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人和女人
“呼呼呼!”
张真一使劲甩着手中的毛巾,脸上巨汗淋漓,年末可实在是将他折腾得紧,这陡然轻松下来就在草坪上使劲地发泄了剩余的jīng力,尽管老爷子每年都不允许自己外出,但是也不妨碍每年年关的时候自己把各个地区的分部经理召集到皖南来开总结大会。
这种例行的会议从三年前就开始举行了,作为集团的少董,张真一拿到身份证的时候就自动成为了佳乐福集团的董事长,对于自己这个年轻得有些令人发指的老板,林齐辉却没有反驳的勇气,每一次都是被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理论说得颜面扫地,实在是有些丢沃顿的脸。
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每年召集分部经理开会的活动内容逐渐成为了佳乐福集团的惯例,说到这里,张真一还不得不吐槽一下,就在前两年的时候,欧洲巨头家乐福集团公司还真就为了“佳乐福”的品牌名称跟自己干了一架,原因就是当初家乐福集团进军中国的时候,公司的翻译就将自己的名字取名为“家乐福”,但是注册的时候却发现翻译过来的名字刚好被占用了,而且还是一个实力不俗的家伙,这下可就有的乐了。
但是最终的理由是由于语言之间的差别,以及中国语言的内涵太过深了,家乐福集团丝毫没有占到一丝便宜,而且这一次佳乐福不仅仅没有被业内指责,反而被认为是世界营销市场上一个极为高明的cāo作之一,借助这次同名事件,世界上所有的零售商都知道了在东方的中国还有着一个与法国巨无霸名字相同的同行。
在九六年的年终会议刚刚结束几天之后,张真一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规划起自己的行程来,老爷子已经开口答应九七年的高考如果取得了好成绩,那么就有zì yóu外出的权力。
刘明华也不想再把自己的外孙所在小小的皖南了,老人的智慧并不如同外表那样朴实无华,早先就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这才冷脸把外孙困在家里长达数年之久,如今,少年不再,是时候让他独自远飞了。
而对于张真一而言,考不上的结局恐怕是自己还得再县城复读一年,这种结果是他最为恐惧的,张真一现在对这件事可谓是闻之sè变,当年复读一年的时光差点就没让两位老人给念叨坏,三年的苦修,再加上原本的底子,这辈子竟然转理了,虽然数学仍然让他头疼不已,但是张真一却也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在这个年代的高考中取得不俗的成绩。
皖南一中崭新的塑胶跑道上,张真一使劲地跑了几圈后,身上的汗水就把衣服给浸透了,这座cāo场还是前年自己进学校的时候捐赠的,作为全县唯一一座标准的运动cāo场,当初可是羡煞了不少人,经常有校外的人士来cāo场,结果恨恨地发生了几次集体事件之后,学校便把cāo场给围了起来,只有固定的时间才会开放。
cāo蛋的是,作为捐赠人的张真一,很自然地享受了一些小小的特权,当然这种特权是看门的王大爷给的,张真一三天两头就送上一包好烟,自然也弄了一把cāo场铁门的钥匙,再加上一中李校长的默许,这件事早就被全校的师生知晓了,但是全没人指名道姓地提这件事,原因就是cāo场都是人家盖的,你不让人家进去也不成。
李鸣凤在去年就成为了县教育局的副局长兼任一中的校长,作为李校长的得意弟子,张真一基本上没有享受到任何特殊照顾,除了更加严厉的要求以外,这让他颇有些无奈,根源还是老爷子那里。
九七年的皖南城里,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丝现代化的城市气息,这在前世是不可想象的随着国家改革开放以来大力发展经济,整个内陆的大部分地区已经渐渐放开了经济发展的步子,各种企业如同雨后chūn笋一般,在改革的chūn风下破土而出,壮大着这个国家的经济大动脉,有力地为国家的发展注入生机。
作为内陆地区较为偏远的地带,其实皖南地区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的话,仍然会一直贫穷到新世纪的头十年后,但是由于张真一的诡异存在,竟然让小小的皖南在前进的浪cháo里站住了脚,挖掘到了第一桶金。
随后的事情就变得无比简单了,尝到了好处的领导们开始不遗余力地跟佳乐福集团合作,围绕佳乐福集团的运输公司和后勤配置中心、人才培训基地、农产品加工公司、质量检测中心、集团营销中心等等的实体单位,规划并筹建了一个完善的物流集散基地,临近的一大片农田被开发成新轻工业中心区,打算走建立国内农产品加工、轻工业加工生产基地的路子。
经过两三年的发展,着实取得了一番不小的成绩,借着佳乐福总部落户皖南的便利,新修建的长途车站就靠近在两条高速和一条国道的入口,围绕园区修建了一条非常现代化的环城公路,一系列的服务设施齐全,距离皖南火车站也开通了专线运输,可以说条件已经被充分挖掘了出来,只等金凤凰落地安家了。
张真一现在已经不想再纠结家乡的发展问题了,这个已经不是他能管得着了,随着刘云清的上任,新任的县委领导似乎对自家人插手县里的建设不怎么爽,除了官方化的合同以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私交了。
“哎,张真一!”
