笑了笑:“既然是兄弟总要让我出点力吧。”
“你?”凌威看着他摇了摇头。西门利剑不是那种出风头的人,刑jǐng的纪律也严禁打架斗殴,凌威刚才想到过他,立即又排除了。
“怎么,怀疑我的能力?”西门利剑自信地笑了笑:“我现在不是刑jǐng了,无业游民,但要说军jǐng格斗,我可是在全国拿过奖的。”
“上。”凌威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多余。朋友贵在交心,一个眼神,一个问候就足够了。西门利剑愿意为韩震天出头,没有理由阻止,同样,韩震天要是为西门利剑拼命,凌威也会无条件支持。
第五百五十四章拳王(35)麦克的目的
正午的阳光白花花照在院子里,有点刺眼,拥挤的人群显得燥热起来,但大家都没有散开,一起看着台上有点嚣张的基里,人高马大,胳膊粗壮,还真有点让人心惊,不知道沧州武馆将怎么对付,大多数人还是猜测会放弃,就连马怀平和周秀庆都不说话,他们想不出有谁的格斗术可以上得了台面。
一个健壮的身影出现在台上,立即打破了大家的猜疑,西门利剑,有人惊呼出声。西门利剑在建宁也是个传奇人物,名副其实就像一直利剑,让许多罪犯胆寒,据说自从他当了刑jǐng队队长,大案件逐年下降,不过最近他忽然退出刑jǐng队,让人组摸不透。
西门利剑的出现,让所有人又明白了一个问题,沧州武馆不是一般的不好惹,能够让西门利剑出面的在建宁也没有几个人。西门利剑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衣,没穿jǐng服依然有一种阳刚的霸气,目光锐利坚定,嘴角的硬朗线条给人一种一往无前的感觉。有人小声议论,他不久前不是受过伤吗,我还看到他缠着绷带。旁边的人立即回答,你没看见他和凌威在一起吗。保和堂的神医,还有恢复不了的伤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更加jīng神了。
“你来擒拿格斗?”基里举着拳头晃了晃,看着比他矮一头的西门利剑,很不屑,还用了一句蹩脚的成语:“滥竽充数,井上正雄说你们不可能有过得硬的军jǐng格斗教练。”
“你认识井上正雄?”西门利剑的剑眉挑了一下,立即敏感到凌威的担心没有错,果然大有文章。
“井上正雄是有名的商人,谁不认识。”基里解释得很勉强,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有点恼怒地挥了挥手:“要比试就动手,你们中国人就喜欢婆婆妈妈的。”
西门利剑缓缓抬起手,眼中忽然露出鹰隼般光芒,还有一丝愤怒。他现在可以断定,梅花是井上家族的人,她的离开和井上正雄一定有点关系,他如今不能以刑jǐng的身份调查井上家族的事情,但另一种身份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要找机会出一口闷气,而眼前这个人和井上正雄有关。西门利剑正满肚子怨气,刚好送上门来了。
小舞台四周一片安静,这一场打斗大家都知道更jīng彩,但周秀庆和马怀平没有像刚才那样兴高采烈地打赌,只是冷眼旁观。西门利剑刑jǐng队长的职位没了,但虎威犹在,没有人敢拿他做赌具
军jǐng格斗擒拿和一般武术不太一样,是运用于实战的东西,和兵法一样,最快速度解决敌人,,快狠准猛,但并不好看,面对弱敌是苍鹰搏兔,面对强敌是豹子搏击雄狮。西门利剑此时就是一只豹子,伶俐彪悍,没有武术动作那种大吼声壮声势,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敏捷地扑向对方。大家第一次看到一个刑jǐng队长大庭广众之下的出手,一点也不好看,就像两个孩子打架,又像两个红了眼的仇人,第一拳直奔两眼之间的眉心,
基里的反应也很快,抬手阻挡,两个人手臂搭在一起,快速翻转捏动,都想抓住对方的手部关节,然后两人又贴近了一点,胳膊和身体交错缠绕,扭动翻腾着,,四周的人几乎看不见具体动作,像两只狭路相逢的老虎,撕咬着,没有发出声响,但大家的心不约而同地提了起来。这不是简单的搏击,而是正义和邪恶的较量,西门利剑平时是这样做的,现在也是,甚至比面对罪犯还要凶猛,他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喜欢的姑娘失去了,心爱的职业失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井上家族,认定这几个人和井上正雄有关,他就像看到井上正雄的喉咙,双手要死死抓住。
搏斗,不,应该说是战斗结束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基里已经被西门利剑压倒在台上,一只胳膊关节反压在身后,西门利剑跪在他后背上,同时控制住吉利一只脚的脚踝。基里脸上流着汗,眼中流露出惊讶还有羞愧。他确实在部队学习过专门的擒拿格斗,但很不巧他遇到了刚刚从刑jǐng队下来满腔怨气的西门利剑,没有给他一点回旋余地,如果是现实战斗中,基里从开始交手到结束,就算有武器也没有掏出来的机会,这才是真正的军jǐng搏击擒拿,迅雷不及掩耳。
“下去吧。”西门利剑语气还算客气一点,松开基里,顺手把他推下台,自己微微喘息着,擦了擦脸颊的汗水,这个基里确实有两下子,要不是出其不意,而且西门利剑的实力出乎他的意料,一下子制服他就困难多了。
“西门队长,好样的。”四周响起一阵叫好声。韩震天快步跃上台,拉住西门利剑的手,高声宣布:“各位,西门利剑将是我们这里擒拿格斗的名誉教练。”
“韩震天、、、、、、”西门利剑推了他一下。韩震天压低声音:“给点面子,我说是名誉教练,挂个名而已。”
韩震天的表达很谨慎,他知道西门利剑毕竟受过军队多年的熏陶,让他一口答应到这里任教是不可能的。也用不着他来,有个刑jǐng队长的名头就够了。就算来学习的也多数是冲着名头来的。西门利剑虽然离开刑jǐng队,他的关系网还在,而在中国关系网是很重要的。
西门利剑保持了沉默,大家的反应和韩震天料想的一样,马怀平带头吼起来:“我第一个报名,从今以后我的师傅就是你西门利剑了。”
“马老板,你就不用学了吧。”周秀庆大声说道:“凭你那身肥肉,遇到敌人压就把对方压趴下了。”
四周一阵哄笑,笑声中马怀平恼怒地吼着:“周秀庆,你等着,老子第一个把你压死。”
笑声变得更大,把刚才麦克等人挑战带来的不愉快一扫而空。韩震天没有忘记麦克和基里等人,兴奋地对着他们大喊:“还要比试吗,散打zì yóu搏击,我来奉陪。”
韩震天好久没有打拳了,有点手痒,看西门利剑打得痛快,他也有点跃跃yù试,对方是上门找茬,迎战算不得争强斗狠,韩震天料想凌威也不会阻拦。他一边说一边撇着凌威,凌威的脸上带着淡淡微笑,一时却看不透想什么。
“好,好。”周秀庆声音提高了几倍。韩震天在拳场上一直是他的筹码,这阶段没有去他损失了不少,当然巴不得他重cāo旧业。
“我们会有机会的。”麦克人高马大声音也大:“过几天在建宁将举行一场拳王争霸赛,你敢不敢和我竞争。”
麦克的话引起一阵议论声,拳王赛这次大多数人都是听说而已,没有正规的官方报道。不过这个比赛也不是官方举行的,是各地娱乐城联合起来进行的一场比赛,说白了就是有点打擦边球,半白半黑的xìng质。但往往这些比赛才jīng彩,还会有一点血腥。没想到麦克竟然提议在比赛上一决高下,那可是万众瞩目。周秀庆第一个响应,话语简洁:“打,打,打。”
“我不敢。”韩震天的回答却让大家非常泄气,声音还很大,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韩震天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现在,麦克终于说出他的目的了,拳王赛上一决高下,无论更深层次的目的是什么,韩震天一口回绝,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应战,只有傻子才答应。首先上了对方圈套,不知道会带了什么后果。再说,麦克默默无名,和他斗,赢了没什么光彩,输了反而成全了他。韩震天可不想让别人站在自己的肩膀上往上爬。
“你害怕了,孬种。”麦克没想到韩震天会一口回绝,完全不符合血气方刚的秉xìng,有点焦急,竟然带起了辱骂。
“麦克,今天是我们开业大喜的rì子,我不和你计较。”韩震天脸sè一寒:“没有谁会怕你,只是不屑跟你这种人斗而已,如果你有胆量,现在我们就在这里一决高下。”
“现在,我没兴趣。”麦克摇了摇头。他也不笨,就算自己实力和韩震天差不多,韩震天现在是chūn风得意,斗志昂扬,迎着锋芒而上未免太不理智了。
“既然不应战,你就快点滚。”韩震天大声笑起来。今天倒是要感谢这帮家伙,为武馆做了个免费宣传。还把西门利剑拉进武馆做教练,虽然是名誉教练,但西门利剑做事认真,不会让韩震天失望的。
“我在拳王赛上等着你。”麦克扔下一句话,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有点灰溜溜的。韩震天举手高呼一声:“大家跟我喝酒吃肉去。”
喝酒吃肉,有一种江湖好汉的豪情,韩震天意气风发。西门利剑已经走下台,靠近凌威,轻声说道:“韩震天成熟了,连拳王赛都没兴趣。”
“不。”凌威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我了解他,不服输的个xìng,他不应战只是不想上别人的圈套。”
“他还会参加拳王赛?”西门利剑疑问了一句。
“会。”凌威回答很肯定:“有人想让他参加,不参加恐怕没那么容易。”
第五百五十五章拳王(36)井上正雄的秘密 上
第五百五十五章拳王(36)井上正雄的秘密上
chūn风微微,湖水轻轻荡漾,在沙滩上缓缓冲击,留下淡淡的水痕。站在岛上,望着远处山水相依,觉得心旷神怡。
“地下建筑里的那位姑娘叫可可?”陈雨轩眉目如黛,风吹着额头的几缕发丝,别有一番韵味,声音很轻柔:“是你的初恋,而她的心脏换给了叶小曼,是吗?”
“是。”凌威眼神深邃,就像面前的湖水。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陈雨轩没有看凌威,依旧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她知道凌威在搞建筑,好像和叶小曼有关,两个人的私事她一直不想过问,凌威忽然把她带到岛上,看了神秘的地下建筑,还有躺在棺材里的那位姑娘,虽然有点心理准备,但这件事大大出乎常理,和陈雨轩想象的两个人的暧昧天地之别。让陈雨轩感到震惊。
“许多事靠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我想你可以帮我。”凌威说得很坦然。仿人体建筑过于复杂,不是一个人能研究透的,他又观察了好几天,除了象征经脉的线条里有少许像水一样流动的感觉,其他毫无进展。看来需要帮手,而陈雨轩无疑是最好的人选,除了相互信任,陈雨轩还对医学充满兴趣。
“你确定这种建筑有效吗?”陈雨轩侧脸看着凌威。
“应该有效。”凌威想起南郊古墓的那一幕,语气坚定:“除非是我的建筑有问题,关键是要找到很多水晶。”
“这种特殊的水晶东海产的不多,我可以让保和堂各地分店收购聚集。”陈雨轩决定很快,凌威说有效她相信,这种事别人做是一种疯狂,但凌威不同,他做起来就是灵感。凌威为人踏实,做事沉稳,尤其是医学方面一丝不苟,这就是天才和异想天开之人的区别。
“谢谢。”凌威语气很诚恳:“我还要做一件事,长生不老药。”
这又是一个天方夜谭式的想法,陈雨轩依旧没有一丝惊讶,目光清澈:“你能告诉我你最终目的吗?”
