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陈丽茹醉酒气怪夫
陈丽茹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曲婷跟前,笑容可掬地说:“嫂子,我给你过生日来了。”
曲婷笑着说:“谢谢了,你坐吧。”
怪夫和陈丽茹的关系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乐乐本来是坐在怪夫左边的,他忙把座位让出来,说:“你坐这儿吧。”
陈丽茹没有过去坐,她一扭屁股坐在了心想事成旁边。
乐乐把他的那份蛋糕推到陈丽茹面前,说:“你吃我这份吧。”
陈丽茹又给乐乐推回去,她说:“我不吃你的,我跟心想事成吃一份,你不会介意吧?事成。”
心想事成说:“我不介意,我给你切一半。”
乐乐拿过一个酒杯放在陈丽茹面前,说:“我给你倒杯啤酒吧。”
陈丽茹说:“我不喝啤酒,我喝白酒。”
乐乐放下啤酒瓶,拿起白酒瓶给陈丽茹倒了半杯。
陈丽茹挑理说:“你们都是一杯,干吗给我倒半杯?”
乐乐只好把酒瓶又伸过去给她倒满。
乐乐刚坐下,欣荣就站起来,举着杯子说:“今天是嫂子的生日,我们都举起杯来敬嫂子一杯。”
大家都站起来,纷纷跟曲婷碰杯。
欣荣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便去后厨端菜了,待她回来,见陈丽茹摇摇晃晃地往厕所走,欣荣问了一句:“她这是怎么了?”
乐乐说:“她把那杯酒都干,你赶紧跟她去厕所看看,别出什么事。”
欣荣放下菜盘就追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扶着陈丽茹走出来。
陈丽茹回到座位上,见自己的杯子是空的,伸手就要去拿酒瓶。
乐乐抢先把酒瓶拿在手里,对陈丽茹说:“你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事。”
陈丽茹说:“出什么事?我把酒都吐了,没事了。”
乐乐说:“那也不能让你喝,你那么喝酒我害怕。”
陈丽茹说:“这回我不那么喝了,我慢慢喝。”
乐乐见她实在想喝,就说:“慢慢喝行,但只能给你倒半杯,不能再喝那么快了,否则就剥夺你喝酒的权利。”
陈丽茹说:“行,你倒吧。”
乐乐这才给她倒了半杯,陈丽茹端起酒杯要跟大家敬酒,心想事成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说:“你先别急着敬酒,在喝这杯酒之前,有个问题我想先问一下。”
陈丽茹说:“什么问题?”
心想事成说:“我觉得你今天的状态不对,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陈丽茹反问:“那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现在单身,想找个伴儿有错吗?”
心想事成说:“没错。”
陈丽茹打比方:“假如我找的那个伴儿是你,你会经常陪在我身边吗?”
心想事成说:“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我得跟征求一下我老婆的意见,她要同意,我就没意见。”
陈丽茹嘲讽道:“你是妻管严呀,怎么那么怕老婆。”
心想事成正儿八经地说:“老婆掌握着我的经济命脉,她不给我钱,我想陪,你乐意吗?”
陈丽茹说:“我乐意,我喜欢跟我喜欢的人分享我的钱,我觉得那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心想事成说:“倒贴?这样的女人我从来没遇见过,你不会------”
陈丽茹问:“那你遇到的都是什么样的女人?”
心想事成说:“都是喜欢花我钱的女人,一见面就得拿钱砸她,不然人家就跟你拜拜了。”
陈丽茹说:“你说的那都是势力女人,你就没遇见过重感情的女人吗?”
心想事成说:“感情是什么培养起来的?没有钱谁跟你谈感情?想玩感情也玩不起,钱代表着一个人的价值,你会喜欢上一个一文不名的人吗?”
陈丽茹说:“会!”
“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问怪夫,他最了解我。”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怪夫。
怪夫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头,他想缓和一下气氛,开玩笑说:“是,我了解她,她这人比较重感情,谁要让她动了情,不用你拿钱砸她,她拿钱砸你。”
陈丽茹白了怪夫一眼,略带讥诮地说:“我是重感情,不像某些人那么滥情,身在曹营心在汉。”
乐乐举起酒杯,说:“你们说的什么呀?越说深奥了,我们还是喝酒吧,祝嫂子生日快乐!”
大家再次碰杯,陈丽茹又把杯中酒干了。
陈丽茹起身又拿过一瓶白酒,说是给心想事成倒酒,给心想事成续满酒后,她又给自己倒,心想事成见状,忙从她手里夺过酒瓶,严肃地说:“你不能再喝了。”
陈丽茹才倒了半杯,酒瓶就被抢走了,她不甘心,手伸过去说:“今天是嫂子的生日,我高兴,不能不让我喝尽兴吧?”
心想事成说:“你再要,杯子里的酒也不让你喝了。”
陈丽茹护住手里的杯子,说:“你不给我倒,给嫂子倒一杯总可以吧?”
心想事成问曲婷:“嫂子,你喝吗?”
曲婷摆摆手说:“我一口喝不了,从来没喝过酒。”
陈丽茹劝道:“今天是你的生日,高兴的日子就破会儿例吧。”
曲婷说:“我真喝不了,你们喝吧。”
陈丽茹说:“就喝一口,这点面子也不给?”她见曲婷在犯难,便从心想事成手里夺过酒瓶,给曲婷倒了小半杯白酒,然后举起她的杯子对曲婷说:“嫂子,我敬你一杯。”
曲婷推辞不过,只好抿了一口。没过一会儿,陈丽茹又向她敬酒,她坐不住了,索性告辞而去。
曲婷走后,陈丽茹坐到了曲婷的位子上,她又开始向敬怪敬酒。
怪夫对陈丽茹的反常举动早有反感,当着曲婷的面不好说什么,曲婷走了,他也不给陈丽茹留面子了,面带愠色地说:“你说你挺文静的一个人,怎么喝点酒就闹酒炸?还有点自尊没有?”
陈丽茹回道:“还不是你逼的吗。”
“我逼你什么了?”怪夫夺过陈丽茹手中的杯子,说:“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陈丽茹撒娇说:“我想喝茶,你去给我倒杯茶好吗?”
心若浅水站起身,说:“我去吧,我也正想喝茶。”她从后厨端出一个壶来,要给陈丽茹倒茶,陈丽茹从她手中接过茶壶,说:“我自己来吧。”
心若浅水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挨着心想事成坐下来,笑呵呵地说:“我挨着心想事成坐,也沾沾作家的仙气。”
第四十七章:怪夫说《怪夫办群》
“心想事成还成香饽饽了。”菲问心想事成,“我们俩一左一右往你边上一坐,你是不是有一种当皇帝的感觉?”
心想事成说:“我没有当皇帝的感觉,我感觉我像个太监。”
乐乐说:“你们都成双成对了,就我不招人待见,谁也不愿挨着我。”
菲说:“欣荣不是挨着你呢吗。”
乐乐“哼”了一声,说:“她,你看她有一会儿闲着吗,跟走马灯似的,就看她一人忙活儿了,行了,别再炒菜了,炒那么多菜给谁吃啊?你当是喂猪呢。”
怪夫招呼欣荣坐下,他端起酒杯说:“好久没跟大家相聚了,我们干一个吧。”
大家碰过杯,心想事成喝了一口,把话题转到了怪夫身上,他问怪夫:“你还在写小说吗?”
怪夫说:“写呀,一直没中断过。”
心想事成说:“我怎么看着不像你的文笔了?你的文笔有神韵,构思奇巧,而那个小说,我说的是后面,越写越呆板,情节也变得乏味了?”
怪夫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了,那个前面是我写的,刚写了个开头,我就害眼病了,让人替我代笔,后来我想再接着他的写,一看他写的太庸常了,就换了一个网站重打鼓另开张了。”
心想事成问:“现在写多少万字了?”
怪夫说:“快十万字了。”
“看的人多吗?”
“我这小说在网站上发表的同时也在我的空间和**上转载,**浏览的数量已经超过百万了,空间里每天有百十来人浏览,网站里冷清一些,一天也没几个人看。”
心想事成说:“网站显示的阅读量是会员阅读的人数,会员大多是年轻人,你这小说写的有点含蓄,不太适合年轻人阅读,年轻人把阅读当做玩儿,是一种很轻松的事,咱们这一代人还不能完全摆脱传统观念,作品里多少会有一些说教成分,你认为是寓教于乐,他们看着觉得累,这就是代沟,不过你的小说还是可以流传的,等他们过了30岁,有了一定的阅历,没准就能欣赏你的小说了,你后面还会怎么写?能说说你的构思吗?”
怪夫说:“我是从失败中走出来的,人要不经过几次失败,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做,我过去写小说就是先有个大纲,让人物随着我这个大纲走,结果人物都不是鲜活的,一看就知道是作者编造出来的,所以现在我再写小说就不让人物随着我走了,我随着人物走,他们怎么走,怎么发展?我还真不知道,我写完一章之后才会构思下一章,在构思的过程当中刚出现的那些情节肯定是不出彩的,怎么让平淡的东西出彩,那是修改出来的。”
心若浅水打岔儿说:“怪哥,你眼睛好点了吗?”
怪夫说:“好不了了,这些日子我天天更新文字,这只好眼也快变瞎了,经常酸痛------”
“那你就别那么玩命写了,少写点。”
“快写到十万字了,如果签不了约,我就把速度放缓,不让眼睛太疲劳了,签约了,就没办法了,只能一条道上走到黑了。”
心若浅水说:“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把那只眼睛写瞎誓不罢休。”
怪夫说:“真能给这个世界留下点遗产,写瞎了倒也值得,就怕是一只死马,到死也遇不到伯乐,那我真得把肚里这点东西带到骨灰盒里去了。”
心想事成说:“你先别那么悲观,回头儿我给你找找人,看有没有人愿意接你这个本子,一旦拍成电视连续剧,你的小说立马就火起来,不过你还要修改一下,人家要帮你,你就得按人家的思路去改。”
怪夫说:“那是肯定的,我先谢谢你了。”
心想事成说:“要想做成一件事光靠才能和机遇是不行的,还要有人,没人帮你,再好的马那也是野马,要么就是一头牲口,要是放在不识货的人手里,你一尥蹶子,没准就给你杀了,遇上我算你造化,我会让你成为千里马的,不过这个小说还要改,这样肯定不行。”
怪夫说:“你要真把我变成千里马,我请你喝五粮液,我还留着一瓶五粮液呢,就是留给伯乐喝的。”
心想事成说:“你说这小子多势力,有五粮液不拿过来让大家分享。”
怪夫说:“大家分享了,伯乐真来了,我拿什么招待?”
心想事成朝怪夫努嘴说:“她怎么躺你肩上就睡着了?”