就在他正忘情地跑圈时,隐约听到cāo场边上有人在喊自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刚停下,一阵寒气吹过来直打寒颤。
“张亚菲,你怎么跑学校来了,这还没开学吧?”
一个有些微胖的女孩子正站在栅栏后面,白sè的外套裹着上半身,显得有些臃肿,脸蛋和耳朵被风吹得有些发红,这是一中的同班同学,典型的学霸,张真一这种后进学生只有仰望的份,两人一向井水不染河水的,今天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了。
令张真一有些好奇的是,自己这个学霸同学却是有些焦急地朝自己大喊,张真一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连忙跑了过去。
“那个张真一,有人在小黑街拦住了十一班的杨平平,我看不是什么好人,本来想来学校找老师的,你快跟我去看看。”
张真一一听这话立马就火了,十一班的杨平平,不就是当初那个自己爱逗着玩的小女孩么,他还记得当年两人在教室扫地时的场景,自从他跳级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一直到三年前中考过后,那个总喜欢给自己递小纸条的小女孩儿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在哪?我这就过去!”
随手抱起地上的足球,锁上铁门,一双长腿便极快地往校门外跑去,身后的女孩有些跟不上,他却没顾得上这许多,一脸冷sè地拐进校外的那条时常经过的小黑路上,由于这条路很僻静,晚上还没有灯,所以被一中的学生叫做黑街,晚上一般都没人走,尽管治安状况大好,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小混混在这里趁火打劫。
一走进这条街就听见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女孩子的轻喝声。
“王文进,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不错,是她的声音,张真一顿时就来气了,听见女孩的声音立马就知道是谁在捣蛋,王文进是自己同一届的学生,原来从城西初中毕业的,高一的时候就跟自己起过矛盾,如果是实验初中的学生一般都会给自己三分薄面,这家伙却屡屡跟自己作对,分班后就分到了杨平平班上,一直垂涎女孩的美sè,听说表白都不下十次。
杨平平在高中以后果然如同自己记忆里的那般,长成了偏偏美少女,修长的身材,姣好的美容,优异的学习成绩,更有一身不俗的篮球实力,不过短短半年就让一中的少男们奉为梦中女神了。
尽管如此,但是张真一却从来没有发现过那个男生能走进她的生活,即使是前世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大帅哥吴孟斌,原本应该是抱着美人归的,如今竟然也不见两人有一腿的样子,看着反而像是陌路相逢,反倒是是自己竟然获得美女的青睐,当然所谓的青睐就是见面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三两下拐过狭窄的街道,张真一就看到前面不远的拐角处,一个长发飘扬的女孩子正被王文进那厮拉着手臂往怀里带,旁边还有两个并不像是学校的小青年,正一脸猥琐的看着王文进的举动。
“你个sāo婊子,平时老子跟你说话不是挺傲嘛,一副欠cāo的样子,你再叫啊,老子看看哪个来。”
杨平平的身高在女孩子里面已经不算矮小了,近乎一米七的体型修长苗条,但是却不可能缰得住王文进的力道,怎么说那也是个不算瘦弱的小青年,只不过三两下就被王文进抱在怀里,长长的头发被打乱披落在肩上。
“王文进,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
女孩子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惊恐了,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已经哭骂了起来。
“镜子,你倒是快点,待会有人就不好了,占点便宜就算了。”
“就是,尼玛的让我摸摸也好啊。”
围着两人的两个小青年赫然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张真一远远地就认出这两人是在附近混rì子的社会青年,好像就是跟着当初那个被自己痛揍了一顿的虎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叫做秦虎来着。
“王文进,你放开我!”