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追求医学的高境界无可厚非,但凌威做得有点过,似乎是要穿透生死。有点违背中医恬淡的养生之道和处世哲学。这和凌威温和的xìng格背道而驰,陈雨轩感到非常不解。
凌威沉默了一下,声音很低沉沉重:“我想救活可可。”
“不可能。”陈雨轩脱口而出:“她如果生病可以治疗,就是暴亡,用你说的神奇建筑可以复活,但你不要忘了,她已经没有了心脏,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我明白,但是我还想试试。”凌威语气并不坚决,只是有一点淡淡的不甘心。陈雨轩轻轻叹息一声,凌威xìng格里有固执的一面,谁也无法阻止他。她不能,祝玉妍不能,叶小曼也不能,或许只有躺在棺材里的那位姑娘可以做到。这就是缘份,而缘份不一定都是好,有时候也是一种纠结。那位姑娘和凌威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却要让凌威牵挂一辈子,伤心一辈子。除非她醒来。陈雨轩忽然也有一种救活那个女孩的冲动。
一艘快艇在湖面上划了一道白sè的线,疾驶而过,然后划了一个圈转了回来,放慢了速度,靠近沙滩,一位姑娘站起身,挥舞着手,大声叫着:“凌大哥,陈姑娘。”
姑娘皮肤微黑,秀发披洒,迎风飘洒,驾驶着游艇乘风破浪有一种青chūn张扬的味道。陈雨轩看了一眼凌威,有点诧异:“楚青竹姑娘?”
凌威也有点惊讶,楚青竹此时的样子和平时那个梳着大辫子,温和娇羞的山里女孩形象判若两人,看来,谁都会有不同的一面。他举手挥了挥,算是打招呼,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楚青竹把快艇又靠近了一点,停在码头边,快步跳上沙滩,笑着说道:“凌大哥,我正要到保和堂向你表示感谢,那个病人在你的药方调理下渐渐好起来了。”
“不用谢,一点小事。”凌威微微笑了笑。觉得治病救人是份内的事,理所当然。在所有保和堂以外的中医师中,他觉得也只有这位楚青竹姑娘作为医师不计较门户之见的。很有意思的是,共和堂的老板楚天放一直把保和堂看着对手来对付。
“我看了你们的医案,有个疑难病处理得不是太好,我有一个妙方,等会给你们试试。”楚青竹微笑着,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非常可爱。
“你不怕你的老板楚天放不高兴吗?”陈雨轩感兴趣地看着楚青竹,从那天舞会上楚青竹和凌威跳舞的一刹那,她忽然感觉这个女孩很有意思,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我是自己研究的药方。”楚青竹说得很自豪:“再说,在建宁,楚家的事也不是他说了算。”
“楚天放说了不算,还有什么人?”陈雨轩立即jǐng觉起来,共和堂是最强的竞争对手,幕后指挥竟然另有其人。
“当然是楚家的人。”楚青竹立即感觉到自己说漏嘴,不善说谎,显得有点尴尬,模棱两可地回一句,换了个话题:“凌大哥,听说那天在沧州武馆的比试很热闹,可惜我从门前路过,没有看到。”
“为什么没有进去看看。”凌威知道楚青竹是在转换说漏嘴尴尬的话题,顺着她顺口问了一句。
“我当时是出诊路过,没时间。”楚青竹脱口而出:“对了,我还看到王月虹姑娘,好像也没进去。”
“王月虹?你看错人了吧。”凌威皱了皱眉,他记得很清楚,自己问过韩震天,韩震天明确回答王月虹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没错,没错。”楚青竹急忙为自己辩解:“王姑娘我印象很深,在轿车里,还有一个戴金丝眼镜的,我也很熟悉,做药材生意的rì本人、、、、、、”
“井上正雄。”楚青竹的话还没有说完,凌威和陈雨轩同时惊讶地叫起来。麦克等人和井上正雄有关,里面在拼斗,他当时就在武馆门外,而且和韩震天的夫人在一起,值得玩味。
楚青竹从凌威的表情中立即看出自己又说错话了,脸sè红了红,立即摆手:‘凌大哥,陈姑娘,你们慢聊,不打搅了。“
说完,小姑娘急急忙忙登上游艇,乘风破浪疾驰而去,比来的时候更快,好像要逃离凌威和陈雨轩的视线。
“口不择言,太天真了。”陈雨轩轻轻摇了摇头:“不知她怎么成为大医师的。”
“不对。”凌威剑眉紧皱,思索着说道:“井上正雄和王月虹在一起,为什么要让韩震天参加拳王大赛。”
沧州武馆的一幕凌威这几天一直在思索,基里和西门利剑的对话中已经显露出是井上正雄的意思,刚才楚青竹的话又证实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就是考虑对方的意图,井上正雄不会无聊到赌拳的地步。
“这还不简单,红颜祸水,王月虹那样妩媚,一定是她惹的祸,井上正雄想害韩震天呗。”陈雨轩考虑得很直接,争风吃醋,女孩子很容易这样想,说红颜祸水一时也忘记了自己也是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
“不对,井上正雄要想害人不会费这么大手脚。”凌威否定了陈雨轩的话,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韩震天吗?你到保和堂来一下。”
“你要干什么?”陈雨轩一边陪着凌威登上码头的小船一边疑问:“要把王月虹的事告诉韩震天吗?”
“我们又没有证据,韩震天的脾气知道了还不出大事,走一步是一步吧。”凌威驾驶小船缓缓离岛:“我不放心韩震天,帮他调理一下身体,以后看他的造化了。”
半个小时以后,保和堂二楼一个房间。
韩震天坐在椅子上,王月虹站在一边,满脸关切地看着凌威下针:“凌大哥,不会有事吧?”
“没什么,我帮他调理一下气血,以后力气会更大些。”凌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王月虹:“开武馆的,难免辛劳,王姑娘,要多多照顾他。”
“你放心,我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王月虹咯咯娇笑着,一脸天真。凌威真怀疑楚青竹看错了人,但是心里明白,王月虹这样的女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楚青竹不会错。
王月虹又仔细看了看韩震天身上的几根银针,还好奇地用手拨弄两下,看得凌威眉头紧皱,但没有阻止。
傍晚时分,王月虹出现在开源娱乐城贵宾房的房间内,一张标着几个穴位的人体图放在了井上正雄的桌上,井上正雄看了几眼,得意地做了个手势:“好样的,宝贝。”
“你要这些干什么?我可不许你害韩震天。”王月虹噘着嘴,一脸不悦。
“你放心,我不仅不会害他,还会帮助他赚得万贯家财。”井上正雄眯眼笑着,有点意味深长:“拳王的奖金高达三百万,你会喜欢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拳王(37)井上正雄的秘密 下
三百万,对于一个从下层起来的姑娘意味着天文数字,王月虹似乎看到自己珠光宝气地接受姐妹们羡慕的称赞,她是一个很实际的女人。知道井上正雄背景很大,从没有想过傍上这样的人物,和井上正雄之间说得下贱点只是生理上的关系,这世上真正对她言听计从的只有韩震天。她当然想让韩震天成为拳王,坐拥百万资产。
“不过,韩震天不喜欢打拳了。”王月虹柳眉微蹙。
“你可以慢慢和他说,你的话没有男人能拒绝。”井上正雄笑得很温和,很暧昧,暧昧得让王月虹一阵chūn风荡漾,俏脸含羞:“我再试试,不过韩震天参加拳王赛也不一定就能拿到第一。”
“他拿不到我照样给你钱。”井上正雄递给王月虹一张支票:“你先拿着,不够再说一声。”
王月虹脸上露出一丝喜sè,爱财她不认为是羞耻的事。在酒吧唱歌的时候自己清高,却受尽了贫困之苦。跟随韩震天,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却也过的是阔太太生活。人,在温柔乡里最容易麻醉,王月虹不仅不感到满足,反而越来越贪图物yù的享受。
饱暖生yín意,饥寒生盗心。除了本质上的媚骨,王月虹的变化也是韩震天造成的,女人太多时候是不能宠的。
王月虹拿着支票,脚步有点飘飘然,一时忘记了像每次那样避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走道上和一位姑娘擦肩而过,偷偷瞄了一眼,不认识却让她吃了一惊。姑娘身材苗条,短发齐眉,半边脸颊极其清秀,另外半边脸颊却有几块艳红的疤痕,触目惊心。那姑娘看到她也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加快脚步进入井上正雄的房间。
王月虹一边走一边想,姑娘的眼神很熟悉,但那股冷漠让人心寒。当然不会是井上正雄的相好,王月虹相信天下没有男人能看好这种脸颊丑陋的女人。
井上正雄见到那位姑娘进来,指了指沙发,一脸关切:“身体好点了吗,我打算送你到韩国进行整容手术,你会变得比原来更漂亮。”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姑娘声音有点嘶哑,但依旧听出很冷淡:“我已经和家族的老人通过话了,留在中国发展,以后井上家族的药材生意由我来打理,你就不用管了。”
“你来打理,我干什么?”井上正雄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起来。
“你还是干你的那些打打杀杀勾当。”姑娘淡淡说道:“老人们说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多大贡献,药材我比你懂。”
“我怎么没有贡献,大周天针法我不是搞到一些了吗,而且正在培养人才。”井上正雄不服气地挥动手臂。
“大周天针法是我得来的,和你无关。”姑娘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梅子,你不能这样说,你不是不知道,药材生意是表面,还有别的走私和白粉之类的才是我们家族最大的资金来源。”井上正雄大声嚷道:“我的贡献还是很大的。”
“知道,生意我会继续做下去。”姑娘不温不火地说道:“家族考虑到你的努力,无名岛的实验还让你负责,还有,长生不老药方的事你不要插手了,配合井上肖英叔叔就可以。”
“井上梅子,你不要太过份。”井上正雄有点温怒:“你如果不是仗着父亲的功劳怎么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
“谢谢你提醒。”姑娘声音一寒:“我不会忘记父亲是怎么死的。”
井上正雄脸sè尴尬了一下,声音低了很多:“梅子,你父亲的事我表示抱歉,你完全是个意外,你要相信我,我让马山炸死那帮原田雅兰的手下,没想到伤到你们。”
“是吗?”姑娘语气带着嘲讽:“我能活着是不是一个意外。”
“不,你别误会。”井上正雄脸上忽然沁出一些汗珠,梅花活下来在他看来确实是个意外。更加意外的是竟然转眼间接管了自己在中国的大半生意。
“我没有误会。”梅花,也可以说梅子的语气很冷:“父亲为家族而死是件光荣的事,这个仇我会报的,原田雅兰还在建宁,我也不会离开。”
“叔叔的仇我会替你报的。”井上正雄挤出一点笑容:“你还是再休息几天,姑娘家,容貌还是很重要的,韩国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梅子打断了井上正雄的话:“还有,我在你手下调了一些人过去,等会小泉明智会告诉你。”
梅子说得很霸道,带着一股怒气,井上正雄明白是因为井上支柱死亡的原因,理解但心里很不服气,平缓一下情绪,淡淡说道:“不用你我照样可以搞到大周天针法。”
“是吗?”梅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自己看。”井上正雄把桌上的一张图推到梅子面前。梅子得到凌威的亲传,当然一眼就看出确实是一种调理身体的针灸方法,自己没学过,但和大周天针法非常相似,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从那里得来的,可靠吗?”
