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干柴烈火欲焚身,举而无力怪病缠!
却说这舒子陵,在道一司闹了一通,虽没出尽气,但也心情愉快。打发掉了一帮流氓泼皮,也没回御史府,而是招了一帮狐朋狗友,去玉京有名的望花楼吃花酒去了。
男人逗留风月场所,吃胭脂,喝花酒,宿花眠,也属常事,其中过程,也不必多说。 却说这位舒公子,点了一位头牌,名叫思思。吃酒调笑过后,两人就滚上床去。
但见这叫思思的女子,红妆未卸衣先解,鸳鸯红兜峰峦凸,欲拒还迎娇娇语,红浪惹人口舌干。
这风尘女子,**卖弄,极有手段。不过三两下,就将这舒子陵的**挑动了起来。
一个是年轻力壮男儿身,一个是貌美如花风尘女。 加上这个望花楼酒水中,本来就有催情的功效。两人**,纠缠在一起,就要一番好杀!
但见红帐淫声荡语传来,衣衫横飞,舒子陵也是欲火焚身,提枪正要大开杀戒。奈何关键时刻,竟然不举起来!
人至兴头,却戛然而止,这是什么感觉?
舒子陵欲火正旺,但就是不举,这真是邪了门了!
舒子陵正发愣,身下女子却是不断的扭动, 娇声道:“舒公子,快来啊!奴奴等不急了。”
舒子陵十分尴尬,说道:“等一下,刚才好像吃酒吃多了。”
思思闻言,有点清醒过来,看了一眼舒子陵身下,软趴趴,心中不由暗道:“没听说过喝酒还能喝软的?更何况那酒水中,都有催情的药。这舒公子看起来英俊不凡,没想到却是个没用的软蛋。”
心中这样想,难免神情上就流露出来。
舒子陵十分敏感,一见思思神情变化,不由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喝道:“贱女人!你这是什么眼神?嗯?看不起本公子是么?”
这一巴掌,着实力气不小,直把思思抽的半边脸青肿起来,嘴角溢血。
此女虽是风尘女子,但也不是省油的灯,平白无故的吃了一巴掌,也撒起泼来,大声叫起了救命!
这望花楼虽是烟花之地,但也有看家护院的。
没过一会。就有几个护卫冲了进来,叫道:“谁人在闹事?”
思思捂着脸, 泪眼汪汪的说道:“这人平白无故打人!”
一个护卫打量了一下舒子陵,语气倒是十分客气的说道:“ 敢问客人,为何要打人?我们这里的姑娘,虽然都是贱籍,但也不是任人打骂的。来这里的,都是来寻开心的,不是来寻不自在的。你说是不是?客人?”
舒子陵被说的哑口无言,心中又是羞又是恼。
他要如何说?说自己不举,恼羞成怒,失手伤人?这个要传出去。那真是丢大人了。堂堂御史公子,竟然是个不举之人,别看玉京很大,但想要传出去。却比长了翅膀还要快。
舒子陵无奈之下,也没多说什么,只能认栽了。丢下了不少银钱,又憋了一肚子气,闷声回家了。
回到家,正巧被管家撞见,管家说道:“少爷,你回来了。老爷早有吩咐,让你回来,就去见他。”
“我爹找我有事?”舒子陵问道。
管家说道:“是老爷的吩咐,是不是有事,我就不知道了。”
舒子陵点点头,就去了书房请安。
敲门等了片刻,就听里面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是子陵吗?进来吧。”
舒子陵推门进了房内。舒御史正在读书。
舒伯奇出身书香门第,手不释卷,也是门风如此。但不知为何,这个好习惯,却没有传到下一代,舒子陵却是个不学无术,懒得读书之人。
“爹,你找我有事?”别看舒子陵在外面骄横跋扈,但在家中,却十分怕老父。
舒御史鼻子动了动,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一身酒气,还有胭脂味。你又去了花楼?我跟你说过多少回。洁身自好,乃为人之本。你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舒子陵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乖巧道:“没有。爹。我只是跟朋友去吃了酒,早早就回来了。也没做其他的。”
“朋友?哪个朋友?”舒御史问道。
舒子陵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舒御史训斥道:“又是你那帮狐朋狗友?哼!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却学了一身纨绔习气。都怪你娘平日宠你宠的太过,慈母多败儿啊!”
老子骂儿子,骂的再凶,做儿子的也只有受着。
舒子陵低着头,任由舒御史训斥,肚子里憋着一股火。
舒御史见儿子也不说话,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也收住了话,转而道:“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是什么事情?”
舒御史道:“陈宫昨日给我来信,说她家小女儿也到了当嫁之年。论家势品貌,却是你的良配。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与陈家结亲,也是一件好事。但陈家小姐也是小有才貌之名,盯着的人可不少。若非我和陈宫有同窗之义,这好事也落不到你的头上。我今天和你说,是要你收收心,不管你是装也好,改也罢。总之等到陈宫来玉京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失礼。”
舒子陵听的腻味,他如今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妾室早有,并不缺女人。舒御史一说娶亲事来,他却没有什么兴趣。什么陈家小姐,才貌双全。再如何,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娶到家中,能有什么情趣?
但老子的意思,又不能违背,舒子陵口是心非的应下了。
舒御史也没有指望舒子陵一下子就能改变,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摆摆手,说道:“去吧。把我的话记在心里,你也老大不小了。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舒子陵告退离去,心中很是烦闷。
那风尘女子思思的鄙夷的表情,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怪事。平日雄风威武,今儿这是怎么了?”舒子陵心中琢磨着,就去了妾室柳氏的房中。
这柳氏也不是个寻常女子,出身倒是官宦人家。但是家道中落,父亲犯事,受其连累,成了官妓。后来被舒子陵看上,走通门路,赎身娶到门中。
刚娶回来的时候,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自不必提。但奈何舒子陵贪花好色,久而久之,也少来柳氏房中。今天突然来了,却把柳氏欢喜的不能。
一个有意一整雄风。一个久旱甘霖,点火就着。
一男一女亲热了一阵,就宽衣上床。
但今天不知是老天作对,还是撞了什么邪,舒子陵的小兄弟就是不给面子。无论怎样,就是不举。
舒子陵脸色十分难看,柳氏倒是个懂事的女子,柔声道:“相公不用着急。也许是这些日子累了,歇息几天就好了。”
舒子陵闷不做声,但也只能如此。
第二天,舒子陵还记挂着昨日的事。这一天也没出门,在家一通好睡,养精蓄锐。又命人做了些滋补的膳食。如此,当天夜里,又去了柳氏的房中。
但今天也是与昨日一样,无论柳氏如何挑逗,舒子陵自己也是欲火焚身,奈何还是行不了房事。这回舒子陵真的慌了。
柳氏见状,只能安慰道:“相公且宽心,我听说玉京有一位胡郎中,专治这种病,不如明天让我陪你去看一看吧。”
舒子陵心中不快,但他不是讳疾忌医之人,点了点头,却也担心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我怕被人知道,到时候太过难堪。”
柳氏笑道:“相公放心。 我们偷偷的去,乔装一番,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
二人打定主意,第二天,就偷偷去看了郎中。
这一行十分顺利,去了胡郎中那里,刚好人在家。
两人说明来意,胡郎中见这二人,都蒙着脸,也不觉奇怪。因为来这里看病的,都是脏病,谁人愿意抛头露面?
胡郎中也没多问,就开始给他诊治。
但是胡郎中摸了一下脉象,又让舒子陵脱下衣裤,看了一下下面,忽然脸上露出奇色。
舒子陵心中惴惴,问道:“胡郎中,我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胡郎中道:“我诊断来看,你根本没病。阳元充足,气脉有力。根部也没有受损,应是十分健康才对。”
舒子陵皱眉道:“那我为何会不举?”
胡郎中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舒子陵冷笑道:“你这算是什么医生?连个病理都说不清!”
胡郎中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身体没问题,脉象也正常,你再不举,只能是心里有问题!”
舒子陵怒道:“你说谁心里有问题?”
胡郎中气极反笑道:“哎呦?撒野也要看看地方,你当我这医馆是什么地方了?”
胡郎中这一嗓子,立刻来了五六个学徒,神色不善的看着舒子陵和柳氏。
柳氏十分害怕,拉着舒子陵,说道:“相公。我们还是走吧。他们人多,我们又不能露面,还是不要多惹事端了。”
舒子陵恨不能将这医馆给拆了,但听了柳氏的话,便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回到家中,舒子陵发了好大一番脾气,又是摔东西,又是骂人。柳氏被吓的呜呜哭了起来。
不巧的是,舒御史今日早早下朝回家,路过门前,正听了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225章 医者难医身窍病,锁窍固本无伤!
房中一阵叫骂,柳氏呜呜痛哭。
舒御史眉头一皱,上前敲了两下门。
就听舒子陵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谁啊?赶快滚,不要来烦我。”
舒御史沉声道:“是我!”
里面的柳氏“啊”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声音。过了一会,柳氏才打开门,怯生生的说道:“老爷,您来了。”
舒御史看了一眼柳氏,眼睛通红,显然刚刚哭过。扫了一眼房内,一片狼藉,不由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舒子陵脸色十分不自然的说道:“爹,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你好大的脾气啊。又是砸东西,又是骂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御史问道。
舒子陵尴尬道:“没事。没事,爹你就别问了。”
越是如此,舒御史越是皱眉,问道:“说!到底发生了是什么?”
舒子陵闷声不语,舒御史一挑眉,转而问柳氏道:“你说!”
柳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舒子陵,舒子陵还了一个警告的眼神,但这点小动作,如何能瞒得过舒御史?
“说吧。到底什么事?你不用看这逆子!这家里,还由不得他做主!”舒御史语气平静,却不怒自威,看的柳氏心惊胆战。
想来也是。这舒御史,朝堂之上,与群臣大打口水战,都从未落过下风,什么阵仗场面没见过?自然养成了一种威仪。
柳氏被这一句话,就惊的脱口而出:“相公近来几日不举,疑似有痒。妾身与他前去看过郎中,郎中却说他身体很健康,并无异状。但相公不相信,与那人争吵起来。但谁知那郎中也有几个弟子。我们吵架不过,只能忍气回来了。”
舒御史闻言,心中又惊又怒,又有几分啼笑皆非。
惊的是自己儿子风华正茂,怎地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怒的自然是怒其不争,竟然在几个庶民面前认怂,简直是丢他的脸。
舒御史沉着脸,说道:“你日日流连烟花场所,不知节制,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你这是想要让我舒家绝后是吗?”
舒子陵吓了一跳,说道:“爹,你可不要胡说啊。哪有那么严重?”
“不严重?”舒御史冷笑道:“我舒家这一代,就你一个男丁,你若是废掉了,我舒家就断子绝孙了!”
舒子陵心中腹诽,就算我生不出来,老子你还可以再生一个啊。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只能低头称是。
舒御史冷脸了半天,又说道:“明日我请薛太医来家中给你诊治一下,等治好之后,你就给我老实老实在家呆着。不许再去外面鬼混!”
舒子陵有些不乐意道:“让薛太医来?那我这点毛病,不都让人知道了?爹,换个人行不?”
舒御史冷笑道:“现在知道丢人了?你老子我现在都不怕丢人了,你到害怕了?早知如此。为何之前不知洁身自好?”
舒子陵默不作声,舒御史道:“就这么说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混账东西……”
舒御史说完。拂袖而去。
第二日,舒御史下朝之时,便去了太医馆,去见了薛太医。
薛太医和舒御史还算有几分交情,见面问道:“御史可是稀客啊。怎么有空来太医馆了?”
舒御史开玩笑道:“有空没空,我也都不愿意来呀。来这里一趟,不是求药就是问医,到头来都是自己遭罪啊。”
薛太医哈哈大笑两声,却也明白了舒御史的来意。两人寒暄了几声,舒御史道:“近日有友人送了几坛上好的花雕,就想到了薛太医。若是无事,今晚就来我家喝上两杯吧。”
薛太医心领神会,呵呵笑道:“这如何使得?这样吧,我最近也刚好搞来两篓子澎湖蟹,就带去御史家中一同尝个新鲜。”
舒御史大喜道:“如此大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府中恭迎大驾。”
入夜,薛太医赴会,舒御史自然是备了丰盛酒席。
这一桌,舒御史没有让妻儿陪坐,只是两人对饮。
酒到酣处,舒御史忽地常常叹息一声。薛太医问道:“御史是否心中有事?不然为何叹息?是否家中有人有病痒在身?若是如此,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不妨开口就是。”
舒御史展颜,便说了难处。
薛太医一听,便笑道:“原来是这样。御史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只要诊过脉,对症下药,这不是什么顽症。 今日既然来了,那就让我看诊一下。不知令郎是否在家?”
舒御史喜道:“在家,在家。我这就叫犬子过来。”
舒御史让下人叫来舒子陵,舒御史道:“子陵,这位是薛太医,快来见礼。”
舒子陵连忙上前执礼道:“见过薛伯伯。”
薛太医笑道:“起来,起来。御史,令郎却是一表人才啊。”
舒御史苦笑道:“长个好皮囊有什么用?却是染了一身纨绔习气,是我教子无方啊。”
薛太医笑道:“男儿不好色,不贪花,那还叫男人吗?没事,没事。子陵贤侄,且将手伸来。”
舒子陵连忙伸手上前。
薛太医号脉片刻,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久久未曾舒展开。
舒子陵看的惴惴不安,心叫不妙。舒御史也是有几分担心,问道:“薛太医,如何了?”
薛太医道:“奇怪。我观令郎脉象,并无病症。精气应无损伤。”
这话跟胡郎中说的没什么两样,舒子陵愣了一下,怎么两位医者都说自己没病?如果没病,因何不举?这真是见鬼了!
胡郎中的话,舒子陵可以说这是庸医胡言乱语,但薛太医可不是民间的郎中,自然不会信口胡说。
舒御史惊讶道:“若非没病,又怎会……”
薛太医道:“也许是心里的原因。不知令郎在行房的时候,是否有过被惊吓或是近期忧思太多?”
舒子陵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
舒御史道:“就他这德行,日日醉生梦死,哪有什么忧思?”
薛太医沉思道:“这就怪了。身体没有问题,又非外因,这怎会?”
眼见薛太医都没了办法,舒子陵这回是真的吓坏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什么最可怕?自然是做个活太监。更何况是舒子陵这等日日流连花眠,贪花好色之人。
“薛伯伯,求你一定要治好我。我可不想当个太监啊。”舒子陵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脸色发白。
舒御史脸色也十分难看,拱手道:“薛太医,万请你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一定要医好我儿。是否先开个药方吃吃看?”
薛太医皱眉道:“体中无恙,吃药又有什么用?药是乱用的吗?”
舒御史连忙道:“失言了,失言了。 但总不能这样下去,得想个解决的法子啊。”
薛太医说道:“以我来看。令郎根本没病。而且精气旺盛,远胜过常人。你们也不用再去别的大夫那里看了,无论谁来看过,都是一样。 就算当世杏林圣手扁鸠来看过,也是一样。唔……除非……”
薛太医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舒御史见状,连忙问道:“除非什么?”
薛太医想了想,说道:“除非令郎不是患了病症,而是被人锁了精元,固了本窍!”
舒御史连忙问道:“薛太医,能否说的明白一些。”
薛太医摇头道:“我只能说这些。再深了说,我也说不出来。医道医人身内外创患。但人身毕竟肉眼凡胎,望闻问切,药石之力,终有尽处。但精通丹道的修行人,却可眼观人身毫毛孔窍,视人身为鼎炉,无有纤毫不可炼化。”
顿了顿,薛太医看了一眼舒子陵,说道:“所以我猜测,是否是有修行人在和令郎开玩笑?”
舒御史愕然道:“修行人?那些道士和尚?薛太医,那些整日就知道念经拜像,无所事事的人,也有这能耐?”
