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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怪夫     怪夫办群txt下载     怪夫办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怪夫有色心没色胆

    大家从医院里出来陆续上了乐乐的大轿子车,乐乐回头问:“下站去哪儿呀?”

    怪夫说:“去官厅水库吧。”

    大家都说好。车也就向官厅水库开去。怪夫坐在靠近车门的座位上,不时回过头去跟坐在身后的石松聊天,就在他再次把头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斜刺里冲出一辆大货车,乐乐忙打轮,躲过了大货车,一头撞到了电线杆上------

    怪夫的记忆到这儿就断片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的病床上,有一缕乌发拂到了他的脸颊上,望着俯临其上的那张脸,他有些恍惚,这不是思雨吗,她怎么穿了一身白大褂呢?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这是思雨的声音,他问她:“我怎么会在这儿?”

    思雨说:“出车祸了,咱们车上的大多数人都受伤了。”

    怪夫问:“他们伤的怎么样?严重吗?”

    思雨说:“都没你严重,这些人里就你伤得重,当地医院看不了,就把你转到我们医院来了。”

    怪夫问“你是护士?”

    “对呀。”思雨反问,“我这个职业是不是特让你失望?”

    怪夫说:“没有啊,护士的职业是神圣的,我为什么要失望呢?”

    思雨拧了一下怪夫的鼻子,说:“那你以后可就要听我的,吃喝拉撒睡都要由我来负责,好不好?”

    “好。”怪夫除了说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自那以后,思雨每次来都要带一些好吃的过来,吃腻了鸡鸭鱼肉,就给他带山珍海味。怪夫在医院里住了不到十天,就胖了一圈。

    这天,思雨像往常一样,去给怪夫倒便盆。不管怪夫是拉了还是尿了,她每次回来都要用毛巾给怪夫擦一下身子,这次也一样,她的手伸进怪夫的被子里,正要给他擦拭,突然停在那里不动了,与此同时,她的身子开始变软变酥,就像面条一样一下子瘫在了怪夫的身上。

    怪夫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气息变得又浓又长。他知道这是女子动情的前兆,怪夫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恨不得把她揽入怀抱,好好抚摸她一番。但是他不敢,他在她面前是自卑的,他不敢相信她会爱上他,他有这心却没有那个胆,任凭心里波澜迭起,他表面上却竭力装出一副没事人似的样子,唯恐思雨看出他的邪恶和下流来。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就是企盼着思雨能给他更进一步的暗示。

    病房里还有两个病人,有一个老者竟然坐起身探着头的往这边看,思雨看到老者讳莫如深的眼光,方才觉出自己失态,忙直起身,竭力掩饰着自己的窘态,问了怪夫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冷吗?”

    已经入春了,暖气还烧着,病房里暖融融的,冷从何来?怪夫不解其意,淡淡地说了句:“不冷。”

    那以后,怪夫一直希望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心想:“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绝不会再坐失良机了。”

    思雨没有再给他机会,她似乎对他那玩意儿早已见惯不怪了,再赶上他亢奋起来,她会用手打他一下,娇嗔地说上一句:“都快残疾了,还犯坏呢,到哪儿是一站呀?”

    对于怪夫来说,住院的这二十多天真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去了,他还没住够呢,医生就来通知他,说:“明天你拆完线就可以出院了。”

    思雨得知他出院的消息,特意调了个班,她要送怪夫回去。

    怪夫说:“你没必要为我换班,不值当的,我自己可以回去。”

    思雨说:“不嘛,我就要送你,谁让我喜欢你的。”

    怪夫问她:“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喜欢?”

    思雨掰着手指头说:“第一,你是部队子弟,从部队大院里出来的孩子不俗;第二,你当过兵,组织纪律性比较强,讲信用;第三,你又是个文人,文人骨子里总有那么一点清高,我喜欢。”

    怪夫自谦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要走进我内心就知道了,我并不值得你喜欢。”

    思雨说:“我干吗要走进你的内心?走进去不就成为一个人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其实我不走进去,也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外表儒雅,看上去像个文弱的书生,其实你的内心非常强大,不会服顺任何一个人,我说的对吗?”

    怪夫说:“说对了一半,其实我是最会顺应潮流的人,不会逆流而上。”

    思雨问怪夫出院以后准备去哪儿。

    怪夫说:“回家啊。”

    思雨问:“回哪个家呀?”

    怪夫说:“回我自己的家,双井那个家。”

    思雨变得沮丧起来,“那我没法跟你一起回去了。”

    怪夫说:“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去,我跟我媳妇正在闹离婚呢,她给我腾出了一间房,那屋不定多乱呢,你跟我进去,正好帮我归置归置。”

    思雨说:“那好吧,我就去帮你归置归置,她要问你我是谁,你就说是你雇的小时工。”

第六十二章:思雨送怪夫回家

    思雨跟曲婷是有过一面之交的,她怕曲婷认出她来,在跟怪夫回家之前她特意去美容院做了一次美容,还把头发剪短了,换了一身素雅的套装,配上一副平光镜,打扮的就像刚从大学校门出来的学生。她是打扮给曲婷看的,让她失望的是曲婷压根儿就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她搀扶着怪夫回家,是曲婷给他们开的门,曲婷打开门,话也没说一句,转身就进客厅了。思雨想追进去跟她打声招呼,却被怪夫拉住了,怪夫拉着她向他自己的那间小屋走去。那屋的门是关着的,推开门,怪夫吓了一跳,这哪还是住人的屋啊,改储藏室了。屋里堆满了杂物,看得出除了床和桌子是抬进去的,其他东西都是扔进去的,书扔得遍地都是,他的电脑、电话、台灯都上了床,衣服丢的东一件西一件------

    思雨见状,眉头也皱起来,“这么乱?怎么收拾啊?”

    怪夫没好气地说:“收拾什么?我去找收破烂的,把这些书都卖了。”

    思雨说:“挺好的书当破烂卖,多可惜呀。”

    怪夫说:“我这眼睛也看不了书了,留着这些书也是占地方,不如都给卖了呢。”

    思雨说:“我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挑几本拿走可以吗?”

    “随便挑,喜欢那本你拿走就是了。”怪夫说着就出去了。

    没多一会儿,他领着一个拎麻袋的老头进来,老头看着堆积如山的书,问怪夫:“这些书都不要了吗?”

    怪夫说:“都不要了,你都装走吧。”

    老头也不挑拣,见书就往麻袋里装,不一会儿麻袋就装满了,他拖着麻袋就往外走,刚出门就被人拦了回来,拦他的是怪夫的女儿吴婧。

    怪夫已经有半年没见女儿了,他迎着吴婧问:“你不是开学了吗?怎么没去上学?”

    吴婧说:“我们这学期没课,老师让自己联系单位去实习,我还没找到实习单位呢。”

    思雨问:“这是你闺女?”

    怪夫说:“是啊,上大四了,叫阿姨。”

    吴婧叫了一声“阿姨“,转过脸来问怪夫:“你干吗要把这些书卖了呀?”

    怪夫说:“不卖,放哪儿?你看这屋子,还有放书的地方吗?”吴婧说:“你要是不要可以送我,我找地方存放。”

    怪夫让老头把麻袋里的书倒出来,塞给他十块钱,说:“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要卖的再叫你。”

    怪夫送老头出门,转回来时,吴婧问他:“你腿怎么了?”

    怪夫说:“骨折了,住了半个多月的院,还没好利索,我住不下去了,就让阿姨送我回来的了。”

    这边正说着,就听见曲婷在那屋里喊:“小婧,你过来一下。”

    吴婧闻声走过去,也不知曲婷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他转回来的时候,对思雨就不再那么友好了,她问思雨:“阿姨,你还有事吗?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妈要跟我爸谈点事。”

    思雨还在那儿挑书,听吴婧这么说,她感觉到自己在这儿有点多余,便告辞而去了。

    怪夫送走思雨,随吴婧走进客厅,曲婷并没有主动跟他说话,她在看报,一张报纸遮住了她的脸,怪夫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挨着她坐下来,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事?”

    曲婷没有吱声,她那天从昌平回来,可以说是赌着一口气回来的,她打定主意要跟怪夫离婚,离婚协议书都写好了,就等怪夫回来签字了。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说来也怪,这人的心情有点像自行车胎,原本气打得足足的,几乎把车胎打爆了,时间一长,气也不知从哪儿泄了出去,渐渐的她的气消了,非但不怨恨怪夫了,反而念起他的好来,她不想跟他离婚了,不过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地饶过他,得让他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不再跟陈丽茹来往了。有了这个想法,她就一直盼着怪夫回家,好容易把他盼回来,他却又带了一个女的回家,曲婷的心又凉下来。她不理他,就是想听听他怎么解释这个事。

    怪夫没有解释,倒是吴婧替他解释说:“那阿姨是医院的护士,是来送我爸的------”

    曲婷打断她说:“你得什么病了?出院还要人送?”

    怪夫把他出车祸的前后经过叙述了一遍。

    曲婷听了非但不表示同情,反而说:“我早知道你们会出事,不作出点事来,你们这群也散不了。”

    怪夫说:“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

    “我盼你好,你还不回来呢,受伤了知道回家了。”曲婷见怪夫不吱声,追问了一句,“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还走呀?”

    怪夫说:“看吧,我不知道我的小说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那边要写不下去了,会叫我的。”

    曲婷提高声调说:“你还有走啊?我看你是离不开那个骚娘们了,走吧!你去找她吧,这不是你的家,这个家容不下你。”

    怪夫苦着脸说:“我的小说不是还没写完吗,我不想半途而废------”

    曲婷抢过话头儿说:“你别老拿写作当幌子,你真是为了写作吗?真要为了写作,你就不用出门了,让小婧给你代笔,她这学期没课------”

    吴婧说话了:“妈,我还要去找实习单位呢,没时间管他的事。”

    曲婷说:“他那小说能耽搁你多长时间?你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不就给他办了。”

    吴婧见曲婷在给她挤眼,也就答应了:“好吧,为了你们能和好如初,我就做出些牺牲,成全你们了。”

    曲婷问怪夫:“小婧答应给你代笔,你还去找那骚娘们吗?”