“当然可靠,凌威在自己兄弟身上针灸的针法,怎么会不可靠。”井上正雄笑了笑,洋洋得意。
“王月虹带来的,小心韩震天拆了你的骨头。”梅子冷哼了一声:“再说这种针法需要很有天赋的人才能根据时间和下针手法运用,你不行。”
“我不行,但别人行。”井上正雄坦然承认梅子的说法:“凌威除了你还有一个弟子在我这里,叫方进军,你听说过吧?”
“没有,我也不感兴趣。”梅子甩了一下头发,可惜一头长发已经在火中销毁,没有了以往的洒脱,白了井上正雄一眼,没有告辞就转身走了出去。
梅子刚出门,小泉明智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恭敬地弯一下腰:“井上先生。”
井上正雄看到小泉明智心情好了一点,最近小泉明智做事干净利索,在东南亚接连做了几件漂亮的买卖,令人欣慰,似乎已经从那个叫珠珠姑娘的yīn影中解脱了出来。
“是不是梅子从你手下抽调人手的事。”井上正雄坐在椅子上,神态尽力放得悠闲:“随她去吧,都是她父亲的老部下,留不住的,不过对她要防备点,那个在木材厂实施爆炸的马山让他注意点,我担心梅子会为她父亲报仇,虽然是被原田雅兰逼上绝路,但毕竟是马山下的手。”
“迟了。”小泉明智声音低沉。
“什么意思?”井上正雄微微一惊,脸sè变了变。
“昨晚马山在湖边被梅子带走,就再也没回来。”小泉明智沉声回答,没有惊讶也没有自责,甚至一点情绪都没有:“当时就梅子一个人,我叮嘱过马山,马山说不要紧,今天一早在太湖边发现马山的尸体,是被掐死的,手脚还有打断的痕迹。”
“梅子,你够狠。”井上正雄咬了咬牙。转身拨了拨桌上的电话:“让那个方进军过来一下。”
方进军来得很快,似乎随时都在听候吩咐,几分钟就出现在井上正雄面前,神态恭敬:“井上先生,有什么吩咐?”
井上正雄把那张图推到方进军面前:“你看看,这是凌威用的一套针法,是不是和大周天有关。”针灸井上正雄是很jīng通的,但是大周天针法不仅要娴熟的手法,还要一种天赋,那就是运针的感觉。他做不到,所以才重用方进军,开始对他也不信任。方进军利用针法做实验,竟然造就了一些过得硬的打架高手,不得不让井上正雄另眼相看。
“好像是有点关系,是调整人体气血的。”方进军说得很谨慎。
“聪明。”井上正雄夸赞一句:“你帮我试试。”
井上正雄一向谨慎,从不拿自己做实验。此举大大出乎方进军的意料,微微一愣,小心说道:“井上先生,这套针法没有试过,我看你还是先用别人试一试吧。”
“我等不及了,既然是凌威用在他兄弟身上的针法,一定不会错,来吧。”井上正雄有点兴奋。大周天针法既然可以激发潜能,他总不能永远在别人身上运用,就像守着美味佳肴哪有看着别人吃自己不动心的道理,确认安全,井上正雄有点迫不及待。
“好吧,我试试,要是不舒服你告诉我一声。”方进军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排银针,插在酒jīng棉上。他把银针取出来,又用酒jīng消毒了一遍,显得对井上正雄很细心体贴。井上正雄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方进军把每一根枕按照图上标出的位置扎进去。
同样的穴位,针法的深浅和角度不同效果各异,方进军根据图上穴位分布,结合平时对大周天针法的研究,每一针下去,不一会儿井上正雄就感觉到一股温热从针尖处四散开来,非常舒服,立即明白这套针法很有用,可以补充体力,使人体更加强壮。
最后一针是在胸腹之间,方进军愣了一下,似乎在计算时间和气血运行的契合点,银针缓缓落下,嘴角忽然掠过一丝微笑,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井上正雄忽然感到腹部刺痛了一下,眉头皱了皱,不过那种感觉瞬间消失,身体再也没有异样。以为只是银针碰到了哪根神经而已,也就不太在意。
方进军长长出一口气,直起腰,脸sè依旧憨厚平静,淡定认真。不过小泉明智在一旁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方进军刚才的那一抹微笑,凭杀手的直觉,微笑中似乎带着寒意,只是太短暂,他无法捉摸。
第五百五十七章拳王(38)飞针
江南医学院是全国知名的学府,坐落在太湖之滨,建宁市的郊区。和中国的大多数城市一样,四周同时分布着各种学校。环境优雅,进了学院的大门,一眼望去和印象中的学府不大一样,院子很广阔,楼房遮掩在树荫之间,cāo场很小,有假山,亭台小湖泊,就像一个江南园林。,
朝霞的光芒洒在四周,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凌威的脚步小心踩在石板小路上,不愿打破这份恬静。清新的空气带着花草的清香和小湖泊水润的气息,微微让他陶醉。从小在医学院长大,他喜欢学校那种氛围,再加上优美的风景,心感到彻底放松下来。信步游走,欣赏着,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一个小喷泉喷着不太高的水柱,洒在旁边小而jīng致的假山上,汇成一道小水流,倾泻成一个jīng致的小瀑布,在朝霞下幻着流动的光彩。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副浓缩的山水画,凌威忽然想起保和堂书房的那副壁画,也是那么美,只不过比眼前多一种磅礴的气势。还有那位若隐若现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的少女。
“偏啦,偏啦,再左一点,上一点。”
“啊呀,又偏啦,差一点点,一点点、、、、、、、”
一个姑娘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语气兴奋中带着一点惋惜,声音清脆,在清晨的校园里格外引人,凌威忍不住转身缓缓靠过去。旁边是不大的树林,树木稀疏,错落有致,林间许多踩出来的小道蜿蜒着四处延伸。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正站在林中稍微开阔一点点的地方,男同学五官端正,看上去稍显木讷,女孩子黑亮的短发齐肩,白皙的皮肤,jīng巧的五官,眼睛不大,但轻轻眨动间有一种yù说还羞的迷人意味。正对着男同学指手画脚:“董建业,你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
“肖悦,我不是说过我很笨吗。”男同学苦着脸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根针灸用的钢针,常用的那种大针,大约一点五寸,亮光闪闪。
凌威jīng于针灸,由于针灸简单实用,疗效奇特,费用不高,他大为提倡。见到男同学董建业手中的针立即有一种亲切感。不过,董建业并不是用来针灸,在他面前的一个粗大树干上贴着一副真人大小的穴位图,一扬手把钢针扎过去,两三米的距离,这一下扎得很准,正中人体胸部的膻中穴,姑娘轻轻鼓掌,欢呼一声。
凌威笑着摇了摇头,这完全是异想天开的瞎胡闹,玩玩而已,就像飞针飞刀一样,仅供娱乐,他在京都医学院的宿舍里就有一个小飞刀用具,挂在墙上,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喜欢仍两下。至于钢针没试过,针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他一向慎重,也没想过这样玩。针灸的手感很重要,,就是按在穴位上一般人还把握不到jīng髓,飞针当然属于无稽之谈。
凌威刚要转身,树林边响起一个讥讽的声音:“董建业,又在玩这种不入流的,我说你不好好学针灸,我靠,算什么玩意。”
说话的是个穿运动服的学生,身材健壮,脸颊的肉有点横着,带着一种霸气。一边走一边踢腿,双臂做着扩胸运动,胸部肌肉隔着衣服微微隆起着。身后跟着几个人,一看就是校园里死党的那一类,一起锻炼的。
“马时域,你管得着吗。”董建业白了那个人一眼,顺手收起用大头针固定在树上的穴位图,一转身:“肖悦,我们走。”
“慢着。”姑娘还没有挪动位置,马时域已经拦在两个人面前,对着董建业撇了撇嘴:“看不出你小子挺牛,我早就看你不顺眼,凭什么就用这点小伎俩霸着我们校花大美女。”
“我不是什么美女。”肖悦并不怎么惧怕,拉了拉董建业:“我就喜欢他这种飞针的玩意,和他无关。”
“肖大美女,你是护士专业,我是西医外科,我们才是一对。”马时域笑得肆无忌惮:“你也知道,中医科,尤其是针灸,我们学院在全国是数一数二,不过是倒数,毕业了找不找到工作还不知道,就算找到也就一两千元,不够零花。”
马时域越说越得意:“你瞧瞧我这身运动服,美国货,这双鞋,阿迪达斯的,加起来一千多,你再看董建业,几十块钱的运动服,送给我擦车都嫌贱。”
语气充满得意,富二代在校园里有得意的资格,不过,医学院校规很严,尤其是新来的文校长,把医德放在首位,马时域也不敢太张扬。只是看到肖悦和董建业在一起,浑身不自在,出言讥讽一下,当然,要是打架他更加乐意。
“说完了吗?”马时域的侃侃而谈在董建业身上没有起任何作用,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说完就闪开,我们还有别的事。”
“你们?”马时域撇了撇嘴:“什么时候成双成对了,肖美女,别理这小子,等会我开车带你去兜风。”
马时域一边说一边用拳头在董建业面前比划着,董建业瞪了他一眼,提高声音:“你想干什么?”