薛太医闻言,连连摇头。却见一旁薛子陵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
见他如此,薛太医心中也有几分了然,便耐着性子说道:“御史不要小看这些道士和尚,虽然天下僧道,有道者少,假道者众。但真正的修行,都有神通法术。飞天遁地或许有些夸张,我不敢妄言。但对人身的了解,却远远走在医家的前面。”
舒御史惊讶道:“竟有此事?”
转而看了一眼舒子陵,问道:“子陵。我问你,你最近是否与和尚道士打过交道?”
舒子陵有没有跟道士和尚打交道?
当然有!
见舒子陵支支吾吾不说话。舒御史心中一沉,喝道:“还不快说!有是没有?”
“有,有!”舒子陵心中烦闷,便将自己在道一司前堵门的事说了一遍。
舒御史一听,差点没昏过去,怒道:“你这混账东西!道一司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别说是你,就算你爹我过去,都要下轿步行,以示恭敬。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带人堵门?”(未完待续。。)
第226章 一夜飞来白鹤观,道人夸口解难厄!
舒子陵此时也有几分后悔,若知道自己闹腾一番,却被人活阉了,打死他也不会再做这种蠢事。
舒御史气得够呛, 他虽然看熟读圣贤书,对鬼神之事,一向敬而远之。但也知道这世间有许多玄奇之事,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要想办法解决。
舒御史说道:“当时与你分说的人是谁,他又是怎么说的?”
舒子陵说道:“是个年青道人,说话十分嚣张。说我七日之后,自会去门上登门请罪!”
舒御史一听, 气的笑了:“好嘛。 看你做的好事。如今得罪了人,你自己去解决吧。我不管了!”
舒子陵一听,急了,连忙说道:“爹,你怎么能不管我?若我一直这么下去,我们舒家可真是绝后了!”
舒御史也是一时气极,再败家的儿子,终究是自己的种,真能说不管就不管吗?
舒御史沉默片刻,叹道:“我如何管?道一司可不是寻常之地。那里的修行人,就算圣天子相召,去不去,都自随心意,你认为我去说项,有用吗?”
薛太医忽然说道:“ 有用!御史大人,领公子虽然有错在先,但却也不算什么大事。对方既然要令公子去请罪,那就去请罪!”
舒御史道:“如何请罪?舍些香火钱可好?”
薛太医摇头道:“道一司不是衙门官府,也不是寻常观寺,送些香火钱有什么用?”
舒御史叹道:“那如何是好?”
薛太医抚须道:“自古请罪,无非负荆请罪,跪地斟茶。莫不如是。”
舒御史脸色顿时十分难看,而舒子陵却怒道:“放屁!要我给那道士负荆请罪,休想!”
薛太医尴尬一笑,舒御史却回身给了儿子一巴掌。怒斥道:“混账东西,你甩脸子给谁看?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去怪别人?你不去是么?不去好啊,当一辈子太监,永远也别想碰女人了!”
舒子陵挨了老子一巴掌,闷不做声,半天后,才说道:“爹,我是丢不起那个人。能不能换个法子?”
舒御史冷笑道:“你丢不起那个人,我能丢起吗?”
又问薛太医道:“薛太医。既然此事是修行人所为。是否能请其他有道行在身的修行人来化解?”
薛太医叹道:“虽说佛道分家。但事出道一司,令郎扫的却是佛道两家的颜面,谁会出面化解来?只怕愿意的,没这个能力。有能力的, 也不会出手。”
舒御史道:“总要试试看。”
薛太医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就请令郎跟我去一次白鹤观吧。那里有一位道人跟我相熟,却是如今代国师的弟子。且看看他是否能化解。若是不能,便拜请他求代国师出手吧。”
舒御史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薛太医和舒御史父子,去了白鹤观。
这白鹤观,就修在皇城正中,比邻玉京最热闹的天仙楼。
说起来还真是有趣。一个道观,修建在城郊也就罢了,却占了人烟繁华之地。说起来,在这之前。白鹤观并非修在这里,而是一夜之间被人搬来的。而是被谁人搬来的,没人知道。有人说是白鹤观有得道高人在此修行,还有人说是因代国师曾在这里修行,圣天子圣宠有佳,便命上千工匠,一夜之间,重修了白鹤观。
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薛太医要见的,不是别人,这人师子玄也见过,就是当初在道一司中,跟司马道子大吵了一架的苦风子。
这苦风子凭借其师的原因,终于是媳妇熬成婆,从一个白鹤观的火工道士,变成了现在的白鹤观观主。至于从前的观主,早就被“请”走人了。
薛太医和舒御史都是一身便装,到了白鹤观,就请道童帮忙请见。那道童久在这里看门,早练就一副火眼金睛。
两人虽然穿的是便装,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道童很客气的说道:“观主如今正在会客。请两位留下姓名,让我进去禀告一声。”
薛太医道:“应该的,应该的。”当下就递上了拜帖。
道童小心接过,笑道:“几位稍待,容我进去禀告一声。”
道童进去。
舒御史道:“这位观主还真是繁忙啊。看来想要见一面,不是那么容易。”
薛太医呵呵笑道:“这也是难免的。这就好比做官。在你穷困潦倒的时候,门前冷落,好友无讯。一朝你飞黄腾达,自然是门庭若市。”
舒御史闻言,也有几分认同,闲暇无事之下,便与薛太医品评起观中的道像起来。
舒子陵自然没这个心思,心不在焉的在那里等着,简直比受刑还要煎熬。
毕竟这关系到他下半辈子的“性福”。
不知等了多久,那道童终于姗姗来迟,客气的说道:“三位居士,观主有请,请随我来。”
三人精神一震,便跟着道童去了内殿。
一路行去,转过三清殿,到了观中内舍,去让人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观中内部,竟是别有洞天,竟内藏一处园林!活水潺潺,草木青青,地气通灵。
人一至此中,立刻就会心情舒畅不少。
“没想到这道观之中,竟然还别有洞天。一如此中,浑然有一种远离烦嚣的感觉。倒让我想起了‘天人合一’四个字。”
舒御史有感而发的说道。
薛太医也点点头,说道:“的确。修建这道观的人是个高人啊。风水布局,非同一般。我虽然不大懂这个,但也能感觉的出来。”
那道童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意道:“那是自然。这处 园林,可是我们祖师爷亲自用**力神通搬运过来,并亲手布置。”
道童口中的祖师爷,自然不会是别人,应是当朝代国师,相胤道人。
薛太医和舒御史对视一眼,都暗道一声难怪。舒御史颇为好奇道:“听说这白鹤观是一夜修成,是否真有此事?”
“那是当然!”道童得意道:“一夜落成,凡人哪有这个本事?自然是我家祖师爷的神仙手段。”
舒御史闻言,不可置否,心中也不尽信。又说了几句闲话,已到了内殿。
门前,苦风子早等候多时,一见三人,眼睛转了转,客气执礼道:“贫道见过三位居士。有礼了。”
三人连忙还礼,薛太医道:“道长,久见了,我来为你引见。这位是舒御史,这一位,是御史公子。”
苦风子一听舒御史的名头,眼睛一亮,便笑呵呵道:“今儿一早,便有喜鹊在枝头啼叫,我便知是有喜事,当有贵客上门。果不其然,让贫道等到了。来,来,来,门前不适说话,请进相谈。”
说着,引三人入内,又吩咐道童道:“童儿,快去上好茶来,贫道要以茶会友。”
“是。观主。”
道童应了一声,连忙下去沏茶。
四人落座,便是寒暄。舒御史和薛太医都是善谈之人,苦风子也个是口绽莲花,无论谈玄,还是说趣,都能让人听的兴起,便是心中有事的舒子陵,都听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津津有味,对这道人刮目相看。
如此一番谈兴,宾主皆欢。
童子上了茶,品用过后,倒是苦风子先问道:“薛居士,两位舒居士,不知今日前来我这小观,是否有事?若是如此,不妨直说。”
苦风子开口相问,却是让舒御史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惭愧,惭愧。实不相瞒,今天是有事来请道长帮忙。”
苦风子心中暗笑,脸上却做出一副和蔼 笑容,说道:“道观本来就是结缘之地。既入此中,就是与贫道有缘。何来帮与不帮?居士请说来,贫道洗耳恭听。”
舒御史叹息一声,说道:“说来惭愧啊。都是犬子年纪轻轻,不知分寸。 因为一点口舌之争。竟做下糊涂事,带人去堵了道一司的门。却将一位修行道人得罪了。那道人因此对犬子施了惩戒。让他再难行房事,并言道,等他登门谢罪。道长,登门谢罪但也无妨, 但这手段却未免太过霸道。无奈之下,我等只有厚着脸皮,来请道长帮上一帮。”
苦风子闻言,眼中却是划过一道寒芒,说道:“哦?道一司?是哪个道人做的?”
舒御史看了一眼舒子陵,舒子陵连忙将师子玄的相貌形容了一番。
苦风子皱眉半天,却没想出这道人是谁,但他当日与司马道子一番争吵,如今气还没消,舒子陵带人去找道一司的晦气,在苦风子看来,却做的好一件漂亮事。
念头转过,苦风子微笑道:“年轻人,做事顽劣一些,也是无妨。那道人枉做修行人,为一点小事,就用神通害人,必不是正修之人。居士莫慌,区区小事,且看贫道手到解之!”
舒御史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全靠道长了。”
砖头对舒子陵道:“子陵,快来请道长一看。”
舒子陵连忙上前,眼中也露出了期待之色。(未完待续。。)
第227章 鸠占鹊巢歹念起,玄关斗法打神散!
苦风子看了一眼舒子陵,啧啧称奇道:“ 舒公子精元旺盛,远胜常人。从鼎炉来看,并无病患。”
舒子陵道:“道长说的是。薛太医已经看过,说我并无病症。”
苦风子点头道:“医者能医鼎炉之伤,却不能调理本源精关,却需要看我手段。”
苦风子煞有介事的说了一些玄理,其意难明。总之就是一个效果。说的你似懂非懂,听不明白,但总觉得很厉害!
卖弄一番之后,舒子陵和舒御史已经对这道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忙说道:“既然如此,还请道长施法。事后必有重谢。”
“好说,好说。”
苦风子淡然一笑,唤过童子道:“童儿,且将贫道的法器请来。”
道童应了一声,匆匆进了内室。不过一会,便捧着一口法剑出来。
这法剑用的是桃木治成,三寸大小,上面刻满了符箓。
舒子陵看的有些发愣,不由质疑道:“道长。我这是病不是邪。你拿这驱鬼的剑来做什么?”
苦风子闻言,心道:“这毛头小子,不当人子,说这般话不是拆穿贫道的老底吗?我道行不够,自然需要借法器出阴神一探。不然怎能化解?驱个劳什子鬼?”
心中这般想,脸上却淡然道:“法器为道人一体双修之宝。如同己身,各有妙用。这剑能驱邪不假,但妙用却不止如此。舒公子稍安勿躁,且看贫道施法。”
说完,苦风子口中念念有词,捧着法剑,施展道法。
舒御史还是第一次看人施法,心中半信半疑。就在这时,蓦地感到一阵冰冷的凉风吹过。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哪里来的阴风?”舒御史脱口而出。
薛太医却若有所思道:“听说修行高人,都能出阴神离体。行走路过,自然会让人感到阴冷。”
舒御史道:“此时正午,烈阳高照。那阴神也能离体而出吗?鬼魂也能在阳光下行走?”
薛太医呵呵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却看舒子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头皱在一起,时而舒展,时而扭曲。
这一屋子人。
一个半吊子道人,竟敢出阴神附体。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三个人,都是莽撞不知鬼神事。轻易信了这道人。
人身鼎炉自有玄关,元神居与其中,虽不能出,但也可得安然调养。忽有外来阴神,乱闯玄关,一个不小心,惊扰真灵,就算不伤,也要大病一场。
而这苦风子。不知从何处学了一点出阴神的法子。本身修行不足,强借法器,出阴神入他人身窍。便如同一湾溪流,入另一湍大海。自是不同。
这苦风子,初入其中,便感到这舒子陵身器之中,灼灼热浪。似有实质,烧到阴神之上。苦风子吓了一跳,连忙用御器抵挡。不由暗暗心惊道:“这人好一副皮囊,阳气重,精元足。却是天赋异禀。若贫道得了这鼎炉,不知要省多少年苦功。”
这道人,却是临时起了贪念,暗思道:“老师传我神游物外,借物驱形**。我如今小有所成。何不就借此机会,换一鼎炉?我如今这鼎炉,虽是一观之主,地位不俗,但毕竟年事已高。况且一个道士,能有什么油水?哪有御史公子日子过的自在?正所谓师法侣财。无财如何修行?这却是老天赠我机缘!”
苦风子念头转过,邪心大起。便打定主意,欲施那鸠占鹊巢之计。只要夺了这鼎炉,到时自然可以托词苦风子为救人舍己坐化。到时一把大火焚去,世间再无苦风子,便另有舒公子!
这道人打的如意算盘,另外三人自是不知。却还等着好消息呢。
苦风子如此入了身器,便寻找玄关窍处。
“灵光十现无空处,自有玄观都斗门。鸿蒙不开尘嚣乱,迷蒙混沌不知真。”
苦风子寻寻觅觅,终于寻到一处玄妙之地。见到此处,不由大喜过望,口中忍不住念了一句真诀。
正在这苦风子好生得意,想要施恶法害人之时。忽听一人叫道:“道友请留步!”
苦风子吓了一跳。这里面怎么还会有人在?不应该啊!
心中一惊,叫道:“何人说话?现身来!”
却见眼前虚空一闪,落出个道人,笑眯眯作揖道:“道友,见过了。”
苦风子心中惊疑不定,暗思:“这道人是谁?怎会在此中?难道这舒公子的鼎炉,早就有人惦记上了?”
这却是以己歹毒之心,揣测他人,苦风子面露正色道:“你就是那施法害人的恶道?”
那道人微微一笑,说道:“非是害人。只是小施惩戒。话说回来,对此人有益而无害,也是随缘点化。这都是贫道私事。却是不必多提。反倒是道友,不请自来,于此中要施恶法夺舍,却又是何用意?”
“什么夺舍?你这道人胡言乱语什么?”苦风子被人一下子道破心思,不由色厉内荏,脸色十分难看。
苦风子又道:“我看你这道人,害人在先,如今又在此驻留,必不是好道人。请你速速离开,不然不要怪贫道对你不客气!”
苦风子打定主意,这上好鼎炉,显然是个香饽饽,谁人不想要?但僧多粥少,你不争,就要被他人抢去,如今正是先下手为强。
若这道人不识像,那也简单,直接赶走就是!
这道人一听,却哈哈笑道:“好大的口气。 不过有理不在声高,还要看自家本事。你这道人,有何能耐?”
苦风子冷笑道:“我师乃当朝国师,自有神通**传承下来。非但如此,贫道手中还有老师亲赐法器琅嬛剑,你如何与我争锋?”
这道人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接着说道:“本来因为另外一件事。贫道还想对你小施惩戒。听你说来,贫道却改变了主意。总要留点情面,日后还好相见。唔…… 别人家的地方,总不好闹腾的太厉害,贫道也无甚法器,刚好有个鞭子,专打神形,你且试来。”
这道人话音一落,不知从何处抽出来一条节鞭,当空甩来,快的不可思议。
苦风子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抽了个结实!
这一鞭,抽的苦风子魂惊魄颤,仿佛溺水的人,行将死亡一样,生出种种痛苦无力的挣扎。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外面的人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等着苦风子睁眼说话,却忽听一声痛呼。竟是这仙风道骨的苦风子,惨叫一声,直挺挺的向后倒地!
“道长,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苦风子这一出,却是吓坏了舒御史和薛太医。
因为苦风子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点。不但口鼻流血,而且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 脸色如同金纸,任谁看都知道出了大事。
便在这时,舒子陵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还伸了个懒腰,疑惑道:“爹。我怎么睡着了?”
舒御史连忙道:“陵儿,你没事吧?”
舒子陵疑惑道:“没事啊?我不知怎么的,好像睡着了,还做了梦。好像有人在打架。有人被抽了一鞭子,然后我就醒来了……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子陵话说到后面,见薛太医和舒御史都露出了惊疑之色,忍不住问道。
转过身一看苦风子,禁不住吓了一跳!