怪夫说:“她喝多了,让她睡会儿吧。”
乐乐说:“屋里不是有折叠床吗,让她到床上去睡吧。”
欣荣说:“我去给她支床。”
怪夫把陈丽茹扶起来,摇晃着她说:“醒醒,醒醒了。”
陈丽茹睡眼惺忪地说:“我好晕啊。”
怪夫说:“你喝多了,去屋里睡会儿吧。”
欣荣从屋里出来,说:“床支好了,让她过去睡吧。”
怪夫要扶她过去,欣荣说:“我来吧。”
陈丽茹说:“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叫我。”
“你放心吧,不会落下你的。”怪夫看着欣荣把陈丽茹扶进屋,方才转过头来,说:“她真没少喝酒,喝了得有半斤多。”
菲问:“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我怎么觉得她是在跟你置气呢?”
怪夫说:“我又没招她没惹她,跟我置什么气。”
心想事成说:“女人的心琢磨不透,别琢磨了,咱们还是喝酒吧。”
怪夫刚举起酒杯,就听见陈丽茹在里屋喊:“文子!你过来。”
怪夫放下酒杯,过去问陈丽茹:“有什么事吗?”
陈丽茹说:“你把灯打开,我害怕。”
怪夫打开灯,说:“有什么害怕的?你睡吧。”
陈丽茹说:“我睡不着,你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吧。”
怪夫坐过去,说:“你喝你们多酒干吗?这不是找罪受吗。”
陈丽茹含嗔带怨地说:“谁让你让我热脸贴你冷屁股的。”
怪夫说:“你睡会儿吧,我出去跟他们喝酒,走时再过来叫你。”
陈丽茹说:“你要等我睡着了再走。”
怪夫只好坐在她旁边看她睡觉,陈丽茹喝了酒,脸上有了颜色,显得愈发红润可人了,怪夫忍不住俯下身去吻她的嘴唇,陈丽茹的两只手绕到了他的后背,双手一交叉将他环抱在了怀里。
两人如胶似漆地吻在了一起,正自难解难分,门突然开了,曲婷从外面走进来。
第四十八章:怪夫歌厅被扣
怪夫是被陈丽茹推开的,可是已经晚了,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让曲婷看了去,曲婷脸色阴沉,既没有打雷也没有下雨,她在门口站了足有一分钟,才摔门而去。
怪夫追出去的时候,曲婷已没了踪影。他重又回到屋里,跟陈丽茹单独说了几句话,然后向群里人道别,直到大家催着他快去追曲婷,他这才灰溜溜走出餐厅。
曲婷已先他而到家了,家里的灯亮着,怪夫用钥匙去捅门,发现门反锁着,他就按门铃,按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见曲婷来给他开门,他朝门喊道:“再不开门,我可走了。”他一连喊了几遍,见里面没什么反应,不得已只好悻悻地向楼下走去。
他想找个饭馆坐一会儿,走过几条街,也没见有一家饭馆在营业,再往前走就离爱死你家不远了,他突然想给他打一个电话,问他睡了没有,如果没睡就把他约出来一块喝点酒。
他拨通了爱死你的手机,手机里乱哄哄的,怪夫问他在哪儿呢。爱死你说:“我在跟几个朋友喝酒呢,你过来吧,一块喝点。”怪夫问他在哪个饭馆。爱死你说:“大众酒家你知道吗?”怪夫说:“知道,我就在你们附近,我去找你们。”
怪夫过去的时候,爱死你喝的已经有点糊涂了,他指着怪夫说:“这是我的一个网友,在石佛营那边开了饭馆,作家开饭馆,你们听说过吗?他写的小说你们可能没看过,根据他的小说改编的电视连续剧《编辑部的故事》,你们该招待吧?”
一个留长发的男人吃惊地说:“《编辑部的故事》是他写的?太厉害了,我看过好几遍呢,真是百看不厌,我得敬我哥哥一杯。”长发男给怪夫倒了一杯酒,说:“来,咱俩干一杯。”
怪夫见他一口把杯子里的酒的干了,感觉自己被架上去,不喝有点说不过去,也就硬着头皮把自己那杯也干了。他刚把那杯酒喝下去,一个胖子又站起来向他敬酒,他正不知如何应对,就听见瘦子说:“不够你们俩一人一杯了,再要一瓶吧?”
怪夫见他要喊服务员,忙止住他说:“别要白酒了,我今天在店里喝了不少白酒,现在还晕着呢,再喝非趴下不可,你们喝吧,我来瓶啤酒陪你们。”
长发男说:“喝啤酒就不在这儿喝了,一会儿去歌厅去喝,管你喝个够。”
爱死你说:“想喝啤酒了?那咱们走吧,别在这儿坐着了,到歌厅去坐吧。”
怪夫说:“歌厅我就不去了,今儿兜里没装多少钱,下回吧,下回我请你们去唱歌。”
爱死你说:“咱哥俩提钱就远了,下回再说下回,今天你必须跟我们走,我带着钱呢。”爱死你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面值的钞票在怪夫眼前晃了晃,说:“你没带钱,哥们儿带着钱呢,花谁的不是花呀,咱哥俩还分那么清啊?”
长发男拍着怪夫的肩说:“走吧,一块去热闹热闹,认识了就是朋友,没那么多事。”
怪夫回不了家,正不知该去哪儿过夜,他们又一再邀请,他推辞了一番,见推辞不过,也就跟他们走了。
到了歌厅,怪夫才知道他们是冲着小姐来的,一上楼先找老鸨,老鸨给他们安排好房间,然后就去叫小姐,叫来十多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儿,她们一字排开站在那儿等候挑选。
爱死你让怪夫先挑,怪夫说:“你们挑吧,我不要。”
爱死你见怪夫执意不选,就亲自为他“点将”,指着一个袒胸露背的女孩儿说:“你过来陪我这个哥哥,一定要把我哥哥伺候好了,伺候不好可不给你小费。”
那女孩儿坐过来,他们才开始选,一人选了一个,爱死你对没被选上的女孩儿们喊:“听我口令,向左转,齐步走。”
女孩们还挺听话,一齐转过身去,随着爱死你的口令,“一二一”地走出了歌厅。
她们刚出去,这边就有人亲热上了,怪夫身边那个女孩儿也把身子靠过来,怪夫却没有去理会,他拿起啤酒瓶要给自己倒酒,女孩儿忙抢过去,说:“我来吧。”她先给怪夫倒了一杯啤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跟怪夫碰了一下杯,两人都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女孩儿再次给怪夫倒满,问怪夫:“你唱什么歌?我去给你点。”
怪夫说:“点一首周华健的《朋友》吧。”
女孩儿点完歌又坐到了怪夫旁边,靠着怪夫的身子,问:“你经常到这儿来玩吗?”
怪夫说:“头一次,你们这儿怎么收费呀?”
女孩儿说:“小费是二百块钱。”
怪夫不解:“你们都干什么收那么多钱?”
女孩儿说:“陪你喝酒唱歌啊?”
怪夫嘬舌:“这世上还有这种美差?陪人喝酒唱歌,吃了玩了,你们一分不花,还要收小费,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们群里组织活动全是aa制------”
“《朋友》是谁的歌?”有人在问。
“我点的。”怪夫起身去拿麦克风。女孩儿站起身,对怪夫说:“你先唱着,我去趟卫生间。”
怪夫说:“去吧。”
歌词出来,怪夫声情并茂地唱起来。下面有人鼓掌叫好,怪夫越唱情绪越激昂,一曲下来,他唱出了一身汗,拿起一瓶啤酒嘴对嘴地就喝起来。喝完一瓶,他又拿过一瓶,倒进杯子里,慢慢地啜饮。
爱死你问怪夫:“你那小姐呢?”
怪夫说:“去厕所了。”
爱死你说:“这么半天?一定是去串台了,我去找老鸨,给她叫回来。”
怪夫朝他摆摆手:“不用,我喝会儿啤酒,待会儿再说吧。”
怪夫把那瓶啤酒喝完了,见小姐还没有回来,他便仰靠在沙发上打盹,眼睛一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他睁开眼,见屋里只剩下他和那个女孩儿两个人了,他问女孩儿:“人呢?怎么就剩咱俩了?”
第四十九章:陈丽茹去歌厅给怪夫送钱
女孩儿说:“他们都走了。”
怪夫一看表,快七点了,他站起身说:“都这点了,我也该走了。”
女孩儿说:“你还没结账呢。”
怪夫问:“多少钱?”
女孩儿说:“一共五百四十块钱。”
怪夫纳闷:“怎么这么多钱?”
女孩儿说:“没多收你钱,你算算,包间费340,加上小费,一共540块钱,服务生的钱还没给你算进去呢。”
怪夫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看了看,零钱加到一块还不到二百块钱,他嘟哝道:“这不是玩我呢吗,真她妈不够意思,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什么意思啊?”
怪夫打的是爱死你的手机,接手机的却是一个女人,女人问他:“你找谁?”
怪夫说:“爱死你。”
对方回敬道:“你有病啊?流氓。”然后就挂断了。
怪夫这才意识到爱死你这个网名是不可以乱叫的,应该修饰一下才对,于是又打过去,对方关机了。
女孩儿还在等他结账,怪夫用商量的口吻说:“你刚才也看了,我身上就这么多钱,再多一分都拿不出来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手机压这儿,回去取一趟钱,九点之前肯定赶回来?”
女孩儿为难地说:“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把我们头儿叫过来,你跟他说吧。”
女孩儿出去了,怪夫点燃了一支烟,才抽了一半,门就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拿对讲机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小伙子,一个个看上去挺凶悍的,对讲机男一进门就问:“怎么个意思?想赖账?”
怪夫一脸委屈地说:“不是我想赖账,是他们把我骗过来的,他们知道我没钱,说好他们结账------”
对讲机男打断他:“你跟我说这些没用,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问你在这儿玩了没有?”
怪夫说:“玩了。”
对讲机男说:“玩了就掏钱,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怪夫说:“我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吗,我把手机押这儿,回去取钱去行不行?”
对讲机男说:“我们只收钱,不收手机,你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打电话找人给你送钱来。”
怪夫说:“就不能商量商量一下吗?”
“没工夫跟你,见不到钱,你今天就别想走了。”对讲机男对“黑衣服”说,“你们看着他,钱拿过来再放他走。”
对讲机男出去以后,怪夫就琢磨:“给谁打电话好呢?”他不能让群里的人知道他到这种地方来了,可是除了群里的人,他又不知道该打给谁,想来想去,想到了乐乐,乐乐肯定对这种地方不陌生,也不会把这事声张出去,就打给他吧。
怪夫拨通了乐乐的手机,没有急于说事,先问乐乐:“你在哪儿呢?”
乐乐说:“我接了个活儿,正在路上呢,有什么事吗?”
怪夫说:“没事。”便把手机挂断了。
他又陷入了沉思,思来想去,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他明知打给陈丽茹不合适,可他还是给她打了过去。
通了,手机里传来陈丽茹的声音:“喂,你在哪儿呢?”