“你他妈别嚷嚷,要是我受了处分不会饶过你。”马时域有点心虚地瞄了瞄四周,好像对校规很忌惮。不过旁边只有凌威站着,笑容温和,不像那些严谨的老师,老师马时域也都认识。目光从凌威脸上扫过,又集中在董建业身上:“你小子有种我们单独比划比划。”
“不行。”肖悦立即反对,不用多说,马时域人高马大和董建业不太健壮的身躯根本无法相比,比划起来,董建业只有挨打的份。
“你放心,我不欺负人,我的这帮兄弟都不出手。”马时域挥了挥手:“我空手,董建业用他的飞针,我们也不胡来,他扎我一针,我打他一拳,董建业认输就结束。”
马时域没有说自己认输,信心满满,根据他打架斗殴的经验,董建业受不了几拳,而钢针很短,就算扎中穴位一阵酸麻也不要紧。
董建业看了看手中的一根钢针,犹豫了一下。他当然明白钢针没有太大用途,而且自己扎得并不准,隔着衣服当然更是毫无作用,就算扎准,一寸多的针也要在人体要穴上才起作用,比如太阳穴,命门穴,气海穴,还有下身的穴位。这几个部位是人本能防护的要点,谈何容易。
“怎么,你不敢。”马时域得意地一抬手脱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坚强的肌肉,拍了拍胸口:“老子让你看明白再扎,你小子现在不会再孬种了吧。”
其实,马时域比较胖,钢针扎进去也就在皮肉之中,毫无用途。他脱下上衣除了显示自己大方,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让那个肖悦看看他健壮的身体。男xìng的强悍对美女是有冲击力的。
“来就来。”董建业一咬牙,站到马时域面前,一脸坚决。没有人会在女人面前软蛋,何况是医学院的校花面前,不过董建业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迎战,而是慷慨就义。
“有种。”马时域挑了挑拇指,话语是赞扬,脸上却带着不屑。晃了晃胳膊:“来吧,你先出手。”
董建业缓缓抬起手,阳光初升,透过不太浓密的树梢照在他手中的钢针上,闪闪发亮。按照马时域的提议,一人一下,你来我往,不还手但不代表不阻挡。不然一针扎到眼珠上岂不报废了。他把手挡在眼前和下身,其他部位不用顾虑。
董建业看了看,犹豫了一下,选择对方的期门穴,飞起一针,距离一两米,扎得很准,针在马时域皮肉内颤抖几下,马时域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反而露出笑意,身手拔下针,交给董建业:“轮到我了,站好。”
董建业挺了挺腰杆,一言不发站立在马时域面前。肖悦刚要开口,董建业摆了摆手,男人,岂能让女人护着。马时域一拳直击,干净利落,目标是董建业的腹部,董建业搪了一下,明显不是对手,马时域的拳头冲开他的手臂,还是打在上腹部,痛得他弯下腰,脸颊纠结。
旁边马时域的同学一起叫了声好。引起许多晨练学生的关注,一起围过来,一对一,一人一下,算不得打架斗殴,马时域不怕学校教导处知道,但也有点胆怯。瞄了一下董建业:“你小子认不认输?”
“不。”董建业用力摇了摇头,第二轮开始,结果还是一样,只能证明董建业的飞针毫无用处而马时域的拳头过得硬。董建业的脸上疼得汗珠滚滚而下。
“再来,再来。”马时域把胸口拍得蹦蹦响:“你小子认输,以后就永远不要和肖悦在一起。我输了见到肖大美女就绕着走。”
说着,马时域看了看围观的十几位同学,大声笑起来,笑得爽快。他当然不会输,要用这种他认为很男子汉的行为征服对方,当然,主要还是征服校花肖悦。
董建业手中拿着几根针,有长有短,摸了摸长的,又放下。长虽然有杀伤力,但距离太近,根本扎不透,短的细小,扎进去又没效果。
“四寸针,云门穴。”凌威在一旁忽然说了一句。声音不高,很温和,董建业迅速抽出四寸的钢针,向着马时域右胸上方的云门穴脱手飞出。
第五百五十八章拳王(39)我脑残
凌威在保和堂经常指导一些医师针灸,话语中自然而然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味道,声音不大,很温和,董建业听在耳中,心中立即一动,丝毫没有犹豫,甚至连头也没回,手中四寸长的钢针带着怒气直接飞过去。马时域浑不在意,四寸,自己的皮肉就挡住了很多,位置在他肩胛骨下方,没有重要人体器官,更加不用理会,他还把胸口挺了挺。一副大丈夫气概,面对弱小的对手,表现一下又何妨。
钢针和前几次一样,在马时域的肌肉中微微颤抖,马时域看了看针尾。咧了一下嘴,冲着董建业笑道:“你小子的力气越来越小了,现在求饶吧,下一拳会把你揍趴下。”
马时域说得信心满满,但却没有人看到他下一拳,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很怪异,右半边很僵硬,肌肉定型,只是随着笑声微微抖动。旁边的学生发出诧异的惊呼,他自己也感觉到了,立即收敛笑容,左边脸的笑容立即消失,可右半边脸依旧挂着很僵硬的笑,更加怪异。
“怎么回事?”马时域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抬手想抚摸脸颊,可右手好像不属于他自己了,想扭身,右腿也变得不听指挥,身体一晃,向一旁倒去,旁边的人立即扶住他。有人惊呼:“马时域,你怎么啦?”
看着几个人围住马时域,董建业也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一针会有这样的效果,云门穴并不是重要穴位,止咳化痰还凑合,把人扎成半身不遂,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发什么楞,快跑啊。”肖悦拉起董建业,撒腿就跑。董建业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刚才是谁让他扎的云门穴,已经被拉出了树林。
“马时域不会有事吧?”董建业闯了祸,心里有点打鼓。
“不管他,愿赌服输,他是自找没趣。”肖悦轻声笑着,有男人为自己决斗,任何一位女孩都会喜上眉梢,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赢了,至于后果,暂时陶醉一下,懒得考虑。
看着马时域把同学七手八脚驾着离开,凌威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教训一下也好,先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xìng。
顺着一条小水泥路,转过假山和小湖泊,凌威信步走向林木遮掩间的二层办公楼,学生们陆陆续续从院门外涌进来,校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充满阵阵欢笑。凌威仿佛又回到了京都医学院。想起了那位老教授,还有远在京都进修的楚韵医师,要是楚韵知道自己在她的母校,她不知会不会开心。凌威掏出手机,想拨电话,旋即又放下,想起了楚韵就想起来心脏手术,想起心脏手术就想到了叶小曼和可可,有点纠结。
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一位中年有点谢顶的人在办公桌后抬起头,看了凌威一眼:“你是?”
“厉副市长让我来的。”凌威在正规场合还是称呼厉chūn柳为副市长,保持适当距离。
中年人站起身,一脸笑容:“你是凌威,我说要亲自去请你,厉副市长说不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闲散惯了,又没什么事,哪里用得着请。”凌威在沙发上落座。中年人倒一杯茶递给凌威,在凌威对面坐下。自我介绍:“我叫文渊,刚刚调来这里做校长,老校长和我提起过你,请了好几次都没来,这次你是给足了我面子。”
“文校长客气了,我才疏学浅,怕误人子弟。”凌威礼貌地客气着。
“你太谦虚了。”文校长摆了摆手,切入正题:“最近在全国院校之间举行一次针灸比赛,不瞒你说,我们学校的针灸这一块一直是弱项,张老师又请假,他临走前选出十五个优秀的学生,我想请你专门辅导一下,期望能取得好成绩。”
“不好意思。”凌威放下茶杯,脸sè认真:“如果是为了比赛,我没有把握,也不想教,我希望我的学生是守着治病救人的最起码医德,而不是炫耀和扬名。”
凌威回得很坚决,在他眼里救人是医生唯一应该做的,其他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这样才是一位脚踏实地的好医生。
文院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凌威如此直接,作为一位校长,不图名是很不现实的,那将直接影响到他的前途。但他仔细了解过凌威,针灸的技艺没有人超过他,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走。无论结果如何,这个摊子是自己刚刚接手的,就算针灸比赛中垫底也不能算自己一个人的错。何况凭凌威的名头,他也不大可能让自己的学生垫底。
“好吧,就听你的,凌医师。”文校长笑了笑:“不,应该叫凌老师。”
“随便吧。”凌威笑了笑,第一次做老师还是有点紧张,和手艺无关。他迫不及待想进入角sè:“尽快安排我的课。”
“别急,你要辅导的是毕业班,基本处于实习状态,随时可以上课。”文校长细心交代:“针灸科一个班,二十八人,还有两个班是针灸和推拿相结合,我建议你还是专门辅导选出来的几个人,不然就一个针灸班。”
既然是针对针灸比赛,文校长当然不希望凌威在其他方面费工夫。凌威却再次摆了摆手:“三个班放一起,我先挑选一下。”
“好吧。”文校长有点无奈,站起身:“我先带你到办公室,大家认识认识。”
办公室就在隔壁,很大,里面七八张办公桌还显得很宽敞。文校长把凌威安排在墙角的一个办公桌后面。其他几位老师投来异样的目光,文校长刚要介绍。门口忽然有人大叫:“文校长,出事了,你快来看一下。”
文校长急忙向凌威摆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办公室沉静了一下,一位二十几岁,打扮时髦的女老师走过来,高跟鞋敲击着地板,咔咔着响,声音妩媚但有点冷:“你是新来的?”
“是。”凌威回答得很老实。
“和文校长什么关系?”
“没关系。”
凌威回答得还是实话,但立即有人呲之以鼻:“没关系?我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你就过来了。”
凌威转过脸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自己反正不会在这里长期任教,来这里纯粹是支持厉chūn柳,也为了换一种环境,梅花的离开给他打击很大。没有人不想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他来学院也是为了心中那种情结。至于眼前的人,懒得理会。
“你是教什么的?”那位女教师对于凌威的无视感到很不愉快,甩了一下秀发,露出白皙光洁的脸颊。
“针灸。”凌威看着电脑里的一则新闻,望都没有望她一眼。
“又一个脑残。”女教师的话激起了凌威的一丝不悦,抬眼瞥了瞥,淡淡说道:“什么意思?”
女教师笑着露出浅浅的酒窝,没有回答。凌威前面的一位老人转过脸:“他们是在说我,我是教中药学的,最近在研究脑残的治疗。”
“有效果吗?”凌威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计较,倒是对老人的研究感兴趣。
“哪有那么容易,我正在努力。”老人的语气有点沧桑,底气明显不足。
“王老师,你再研究就真的成脑残了。”女教师笑得很爽朗,爽朗得有点肆无忌惮。当然,一个姿sè不错的女教师在办公室里有资格放肆一点,没有人不喜欢,凌威除外。
另外几位教师发出低低的笑声,不过笑声没有坚持多久。文校长风风火火闯进来,对着那位女教师披头就问:“秦老师,肖悦是你们班的吧?”
“是啊,怎么啦?”女老师一脸惊讶:“那丫头挺好的,护士班最优秀的学生。”
“她和另外一位同学伤了马时域。”文校长眉头紧皱着:“有点麻烦。”
“怎么可能,马时域人高马大,不欺负人就不错了,一个小姑娘怎么伤得了他。”女老师嘀咕了一句。
“现在不是伤了伤不了的问题,人在附属医院躺着呢。”文校长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伤得重吗?”秦老师还算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一个学生在学校里出事,许多人要受到牵连的。
“重倒是不重。”文校长摆了摆手,缓和一下气氛:“就是半边身动不了,我们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专家会诊,所有仪器都用上了,找不到毛病。”
“会不会是重症肌无力。”一位教师提醒了一句。
“不是,半边身僵硬,另外半边很正常。”文校长否定了那位教师的说法,把目光转向凌威前面的老教师:“您看会是什么病?”