这道人,怎么一下子变成这副模样?
三人心中不安,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这时,苦风子幽幽醒来,在道童的搀扶下,慢慢坐起了身。
“道长,你……”
舒御史欲言又止,苦风子摆摆手,勉强道:“舒御史,薛太医,舒公子。恕贫道道行清浅,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三人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问道:“道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苦风子说道:“令公子如此,是因有高人化身入体,似要夺去舒公子的鼎炉。贫道撞见,与他斗法一场,却不是他的对手。奈何,奈何啊!”
舒子陵吓的面无人色,连忙问道:“道长,什么叫夺走鼎炉?我这身体也能被人夺走?”
苦风子道:“如何不能?肉身鼎炉,乃是个皮囊,也是度世之舟。船上之人,既然可以是你,自然也可以是另外一个人。若有手段神通,自然可以赶你走人,取而代之。”
舒子陵听的面无人色,好久说不出话来。
舒御史此时见苦风子这般惨状,对他的话也禁不住信了几分, 连忙道:“道长,这该如何是好?万请你想个法子。莫不成,真要让我和我儿去给那道人当面下跪求饶吗?”
苦风子脸上闪过一丝狞笑,说道:“不必如此!此人道行高,我不是对手,我自然认了。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有人能胜过他。 ”
顿了顿,便对三人道:“三位居士暂请安心,贫道这就去皇城,去见我老师,请他老人家出手!”
舒御史和薛太医闻言,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苦风子的老师,自然是如今的代国师。有国师出马,收拾一个道人,自然应是手到擒来。(未完待续。。)
ps: 明天开始。。恢复两更!
第228章 苦道人游宫哭诉,明德童巧说玄机!
苦风子憋了一肚子气,送走了薛太医和舒家父子三人。满口做下保证,一定会说服老师出马。请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将人送走,苦风子立刻沐浴更衣,焚香净身。
焕然一新后,正要出门,童子上前问道:“老爷现在还要出去?”
苦风子说道:“你且看好家,贫道要去见过老师,今天不回来了。”
童子道:“可是老爷。明日你可是跟张居士约好了,是否能赶得回来?”
苦风子不耐烦道:“那就让他等着,我若是不回来,让他先回去就是。”
童子不敢作声,连忙应下,苦风子匆匆就出了门去。
苦风子出了门,一路向南行去。却是入了皇城。
守门护卫见他前来,也是认得,十分客气的说道:“道长何来?这么晚了,都快关城门了。”
苦风子道:“我有要事要见老师。 迫不得已,不得不来。”
守门护卫道:“道长要进去,我等自然不能阻拦,但规矩还是要守的,不知道长可有牌子?”
苦风子点点头,从腰间摘下一块木牌,递了上去。
守门护卫验证过后,又交还回来,很客气的说道:“道长请进。进去之后,自然有人引路,不要乱走,不然出了乱子,总是麻烦。”
苦风子连连点头道:“这我知晓。绝不会乱走。”
守门护卫点点头,便放他进去。
入了皇城,豁然开朗。宽阔明朗的大道,笔直通向内城。
这其中也不过三两个人站岗,但苦风子知道,这暗中,不知埋伏了多少暗哨。若是有人做出异举,下一刻很可能就变成了一具死尸。
苦风子自然不敢有异动。跟着前来引路的人,一路向南行去。
皇城南边,是皇家猎苑,是一处空旷幽静的山林。内中圈养了各种珍禽异兽,以供皇室平日闲暇无事,策马狩猎娱乐之用。
但自从代国师得圣天子宠信,如今的猎苑,已经划出了一大片林地,修了一座“道德宫”,供国师暂居修行。
苦风子被人引路至猎苑。一路去了道德宫,门前早有童子看门。
“师兄何来?”童子见到苦风子,连忙上前见礼。
苦风子对这老师门前童子,却是十分客气,说道:“明德道友,不知老师可在?我有要事,想要请见老师。”
明德道童连忙说道:“大老爷入宫,为圣天子说讲道经。刚刚回来不久。师兄请稍等,我这就去禀告。”
苦风子连忙道:“劳烦。劳烦。”
明德道童摆摆手,匆匆进了宫中。没过一会,去而复返,说道:“师兄快快请进。大老爷有请。”
苦风子正了正衣冠,匆匆随着明德道童进了宫中。
循香引路,轻步扫尘。入了内宫,便见到一道人高坐云团。头顶五气,三花沸腾,周身氤氲环绕。脑后智慧光环闪烁。
一旁十几个童儿伺候,点香驱气,摇扇翻经。
苦风子不敢直视这道人,急步上前, 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行大拜之礼,恭敬道:“弟子拜见老师。老师圣寿无疆。”
这道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掐了个诀,收了神通异相,睁开双目,眉眼低垂,说道:“你不在你那白鹤观中修行,来我这里何事?”
苦风子磕头道:“弟子无能。因道行浅显,与人斗法,吃了大亏。自认无能,只能回来跟老师哭诉。”
这道人闻言轻笑道:“你且说来,让贫道听听,是何缘由?”
苦风子自然不会说自己心生歹念,想要鸠占鹊巢,被人拦阻。当下便编个谎话,将自己撇清的干净,只说那道人留灵引与他人玄关窍,用心不明,似有歹意。
这苦风子说的苦情悲怯,似自己做好事反遭恶人阻拦。但他毕竟不是正修出身,不知高人面前,违心之言,全然无用。你说的真假与否,在他人眼中,如同明镜。
这道人只看他一眼,便知他所说真假。
但这道人并没有说破,而是问了一句:“那道人对你说,只是小施惩戒,日后还好相见?”
苦风子点头道:“正是如此。那道人太过嚣张,不当人子。”
道人轻笑一声,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明德道童微微发呆,祖师平日少露笑容,今日怎么好像心情不错,笑容也多了几分?
苦风子低着头,自然看不到这道人的神情,心中略有惴惴,忽听这道人说道:“你所说之事。贫道已知。此事因缘如何,我自清楚。他人之事,你也莫要多管,都是世俗琐事罢了。你且回去,告诉那舒御史,解铃还须系铃人,求外人无用。你也当守得清净,莫要再多管闲事。”
苦风子听的心惊肉跳,这是怎么回事?
听老师这个意思,是根本不想管?
苦风子想不通,真想不通。当时老师要领受国师之位之时。多少修行人阻拦,还有许多王公大臣,都要老师当面演法,如此才能证明神通无量。
他当日可是亲眼看见,老师起了法坛, 驱剑踏罡,摇帝铃施**。一剑呼风,一剑引雷,一剑落雨。真是呼风唤雨雨漫天,剑指落雷惊四方。如此封住了无数修行人的嘴巴,也因此让圣天子与王公大臣,惊为天人,拜为国师。
苦风子本以为抱上了这个大腿,日后真是可以横着走了,无人可阻。今日本来与人斗法,受了错泽,满心憋屈,想要回来哭诉,卖个乖,请老师出手,与那道人论个高下,争回个面子。哪想老师却不理会他苦求,轻飘飘一句话,让他打消这个念头,莫要生事,而且似乎还有警告之意。
苦风子想不明白,但又不敢多说,只能闷声道:“弟子知道了,谨遵老师法旨。”
道人点头道:“好。去吧。如今**会将开,届时天下修行人云集此中,是论道妙地,互相印证道行的好时机。你莫要错过,还是闭关一些时日,好生修行才是。你去吧。”
言罢,便挥手送人。
苦风子无奈,只能拜别离开。
出了门去,苦风子便对明德道童叫苦道:“道友。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家弟子在外面受了欺负,怎地就这么息事宁人?我受点委屈不要紧。可他人怎么想来?我如果这么对那舒御史说来,岂不是让人小看?”
明德道童笑道:“师兄。你当大老爷这等修为之人,会是在乎那一点俗名的人吗?而且师兄还没看出来吗?听大老爷言语中的意思,似乎与你口中那道人有旧,如此才让你莫要多管闲事,你还没听出来吗?”
听明德道童这么一点,苦风子大惊失色,仔细回味一下刚才与道人对话,别说,好像真是这个意思。
见苦风子还在发呆,明德道童又劝说道:“大老爷修为,堪比天人,乃神仙一流。你我随大老爷,才多久。知多少旧识?论起亲疏, 谁近谁远,如此可知。”
明德道童一句话,一下子让苦风子豁然开朗,一拍额头,哎呦一声,说道:“明白了,明白了。道友是一语道破玄机啊。”
苦风子如此一想,却又苦笑道:“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得罪了老师的旧识?这如何是好?”
明德道童笑道:“师兄不必苦恼。既是大老爷旧识,便也有香火缘。都是修行中人,哪会在意这点小小纠葛?而此事与道友本无关系。既是如此,不如登门道歉。一是解了其中误会。二来也可以为大老爷探听友人近来情况。这事办的漂亮,大老爷必定高兴,到时候,自然有师兄好处。”
苦风子一听,真个眉开眼笑。这么一来,祸事没准还真会变成好事哩!
“多谢道友指点。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苦风子连连作揖,真心感谢。
明德道童呵呵笑道:“不用不用,道友自去就是。一路顺风。”
苦风子当夜回了道观,一夜未眠。
而舒家父子,也是如此。第二天一早,又来了道观。
“道长。不知你昨日去见国师,结果如何?有什么好消息?”舒御史问道。
苦风子扶须道:“贫道的确去见过老师。但却被老师好生训斥,赶出了宫门。”
舒御史惊道:“这是为何?”
苦风子道:“老师说了。此事既是因令公子引来祸端,当自作自受。那位高人既然让你上门请罪。你也的确是有过错在先。那便只有登门谢罪了事。”
舒子陵怒道:“这怎么可能?我如何能去给那道人请罪?道长!之前你不是说那道人不是好道人,要夺舍鼎炉?这等妖道,怎能任由他嚣张?”
苦风子正色道:“舒公子莫要信口胡说!之前夺人鼎炉之说。却是贫道误会了。那道人虽施法惩戒,但却并没有对公子如何。以那人修为。若想要夺你鼎炉,不过轻而易举。哪会容你到现在依旧安然?”
舒子陵闻言,神色阴晴不定。
舒御史也是无语,暗道,难道真要陪这混账儿子,上门请罪不成?那可真是丢大人了啊!(未完待续。。)
第229章 无可奈何登门去,跪地磕头无人受!
见舒御史父子面露难色,苦风子耐着性子,说道:“两位居士。你们如今只想着自己的面子,却没有想到舒公子当日堵在道一司面前,扫的可是佛道两家的面子。老师也是道门中人,舒公子所作所为,我虽然没有提起,但以老师神通,想要知晓,也不过在一念之中。老师不做理会,却也在情理之中。”
舒子陵听的脸色有些发白。舒御史也是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道长你不用说了。我们明白了。自作自受,却也怨不得他人。”
舒御史看了一眼舒子陵,恨铁不成钢道:“孽子,如今没有人能够帮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脸面重要,还是你日后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
舒子陵无奈,想我堂堂御史公子,就要向一个道人低头不成?
但如今势必人强,又能如何?
苦风子见舒子陵默不作声,又道:“二位居士。不知你们考虑如何?以贫道看来,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日上门道歉去吧。”
舒子陵听的心中不是滋味,这一算来,好嘛。还真没过七天。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那道人说七天之内,让我去谢罪。我偏偏七日之后再去,如何?”
苦风子闻言,暗道此子真是不知好歹,当即冷笑道:“那位高人让你七日之内去请罪。也是给你划了期限。莫以为是随意乱说。那是告诉你,七日之内,你若登门,此事还有回旋余地。若七日之内你不去。居士你这一辈子只怕就只能当一个活太监了。”
舒子陵闻言,脸色一变,便只能任命了。
舒御史倒是别儿子看的分明,无奈道:“都是犬子的错。既然如此,就有劳道长随我们前去了。”
苦风子道:“理当如此。”
如此。三人离了白鹤观,就去了道一司。
道一司门前,一如往日平静。
三人到达门前时,早有道童在外看门。
却说这道童,正是当日挡着门的那道童,此时正在打着瞌睡。
苦风子此时再进道一司,神情也有些复杂,走到门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道童被声音吵醒,茫然的看了一会。忽然惊叫道:“是你!”
苦风子干笑两声,说道:“可不正是贫道!”
道童却道:“我说的不是你,而是那恶人!”
这道童说的恶人是谁?不用想,自然是当日带人来道一司门前捣乱的舒子陵。
舒子陵脸色十分尴尬,若换做平时,只怕早就发怒,一巴掌甩了上去。但现在是有求于人,自不能冲动。
舒御史咳嗽一声,上前拱手道:“这位小童子。我们是前来拜见当日那位道长的,不知那位道长可在?麻烦你为我们通告一声。说我等前来拜访。”
道童闻言,眼睛转了转,说道:“你们是来请罪的吗?”
舒御史点头道:“正是!犬子顽劣。日前做了糊涂事,得罪了那位道长。今日上门,正是来请罪的。”
“咯咯!原来是这样。真有意思,全让道长给说中了。好啊。你们等着,我这就进去!”
道童闻言乐了,立刻进门去了。
入了内中。道童去了师子玄所住的宅院。此时,师子玄正在和司马道子两人,正在房中下棋。
“道长,执事,外面来客人了。”
道童敲门入内,上前禀告道。
司马道子正被师子玄逼的快要弃棋认输,正冥思苦想,闻言后,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问道:“什么客人?哪来的客人?”
道童道:“是当日在门前闹事的恶人。还有一个,是那位苦道人。”
司马道子闻言,微微一怔,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师子玄,问道:“道友,你果然料事如神啊。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竟让那人上门请罪?”
师子玄微笑道:“有句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做恶人,如何治的了恶人?却是无赖手段,上不得台面。”
司马道子嘿嘿笑道:“我又不是迂腐之人。手段无好坏,只有高下。但凡有用,都是好手段。”
司马道子笑过之后,又皱眉道:“那苦风子怎么也来了?这假道士,心术不正,不过是拜了一个有些道行的老师,就肆无忌惮,假做道子,行事乖张。之前与我分说,被我赶跑,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敢前来?”
师子玄笑道:“我猜,应是那人求到了苦风子面前吧。”
司马道子哈哈笑道:“贫道日前也去打听过了。被道友惩治之人,不是别人,乃是当朝舒御史的公子。此子却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个诨名,叫‘京都四害’,此子便是其中之一。”
师子玄道:“家世显赫,怕是娇生惯养,长年累月下来,难免为人如此傲气。难怪,难怪。”
道童这时说道:“执事,道长。要不要我去把他们赶走?”
师子玄笑道:“道门是清静之地。 也是方便之地。有人登门,岂能赶人?便劳烦你请他们进来吧。”
“好嘞!”道童闻言,脆生生的应下,这便出去了。
司马道子不解道:“道友,你这就要饶过那人吗?这等惩治,未免太过便宜他们了。”
师子玄道:“此人虽然鲁莽,作下恶事。但也有多方原因。小惩已可,大惩太过。随缘点化就是。”
司马道子惊讶道:“道友,你莫不是昏了头吧。 这等浪荡公子哥,我可见的多了。天生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服与人的脾气。恨不得把尾巴摇上天去。这等人就跟那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样。点化此人?难啊。”
师子玄笑道:“道友可不能这么说。顽石开化,未必不可。只是未曾听得大道玄音。”
司马道子闻言笑道:“能让石头开悟,那需是圣人手段。道友这话可大不谦虚啊。竟自比圣人。”
师子玄莞尔道:“这如何说来?正是因为比不得圣人,所以才在红尘厮混。见有机缘在身之人,便不吝惜一场善缘。”
司马道子惊讶道:“不是吧?道友你看那公子哥,还有成道的机缘不成?”