    怪夫试探着问:“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不计前嫌了?”

    曲婷一脸正经地说:“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第六十三章:怪夫再次离家出走

    自那以后,怪夫真就成了一个宅男,天天宅在家里构思他的小说。一个星期过去了,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

    写小说是需要灵感的,怪夫始终不在状态,自然也就没有灵感光顾。他可以随意拼凑出一篇小说出来,但他觉得那么做有点对不住读者,他宁愿不写,也不想糊弄读者。

    曲婷见他天天枯坐在电脑桌前发呆,就说他:“你每天一睁眼就坐那儿犯愣,闲着也不帮我干点活儿,家里家外就忙我一个人,真是忙的忙死,闲的闲死,我成老妈子了,什么活儿都得我干,你们就等着吃现成的,酱油瓶子倒了也不知扶一把,你说养你们干吗使的?当花瓶摆设啊------”

    曲婷就是这样,她爱叨唠,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叨唠,她什么时候起就要求吴婧也什么时候起。吴婧不起,她就叨唠,把吴婧叨唠起来,她又开始发牢骚,嗔得她不叠被子,待她把被子叠上,她又嗔叨她屋里乱,光知道摆,不知道收拾------曲婷的话匣子一打开,不管你爱听不爱听,这一天就光听她唠叨了。

    怪夫在这种氛围下是来不了灵感的,他在家里呆不住了,又要离家出走。

    曲婷见他又要走,没好气地说:“你想那骚娘们了?去找她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怪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曲婷没有说错,他真是去找陈丽茹了。他有陈丽茹房门的钥匙,打开门,见屋里满是灰尘,就知道陈丽茹有些日子没在这儿住了。她会去哪儿呢?怪夫打她的手机,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怪夫想她可能是回城里去住了,在屋里待了没两分钟,又返回了城里。他去陈丽茹的母亲家去找,她母亲说她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怪夫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径直奔了石松的饭馆。他来巧了,心若浅水和菲,还有乐乐也在,他们一见他,先问他的伤情,怪夫撩起衣服让他们看伤痕,说:“我早就没事了,你们伤的重不重?”

    心若浅水说:“咱们这些人里就你伤的重,你要没事,我们就都没事了。”

    怪夫问:“你们谁跟陈丽茹住一个医院?”

    心若浅水说:“出事那天,我跟陈丽茹住一个病房,就在那儿住了一天就出院了。”

    怪夫又问:“你们谁知道她去哪儿了?”

    在场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乐乐说:“她没准交上男朋友了,住男朋友家里了。”

    怪夫觉得有这个可能,转换话题说:“有什么吃的吗?我可中午饭还没吃饭呢,给我弄点吃的吧。”

    乐乐说:“我去给你弄,想吃什么说话?”

    怪夫说:“你谱大了,还想吃什么说话,我想吃鱼,你能给我做吗?”

    乐乐说:“太简单,不就是做鱼吗,手到擒来的事,我去给你做。”

    怪夫以为乐乐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过了没多长时间,乐乐真端着一盘子鱼从后厨出来了。

    怪夫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他怪异地看着乐乐说:“这是你做的吗?你能做出这味来,不太可能。”

    话音未落,冬天端着一盘菜过来,她证实说:“这还真是他炒的,他接石松的班了,到这儿来当大厨了,店里来了客人都是他炒菜,他的手艺早就练出来了。”

    怪夫狐疑地问:“他不开大巴了?”

    冬天说:“那次出事以后他就把车交了,不开大巴了,改当大厨了,他现在可是我们店里的顶梁柱。”

    怪夫替乐乐惋惜:“开大巴多来钱啊,你怎么说交就交了呢?你傻呀?”

    乐乐笑呵呵地说:“欣荣不是在这店里吗,我是冲欣荣来的,欣荣你说我傻吗?”

    欣荣白了他一眼,说:“我不欢迎你来,你还是去开你的大巴车吧。”

    乐乐说:“这女人说话就是口不对着心说,你不欢迎我,干吗还一个劲儿的留我?不说了,咱们还是喝酒吧。”乐乐举起了酒杯。

    怪夫也把酒杯举起来,他跟乐乐碰了一下杯又放下了,眼睛转向门口,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怪夫认出是曹主编,忙迎过去说:“曹主编,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稀客啊,您来的正好,坐下一块喝点吧。”

    曹主编神情凝重,摆摆手说:“你们喝吧,我不喝,我说句话就走,你们跟陈丽茹是一个群的------”

    怪夫打断他,问:“陈丽茹怎么了?”

    曹主编说:“她病了,胃癌,明天做手术,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你们要有时间就过去看看她,这些日子她总念叨你们,我想她是想你们了。”

    怪夫问曹主编:“她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曹主编说:“你跟我走吧,我正要过去呢。”

    怪夫向众人辞别,说:我先过去了。”便跟着曹主编走了。

    陈丽茹住在北大医院的一个双人病房里,怪夫一见了她,就嗔怪她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好找啊,我到处找你,打你手机又打不通,没想到你跑这儿来躲清闲了。”

    陈丽茹笑道:“我怕你们担心,就没敢告诉你们,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身上长了个瘤子,明天就把它割了,我想等做完手术再告诉你们,我让他替我保密,他嘴还是不严,泄露了秘密,回头儿我再跟你算账。”陈丽茹瞪了曹主编一眼。

    怪夫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含着泪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握住了陈丽茹的手。

    陈丽茹把另一只手也拿过来盖在了怪夫的手上,说:“有个事还忘了告你了,你的那个小说发表了,老曹,你抽空给他拿些样本过来,让他也跟群友们分享一下。”

    曹主编说:“我这就去拿,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

    怪夫说:“不着急,你回去就别过来了,我在这儿照看她,今天晚上我不走了。”

    那天晚上,怪夫没有走,他留在陈丽茹身边守候了一夜。

第六十四章:怪夫离婚

    陈丽茹不到九点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临近中午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护士把她推回病房,刚一离去,怪夫就凑过去对陈丽茹说:“石松和乐乐代表群里的人来看你了。”

    陈丽茹的药劲儿似乎还没有过去,她勉强睁开眼睛,表情木然地朝他们点了下头,又把眼睛闭上了。

    怪夫还想再说些什么,曹主编朝他摆摆手,说:“她刚做完手术,麻药劲儿还没过呢,别打扰她了,让她睡会儿吧。”

    石松说:“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过来看她。”

    怪夫还在犹豫,不知是跟他们走好?还是留下来照看陈丽茹?曹主编发话了:“你也回去吧,我留在这儿照看她,有什么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怪夫刚出去,又被曹主编叫回来,曹主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本书递给怪夫,说:“这是你写的书,我给你带了几本,你拿走吧。”

    怪夫看了一眼,书的装帧挺精美,书名是曹主编给起的,叫《地籁之音》。怪夫感觉这应该算是他的成就。他拎着一袋子书回家,本想在曲婷面前显摆显摆,没想到一进家门,就被曲婷数落了一番,“你还知道回家呀?去跟那个骚娘们过吧,回来干什么?这不是你的家------”

    以往曲婷骂陈丽茹是骚娘们,怪夫敢怒而不敢言,时过境迁他再次听到这个词,不由的想到了陈丽茹的处境,情绪突然变得激愤起来,忍不住回了一句:“人家有名有姓,你干吗总叫人家骚娘们?”

    曲婷乜斜着怪夫,讥笑说:“她勾引别人的老公,不是骚娘们是什么?你走了两天,说话的口气都变了,倒替她说起话来了,你们是不是又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怪夫说:“我们没你想象的那么龌龊,告诉你吧,陈丽茹她病了,胃癌,今天刚做的手术。”

    曲婷幸灾乐祸地说:“报应,这就是报应,我早说过她是要遭报应的。”

    怪夫说:“你这人心怎么这么狠呀?人家对我好点,你就这么恨人家,以后谁还敢对我好啊?”

    曲婷说:“她对你好是有目的的------”

    怪夫打断她,说:“她能有什么目的?我除了这只眼还能勉强看到点东西,你说我还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怪夫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本书,说:“你知道出这么一本书要多少钱吗?她托关系找路子为我出书,你说她图什么?”

    曲婷反唇相讥:“她图什么我怎么知道,她对你这么好,你干吗不跟她过去?还回来干吗?”

    曲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那种轻蔑惹恼了怪夫,他表情严峻地说:“你还别逼我,你以为我离了你还真就活不了?想跟我结婚的人多了,我今天跟你离了,明天就能找一个,你信吗?”

    曲婷冷笑道:“我不信,你要真有那本事,我可以成全你,现在我就可以跟你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怪夫是个认死理的人,轻易不表态,一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就会一条道上走到黑,不知变通。曲婷知道他这个脾气,却没有给他台阶下,话赶话将在那儿,最后谁也不肯让步,就去了民政局。

    他们也赶巧了,赶上一个新调来的工作人员,那个工作人员没有调解,就问了一句:“你们对这个离婚协议书都没有意见吧?”

    曲婷说:“我没有意见。”

    怪夫也跟了一句:“我也没有意见。”

    那个工作人员二话没说就给离婚证上盖了章。

    从民政局大楼出来,怪夫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和曲婷吃在一个锅里,睡在一张床上,朝夕相处了近三十年,就为几句话,说分手就分手了,他有点想不通,问曲婷:“咱们以后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曲婷冷冷地说:“你解放了,以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吧,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了,我再不会管你了。”

    怪夫说:“这人也挺怪的,你说我过去那么烦你,真一离了婚,倒不烦你了,觉得你这人还挺好的。”

    曲婷说:“你后悔了?”

    怪夫说:“有点,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你话太多,天天唠叨唠叨的,听的我耳朵都起糨子了,我实在是太烦了,不然也发展不到这一步。”

    曲婷说:“我不唠叨早憋出病来了,我不像你有那么多狐朋狗友,心里有点事就找人去倾诉,我跟谁倾诉?跟你说你不爱听,跟孩子说孩子也不爱听,憋在心里又闹心------”

    怪夫说:“你一说闹心,我明白了,你是到更年期了,心静不下来,不把心里话说出来难受,这是更年期的典型症状。”

    曲婷说:“我就这么说,你们谁听了?但凡你们能顺着点我,我能整天唠叨吗?”