杨平平死命地拉着自己的衣服,不让男孩的手伸进去,身子往下吊着不然王文进抱在怀里,脸上尽管带着惊恐的神sè却显得极为坚定,脸sè发愣,眼里的泪水打着转却迟迟没有落下来,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你个sāo婊子,老子还不信了!”
王文进脸sè一变,便把女孩的手臂反抓起来,一脸凶狠的模样让女孩心里突兀地一愣,顿时就暗叫不好。
暗淡的巷子里显得有些安静,谁也不知道让人胆战心惊的一幕竟然在狭小的小巷子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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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是我的骑士
静默的时光,动荡的年月,少女的心里一片yīn霾,就像八月的暴雨让她措不及,静美的岁月里年少的时光注定会在她年幼的心理画上深深地刻文,多少年后的回忆里,仍旧还记得那一抹身影。
王文进被女孩的躁动搅得一阵火大,本来今天碰巧在街上看到班上享誉一中的大美人杨平平竟然孤身进了小黑街,这才壮胆走了进来,本想趁机占点便宜什么的,没想到这女孩竟然如此刚烈。
心理一阵恼怒后,便猛地拉开女孩子的,一用力就拉开外套,刺啦一声,直接扯开了女孩子里面的棉布开衫,露出包裹在毛线衣里面的鼓鼓的胸部,一见到如此诱人的情形顿时就有些jīng虫上脑了,竟然直愣愣地想把伸进女孩子的衣服里面揉捏一番。
杨平平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阻止不了王文进的动作,当即就抱着自己的肚子往下倒了下,但是女孩的力气哪里挨得过一个快要成年的男孩子的力量,被王文进紧紧抱在怀里她竟然一下都动弹不得,只感到自己肚子上一凉,就有一只似乎伸进了衣服下面。
“啊--”
女孩顿时就发狂了,大喊着剧烈地挣扎起来,王文进此时已经被yín火攻心了,哪里顾得了女孩子的反抗,立马就要得逞哪里会放开女孩,但是人生总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就像不经意间打开的窗,你总会看到不经意的人来过。
“砰!”
一道快若闪电的黑影猛地砸在王文进的脸上,随即殷红的血液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顺着嘴角的弧线流了下来。
“王文进,**尼玛的,你还要不要脸了,老子今天就就要打死你!”
张真一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上的足球砸了出,正好砸在王文进那***脸上,心理顿时乐了,自己这一还真不是盖得,尼玛的砸的好啊。
这大冷天的被砸了一下,王文进疼得猛地一松就捂住鼻子,满的鲜血顿时就从指间流了出来,女孩见状竟然如同一头烈马一般撞开身边的两人朝着张真一跑了过。
张真一看到朝自己跑过来的女孩,头发散着披在肩上,鼻尖通红,眼眶里都是泪花,上身的外套已经被扯烂了,里面的开衫和细线衣被扯出来裹在腰上,高耸的胸脯随着跑动竟然微微晃动起来,果然有料啊,难怪王文进这畜生竟干得出这种事。
“尼玛的,长针眼长针眼!”
暗自在心里唾弃了一句,张真一就赶紧抱住往自己身上扑过来的女孩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已经感觉得到女孩子在自己怀里轻轻地哭泣了,身子一直在发颤,不多时竟然开始发热起来。
“肯定是受惊吓了!”
张真一立马就知道怀里的女孩子恐怕是受到惊吓了,任何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恐怕一时之间都回不过神来,妈的,真是畜生,竟然对自己的同班同学做出这种事情,以后还有脸在学校见面吗。
“平平,别哭了,我给你出气,老子今天不把这畜生打死就跟他姓王了。”
这时,紧跟着而来的张亚菲看到张真一怀里的女孩,眼神一楞,脸上随马上就露出一丝尴尬的神sè来,眼里隐约还划过一丝狐疑的目光,她这是在惊讶这两人怎么像是认识。
据她所知,自己这个同班同学不仅仅少年成名,而且家资巨厚,但是为人从来不摆架子,对待同班同学极好,就连自己跟他不怎么熟悉都被请吃过好几次小酒楼,最重要的是从来不乱跟女孩子搞关系,至少高中三年还没见哪个女孩子跟他这么亲密过。
虽然杨平平在一中声名远播,但是从没听过张真一跟她有过勾搭的,这倒是有些奇怪,她可不知道两人不仅仅是一个地方的,而且还同班做了一年多的同学,更写了厚厚的一大摞小纸条。
“亚菲,过来抱着她!”