怪夫半天没敢出声,他在犹豫是不是该把手机挂断?犹豫再三,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我在野鸳鸯歌厅呢,我结不了账了,你能过来给我送趟钱吗?”
陈丽茹在手机那边说:“你去那种地方干吗?找小姐去了?”
怪夫说:“我有难言之隐,见面再说吧。”
陈丽茹是打车过来的,她气喘吁吁地跑上楼,一见怪夫就问:“你到这儿来干吗?到这儿来扶贫呀?就不怕招上一身病。”
怪夫朝她挤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陈丽茹朝两个穿黑衣服的人看了看,转过脸问怪夫:“差多少钱啊?”
怪夫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看了一下,说:“你再给我拿四百吧。”
陈丽茹掏出五百块钱递给“黑衣服”,伸手又去兜里摸零钱,怪夫把四十块钱给了“黑衣服”,“黑衣服”说:“不够,服务生的钱你还没给呢。”
怪夫拉下脸说:“服务生都干什么了,送几趟啤酒还要钱啊?”
陈丽茹掏出一百块钱塞到“黑衣服”,拉着怪夫的手就往外走,“行了,你不嫌寒碜,我还嫌丢人呢,快走吧。”
走出歌厅,陈丽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在后排座位上坐下,陈丽茹对司机说:“去双井麦乐迪。”
怪夫问她:“去哪儿干吗?”
陈丽茹说:“你不是爱唱歌吗,我让你唱个够,我陪你唱,唱到明天早晨我都奉陪。”
车启动了,怪夫把昨天和她分手后所遭遇的一切都告诉了她,陈丽茹始终一声没吭。
从车上下来,陈丽茹并没有往歌厅走,怪夫问她:“你这是要去哪儿?”
陈丽茹头也不回地说:“去你家。”
怪夫追着她问:“去我家干吗?”
陈丽茹用教训的口吻说:“你也真够胆大的,你媳妇在家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就放心的去歌厅里寻欢作乐,就不怕你媳妇死在家里。”
怪夫说:“她不能,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陈丽茹说:“什么不是那种人?她是没遇到糟心的事------”
有人跟怪夫打招呼,怪夫跟陈丽茹拉开了距离,跟那人走在一起,一起进了楼门,他们乘电梯上楼。从电梯里出来,陈丽茹站住了,她让怪夫再去敲门,说:“如果还敲不开就赶紧打110。”
怪夫走到自家门前,先敲了两下,见没什么反应,他就用钥匙去开,打不开,他也害怕了,大声喊叫起来:“曲婷!曲婷!你在屋里吗?”
陈丽茹走过来,也冲着门喊:“嫂子!你把门开开,别吓我们好吗?”
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陈丽茹掏出手机拨通了110,她对着手机说:“我们这儿有一个人昨天晚上就回家了,她把自己锁在家里,怎么敲门都不肯,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怕她------”
陈丽茹把手机递给怪夫,说:“你把地址跟那边说一下。
怪夫刚接过手机,门就开了,曲婷向外看了一眼,一声没吭,转身又回屋了。
第五十章:怪夫去潘家园卖宝
怪夫把手机交还给陈丽茹,先自进去,站在门里问陈丽茹:“你进来吗?”
陈丽茹摇摇头,走开了。
怪夫关上门,走进里屋。见曲婷用被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他用手推了她一下,说:“我昨天晚上敲了半天门,你不给我开,害得我在旅馆里过了一夜。”曲婷没有吱声。怪夫又说:“你还在吃醋呢?不是我叫她过来的,欣荣给我打电话问我今天过去吗,我跟她说我进不去家了,她告诉了陈丽茹,陈丽茹怕你出事就赶过来了。”怪夫说了半天话,见曲婷一点反应没有,他便伸手去撩曲婷身上的被子,被子撩开了,他顺势钻进去,抱住她说:“你这是干吗呀?别总是闷着,有话你就说出来。”
他在跟曲婷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不停地在曲婷身上摸索着,曲婷只穿着内衣内裤,怪夫在抚摸她的同时,顺便也就把她身上的织物脱掉了。脱完了她,他又脱自己,两个身体交叠在一起的时候,曲婷开始扭动,挣扎着说:“你下去!下去!”挣扎了几下也就不动弹了。怪夫在她身上动作着,她就那么直挺挺地躺着,既不反抗也不配合。事情进行得很快,曲婷的身体刚有点反应,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怪夫躺着曲婷身边,喘着粗气说:“老了,力不从心了。”
曲婷冷冷地说:“你的劲儿都使在她身上了,跟我是不行了,家花不如野花香嘛。”
怪夫说:“你怎么能往那方面想呢?我们是同学,关系是不错,不错就一定要干那事儿吗?”
曲婷说:“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什么?人还都没走呢,你们就敢躲到里屋去亲热,背地里不定怎么着呢,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怪夫说:“她那不是喝多了吗。”
曲婷说:“喝多了?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真没想到她是那么轻浮的一个人,先是跟那个作家犯贱,其实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个作家身上,我从她的眼神就看出来了,她是做样子给你看呢,你知道我为什么走吗?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半道儿上我还在想,她喝醉了会不会该跟你犯贱了?我就是不放心才折回来的,还真让我猜着了,我要不回去,你们是不是就要上床了?”
怪夫苦笑道:“都什么岁数了还上床,我上得去吗?行了,别瞎想了,我要真想上床也不上她的床,她跟你有区别吗?都是老太太级别的人了,她让我上我也不敢上,我怕把她腰扭了再讹上我。”
曲婷揶揄说:“你倒想找年轻的呢,谁看得上你?也就我拿你当个人,换个人都跟你过不下去------”
怪夫抱住曲婷,亲吻着她的脸颊说:“还是我媳妇好。”怪夫跟曲婷亲热了一阵子,他坐起身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媳妇,今天饭馆里还有一拨人要过去聚餐,我得过去看看,你给我拿点钱,前些日子饭馆不是被盗了吗,拉下了不少亏空,周转不过来了,我得想办法让它继续运作起来。”
曲婷问:“又要拿多少钱?”
怪夫说:“五千。”
曲婷叫起来:“五千?你也太大方了,你在那个饭馆干了有半年多了,我就没见你往家拿过钱,光见你往里贴钱了,那又不是你的饭馆,你管它赔赚呢,拉不拉亏空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怪夫一脸虔诚地说:“人家不是把那个饭馆交给我了吗,我怎么好撂挑子呢,你再给拿一次钱,我以后保证不会再跟要钱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行了吧?”
曲婷说:“我手头儿没那么多钱,你自己想办法吧。”
怪夫从床上下来,站在多宝柜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瓷器,犹豫了有两三分钟,他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笔筒,跟曲婷说了句:“我去潘家园溜达一圈,看是不是能把这个笔筒卖出去。”说着,他匆匆走出了家门。
今天是礼拜四,每逢周四,潘家园都有集市,谁都可以到集市上去晒宝。怪夫过去的时候已近中午,有许多摊儿都撤了,怪夫转一圈,见有一个老农模样的中年男子蹲在水泥地上,正自四下张望,怪夫挨着他蹲下来,递给他一支烟,问:“你是哪儿的人呀?”老农说:“俺是河南的。”怪夫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一堆瓶瓶罐罐,说:“卖出几件了?”老农说:“一件还没有卖出去。”怪夫把他的笔筒掏出来让老农看,问他:“你看我这个笔筒值多少钱?”老农摇了摇头说:“俺看不出来,你还是让懂行的人看看吧。”怪夫说:“我在你这儿蹲会儿,不妨碍你吧?”老农说:“不妨碍。”怪夫挨着老农席地而坐,把笔筒往地上一墩,也像老农一样东张西望。其间不断有人从他面前经过,却不见有人驻足。
眼见得天就要暗下来,怪夫心说:“没戏了,再等一会儿没人问就撤吧。”就在他准备撤退之时,有一个穿着很休闲的男人在他面前蹲下来,他拿起他的笔筒上下左右看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一个聚光手电塞到笔筒里照了照,又掏出个放大镜细细查验了一番,看了足有十分钟,他问怪夫:“你打算卖多少钱?”
怪夫一直以为他那笔筒是瓷的,值不了几个钱,他这一照才见那笔筒通体透亮,他感觉应该是玉的,他大胆地报了个价,“两万。”
那人没有犹豫,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怪夫,说:“我今天只带了两万块钱出来,你再多要我还没有了。”
怪夫以为他会跟他讨价还价,没想到这么痛快就成交了,有些后悔,想再多要点,就在他点钱这工夫,那人已经把笔筒装进皮包里,问怪夫:“钱对吧?”
怪夫说:“正好。”
那人转身就走了,怪夫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应该忧还是喜。
第五十一章:石松临时出院夜访他的饭馆
怪夫卖了笔筒,没有直接回家,他径直去了店里。
欣荣正在打扫卫生,见怪夫进来,她迎着他说:“你怎么才回来?”
怪夫说:“我去筹钱了,筹不到钱回来拿什么给他们开伙呀?”怪夫走进里屋,见屋里屋外只有欣荣一个人,不由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说今天有个群要在这儿聚会吗?”
欣荣说:“他们来了,在这儿坐到天黑才走。”
怪夫说:“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呀?”
欣荣说:“我打了,你的手机关机了。”
怪夫掏出手机看了看,说:“没电了,怪不得一直没听它响呢。”怪夫给手机充上电,偏过脸对欣荣说,“你回去吧,明天再过来,今天晚上我留在这儿看店。”
欣荣说:“我回去也没什么事,留下陪你一块看店吧?”
怪夫说:“就一个折叠床,两人都留下睡觉不方便,你还是回去吧。”
欣荣说:“没关系的,我可以睡外屋,两个桌子拼一块就是一张床,我那么睡过。”
怪夫说:“我一会儿要这儿写作,你在这儿我怎么写得下去啊,你还是回去吧。”
欣荣撅着嘴说:“你不喜欢我留在这儿,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走。”
欣荣换了件衣服就离店而去了。
怪夫看着欣荣走远,他拿起电话给陈丽茹拨过去,他告诉陈丽茹他有钱了,问她:“我欠你的那五百块钱,是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来取呀?”
陈丽茹问他:“都谁在店里呢?”
怪夫说:“就我一个人。”
陈丽茹说:“那我过去取吧。”
怪夫说:“我可还没吃饭呢,你过来别忘了给我带点吃的过来。”
陈丽茹说:“我也没吃呢,一会儿我去超市买点什么,咱俩共进晚餐。”不等怪夫回话,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陈丽茹赶过来的时候,怪夫正对着电脑在写小说,他眼睛盯着屏幕,问陈丽茹:“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陈丽茹从一个塑料袋里往外掏东西,一边掏,一边说:“你看,两大塑料袋,羊肉、肥牛,还有百叶鳝鱼------”
怪夫转过头见桌上堆起了一座小山,他皱着眉头说:“你买这么多东西给谁吃啊?就咱俩,没有别人,净瞎花钱。”
陈丽茹说:“我是嫌炒菜麻烦,就买了一大堆涮的东西,咱们吃火锅吧。”
怪夫说:“我吃什么都行,你去弄吧,弄好了叫我一声。”
陈丽茹拎着塑料袋去了后厨,她又洗又切,待她把菜都摆上桌,点上锅子,这才叫怪夫:“你写完没有?我可把锅子点上了。”
怪夫已经把作品传了上去,他本想打开网页进去看看效果,听到陈丽茹在叫他,他离开电脑,走过去,在陈丽茹对面坐下来。
陈丽茹问他:“写完了?”