    怪夫说:“有些道理你可能不明白,这人话不能太多了,话一多就不值钱了------”

    说着话,他们到了车站,曲婷见有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一路小跑地追过去。怪夫停下脚步,看着曲婷上了车,他掏出手机给思雨打过去,问思雨:“你有时间吗?我们一块吃顿饭好吗?”

    思雨在电话那边说:“你过来吧,下了地铁往南走,有家老鸭汤店,我在那个店里等你。”

第六十五章:怪夫向思雨求婚

    怪夫赶过去的时候,思雨已经坐在座位上了,老鸭汤也已摆在了灶台上。怪夫在思雨对面坐下来,两人寒暄了几句,老鸭汤就开锅了,他们边吃边喝边聊。

    聊到陈丽茹生病的事,怪夫显得有些伤感,声音哽咽地说:“医生说她已到了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来日不多了。”

    思雨并没有为之动容,淡淡地说:“人一过五十岁身体就该走下坡路了,保不齐会生什么病,这个年龄的人活一天就赚一天,死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有的人去的早,有的人去的晚,早晚都是要去的,这是人的最终结局,谁也逃不脱,你没必要替她伤心,她没准还觉得是一种解脱呢。”

    怪夫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便把话题转到了他离婚的事上,思雨听说他离婚了,吃惊地说:“你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没有感情也应该有亲情吧,怎么说离就离了呢?”

    怪夫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更年期的女人有多烦人,陈丽茹得了这病,我心情本来就不好,她还说三道四的,一回家她就跟我叨叨,叨叨的我心烦意乱的,我一气之下就把她给休了;说实话,当时我的态度并不坚决,就等着她说一句软话,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太要强了,连个台阶也不给我,我是被逼上梁山的,哎,婚已经离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将错就错吧。”

    思雨问:“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呀?”

    怪夫说:“后悔有什么用?这世上又没有卖后悔药的。”

    思雨说:“你要是后悔了,还可以复婚啊。”

    怪夫说:“你当我们在玩过家家呢,想离就离,想结就结,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木已成舟,我现在想复婚,人家答应不答应还另说着呢。”

    思雨说:“你离了婚再想找那样的媳妇不容易了,现在的人活得都比较实际,没房没车谁跟你呀?”

    怪夫说:“谁说我没房?我有房,你不是看见过吗,那间房归我了。”

    思雨笑道:“你让人家跟你老婆住在一个屋檐下,除非是找农村的,城里人不会看上你那小屋的,你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吧。”

    怪夫深深地呷了一口酒,说:“你不是也单着呢吗,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想法吗?我倒觉得咱俩挺合适的,你要不嫌弃我的话,咱俩搭帮过日子得了?”

    思雨说:“你想什么呢?喝多了吧?我怎么能跟你搭帮过日子呢,我不过就是你的一个红颜知己,你知道什么叫红颜知己吗?”

    怪夫说:“红颜知己不就是能在一起说心里话的异性朋友吗,我拿你当红颜,你拿我当蓝颜,在一起接触时间长了就发展成情人关系了,情人转正了不就成夫妻了吗,只是需要有一个过程,我可以等,我有这个耐心。”

    思雨说:“那你就等吧,等你闭眼了,我再考虑下辈子是不是要与你做夫妻。”

    怪夫说:“干吗要等下辈子?这辈子没戏吗?”

    思雨说:“这辈子你恐怕是排不上队了,我得先挑条件优越的,你别嫌我俗,女人都爱慕虚荣,喜欢物质------”

    怪夫打断她,说:“这个我知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款,还是有点小钱的,比如吃顿饭啊,或去哪儿玩玩啊,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远的不说,就说今天吧,这顿饭我请了。”

    思雨说:“你就请我吃这个?我想吃鲍鱼鸡煲翅,鱼翅灌汤饺,你请得起吗?”

    怪夫说:“你怎么不说想吃佛跳墙呀?哪天我请你去吃佛跳墙吧。”

    思雨说:“别逗了,玩感情你玩不起,我也不跟你玩,说点正经的吧,你的小说可有些日子没有更新了,出什么故障了吗?。”

    怪夫说:“没有,这些日子事儿太多,一直不在状态,中断了几天。”怪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忘告诉你了,我的那个艰涩难懂的小说发表了。”

    思雨眼里放出了亮光:“真的?你怎么不给我拿一本过来?”

    怪夫说:“我是从民政局过来的,没带在身上,下次吧,下次群里聚会,我给你带一本过来。”

    思雨说:“什么时候聚会啊?都春暖花开了,该组织一次聚会了。”

    怪夫问:“你想去哪儿玩呀?”

    思雨说:“去龙庆峡吧,龙庆峡有小漓江之称,听说挺不错的。”

    怪夫说:“我回去问问吧,看有人去吗,他们要是不愿意去,咱俩去。”

    那顿饭只吃了一个多小时,思雨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去了。

    那以后怪夫给思雨打过几次电话,想约她出来聊会儿天,都被她拒绝了。有一次,朋友送了他两张国家大剧院的票,他想约思雨跟他一同去,便给思雨打电话,问她去不去。

    思雨反问:“你有几张票啊?”

    怪夫说:“就两张。”

    思雨问:“能把两张票都给我吗?”

    怪夫心里有些不情愿,却又不好拂思雨的兴,不得已只好说:“可以。”

    怪夫不知道她会跟谁去国家大剧院,男的还是女的?莫非她又有相好的了?怪夫满脑子都是思雨和别的男人约会的情景,心头一片惆怅。

第六十六章:怪夫见“女婿”

    怪夫感觉到思雨在疏远他,他想退了,想到思雨说过想去龙庆峡一游,他觉得这倒是个机会,不妨陪她出去玩一趟,玩出感情了就继续交下去,没有感情也就算了,转主动为被动,不再去追求她就是了。

    怪夫在群里号召了,号召大家去龙庆峡游玩,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人响应。怪夫只好另辟蹊径,他把吴婧叫到他屋里,问她:“听说你交男朋友了,有这么回事吗?”

    吴婧说:“你是说小兵吧?我们都交有半年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怪夫说:“你们交这么长时间了,干吗不把他带回家来让我们看看呢?”

    吴婧说:“我是想把他带回来着,我妈不同意,她说找对象必须要找有房的,她不愿意让我跟他家人住在一起。”

    怪夫说:“乱弹琴,年轻人有几个能买得起房的?你要听她的,这一辈子就别结婚了。”怪夫话锋一转,问:“他是不是有辆车啊?”

    吴婧说:“是啊,这跟车有什么关系?”

    怪夫说:“他这个年龄能有车看就很不错了,也算是有车一族,哪天你把他叫来,就说我想见见他。”

    吴婧说:“我妈要不同意怎么办?”

    怪夫说:“你妈的工作我来做,你把他叫来就是了。”

    怪夫跟曲婷谈了,曲婷嘴上说:“不见。”人真的来了,她还是挺给面儿的,一直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子的菜款待小兵。

    菜上齐了,怪夫拿出一瓶汾撴在桌上,问小兵:“你能喝点酒吧?”

    小兵说:“喝是能喝点,我对酒没瘾,平时很少喝酒。”

    怪夫拿起酒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推到小兵面前,说:“平时我也很少喝酒,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能喝就喝点吧。”

    小兵显得很勉强,他先给自己倒了半杯,看了一眼怪夫,见怪夫并没有看着他,这才给自己杯子里倒满酒。

    小兵本来想喝完这杯就不喝了,他怕酒喝多了管不住自己的嘴,酒后失言,得罪了二老,再想挽回就不容易了。一杯酒喝完,他便把酒杯推到一边,不再去碰它了。

    怪夫看出他是能喝不想再喝了,挑理说:“你才喝一杯,怎么就不喝了?你这孩子不实在,陪酒就要陪到底,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小兵见怪夫挑理了,赶忙拿过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第二杯酒下肚,小兵不再像先前那么拘谨了,话变得多起来,他说:“这酒还真不错,好酒!味道挺好的。”

    怪夫说:“好酒你就多喝点。”

    小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杯酒喝下去,他不再客气了,反客为主,频频向怪夫敬酒。先时劝酒,他还是讲些礼貌的,酒喝到一定程度,他也就不顾礼节了,不再尊称怪夫是叔叔,改口爸叫了,他拍着怪夫的肩膀说:“爸,你喝过国窖1573吗?那酒比五粮液好喝,下次过来我给你带两瓶;烟你喜欢抽什么牌子的?”

    怪夫说:“我就抽金桥,别的牌子的烟抽不习惯。”

    小兵说:“廉价烟啊,下次我给你带一箱过来。”

    怪夫岔开话题说:“我听小婧说你们隔一两个礼拜就要去郊游一次,什么时候再去,带上我好不好?”

    小兵说:“爸,你想去哪儿?你说个地方,回头儿咱们一块去。”

    怪夫问:“龙庆峡你们去过没有?哪天咱们去龙庆峡吧?”

    吴婧插话说:“龙庆峡我去过,不好玩,去康西草原吧?这礼拜六去怎么样?”

    怪夫瞪吴婧一眼,说:“你怎么总跟我唱对台戏?去什么康西草原?康西草原有山有水吗?有什么玩头儿?”

    吴婧说:“我觉得挺好玩的,你要不想去,我们可以先把你送到龙庆峡,到时候再去接你------”

    小兵截过话头儿说:“你怎么能让爸一个人去玩呢?我们得陪爸一块玩,爸,你说是不是?”