令张真一有些诧异的是,女孩竟然死死地抱着自己不放,任是自己怎么用力也掰不开那两只白嫩的,瞪眼看着身边的张亚菲,竟是毫无办法。
一边的王文进过了这么一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只见他脸上已经满是殷红的血sè了,鼻子竟然肿了起来,看到自己怀中的女孩竟然投入了张真一的怀里,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但是看着张真一那有些惊人的体魄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别以为这时候的少年不懂得厉害,其实王文进不敢对张真一怎么样,他知道张真一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所以一般都不轻易惹他,但是出于少年叛逆的心理,又不想风头都被这家伙占了,所以平rì里处处都会跟他搞些小矛盾,真要干起来,自己却又不敢。
“张真一,玛丽隔壁的怎么每次都是你,你就不能不管老子的事啊?”
王文进身后的那两小子还有些差异一向胆大包天的王文进怎么变得怂包了,猛一听到这小子的名字,这才想起来对面的学生竟然是张真一,不要他们,就是县里混社会的大小头目,哪个不知道皖南张家不能惹。
“王文进,你再一句!”
张真一被女孩紧紧的抱住,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稍稍缓了一缓就往王文进问道,那家伙一听这话竟然半天不出话来,脸上憋得通红,就是不敢话。
“还有你们两个,是跟哪个混得?是秦虎还是黑熊?滚吧。”
那两个小混混闻言,头也不回就往黑街的另一头走,也没顾得上王文进,张真一的名头早在前些年打黑的时候就传了出来,传出来的并不是官面上的关系,而是张家人的狠辣,二十几个混子抄家,竟然被张家几个男人揍得伤残好几个,现在随着时间越发的积累起来,张家的声名rì盛,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混混能惹得起的。
“把球踢过来就滚吧,最好记住我的话,等我再在一中看到你,你就等死吧!”
张真一丝毫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他明白的很,只要这小子还呆在一中,杨平平看到他就会想到今rì的情况,恐怕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了,自己只得狠一点了。
王文进恨恨地顿了一会儿,没有理会张真一的话就往巷子的另一头走了出,张真一凝神看了看他离开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栗sè。
冬rì里的阳光洒在窗前,落下华丽丽的影子,院子里的冬青树上挂满了阳光,微风习习,着实是个好天气,张真一静静地躺在躺椅上,看着七岁的小箐芜在院子里跳绳,时不时地扔一颗花生米到嘴巴里,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真一,你nǎinǎi呢?”
刘明华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外孙跟外孙女在院子里,却是不见了老婆子的影子。
“喏,炖汤呢。”
“嗲嗲,nǎinǎi烧汤了,哥哥刚才抱了一个姐姐回来。”
张真一一听这话噗嗤一声把嘴里的花生米吐了出来,差点没呛死,眼睛瞪着小家伙一句话都不出来。
“你这小害人jīng,什么叫抱一个姐姐回来,我那是背着好不好!”
嘀咕了几句懒得搭理她,继续躺着闭目养神,老爷子看着一对孙儿孙女,心里顿时就乐呵了,哼着小曲儿径直走进屋子里,也不理会这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儿,这两孩子成天斗嘴都习惯了。
此时在张真一的房间里,宽敞的屋子里,有些古朴的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毛毯,宽大的实木床榻上,白sè的鸭绒被子平铺开,女孩子静静地躺在被子里,枕着张真一的那个大枕头,乌黑的发丝堆在枕头上,样子极为唯美,睡美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时,女孩紧闭着的美目突然睁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显得极为闪眼,猛地眨了眨眼便睁开来,杨平平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微微有些发胀的脑子里开始急剧地转动起来,先前的一幕幕就像是胶片一般在记忆里播放了一遍。
“张真一?”
突然女孩轻轻地在嘴里念叨了一句,这才缓缓揭开身上的被子,屋子里的温度并不像一般的房间,显得极为暖和,厚厚的软被躺着极为舒服,身上的褥子很轻却很暖,阳光落在身上很暖很温馨。
被一双粉红sè的棉袜子裹着的脚轻轻踩在毛毯上极为舒适,看着靠窗的书桌上满满的各种书本,还有少年自己写的两本小赫然在列,一台如同电视一般,应该是电脑摆放在桌子的一侧,桌上摊开着厚厚的一摞稿纸,上面写满了漂亮的英文,恐怕是他在写书吧。
女孩的心里想到。
“你还是那么耀眼,谢谢你,你是我的骑士吗?”