怪夫说:“写完了。”
陈丽茹问:“现在写有多少万字了?”
怪夫说:“才写十多万字。”
陈丽茹问:“签约了吗?”
怪夫说:“签是签了,但点击率上不去,签约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陈丽茹说:“你要想让点击率上去,就得想办法迎合读者的口味。”
怪夫说:“网站里的读者大多爱吃洋快餐,不爱吃烹调过的食品,你用微火闷出来的东西,他们管这叫慢热,不如生吞活剥吃着爽。”
陈丽茹说:“直奔主题,追求爽点,是年轻人的通病,他们以为这样能吸引人的眼球------”
怪夫打断她说:“不是以为,是肯定,你在街上看到一个异类,会不会多看几眼?”
陈丽茹说:“我是用鄙夷的眼光看他们,就跟我看到平庸的作品一样,看过之后往垃圾箱里一丢------”
火锅里的水沸腾了,陈丽茹往锅里扔羊肉,怪夫拿过一瓶白酒,问陈丽茹:“你喝白酒吗?”
陈丽茹说:“我陪你喝点吧。”
怪夫把酒瓶递给陈丽茹,说:”你自己倒吧,倒多少喝多少,我可不劝你酒啊。”
陈丽茹接过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举起酒杯跟怪夫碰了一下杯,说:“你还没告诉我,你跟你媳妇怎么着了?和解了没有?”
怪夫深深地喝了一口酒,正要回答陈丽茹的问题,忽然听到门响,抬头看去,见门外站着一个人,他喊了一声:“谁呀?进来吧。”
门开了,冬天推着石松走进来。
怪夫忙站起来,看着他们,问冬天:“你怎么把他推出来了?”
冬天说:“是他要过来看看的,这些日子他天天嚷嚷着要过来看看,这不,刚吃完晚饭,他又闹着要过来,我也是没法了,就推他过来了。”
石松接茬儿说:“我想怪哥了。”
怪夫吃惊地看着他,说:“这话你都会说了,行啊!恢复得够快的。”
石松笑眯眯地说:“我都能走路了。”
怪夫说:“真的?”
石松要从轮椅上下来,冬天忙去扶他,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在屋里走了一圈。
陈丽茹也站起来,说:“真棒!再过些日子他是不是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冬天说:“他右肢恢复得还不错,左肢还不行,那条腿吃不上劲儿------”
石松用右手捅了冬天一下,说:“我要吃火锅。”
冬天说:“你刚吃完饭,怎么又饿了?”
怪夫说:“他想吃就让他坐下一块吃吧。”说着,他伸出一只胳膊扶石松在旁边坐下,拍着他肩膀说:“我给你夹块肉吃。”
冬天说:“你甭管他,他自己会夹菜。”冬天拿过一双筷子递给石松,说:“想吃什么自己夹。”
石松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嚼着,眼睛盯着怪夫说:“我也也要喝酒。”
冬天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喝酒,找死呢。”
石松傻笑。
怪夫把石松的筷子拿过来,在白酒杯子里蘸了一下,塞到他嘴里,说:“好喝吗?”
石松点着头说:“好喝,我还要喝。”
怪夫又给他蘸了一筷子。
冬天嗔怪说:“你就惯他吧,惯出毛病,上瘾了,他跟我要酒,出什么事你可要负责啊?”
怪夫笑道:“不会的,舔舔筷子怎么会上瘾呢。”
第五十二章:“谈经论道”
冬天说:“别看他不说不道的,他脑子清醒着呢,什么都知道,他说他这回到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算是活明白了,看透了许多过去没看透的事------”
怪夫见石松不住地点头,笑着问他:“你能说说鬼门关是个什么样子吗?”
石松用手比划着说:“那里一片荒芜,到处都是鬼影,黑黢黢的,没有阳光,也没有电灯,可用来照明的就是一双双放着绿光的鬼眼,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一些低矮的房舍和若干秃了的枯树;鬼跟人不一样,一个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看着特别瘆人;他们喜欢单独活动,东一个西一个,谁也不理谁------”
陈丽茹打断双双,说:“这是你想象出来的?还是你梦到的?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痴人说梦啊,人死了都烧成灰了,怎么还会从骨灰盒里爬出来去闹鬼呀?我不信。”
石松急赤白脸地说:“我真看见了,绝对不是做梦,我又不是头一次喝多,平时喝多了,身体发沉,整个身子都感觉不好受,那天,我身子发轻,就像飘起来似的,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那一瞬间我的灵魂和身体脱节了,也就是说我的躯壳还躺在病床上,我的魂却从躯壳里飞了出去,到那边又换了一个新壳,我看不到新壳是什么样子,估计跟鬼没什么两样,我混迹于鬼魅之中,在那里呆了两天,那里太缺少人情味了,没有一点人间的温情,我想冬天,想怪哥,也想到群里的网友,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大哭了两天,也许是我的哭声感动了上苍,老天看我还挺重情义,就大发慈悲放我回来了,好在我那躯壳还没烧,我重又附体,回到了人间,从鬼门关回来,感觉这个世界特美好,人也都是那么的亲切------”
陈丽茹笑道:“你就编吧,怪夫,你不是想写穿越写不出来吗,这不是挺好的素材,你就根据这个胡编乱侃,凭你的文笔,离大神就不远了。”
怪夫说:“你跟他较什么真儿啊?信则有不信则无,释迦牟尼还说有往生呢,人死了可以升天,去西方极乐世界享受人间富贵,你信吗?他就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就完了,别抬杠儿。”
陈丽茹白了怪夫一眼,说:“别提释迦牟尼,他就是一个大骗子,他把无说成有------”
怪夫朝陈丽茹摆摆手,说:“你别再往下说了,你可以不信佛,但要尊敬佛,佛太深了,咱不去谈论他,就说石松吧,他说他去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甭管真的假的,他从中悟出一些东西,我觉得这就挺好,他起码知道珍惜生命了,不信你问石松,石松,你现在是不是特珍惜生命?看到一草一木都觉得特亲切?“
石松点头说:“亲切,我看什么都亲切,过去我恨的人,现在看着都特别亲切,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能相识就是缘分,所谓的恩怨,都是因为一点私利而引起,放下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怪夫看着陈丽茹说:“看到没有,这就是变化,你拿一些事还当事,他已经不当事了,他活得就比你轻松。”
他们说话的时候,冬天在不停地看表,怪夫的话才告一段落,冬天就说要走。
怪夫没有留他们,他和陈丽茹送他们出门,一直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回屋。
回到屋里,怪夫问陈丽茹:“你什么时候走?”
陈丽茹说:“我不着急,再陪你喝一杯,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怪夫又给陈丽茹倒了一杯酒,席间,他们从石松谈到曲婷,又从曲婷谈到怪夫的小说,怪夫说:“我现在看东西总是雾蒙蒙的,我有一种预感,这只眼睛早晚也要瞎。”
陈丽茹说:“你别吓唬我,我可不希望你瞎了。”
怪夫开玩笑说:“这世界多好啊,有那么多美女,我真怕有一天我彻底瞎了,再也看不到美女了,那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陈丽茹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你怎么就光惦记着看美女啊?看来你还是心术不正。”
怪夫说:“美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景观,在我眼里她胜于名胜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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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喝着,不知不觉,就把一瓶酒干掉了,怪夫说:“我有点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陈丽茹扶着桌子要站起来,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怪夫按住她说:“你别走了,就在这儿睡吧,我去给你铺床。”
怪夫走进里屋,把折叠床支上,让陈丽茹过去睡,陈丽茹走进去,门也不关就躺在了折叠床上。
怪夫退出来,把两个桌子拼凑在一起,然后找来一床褥子铺在上面,他躺上去,被子一盖就睡上了。怪夫酒喝多了,躺在上面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似睡非睡之际,他听到一阵尖叫声,起先他还以为在梦中,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起来。尖叫声愈来愈烈,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头,倐地从床上地坐起来,三步两步地奔过去,借着窗外路灯照进来的光亮,见有一个人压在陈丽茹身上,他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揪住那人头发照他的面门就是一拳,那人趔趄了一下,掏出一把匕首,回手捅了怪夫一刀,怪夫当时并没有什么知觉,他抱住那人的腰使劲儿将那人按倒在地,骑在他身上,让陈丽茹拨打110,说:“快,让他们赶紧过来。”那人在他身下挣扎着,怪夫体力不支,双手稍一松劲儿,那人便翻了上来,一脚踢开怪夫,撒丫子就向外跑,怪夫爬起来就往外追,追出门外,没跑几步就跌倒了。
陈丽茹穿上衣服跟过来的时候,见怪夫浑身是血,她又回屋去打120,向那边说明了情况再出来,怪夫已经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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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除夕之夜怪夫和陈丽茹私奔
怪夫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了,陈丽茹一直守候在他身边,她告诉怪夫那天袭店的是一个贼,临时起意想**她,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天就被警察给逮住了。
怪夫问她:“曲婷知道我在这儿住院吗?”
陈丽茹摇了摇头说:“我没敢告诉她,怕她找过来跟我闹。”
怪夫说:“我的手机呢?我给她打个电话。”
陈丽茹把手机递到怪夫面前,怪夫没有去接,他说:“你拨吧,拨通了再给我。”
陈丽茹替他拨号,拨通了才把手机递给怪夫,怪夫还没说话,曲婷的声音就传过来:“你死哪儿去了?这么多天家也不着,还知道有这个家啊?。”
怪夫撒谎说:“我在外地呢,临时出差没来得及告你。”
曲婷问:“出差?你出什么差?”