师子玄道:“这却不好说。但我观此人,先天不凡。非是前生前世种了善根,今世得报,便是另有因由。我等修行人,观人性善真与否,不在一时。人性情可以是后天养成。但若一朝顿悟,还归本来赤心,依旧可以还归善道。”
司马道子闻言,却是点头道:“原来如此。道友倒是一片好心了。只是不知道那舒公子是否开悟。是否有这个机缘了。”
师子玄微微一笑,这时就听有人在外面恭敬道:“师道长和司马道长可在?鄙人舒博奇,携犬子前来拜访。”
师子玄对司马道子说道:“人来了。道友是否与他们一见?”
司马道子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想见他们。但要见一见那苦道人。我看这道人前来,又要耍弄什么花样!”
师子玄莞尔一笑,便请人进来。
得了应允。苦风子和舒家父子,惴惴不安的进了门。
一进其中,舒博奇看这两道人。一人是仙风道骨,白发长须,自有几分逍遥气。另一人,年轻和善,面如璞玉,气息合同自然,也是不凡。
舒御史也是久在官场, 自有一套观人之术。但此时却是十分心惊。一看司马道子,却还能看出几分深浅,心中有些普。但观师子玄,他就在你面前,你也看的分明,简简单单。但你反而很难在心中留下他的影相。
“这道人。大是不凡啊!”舒御史心中念头转过,带着舒子陵,上前拱手道:“两位道长,有礼了。”
见舒子陵还在那里闷不做声,心中暗恼,便一脚揣在他膝盖上,怒道:“混账东西。还不给两位道长赔礼道歉!”
舒子陵哎呦一声,哪想到自家老爹竟然一下暴怒。膝盖一软,当真跪倒在地上。
“你老母的。跪就跪,不过是磕几个头,说几句好话。就当我给我孙子磕头了。”舒子陵心中暗骂,却也无奈,当即就磕头谢罪。
但他磕头,师子玄和司马道子都避开来,没有受来。
师子玄开口道:“这位居士,不必如此。我非是你师长,又非是你长辈。受不得你的大礼。当日说来,让你登门谢罪。你上门道歉就是。不必如此。”
什么?
这就完了?
舒家父子面面相觑!登门谢罪,不是要跪地斟茶,磕头道歉,负荆请罪吗?
但见这道人,一脸和善微笑。两人真不知此时是何感想。
原来人家就是要你一句道歉。却是自家想的差了。
正在发呆的时候,又听师子玄说道:“居士登门道歉,显然已知道当日所作所为,已有不妥之处。但请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就是。好了,此地为清静修行之地,我便不留几位了,几位自便就是。”
师子玄不是要随缘点化吗?这怎么说了几句,就要赶人走了?
司马道子正在不解,那舒子陵却是急了,起身说道:“你这道人。莫要拿话糊弄我!你快快把我身上的邪法解了!不然我今日就不走了!”(未完待续。。)
第230章 夜梦赤芒入室中,福深未必无祸因。
舒子陵这一开口,所有人脸sè都是微变。舒御史心中大骂道:“这孽子,真是不长脑子!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苦风子也暗暗叫苦,心想这御史公子,脑子是不是缺根弦?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你还上蹿下跳,有这么道歉的吗?
司马道子也冷笑道:“哎呦!这位还真是好大的脾气啊。道一司难道是你的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啊。你既然不走,那就留下来吧。能留在我道一司中的,不是道士,就和尚。这道人你看不起,那就留下来当个和尚吧!”
说完,一挥袖袍,定住那舒子陵,又不知从何处取了剃刀,就要给他剃度!
舒子陵大惊失sè,急忙叫道:“你要做什么?快给我住手!”
舒御史也吓了一跳,也连忙道歉道:“道长不要生气。犬子一时失言,一时失言啊!”
司马道子提着刀不放,说道:“什么叫一时失言?这臭小子带人堵门闹事,说是一时昏头,这便罢了。如今我这道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等, 你却反倒耍赖鼓噪。既然如此,那贫道也来个一时失手,给你剃个光头吧。”
说完,司马道子手起飞刀,便有寸寸黑发落下。
舒子陵只觉眼前发黑,暗道:“苦也!这不但做了太监,却连光头也一并做了!”
司马道子当时问师子玄,他有何办法惩治舒子陵。师子玄只答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师子玄做了恶人,司马道子也依葫芦画瓢,并且直接动了刀子。
苦风子呆呆的看着司马道子,只觉得后心一阵发凉。这道人,往常与他打交道。说到激动时,最多也就是骂几句娘。今儿这是怎么了?刀子都动上了?
师子玄却没有惊讶,而是顺势上前阻拦,微笑道:“道友。切莫动气,还是算了。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人虽然不知礼数,口无遮拦,却也不至于如此。况且就算你给他剃度。他也不是佛门中人。做不得佛子。”
舒子陵听了这话,简直犹如听了天籁之音。连忙叫道:“是极,是极!我贪花好sè,rìrì无酒无肉不欢。真要做个和尚,也是酒肉和尚。当不得,当不得啊!”
舒御史也连忙说道:“人之毛发。受之父母,如何能剃去?这位道长,还请手下留情。”
司马道子哼了一声,却也收了手,对舒子陵冷笑道:“看在师道友和你父亲面子上,暂且饶你一次,下次再胡说八道。贫道绝不留情。”
舒子陵这回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再不敢胡说半句。
师子玄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大家都不要说了。两位居士。你们也请回吧。”
舒子陵yù言又止,但却再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舒御史。
舒御史叹息一声,拱手赔礼道:“道长。都是犬子太过放肆。也怪我平rì我教子无方,疏于管教。让他养成这等无法无天的xìng子。如今道长惩戒也惩戒了,虽比起他所作所为,不算什么。但他毕竟是我舒家独苗,rì后还要延续香火。万请道长你发发慈悲。去了他身上怪症。”
师子玄受了舒御史一礼,也还了一礼,说道:“这位居士。你言辞恳切,但未必由心。以贫道看来,你是否怪贫道仗法术欺人?”
舒御史微微一惊,尴尬的说道:“怎会?怎会?我绝无此意啊。道长是有道高人,犬子又太混账。小施惩戒也是应该的,无妨,无妨。”
舒御史说的这话,自然是违心话。自家儿子,就算再怎么败家,再怎么混账,自己打骂也就算了。但别人教训来,却是不行,就算说说,也不会乐意。此乃人之常情。
师子玄如何会不知。但也不在意,舒御史乐不乐意,与他无关,他只是直言点出。
师子玄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居士不必多说。你心中不快,我也知晓。这也是人之常情。居士心中只怕还在怪我,但碍于受制与贫道,不好多说。来几多误解,贫道也不必多说。但既然你们今天上门前来,总要说个清楚,也好让你们安心,也省得你们回去之后,背后辱骂贫道,自造口业。”
舒御史微有惊讶,说道:“道长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什么话要说?不妨直言相告。”
师子玄说道:“的确有话要说明白。此事还与令公子有关。贫道但请问一句,令公子出生之时,是否有异兆出现?”
舒御史闻言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见师子玄笑而不语,舒御史迟疑了一下,便说道:“的确。我儿出生之时,的确是不同寻常。寻常女子,都是十月怀胎产子。而我儿却是在娘胎里待了十三个月,才落地诞生。非但如此,我儿出生之rì,我与妻子二人,都做了同一个梦,在梦中,好像东方有红光飞入家中。”
司马道子和苦风子闻言,都惊讶非常。生子有异兆,东方红光入室,此为天人胎。这舒子陵看来就算不是天人托世,也是福缘深厚之人,再世为人。
“天人胎?”司马道子疑惑道。
苦风子却是眼睛发亮,叹息道:“就算非是天人胎。也是厚福之人。前世有德。”
舒御史有些不解道:“几位道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能否解释来?”
师子玄直言道:“居士,我们三人的意思,是说令郎来历有奇。”
舒御史道:“敢问道长,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子玄说道:“若是天人托世。自然有前世厚福寿禄随身,这一世应长命百岁,安享荣华,无灾无劫。若非天人托世,而是几世大善积累,道德之人,又或是上辈子是大修行人,此世当有此异兆。”
舒御史展颜一笑,呵呵笑道:“这么说来,我儿还是大有来历之人?非比寻常?”
舒子陵听了,也是眉开眼笑,脸上露出了一丝傲然之sè。
师子玄却道:“慢来。慢来。二位居士。厚福德行之人托世。虽是好事,但也未必没有坏事。”
舒御史奇道:“这是为何?”
舒子陵道:“前世如何,与轮回一转,业力牵引延至今世。而今世双亲与子,当有三世yīn阳德行挂牵。长辈厚德,子孙无德,子孙可受父辈yīn德照抚,三代而消,五世而尽。长辈无德,子孙厚福,则此消彼长。长辈承担不住子孙之福德,便有多灾多疾早亡之难。”
师子玄的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意思就是说,你一人的福德果报,不是只与你一个人有关。你的父母,妻儿,子女,都会受到牵连。
若一个人,今世福德深厚,又广行善道,yīn德阳德具足,那不但他生活的会很好,家庭和睦,妻贤子孝,富贵平安,万事如意。他的子孙后代,受他的庇佑,也会生活的很好,少灾少难,心想事成。
但若有一人,他身福德一般,rìrì也少行善事。但也没做恶事,算是一个平平常常之人。但他的儿女,偏偏是前世有厚福厚德之人,甚至是大修行人转世,今世成了他的儿女。这样一来,子女气数太旺,父母则衰。便有早亡之灾。
此种例子,多不胜数。
这也就是为何,古来仙佛转世化人传道,出身都是非富即贵。不是王子,王女,就是皇亲贵族。大多就是这个道理。
化身入世,虽不是尊,但却有尊的功德福报。但这世间又有几人几家能承受的了仙家佛者的大功德?即便是选择世间富贵至极的人家托世。但一样会影响甚深。
甚至有一位大能者入世间行走一世,等他一世圆满后,其整个家族都被灭绝。虽归天之后,当得超脱轮转。但在世间一世看来,的确惨不忍睹。
舒御史也是灵慧之人,听明白了师子玄的意思,心中半信半疑道:“听道长的意思。是我儿福德太厚,我担不起他吗?”
师子玄说道:“是!可以这么说。”
舒御史啼笑皆非道:“道长真有意思。我堂堂当朝御史,虽不是皇亲贵族,好歹也是京官,可以当面奏闻圣天子,家中也算富贵,如此也担不起我儿?”
师子玄点头道:“的确如此!”
舒御史笑容收敛,很想说一句“危言耸听”,但还是留了一丝余地,问道:“既然如此,以道长看来,若放任如此,rì后会如何?”
师子玄看了他一眼,说道:“居士是要我为你批命吗?以贫道修为,虽不说一语谶成,但如果说出来,只怕就定了你的命数。你还是不要问来。”
舒御史听了,反倒是生出了少有的书生意气,淡然道:“我乃圣人弟子,熟读圣贤书,平rì一向对命理玄虚之事不问不听。但今天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偏偏想要听来。道长,还请你说来!”
“不行!”
“不可说!”
“不能听!”
舒御史话音一落,忽然有三个反对声,传了出来!
jīng彩推荐:
第231章 吾道以一能贯之?玄机一道十八年!
三个声音是谁人出来的?
第一个“不行”的,是舒子陵,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不行”二字,只是心中忽然有一个预感,不能让这道人出来,出来会出事。纯粹是心血来cháo,脱口而出。
第二个“不可”的,是司马道子。司马道子阻拦师子玄,自然不是忧心舒御史,而是想要劝阻师子玄。如果他真的随口一,定了舒御史的命。rì后若他真有不测,这业力,也有一半要算在他的头上。
第三个“不能听”的,是苦风子。苦风子虽不知道师子玄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能与老师有旧,想必道行不浅,若他真了, 舒御史听了,那真要出事了。
三人都来劝,舒御史先是一愣,随即倔脾气上来, 暗道:“你们都不让我听,我偏偏要听一听。”
舒御史道:“我是圣人弟子,非是神仙弟子,不修道,不信佛,也不信命。 道长你吧,我姑且听一听就是。”
师子玄心中感到好笑,这舒御史还真是有意思。是自己不信玄虚,但为何又求到道门前?话不信来。是真的不信吗?
遇到家中难事,医者可问,玄虚可问。但牵扯到自己的信仰上,偏偏要固执起来,口中坚称不信,但所行所事,却各不相同。
圣人曰:“吾道以一贯之。”
真的能做到心口如一,处事不改心之人,到底有几人呢?舒御史他是圣人弟子,不是神仙弟子。身就将两者区别对待。何必呢?就如同有些修佛修道之人。心中自有道。然而他口中之道,非要将自己的“道”,排个高高在上。道祖一定要比佛祖高一等。或者,佛祖一定是境界最高的。
同样的 ,我拜的是太乙救苦天尊。天尊他老人家,就一定比其他仙家地位高,修为高深。我拜的是地藏王菩萨,那地藏王菩萨就一定是第一大菩萨,其他诸菩萨都比不过。我拜的元始,元始就是三清中地位最高的。
这其实都是胡八道,以己心揣度。以妄念做“己道”。
师子玄看着舒御史,道:“居士,我若出来,你很可能不乐意听。rì后若真印证了,只怕你也会后悔。悔不当初。这般看来。贫道还是不要的好。”
舒御史眉毛一扬,呵呵笑道:“道长你来就是。我rì后就算后悔,也与道长无关。”
师子玄点头道:“好!你既然能进了这门来。就有这一场因缘。你若问其他,我也答你。你如今问你rì后如何。我便与你听。”
师子玄一指舒御史,道:“你rì后当穷困潦倒,更有牢狱之灾。虽能逃得xìng命,但病患缠身。最后郁郁而终。”
师子玄这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啊。句句都不是吉利话,而且好生骇人。
舒御史听的直皱眉头,舒子陵不知为何,脸sè也有些发白。
苦风子和司马道子都默不作声。过了好久,舒御史才强做不以为然道:“呵呵。没想到我rì后会这么惨?道长既有推演之能,不知rì后我儿子陵如何?”
舒御史这是在给师子玄下套。
下什么套?
你不是我儿是厚福之人吗?
若我rì后穷困潦倒,有牢狱之灾。受到牵连。我儿rì后自然也不会好过。既没了我的庇护,他rì后生活如何。可想而知。既然如此,他自然也算不上是厚福。如此一来,你这道人所,岂不是前后矛盾,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师子玄但凡出一个坏字,舒御史自然有千般言语,驳斥的他体无完肤。
但师子玄何许人也,怎会看不出来?
“舒居士,你的心思,贫道怎不知?你既如此。贫道也索xìng跟你个明白。”
师子玄淡然了一声,忽然抬一指舒子陵,道:“此子rì后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先尝世间荣华,再经世间悲欢离合。如此印证圆满,当出家修行。可期大道。”
完,对舒子陵道:“十八年后。贫道在景室山中,等你磕头拜师。”
师子玄淡然道。
他这番话,的斩钉截铁,的从容不迫。起来,还真有几分当rì玄先生在景室山中留字人间的气度。
但师子玄可比不了玄先生。玄先生心血来cháo,一朝推演,就是一千多年后的事。师子玄还做不到,一千八百年不行,十八年后还是不成问题。
师子玄完,却是大出舒御史和舒子陵的预料。
舒御史听了,先是错愕,随即摇头。
而舒子陵则是捧腹大笑,指着师子玄道:“你这道人,真个胡八道!我家破人亡也就罢了,公子不跟你计较。还我rì后会拜你为师?拜你为师做什么?念经做道士吗?哈哈,别笑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公子还有女人没享受够,酒肉还没吃喝痛快。跟你深山老林当道士?扯淡!”