呵呵地笑了几声,女孩便趴在桌子边上的窗户上,掀开窗帘,透过澄明的玻璃往外看,只见院子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在他身边跳绳,突然那个小女孩竟然往窗户这边看了一眼,杨平平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立马就缩回脑袋静静地坐在床边的软沙发上,不过一会儿就听见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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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羞涩的年华
晚冬的气候实在是有些宜人,没有凛凛寒风,也没有飘飞的鹅毛大雪,只有淡淡的透过明亮如镜的落地窗的阳光,撒落在地上的光影跳跃得就像孩童的天真,阳光明媚,融化了心底最初的陌生。
“平平,你醒了?喝碗汤吧,这是我nǎinǎi刚炖的。”
张真一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漂亮的紫sè小瓷碗端放在女孩面前的实木茶几上,一还拎着一个紫sè的小汤罐,这玩意儿还是小姨景德镇买回来吃饭的家什,当初他也没少这东西吃饭太小了,这不就用来盛汤了。
女孩看着张真一小心地倒了一碗很香、却不知道是什么炖出来的汤水,动作很轻柔,其实她哪里知道,除了小箐芜,张真一从来都不让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地上的毛毯很厚实,却也很难清理一次,一不小心洒落在地上,那就有得忙了。
“趁热喝了吧,你刚才有些受凉,你的衣服是我nǎinǎi给你脱的,放心。”
令张真一措不及的是,女孩听到这一句话后脸sè竟然有些发愣,随即便猛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杨平平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脱下来了,只剩下一件有些陌生的睡衣和睡裤,心里一突就猛地钻进被子里。
“那个-你能不能先出一下?”
轻若蚊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张真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sè,脑子里还在想刚才女孩钻进被窝时,胸口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风景。
“真的很有料!”
“那我出了,你等会把汤喝了自己把碗拿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张真一的脚步声渐渐远消失,洁白的被褥边缘上菜露出一只很白很细致的来,洁白如玉的指上满是茧子,女孩的家境显然并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会连束胸都没有,平白被张真一那厮占了便宜。
杨平平只觉得自己脸上发烫得很,如同火烧一样,尽管她知道自己和张真一很小就认识,但是这已经是五六年前的老黄历了,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他不会记忆你太多的童年时光,或许他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初还有一个每天都给他写小字条儿的小女孩吧。
想到自己被张真一从王文明那个畜生里抢回来,还有自己记忆里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脸上越发地烧了起来,若是现在有面镜子的话,她想自己的脸上恐怕已经红得发烧了。
轻轻地唾了自己一口,这才慢慢掀开被子,细长的腿歇搭在床沿上,宽松的睡裤都遮不住女孩苗条的身姿,修长结实的两条腿很长很匀称,可能是家里条件不怎么好,显得有些瘦弱,但是上身的曲线却极为明显,细长的脖子,绒毛密密麻麻地布满后颈窝,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还有几束飘落在身前隆起的丰满之处。
“箐芜,你作业写完没有,马上就要上学了。”
张真一如同往常一般,很不爽地看到小箐芜在院子里耍了一大上午,嘴里不由得就冒出一句话来,话音还没落下,心里就后悔了,他可知道这小家伙不是好惹的,果然还没完就听见小家伙朝老爷子叫了起来。
“嗲嗲,哥哥不教我写作业!”