怪夫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回去再跟你说吧。”
怪夫稳住了曲婷,这才踏实地在医院里住下来。他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才回去。临出院的时候,医生嘱咐他回家要静养,不要做剧烈的活动。
怪夫谨听医嘱,他回去以后没有再去饭馆,把饭馆托付给了冬天。他名义上是在家静养,其实他一天也没有闲着,天天坐在电脑跟前写他的网络小说。那段时间他总感觉眼前像有一层雾罩着,看电脑里的字如同雾里看花。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左眼也患上青光眼了,建议他做激光手术。
怪夫做完手术,一时无法上网写作,就想让曲婷代笔,曲婷回绝道:“你写什么呀写,跟活儿似的,写了好几年连个钱毛也没见你挣过,写它有什么用?有那工夫干点什么不好,跟它叫什么劲儿,你眼睛写瞎了,还想让我也成瞎子,我才不管呢。”
怪夫反诘道:“钱钱钱,你就认得钱,除了钱你还认得什么?快成钱串子,庸俗。”
曲婷冷眼看着怪夫说:“我庸俗?好,我是钱串子,你不在乎钱?那你就在家里写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钱来不能,我不在这儿碍你的眼,我回娘家去住些日子,等你写出钱来就给我打电话,我好回来为你庆贺。”
曲婷就这样离开了怪夫。
怪夫以为她就那么一说,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孰料她这一走就是十多天。转眼就到除夕了,怪夫以为曲婷晚上会回来和他一起吃团圆饭,等到晚上八点多还不见她回来,他打电话过去,先是给曲婷的家人拜年,然后叫曲婷接电话,问她晚上回来吗。曲婷在电话里说:“我不回去了,明天我要跟我爸回老家,可能要走半个月,什么时候回去,你听我电话吧。”
怪夫挂断电话,又给陈丽茹打过去,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她拜个年。陈丽茹好像在吃年饭,嘴里嚼着东西,唔唔哝哝地说:“我还说要给你拜年呢,想等吃完了团圆饭再打过去,你倒快,先打过来了,过年好啊。”
怪夫问:“你吃什么好吃的呢?”
陈丽茹说:“家常便饭呗,你吃了吗?”
怪夫说:“没有,没人给我做饭,我只能饿着了。”
陈丽茹问:“你没跟家人团聚呀?”
怪夫说:“没有,媳妇离家出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吃什么也没味,我打算饿着肚子过除夕。”
陈丽茹问:“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怪夫说:“就我一个人,她恐怕要下个月才能回来呢。”
陈丽茹说:“你早说啊,早知道你一个人,我就不吃饭了,过去陪你一块吃,呵呵,现在说也不晚,我还没吃饱,过去陪你再吃点。你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怪夫放下电话,打开了电视,仰靠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画面切换到寻常百姓家里,那一家人正在吃年夜饭,看着餐桌上的鸡鸭鱼肉,怪夫馋了,他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他本来想等陈丽茹过来再吃饭,一看这场面,他等不及了,起身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袋方便面,用开水泡了闷上,正准备端到客厅里去吃,门铃就响了,他忙奔过去,打开门把陈丽茹让进来。对她说:“我还说等你过来再吃饭呢,肚子等不及了,提抗议了。我先喂它两口。”
怪夫返身进了厨房,端出一盒方便面向客厅走去。
陈丽茹怪异地看着怪夫说:“大过节的你就吃这个?你要把它吃下去,你这一年都受穷,这道理你都不懂?赶紧把它放回去,跟我走,我们出去吃去,我带你去改善一下伙食。”
怪夫把方便面放回去,换了衣服,跟陈丽茹一起走出了家门。大年三十,街上的人和车都不是很多,许多饭馆都关门歇业了,只有几家餐厅还在营业。他们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餐厅,餐厅里食客寥寥,他们占据了一个有利“地形”,点了两个凉菜,两个热菜,要了一瓶白酒。酒菜很快就端上来了,他们一边吃着喝着,一边扯着闲篇。怪夫说他媳妇已经走了十多天了。陈丽茹问他:“她为什么走呀?是不是让你给气走的?”
怪夫说:“才不是呢。”他把那天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的给陈丽茹复述了一遍。
陈丽茹显得有些兴奋:“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我可以给你代笔呀,咱们去昌平吧,到昌平去写。”
怪夫将信将疑:“你真能给我代笔?”
陈丽茹说“你要信得过我,我就可以给你代笔。”
怪夫问:“真的,我信得过你,咱俩可以合作,将来得了稿费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陈丽茹说:“我可没想过要跟你分成,你挣多少钱那是你的,我就是想帮帮你,扯那些就远了。”
怪夫问:“你不是说要去昌平吗?我看行,那儿倒是挺适合写作的,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陈丽茹说:“吃完饭咱们就过去,到那边去过春节。”
第五十四章:曲婷到饭馆找怪夫
曲婷从老家回来,已经过了正月十五,她一下火车就给家里打电话,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又给怪夫的手机打,一连打了几次,怪夫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曲婷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把老爷子送回家,饭也没顾得上吃,就赶了回去,怪夫没在家里。窗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尘土,看得出这家里有些日子没有人住了。除了饭馆,他会去哪儿呢?曲婷想:他可能去饭馆了。她在家里等,等到天快黑了,还不见他回来,她等不下去了,决定去饭馆找他。
饭馆里多了几个生面孔,他们还以为她是群里的成员呢,一进门就有人问:“你是哪一位?报上网名来。”
欣荣认出她来,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怪夫的爱人,嫂子你坐,坐我边上来。”
曲婷没有坐,她站在门口问:“怪夫在吗?”
欣荣笑盈盈地说:“他不在,他受伤以后就一直没有来过。”
“受伤?”曲婷疑惑地看着欣荣说,“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欣荣见曲婷如此神态,知道自己失言了,忙改口说:“也不是什么大伤,就是磕了一下。”
曲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欣荣说:“春节前的事,都过去快一个月了。”
曲婷又问:哪他现在去哪儿了?”
欣荣摇着头说:“不知道。”
石松从后厨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对曲婷说:“怪夫昨天还在网上聊天呢,好像在昌平呢。”
曲婷问他:“他去昌平干什么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石松见冬天一个劲儿地向他挤眉弄眼,欲言又止。
欣荣转过脸去对曲婷说:“别听他瞎说,他是道听途说,没影儿的事,你坐下喝口茶吧。”
曲婷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欣荣把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说:“嫂子,你喝茶。”
曲婷说了句:“谢谢。”呷了一口茶,问:“他在群里都跟你们聊什么呀?”
石松接过话茬儿说:“他就聊他的小说,每天给我们发上一段小说让我们看,从来不聊天。”
曲婷说:“他还在写小说?他的眼睛怎么样了?没跟你们说吗?”
石松说:“没有,他除了发小说,就没见他说过什么话,都是陈丽茹替他代言,听陈丽茹说我怪哥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写小说呢。”
欣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陈丽茹什么时候那么说了?我怎么不知道?”
石松意识到又失言了,他左右开弓轻轻打了两下脸,说:“不是陈丽茹说的,是我瞎猜的,嫂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曲婷起身要走,欣荣挡在她面前说:“嫂子,你这就要走?你吃完再走吧。”
曲婷说:“你们吃吧,我回去还有事呢。”曲婷说着,向门外走去,她已经拉开门,欣荣的一句话让她停下了脚步。
欣荣说:“你在这等等吧,怪哥有可能一会儿就过来。”
曲婷反问:“他能过来吗?”
欣荣说:“这可说不好,今天石松出院,冬天在群里发了公告,让群里人过来给他接风洗尘,他应该能看到公告,他跟石松的关系那么好,我想他应该过来。。”
曲婷回到她座位上,说:“那我就等等他。”她左右环顾,问欣荣,“今天这些人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那个作家和那个叫菲的,还有乐乐怎么没来?”
欣荣说:“他们工作都忙,得等下班了才能过来,可能要晚点过来,他们跟我也是头一次见面,我连他们的网名都叫不上来,也不好给你介绍,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让他们挨个作自我介绍。”
冬天端着菜从后厨出来,笑着对大家说:“大家都入席吧,别等了,先来的先吃,后来的后吃,我保证大家都能吃上可口的热乎菜。“
石松和欣荣也去后厨端菜,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石松举着杯子对大家说:“感谢大家过来给我接风,从今天起我又重操旧业了,这只胳膊残了,我这只胳膊能颠勺,有冬天给我打下手,我又能给大家炒菜了,这可是我盼望已久的事,我先敬大家一杯。”
冬天把石松手里的酒杯夺过去,说:“你玩命呢,医生说了不让你喝白酒,你倒这么一杯白酒干吗?找死呢?”
石松说:“不让我喝白酒,那我喝啤酒,喝啤酒总可以吧?”
冬天说:“啤酒也不能喝,你这病白酒啤酒都不能沾。”
石松说:“哪那么多事?人家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的都照喝不误,我这算什么病?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没事,喝点酒能促进血液循环,没准把我这只胳膊还喝好了呢。”
还不让我喝酒,你说我烟不能抽,酒也不能喝,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冬天说:“要是喝酒能治病,还有医生干什么?别废话了,说不让你喝就不让你喝。”
石松不悦地说:“你什么意思啊?大家过来给我接风,你不让我喝酒,这不是扫大家的兴吗,你别管我。”石松拿过啤酒瓶另找了个杯子倒满啤酒说,“甭理她,我们喝酒。”
冬天脸上也有了愠色:“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凶什么凶?你喝吧,喝出毛病来别找我,我还不管了,喝死你才好呢。”
石松见冬天动气了,忙堆出笑脸说:“白酒我不喝了,少喝点啤酒还不行吗?你放心,我会控制自己的,就喝这一杯,下不为例。”
石松把杯子伸过去欲与大家碰杯,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等等,还有我呢,我来也。”
大家回过头去,见心若浅水推门进来,又都把酒杯放回到桌上。心若浅水走到石松面前,先给了石松一个拥抱,说:“你恢复得够快的,听说你又要操刀掌勺,我今天本来有事都推了,特意赶过来尝你的手艺,我没来晚吧?”
石松说:“没有,你来的太巧了,我们这可都是头一杯,还没喝呢,来吧!你也倒上酒,把杯子举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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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石松慷慨陈词
大家碰过杯,石松把那杯啤酒干了,又给自己续了一杯,用手把玩着杯子说:“今天来了不少新人,你们是头一次参加活动,是不是该作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呢?”
一个女的站起来要说,被旁边的一个男的按下去,男的说:“你别着急,让他们先来,石大哥,我们想听听你是怎么介绍的,来个抛砖引玉好吗?”
石松漱了漱嗓子,说:“那我就先给大家来个抛砖引玉,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一个残疾人,患脑溢血,差点没死过去,到鬼门关溜达过一圈又回来了,老天爷可能是看我对这个世界还挺留恋,就放我回来了,我留恋什么?不是这世界上的财富,而是那些与我朝夕相处过的人,在这之前,我算是个财迷,开这饭馆也是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钱,经过这次生死劫难,我看明白了,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却不能赤条条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活下去就不能没有钱,钱可以使你活出质量来,但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就说我们的友谊吧,我想在座没有一个是冲着钱过来聚会的,群里的朋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能聚到一起就是缘分,通过交往我结识了不少朋友,在那边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些朋友,朋友其实就是一笔财富,不信你就看吧,那些发迹了的,事业有成的,有几个是孤军奋战?没有朋友的?我不是说要大家互相利用,我早就病退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大家依然还拿我当朋友,无形当中我生命的质量就提高了,我在享受朋友给我带来的乐趣;希望大家没事了就过来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想唱,里屋有卡拉ok,想吃,我可以给你们去做;我是一个实诚人,不会说话,大家让我说,我就把心里的想法说给大家听,对不对的,还请大家多包涵。”
石松话音未落,掌声就响起来,大家齐声说:“好!好!”