舒子陵此时当真把师子玄当成危言耸听的骗子了。
舒御史心中也是如此,但嘴上还算客气,道:“道长所,当真是有些荒唐。 ”
师子玄却笑道:“与夏虫冰雪,对牛弹弦琴,自然都是荒唐之举。人生在世,来不就是一场荒唐吗?罢了,贫道也不与你们多。之前贫道虽对令公子小施惩戒。但是惩戒,不如是送他一场机缘。他天生阳元旺盛,若不知调解yīn阳之法。只怕与自身没有好处。yù盛而难自拔,只能整rì沉沦女sè之中。锁他玄关,也是助他不漏jīng气。七七四十九rì之后,当有改善。
来是贫道一番好意。但你等却不愿,贫道也不勉强。此事就到这里吧。 不要再多。”
师子玄一挥,舒子陵只觉一股清风在身上吹拂而过。
“我这就好了?”舒子陵半信半疑道。
师子玄淡然道:“你若信不过贫道,又何必上门前来?你回吧。十八年后,自见分晓。”
舒子陵冷笑不语,暗道:“这道人,故弄玄虚。”
舒御史拱道:“多谢道长高抬贵。”
师子玄淡然道:“我一番好意,你们当做是惩戒。消了你等机缘,你们却谢我高抬贵。呵呵,世事之奇,真是莫过于此啊。 ”
完,师子玄也不做理会,自有道童送两人出。
舒家父子离开了,苦风子却没有离开。
司马道子绷着脸道:“你死皮赖脸的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人?难道要贫道用棍棒把你打出吗?”
苦风子,嬉皮笑脸,唱了一个大大的肥诺,道:“道友何必见面就赶人?天下道人是一家,都是自家人,何来赶人?”
司马道子气极反笑道:“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这假道士,胡言乱语什么?”
苦风子也不着恼,嘿嘿笑道:“我怎么不是道人?我如今拜得名师。又与师道长有旧,自然是自家人。”
“嗯?”
司马道子微微惊讶,看了一眼师子玄,道:“道友。你什么时候跟当朝国师扯上关系了?”
师子玄道:“来没有什么关系。但似乎应是熟识。我如今还不能确定。苦道友,你怎知我和令师相识?”
苦风子嘿嘿一笑,当下就将他与国师宫中对话,了一遍。师子玄听的很认真,但听完,却没有多什么,只是道:“道友今rì前来,就是为这些吗?我知道了,劳烦你走一趟了。若有机缘,我会前拜访。现在时辰已经不早,我还有事,就不多留道友了。”
苦风子意是来攀缘,但哪想师子玄根不给他机会,直接就开口送客。
苦风子心中懊恼,但却也无法,干笑两声,只能告辞。
人之后,司马道子却是立刻问师子玄道:“道友,你之前的话。 是心血来cháo,还是一时笑?”
师子玄道:“道友指的是什么?”
司马道子道:“自然是那舒御史rì后如何,舒公子拜师之事。”
师子玄道:“推演是真,他与我有师徒之缘也是真。但也只是有缘。rì后如何,变幻莫测。今rì他能到我面前,是他前世福缘所至。缘法已结。至于rì后能否结一场善缘,还看他rì后所行所悟,也看贫道点化。”
完这般话,师子玄也心生感慨。
没想到与自己有缘的第一个徒弟,竟然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公子哥。而且六yù极盛,迷醉红尘。若这是修道材料,任谁都会笑掉大牙。
但缘分就是缘分,不是你挑三拣四就行的。就如同此时,舒子陵看不起师子玄,认为他是骗子,危言耸听,自己也不会景室山,当什么道士。只当听了个笑话。
而师子玄此时也不看好舒子陵,如此一个凡夫俗子,根器好不好,先不,但论xìng情,哪像一个修行人应有的样子?都朽木不可雕,这样的人,可以雕琢吗?
世事无绝对,只看rì后如何。
也正是因为如此,师子玄推演之下, 才了十八年后的话。
自古弟子择师,师也择弟子。缘法已有,还要看rì后如何。
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jīng彩推荐:
第232章 再闻天上仙家事,天人纷乱生波澜。
此处插一句后话。十二年后,天下大乱,天下兵祸不断,朝中也是浑水一滩。舒御史因得罪一位权贵,被人构陷,判罪抄家。有了三年牢狱之灾,虽然日后平反。但却也是物是人非。老来久卧榻上,最后郁郁而终。舒子陵也从一个富贵公子,落魄的比庶民尚且不如。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暂且不提。
这一天,师子玄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出去走一走,熊大黑和章青听了,也恳请道:“老爷,出去游耍,能不能带上我们?我们也想出去见识一下。”
师子玄想了想,说道:“也好。总不能老让你们在这里闲呆着。那就一同去吧。我去问问朵朵长耳和谛听,看看他们是不是一起跟来?”
往常若是听到要出去玩耍,白朵朵和长耳肯定是一蹦三尺高,吵着闹着要出去。但是这两个小家伙自从上次惹祸回来,给道一司惹来麻烦,这玩性就淡了些。今天师子玄提出要与他们出去走走,两小竟然拒绝了。
师子玄微微惊讶,但也没有多说,转而去找了谛听。
谛听自从入了玉京,就有些奇怪,整天躲在房间里,也不出来见人,就是睡觉。
师子玄敲了敲门,也不见人应声,便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见谛听趴在床上,睡的正香。
听到有人进来,谛听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师子玄,说道:“臭小子,你怎么来了?”
师子玄开玩笑道:“尊者日日好梦,不知今天睡的可好?”
谛听嘀咕道:“说什么混话?你当我是懒虫吗?天天睡觉,不发霉才怪哩。”
师子玄好奇道:“咦?难道不是吗?那尊者怎么天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谛听翻了个白眼,说道:“烦呗。”
嘿!真是奇怪了。以谛听的修为,竟然说个烦字,什么事情能让他心烦?
见师子玄露出好奇的神色。谛听说道:“最近法界出了一件大事,闹出了很大的乱子。天上的讯息乱糟糟,我不想听,可偏偏都入了耳。又不能不听,所以才烦啊。”
之前说过,谛听天生独一无二的耳神通,观音可知万事,声闻可明辨人心。这是天生神通,得天独厚,但之前就说过。天生神通,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得神通易,破神通难。神通不是万能,一样会生无名烦恼。
谛听的烦恼是什么?
就是有些时候,有些声音,他想听的时候,自然可以听到。但是他不想听的时候,却不可不听。还做不到收放自如。
有些人或许会说,这算什么啊。大不了声音杂乱一些呗。又能怎么样。就跟普通人在闹市行走一样。声音虽多,但也没感觉到怎么样啊,就是有些吵闹罢了,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话虽如此,但却不能相提并论。
观音之能,在一个观字。
这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耳!
这与元清小道童摄神观景的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小道童只是给师子玄看了一段仙家之事。不过一人百年修行光景。师子玄如今已有真人修为,尚观了一日,才勉强出来。
而谛听呢?诸天世界。亿万微尘众生的声声句句,都在他耳中过。非但如此。还有天人之声,一样过耳。这些,若冲入一个人的元神,只怕立刻就会淹没在无尽的神识冲击之中,魂飞魄散。但谛听只是心烦,病怏怏的样子,不愿意走动,成天打瞌睡,但无损元神。由此可见,谛听的修为之高。但他修行至此,却很难再进一步。
说菩萨行,观世人如我一人。于谛听来说,亿万万声声若希音,无我一语。这才是他修行到了。
谛听说了句牢骚话,师子玄却是生了好奇心,问道:“出了什么乱子?难不成玉皇大天尊招女婿了不成?”
师子玄胡言乱语开了句玩笑话,谛听却微微发愣,呆呆的说道:“小子,你怎么知道?”
“啊?”师子玄哭笑不得道:“不会吧?难不成真让我猜中了?”
谛听嘿嘿笑了一声,说道:“算是吧。不过不是大天尊招了女婿,而是他的宝贝女儿,被人给拐跑了!”
师子玄听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啼笑皆非道:“尊者,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天人结缘,或是道侣,或是夫妻,都随缘而行。怎么还会被人拐跑了?怎有拐跑一说?况且谁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大天尊的女儿给拐跑了?”
在世凡中,不乏有戏文编排天人,其中就有仙女思凡,与凡人婚配的段子,诸如此类,多不胜数。其中大天尊和其道侣,大多都是棒打鸳鸯的狠心家长,大抵如此。
所以,师子玄才会觉得荒唐。
谛听说道:“当然是真的。我跟你开玩笑做什么?大天尊如今有三子四女,其中六位,都已有道侣。只有一个小女儿,尚未与人结缘。这姑娘也是年纪轻轻,从来没离开过仙界。一次胡闹,偷偷离开了仙界玩耍,不知怎地,与一个外道之人相遇。不知被灌了什么**汤,便要与之结成道侣。
她将那人带去见大天尊,大天尊问了那人几个问题。那人从容做答,大天尊听了,却说此人不是自家女儿的良配,劝她就此与他断了纠缠。”
谛听没有详细说来,毕竟说也说不清,详细一说,也不知道要说到何年何月。
但即便如此,师子玄听的津津有味,问道:“后来呢?”
谛听说道:“小姑娘不高兴,就跑了呗。”
师子玄听的瞠目结舌,说道:“私奔了?”
谛听摇头道:“天人哪有私奔一说 。与人结成道侣,可不仅是你情我愿就行。需要拜请天地,诸天共证。大天尊不同意,这件事自然搁浅下来了。 ”
师子玄很是好奇, 说道:“不知这是哪位外道高人,有这个能耐?”
谛听说道:“不认识。模样看着倒是挺奇怪的。说话也跟唱歌似的。”
师子玄问道:“怎么说?”
谛听忽然唱出了一首歌,歌词很有意思,音调也十分奇异。
曲调无法表述, 歌词如下:
看呐。
天上的云霞,那是战车上摇动的旌旗。
烈焰燃烧的车轮,照耀传奇的光芒。
雷电做成的弓弦。
那是天神警世的号角。
不向光明靠近,
便去哪苦厄的烈焰中,承受永生的折磨。
看呐。
那颠倒的日月。是天神明亮的双眼。
他送来光明,他指引黑暗。
你的心是什么。他就是何种模样。
跟着他虔诚行去。
你将去往,他的国度。
谛听唱完这首歌,忽地呸呸的说了两句,说道:“这听着真别扭。说话就好好说呗,非要边说边唱。难怪大天尊不喜欢,众仙家看着也别扭。”
师子玄笑道:“以诸位仙家的心性,早就见怪不怪了吧。尊者你可不要胡说呀。”
谛听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是我自己揣测而已。不过那人的确不讨喜。”
师子玄说道:“这也没什么。也不至于出了乱子呀。大天尊的女儿既然下界,那就派人寻来呗。有什么麻烦的?”
谛听说道:“还不麻烦?找人这种事。 天上有一条狗拿手。但这狗最近也偷偷溜出了仙界,不知去了何处。所以这差事就落到我头上来了。”
师子玄奇道:“谁人这么厉害?论起找人的本事,还能与尊者相比?”
谛听道:“清源妙道真君门下,有条狗儿。也有这个能耐。我是耳朵灵。那厮是鼻子灵,算是各有各自的本领吧。”
师子玄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尊者,就算大天尊要寻回女儿。你帮着找就是了。能找到告知一声,没找到也不必烦恼啊。”
谛听翻了个白眼,说道:“要是就这么一件事。那就简单了。问题是还有一件麻烦事啊!”
师子玄说道:“大天尊不会又丢了东西吧?”
谛听道:“不是大天尊丢了东西。是菩萨丢了东西。”
师子玄说道:“地藏王菩萨丢了什么东西?”
谛听道:“错了,错了,不是我家菩萨丢了东西,是文殊师利丢了东西。”
师子玄问道:“很重要?”
谛听道:“非常重要!”
师子玄心中燃起熊熊八卦之火,嘿然道:“尊者,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说来听听呗。”
谛听说道:“菩萨丢的。是挂与五台山道场中的五颗龙珠。”
师子玄说道:“龙珠是什么?又与菩萨有什么关系?”
谛听道:“龙珠是什么,还真不好说。但凡龙身,有两样东西与他息息相关。一者为逆鳞,一者为龙珠。逆鳞为龙身最脆弱的地方。若被拔去,立刻会死。消去寿元。而龙珠复杂一些,简单来说,你可以当做是龙族一切神通精华。有龙珠,则神通在。去龙珠,则神通消!”
师子玄一听,乖乖,这菩萨也够凶的,这是不知从哪里收了五条龙,竟把龙珠都拿走了去。
可又是何人?这么大胆,竟然偷偷跑去菩萨道场偷东西?(未完待续。。)
第233章 龙天世界青龙子,我为鱼肉命多舛!
尊者。这龙珠既然如此宝贵,菩萨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没有哪条龙种,会这么傻,把自己的龙珠献出来吧。”
师子玄问道。
谛听说道:“这可说来话长了。”
师子玄嘿笑道:“尊者,不急不急,慢慢说。”
谛听说道:“说来也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有一次,文殊师利及其弟子游历,路过一个国土。那里全是黄沙,整个国境内,都见不到一点绿色。这个国家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做绿洲国。”
师子玄道:“举国四境,都是黄沙,国名却叫绿洲国。可见这地方,以前应该不是那个样子。”
谛听说道:“你说的很对。这绿洲国境内。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而是绿林遍地,活水潺潺。是真正的绿洲之国。”
师子玄问道:“那后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谛听说道:“若说原因,需先要说那一方世界。此处世界,名为龙天世界。此中世界,多为龙种。与诸多生灵共存。而那一方世界,调用雨水,并非是由雨司过问。而是龙族自行布雨。”
师子玄不解道:“行风布雨。不一向都是龙族之所做吗?这有什么区别?”
谛听说道:“区别大哩。 其他世界,风雨降下多少,都是由法界律令自行调转,由雨司号量,再做分配,龙族只是负责布雨而已。这其中涉及到很多复杂的东西,也说不清楚。但龙天世界之中,龙族兴盛,也无神职一说。所以调运雨水,便全由他们自己做主。”
师子玄皱眉道:“竟然还会这样?只是尊者。这样一来,龙族岂不是掌握了那一方世界的至高权柄?水乃孕育万物之源。没有生灵能够离开雨水而活。龙族若兴风作浪,或是引发大旱,岂不是无尽生灵受灾?”
谛听点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 呼风唤雨。随意支配。而且不受管束,这非常可怕。而龙族又是天生神通,幼年之时可飞天,如同人修行至脱凡注神。成年时便有行风布雨之能。神通之强,不是普通修士所能比拟。而天生神通,没有相应的戒律和心性约束,就会大造恶业。这绿洲国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谛听接下来,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是这个样子的。
在龙天世界,有一条龙,名为青龙皇子。这皇子本是东海龙宫龙储。因为忤逆龙主。在龙蟠会上,大闹一通,摔碎了悬挂龙宫之上的龙皇镜,而惹下大祸。
当时龙主震怒,要将这青龙皇子送上斩龙台一走,受剐龙刀一记。
那青龙皇子当时是因醉酒而闹事,此时却是惊醒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龙主虽是愤怒。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儿,怎能真送去受那一刀?又有许多人为其求情,便顺水推舟,免去了他的死罪。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龙主便决定,消其龙身,抽龙魂离体。
具体做法,参考师子玄惩治白离。
龙主将青龙皇子的龙身镇压。将龙魂打入了一条大白鲤鱼的体内。并施法将其送到西海,并对他说:“从此以后,你不是皇子。也不是龙种。只是一条白鲤。”
青龙皇子苦苦哀求道:“龙皇,孩儿已知道错了。万请你慈悲,不要赶我离开。”
龙主说道:“免你死罪,已是法外开恩。你不要心存侥幸。在龙蟠会上,都敢闹事。你太不懂事了。你还想回家吗?好。等你有一天,能够再回东海来,我便解开你身上的束缚。”
说完,龙主便离开了。
青龙皇子当时大喜过望,不过从西海游回东海,这简直是太简单了。龙主看似严厉,但其实还是有意留情。
但是很快,青龙皇子却发现他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平日龙身尚在之时。腾云驾雾,御云气以遨游,从西海至东海,不过三日。但他此时已经不是龙身。只是茫茫汪洋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鲤。
青龙皇子自以为容易,但残酷的现实,让他大失所望。他在西海之中,奋力的向东游去。这一游,就是三年。这三年中。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次的险死还生。
这大海汪洋之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只不过是一条白鲤,有太多的敌人。
这三年中,青龙皇子吃了太多的苦,整日提心吊胆,受生死考验。若非他心中有一个念头,只要回到东海,就可以解脱这种痛苦,不然他早就崩溃掉了。
五年又五年。青龙皇子终于游到了另一方天地,已不是他之前所在的水域。
青龙皇子欣喜若狂,暗道:“莫不是我已经出了西海,入了东海地界?”