    怪夫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们陪,你们把我送过去就行,到点再过来接我,小婧这个主意挺好。”

    曲婷早就吃完饭了,她把剩菜都拨到一个盘子里,空盘都拿去洗了,转回来见他们还在聊,她拉下脸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差不多散了吧,改日再喝吧。”

    小兵听出曲婷这是在向他下逐客令,忙站起身说:“都快十一点了,是有点晚了,我回去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们。”

    曲婷把小兵送出家门,临别时,她塞给他一袋子水果,说:“给你父母带回去吃吧。”

    吴婧看见曲婷塞给小兵一袋子东西,并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隔日,小兵来电话问:“你妈是不是没看上我呀?”

    吴婧反问:“谁说的?没看上你还给你拿东西?你想什么呢?”

    小兵说:“你知道你妈给我拿的是什么吗?”

    吴婧问:“拿的什么?”

    小兵说:“她送我一袋子梨。”

    吴婧不解:“送梨怎么了?”

    小兵说:“我妈说送梨就是分离的意思。”

    吴婧说:“不会吧?你想多了。”

    小兵说:“不是我想多了,这是北京的一种习俗,送钟就是送终,送伞就是散伙,有这讲究,你问问你妈吧。”

    吴婧放下电话就去问曲婷,说:“你是不是对小兵有意见?”

    曲婷直言不讳地说:“我还想问你呢,你交的这叫什么人?一点规矩不懂,满嘴跑火车------”

    吴婧打断她说:“他不是喝多了吗,喝多了都这样,我爸也喝多了,跟他称兄道弟的,不是也说了不少勺子话吗------”

    “你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喝点酒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逮什么说什么,这叫酒后无德,知道吗?”

    怪夫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听到她们在说他,他走出来,对吴婧说:“你到我屋里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吴婧跟怪夫过去,怪夫把门关上,悄声对吴婧说:“别理她,她闹更年期呢,你听我的,这孩子不错,我喜欢,你礼拜六让他过来,我们一块去龙庆峡,我可都跟人约好了,你可别让我失言啊?”

    吴婧问:“你约的什么人呀?”

    怪夫说:“你见过,就是那天来的那个阿姨。”

    吴婧惊叫道:“怎么说她?你们什么关系啊?”

    怪夫压低嗓音说:“阿姨在帮助你爸成就事业,我赚了钱还不都是你的,傻丫头,跟你说你也不懂,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这事可千万不能告诉你妈,替我保密啊?”

第六十七章:怪夫和思雨在龙庆峡遇险

    小兵没有食言,周六那天一早他就赶了过来。怪夫跟思雨说好,在国贸地铁站边上见面,他们的车刚在路边停下,思雨就从人流中风姿绰约地走过来,怪夫打开车门把她迎进来,递给她一本书,说:“这是我写的小说《地籁之音》,送你一本,你装包里吧。”思雨没有往包里装,她捧着那本书翻看起来。吴婧坐在副驾驶座上在跟小兵聊天。怪夫见没人理他,便把目光转向窗外,欣赏窗外的景致。

    车到龙庆峡,小兵从后备箱里拿出一袋子吃的递给怪夫,说:“我们争取在晚饭之前赶过来,咱们一起共进晚餐,到时候电话联系吧。”说完这话,他便开车离去了。

    怪夫和思雨走进公园,乘“龙电梯”径直奔了百花洞码头,租了一条船,向湖的纵深划去。龙庆峡的景色果然名不虚传,眼前到处是逶迤嵯峨的山峰,一座座山峦峭壁直立,就像是刀削斧砍过似的耸立在湖水两边,置身其中如同在画境之中。思雨拿着相机东拍西照,怪夫划着船,禁不住地哼起了小曲。

    船拐了一个弯,怪夫正欲掉头往回划,忽然起风了,波平如镜的水面突然变得汹涌湍急起来,船开始剧烈地摇摆,思雨吓得脸都白了,发出凄厉的叫声,催着怪夫快往回划,“划呀!你倒是划呀,使点劲儿。”怪夫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船却不听他使唤,随风飘荡,失去了控制。他这才发现他已经驾驭不了这条船了,索性把桨往船上一搁,任由船去随波逐流。

    怪夫不知道思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紧紧抱着他,身子不停地颤抖,怪夫轻轻地拍着她的身子说:“你怕了?”

    思雨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惧,有恐慌,还有渴望和柔情,:她脸色煞白地看着怪夫说:“我们怎么办呀?”

    说话这工夫,船被风吹向了一个小岛,风吹动着船不住地向那个小岛撞击,怪夫见状,推了思雨一把,说:“快上岸,上去就有救了。”

    思雨见了救命岛,顿时来了精神,跌跌撞撞地在向船头走去,怪夫生怕她摔倒,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护卫着她,见她走上了船头,他朝她大喊:“跳!跳上去。”

    思雨纵身一跃跳上了岸,怪夫随后也跳了上去。思雨跳得猛了点,脚磕在了一块石头上,疼的她直流泪,怪夫凑过去问:“怎么了?”

    思雨泪光盈动地说:“脚疼!疼死我了。”

    怪夫在她对面坐下,抱住她的脚就揉起来,揉了几下,感觉袜子有点碍事,索性把她的袜子脱了,她的脚弓秀长,脚趾珠圆玉润,摸上去手感很好,起先他给她揉脚还有些疗伤的意思,揉到后来就成按摩了,一会儿揉揉她的脚趾,一会儿揉揉她的脚踝脚面,他问思雨:“还疼吗?”

    思雨摇摇头说说:“不疼了。”

    怪夫又问:“舒服吗?”

    思雨点点头,说:“舒服,好舒服啊!”

    风停了,骤风过后,风平浪静,湖水又变得柔情脉脉了,再去找他们的船,船已经被风吹的无影无踪了。思雨神情又变得黯然失色了,她问怪夫:“这可怎么办呀?”

    怪夫说:“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再说,他们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电话打通了,怪夫把这边的情况一说,那边就急切地问:“你们在什么位置能说请吗?”

    怪夫说:“我怎么知道,早就迷失方向了。”

    那边说:“那你们就别动了,就在那儿等着,我们这就赶过去找人救你们。”

    怪夫挂断手机,说:“他们往这边赶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思雨的眼睛盯着碧绿的湖面,说:“你说会不会有游船从这里经过啊?”

    “说不好,也许会有船过来。”怪夫问思雨,“你饿不饿?”

    思雨说:“不饿,我有点冷。”

    怪夫把他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思雨身上。

    思雨说:“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吗?”

    怪夫打开双肩背帆布包,从里面拿出一瓶牛二,说:“我有这个,酒能御寒。”

    思雨说:“我也想喝。”

    怪夫掏出两个纸杯,递给了思雨一个,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根香肠,掰了一半给思雨。他说:“你把那个包打开,看里面装的什么。”

    思雨把小兵给怪夫的那个袋子打开,从里面一件一件的往外掏东西,掏出来的全是袋装食品,扒鸡、驴肉、兔肉、脆皮乳鸽、火腿肠。

    怪夫笑道:“还挺丰盛的,够我们吃几天了。”

    思雨白了怪夫一眼,说:“你是不是还想在这儿住几天呀?要住你住这儿吧,我可不陪你住。”

    怪夫说:“你是活过来了,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瞧刚才给你吓得那样儿,要不遇见这个岛,我们现在没准都落到水里了。”

    提到方才经历的风险,思雨还有些惊魂未定,她说:“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世界未日来临了,心想这回是死定了。”

    怪夫说:“这也是人生的一种经历,就跟蹦极一样,免费体验了一回惊险的极限运动,我觉得挺值的。”

    思雨说:“我吓都吓死了,倒贴钱让我体验我也不体验了,有这一次就够了。”

    正说着,怪夫的手机响了,怪夫拿起手机“喂”了一声,那边传出声音:“你们在哪儿呢?”

    是小兵的声音,怪夫说:“我也说不清,这边周围都是山,奇形怪状的山,附近就这么一个小岛。”

    小兵说:“你别挂机,搜救人员要给定位。”

    怪夫等待的时候发现手机快没电了,他问思雨:“你的手机开着没有?”

    思雨掏出手机,不禁惊叫了一声:“坏了,我的手机进水了。”

    怪夫赶紧对那边说:“我的手机可能还能坚持十多分钟,你让他们抓紧点时间,赶紧给我们定位。”

第六十八章:思雨遭轮奸

    怪夫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也没把救援的人等来,思雨着急了,说:“他们怎么还不来呀?该不会让我们在这岛上过夜吧?”

    怪夫的手机早没电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开玩笑说:“在这儿过夜怎么了?我倒觉得挺好玩的,你不觉得这是老天赐给我们的机会吗?”

    思雨捶了怪夫一拳,含嗔带怨地说:“你就坏吧,我早就看出你没安什么好心了。”

    怪夫说:“他们不来,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我们游回去,你敢吗?”

    思雨撅着嘴说:“你游回去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以后再也不跟你出来了,跟你出来一回差点没把命搭上。”

    天越来越黑,赶上又是个阴天,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他们先还可以迷迷模模糊糊地看到对方,天黑透以后,两个人都变黑了,彼此谁也看不到谁,他们就像一对盲人在摸黑吃着喝着。

    思雨说:“他们不会来了吧?”

    怪夫说:“来了也看不见我们,咱俩别等他们了,喝酒吧,喝醉了就睡,明天再说了。”

    思雨说:“你能睡得着,我可睡不着,你睡吧,我等着人来救我。”

    怪夫一杯酒喝完,他用打火机照着又倒了一杯,见思雨的杯子里也没酒了,他问思雨:“你还喝吗?”

    思雨说:“喝,反正也没事干,再喝一杯,一醉解千愁嘛。”

    一瓶酒就这样喝完了,救援人员还没有来,思雨说:“我困了。”她枕着帆布包躺在了草丛中。

    怪夫睡不着,他就坐在那儿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突然听到思雨说:“我冷,好冷啊。”

    怪夫说:“我也冷,要不你过来,我们相互取取暖吧。”

    思雨摸黑移过来,挨着怪夫坐下,怪夫搂住她说:“这样是不是暖和点啊?”