石松头一次经历怎么热烈的场面,他的眼眶湿润了,本来戒烟的他,突然想抽烟了,他问:“谁给我一支烟?我想抽支烟。”
有人递过烟,为他点燃,他吸了一口,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我的砖可抛出去了,你们也说说吧,谁先说?”
“我叫思雨。”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站起来,说:“是怪夫的一个粉丝,怪夫的小说不知道各位都看过没有?反正我是篇篇都看,我建议大家回去也都看看,写的挺有意思的,我喜欢的是他的创作风格,不管是语言还是故事情节都很有独创性,尤其是他对柳下惠和释迦牟尼的诠释,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有见地的人,正因为他敢在作品里发出他自己的声音,我才特别欣赏他,很想见见他本人,我今天过来可以说就是冲着他来的,我有许多问题想当面问问他,等他来了我还有话要说,暂时就说这些吧。”
思雨坐下,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站起来,曲婷没有听他作自我介绍,她的眼睛在思雨的身上打转,思雨穿着一件绛紫色的大开领羊毛衫,人长得算不上漂亮,却长出了一种味道,曲婷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就是觉得她挺耐看的。思雨说她是冲着怪夫来的,从她的口气里听得出她终归是要见怪夫的,怪夫见了她会不会被她迷住?曲婷心里没谱,她本来还盼着怪夫过来,听她这么一说,她反倒怕怪夫过来了,怎样才能阻止他们见面呢?
曲婷正自出神,心若浅水突然叫起来,“快来看呀,怪哥出现了,他问我们活动组织的怎么样,说他有事不过来了。”
大家都低下头去看手机,曲婷没有下载qq软件,她看不到怪夫在说什么,就问心若浅水:“他还说什么了?”
心若浅水说:“全是一些问候的话,问开不开心,吃的好不好,都谁来了之类的。”
曲婷说:“别跟他说我在这儿,你问他在哪儿呢。”
心若浅水打上字去,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了,心若浅水说:“他在昌平呢。”
曲婷说:“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心若浅水说:“我问问。”过了有两分钟,心若浅水说,“他说他在写小说,写完了才能回来。”
思雨突然举起手机,说:“怪夫说了,近期要在昌平搞一次聚会,我终于有机会见到怪夫了。”
曲婷瞪了思雨一眼,思雨把头埋下去,继续看手机,没有注意到曲婷的眼神,一边往手机上打字,一边说:“我问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组织去昌平聚会。”
曲婷对心若浅水说:“你跟他说明天就去他那儿聚会。”
心若浅水怪异地看着她说:“明天都不休息,找一个双休日聚吧?”
曲婷说:“那就这礼拜六。”
心若浅水打上字问怪夫:“大家强烈要求这礼拜六去昌平一游,你准备好迎接我们吧。”怪夫回复说:“这礼拜不行!要等我小说写完了才可以决定,我现在不能分心。”
心若浅水让曲婷看怪夫发过来的短信。
曲婷看完以后沉默了,她默默地吃饭。把一碗米饭吃进肚后,她站起身,把欣荣叫到一边说:“你能帮我打听一下文子的在昌平的住处吗?”
欣荣说:“我给你问问吧,不见得能问出来。”
曲婷说:“你想办法给我问出来,我会记得你的好的,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欣荣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笑着说:“嫂子,我也会尽力的,尽力帮你打听。”
“那我先就谢谢你了。”曲婷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人,回过头压低嗓音说,“我挺讨厌那个叫思雨的,你能帮我把她从群里清退出去吗?”
欣荣说:“这个我还真帮不了你,我不是管理,没有那个权力,你要想清退她,不用我帮你,你自己就可以把她踢了。”
曲婷不解:“我又没上qq,怎么踢她?”
欣荣说:“怪哥的电脑不是在家里吗,他是群主,你打开他的qq就可以把她踢了。”
曲婷说:“我不会玩那东西,哪天你我去家教我怎么踢好吗?”
欣荣说:“好吧,不过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让怪哥知道。”
“我嘴没那么碎,不会跟他说的。”曲婷把她的手机号留给欣荣,让欣荣给她打了一遍,便告辞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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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曲婷昌平“捉奸”
曲婷终于打听到了怪夫在昌平的住址,她是上午得到的消息,吃完中午饭就往过赶,赶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怪夫和陈丽茹住的那个地方位于山脚下,对面有一条蜿蜒的小河,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周边只有一栋楼,门禁是锁着的,曲婷知道他们房间的门牌号,却没有去按门禁,她站在一旁等待,等有人打开门,她便随着来人一同走进去。
曲婷敲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敲开,开门的是陈丽茹,穿着睡袍站在门里愕然地看着她说:“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曲婷反问:“不欢迎吗?”
陈丽茹忙闪开身让曲婷进屋,屋里光线晦暗,落地窗幔拉得严严实实,充满了一种暧昧的氛围,曲婷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陈丽茹说:“怪夫呢?他干吗去了?”
陈丽茹说:“他在厕所呢,我去叫他出来。”
曲婷说:“不用,让他在厕所里蹲着吧,我就过来看看,不着急,我坐这儿等他。”
曲婷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陈丽茹忙着沏茶倒水,她变漂亮了,上次见她,她的脸还有些发干,才隔一个多月,她的脸上就有了光泽,也鲜艳了,她知道这是爱情滋润的结果。曲婷把眼光移到床上,那是一张双人软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被子摊开着,床单皱皱巴巴的,像是刚被人蹂躏过,估计他们刚在这张床上做过爱,不然怎么敲了那么半天门才开。
怪夫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用一种很惊讶的眼光看着曲婷说:“谁带你过来的?”
曲婷似笑非笑地说:“还用带吗?我闻着味就能找过来。”
怪夫打岔儿说:“这个地方不错吧?是不是挺适合写作的?”
曲婷冷笑道:“是不错,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挺适合谈情说爱的。”
怪夫强颜欢笑:“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有一个人来看我,这一来就是成双的来,陈丽茹屁股还没捂热,你又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要有什么喜了?”
曲婷心里暗笑,感觉怪夫挺滑稽的,她不想跟他废话,随手把衣柜的门拉开了,转脸对陈丽茹说:“这都是你的衣服吧?还真不少带,开车过来的吧?打算在这儿安家落户啊?”
怪夫替陈丽茹解释:“这个房子是她租给我的,她今天过来就是来取衣服的。”
曲婷将眼光移到暖气台上,说:“那上面的内衣内裤也是她刚洗的吧?还湿着呢,她来拿衣服,干吗要把内衣内裤脱了?”
怪夫没词了,脸上露出十分尴尬的笑容,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曲婷略带讥诮地说:“行了,别演戏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来跟你商量离婚的事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这个事,你放心,我会不让你净身出户的,给你留一间房,把靠厨房的那间小屋留给你,明天我就把那屋腾出来,把你的东西都搬进去,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什么时候就去办离婚手续。”
怪夫苦笑道:“我承认我犯了错误,但也没到判死刑的份儿上呀,罪犯在判刑之前还要听证呢,商量一下该定什么罪,咱俩是不是也找个地儿去商量一下,看这婚该不该离?”
曲婷站起身,说:“我没时间跟你商量,你们俩商量吧,我先回去,我回去等你,争取这个月就把办离婚手续办了。”
陈丽茹见曲婷要走,挽留她说:“吃了饭再走吧。”
曲婷不咸不淡地说:“我没胃口,吃不下饭,不像你们那么没心没肺。”
怪夫送曲婷下楼,一脸虔诚地向她解释,说:“我跟她住在一起,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同房不同床,只是为了写作方便才住在一起的,我真写出了名堂,你不是也跟着荣耀吗,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而奋斗,你要理解我。”
曲婷回敬道:“你别拿家说事,你变龙变凤我不稀罕,我压根儿也没指着沾你的光------”
说着话,曲婷见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她朝司机招了一下手,便迎着出租车跑过去。
怪夫看着出租车开走,还站在那儿犯愣,陈丽茹拍了一下他的肩,说:“都走远了还看,看什么呢?”
怪夫郁郁不乐地说:“她是怎么找过来?我就纳闷了。”
陈丽茹幸灾乐祸地说:“事情已经出了,你想那些还有什么用?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的事她早晚会知道的,早知道比晚知道好,她既然已经向你摊牌,我们也就不用再掖着捂着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情说爱了。”
怪夫郁郁不乐地说:“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好像特别希望我们离婚,对吧?”
陈丽茹说:“离婚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呀?你没听人说,一个男人要没离过婚,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再说了,她跟你离了,不是还有我接着吗,你有什么好烦的?”
怪夫淡淡地说:“我不想离婚,好容易组建一个家庭,说拆就拆了,这个坎我过不去。”
陈丽茹正色道:“你什么意思啊?拿我找乐呢?压根儿就没想跟我结婚是不是?”
怪夫说:“我没有拿你找乐,也没有想过要跟你结婚,我也不知这叫什么,叫偷情?还是叫爱情?反正它的终极目标不应该是结婚,也许可以算作是婚姻的一种补充------”
有人走过来,陈丽茹说:“我们往前走走吧,到河边去溜达溜达。”
走在路上,陈丽茹再次提起婚姻之事:“我可不想跟做你的情妇,实话告你吧,我的终极目标就是要跟你结婚,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怪夫等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就要离婚?夫妻闹点矛盾是很正常的事,说开了也就过去了,我可没想过要跟她离婚。”
陈丽茹岔开话题说:“群里的人又在问聚会的事,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反正我们俩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行就让他们过来吧?”
怪夫说:“我无所谓,你看着办吧。”
陈丽茹说:“那我可就跟他们定了,下礼拜六让他们过来。”
第五十七章:怪夫的怪作要发表了
曲婷临走时留下话,让他尽早赶回去,争取这月就把婚离了。屈指算来,再有一个礼拜这月就过去了,怪夫却没有回去,他觉得现在回去时机不对,等他的小说发表了再回去,情形也许会有所改观,她总不会把一个作家往别人的怀抱里推吧?
怪夫同时在写两部小说,一部是写给网站的,那部小说是奔大神而去的;另一部小说是用日记本写的,就是把每天的所思所想记录在本上,写给自己看的,本来也没想拿去发表,陈丽茹看着好,背着他拿给曹主编看了。
那天,陈丽茹从曹主编那儿回来,一进门就说:“你赶紧换衣服,换好衣服跟我走,曹主编要见你。”
怪夫不知道曹主编为什么要见他,匆匆换上衣服,懵懵懂懂地就跟陈丽茹出门了。
在赶往车站的路上,陈丽茹告诉他,他的那个日记曹主编看了,答应给他发表。怪夫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没露声色。
途径一家超市,陈丽茹拽住他,说:“你去见主编,总不能空手去吧,进去买点什么见面礼,给他意思意思,他会更重视你的。”
怪夫甩开她的手说:“太俗,你也是从大院出来的,怎么变得这么市侩?”