青龙皇子大喜过望,却乐极生悲。
如何乐极生悲?
因为他正自顾自的高兴,一时没留神,当头一张大网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罩了去。
接着,渔网一收,青龙皇子就感到自己不由自主的被带离了水面。接着就是一阵恐怖的窒息。
离开水的鱼儿,是有多么的难受,也让青龙皇子第一次明白了, 生死之间的恐怖,是何其让人畏惧。
这时,就听有人高喝一声:“好一条鲤鱼。个头不小。能卖个好价钱了!”
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青龙皇子又被丢入了水中。
呼呼。
总算活过来了。
青龙皇子大喘了几口气,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他被人类中的渔民,给捕到了网上。
青龙皇子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自己原本以为已经找到了回家的路,却被人捉了去,如此一来。前途渺茫。怒的是,这人类,平日在他眼中,都犹如蝼蚁一般。哪想有一天,自己也会沦落到了人类的手中。
接着,这青龙皇子被这渔民卖到了市集。 先是被一个出力气的挑夫看中,买回家,准备熬汤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但在回家的路上,却被一个员外家出门采购的小厮撞见,相中了这鲤鱼。便出高价买了回去。
青龙皇子有些悲哀的发现,昔年自己,是何等逍遥。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随性而为。哪像如今这般,生死根本由不得自己,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那小厮乐颠颠的提着鱼篓回去,撞见员外正好回来,一见他手中提着的鱼篓,便惊道:“呵!好一条鲤鱼啊。这么大个。”
小厮有些得意道:“老爷说的是啊。这么大,这么肥的鲤鱼,可不常见啊。我一瞧着就高兴,便花高价买了回来。”
员外高兴道:“买的好,买的好。这可是好东西啊。可遇而不可求。”
小厮道:“老爷今晚想怎么吃?蒸着吃,还是炖着吃?”
员外道:“吃什么吃?你这人,真没见识。这么大个的白鲤,你敢吃吗?我可是不敢吃。”
小厮疑惑道:“老爷这是为何呀,这条鱼我可是花的大价钱买来的?不就是鱼儿吗?都是桌上一道菜而已。”
员外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但凡有异,都必有奇处。尤其是这鲤鱼。相传都有真龙血脉。而且这么大个的白鲤,指不定是修行了多少年的,或许都成精了。我若吃了他,这不是害他修行?这可要不得。”
两人对话,青龙皇子听在耳中,心中暗道:“这人却是有点见识。但却不知我乃真龙,可不是那些早没了血脉的废物可以相提并论……此人倒是说的不错,若日后我重得龙身,定还他一场富贵。”
青龙皇子正在心中想着,那小厮这下却犯愁了,说道:“既然不吃,这不是白买了吗?老爷,那我这就拿去放生?”
青龙皇子眼睛一亮,鱼尾也拼命的摆动起来。
如此却是他自作多情了。就听那员外笑道:“都花了钱了,放生岂不是亏了?况且这么大的白鲤,可是个宝贝。我可舍不得放。日前我听刘先生说,他有个风水局,是生财增福的鲤鱼龙门局。却是少了一条镇压风水的好鲤鱼。也巧了,你今儿就买来这条白鲤,正好拿去摆成风水阵。”
小厮立刻眉开眼笑,说道:“好。真个好。总算没白花老爷的钱。”
青龙皇子听的目瞪口呆,哪想自己刚脱虎口,又入狼穴。虽然摆脱了成为盘中菜的命运。但却也失去了自由。
随后几日,那个员外口中的刘先生,也就是一个风水先生,被请入了家中来。似模似样捧着罗盘在员外家的内院中走走看了半天,又指挥下人移树,并挖了一口活水池塘,随后让人把青龙皇子丢入了其中。
那刘先生笑眯眯的对员外说道:“李员外,鲤鱼龙门局如此就成了。日后财源广进,福德不断,恭喜,恭喜啊。”
李员外大喜过望,说道:“全靠先生之功。来来来,我已备好了一桌酒菜,还请先生赏脸。”
刘先生不过动了动嘴皮子,就收了不少好处,如今还有一场好宴,自然欣然应下。
几人离开,这偌大的池塘中,便只有青龙皇子一人被困在其中,茫然望天,不知从今以后,还要等何年何月,才有离开的机缘了。(未完待续。。)
第234章 舍肉剐眼为何求,千里迢迢归家难。
一年复一年,日日如一日。
昔日百年自在逍遥,如同一日。如今池中一日,度日如年,年年如千百万年。
池中水,换过一湍又一湍。池塘边的小树苗,都已成了挺拔翠木。
青龙皇子从最初的迷惘,到焦躁,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出这片天地。到了最后,却是死了心,彻底的绝望。
龙困浅水,尚有等待困龙升天的那一日,也还有希望。
但他如今已经不是龙了,只是一条没用的白鲤鱼,除了让人观赏戏玩,无一用处。
岁月如刀, 池塘如剑。消磨了他的雄心,也消磨了他意志。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青龙皇子忘记了曾经的逍遥快活,忘记了以往的雄心壮志。唯一徘徊在心头的,却是 东海的龙宫,胆小的龟丞相,日日给自己唱歌的蚌姬,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乱转的三兄弟,以及……面冷心热,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龙主。
“想家啊……好想再回到东海,呼吸一下那里的空气。好想再见一见家人,哪怕立刻死去。”
青龙皇子的思念,或许真的惊动老天。
这一日,一只青鸟从池塘的天空飞过,感到有些口渴,就飞下来饮水。
这青鸟有灵,饮水的时候,突然看到水里游动的白鲤,也看出他有异,就开口问道:“我看你不是普通的鱼儿,怎么会在这小池塘里?不回大海?”
青龙皇子“听”到青鸟对他说话,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道:“我一时不察,让人把我抓到了这里来。你行行好,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青鸟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青龙皇子说道:“我要回东海!”
青鸟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去不了,去不了。”
青龙皇子道:“为什么?”
青鸟说道:“东海太远了。 要飞过一百座大山,经过一百条河流。才能到达他的边界。”
青龙皇子微微一怔,随即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离家不远,但实际上,却还遥遥无期。
青龙皇子说道:“再远我也要回去。求求你,带我离开。只要我能回东海,我可以给你很多好处,绝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青鸟道:“你能给我什么呀。”
青龙皇子说道:“我能给你金银财宝,琉璃玛瑙,一切值钱的东西。”
青鸟道:“你给我这些东西干什么?财宝是什么?能吃吗?”
青龙皇子道:“它们能买很多很多东西,钱财是万能的。”
青鸟嗤笑道:“钱财是万能的。怎么买不来你的自由啊。”
青龙皇子被问的哑口无言,又说道:“那我可以敕封你一个官位。只要是在东海的范围内,你就可以横行无忌。”
青鸟又笑道:“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你有什么能耐,能封我做官? ”
青龙皇子心中一叹,自己已经不是真龙,说出来,的确别人不会相信。
“那你如何才能答应我?”
青龙皇子问道。
青鸟说道:“我要吃的。什么都可以。”
青龙皇子为难道:“我没有吃的东西给你啊。”
青鸟道:“那对不起啦。我要出去找吃的了,先走一步。”
说完,拍着翅膀就要离开。
青龙皇子连忙拦下他。说道:“别急着走!我想到了,我给你吃的。”
青鸟停了下来,问道:“吃的在哪里?”
青龙皇子道:“你可以吃我鳃旁的肉,行不行?”
青鸟道:“那才是多点的肉?不够吃啊。”
青龙皇子道:“我非同寻常鲤鱼。吃我身上一点肉,相当于一瓢鱼肉,足够你吃饱,只要你带我去东海。”
青鸟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了。”
两人成交。
青龙皇子便将自己两腮旁的肉,送给了青鸟。
鲜血从腮旁流出,青龙皇子只能忍着剧痛。看着青鸟将两腮的肉吃了个干净。
青鸟吃的满口流香,吃个好饱,说道:“你没有说谎,果然一点肉就能吃饱。”
青龙皇子忍痛道:“现在你可以带我走了吧。”
青鸟说:“好,我这就带你走。”
说完,两爪抓起白鲤,就向东飞去。
离开了水,青龙皇子再次感到窒息。但多年的修行,不至于让他离开水就无法活命,但依旧要承受那种窒息的痛苦。
日日夜夜,青鸟带着他飞啊,飞啊,不知飞过了多少座山,越过了多少条河流。
有一天,青鸟忽然变卦了,说道:“不飞了,不飞了。飞了这么长时间,受风吹雨打, 我羽毛不漂亮了,翅膀也煽不动了。剩下的路, 你自己走吧。”
青龙皇子顿时急道:“你怎能说话不算数?我是鱼,又不是鸟,你让我怎么走?”
青鸟说道:“我就吃了你一点肉,带你飞这么远,已经是我亏了。说不飞了,就不飞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青鸟就松开了爪子,把青龙皇子丢了下去,白鲤鱼被摔在了一片深林中。
“这傻鸟!不讲信用!如果被我找到,不拔了你的鸟毛,烤火吃了,怎能干休!”青龙皇子叫骂一通,却也无可奈何。那青鸟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森林中,往来走兽多不胜数。
这一天,恰好有一头猴子路过。这猴子见青龙皇子在地上乱扑腾,便好奇问道:“你这鱼儿,不去水里,怎么跑这里来了?”
青龙皇子大声叫道:“救星,救星!救星来了!求你发发慈悲心,救我一救。”
猴子挠挠头,说道:“这附近有个山涧,虽不大,但也有水。我送你去那里可好?”
青龙皇子求道:“不去那里,不去那里。我的家在东海。我要去东海,你能不能送我去?”
猴子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东海太远了。要去那里。要经过五十座山,五十条河。我可不愿意去。”
青龙皇子说道:“求你带我去吧,我会报答你。”
猴子说道:“我不要你报答。我在这山中好吃好喝,什么都不缺。”
青龙皇子道:“我其实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肚囊上的几块肥肉,送给你吃。”
猴子说道:“我不喜欢吃肉啊。”
青龙皇子说道:“我身上这肉,与平常鱼肉不同,特别鲜美,你一定会喜欢吃。”
猴子一听,有些心动,想了想。便说道:“你得先要我吃来,我再送你去东海。”
青龙皇子喜道:“成交!”
于是,青龙皇子又献了肚囊上的肉,给那猴子吃了。猴子吃的眉开眼笑,大为满意。便依言送青龙皇子,一路又向东走去。
年复一年,又不知何年何月。
这一日,猴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忽然耍赖起来。说道:“不去了,不去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青龙皇子大急道:“怎么不走了?肉你也吃了,你不能这样啊。”
猴子说道:“我怎么不能这样?你想想。我带着你,走过了多少座山,又越过了多少条河?木筏换了多少?从冬天走到夏天,多少个四季变化?我现在走的又饿又累。毫毛都发了臭,烂桃子都没的吃。不去了,不去了。我把你放下,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猴子将青龙皇子放下,翻了几个跟头,就消失不见了。
“这猴头!言而无信!等我日后回了东海,还了龙身,一定要所有的猴子好看!”青龙皇子正叫骂着,忽然听到天上一阵锐利的鸣叫。
抬头一看,却是一只苍鹰飞过。
青龙皇子喜道:“亲戚,亲戚,莫走,莫走。这里来!”
那苍鹰听到下面有人喊他,便振翅飞落下来。见到一条模样凄惨的白鲤在地上蹦跶,便疑惑道:“你叫我?做什么?”
青龙皇子连忙道:“亲戚,求你救我一救。”
苍鹰道:“谁是你亲戚?”
青龙皇子道:“怎不是亲戚?龙凤本一家。我从龙,你从凤。血脉上沾亲带故啊。”
苍鹰冷笑道:“你算得什么龙?不过一点稀薄血脉罢了。我要去天空飞翔,享受追风的快乐。没时间跟你瞎扯!”
作势要走。青龙皇子连忙道:“慢走,慢走!我要回东海,只想回家去,你若带我去东海,我可以献上我身上的肉给你吃。”
苍鹰冷笑道:“这海里的鱼儿多了,我要吃鱼,到处都是。”
青龙皇子道:“我这肉非比寻常,味道鲜美,你从来没吃过。”
苍鹰闻言,有些动心,但一看青龙皇子,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好肉?皱眉道:“你这身上,哪还有肉?都露骨头了。”
青龙皇子一咬牙,说道:“我可以把眼睛送给你吃!”
苍鹰道:“眼珠子有什么好吃的?不吃,不吃!”
青龙皇子道:“我这眼睛,吃了可以开眼神通,一目之下,可以看透千里!”
苍鹰闻言,大喜道:“竟然有此奇妙?那好,你把眼睛献出来,我就带你离开!”
青龙皇子忍痛,献出了自己的双眼。
苍鹰啄食了他的双眼,果然感到眼睛锐利了许多,当下十分满意,用爪子抓起他来,一路向东飞去了。
为了回家,能再听听东海的浪涛。
青龙皇子已经献出了自己身上的肉。如今连最后的眼睛也献了出来。
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
那就是,回家!(未完待续。。)
第235章 诸龙子起心动念,蛟龙叟血洗三族!
苍鹰飞行的速度,远快过青鸟,远超过猴子。
青龙皇子已经没有了眼睛,看不到,只能用耳朵倾听。
不知过了多久,在黑暗的世界里,让青龙皇子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直到有一天,苍鹰忽然对他道:“我们已经到了东海了。”
青龙皇子已经有些麻木,闻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道:“你什么?”
苍鹰道:“我东海已经到了 。”
青龙皇子动了动已经僵硬的骨头,也挣破了风干的血糨。他的眼睛看不到,但是耳朵能够听到。
呼呼的海浪风,那是熟悉的声音。随风吹来的,那是家的味道。
“东海,东海!”
青龙皇子梦呓似得念叨起这个名字。
多少年了!
他已经快记不清了。他终于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家乡。
扑通!
忽然,苍鹰松开了,青龙皇子从空中飞落下来。他落入了海水之中。
这海水,透入了他的骨头,让他感到无尽的冰冷刺骨。这海水,钻进了他无珠的目中,让他刺痛难忍。
但他很开心,很高兴。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乡。
就在他落入东海的一瞬间,东海龙宫之中,生出了异常震动。
龙主有所感,便亲自来接引他。
一见青龙皇子的模样,龙主也心疼的险些流下泪来,道:“孩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青龙皇族见到龙主,如小孩子受了委屈一般,嗷嗷大哭, 便将之前在外受的委屈。一五一十讲来。
龙主听了,心有感慨,道:“你走了这么久,受委屈了,辛苦你了。在外这么多年,有什么感想?”
青龙皇子道:“起初不忿,还有委屈。但到后来,痛苦也受了,折磨也享了。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龙主道:“回家如何?”
青龙皇子道:“回家,是因为思念。想念家中的味道,想念家中的人。”
龙主欣然道:“你能有如此想法, 这些年的苦,受的也也值得。”
当下龙主便依照约定。解了他身上的惩罚,还回了他龙身。
正是:
昔rì骄龙忤逆子,获罪而成白鲤身。
囚入西海无人识,万里迢迢东游。
误入网中池塘鲤,chūn冬来无终rì。
一朝飞鸟来相见,消肉剐眼为归家。
回家好,回家好。
正是龙身还复来。龙子还宫。
多年前皇子获罪,如今重新归来,自然是东海的大喜事。众水族齐来恭贺。但青龙皇子却并没有面见,而是谢绝。陪了父母双亲,宠妻孩儿。一解多年相思。
这一rì,听青龙皇子归来,他的三个兄弟。也都从各自龙宫前来道喜。
这三龙子,分别是赤龙子。 黄龙子,黑龙子。
这四个兄弟见面,几多唏嘘,难免问起这些年发生的事。
青龙皇子便将这些年来的经历讲来。
听完之后,赤龙子怒道:“这些人类,好生可恶!我等年年行风布雨,给他们风调雨顺。这些人不知感恩,不知供奉,也就罢了,竟然敢如此对皇兄,真是岂有此理!”