“我不清楚。”老教师摇了摇头,不是自己研究的课题,他不感兴趣,留着有限的生命做研究呢。
“别理他,脑残。”女教师白了老人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凌威:“新来的老师,你要不要去看看。”
语气带着调侃,医学院附属医院都是一流的医生,她当然不会指望凌威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完全是奚落的语气。文校长刚才带凌威进来的时候态度暧昧,几乎所有教师都认为凌威是凭关系进来的,这种人当然也应该没有真才实学,至多纸上谈兵罢了。
凌威的回答也耐人寻味,看了一眼大家,淡淡说道:“我也脑残。”
第五百五十九章拳王(40)有我在你就行
医学院的每个教室都很大,可以容纳五六十人,但针灸科的学生只有二十八个,坐在教室里稀疏得有点寒酸。十四个男同学,十四个女同学,各占一半,一男一女一个课桌,看起来倒也顺眼。凌威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董建业坐在第二排,眉头微微皱着,神情有点恍惚。学校忙着治疗马时域还没有时间处理他的事,但也用不了多久,他自然担心。
把书在讲台上摆好,凌威讲课虽然可以不要书,他还是准备了两本,初次上讲台,感觉心里踏实。也显得庄重一点,来医学院之前陈雨轩还笑话他,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没有那样夸张,拘谨还是有的。
“大家好,我姓凌,最近一阶段我将为你们讲解一些针灸方面的知识。”凌威的开场白很简单。他没有扛出自己保和堂的大招牌,他不想张扬,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从小在学校长大,觉得神圣的地方还是不要沾染太多世俗之气好一点。
“凌老师,您是专门为针灸比赛来的吗?”有一位同学举手发问,学生对一些事很敏感,针灸比赛在即,自然或多或少听到一些风声。
“算是吧。”凌威微微笑了笑:“不过我也刚刚知道,文校长让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说。”
“那么,我们就应该离开了。”说话的学生语气略显愤怒:“学校早就定下了十五个培养对象,我们是多余的。”
说话的人细高个,脸也显得长,简直就是一根面条。凌威静静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十五个人里没有你。”
“当然知道。”细高个语气很肯定,拉了拉身后的董建业:“你说,是不是?”
“什么?”董建业心神不宁,根本不知道讨论什么,下意识回答:“是,是,是。”
“大家不要猜疑。”凌威脸sè一正:“现在我宣布,那些名单根本就没有,在我这里是公平竞争,等到一个月之后,谁的成绩出sè,谁就可以参加。”
“是吗?”细高个有点怀疑,可能他是经常受排挤的主,对老师并不太在乎。尤其是即将毕业,保持起码的尊重就不错了。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开始上课。”凌威结束话题,对学生也不能太随便,清了一下嗓子:“今天我先给大家讲一下人体解剖学,大家把书打开。”
凌威首先翻看面前熟悉得可以倒背如流的解剖学教材,台下却没有他预料的翻书声,抬起头,扫视一眼:“怎么回事?”
“凌老师,解剖学是一年级学的教材,和中医针灸关系不大,”董建业起身回答:“所以、、、、、、”
“所以你们就不重视了。”凌威抬手啪的一声合上教材,脸sè一寒,待人处事他温和有加,但手艺方面可是毫不含糊,大声说道:“知道你们的针灸技术为什么达不到一流吗?连最起码的东西都掌握不好,不要以为解剖学只是西医的东西,它属于全世界,是最基础的东西,就像建筑的基础,如果连基础都是摇摇yù坠,那么上面的努力都是徒劳。”
“老师,我不太同意您的观点。”后面的一位男同学站起身,大声说道:“我们老祖宗创立针灸,疗效神奇,他们可没有学过解剖学。”
凌威年纪较轻,来的时候又经过陈雨轩打扮了一下,和学生相差不大,显得嫩了点,自然有点让人轻视。他的眉头皱了皱:“这些话是谁和你说的?”
“曹龙,一chūn堂的曹龙知道吗?”那位学生有点得意,指了指附近座位上的几位同学:“我们都是在一chūn堂实习,准备参加针灸比赛的。”
说得有点张扬,董建业等人投去羡慕的目光。曹龙在建宁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在建宁,老字号中药堂除了保和堂就数曹家的一chūn堂,五行针法在针灸界小有名气。能够在一chūn堂落脚实习也算一种造化了。
课堂上踊跃发言,和老师主动交流值得提倡,但有点张狂得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就不怎么对劲了。说话的同学肯定是原来针灸老师的宠儿,对凌威有一种抵触。
“张玉chūn,你这话就不对了。”没有等凌威反驳,细高个像面条的同学已经针对后面说话的那位男同学开火,火药味挺重:“凌老师说解剖学重要自然有道理,再说一chūn堂有什么了不起,在建宁比他门出sè的还有保和堂,最近又有个共和堂。”,
“保和堂和共和堂又怎么样,张老师说了,一chūn堂的功底最深厚。”后排那位叫张玉chūn的同学极力辩解。
“张老师就对吗,他还不是听秦于夏瞎说。”细高个说话毫不客气:“再说,张老师要是要本事,教了这么多年针灸,我们针灸科也不会变成这样不景气,在全校让人笑话,即将举行针灸大赛又溜了。”
“夏宝,夏面条,你怎么能这样说张老师。”张玉chūn脸sè涨红,口不择言,连外号都叫出来。凌威看那个细高个夏宝还真像个面条。
“张老师是你们十几个人的老师,他早就宣布我们提前毕业了,自生自灭。”夏宝的脸sè也变得通红,
“那是你们自己不用心,怎么能怪老师。”张玉chūn声音提高了很多。其他学生都默默无语。
两个人争执起来忘记了凌威的存在,也可见这个班级的同学明显是两个派系,一个是以张玉chūn为首的所谓好学生,另一个是夏宝为首的成绩不怎么好的学生。这种现象在学校里比比皆是,像这样剑拔弩张的倒不多见。除了老师没有协调好,就是要毕业了,夏宝等人没有被老师推荐出路,怨气很重。
双方几次提到张老师,凌威想起那个脸sè有点yīn沉的中年人,去年在工地上,学校的学生和方进军起了争执,比试针灸,好像就是张老师出场。不过,败得很惨。这也是他极力推荐学生到一chūn堂实习而不到保和堂的原因。怪不得去年江南医学院许多学生进了保和堂,今年却没有。好学生被推荐去了一chūn堂,而成绩不好的也不敢到保和堂丢人现眼。
两个人的争论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话题,但也让凌威明白了怎么回事。思路立即清晰起来。抬手指了一下激动的夏宝,声音严厉:“你坐下。”
厦宝嘟囔了一句,悻悻然坐下。可能感觉天下乌鸦一般黑,新来的老师还是向着成绩好的学生。张玉chūn微微有点得意,一脸胜利的微笑。
“张玉chūn同学,你学过针灸麻醉吗?”凌威倒是不温不火,忽然提了一个问题。
“学过。”凌威转换话题,让张玉chūn微微一愣,据实回答:“我们书本上就有,但是临床还是在一chūn堂学来的。”
“现在发挥得怎么样?”凌威追问了一句,语气很淡。
“时好时坏。”张玉chūn回答得有点勉强,接着补充一句:“不过,曹龙的成功率也不大。”
“既然曹龙的水平也一般,他凭什么说解剖学对于中医针灸没有用。”凌威笑了笑,有点轻蔑:“误人子弟,我见到曹一chūn倒要问问他怎么教导儿子的。”
曹一chūn是曹龙的父亲,一chūn堂创始人,凌威竟然要扬言责问。所有学生都震惊了一下。望向凌威,凌威的神情毫无做着,似乎责问曹一chūn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就像早晨起来走进早点铺随意吃个包子那么简单。
“有谁愿意上来试一下针灸麻醉。”凌威扫视一眼。董建业身边的麻花辫女同学站起来:“我。”
“够勇敢,针灸就是要勇于自我体验,自己感觉到才能体会病人的感觉。”凌威夸赞了一句,接着扬了扬手:“董建业,你也上来。”
“我?”董建业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针灸麻醉属于针灸里面比较高深的一类,他想都没有想过和自己有关。惊讶之余没注意凌威怎么知道他的姓名。
“你来下针,让这位女同学体验一下针灸麻醉。”凌威拿出一盒钢针摆在讲台上,让女同学站在一旁。
“他不行。”张玉chūn瞥了瞥董建业,语气不屑。董建业却没有反驳,显得很自卑。凌威暗暗摇了摇头,要是不把信心找回来,永远别想有成效。
“他不行,你来。”凌威似乎很随和,指了指张玉chūn:“喉部麻醉,合谷穴,肩井穴。”
麻醉的方位,穴位都说得清清楚楚,再简单不过了,只要重刺激就可以。张玉chūn信心满满走上台,拿起钢针,消毒。在那位麻花辫女同学虎口和肩胛上方的两个穴位各下一针,然后又在对侧下两针,站到一边,等待结果。
过了两分钟,麻花辫用手掐了掐喉咙附近的肌肉:“有点效果,麻木,但还有点轻微的痛。”
“效果只能这样。”张玉chūn大声说道:“手术的时候再加少许麻药。”
“加麻药还算什么针灸麻醉。”董建业和厦宝显然是一派,对张玉chūn的说法不以为然,不会不代表他不懂:“针灸麻醉因人而异,你没有达到效果就别不承认。”
“你行,你来试试。”张玉chūn毫不客气地反驳一句。董建业立即语塞。
“试试吧。”凌威看着董建业笑了笑,他倒是欣赏早晨树林里董建业面对马时域表现出来的豪气,有点喜欢。
“我恐怕不行。”董建业上台,一边给钢针消毒一边犹豫着。
“有我在,你就行。”凌威拍了拍董建业的肩膀:“拿出点勇气来,按我说的做。”
第五百六十章拳王(41)循循善诱
凌威不是个霸道之人,不会拿出教师的威严来训斥学生,何况他还没有进入教师的脚sè。在他印象里京都医学院的教师都是和蔼可亲,对学生谆谆善诱。他耳濡目染,自然而然也采取温和的方法处理问题。眼前的情况,必须压制一下张玉chūn的盲目自信,提高董建业等人的信心。
手里拿着针,董建业还是在犹豫,一个人长期形成的心理习惯难以改变,尤其是学生,在老师的打击下,会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行,甚至崩溃。董建业把针灸的针练习飞针,等同儿戏。也是发泄不满的一种方式。。
“合谷穴,向上斜刺四十五度,三寸。”凌威声音很轻柔,恢复信心要鼓励而不是疾言厉sè。
董建业小心捧起那位女同学的手腕,他一向不受老师赏识,第一次当着同学的面表现,而且是和全班最优秀的班长张玉chūn比试,一场注定死得很惨的较量。不要说信心,连想都没想过。