    思雨倒在他怀里说:“暖和,我就这么睡了。”

    怪夫刚才还感觉有些冷,思雨把热度带过来,怪夫不但感觉温暖了许多,还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他抱着她柔软而温柔的身体,不由的产生了一种**,他搂着她说:“我的身体怎么那么没出息?抱着你就想跟你干那事。”

    思雨直起身说:“你别瞎想啊,你要瞎想,我就不在你这儿躺着了。”

    怪夫说:“我没瞎想,我说的是实话,你相信我,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思雨又重新躺下来,说:“我跟你说,我们就是好朋友,连情人都算不上,你别打我的主意,你要想找情人可以到群里去找,群里有那么多美女------”

    怪打断她夫说:“群里纵有千红百媚,可我就独爱你一个------”

    “瞎说,你敢说你不爱陈丽茹,她得癌症了,你就不喜欢人家了,,这样做可不道德啊。”

    怪夫说:“你误会了,我跟她才是真正的红颜知己,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

    思雨说:“你敢说你跟她没有那种关系?”

    怪夫说:“我承认我们是有那种关系,那也是为了满足她,我也是很无奈的,有些事情很矛盾,我说不清。”

    思雨用手戳点着怪夫的脑门说:“你要想让我成为你的情人,你就想办法成为大神,你要成大神了,我可以考虑把我们的关系提升一步。”

    “大神?”怪夫轻声叨叨着:“我明白了,人跟什么最亲?跟钱最亲,看来钱还真是好东西,别看就那么几张薄薄的纸,爱情亲情友情都得受它支配,没有它,谈什么都是瞎掰,哎,钱能载舟亦能覆舟,既然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也不想让金钱玷污了我们纯洁的感情,我们还是继续纯洁下去吧,我正式放弃对你的追求------”怪夫还在念叨,思雨打起了微鼾,他不再往下说了。

    怪夫喝酒微醺,感觉有些困倦,闭上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仪的女人躺在怀里,他不可能一点想法没有,身体里充满了**,像火一样燃烧着,却得不到释放和发泄,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他忍不住把手伸到她的脸上,她的脸是那么的光滑,充满了雌性的气息,他想去吻她,脸俯下去又抬起来,他不想再越雷池一步,这样挺好,能跟她保持这样的关系也是自己的福分,别再得寸进尺了。怪夫竭力克制着自己的**,他开始数数“123456789------”当他数到173的时候,远远地听到有人在喊:“有人吗?有人吗?”他知道是救援的人来了,在朝他们喊话,他没有吱声,生怕他们会发现他们。好在他们没有上岸,用手电朝岛上照了照,便驱船而去了。

    他们走后,怪夫的困意也上来了,他终于打熬不住,将身体靠在一棵大树上了,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吵醒的,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两个赤身**的男人,起先他还以为是在梦中,揉了揉眼睛再看,方才发现这不是梦,那两个男人,一个骑在思雨身上,一个按着思雨的双手,他们这是在对思雨实施强奸。

    怪夫见状,心头的那颗无名火顿时窜到了脑瓜顶上,他一跃而起,捡起一块石头,三步两步冲了过去,抡起石头照着一个光头的脑袋上就砸了下去,光头“啊”了一声,应声倒在了地上。

    那个男的见状,松开思雨的双手,一个箭步冲过来,怪夫见他的拳头冲自己的面门而来,用右手搪了一下,将他的拳头推开,肘部一弯顶在了他下巴上,与此同时他左手已经攥起了拳头,冲着他面门就是一拳,拳头还没收回来,他的膝盖又抬起来,狠狠地顶在了他的下身上,怪夫想再给他来个双峰贯耳,再找人,人已经倒下了,在地上打起了滚。

    思雨早已吓傻了,怪夫催她赶紧穿衣服,她这才回过神来,忙找衣服往身上套,还没等她穿利索,怪夫便将她外衣抱起来,拉着她奔岛边上的一条小船跑过去,他把思雨推上船,用力推了一下船,他随后跳上去,用力划桨驶离了小岛。

第六十九章:思雨患恐慌症了

    自打那次从延庆回来,思雨像是患上了恐慌症似的,缠着怪夫不让他离开她半步。怪夫把思雨送回家,本来是想回家的,思雨不让他走,他只好留下陪思雨。

    那天晚上他们睡在了一起,思雨要把身子给他,怪夫也想要她,真上了她的身上才发现他不行,他在跟她**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她被**的情景。思雨极尽温柔,极力配合着他,结果还是没有成功。

    思雨温情脉脉地说:“没关系,你不行我也会跟你结婚的。”

    怪夫说:“你昨天还说不会嫁给我呢,怎么突然又想跟我结婚了?变化有点太大了吧?”

    思雨说:“此一时彼一时,昨天我没看上你,就不兴今天看上你了,人是可以变化的,你知道吗?”

    思雨变得温柔了,同过去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她脸上添了几分妩媚和柔情,显得更有女人味了,然而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却悄然地发生了变化,变得不再那么可爱了,他想爱她却爱不起来。

    怪夫在思雨家住了四五天,那天,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

    思雨下班回家,见怪夫不在家,便给怪夫打电话,问他在哪儿呢。

    怪夫说:“我在石松的饭馆里呢,他们在给陈丽茹募捐,你不凑个份子?”

    思雨说:“你替我垫上吧,晚上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怪夫说:“我在喝酒呢,可能回去要晚点,你别等我了,洗洗睡吧。”

    怪夫跟石松他们喝酒,喝到半夜才过去,他打开屋门,见屋里黑着灯,以为思雨睡了,正欲去卫生间洗漱,灯忽然亮了,思雨坐在椅子上幽幽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怪夫吓了一跳,他定住神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晚点回来,让你先睡吗,你怎么还不睡?”

    思雨说:“我害怕,睡不着。”

    怪夫问:“你怕什么?”

    思雨说:“你那天出手那么狠,不会把那个光头砸死吧?”

    怪夫说:“他没那么娇气,死不了,就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你怎么还替他担起心来了?”

    思雨说:“他要真死了,你就成杀人犯了,现在到处都是摄影头,如果他真死了,警察肯定会找过来的。”

    怪夫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那么多干吗?赶紧睡你的觉吧。”

    思雨说:“那你赶紧去洗洗,我在床上等你。”

    怪夫洗漱完毕回到屋里,思雨还真在床上睁着双大眼睛等他呢,他挨着她躺下,说:“你怎么精神头儿那么大?都后半夜了,还不睡?”

    思雨偎在怪夫的怀里,娇嗔满面地说:“明天你陪我去买几件衣服吧?我好些日子没逛商场了。”

    怪夫说:“明天不行,明天我要跟他们一起去给陈丽茹送钱去,改日吧。”

    思雨说:“你不是给他们钱了吗,让他们去吧,你就别去了,陪我去逛商场好吗?”

    怪夫说:“这种事我怎么好临阵脱逃呢,我也算是一个组织者,不去不行。”

    思雨撅着嘴说:“我不让你去,你要去我就不跟你好了。”

    怪夫说:“又耍小孩子脾气,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完事后我就陪你去逛商场。”

    思雨说:“我不去,我不想再见他们了。”

    怪夫说:“他们又不知道你的事,你有什么不好见人的?”

    思雨说:“我心里有障碍,没脸见人。”

    怪夫说:“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思雨说:“我不让你去。”

    怪夫困了,打着哈欠说:“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思雨不依不饶:“我就要你现在说,你不说我就不睡了。”

    怪夫恹恹地说:“你怎么那么烦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他转过身去,把个后背给了思雨。

    他听到思雨说:“好,你不是不跟我说吗,我也不睡了,看谁能拧得过谁。”思雨下床了。

    怪夫听到门响,也没了睡意,心说:这么晚,她出去干吗?别再出点什么事。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她回来,忙披上衣服出去找她。

    怪夫一出门就看见思雨了,她正趴在楼道的窗子跟前抹眼泪。怪夫走过去扳动了一下她的身子,说:“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快回去吧,别冻着。”

    思雨甩动着肩膀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过去。”

    怪夫无奈,只好答应她说:“好,我不去了,明天陪你去逛商场。”

    思雨转嗔为喜,转过身搂着怪夫的脖子说:“你抱我回去。”

    怪夫把她抱回屋,两人搂抱着在床上亲热了好一会儿,才双双睡下。

    怪夫没有跟群友去医院探视陈丽茹,他跟思雨去逛商场了,一天逛下来,怪夫累得腿都酸了,回到家他就让思雨给他揉腿,正揉着,石松的电话就打过来,问他怎么没去。

    怪夫说:“我临时有点事脱不开身,你们代表了就行了,改日我专程去看她,她病情还稳定吧?”

    石松说:“不太乐观,她好像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让我给你带话,说想见你一面,有话要跟你说。”

    怪夫说:“我知道了,这一两天我过去一趟。”

第七十章:陈丽茹驾鹤西归

    怪夫是利用思雨上班的时间去的医院,他去晚了一步,陈丽茹出院了。怪夫马不停蹄地又奔了陈丽茹的家里,敲了半天门,始终没有人给他开门。他断定家里没有人,这才从楼上下来,向公共汽车站走去,他想去昌平看看她是不是在那儿。刚走到车站,手机就响了,思雨问他在哪儿呢。

    怪夫撒谎说:“我在楼下遛弯呢。”

    思雨说:“我想吃鱼了,你去买条鱼吧。”

    怪夫说:“好的,你晚上回来我给你做鱼吃。”

    怪夫挂断手机,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辗转换乘来到陈丽茹在昌平的租赁房门前,他用钥匙开门,钥匙插进锁眼里,却怎么也打不开门,正自纳闷,门开了,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问:“你找谁呀?”

    怪夫问:“陈丽茹在吗?”

    老太太说:“陈丽茹死了。”

    怪夫板起了脸,不悦地说:“老太太,你怎么这么说话啊?”