青龙皇子道:“也怪不得他们。”
黑龙子冷笑道:“如何不怪他们?听黄兄的那个人类,也知鲤鱼有我真龙血脉。就算不是皇兄,但凡有龙族血脉,他们不立刻放生,就是大罪!”
黄龙子也道:“还有那青鸟, 猴子,苍鹰,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吃皇兄身上的肉!我等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如何不给皇兄出气?”
青龙皇子皱眉道:“你们要做什么?”
黄龙子冷笑道:“自然是要给那些人类,青鸟族,猴族,鹰族一点教训!”
青龙皇子流浪在外这么多年,争勇斗狠的心思渐渐已经淡了,道:“你们不要冲动。为兄就是一时冲动,做了糊涂事,才受龙主惩罚。你们不要学我,这苦头不好吃啊。”
赤龙子笑道:“皇兄出归来,怎地胆子还变小了?哪有当rì龙蟠会上,怒摔龙皇镜的威武?”
青龙皇子啼笑皆非道:“什么威武,为兄如今还后悔不及呢。若早知有今rì,当rì如何会做下那般糊涂事?”
几个龙子闻言,哈哈大笑,都当青龙皇子在笑。
黑龙子又道:“赤皇兄的对,我们一定要给皇兄出出气,不然怎让他们知道我龙族尊严,不可冒犯?但我们又的确不好抛头露面,我却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几人一同道:“什么想法?来一听?”
黑龙子道:“我曾在外游历时,收了一个小兄弟,是头蛟龙。虽非真龙身,却也有龙族神通。此龙不入龙籍,也不受龙律所限。我可以找他,为皇兄出气。”
黑龙子的话,让众人大喜。一致赞同。
于是,四人腾云驾雾,便离开了龙宫。
一路南行, 了一条大泽,名叫黑沙江,黑龙子落在岸边,取了根棍棒,变成通天巨棍,送入水中,施法开始搅动起来。
没过一会,只听从江中传来一声咆哮:“谁人这么大胆,竟敢冒犯龙?活的不耐烦了!”
声到人至,便见一条黑鳞独角的蛟龙,从江中飞出,卷巨浪而来。
“应叟,你看我是谁?”黑龙子笑道。
“竟是哥哥来了?哥哥,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蛟龙应叟一见来人,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拜见。
黑龙子道:“自然是有事前来。先不别的,我来为你介绍。这几位都是我的兄长,赤龙子,黄龙子。还有这位是东海龙储,也是我等皇兄。”
蛟龙应叟大惊失sè,连忙行大礼拜见。心中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通这些龙族贵胄,突然都来他这小河沟做什么。
几位龙子当下也不多,便讲事情分了一遍。就听黑龙子道:“有些事。我等碍于身份,不好出,所以还请你出帮忙。”
蛟龙应叟一听,嘿。正愁自己难入龙籍,没有门路。如今几位皇子求到了自家身上,这不是大好的机缘?
当下,这蛟龙便满口答应下来。
“几位哥哥放心,你们且回等好消息,一应事情,就交给我吧!保证让你们出气!”
四位皇子得了蛟龙应叟的保证,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送走几位皇子,蛟龙应叟回到自家水府,立刻取了披挂,拿起了兵器,晃动了聚兵幡,召集了三百里水族。
众水族前来参见,见蛟龙应叟的装扮,便有人问道:“大王,因何召集我等?”
蛟龙应叟道:“刚才几位龙族皇子前来,命我等出征征讨异族。”
“大王,不知征讨的是哪族?”
蛟龙应叟道:“先征青鸟一族,再灭猴族,再杀苍鹰一族。最后对人类下。”
众水妖面面相觑,有谋士道:“大王,那三族还好谁。人类亿万万之数,我们哪里杀的干净?”
蛟龙应叟道:“不灭全部,只灭一城,总要出口恶气!”
众水妖轰然应命。
当即,擂鼓喧天,点将点兵,刮起妖风,便寻那三族晦气!
如此,自从东海至西海,便刮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青鸟一族被血洗,猴族被屠杀,苍鹰一族因少聚群而居,反而没有受到致命的损伤。
蛟龙应叟一番好杀,得胜而,又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当rì青龙皇子被囚困的城。
他离时,却有一些侥幸逃得毒的青鸟,猴子,苍鹰,聚在了一起,同悲同伤。
“我们一定要报仇!报仇!”
“不惩治凶,如何能让死的同族安眠?这仇一定要报!”
大家都非常激动,生生喊着要报仇。
却有一只上了年纪的青鸟问道:“怎么报仇?我们打不过他们啊。人再多都没用。你没看到吗?那蛟龙一施神通,风雨同力,我们虽然也会些法术,但如何是他们的对?”
有一猴子道:“他既然是龙,必然要受龙律。我们不如东海龙宫告状。那龙主总是个讲道理的吧?”
一头苍鹰冷笑道:“异想天开!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龙种。你他们会不会帮我们?”
猴子不服气道:“那你怎么办?”
三族幸存者,吵吵闹闹,却没有一点好办法。
争吵一阵过后,那老青鸟忽然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众人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老青鸟道:“那蛟龙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神通厉害。正所谓一山还比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就请一个比他领还强的人,来收拾他。”
众人疑惑道:“哪里来找这样的人?”
老青鸟道:“我曾经东面三百里的望亭山中飞过,见过佛光普照。内中必有高人在那里修行。我们可以那里求求看。”
有人皱眉道:“那人如果不帮忙怎么办?”
老青鸟反道:“帮不帮忙,那是后话。总要求过再。”
众人想了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反正如今没有另外的好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三族选出了几位代表,便匆匆向望亭山了。
jīng彩推荐:
第236章 狡诈蛟龙引祸劫,日阿降魔叹无辜!
望亭山中, 四季如春。
这山中少有阴雨天,多是阳光明媚,一入此中,便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十分奇特。那老青鸟说这里有佛光普照,或许真有可能。
这山中有个洞府,名叫日行洞。洞中有隐世的修行人。
这修行人名为日阿。也不知是何来历。
三族代表上了日行洞,小心翼翼在外面,恭声求见。
没过一会,洞门内走出一人。身材瘦高,其貌不扬,头束着长髻,见到这三个异兽跪在自家洞府面前,磕头求救,心中好奇,便上前问道:“你们是何来历?为何在我门前磕头呼救?”
那老青鸟说道:“敢问,你可是这望亭山中的修行人?”
这日阿笑道:“怎么不是?我看你们不是这山中生灵,不知来这里何事?”
三族代表当即呜呼道:“我等三族,不知为何,遭了灭族大灾。被一条恶龙,带着水族妖兵,血洗了家园。我等无能制止,便只能前来此处,求高人出手,为我等报仇。”
日阿皱眉道:“竟有此事?那恶龙是什么模样,又是何处来历?”
老青鸟道:“那恶龙乃是一条蛟龙,如今在黑沙江中做大王,麾下三百里水族听其号令。”
日阿问道:“黑沙江到这里相距甚远,他为何要与你等为难?”
老青鸟道:“我等也是不知。真是祸从天降。我们也问过那恶龙,因何来找我等麻烦。他却说,此为东海四位龙皇子之命,因为我等冒犯了青龙皇子,所以才有此恶劫。”
日阿道:“那你等又是否有过冒犯?”
老青鸟垂泪道:“我等都是卑微生灵,哪有龙族那般高高在上?别说冒犯,我等见都没见过啊。”
日阿奇道:“这就怪了,既无前因。何来这场大祸?”
日阿想了想,便说道:“这样吧,就让我先去会一会那蛟龙,问一问原因。”
三族代表惊喜道:“多谢高人。”
日阿说道:“不用,不用。我这便去了。”
日阿说完,便化虹光飞天而去,寻那蛟龙应叟去了。
却说这蛟龙应叟,如今去了何处?
前话已说,此龙已经灭三族,再要屠一城之人。
这蛟龙应叟。此时率领三万水族,便去了那座青龙皇子曾被困的城中。
那一天,黑云翻滚,血雨滔天。
万千水族,兴风作浪而来。那城中人儿,茫然无措,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惨死在屠刀之下。
等日阿赶到之时,便见满城尸骸。血流成河。
这日阿看的目毗欲裂,当即就上前和那黑龙应叟理论。
“你这恶龙,因何做出这等惨绝人寰之事?”
日阿上前质问,黑龙打量了一下他。有些不耐烦道:“你是何人?来这里管什么闲事?”
日阿道:“我是何人,你且听来:
昔日无天也无地,混沌茫茫无人见。
忽有灵光破鸿蒙,方有红日落中天。
曾游兜率拜道祖。也去灵山访如来。
三十三天皆道友,五湖四海有良朋。
如今山中逍遥客,纯炼九阳号日阿。”
日阿自道出来历。又道:“你与那青鸟,猴,苍鹰三族,究竟有何恩怨,妄下毒手?又是因何,屠杀这满城人?”
黑龙应叟听这日阿诗号,似有不凡,心中有些摸不准,便扯起虎皮拉大旗,冷笑道:“我看你似佛似道,怎不知道因果?我如此做,自然有因。却是因为这些人,得罪了东海的四位皇子。如今本龙领龙旨,便要给他们降下雷霆之怒,以此来警告他们。”
日阿又道:“因一句得罪,因一句冒犯。就要造这等恶孽。这龙族皇子,实在太过放肆!”
黑龙应叟怒道:“放肆!你竟敢冒犯四位皇子!来人,给我拿下!”
当下,招来妖兵,便将这日阿团团围住。
日阿道:“冥顽不灵!今日不降服你等,如何能为那死去怨灵超度?”
说完,便展降魔手段。
那妖兵蜂拥冲来,日阿也不惧。取个纯阳葫芦,取了葫芦嘴儿盖,念道:“壶中有日月,心中藏乾坤。一气归三元,玄光冲云斗!宝贝请展神通!”
话音一落,这纯阳葫芦,便一下子灵动起来,忽然变做巨形葫芦,里面飞出一道青光,悬空一闪,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这些妖兵,收拾了个干净。
黑龙应叟瞬间变成光杆司令,又见这人神通厉害,惊的心惊胆颤,暗道:“这是哪里来的凶人,竟然这般厉害!只能速速离去,不然性命不保。”
黑龙应叟见势不妙,化龙身飞天就走。
日阿冷笑道:“哪里能让你走来!”
化了虹光追去。
黑龙应叟见这人死死追在后面,惊的心惊肉跳,当下,又是兴风,又是作雨,但都阻挡不了此人。
日阿很快追上,从腰间取了个缚龙索,瞬间将这黑龙捆了个结实,收到了纯阳葫芦中。
但仔细一看,这哪里是那条黑龙,竟是蛟龙蜕下的一层皮!
蛇成蛟,需蜕皮七七四十九次。蛟成龙,需脱皮九九八十一次。这蜕皮,既是修行精进的表现,却也是保命的一种手段。
日阿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再去寻那黑龙应叟,却是再也找不到。
“好一条狡诈的黑龙!”
日阿大怒之下,直接追到了黑沙江,黑龙应叟的老窝。但这黑龙也是个聪明人,没有回老窝,不知去了何处。
日阿寻人不到,十分无奈。只能返回了那一片死寂的城中。
等他回去的时候,城中已有外来人,前来查探。
日阿本来欲为这些枉死之人超度,忽有人上前喊道:“高人请留步。”
日阿回头一看,却是个英武将军,将他喊住。
“ 这位高人,有礼了。我乃是王前护卫统领,乌都寒,奉王命来这里探查。不知高人是否知晓,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叫做乌都寒的将领,一眼就看出日阿不凡,所以开口询问。
这却是问对了人。日阿叹道:“造此恶孽的,乃是一条蛟龙,和数万水族。听他来讲,是因为此地有人,冒犯了东海的龙子。如此才遭了劫难。我有心相救,却来晚了一步,那蛟龙也十分狡猾,给他逃走了。”
乌都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愤,怒道:“东海龙族?真是好个霸道!就因为有人冒犯了他们的龙子,就要杀满城之人?亏了我绿洲国万千百姓,将他们奉若神明,日日供奉, 他们就是这样庇护我们吗?”
日阿叹道:“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为今之计,还是超度此地亡魂才是。”
日阿有心去东海找龙主理论,但目前却只能先做法事。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才是。
乌都寒闻言,连忙说道:“高人要如何做?”
乌都寒说道:“这城中少说也有百万人,以我一人之力,实在是力所难及。需集佛道两家之力,超度这些亡魂。我有二阵,一为七佛灭罪阵,二为救苦天尊真言阵。此二阵同摆,方可超度。”
乌都寒道:“摆这二阵需要做何准备?”
日阿道:“需起七浮屠塔,再立三座七星台。再需有道之人一百零八人,齐声念动真言。”
乌都寒点头道:“好!此事就交由我去办,等我禀告国主,定会为高人办成。”
日阿点头道:“去吧。去吧。我还要去寻些道友前来,共同出力。”
两人定下约定,便各自离开。
乌都寒回去禀告国主之后,国主雷霆震怒,只说了一句:“我等敬奉龙者,龙者非但不予以庇护,反而屠杀我的子民,我等还供奉他们做什么?”
随后,国主下令,毁一切龙祠,消一切与龙族有关的画像,书籍,从此绿洲之国,无“龙”一说。
当然,此为后话,稍后再说。
却说那黑龙应叟,虽蜕皮逃走,但却大损修行。心知那日阿知道他老巢所在,所以有家也归不得。这该如何是好?
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便直向东海而去。
到了东海龙宫,求见皇子,正巧四位皇子都在。
黑龙应叟进了龙宫,二话不说,就是呜呼一声哀号,叫道:“几位哥哥,小黑我回来了!”
四位皇子正在饮酒,一见黑龙进来,却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但见这黑龙, 皮开肉绽,五眼青黑,龙须都断了数根,显然是受了一番好打。
黑龙子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怎地让人毒打成这个样子?”
赤色龙子也道:“你且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好让我等为你出气!”
黑龙应叟呜呜道:“之前几位哥哥,让我去惩戒那些人。我自然当仁不让,便带兵去讨伐那三族,一番好杀,但也留了活口, 教训了他们一番。又去了那绿洲国,与他们理论,要他们来东海请罪。谁知那人类好生可恶,非但不从,还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法力高强之人,用个葫芦,不但把我的兵给收了去,连我也受了好一番毒打。若不是我机灵,只怕就交代在哪里,哪能回来见几位哥哥?”
这黑龙,好生狡猾,不说自己所做恶事,只说得自己可怜万分,十分无辜。(未完待续。。)
第237章 怒登皇城问国君,不欢而散恶念生!
黑龙皇子听了蛟龙应叟的哭诉,不由勃然大怒,说道:“那些渺小的人类,真的这么说?他们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
蛟龙应叟道:“是啊。就是这么大胆,我听了都不相信。他们说,他们只知国有国主,不知龙为何物。我便说,你等风调雨顺,都是诸位龙子之功。他们却说,那风调雨顺,是因君主贤明,万民有德,如此老天垂怜。”
赤龙皇子脾气比较暴躁,一听说来,顿时怒道:“放屁!胡说八道!这天下风雨,不都是由我们真龙掌控?与老天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当真是无知!不知感恩!”
蛟龙应叟应声道:“是啊。小弟我就是跟他们这般说,与他们讲理。但他们根本不相信,还说我只不过是一条孽龙,根源不正,在那里惹是生非。便要将我收去!”
当下,蛟龙应叟就编造了好一番心酸话,将那绿洲国的人,说的如何骄傲自大,不敬龙族。又将那日阿描述成了好一个恶人,不闻不问,就要收拾蛟龙,做个代步的坐骑。”
四位皇子越听越怒,顿时拍案而起,要去寻那绿洲国人去理论!