陈丽茹反诘道:“这不是俗,人情世故,说白了是一门学问,你连这个都不懂,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呀。”
怪夫不听她那一套,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陈丽茹推了进去。陈丽茹坐在车里,又教怪夫见了曹主编怎么说话,絮絮叨叨的,把
怪夫给说烦了,怪夫没好气地说:“我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要说你去跟他说吧。”
陈丽茹也板起了脸,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算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这人呀,要不碰几回壁变不聪明。”
说着话,车到了编辑部门口,陈丽茹让怪夫进去跟曹主编去谈,她在大门口等他。
怪夫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陈丽茹问他谈的怎么样,怪夫摇摇头说:“不怎么样,这不,他又让我把这个日记本拿回来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写的就是日记,胡写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想起什么写什么,根本上不了台面儿,他让我改------”
陈丽茹打断他,说:“他跟你说怎么改了吗?”
怪夫说:“他说的比较笼统,说我这小说没有时间顺序,今天想起明天的事了,后天又想起二十年前的事了,颠三倒四的,不知我要说什么,他让我把时间顺序先理顺了------”
陈丽茹说:“他跟我可不说这么说的,他是在刁难你,你把那个本给我,我去找他。”
陈丽茹拿着那个本走进了编辑部的大门,怪夫在门口等了她半个多小时才把她等出来,她一见怪夫就说:“搞定了,走!咱们吃饭去。”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小饭馆坐下来,怪夫问陈丽茹:“你怎么没把我的笔记本拿出来?不用修改了吗?”
陈丽茹说:“写的挺好的,还修改什么?”
怪夫说:“我觉得有许多地方需要修改,当初我是写给自己看的,写的是有点晦涩,真发表了也是在书店里摆着,没人会买的。”
陈丽茹说:“摆在书店里总比摆在家里好吧,你别指着它挣钱,你那小说不是用来挣钱的,是用来获奖的,评委都喜欢故作高深,不屑去看那些通俗易懂的小说,他们觉得那种小说没有品位,你看获诺贝尔奖的小说有那部不是艰涩难懂的,读着费劲儿的小说,在编委的眼里才是。”
怪夫附和说:“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诺贝尔获奖的小说我看过不少,看着是挺费劲儿的,作者好像故意在给读者障碍,读一遍肯定读不懂,不知所云,我常听人说读不懂的书多读几遍就懂了,我不太赞成这种观点,一遍读不懂的东西,十遍我也读不懂,也许是我的悟性太低,《红楼梦》我读了五遍,到现在我也没完全读懂,头一遍感觉还不错,是一部好书,读的遍数多了,反而感觉里面废话太多,有点老太太裹脚布的味道。”
陈丽茹说:“《红楼梦》可不敢乱说,那是大家公认的好书,半部红楼养活了多少红学家啊,红学家读了一辈子《红楼梦》都没搞清它的真髓,你怎么能说是老太太裹脚布啊?反动,不许再说了,让人听到会挨骂的。”
怪夫看了看周围,回过头问陈丽茹:“你为我那小说是不是投入了不少钱呀?”
陈丽茹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将来那书一上市,肯定会引起不少专家的关注,专家一看这书看着挺费劲儿的,八成会拿去研究,有一个专家说好,其他专家就会跟风,他们一炒,你也就火了。”
怪夫举起酒杯说:“但愿有那么一天吧,预祝那一天早日到来,干杯!”
怪夫呷了一口酒,说:“聚会的事定下来没有?能有多少人过去呀?”
陈丽茹说:“定在这礼拜六了,石松在群里发公告了,现在只有六个人报名。”
怪夫问:“都谁呀?石松来吗?”
陈丽茹说:“他肯定来,冬天和欣荣也说要来,乐乐还不一定,没说死------”
怪夫说:“算上乐乐才四个人,还差两个呢?”
陈丽茹说:“心若浅水和春嫣报名了,还有一个叫思雨的少妇也报名了,听欣荣说她是冲你来的。”
怪夫说:“我又没见过这个人,冲我来干吗?”
陈丽茹说:“她是你的粉丝,攒了一大堆问题要问你呢。”
怪夫说:“粉丝?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我?好啊,一定要让她来,我要会会她,我们单独聊天,你不会吃醋吧?”
陈丽茹说:“我不会像你媳妇那么爱吃醋,线在她手里攥着,一看你飞高了就把线剪断了,你说她傻不傻呀?我不怕你飞,你飞到哪儿去,线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收线。”
俩人东拉西扯,一直聊到天黑了,方才离开饭馆,双双返回昌平。
第五十八章:昌平小聚会
陈丽如跟群里人定好在周六上午十点半在昌平的红泥沟车站见面,到点她去接他们。哪天,她一早醒来就感觉身子不舒服,她问躺在她身边的怪夫:“我头怎么那么疼呀?”
怪夫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说:“你头有点烫,去医院看看吧。”
他们是打车去的医院,本来以为去了开点药就可以走了,没想到还要输液,怪夫一看表,说:“来不及了,他们快到了,要不你先在这儿输液,我去接他们。”
陈丽茹说:“你去吧,别管我了。“
怪夫赶过去,看到石松、冬天、欣荣、心若浅水和春嫣已经等在那里,他数了一下人头,问石松:“不是说六个人吗,那谁怎么没来?”
石松说:“思雨这就到,她来电话说还差一站地。”
怪夫向来车的方向看去,远远地看到有一辆公交车开过来,车进站后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短大衣的女子,怪夫认定她就是思雨,迎着她走过去,问:“你是思雨吧?”
思雨露出甜甜的笑靥,反问:“你是怪夫吧?”
“是啊。”怪夫伸出手去要与思雨握手。
思雨笑眯眯的说:“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吗?”
怪夫张开双臂,思雨投进了怪夫的怀抱,她的身子温热而柔软,那一瞬间,怪夫有了一种过电的感觉,这种久违的感觉使得他的全身发生了震颤。
两人分开后,在车站等了一会儿,一辆小公共开过来,他们坐进去,车里的人不算多,怪夫和思雨坐了个对脸,他可以细细地打量面前这个叫思雨的女人了,她不算漂亮,岁数也不小了,脸上有了掩饰不住的皱纹,但她的双眸还依然那么幽黑,牙齿还依然那么洁白,说话的声调也是那么富有诱惑力:
“你的小说写的真好玩儿,我一看你的小说就想笑,你说那些小品演员总是抱怨没有好本子供他们演,他们怎么不到你的小说里来找素材啊?你的小说构思挺奇巧的,我常试着推想下一章节该怎么写,结果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在车里,思雨的嘴就没有闲过,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光听她说了。
到了度假村,思雨又跟怪夫走在一起,一起进了餐厅,挨着怪夫坐下。大家在商量着吃什么,她似乎对吃不感兴趣,只对怪夫感兴趣,不时问这儿问哪儿,“我看你简历,你过去在列车段上班,山南海北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多好啊,干吗别工作给辞了呢?”
欣荣替怪夫回答:“他是不想做池中鱼笼中鸟,想做人上人了。”
思雨说:“能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久居人下之人,不过我还是想让他自己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怪夫说:“我那时已经过而立之年了,就要奔四十而去了,还没立起来,心里就有点着急了,觉得是该挥刀斩断自己退路的时候了,就把工作给辞了,置于死地而后生嘛。”
思雨竖起大拇指说:“有魄力。”
石松点好了菜,问:“怪哥,咱们喝什么酒呀?”
怪夫问在座的:“你们有喝白酒吗?”
思雨说:“我能喝点,给我倒一杯吧。”
心若浅水说:“我喝半杯吧。”
石松说:“那你们三个喝白酒,我们喝啤酒。”
酒是最先摆上桌的,紧接着是凉菜,大家刚把杯子举起来,陈丽茹走进来,石松本来是挨着怪夫坐的,见陈丽茹过来,忙把座位让给了陈丽茹。
陈丽茹谦让说:“你坐吧,你跟你怪哥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多聊会儿。”
石松说:“我怪哥不跟我聊,他们在聊文学,聊的太深了,我这些年光摸筷子了,没摸过笔,字都快不会写了。”
陈丽茹挨着怪夫坐下来,怪夫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跟思雨聊。思雨说:“你小说里写了那么多婚外恋的故事,写的那么真实,你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经历啊?”
怪夫说:“没见过猪跑,还吃过猪肉吗,全是瞎编的。”
思雨说:“那你对婚外恋怎么看?”
怪夫说:“我喜欢偷情的过程,偷的过程比较刺激,不喜欢占有,什么东西一占有了就有了责任,男女关系也是一样,不上床还挺有意思的,一旦上了床,偷情的趣味就没有了------”
陈丽茹咳嗽了两声,怪夫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老咳嗽?不行就回去吧,回去吃点药闷一觉,你感冒了,别硬挺着。”
陈丽茹诡谲地说:“你想轰我走,我偏不走,我倒要看看这出戏怎么演下去。”
思雨问怪夫:“谁演戏呢?”
怪夫说:“她在说咱俩。”
思雨懵懂:“咱俩演戏了吗?”
怪夫说:“她说演戏就演戏吧。”
思雨“嗯”了一声,伸手跟怪夫击了一下掌,说:“那我们就演戏给她看,好戏还在后头呢,是不是?”
石松听出她们话里有挑衅的意思,忙打岔儿说:“吃完饭我们干什么去?有什么安排吗?”
思雨说:“去爬山吧。”
石松说:“爬山我可爬不动,去山边溜达溜达还行。”
陈丽茹说:“那我们就去山边溜达一圈,那边还有一条河,我们也可以到河边看看,转一圈就去我那儿,我们包饺子吃。”
心若浅水问:“这么说我们今天不走了,定好我们住哪儿了吗?”
陈丽茹说:“就住我那儿呗。”
心若浅水说:“你们家有那么多床吗?”
陈丽茹说:“可以打地铺啊,把毛毯和褥子铺在地上不是一样睡吗?你们谁要不愿意睡地铺就到床上和沙发上去睡,我和文子睡地铺。”
心若浅水说:“陈姐真大公无私,知道我腰不好------”
陈丽茹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屏显,说:“乐乐打来的。”她拿着手机走出了餐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她一过来说:“乐乐完事了,正往这边赶呢。”
石松说:“这下可好了,我们不用睡地铺了。”
第五十九章:群友到陈丽茹家做客
那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吃到乐乐过来,他们方才走出餐厅。乐乐的大轿子车就停在餐厅门口,思雨喝多了,走路一摇一晃,怪夫搀扶着她上了大轿子车。两人坐在一张双人座位上,刚一落座,思雨就把身子歪靠在了怪夫的身上,陈丽茹见状,忙走过去对怪夫说:“你去前面给乐乐带路,我来照顾思雨。”
怪夫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陈丽茹说:“回家,她都醉成这样了,还去哪儿呀?先回家,明天再去玩吧。”
怪夫起身把座位让给陈丽茹,他到前面给乐乐带路,乐乐一边调转车头,一边说:“你干吗呀,老惹大姐不高兴?吃着碗里还惦着锅里的,你还想找几个呀?你想跟群里的美女都谈一遍恋爱?”