“你小心点。”麻花辫女同学见董建业表情不自然,好像第一次观看穴位,未免有点不放心,提醒了一句。一下子把董建业仅有的一点勇气也打击得荡然无存。他的手锤了下来,直接有放弃的意思。
“肖悦同学看你这样子一定很失望。”凌威忽然在董建业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只有董建业一个人听见。女人永远是男人的强心剂,董建业微微一怔,眼中一亮,抬起手,无比慎重地在麻花辫女同学虎口的合谷穴扎了一针,然后又在另一只手的合谷穴扎一针。
“肩井穴,斜向后四十五度,三寸。”凌威看着董建业扎完合谷穴,迅速说出另一个穴位的扎针方法。董建业这次反应很快,转眼扎完两针,站到一边。
“感觉如何?”凌威看着那位麻花辫女同学。那位同学一直在注意董建业扎针,董建业的水平在全班只是下等,最近又有点自暴自弃,训练飞针。真有点害怕出现什么意外。听到凌威问话,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抬手摸了摸脖颈处,又用手掐了一下,一脸诧异。
“是不是无效?”张玉chūn笑得得意。董建业的水平别人随意指点一下怎么可能超过自己。
“太神了。”麻花辫惊叫起来,扬了扬脸露出白皙的脖颈,凑近董建业:“来,你用针扎一下,看看有没有感觉。”
董建业望了望凌威,凌威微微点头。他半信半疑拿起针,在麻花辫姑娘颈部扎了一针。麻花辫叫道:“再来一下看看。”
接连又扎了两针,大家现在看明白了,麻醉非常成功,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做颈部大手术。张玉chūn脸颊一阵青一阵白,喃喃说道:“这几个穴位我刚刚针灸过,董建业不过重复了一下,还是我的功劳。”
“张玉chūn。”凌威的语气忽然凌厉起来:“如果你再这样盲目自大,我只能说你不适合学医。”
看着张玉chūn悻悻然回到座位坐下,凌威又让董建业和麻花辫姑娘归位,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中带着期待,凝听凌威的解释。刚才神奇的一幕震撼了他们,以前的资深老师都没有做到如此效果,新来的凌老师竟然让那个董建业轻而易举就做到了。董建业水平一般得不能再一般了。他可以做到,别的人当然立即也充满信心。
“刚才的针灸麻醉大家都看到了,张玉chūn的手法没有错,但效果却不明显。”凌威随手在黑板上画了个人体图:“道理很简单,除了中医的经脉气血的运用,他忽略了人体解剖学的重要xìng,刚才董建业的几针,针尖偏了一点,但扎到了人体的神经丛,疼痛是依靠神经传导的,当然效果更好。”
凌威停了一下,目光看了看台下一脸虔诚的学生,忽然提高了声音:“所以,医学没有什么捷径,只要抓好基础,踏踏实实你们都将是一个好医生。我明确告诉你们,这一个月只教你们最基础的解剖学和常用手法。没有什么优等生和差生区别,我也不会单独辅导。要是不愿意可以自行离开,留下来的就要相互团结,相互促进,”
教室里又沉静了一下,凌威的话对董建业等大多数学生是一种鼓舞,对张玉chūn等老师原本选拔的骄子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张玉chūn和他身边的几位同学忽然一起站起来,张玉chūn声音有点僵硬:“凌老师,我们要到一chūn堂实习,是不是可以提前离开。”
“请便。”凌威挥了挥手。毫不阻拦,几个人低着头鱼贯而出。董建业小声提醒:“凌老师,他们都是学校准备参加比赛的候选人,别的学校一直在挖墙角,以前的张老师据说要带他们走,这样让他们走了不太好吧。”
“他们走了,不是还有你们吗。”凌威大方地挥挥手,目光扫视一下:“大家如果没有再要走的我们开始上课。”
人体解剖学是最基础的课程,各位学生不用看课本,凌威一提醒大家都能想起来。从肌肉到骨骼,从五脏到六腑,凌威一边在黑板上快速画着一边讲解。半个小时过去,所有学生才发现老师竟然没有瞄一下课本。人体每个部位的尺寸,血管的长短粗细,分毫不差。侃侃而谈如行云流水。
凌威看着台下明亮的目光,第一次讲课,有一种自豪感,这就是一种好为人师的情结吧。讲完最后一个关节结构,他放松地挥了挥手:“好,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回去后把解剖学的书找一找,三天之内,不仅仅倒背如流,还要把人体结构牢牢印在脑袋里,如果做不到的,还是请便吧。”
“老师,我们可以超过张玉chūn吗?”麻花辫小声询问,底气明显不足,希望归希望,双方实力相差毕竟太大。
“为什么要和张玉chūn比。”凌威看了看怯生生的小姑娘,又把目光投向大家:“我希望你们的目标是做个好医生,而不是什么虚名。当然,我相信,你们只要用心,会超过他们的。“
最后这句话给了大家鼓舞,刚才又见识了凌威的实力。学生们脸颊兴奋得微微泛红,一时议论纷纷。下课铃声响起,凌威收起课本,刚要转身,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一个粗大的嗓门大声吼着:“哪个王八蛋伤了我儿子,给我滚出来。”
所有人一起凑近门窗,但没有冲出去,外面不太宽大的草拼上站着一伙人,一sè青西服,大有黑社会的气派,领头叫嚷的人也像个黑社会老大,矮胖的身材,满脸油光,挥舞着手对着眼前的一排教室高声叫着。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架着人高马大的马时域,半边脸还在僵硬地颤抖着。
“马老板,请到办公室喝杯茶,这件事我们正在处理。”文校长一脸堆笑:“再说,马时域的伤势必须及时治疗,耽误了最佳时间未免不太好。”
“你们治疗得了吗,折腾了老半天,居然没有诊断出伤在哪里,我要马上带他去京都医院。”马老板大声嚷嚷:“让伤我儿子的家伙出来,老子要揍扁他。”
“谁干的,谁干的?”几个教室里同时响起议论声,凌威转脸看了看董建业,所有学生的目光都投向他,董建业下意识缩了缩,脸sè尴尬:“我也没想到会伤成这样。”
“你?”所有学生都惊讶地瞪着眼,夏宝拍着董建业的肩膀:“哥们,好样的,马时域那家伙横行霸道,大家都看他不顺眼,你替我们出了一口气。”
“替你们出一口气,我这口气快要断了。”董建业苦笑了一下。
“董建业,出来。”文校长的阻拦显然没有效果。一帮人已经逼近这个教室,目标很明确。董建业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像所有学生一样,求助地看着凌威,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凌威笑了笑,近前一步,站在门口挡住那帮人,淡淡说道:“马怀平马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怎么在这?”马怀平惊讶得眼珠都快掉下来。
“我在这里临时代课,伤你儿子的是我的学生。”凌威说得很平淡,就像谈论两家小孩打架,笑呵呵。
“就是他,就是他。”马时域半边脸僵硬,说话含糊不清:“他当时站在一边,是他指使学生干的,爹,揍扁他。”
“马时域,愿赌服输,别坏了你老子的名头。”凌威笑着说道:“是你要和人家比试的,伤了是你技不如人。”
“爹,别听他胡说,揍他啊。”马时域大声嚷着,抬起可以运动的一只胳膊,指了指教室:“还有那个董建业,一定躲在里面,一起给我打,打打打。”
马时域咬牙切齿,脸颊扭曲。他仗着老爹的威名,在建宁都没有几个人惹他,今天校花没有抢到,却变得僵硬着身子丑态百出,丢尽了脸。恨不得把董建业拉出来大卸八块。
第五百六十一章拳王(42)找回自信
爹是英雄儿好汉,马怀平在建宁小有名气,一个从混混滚打起来的人,实力自然不错。又是开源娱乐城地下拳场的老赌客,和一些半黑半百的人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一般人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他,儿子马时域自然也跟着身价倍增。
不过,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老子横行霸道就放纵儿子。马怀平不想自己儿子走上自己的道路,送到医学院学习。要求还比较严格,奈何儿子继承了他好斗的xìng格加上环境的影响,有点骄横。不过老子不支持,不至于太出格,所以在学校校规对马时域还是发挥点作用的。
马时域不断闯一些小的祸端,但多数是对方头破血流,马怀平赔点钱息事宁人,教训儿子几句就算了。这次却不同,接到消息立即开车赶到医学院,见到儿子半身麻木痛苦尴尬的样子,心疼得比割了他身上几斤肉还难过。最要命的是江南医学院附属医院全部专家会诊居然瞧不出儿子伤在哪里。气恼之下带上儿子就走,他是个很实际的人,有仇必报,既然来了,先找出打伤儿子的家伙。
马怀平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凌威。他和王开元韩震天等人非常熟悉,也知道凌威的底细,王开元都不敢得罪,自己也不可能也不敢得罪。立即僵持在当场,骑虎难下。
其他班级的学生和老师见马怀平等人围在针灸班门前,知道和他们无关,立即缓缓围过来看热闹,那个在办公室向凌威问话的秦老师也站在人群中,泼辣中带着点妩媚,引人注目。许多学生平时就讨厌马时域,见他歪着嘴的滑稽模样,忍不住轻声笑起来,还有人小声叫好,声音不大,马时域听起来却格外刺耳,立即对着马怀平继续催促:“爹,您还不快点,”
马怀平犹豫了一下,忽然转过身,抬起手,啪的一声给儿子来了个大嘴巴。打得所有人都楞住了。虽也没想到马怀平骄横跋扈而来,竟然转脸就教训起儿子来:“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让你好好读书,怎么连老师你都敢得罪。”
“他、、、他、、、”马时域捂着脸,结结巴巴。
“难道你不认识他?”马怀平更加恼怒,不认识就敢得罪,这小子比自己还要混。大声嚷道:“还不快点向这位老师道歉,回去再收拾你。”
气势汹汹而来,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马怀平的态度让人一时难以适应,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站在教室门口的凌威,毫无疑问,马怀平的转变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但所有人立即发现这位老师竟然不认识,温和的微笑,线条分明的脸颊,剑眉朗目,硬朗中带着秀气,确实是一副老师的模样,看不出什么锋芒。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个疑问,难道背景很强大?