要刘家现在最受宠的吧,还不是老爷子自己的孙女,偏偏就是外孙跟外孙女,倒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张真一可是知道前世里自己的外公有多喜欢二舅家的表妹,只不过现在好像有些变化。
以前二舅离婚后小表妹被爷爷nǎinǎi宠得不好形容,现在二舅却并没有跟以前的舅妈结婚,而是在在九三年年底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女人,偏偏那个女人自己还认识,她正是上辈子二舅离婚后再婚的对象,看来命运也不是那么好反抗的,终究结果还是一样的。
两人在结婚后的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女儿,老爷子按照小箐芜的名字取名叫箐美,这倒是没变化,偏偏大舅就同一年也生了一个女儿,叫箐如,大姨上一年生了个女儿叫许真真,就像是事先彩排一般,除了没结婚的小舅,竟然都生了女儿,这让老爷子的情绪有些不怎么好。
要知道这时节尽管计划生育闹得非常厉害,但是生男不生女的传统仍然非常强烈,这一口气生了两个孙女一个外孙女,一个带把的都没见着,你老爷子能不有气么。
张真一大姨家两口子现在就在县城里管着佳乐福房产开发公司的分公司,县里大部分的房产建设都被他们夫妻二人给拿了下来,甚至隔壁县都有,大舅已经卸任了徽州家乐福集团总经理的职务,往省里担任分部的负责人了。自己的老子张文明现在已经脱离了集团事务,进了运输公司的皖南总部当负责人,老妈一心在家无所事事,仍旧偶尔跟着小姨进培训基地看看,
二舅舅刘宏远胆子大,人细腻,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硬是靠着一股子儿干劲把开发公司给办大了,资产数亿的房产公司在这时节也不多见,尽管借助了佳乐福集团的条件,但是若是没有一点能力的话,也不可能成功。
最让老爷子喜欢的却偏偏不是这几个子女,反而是小舅舅刘润平,老人喜欢知识,一辈子cāo劳只想子女考上大学做文化人,当年大儿子考上皖南大学可把他乐得,三年前刘润平不负众望考上了沪城交大,二年级还没毕业就已经成功申请诺丁汉了,现在都快两年没回国,这是老刘家头一个出国留学的子孙,老爷子很是高兴了一回。
对此张真一却总是一副“也就那样吧”的表情,徒惹老爷子发了不少火,什么外国的月亮不圆也不好看,外国的米不好吃,外国的媳妇儿不好伺候等等,各种理由都被他搜罗出来。
“箐芜,妈妈哪了?是不是又园区训人了?”
张真一悠闲得有些蛋疼,幸好寒假还有一天,这时节的生活似乎有些过于轻松,自从实行双休以来,节假rì的节奏总算是让他适应了,那种过节不放假双休不休息的rì子实在是折腾死人。
可能是天生两人就凑不到一起,张真一越发地对自家的这个小妹不理解了,难道后来的法真心没错?九零后果然是非同一般,自小就特质凌人,不过七岁的年纪,成天不是谈明星就是哪哪好玩,要不就是到处找吃的,纯粹就是一头健壮的令人发指的小猪。
“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
“不知道!”
“你不是猪吧?”
“不知道,呀,你才是猪,我不是猪!”
习惯xìng的对话结束,张真一扭头一看,就发现女孩已经俏生生地站在了自己身后的台阶上,一头黑sè的长发就那么随意的散落在肩上,还有些慵懒的面容显得极为好看,一时之间竟是看痴了过。
“姐姐,你真好看!”
张真一还没回魂儿,就听到箐芜俏生生地喊了一句,女孩被这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小箐芜从来没有在农村里住过,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典型的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哪里知道农村姑娘不兴这个。
“杨平平,这是我妹妹,叫箐芜。”
“姐姐,你是不是我哥哥的女朋友,nǎinǎi你可漂亮了,叫我哥哥以后娶你做媳妇儿,哥哥自己还你漂亮,你身材好,让我少吃饭,长大要跟你一样。”
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张真一真想掩面而泣,自己不过是看不惯这小家户成天就坐那吃,吃完就运动,接着又吃,典型的猪的节奏这才了这么一句“屋子里的那个姐姐身材多好,你要是长大了想那样就少吃点。”
却不料就被这小家伙的变了味道,怎么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小箐芜,你再乱,看我不揍死你!”
“nǎinǎi,哥哥要打我!”
张真一实在是无语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害人jīng,两眼一闭就懒得搭理她了,懒懒的阳光落在身上舒服得紧,等那小磨人消停了这才吧啦着站了起来,二话不就拉着女孩儿的走进屋子里了。
随着远处的chūn风吹来的清新气息,裹着少女飘扬的黑发,yù扬yù洒,转身而的年华,少女的心,早已经随着少年的背影被拉扯得老长老长,就像隆冬季节里阳光下留下的身影,深深浅浅,摇摇晃晃,似乎找不到安静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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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愕然而惑?
匆匆度过九七年的新chūn小年夜,张真一还没有抹嘴边的酒意,就来到一中报道了,毕业班很忙,忙得找不到方向,当所有人还沉醉在新chūn时,他们便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似乎这时节里高考就成了万众瞩目的赛事,甚至没有海选,没有预选赛,更不存在半决赛的法,当你走出教室便要进入决赛的场地,而最终的判决便是十年寒窗的收获,或许满载而归,又或许两空空。
要不你踩点,抓个高三的学生问问,哪怕是最不利索的家伙这时节rì都在谈高考,当然,他们是谈论毕业之后该怎么办,更多的是欢庆该死苦逼的学生生涯总算是***结束了,例如站在一中第二教学楼三楼阳台上的王文进就是如此。
“镜子,你你要搞谁?”