倒是青龙皇子尤有疑虑问道:“人类虽然有些时候,目中无人,骄妄自大,但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吗?我看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
蛟龙应叟连忙道:“哥哥,你别不信,还真是这样。若是还有疑虑,不妨随我去那绿洲国一看,自见分晓!”
青龙皇子闻言,也点头道:“也罢。索性我等四人,也闲来无事,便去走过一看。”
四位龙子打定主意,便让蛟龙应叟带路。一路去了绿洲国。
入了绿洲国,蛟龙应叟心中惴惴不安,自己这番谎话,可是破绽太多,若一个不小心,就要露馅。
蛟龙应叟眼睛一转,又生一计,说道:“几位哥哥。我等若是这般前去,只怕那些人因惧怕我等龙身,而说谎话。人类最是虚伪。擅长伪装。”
四位龙子想了想,的确如此,赤龙皇子问道:“那你有何妙计?不妨说来。”
蛟龙应叟道:“几位哥哥看这样可好?我等不如变化个人类模样,与那些人类攀谈。从他们口风之中,便能探听出来一些消息。”
四位皇子一听,大喜过望,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当下,五龙做了变化,化成了人形。入了人世之中。
入了绿洲国。五龙一路行来。随意与路人攀谈。
这一问不要紧,却把几人气的够呛。
你道如何?
因为这绿洲国,竟然在不久前,毁了龙祠。断了龙族香火。非但如此,而且一应与龙有关之物,竟全部被焚毁,就连以龙为姓之人。都要改做他姓,当真是个举国无“龙”!
“这还了得?我看这绿洲国的国君,当真是昏了头了。竟然敢下了这样的命令。这不是找死吗?”
黄龙皇子惊怒道。
赤龙皇子也恨恨道:“我等行云布雨,造福四方。这些人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哪想到头来,竟然受这种对待,当真好生憋气!”
青龙皇子心中也有不快,说道:“事情还不急。一些寻常百姓。能有什么见识?”
赤龙皇子问道:“大哥有什么打算?”
青龙皇子说道:“我们去找那国君,问上一问,与他理论一番。”
当下,五龙便施展神通,去了绿洲国的皇城,去找那国主理论。
龙行之时,必有异象。
这一日,绿洲国皇城上空,忽来一阵风雨。
乌都寒正在向国主禀告,关于日阿嘱咐建造的浮屠塔和七星台的工期进程如何。
正说着,乌都寒忽然抬头,一望空中,似有所感。但见此人目中金光爆闪,忽然喝道:“来人护驾!”
宫中护卫得令,呼啦一下,不知从何处钻出来许多人,将国主保护在其中。
那国主也吃了一惊,问道:“爱卿,发生了什么事?”
乌都寒说道:“陛下,天有异兆,必有警示。”接着,眼睛扫过空中,沉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速速现身!”
接着,便见云层之中,雷鸣电闪,狂风怒卷。随后,便见五条龙从天而降,落入皇宫之内,化作人形!
众人如何见过真龙?见此情形,不由心中惊惧,胆战心惊。
乌都寒也吃了一惊,心道:“莫非那恶龙没走,而是去而复返,又寻来了帮手?这该如何是好?”
心中揣测不透,但也不能丢了皇室威风,当即上前问道:“你等是何人?擅闯皇宫,该当何罪?”
几位龙子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他们是何等人物,听乌都寒在他面前质问,便如听了蚂蚁骂象一般可笑。
赤龙皇子冷笑道:“我等乃东海龙族皇子。休说你这小小皇城,就是上至九天,下至幽冥,我等想去也都从容无阻。你在我面前呼喝什么?”
目光睥睨的扫视四方,说道:“我等这次前来,是有事相问,你们这里谁人做主?”
绿洲国国主在众护卫的保护下,从容站起身,不卑不亢说道:“我便是这绿洲国的国主。几位龙子,你们所来何事?”
青龙皇子上前问道:“我问你。你是否要人废掉龙祠?”
“是!”国主点头道。
青龙皇子皱眉道:“消龙姓,毁龙像,焚烧龙族传说传记,可有此事?”
“有!”国主说道。
青龙皇子隐有怒气道:“好,你既然都承认了。我便问你,你安敢如此做来?对我等真龙不敬?”
国主心中也有怒火,暗道:“你等做出如此恶事,残害我之子民,如今还有脸上门质问,果真是不知羞耻!”
心中念头转过,国主说道:“因你等于我国中子民,并无一功,并无一用。我等敬奉你等何用?为你等立传传世何用?更费去钱财物力,为你等立祠塑像何用?”
青龙皇子眼睛一眯,冷笑道:“果真是凡夫俗子,不知天高地厚。我等真龙,行与苍穹,弄云布雨,为尔等调善雨水。让尔等国泰民安。你等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还敢如此冒犯!”
国主眉毛一挑,说道:“天地自有法度,**自有调解。我国中子民,心向善道,广积功德。自然风调雨顺,何用尔等调节?邀天之功而在己身,我看尔等真龙,也不过如此!”
国主这一番话,却是将平日心比天高的的几位皇子,气的不轻。
脾气暴躁的赤龙皇子当即就要动手,直接将这皇城连人带建筑,一同拆去了事。
而蛟龙应叟却暗自得意,如此一来,自己所说的谎话,却是让人给圆了去。
青龙皇子心中也是勃然大怒。他当日为白鲤之时,被人如此欺负,没有吭声,那是忍辱负重。如今重得龙身,哪还能忍下这口恶气?
当即,青龙皇子冷笑道:“好!好一个不过如此。你既然如此说,我等自然也不跟你争辩。只是让你知晓,从今开始,你这绿洲国境内,再无一滴雨水落地!”
说完,带着另外四龙,飞天而去。
五龙离开之后,众人松了口气。
乌都寒心中又惊又忧,对国主说道:“陛下。祸事了。这五龙所言,若是成真,我国子民当有大难了!”
国主摆摆手,不以为然道:“不过是几条长虫。或许有些行云布雨之能。但我这国中,也不乏奇人异士。 他们真要作怪,自然有人收拾他们去。”
乌都寒心中暗暗摇头,心道国主真是想的太过天真。真正的修行高人,可遇而不可求。自持神通,登门求供奉修行人,即便有些神通,也是能力有限,只怕未必会是那些真龙的对手。
但国主话已出口,如今却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却说五龙离开,入了天上。
赤龙皇子怒气冲冲道:“几位哥哥,我受不了了!不杀几个人来,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
黑龙皇子也道:“没错。这些人类,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与我等真龙叫板,那我们就称一称他们的斤两!”
黄龙皇子有些为难的说道:“之前大皇兄说,要这绿洲国内,从此以后,再无一滴雨水降落,这却有些难办啊。我等虽有布雨调转之能,但云聚雨落,却是天规地律,我等也无法阻止啊。”
青龙皇子道:“如何不能?天规地律虽如此,但却也难不住我等真龙。”
众龙子连忙问道:“不知皇兄有何妙法?”
青龙皇子说道:“我龙族有一大阵,名为五龙换天大阵。可以扭转天时,颠倒乾坤。一经施展,想要让一处地域,云朵难以聚合,水气难以升腾,却是不难!”
黄龙皇子问道:“不知需要我等做什么?”
青龙皇子说道:“此阵倒是不难。却需要祭阵的宝物。而此宝非同寻常,正是我等体内龙珠!”
之前说过。龙珠乃龙族神通表象聚合之物。龙者之所以能够神通广大,全在一颗龙珠。
青龙皇子要用龙珠主阵,来出心中一口恶气,却是两败俱伤的做法。(未完待续。。)
第238章 祖先托梦灾劫降,一错再错埋祸根。
起祸心,造祸劫。
只为一口意气之争,青龙皇子却忘记了这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
青龙皇子心意已决,其他四龙子自然没有反对,蛟龙应叟倒是对暂时献出自身龙珠,有些反感和不安,但此时哪敢拒绝?
当下,五龙便上了云霄之上,摆起了五龙换天大阵。
此阵一起,整个大阵笼罩之下,云气不聚,水汽不升,从此以后,再无一滴雨水落下。
就在五龙摆此恶阵之时。
那绿洲国国主打了个瞌睡,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耳旁似有人悲哭对他诉说,惊的他猛的坐起身。
“国主,您怎么了?做噩梦了?”
听到国主惊呼,乌都寒连忙上前询问。
国主说道:“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祖先示警,说我国有大灾,此为亡国之灾。”
乌都寒心中一惊,这等怪梦,可是不祥之兆啊。
想了想,乌都寒说道:“既是祖先示警,可有说什么?”
国主皱眉道:“祖先给我看了这样一副画面。我绿洲国,变成了一片荒漠,我国中的子民,变成了枯萎的干尸。这国境之中,寸草不生。往昔的荣耀,将埋葬在黄沙之中。”
乌都寒深深吸了口气,感到一股凉气,从头凉到脚。
正不知如何回话之时,忽然有护卫进来禀告道:“国主,外面有个异人,自号日阿,前来求见国主。”
乌都寒一听,大喜道:“原来是那位高人回来了。”
国主也是精神一震,连忙说道:“快请那人进来。”
护卫退下,没过一会,便见一人,走了进来。国主一见这日阿。也没什么特别,似与寻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他也知真人不露相,并未以貌取人。
乌都寒迎上前,说道:“高人,你可算来了。”
日阿满脸急切道:“贫道寻访道友,今日刚刚归来。却见这国中出了大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国主和乌都寒都面面相觑,说道:“没发生什么大事啊。高人这话如何来说?”
日阿道:“若没有发生异常之事,为何这国中人改了风水?天不见云气聚集。也不见水气升腾?”
国主和乌都寒还没有反应过来,迟疑问道:“高人所说,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很严重吗?”
日阿道:“不聚云,不落雨。无水气升腾。这绿洲国境内,日后自然再无一滴雨水降落。”
“啊!”
乌都寒和国主惊呼一声, 神情剧变。
人若缺食少粮,勒一勒裤腰带,总是能熬过去。但若无一滴水,这人绝无可能生还。
国主猛然想到自己方才做的梦。心中更感不安,也有几分茫然。
日阿疑惑道:“这等天象,绝不正常,除非有高人用大神通更改。但我等正修之人。顺应天律,绝不会做这等颠倒乾坤之事。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
日阿自言自语,却让乌都寒和国主猛然反应过来。
“高人。我知道了。若我猜的不错。应是那些东海真龙所为!”乌都寒说道。
日阿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国主一脸难看道:“日前有几位龙子,来了宫中,质问与我等。那时我对这些龙子。残害我子民,十分不满,当时也说了几句难听话。就有一位龙子说,从今以后,我绿洲之国,将再无一滴雨水落下。我那时只当是他夸口,没想到竟然……”
日阿闻言,皱眉道:“当真是东海几位龙子所为?这不应该啊。当日那蛟龙说,他是受东海龙子之命前来,我还不信,毕竟龙族亦有戒律。今日看来,这些龙子,却是做了好大的祸事。”
乌都寒连忙说道:“高人,可有破解之法?”
日阿说道:“龙族神通广大,莫不能测,况且行云布雨,乃龙族天生神通,我虽有些道行,但却不擅长此道。”
乌都寒和国主闻言,都有几分失望,却听那日阿又说道:“此事只怕还有些误会,强硬解决,只怕会让事情愈演愈烈,而且我看这其中,也有几分蹊跷。待我先去东海,寻龙主一问,看看是否可以善了。”
国主感动道:“我等何德何能,累得高人如此奔走?”当即行礼道谢。
日阿连忙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是一场功德。如何当谢?国主不必如此,我这就去了。”
国主连忙道:“高人且去,我等静候佳音。”
日阿拜别国主,一路飞去东海。
这一去,本是与人说理,当面询问。哪想却是应了一场祸劫。
这从何说起?
还是坏在那蛟龙应叟身上。
这蛟龙,一肚子坏水。因他从中作梗,搞出如此事端。越闹越大,他自己也有几分害怕。但如今已是不能回头,便只能查缺补漏,极力掩盖。
这蛟龙如何做?
他又对四位皇子进言道:“几位哥哥,我等虽摆了五龙换天大阵,但也是留了把柄啊。”
几位皇子不解道:“什么把柄?你快说来?”
蛟龙应叟道:“小弟我也是熟读龙律,调善风雨,自是我等天生神通,但却要有限度,不可超过一定界限。若是逾越,那便是死罪,只怕要受剐龙刀,去斩龙台走一遭。”
四位皇子闻言,不由笑道:“你真是杞人忧天。那绿洲国,到我等东海,需行十万八千里,更要翻山越岭,度汪洋大海,那些凡人,**凡胎,寿数有限。就算耗去他们一辈子的光景,都无法到达这里。再说,就算能来,又能有什么用?”
蛟龙应叟道:“几位哥哥,那些凡人,自然没这个能耐。但莫要忘了,还有那些修行人。也有神通。飞天驱云,一日万里,不在话下。 若这样的人,来龙宫当面询问龙主。你们说,龙主会如何反应?”
几位皇子闻言,脸色大变。青龙皇子心有余悸道:“龙皇最为严厉。有错必罚。若是知道我等所作所为,只怕……”
其余三位皇子也是心中暗怕。那青龙皇子,只是大闹了一番龙蟠会,就被打入鲤鱼身,赶出东海。而此事与他们擅自发动五龙换天大阵,改一方风水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黄龙皇子一想后果,也有几分后悔,说道:“听小黑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我们该怎么办?可否将这大阵收回?”
“不可啊!”蛟龙应叟连忙道:“我等狠话都已说了。若是收回,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只怕会让外人嘲笑,我堂堂东海龙族,都是懦夫,敢说不敢做啊。”
青龙皇子神情阴晴不定,点头道:“的确不能收回。况且此阵一起,没有五十年的时间,谁人也无法阻止!”
赤龙皇子道:“既然现在已经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那?”
黑龙应叟立刻进言道:“不如这样。我等派人,守在龙宫外面,一有外来人前来拜见,我等就先行阻拦。若是串门的,自无大碍。若是来告状的,便立刻拿下。”
青龙皇子等人皱着眉,说道:“此举是否不妥?”
蛟龙应叟道:“虽有不妥,但却保险。不然走漏消息,我等都难逃责罚啊。”
五人如今还真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个被问罪,其他人都要同受责罚。
青龙皇子心中叹息一声,哪想当时随口一句意气之争,却闹出这般麻烦事,只能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当下,几位皇子便带动私兵,守在东海各地,龙宫之外,随时盘查。
这一日,日阿成云落入东海,便见这东海汪洋之中,一片惊涛骇浪,白鸥飞鱼做戏。
日阿踏水而立,正在辨认方位,寻找龙宫,忽听一阵浪涛翻滚,便有波涛汹涌而来。
只见一巡海夜叉踏浪而来,问道:“你是何人?在东海逗留做什么?”
日阿以为这是龙宫巡海的兵将,很是客气道:“我乃望亭山日行洞修士日阿,因有要事,前来拜见龙主。还请你通传一番。”
这夜叉很是警觉道:“你说话就说全,所来何事?让我一同禀告了。龙主见不见你,还不一定。”
日阿心想也是这个理,便说道:“事因几位龙子之事。我来这里,想与几位龙子当面对峙。 ”
这夜叉听的心惊胆战,暗道:“祸事了。果然给大皇子说中了。”
这夜叉按捺住心思,说道:“好。此事我知道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立刻进去禀告。”
日阿很客气道:“有劳了,有劳了。”
夜叉翻身跳入水中,一路回了龙宫。去了几位皇子所在的殿中,大呼小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人真的来了。”
几位龙子正在饮酒,赤龙皇子放下酒杯问道:“什么人来了?”
夜叉道:“皇子,日前你们吩咐小的,要严加巡查。刚刚海上来了个人,说要求见龙主,与几位皇子,当面对质。”
几位皇子闻言,神色大变。赤龙皇子脸色阴沉道:“好一个修行人,当真不给人活路,竟然找上门来。”
黑龙皇子道:“大皇兄,我们该怎么办?”
青龙皇子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先与他分说。看他如何做。若是能赶走,自然是好。若不能,那便让他闭嘴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