“快点。”马怀平拉着儿子,摆开道歉的架势。文校长急忙阻拦:“马老板,算了吧,一点小误会,用不着道歉。”
“不道歉?你又不是没看见,你们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也只有这位保和堂的凌大神医才有办法。”马怀平说得很无奈,为了儿子他不在乎这点脸面。连王开元都在凌威面前低过头,他算得了什么。况且马怀平的做人原则之一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对凌威,脸上的怒气匆匆化着微笑:“凌医生,不,应该叫你凌老师,你什么时候过来任教的,要是你不嫌弃,我儿子就转到你手下学习,让你好好教诲。”
马怀平的话立即引起一阵议论,凌大神医,许多人终于想起这个相貌有点秀气的年轻人是谁,在建宁医学界没听说过凌威的人很少,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到这里任教,要知道多少人成群结队期望拜入他门下都被拒绝。马怀平当然也想儿子有这个机会。
“马老板,看来这件事你不打算再追究,我代表我的学生谢谢你。”凌威没有回答马怀平的要求,直接越过:“不过,这件事我都看到了,是你儿子挑起事端。让你儿子向我学生道个歉吧。”
语气很自然,似乎马时域赔礼道歉是理所当然。这句话放在普通老师说显得有点无知,但大家都知道眼前的是大名鼎鼎的凌威医师,他的话效果自然非凡。在学生眼里他是一个传奇,医学院上一届的优秀学生都在他手下虚心实习和工作着,偶尔回到母校都会赞不绝口满脸羡慕地提起他,要不是张老师有成见,张玉chūn等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一chūn堂。
“老师。”董建业在身后拉了拉凌威,有点胆怯:“道歉就算了吧。”
马怀平这样的人毕竟不是谁都敢得罪的。董建业只是个普通学生,凌威罩着还是有点害怕。凌威侧身看了他一眼:“怕什么,做我的学生就要敢做敢当。”
“是啊,董建业,上。”夏宝推了董建业一下:“听说凌老师连建宁最厉害王开元都收拾过,你还怕一个小小的马时域。”
“是啊,上。”其他学生也跟着鼓励,满脸兴奋地叫着。凌威这样的大医师来指导他们学业,一刹那觉得扬眉吐气,那种在学院里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一扫而空。倒不是凌威指导一下他们的水平一夜之间就出类拔萃,而是觉得他们没有被抛弃,连凌威这样的大人物都认为他们有用,自然信心倍增。
董建业被同学推到凌威身前,面对满脸横肉的马怀平和那帮气势汹汹的打手,他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不过当他眼光见到人群中俏脸微红明显有点兴奋的校花大美女肖悦的时候jīng神一振,迅速挺了挺腰杆,美女面前,刀山火海都敢上,何况这点小事。
凌威在一旁微微点头,少年血气方刚真好。这是一群有血xìng有抱负的人,可惜被埋没了。可见一个好的教师是多么重要,没有伯乐,再好的马也会沦为废物。
“对、、、对、、、对不起。”马时域说话非常吃力,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嘴角肌肉僵硬的原因,眼中露出一种怨恨的目光,看得董建业一阵心寒,忍不住向凌威身边靠了靠。
“马时域,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下一次也不会这样简单,这次就让董建业解了你的穴位吧。”凌威看出马时域的不甘心,预先jǐng告一下。
“凌医生,不用你说,他再这样我打断他的腿。”马怀平说得信誓旦旦,会不会履行没有人知道,眼下表现得一片诚意。
“董建业,承山穴,期门穴,一寸三,平补平泻、、、、、”凌威低声在董建业耳边说了几个穴位和下针方法。
“我?”董建业小声质疑。
“你自己惹的祸,当然你自己治疗。”凌威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提高声音:“这点小毛病就不用我出手了。”
“老师,马时域这是什么病?”人群里有针灸推拿班的人耐不住好奇,不顾马时域的白眼,大声出言询问。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是被董建业刺中穴位而已。”凌威大声回答。
“可无论刺中哪个穴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啊?”有人继续疑问,凌威的解答让他们更糊涂了,学针灸的对所有穴位当然了如指掌,可没有一个穴位能产生半身不遂的效果。
“董建业刺中穴位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肺经旺盛,恰好阻止住气血运行的要点,半边身体气血忽然受阻自然动不了。”这其中运用了大周天计算血脉的方法,凌威说起来却轻描淡写,他不是为了摆弄,是为了让别人尤其马时域不敢轻视针灸科的人。随便来一针就半身不遂,再大胆也不敢招惹。
果然,马时域眼中露出一丝惊惧,语气恭敬了许多:“凌老师,我这血脉长时间不通,会不会有问题?”
“当然会,就像大树缺少水分,会枯死。”凌威吓唬马时域一下,让他长长记xìng。
“那。您快点帮我解了吧。”马时域语气焦急,眼中完全没有了刚才愤恨的目光。凌威非常满意,推了推董建业。凌威的沉稳自然给董建业很大信心,想起刚才在课堂上针灸麻醉让他自信又加强了一点。深吸一口气,毫不迟疑走上前,开始按照凌威刚才说的穴位和手法下针。他的态度很虔诚很认真,与平时的玩世不恭判若两人,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让人觉得就是个很好的针灸医生。四周的人看着他,眼中的神情很复杂,有的不解,有点羡慕,有的还有点嫉妒。不解的是短短几个小时气质变化为什么这么大,羡慕的是有凌威这样的好老师,嫉妒的是没有董建业那种手法,一下子把马时域扎成半身不遂,谁还敢欺负。
当然,还有一种眼神炙热而兴奋,带着异样的光芒,很特殊,只有一个,那就是校花肖悦姑娘,从对董建业的担心到看着他在大家面前从容扎针,她的心也有了一个飞跃,以前和董建业在一起是因为飞针好玩的缘故,那么,以后就要考虑别的自己朦胧得说不清的原因了。
最满意的当然是凌威,马时域的事恰好给了他一个让那个针灸科找回自信的机会,只有从心灵深处的自信,才能让人变得强大,他有信心,一个月可以让针灸科彻底脱胎换骨。
第五百六十二章拳王(43)有教无类
董建业虽然充满信心,但最近把功夫都放在飞针练习上,针灸手法难免生疏,下针的时候有点拘谨,小心翼翼。要是在平时,围观的人会呲之以鼻,就这手法,还能做医师。可是,现在不同了,凌威在一旁罩着,董建业似乎一下也高大起来,有点笨拙的手法在别人眼里变成了谨慎。随着马时域脸部僵硬的肌肉渐渐变得松弛,麻木的手脚开始缓缓运动。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这小子平时不怎么样,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这就叫深藏不露,听说他练习飞针,马时域就被他隔空一针扎成半身不遂。”
“真的假的?”旁边的人声音提高一点,有点不相信。
“是真的,我在一旁看着呢。”肖悦立即证实,说得无比慎重:“当时董建业手一扬,飞针就过去,马时域还在笑话董建业,忽然就动不了了。”
校花的话在学校里一向有说服力,旁边的人立即相信。随着场中马时域的活动自如,董建业也变得神奇起来。一节课后,就有人传说董建业私下里是凌威的得意弟子。证据就是,董建业要不是出类拔萃,肖悦大美女能看上有点木讷的董建业吗。
刚刚离开针灸班的张玉chūn等人出校门不远就接到同学的电话,知道了学校发生的一切,一位同学当时就表示后悔:“张玉chūn,我们回去吧,凌威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师傅。”
“要回去你们回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张玉chūn咬着牙,狠狠说道:“我们的针灸水平只要在一chūn堂磨练一下就可以了,到哪都能找到工作,何必回去看那帮家伙脸sè。”
旁边的同学一阵沉默,他们确实不害怕在凌威面前低头,怕的是平时被他们冷嘲热讽的夏宝等人的冷言冷语,有人提议:“张老师不是说其他学校拉我们过去参加针灸比赛吗,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主意。”张玉chūn眉头舒展了一些:“我们现在就过去,一个月以后,我们在比赛场上一分高下,我不相信那个凌威短短一个月能把一群脓包教chéng rén才。”
说完,几个人头也不回向远处走去,凌威在课堂上的教诲,他们认为是侮辱,当然要把场子找回来。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代表其他学校参赛,打败凌威的学生,让那个凌威知道他们是人才,失去是他的错。
送走马怀平。回到办公室。凌威立即被几位老师的热情包裹起来,那位妩媚的秦老师亲手为凌威泡上一杯龙井茶。即使没有马时域这件事,文校长也告诉了他们凌威的身份。建宁赫赫有名的凌医师,当然不是凭关系开后门进入医学院的,一点不夸张地说,八抬大轿都不容易请来,前一任校长就去过几次保和堂,都是失望而归。所以,文校长向他们介绍的时候充满自豪。
“凌老师u,你真是年轻有为,你的大名早有耳闻、、、、、、”
“凌老师,你毕业于哪个学校,中医在哪里学的、、、、、、”
“凌老师,老家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后面这句是秦老师问的,醉翁之意大家当然都明白。她单身,眼高于顶,入她秀目的男人不多,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哪能不抓住,看她的眼神,要是没有其他人,简直就要扑上去把凌威摁倒。
“不好意思,我是个孤儿。”凌威的回答让秦老师有点尴尬。脸sè红了红:“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凌威轻描淡写地回答,眉头还是皱了一下。
“秦老师,你怎么说话的。”有人责怪了一句。秦老师见机很快,对着凌威妩媚一笑:“很抱歉,下午放学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这还差不多。”旁边的老师立即附和,看样子恨不得把凌威和秦老师立即凑合在一起。他们巴结凌威并不是因为凌威是个神医,而是看重凌威的背景,一个建宁的名人,和各个阶层难免有许许多多的关系,攀上这样的朋友将来还不是如鱼得水。
“算了吧。”凌威一摆手,直接拒绝,转脸看着身后的老教师:“王老师,说说你对脑残的研究,我很感兴趣。”
“好,我先给你看一些资料。”老教师喜出望外,有凌威这样的人协助,看来自己今生有望突破一下。
两个人立即埋头研究起来,不理会其他教师,秦老师只好尴尬地站在一旁观察,过了好久,凌威头都没有抬,她自己也觉得无趣,悻悻然回到自己座位上。
凌威研究起医学来废寝忘食,脑残是困扰医学界的难题,当然不会轻而易举就找出好的治疗方法。两个人配着一个又一个药方。中午饭只是吃了一点外卖,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资料,到了下午一点多钟,两个人才勉强拟出一个不太满意的药方。
两个人如此痴迷,但没有人再说凌威和老教师脑残。强者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打击的,此时如果谁说凌威脑残,立即就会招到质疑,自己变成脑残。
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起,凌威拿着一本书走进教室,忽然愣了一下,原本宽敞的教室坐着二十几人,很寒碜。现在所有课桌边都挤满了人,就连走道上都站着几位。一双双明亮的目光齐刷刷盯着凌威。
“怎么回事?”凌威把目光投向董建业。董建业还没有回答,一个戴眼镜的女同学站了起来:“凌老师,我们都是另外两个针灸推拿班的,想过来在您手下学习,希望您能让我们留下。”
凌威恍然大悟,一定是上午的事闹得尽人皆知,他在保和堂就经常被别人拦着要拜师,倒也不见怪,何况这是学校,有教无类。微微笑了笑:“既然你们愿意听,就可以,我本来就打算把你们集中在一起,同样是学习针灸,无论哪个班的人成绩优秀,一个月之后都可以参加针灸比赛,还可以到保和堂工作。”
凌威的话就像一针兴奋剂,立即让那些学生激动得脸sè发红,没想到凌威如此和气,不仅来者不拒,还能提供工作,怎么不让人动心。
凌威把目光转向教室后面的一角,那里有十几个学生,挤在三张课桌边,打扮得花枝招展,眼神闪烁,面前连课本都没有,不像听课的学生。
“我们是护士班的,仰慕您的大名。”一位柳眉杏眼的姑娘迎着凌威的目光,还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部:“您不会介意吧。”
“不,我很介意,请各位立即离开。”凌威声音很温和,语气却不容质疑。几位姑娘噘了噘嘴,很不情愿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外,有人嘀咕了一句:“我就不信他不食人间烟火,等一会一起进攻。”
凌威这堂课讲解的还是最基本的东西,人体穴位图。都是大家熟悉的内容,不过加入一些自己的行医经验,理论实际相结合,形象生动,学生们脸上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sè。
“各位回去把穴位的知识巩固一下。”凌威指了指挂在黑板一角的人体穴位图,准备结束这堂课:“我还是那句话,打好基础,三天以后我考一考穴位知识,要求是全部记得,还要准确找出来,希望大家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凌威松一口气,走出教室。他立即愣住了,在教室被赶出来的几位护士班学生还守在门外,都换上了艳丽的裙装,眉眼和发型看得出jīng心打扮过。见凌威出来,一拥而上,就像一群翻飞的蝴蝶,拉着凌威的胳膊:“凌老师,等会我请你吃饭。”
“我请你跳舞,唱歌、、、、、、”
“我请你、、、、、、”
简直是一群花痴,凌威第一次被香艳的姑娘肆无忌惮包围着,有点手足无措:“你们放手,放手。”
“不答应就不放。”柳眉杏眼的姑娘咯咯笑着,全然不顾其他学生投来诧异的目光。
一声咳嗽,所有姑娘忽然静止下来,悻悻的放开凌威。秦老师一身休闲装亭亭玉立地站在一边,凌威记得她是护士班的班主任,对这些学生自然很有效,板着脸:“你们干什么?不要胡闹。”
学生们缓缓散开,秦老师对着凌威笑了笑:“凌老师,今晚有个舞会,我想请你参加,不知能不能赏光。”
刚刚走出几步的护士班姑娘一起转过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老师,原来真正的花痴在这里。凌威一脸苦笑不得,有其师必有其徒,现在才知道护士班姑娘的热情哪里来的。秦老师语气真诚,当着学生的面,凌威不大好意思拒绝,可自己又不想答应,一时有点为难。
一亮红sè轿车直接从cāo场那边驶过来,靠近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位身穿套裙的姑娘走下来。手扶着车门,清秀的脸颊带着淡淡微笑,声音清脆悦耳:“怎么,凌大医师这教师做得不错嘛,美女环绕,看来乐不思蜀了。”
“陈雨轩。”凌威如释重负,有人解围了。
“上车吧,请你喝一杯,祝贺你为人师表。”陈雨轩柳眉微挑,略带调侃。
凌威快步靠近轿车,护士班的学生和老师都没有出言。陈雨轩不仅人才漂亮,气度不凡,而且现在是公认的年轻富婆,她们没有任何自信和陈雨轩竞争。
第五百六十三章拳王(44)尔虞我诈 上
夕阳斜照,街道一片金黄,下班的行人脸上挂着疲惫而幸福的微笑,来往的车辆似乎也感觉到温馨的夜晚即将到来,行动变得缓慢,不再急促匆忙。
轿车在车流中移动,凌威并不感到劳累,眼睛透过车窗看着两边街道上绿叶茂盛的树木和琳琅满目的店铺,繁华都市在夜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才显得悠闲。
“第一天收获怎么样?”陈雨轩声音轻柔,看着前方,侧面脸颊光滑*润泽,黑亮的秀发随意披在肩头,干练中不失妩媚。语气略带调侃:“不会就是收获一群美女围绕吧。
“收获还是有的,不过不是美女。”凌威微笑着:“再说有你在,她们也算不得美女,是不是?”