    老太太正色道:“我说错了吗?今天有个男的来办退房手续,他这么跟我说的。”

    怪夫问老太太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老太太描述了一番,怪夫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他连句道别的话也没说,转身就往楼下跑,跑上公路,他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城里。”

    车开到曹主编所在的那个编辑部门口,怪夫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司机,说了句:“不用找了。”便下了车,匆匆向编辑部大楼走去。

    曹主编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听见门响,他说了句:“进来。”又继续打他的电话。

    怪夫在曹主编对面坐下来,一直等到曹主编放下电话,才问他:“陈丽茹真的走了吗?“

    曹主编点点头说:“是真的,她昨天走的,遗体还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呢。”

    怪夫问他:“她临走时说什么没有?”

    曹主编叹息道:“她一直说想见你,我没想到她会去的那么快,还没来得及问她找你有什么事,她就走了。”

    怪夫问曹主编:“什么时候向遗体告别啊?”

    曹主编说:“后天。”

    他们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怪夫就告辞而去了。

    在返回的路上,怪夫脑子里想的都是陈丽茹,早把买鱼的事丢到脑后头去了,回到思雨的住处,他才想起忘买鱼了,他完全可以出去再买一趟,可他却懒得动活儿,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睁眼闭眼全是陈丽茹的影子,他和她在一起的情景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放,他后悔在她走之前没去看看她,一想到陈丽茹说要见他,他没能及时去,就恨不得搧自己几个耳光。

    思雨回来了,一进门就问:“给我做鱼了吗?怎么闻不到香味呀?”

    怪夫有气无力地说:“没做,我吃不下。”

    思雨问:“你怎么了?病了?”

    怪夫说:“陈丽茹走了。”

    思雨说:“她去哪儿了?”

    怪夫说:“去八宝山了。”

    思雨有些吃惊:“是吗?前几天他们不是还去看过她吗,这才几天,怎么说没就没了?”

    怪夫嗔怪道:“我没能在她活着的时候见上她一面,还不都怨你,我想见她你不让我去,现在人没了,想见见不到了。”怪夫的眼泪流下来,呜呜地哭起来。

    思雨走过去,安慰他说:“是我不好,我不该阻拦你,我太自私了------”她要给怪夫擦泪,怪夫伸手将她推开了。

    思雨一脸委屈地说:“我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你跟我急又有什么用?她人已走了,你哭也哭不回来了------”

    怪夫面带愠色地说:“什么也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吧。”

    思雨不敢再说话了,她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怪夫哭,看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该做饭了,她走进厨房,在里面忙活儿了有十多分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对怪夫说:“你吃点饭吧,别哭坏了身子。”她把碗送到怪夫面前,不料怪夫一回手把那碗面掀了出去。

    思雨蹲在地上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把碎片聚拢到一堆,用簸箕撮走,收拾完之后,见怪夫还躺在那里,她挨着他躺下,说:“你要睡就脱了睡吧?”说着,她伸手去解怪夫的外衣扣子,怪夫推开她的手,突然坐了起来,哑着嗓音对思雨说:“我饿了,你去给我摊两个鸡蛋。”

    思雨再次走进厨房,把鸡蛋磕碎,搅拌,热油,“嗞啦“一声,鸡蛋下锅了,没一会儿,一盘摊鸡蛋就摆在了怪夫面前。

    怪夫已经坐到了餐桌前,他正就着花生米自斟自饮地喝着白酒。

    思雨挨着他坐下来,说:“我陪你喝吧。”

    怪夫没有吱声。

    思雨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酒,说:“陈丽茹不在了,我也很难受,活灵活现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想想是挺让人心痛的,老天真的很残忍,它不断在惩罚人,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倒霉------”思雨见怪夫的表情讳莫如深,怕再惹他生气,话说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说了。

    他们默默地喝酒,很快便将一瓶酒喝完了,思雨收拾的时候,怪夫已脱了衣服在床上倒下了。

    思雨收拾利索,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回到床上,怪夫已经睡熟了,思雨挨着他躺下,闭上眼睛,躺了没多一会儿,就听怪夫喊:“丽茹!!丽茹!你别走。”随着喊声,他把思雨抱住了,思雨怕惊醒了他的好梦,任他搂抱着,始终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第七十一章:怪夫发誓要成大神

    怪夫昏睡了两天才从床上爬起来,他问思雨:“你怎么没去上班?”

    思雨说:“今天我休息,你让我去哪儿上班呀?”

    怪夫又问:“今天是礼拜几了?”

    思雨说:“礼拜日呀,你睡两天了,是不是睡糊涂了?礼拜几都不知道了。”

    怪夫站起身说:“你怎么也不叫我呀?”

    思雨抢白说:“谁说我没叫你?我叫你好几次你都不起。”

    怪夫怪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嘟哝:“你误我大事了,昨天我应该去参加陈丽茹的遗体告别仪式------”

    思雨问:“你跟我说过吗?我要知道,你不让我叫你,我也得把你叫醒。”

    怪夫穿好衣服,站在镜子跟前照了一下,转身就往门外走。

    思雨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怪夫说:“我没有向她的遗体告别,总该去见一下她的骨灰吧。”

    思雨说:“我跟你一块去。”

    两人从家里出来,坐地铁来到陈丽茹的娘家,陈母刚从外面回来,见怪夫来看她,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流下来,怪夫宽慰她说:“阿姨,您可要节哀啊,别哭坏了身子。”

    陈母泪眼婆娑地说:“你说说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病?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我就忍不住的流泪,她临走的那几天尿不出尿来,转了几家医院都说治不了,最后送到解放军总医院,托人求情人家才收下,可还没来得及给治,她就不行了,这孩子是活活让尿给憋死的。”陈母泣不成声。

    怪夫的眼眶也湿润了,哽咽说:“怎么会这样?阿姨,她现在葬在哪里?我们想去看看她。”

    陈母问:“你们有车吗?”

    怪夫说:“我们打车去。”

    陈母迟疑了一下说:“你们那么想去看,那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他们打车去了福田公墓。陈丽茹的骨灰没有入葬,存放在了骨灰堂里。陈母打开一个柜子,把陈丽茹的骨灰盒抱出来,怪夫接住,用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反复擦拭了几遍,又把它放回了原处。他问陈母:“能把这个钥匙交我保管吗?”

    陈母不解:“你要它干吗?”

    怪夫说:“我想给她买墓地,入土为安嘛。”

    陈母感动得热泪盈眶:“你们对她真是太好了,真不知怎么感激你们。”陈母把钥匙交给了怪夫。

    怪夫打车把陈母送回家,在往思雨家赶的路上,思雨问怪夫:“你哪来的那么多钱?还要给她买墓地,你知道买一个墓地要多少钱吗?现在墓地的价钱快赶上房价了。”

    怪夫说:“我要成大神,成了大神就有钱给她买墓地了。”

    思雨嗤了一下鼻子,说:“你还想成大神?做梦去吧你,你知道大神的年收入是多少吗?七位数都挡不住;我承认你的小说写的不错,你现在已经是中老年的偶像了,如果网站开一个中老年班,大神就非你莫属了;问题是网站是年轻人的领地,你一个半大老头在那里卖萌,你觉得他们会买你的帐吗?”

    怪夫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别的不懂,但我知道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你没看出我的小说适合拍影视剧吗,真被搬上了银屏,你不想火都不行了。”

    思雨说:“你的野心还挺大,还想挣大钱,这不是你的风格吧?我记得你说过,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够花就行了,多了是累赘,现在你不嫌它是累赘了?”

    怪夫说:“钱还是有一定魔力的,它可以使亲人变成仇人,使好人变成坏人,多少人为了钱不惜铤而走险,沦为阶下囚,我鄙视他们,我靠自己的辛苦去挣钱------”

    车停下了,思雨把钱递过去,怪夫没有等她,他从车上下来,径直进了楼门。进了屋,他先就打开电脑,换了衣服他在电脑跟前坐下,开始了他的创作。

    怪夫眼睛不好,受电脑的辐射的照耀,时间一长,他的眼睛就会发酸胀痛,字变得模糊不清,他知道他的眼压又高了,不得不中断写作。

    思雨一回到家就钻进了厨房,她在做饭,把炒好的菜一一摆上桌,这才招呼怪夫:“饭好了,过来吃饭吧。”

    怪夫不是顿顿都喝酒,但凡有两三个菜,他是必要用酒下菜的,咂摸一口酒,嚼一口菜,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享受,享受了浊酒佳肴,怪夫说:“我来收拾吧,你先把我写的修改一下,等我收拾完了再告你接下来怎么写。”

    思雨坐到电脑前去看他的小说,两分钟也就看完了,她正在玩游戏,怪夫过来了,说:“我给你说,你替我写。”说着,怪夫倒在了床上。

    思雨住的是单位宿舍,一居室,是那种带厨房和卫生间的那种,屋子不大,床贴着墙摆在正中央,占去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床对面有个矮柜,上面摆了台电脑,思雨坐在床沿上面对着电脑在打字,怪夫躺在她旁边,脸冲着天花板,他说一句,思雨打上去一句。

    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怪夫让她给他念一遍,思雨哈欠连天地给他念了一遍。怪夫觉得有几个地方需要改动一下,说:“先别急着往上传,改完以后再传。”

    思雨不耐烦了:“你自己改吧,我改不动了,太困了。”思雨起身去了卫生间。

    怪夫不得不自己修改,他有个毛病,一旦进入写作状态就要不停地吸烟。思雨从卫生间出来,屋里已经被烟熏得烟雾腾腾,睇视着他说:“你要熏死我呀?别抽了,再抽外面抽去。”思雨说着,钻进了被窝。

    思雨一觉醒来,见怪夫还凝视端坐在那儿盯着电脑发呆,她“啪”地将灯关了,没好气地说:“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还写什么写,赶紧把电脑关了睡吧。”

    怪夫依然故我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关电脑的意思。

    思雨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就要去关电源,怪夫挡住她的手,说:“等等,我还没保存呢。”

    思雨重又钻进被窝,叨唠道:“你也不想想你都什么岁数了,经得住这么玩命呀?我看你这是找死呢,小说没写完人死了,你说这叫什么?”