一个身材不是很高大却极为壮实的小伙一脸诧异地看着王文进,问道。
“一班的张真一,你别你不认识。”
那个壮小伙叫做齐飞,也是十一班的学生,旁边还有四五个高矮不一的学生,相同点就是他们的眼中都带着一丝叛逆和对来来往往的女学生的审视,甚至有几个人中还捏着一支尚未熄灭的“云岭”香烟。
“镜子,你怎么跟张真一搞起来了,他可不好搞,一个不小心被秦老大知道了,估计不死我们也要脱层皮,这事你得想好了,不是兄弟我怕事,这事如果你扛着那我也不是孬种,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句话。
我事先提醒你,这件事你要周划好了,万一被秦老大知道这事肯定不好办,而且在学校肯定不行,那龟儿子几乎全校大部分的学生都给他一个面子,老李还是他老师。”
“齐飞,你马勒戈壁的你要是怕你就死开,这件事老子也不欠你一个人人,我草你妈的,平时你的事老子出力不,现在老子想搞个人就跑,你小子还要不要在一中混了。不玩就滚。”
王文进一听齐飞的话顿时就火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张真一不是好惹的,但是心里的那一股气却不是那么好消的,不搞死那小子一顿,自己心里就不平衡,再了,你妈的张真一不就是家里有钱么,但是老子就不信逮不到你。
其实这一群人在十一班平时看似像是以王文进为首,其实这也不是代表就怕了他,只不过王文进家在县城里,而且他老子也是早先混街的,在县里的小圈子里面子还有几分,这才让他从了首。
齐飞一听王文进竟然如此不客气,脸sè立马就酱紫了。
“你妈的王文进,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给你三分脸sè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信不信,老子要搞死你,你连三楼都下不。”
齐飞虽然身高刚刚到一米七的样子,在王文进一米八的高个儿面前显得有些矮小,但是王文进也不是傻子,齐飞练体育练了好几年,身子不高力气吓人,班上还没谁力气大过他的,顿时就有些底气不足。
“好了,你们俩,一个班的兄弟,这样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搞个张真一么,有必要这样么,那小子实话我早就对他不爽了,什么东西,以为一中时他家开的,一副天王老子的样子,搞就搞,镜子你想个法子,什么时候拦到咱们就弄死他。”
一旁的一个大高个儿见两人大有出见红的意思,立马就出来做和事老了,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其实齐飞跟王文进早也不是穿一条裤裆的,王文进借着自己老子的一点薄面在社会上找了好几次人这才撑住场面,要不然只怕是齐飞早就成十一班的头了。
齐飞也不想跟王文进搞僵,他并不是那种完全喜欢混街的学生,奇葩的是齐飞人长得挺帅气而且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以前学了两年体育身体好得让人嫉妒,在这一届毕业班也算是名人了,文科班的齐飞,理科班的张真一,是一中毕业班女生谈论得最多的。
不过由于齐飞自小就寄养在外婆家,父母都外出,所以xìng格跳脱喜欢玩,有点小混混的意思,但是颇有自知之明,一般不惹大事,校内的打架斗殴每次抓到的都不是他,不是他不干,而是为人比较滑,见势不妙立马就跑路。
两人一间和事老来了,也就没怎么计较,王文进自然不想得罪得太厉害,真要到了干架的时候,齐飞的战力还是非常不错的,好几次十一班在外面以少胜多就是齐飞以一敌好几个的原因。
“镜子,你真的要和张真一干一架?不是飞子你,这件事你要考虑好,张真一不是一般的学生,真的出事了学校肯定不会偏袒我们的,老李平时那样子你没见过吗,对张真一那小子比自己的亲孙子还亲。”
“镜子,你怎么跟他搞起来了?”
话音一落,突然众人就见王文进竟然不啃声了,而是仅仅看着楼梯的方向,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正从走廊的另一头往这边走来,由于是初chūn的季节,还比较冷,只见女孩子的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黄sèV领毛线衣,外面套着一件黑sè的小外套,高耸的胸脯随着步子晃得人眼生疼,饱满结识的大腿圆润惹眼,正是文科班呼声最高的大美人杨平平,也是十一班的mín zhǔ班花。
“哟,杨大美女,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了?不会是跟哪个帅哥约会了吧?”