“贫嘴。”陈雨轩娇嗔地瞥了凌威一眼,话虽如此,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她不是那种太主动的人,抓住机会却只愿意自然发展,凌威心里还有其他人,甚至还有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她可以等,享受这种朝夕相处的温馨慢慢等下去。
“你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喝一杯吧?”凌威看着轿车在街道上行驶得漫无目的,有点奇怪,陈雨轩可是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闲逛。
“怎么,我就不能出来悠闲一下,拜托,我也是个喜欢浪漫的姑娘。”陈雨轩轻声笑着。
“你是姑娘?看不出来。”凌威心情不错,开起了玩笑:“我感觉你和韩震天差不多,一起创业的好兄弟。”
“我不像女人吗?”陈雨轩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服装,还在胸口瞄了一下。虽然知道凌威是在开玩笑,可是这种话女人都很在乎,尤其是自己喜欢的朋友这样说。看到隆起的胸口,脸颊忽然红了一下。
“现在有点像了。”凌威看着有点局促的陈雨轩,笑了起来。
要论胡搅蛮缠,男人不是女人的对手,要论开玩笑,男人稍微有点技巧女人就会败下阵。凌威心情愉快,加上和陈雨轩有一种心胸坦荡的信任,一时口无遮拦。完全脱离了他平时那种温和的作风。还有一点,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护士班几个美女拉拉扯扯,加上秦老师的妩媚妖娆,心中难免有一种异样的冲动,这份冲动表现在言语和眼神上。陈雨轩自然难以承受。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轿车在街道上晃了晃,差点刮倒路边的栏杆。
“说正事。”陈雨轩急忙收敛心神:“醉仙阁的童阁主送来几块上好的水晶,我们保和堂也从京都收购了一些,现在是不是到永chūn岛布置一下。”
“过几天吧,等聚集多一点再说。”凌威并不怎么着急。在永chūn岛的一阶段苦思,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过于激进的,yù速则不达。神秘的仿人体建筑不可能短时间轻易完成。长生不老药也是遥遥无期,不在乎一两天。他有一种顺其自然的心里,也就觉得轻松多了。
“你好像有点变了。”陈雨轩看了一眼凌威,柳眉微皱。这几天凌威看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随和,但陈雨轩却看出他变化太大了,一直不愿意收徒的他居然主动到江南医学院任教,私下里刻苦训练跆拳道和散打,以前拿到水晶会迫不及待跑到永chūn岛研究,现在很淡定。难道是受了失去梅花的打击。也不像。不过陈雨轩认为这样也好,凌威倒是变得更加随和。
“我们去哪?”陈雨轩轻声问,把车靠近路边。前面是一个大广场,许多人在散步,广场中间的喷泉边有一群孩子在戏耍,还有一群老人在晚霞映照下排练歌舞,一副欢乐祥和的景象。陈雨轩看了看没有回话的凌威:“我们下去走走。”
微风穿过人群拂过街道,吹在脸上,柔柔的非常惬意。陈雨轩穿的是半高跟皮鞋,有节奏但不是那种张扬的,舒缓流畅,秀发随着脚步顺着微风向后浮动,晚霞夕照下,平添一份飘逸。
两个人在广场上随意转了一圈。有个什么活动在举行宣传演出,围了许多人,陈雨轩不太喜欢这种大众场合的亲密接触,两人只站在外围看了一会,不太真切,依稀可见几位姑娘穿得很漏在搔首弄姿,大腿胳膊胸脯白得耀眼。陈雨轩瞥了一眼身边的凌威,脸上忽然有点发烧。
“我们走吧,人多,有点热。”陈雨轩拉了一下凌威,人多不是真的,热倒是实情,她感觉由里到外一阵火热。今天刚下班,不知为什么心血来cháo,忽然想看看凌威教书的样子。驾车直接就过去,没看到凌威在课堂上为人师表的模样,倒看见几个女人围绕,心中有点异样。走在街上,两个人优哉游哉散步,那种异样的感觉才消除,就像儿时的一件玩具被别人窥视,现在终于安全了。
广场一角纵深处有个酒吧,夜幕还没有拉开门口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五彩缤纷,不过在夕阳余晖下显得不太耀眼。陈雨轩看了看招牌:“这是小雪工作的酒吧,进去坐坐吧。”
凌威也想起好几天没见到小雪了,这个小姑娘对调酒偏爱,还把柳明柳暗兄弟两带过去一起干,凌威想起几个人恐怖的爪子,曾叮嘱过不闹事,还不错,一直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平安无事,事实上这个世界也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发生,太多的只是平静安宁。
酒吧的灯无论怎么多,光线总是有点暗,朦朦胧胧,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就像情窦初开少年男女的心,温馨浪漫还有一种类似于酒jīng刺激的冲动。
小雪的目光很锐利,也可能很适应酒吧的光线,凌威和陈雨轩刚进门就看到了,大声打着招呼:“凌大哥,雨轩姐。”
凌威和陈雨轩走过去,小雪站在长长的吧台后面,并没有像以前见到的那样在酒瓶翻飞地调酒,而是在指导柳明柳暗兄弟两人调酒,兄弟两一脸认真像,只和凌威打了声招呼,继续研究面前的几个酒瓶和高脚杯。
“这兄弟两什么也不会,总要学点手艺混碗饭吃。”小雪看着柳明柳暗,就像一位爱护孩子的母亲,一脸温和。
“我不是让他们到我们公司上班吗,是你要让他们出来见识见识的,还是有点舍不得他们吧。”陈雨轩要了两杯鸡尾酒,一边和小雪说话一边递一杯给凌威。
“我现在也就这两个最亲的人了,还有五叔和几个脑袋不好使的人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乞讨者。”小雪的眼圈微微发红,似乎想起了鬼谷毁灭的凄惨。五叔就是留在建宁那帮鬼谷的人,大多数痴呆傻丑,身手还可以,可这个社会不需要他们凌厉残忍的手段,智力和相貌实在不敢恭维,除了乞讨还能干什么,还好,他们很听话,没有惹什么大事,遵守要饭的一贯作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然,他们也未必知道什么叫侮辱。
“小雪,别难过,有什么困难和我说一声。”陈雨轩轻轻摸了摸小雪的头发,语气亲切:“我还养得活你的一帮人,还有,姐给你张罗个好婆家,不要再四处漂泊了。”
“谢谢雨轩姐,不用,我过得挺好。”小雪瞄了一眼凌威,小姑娘的眼中多了一份成熟,还有淡淡的惆怅。凌威想起鬼谷中那个荒唐的婚礼,心中一阵烦躁不安,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端起酒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小雪,要不要陪我们喝一杯。”
“不用,我还要忙,马上客人就多起来了。”小雪嫣然一笑,向一位中年男子招了招手,男子靠近,小雪指了一下凌威和陈雨轩:“这两位我请客。”
“小雪,不用了。”陈雨轩急忙推辞。小雪咯咯笑着:“雨轩姐,虽然你有钱,来者是客,到我小雪的地盘上,还得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尽地主之谊吧。”
“那就谢了,我可得多喝点,你可不要心疼。”陈雨轩也笑了起来,两个人xìng格中都有直爽的一面,不用太客气。
凌威和陈雨轩都不是喜欢张扬之人,偏爱清静,酒吧客人还不多,两个人选择一个光线比较暗的角落坐下。一边喝酒吃着点心,凝听酒吧内舒缓的音乐,没有到热闹的时候,音乐都是充满温馨浪漫的格调,倒是符合凌威和陈雨轩的心情。
鸡尾酒的酒jīng度不高,但也让陈雨轩的脸颊一片殷红,陪着柔和的灯光,小女儿态毕露,她也不加掩饰,望着凌威的目光越来越柔和,似乎是一池chūn水,要催生岸边杨柳碧绿的枝叶。
恬静优雅,陈雨轩有点感谢上苍在繁忙的都市还留给她这样一个空间,她没有说什么,但一切都在不言中,相信凌威能感受得到。
凌威当然感受到了,他的感觉本来就非常敏锐,不过他同时还感觉到一丝不安,不是因为陈雨轩,而是来自酒吧的某一个角落,某一个目光。
世上的事很奇怪,当你需要温馨关怀的时候,老天会把你抛到无尽荒野。当你享受温暖,需要宁静的时候,偏偏又很多事不合时宜地闯进来,半个小时左右,凌威心中的不安忽然明确起来,眼前的温馨宁静刹那间被打破。
酒吧门口走进一位老人,白发黑须,烧成灰凌威也认识,井上肖英。他急忙低下头喝酒,可井上肖英的目标很明确,直接走了过来,微微笑着:“凌医师,我可以坐下喝杯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