    怪夫说:“不玩命不行啊,人一过五十就进入倒计时了,过一天少一天,没多少年活头儿了,再不只争朝夕,这辈子就过去了,真跟曹雪芹一样,遗憾终生了。”

第七十二章:群里要给陈丽茹办追思会

    怪夫一觉醒来,思雨已经不在身边,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是九点多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正准备去洗漱,手机响了,怪夫拿起手机未及说话,手机的另一端就传过声音:“怪哥,你也忒不够意思了,丽茹走的那天群里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不来呀?”

    怪夫听出是石松的声音,他回道:“有些事在电话里跟你说不清楚,这样吧,我现在就过去,当面跟你说。”

    怪夫挂断手机,洗漱了一番就奔石松的饭馆去了。冬天和欣荣正在饭馆里择菜,见怪夫进来,冬天就问:“你这些日子躲哪儿去了?怎么面儿也不露了?”

    石松和乐乐闻声从后厨走出来,乐乐推搡着怪夫,开玩笑说:“你躲哪儿去了?躲哪儿去了?”

    怪夫本来是想跟石松实话实说的,见这么多人,又是这架势,他也不好实话实说了,信口胡诌:“我没在北京,去开研讨会了,会还没开完就往回赶,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见到陈丽茹最后一面,遗憾啊,我过来不是向你们解释什么的,是来赎罪的。”

    冬天笑着说:“你打算怎么赎罪?”

    怪夫说:“我想给陈丽茹开个追思会。”

    石松说:“这个主意好,我赞成,什么时候开呀?”

    怪夫说:“就今天,在你这儿开。”

    石松惊讶地看着怪夫说:“今天?赶趟吗?”

    怪夫说:“赶趟,你去群里呼吁一下,看有多少人能赶过来,有几个人算几个人,人多了你那小屋也容不下。”

    石松说:“那我去问问,是让他们下午过来吗?”

    怪夫说:“头吃晚饭前过来就行,我去接陈丽茹的母亲,顺便把陈丽茹的遗像拿过来。”

    石松说:“老太太能过来吗?”

    怪夫说:“她要在家我就能把她请过来。”

    怪夫在去陈母家的路上,给曹主编打了个电话,说他准备给陈丽茹举办一个追思会,问他能下午能过来吗。曹主编答应的很爽快,说:“我争取五点之前赶过去。”

    挂断手机,怪夫又给思雨打过去,问她能不能过来参加陈丽茹的追思会。思雨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家人想见你,让你晚上过来,我都答应他们了,你能不能改个日子再办追思会呀?”

    怪夫说:“我都已经通知他们了,不好改了。”

    思雨说:“可我也跟我家人说好了,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待呀?”

    怪夫是在地铁里给思雨打的电话,车进了隧道,信号中断了。他没有再给她打过去。下了车就匆匆往陈母家赶,陈母正在厨房里做饭,怪夫把来意向陈母说了,陈母听说要给她闺女开追思会?她的眼泪又下来了,噙着泪说:“我去,我一定去,吃完饭就跟你走。”

    怪夫说:“那儿有饭,您现在就跟我走吧。”

    怪夫把陈母接到饭馆的时候,石松、冬天、乐乐和欣荣正围在坐一张餐桌周围吃饭,怪夫将陈母让到座位上,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对她说:“您想吃什么就夹什么,这儿跟在自己家一样,您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

    吃饭这工夫不断有人过来,先是心若浅水进来,隔了没一会儿春嫣来了,心想事成也来了。怪夫还在吃着,思雨走进来,高跟鞋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娉娉婷婷,她“哒哒哒”地走到怪夫跟前,问怪夫:“我给你打电话,你干吗不接?”

    怪夫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他纳闷地说:“怪了,我怎么没听见手机响啊?”

    思雨揶揄说:“你就装吧,装得还挺像。“

    怪夫见大家都在看着他,便把思雨叫到外面去谈。

    怪夫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他们可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呢,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的事公开化?闹的满城风雨才好?”

    思雨说:“咱俩早晚是要结婚的,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保了,早一天晚一天让他们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怪夫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一会儿要给陈丽茹开追思会,你把咱俩的事摆到桌面上,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思雨不悦地说:“你还惦记着那个陈丽茹,她人都死了,你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了,你干吗呀?就是为了忏悔吗?你把对她的心用在我这儿好不好?跟我走,我妈来电话催我好几回了,问我什么时候过去------”

    怪夫打断她说:“我过去干吗?咱俩的事不是还没定呢吗?你让我跟你家人怎么说?说我是你的情人?还是红颜知己?”

    思雨瞪起了眼睛:“好啊你,你睡了我这么久还没搞明白咱俩是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是妓女,随便可以睡的?”

    怪夫见有人在注意他们,他压低嗓音说:“你别嚷嚷好不好?这个事我们回去再商量,你只要让我把这个追思会开完,回去什么都好商量。”

    思雨说:“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如果是我重要,你现在就跟我走,如果你觉得死人比活人重要,那你就去陪她吧,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思雨没有想到怪夫说出来的竟是陈丽茹重要,他说完这话就回屋了,思雨气的“哇哇”大哭起来。

    石松听到哭声,问怪夫:“她这是怎么了?你没欺负她吧?”

    怪夫说:“让她哭去吧,哭一会儿就好了。”

    乐乐坐不住了,他说:“不行,我得去问问,你要是真欺负她了,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我这个人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属狗的,翻脸不认人。”

    乐乐向思雨走去,问思雨:“你有什么委屈跟哥说,哥给你做主。”

    思雨停止了哭泣,哭丧着脸说:“你要能让他跟我走,你提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第七十三章:怪夫跪拜

    乐乐转回来的时候,怪夫已经进了里屋,他在布置会场,把陈丽茹的遗像挂在一面墙上,见乐乐进来,他问:“你看看挂的正不正?”

    乐乐看了一会儿说:“往右一点,好!就是它了。”

    怪夫从椅子上下来,乐乐问怪夫:“思雨让你跟她干什么去呀?”

    怪夫说:“她想让我跟她去见她的父母,你说这个时候我能跟她走吗?”

    乐乐说:“你别问我,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掺乎。”乐乐出去了。

    怪夫看到他向思雨走去,两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思雨离去了,乐乐走进屋,说:“怪哥,那屋的桌子椅子是不是都要搬出来呀?”

    怪夫对屋里人说:“你们帮着去搬一下,把那屋腾空了,我去买了两个花篮。”

    怪夫去了一个多小时才吧花篮买回来,他把花篮摆放在思雨的遗像下面,出去对石松:“咱们五点开始吧。”

    石松说:“几点都行,我没意见,你看着办吧。”

    怪夫说:“我从来没办过这种活动,都有什么程序?你知道吗?”

    石松说:“我也是头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怪夫问:“要不要每个人的到前面来说几句呢?”

    石松说:“那倒没必要,话都在追思会上说了,吃饭的时候就没话说了,不如把话留到吃饭的时候再说,我菜都切好了,追思会一结束就开始炒菜,快,几分钟菜就能摆到桌上去。”

    怪夫看了眼表,快五点了,还不见曹主编露头,他说了一句:“不等他了,咱们开始吧。”

    大家起身向里屋走去,怪夫见陈母起坐费劲儿,忙过去搀扶住她,说:“您别急,不着急。”

    大家进了屋自觉地站成了两行,怪夫让乐乐给陈母搬个椅子过来,把陈母安顿在椅子上,怪夫走到了前面,他先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大家来参加陈丽茹的追思会。

    怪夫说:“今天我们在这里给陈丽茹开追思会,就是为了告慰她的在天之灵,对你们来说她是一个普通人,但对我来说,她不但是我的情人,还是我的恩人,她陪我度过了一段难忘而美好的时光,这期间她出资为我出书,代笔替我写网络小说,她成就了我的事业,而她却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他声音哽咽,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在了陈丽茹的遗像前,痛哭流涕地说:“我对不起你啊,你临终的时候想见我一面,说有话要对我说,我却没能满足你这一愿望------”说着,他竟左右开弓地搧起了自己的耳光,“我该死,我不是人------”

    陈母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抓住怪夫的手说:“孩子,你这是干吗?快起来,起来!”

    怪夫站起身抱住陈母号啕大哭起来,陈母身子一直在颤抖,声音虚弱地说:“我头好晕啊,不行,我站不住了------”

    怪夫意识到了危险,大声喊道:“快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快!”

    “坐我的车吧,我送她去医院。”

    说话的是曹主编,没等怪夫反应过来,他已经把陈母背在了身上,怪夫跟着他出了门,随他一起去了医院。

    在抢救室门口,怪夫一个劲儿地感谢曹主编,说:“你做了一件大好事,要不是你,老太太真就危险了。”

    曹主编说:“我一直拿她当我妈待的,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丽茹有个君子协议,这事她妈可以作证,她应着我一出院就跟我结婚,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走的那么快,一点机会也没给我留。”

    两人相对唏嘘。

    陈母从抢救室推出来,医生说:“她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你们留下一个人陪护就行了。”

    怪夫对曹主编说:“你回去吧,我留这儿陪护。”

    曹主编说:“那也好,我先回去,明天我再过来换你。”

    那一夜,思雨给怪夫打来几次电话,都被怪夫挂断了。思雨发来一条短信,上面是这样写的:如果我是你眼中的一颗泪珠,我会顺着你的脸颊滑落到你的双唇之间,因为我真的好想吻你;如果我是你眼中的一颗泪珠,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哭,因为我怕失去你。

    怪夫知道她这是在召唤他回到她身边,自从她遭遇过那次噩梦般的经历之后,他感觉到她离不开他了,她变得脆弱了,他何尝不想多给她一些抚慰,甚至娶她为妻。他努力过,结果均以失败告终,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两个男人在她身上的画面,赶也赶不走,他没有办法忘掉这一切,跟她在一起,他没有热情也没有激情。他觉得是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不理她了。

    怪夫刚把她从脑子里驱走,思雨的短信又发过来,说:“我好怕啊,你快回来吧,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改还不行吗?”