车倒出去,怪夫指挥:“向北,你就一直往前开吧,看见前面的山没有?开到山脚下也就到了。”
怪夫挨着石松坐下来,问他:“这地方怎么样?还行吧?”
石松说:“还行,就是荒凉了点,空气不错,这儿的空气就跟水洗过似的,没有什么杂质。”
怪夫说:“赶明儿你也搬到这儿来住吧?”
石松说:“要都搬这儿来,空气也就不是这味了。”
怪夫说:“那倒也是。”
车开到了山脚下,怪夫又站起来,对乐乐说:“往左拐,前面那个楼就是。”
石松问:“咱们是不是下去买点什么?”
怪夫说:“不用,什么都不用买,都准备好了。”
车在那栋楼前停下来,怪夫率先跳下去,他站在车门口看着大家一个个走下车,这才去开门禁,引着大家上楼。
思雨一进屋就把外衣脱了,她说:“热。”脱了外衣又把羊绒衫脱了,脱得只剩一件坦胸露乳衬衫,她神色盈盈地问怪夫:“这是谁的家呀?你怎么有这家里的钥匙?”
怪夫说:“谁的家也不是,临时租的房子。”
思雨说了句:“这屋子搞得还挺温馨的。”就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观望。
石松一进屋就洗手,从卫生间出来,他问陈丽茹:“面都活好了吗?”
陈丽茹说:“活好了,还没拌馅呢。”
石松说:“这个我来,什么馅啊?”
陈丽茹说:“猪肉大葱,还有虾仁,拌一块吧?”
石松说:“拿出来吧,先得煨上;光吃饺子吗?”
陈丽茹说:“有萝卜、西红柿,还有豆腐,是炒还是拌你看着办吧。”
石松说:“拌凉菜吧,凉拌萝卜皮,小葱拌豆腐,再来一个凉拌西红柿,有黄瓜吗?”
陈丽茹说:“有两根。”
石松说:“那见再拍个黄瓜,凑四个凉菜,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得有一个人给我打下手,我一只手忙不过来。”
冬天说:“我跟你去忙活儿。”
两人进了厨房,乐乐坐在一把椅子上在玩手机,不时发出一阵笑声,怪夫问他:“你笑什么呢?”
乐乐说:“菲问我过来怎么不开车去接她一趟,我说我送客人从八达岭回来,饭也没吃就往这边赶,没顾得上去接她,她就拿小锤砸我,我给她发了个带钢盔的照片,她又换了个大锤砸我,你看,逗不逗?”
怪夫说:“我这眼睛不行,看着模糊。”
心若浅水问:“你不是一直在点着眼药呢吗,点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转?”
怪夫说:“眼药控制不住眼压,医生建议我做手术,我担心做完手术就成瞎子了,一直没敢做。”
春嫣说:“不会的,现在医疗水平那么高。怎么能给你治瞎呢。”
他们说话的这工夫,思雨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睡姿妩媚可爱,胸脯一起一伏的,散发着阵阵撩人的气息,怪夫盯着她汹涌的胸脯,用手捅了她一下,说:“你去床上睡吧。”
思雨睁开眼,打着哈欠,恹恹地说:“我怎么睡着了?哎呦,不睡了,有茶吗?给我倒杯茶吧。”
怪夫起身倒了杯茶,送到她面前,顺势挨着她坐下来。陈丽茹从厨房出来,见两人快挨到一块去了,她朝怪夫喊了一嗓子:“别坐着了,去洗洗手,该包饺子了。”
陈丽茹的话音未落,冬天就端着面板出来了。大家围拢在一张桌子周围捏饺子。石松左手残疾,只有右手能使上劲儿,他想擀皮,冬天推开他,说:“你坐一边歇着去吧,这儿用不着你。”
石松就坐在沙发上看他们捏。
“晚上咱们怎么睡呀?”石松问。
陈丽茹说:“你睡沙发,心若浅水和思雨,还有冬天睡床上。”
思雨说:“我不睡床上,我喜欢睡地铺,怪哥咱俩挨着,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陈丽茹白了思雨一眼,严肃地说:“男女挨着睡,那不乱套了,这是在我家,我不能让你们胡来,现在我宣布三条纪律,第一,睡觉不能关灯,第二,不能只穿内衣内裤睡------”
乐乐插话说:“那都光着屁股睡呀?”
陈丽茹纠正说:“我说的是不能脱的只剩内衣内裤,第三,男女必须分开睡,乐乐,你和怪夫到门厅去睡------”
乐乐再次插话:“我不睡门厅,我要挨着欣荣睡。”
陈丽茹说:“不行,这事不能由着你,要听我的。”
乐乐说:“要那样,我还不如回车上去睡呢。”
石松说:“车上冷,前半夜倒无所谓,后半夜肯定得给你冻醒,你就在这睡吧,大家都挤在一个屋里还暖和,别分屋了。”
陈丽茹做出了让步,说:“一个屋也行,可不能乱来啊。”
说着话,就听冬天喊:“锅开了,把包好的饺子拿过来吧。”
大家纷纷往厨房里端饺子。饺子煮熟了,余下的面也都变成了饺子,桌子腾出来,大家围坐在桌子周围开吃,怪夫端起酒杯,要跟在座的各位碰杯,陈丽茹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说:“你先别急,我还有话要说,在喝酒之前我向大家公开一个秘密。”
第六十章:乐乐醉驾送思雨去看病
陈丽茹干咳了一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也都知道我跟怪夫的关系了,我想向大家挑明的就是我们已经是事实上的婚姻关系了,我们是认真的,是要结婚的------”
石松打断他,说:“你等等,我没听明白,怪哥可是有老婆的人,前些日子嫂子还到店里去找怪哥呢,他们还没离婚呢,你们就要结婚,你这不是让怪哥犯重婚罪吗?”
陈丽茹笑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老婆不单去过你的店里,也到我这儿来过,是她说要跟你怪哥离婚的,她把他推给我了------”
心若浅水插话说:“怪夫有什么好呀?依我看他就是饭瓢上的苍蝇,吃软饭的,你们还拿他当个宝似的------”
乐乐不高兴了,阻止她说:“怎么说话呢?你对怪哥有意见,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呀。”
石松说:“我怪哥是个才子,有点怪才,我相信他日后必成大气候,过去他是孤军奋战,现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出色的女人,成功的概率又提升了百分之五十,快了,我哥快成人精了;怪哥,你们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呀?我和冬天也打算在今年把婚结了,咱们一块办吧,就在我那个饭馆里办,把能叫上的人都叫过来,办一个隆重的婚礼,你看怎么样?”
乐乐说:“拉到吧,就你那屁大点儿的地方,还办隆重的婚礼,那人还不得都端着饭碗到街上吃去。”
石松说:“我正准备扩建呢,旁边卖水果的那家春节前就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不回来了,明天回去我跟那家房主说说,看能不能把那个屋租给我,他要租给我,我就把那间房打通,这样一来不就宽敞了。”
怪夫问石松:“你现在饭馆的生意还好吗?”
石松说:“还行吧,我又把那个大师傅请回来了,他过来以后饭馆就没有赔过,基本上每天都有盈余。”
怪夫问:“还有群去饭馆里聚会吗?”
石松说:“一个礼拜还会有一两拨人过去,他们不见得要在那儿吃饭,过去喝点茶,唱会儿歌就走了,遇到这种情况,我一般不收他们钱,玩呗。”
怪夫举起酒杯说:“你能有这种心态挺好,来,我们再碰一杯吧。”
大家碰过杯子,怪夫看了思雨一眼,见思雨坐在那儿直打蔫。他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思雨倦怠地说:“我怎么浑身发软,一定劲儿也没有,头晕沉沉的,好难受啊。”
怪夫说:“要不你上床躺会儿吧。”
思雨站起身,感觉身子直发飘,若不是冬天扶了她一把,她险些就跌倒了。冬天感觉她的身子很热,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说:“你头好烫啊。”
怪夫说:“不会是感冒了吧?丽茹,你把你今天开的感冒药拿两片给她吃吧。”
陈丽茹也过去摸了一下思雨的额头,说:“她头这么烫,不是吃药能吃好的,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怪夫为难地说:“这个点哪去找车呀?不行就叫120吧。”
陈丽茹说:“等120过来她烧也烧死了。”
怪夫说:“那怎么办?这地方这么偏僻,又截不到出租车。”
乐乐突然站起来,说:“我去送她一趟吧。”
怪夫说:“你喝了酒怎么能动车呢?”
乐乐说:“荒郊野岭的没人管,赶紧的吧,扶她走。”
陈丽茹和心若浅水搀扶思雨下楼,乐乐发动了汽车,问都谁跟他去。陈丽茹本来想跟车过去,被怪夫给拽了下来,说:“你感冒还没好,留家里陪他们吧,我跟车过去。”
怪夫上了车,指挥者乐乐向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思雨就被留下了,怪夫让乐乐先回去,说:“我在这照顾她。”
送走了乐乐,怪夫回到病房,思雨正在打着点滴,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怪夫坐在一个方凳上守候着她。他坐在那儿直打盹,后来实在是打熬不住了,脑袋往床沿上一扎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好长,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坐直了身子,见思雨在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他不由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看我?”
思雨笑着说:“我觉得你跟我想象的那个人有点不一样。”
怪夫问她:“哪点不一样?”
思雨说:“看你的小说,我以为你是一个诙谐幽默,特别有情趣的人,现实中的你怎么傻了吧唧的。”
怪夫问:“我傻吗?”
思雨说:“傻!我真不明白,陈丽茹怎么看上你了?”
怪夫随口说:“她离过婚,离异的女人心里的有点变态。”
思雨正色道:“别瞎说,我也是离异的,我变态吗?”
怪夫说:“你也离异了,这世上怎么那么多离异的女人呀?”
思雨说:“这新鲜吗?离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谁也不可能一双鞋穿到死吧,觉得不合脚就换一双呗------”
怪夫打断她:“那你现在是赤脚呢?还是有鞋穿了?”
思雨说:“我现在还赤着脚呢,那一般人我也不跟,我要找怎么也得找一个爱我懂我的人,有爱,生活才有意义,不然还不如独身一辈子呢。”
他们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乐乐带着群里的一干人过来看思雨来了。思雨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说:“我好了,毛病了,咱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