    怪夫没有回复。

    午夜时分,思雨又发来一封短信:“你再不回来我可要自杀了,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看着办吧。”

    怪夫心说:“为我一个糟老头子自杀?不可能,她不会那么傻的。”

    怪夫有些困了,他把头往病榻上一扎,就那么睡去了。

第七十四章:曲婷想跟怪夫复婚

    第二天,曹主编一早就来换怪夫的班了。怪夫从医院出来,没有去找思雨,他回自己家了。他用钥匙捅开门,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刚躺下就听见敲门声,他问了一句:“谁呀?”

    曲婷的声音传进来:“是我。”

    怪夫冷冰冰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关系了,你找我干什么?”

    曲婷说:“我想跟你谈谈孩子的事。”

    怪夫说:“进来吧。”

    曲婷推门进来,坐在椅子上,和颜悦色地说:“你知道小兵是什么来历吗?”

    怪夫反问:“什么来历?”

    曲婷说:“他爸是大干部,还有警卫呢,你说这孩子怎么那么低调?他家住着大别墅,愣跟我们说他没房。”

    怪夫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曲婷说:“小婧去他家了,说他家人对她印象还不错,对我们有点看法。”

    怪夫问:“有什么看法?”

    曲婷说:“他们听说小婧是单亲家庭,就有点不乐意了,人家是大干部,是要脸面的人,咱们得顾忌人家的脸面,为了孩子,你看我们是不是把婚复了?”

    怪夫说:“复婚?复婚人家就对我们没看法了?拉倒吧,人家要知道她父亲是个瞎子,有戏的事也变没戏了。”

    曲婷说:“你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呢吗,你不说他们谁知道,你就说你是作家------”

    怪夫打断她说:“我那叫什么作家,作家以写作为生的,我写这么多年了,连个钱毛也没见着,倒是天天坐在家里,说我是坐家倒也不为过。”

    曲婷惊愕地看着怪夫说:“你不是签约了吗?他们没给你钱?”

    怪夫说:“给什么钱,你以为人家真拿我的小说当回事呢?这么多天了,谁理我呀?早把我忘脑后头去了。”

    曲婷说:“不会吧?那么大的一个网站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怪夫说:“人家不理我自有人家不理我的道理,也许换了编审,这个编审不喜欢我的小说,或许是我哪方面不符合人家的要求,凡事先从自己这方面找原因;不过这也不见得是坏事,真签了约你就得死心塌地地为网站去创造财富了,没签约,人家就是给你留有跳槽的机会,将来打官司,我就可以变得主动一些;有些事跟你说不清,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讲诚信------”

    “妈,你们聊什么呢?我可以进去听听吗?”吴婧在叫门。

    曲婷打开门,把吴婧让进来,说:“说你呢,我正跟你爸商量你结婚的事呢。”

    吴婧说:“我大学还没毕业呢,这个时候就想让我结婚,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曲婷说:“不早,你都二十四岁了,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没说让你现在就结,等你毕业了再结,我们不是怕夜长梦多吗,想让你先把婚给定了。”

    吴婧说:“定什么婚呀,将来还不一定谁甩了谁呢。”

    曲婷剜了吴婧一眼,说:“你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跟了他这辈子就享清福了,再不用为吃喝犯愁了,他们家的钱够你花几辈子的,妈这不是在为你着想吗。”

    吴婧说:“我就这一辈子,下辈子的钱给我,我也花不着,那不成累赘了。”

    曲婷说:“钱多了还烫手啊,你要花不了,拿回来让妈帮你花。”

    怪夫憋了泡尿,说:“你们先聊着,我去方便一下。”

    怪夫从卫生间回来,屋里只剩下吴婧一个人了,怪夫说:“你妈都走了,你还留这儿干什么?”

    吴婧悄声说:“你可千万别信我妈的话,我骗她呢,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

    怪夫不解:“你吃饱撑的骗她干吗?”

    吴婧说:“我不是想让你们尽快复婚吗。”

    “你还是让我多自由几天吧。”怪夫岔开话题说,“你妈把我的觉给搅了,我现在也不困了,你替我把今天的小说写了吧。”

    吴婧不耐烦地说:“又是你说我写,烦死了,你就不能列个大纲,把要写的事情跟我说一遍,让我自己去写呀?”

    怪夫说:“大纲是针对初学写作者定的,他们写的东西要限定在一个框框上,我初学写作的时候也那么干过,结果把我的灵感都限定住了,写出的东西就像行尸走肉,谁要想创造没有生命的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定一个大纲,把要写的人物都限定在这个大纲里,我以后连想都不用想,就照着大纲去写呗,还省得我去费脑筋了,可我不能那么做,生命是创造出来的,我经常是写完一章之后再去构思下一章,我在写的时候受主观意识的影响,还不能完全进入状态,好文章是改出来的,修改完的稿子面目全非了,小说中的人物跟现实中的人物一样,是不由作者意志而转移的,随意去支配人物的行动,把人物当木偶,那是对我作品中的人物最大的不敬------”

    吴婧插话说:“你偷点懒怕什么?一个作家到我们学校讲课就说,列大纲是个偷懒的办法,事半功倍。”

    怪夫说:“如果我脑子钻到钱眼儿里去了,我也会那么做,你去我**看看,有多少人在关注我的小说,为了他们也不能偷懒------”

    门铃响了,两个人都竖起耳朵听谁来了,进来的是一个男人,说是思雨的哥哥,来找怪夫的,口气很生硬,像是来寻仇的。怪夫吓得要往床底下躲,他刚从床上下来,门就开了。

第七十五章:思雨的哥哥到怪夫家闹事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颀长,面庞黝黑的半大老头,他一进屋就问:“你就是怪夫吧?”

    怪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着头说:“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半大老头看了眼吴婧,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曲婷,说:“可以让她们回避一下吗?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怪夫对她们说:“你们去那屋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两人退出去以后,怪夫把门掩上,问半大老头:“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半大老头自我介绍说:“我是思雨的哥哥。”

    怪夫叫了他一声:“雨哥。”

    雨哥皮笑肉不笑地说:“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怪夫说:“不知道,请指教。”

    雨哥露出了凶相,骂道:“**别跟咬文嚼字的,指教你妈x呀,你丫睡了我妹妹,又不要她了,这都是你丫干出来的事吧?我今儿过来就是替我妹找你讨个说法。”话音未落,他抬手将面前的玻璃茶几掀翻了,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他捡起一块像匕首似的玻璃条,在手里摆弄着说:“你看这个像什么?像不像一把匕首?”

    怪夫攥起了拳头,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雨哥没有做出过激的行动,他见怪夫不吱声,态度反而和缓下来:“我妹服安眠药自杀的事你知不知道?“

    怪夫的拳头松开了,惊讶地看着他问:“她服安眠药了?脱离危险没有?”

    雨哥冷笑道:“她要死了,我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了,我他妈连你丫一块剁了,让你丫陪葬去。”

    怪夫终于松了一口气。

    雨哥又开始摆弄那块玻璃条,用玻璃条戳点着墙皮,说:“我妹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怪夫说:“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雨哥表情阴鸷地说:“我想卸你丫一只胳膊,你给吗?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你是想留胳膊呢?还是想花点钱,破财免灾?这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怪夫试探着问:“花多少钱可以免灾?”

    雨哥把十个手指头都伸出来,在怪夫眼前比划了一下,说:“你给这个数吧。”

    怪夫随口说:“十块钱?”

    雨哥瞪起了眼睛,“你丫是真傻还是假傻?戏弄我呢?把他妈我当叫花子呢,我再让你看看,这是几?看明白没有?”

    怪夫冷着脸说:“十万?那你还是卸我一只胳膊吧,我的命也不值十万啊。”

    雨哥眼里露出一股凶悍的光芒,逼视着怪夫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雨哥手里的玻璃条戳到了床上,床铺被戳出了好几个窟窿。

    怪夫的拳头又攥起来。

    怪夫的脸已经变得扭曲了,雨哥却看不出眉高眼低,手里的玻璃条刺向了怪夫,他并没有用力,只是想吓唬一下怪夫,怪夫身子一闪,抓住了他的手腕,双手一较劲儿,雨哥就蹲在了地上,咧着嘴叫道:“哎呦------哎呦------你要把我的手撅折了呀------”

    怪夫松开他,说:“忘告诉你了,我是侦察兵出身,跟我玩这个你还嫩了点。”

    雨哥站起身说:“你等着,我跟你没完,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雨哥边说边向外走。

    他刚出门,曲婷和吴婧就过来了,见地上一片狼藉,吴婧就叫起来,“他到这儿干吗来了?打砸抢来了?你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怪夫说:“不放他走,还要留他在这儿吃饭呀?”

    吴婧说:“他砸了东西是要赔的,你放他走,也太便宜他了。”

    怪夫说:“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这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什么事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那样会两败俱伤的。”

    吴婧说:“这个道理我也懂,我们老师就说过,在你被激怒的时候,你的选择往往是最不理智的,如果这个时候做出了选择,那会终生后悔的。老师还说过,一个有头脑的人,一旦豁出去了,十个庸才也比不了------”

    曲婷打断她说:“你怎么一说话就是老师说过什么?你们老师说神仙呀?去,拿笤帚把这地扫一下。”

    吴婧做了个鬼脸,转身出去了。

    曲婷问怪夫:“他到咱家来闹什么事呀?是不是因为思雨的事啊?你是不是非礼人家了?”

    怪夫说:“咱俩已经离婚了,你问这个干吗?管的宽了点吧?”

    曲婷说:“你在外面惹了事,有本事外面去解决,把人往家里招干吗?这不是引狼入室吗,闹得我们跟你一起担惊受怕------”

    吴婧拎着笤帚转回来,让怪夫抬脚,怪夫索性上了床,往床上一倒,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睡意正酣,门铃突然响起来,响了半天,怪夫见没人去开门,他只好从床上下来,趿拉着鞋懒洋洋地走过去,打开门,见雨哥站在门口,他恹恹不乐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雨哥闪开身,说:“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怪夫这才看见思雨站在雨哥的身后,仅只一天不见,思雨就变得憔悴了许多,她带着一顶绿色的编织帽,神色黯然地站在雨哥身后,一声不吭地看着怪夫。

    怪夫敞开门,说:“你们进来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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