“嘘!”
几个男孩相继调笑了几句,对杨平平他们是觊觎已久,不过根本没有机会一亲芳泽而已,也只能口头调戏几句。
杨平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这边楼梯上来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班上的那一群小混混都是在这里集中的,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王文进,脑子里不由得便想起前天的情形来,心里忐忑不已,但是随即想到那个有力的臂膀,心里顿时又平复了下来。
漠视了众人,直接从人群中穿了过,紧接着令样平平意想不到的一幕竟然出现了,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顿时就把她的心理防线撕裂开来,她顿时就眼红了起来。
“是谁?这么不要脸,你们这些畜生。”
“呜呜-”
女孩子的哭声瞬间就传进教室中,顿时刚刚开学第一天来到学校,准备等老班开班会的学生们就炸开了,纷纷扭过头朝窗外看了过,甚至隔壁的理科班十班的学生都从后门跑出来看。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
王文进猛地吼了一嗓子,那些学生见状也不敢吭声,顿时就一个个消停了,偷偷看着却不似刚才那么明目张胆了。
“谁谁?谁干什么了?”
“就是啊,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无赖我们!”
“杨美女,你没搞清状况吧,老子看得起你才给你让道的,还谁谁谁,你以为你是校长啊。”
“**!”
各种污言秽语顿时就从这几个同班的男生嘴里蹦了出来,甚至还有隔壁文科班的几个同样是跟这几个人一伙的也纷纷挑了起来,隔壁理科班的学生倒是没人话,不是他们不敢,而是理科班的学生都知道张真一跟十一班的杨大美女似乎认识,刚刚报名还见两人一起来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平平哪里碰到过这种场面,加上心里还想着前天被王文进羞辱的场景,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见她的身子有些颤抖,豆大的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显得无比妩媚,看得周围的几人心里噗咚不已。
“王文进,你这个畜生,让开。”
杨平平并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虽然流泪了但是却没有怎么哭出来,眼睛发红,脸上满是怒容,看着身前拦着路的王文进,猛地就喝了起来,随即也不管不顾就一下子冲了过,却不料王文进竟然伸拉了她一下,一下子就把女孩子给拉了回来。
“谁我要给你让路了,这条路不通,要走就下楼从另外一边上来,什么东西,你不是跟张真一好吗,让他来打我啊,快叫啊?你妈的sāo婊子。”
一旁的齐飞猛地一听这话就明白为什么王文进要抓张真一,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小子是因为杨平平的事情,这件事自己不能插,如果张真一真的喜欢杨平平的话,这件事谁惹谁倒霉。
张真一是个什么xìng格,他清楚得很,虽然两人不在同一个楼层甚至不是同一班,但是对于县里大名鼎鼎的张真一他还是知道的,两人经常一起在足球场上踢球,而且那家伙貌似锻炼得不错,经常看到他在cāo场上打拳,搞不好还是个练家子。
看了一眼拦住杨平平的王文进,他突然就从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来,只见他忽然拦住王文进,轻轻地道:
“镜子,给我个面子,让她过,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平静的气氛猛地就被这一句话给撞开了涟漪,周围的几个学生有点搞不懂齐飞这家伙的想法,王文进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面前的齐飞,心里突兀地愣了一下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齐飞?你吃屎长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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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让你见识什么叫凶悍
站在第二教学楼三楼的走廊里,齐飞微微笑了笑,听到王文进的话,脸sè没有丝毫变化,似乎的不是他,只见他缓缓松开拉住王文进的,将杨平平推到走廊的另一头,女孩略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走,她潜意识里意识到会发生什么,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
“啪!”
一声脆响就从走廊里传开来,只见齐飞站在王文进面前,脸sè有些狰狞,两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你再叫老子就灭了你!”
王文进一脸发愣地站在走廊里,周围的人也愣了愣神,看着王文进左脸上的五指红印,顿时便意识到事情这下大条了,齐飞忍了三年终于跟王文进干起来了。
“尼玛的你竟然动,cāo,老子弄死你!”
王文进楞了那么一愣就立马明白自己竟然被齐飞给扇了一耳光,心里的怒火立马就窜了起来,喝了一声抬腿就是一脚将齐飞踹了一个踉跄,接着起身就往上揪了过。
“尼玛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王了!”
“***,你们上还是不上?”
王文进自知力量比不上齐飞,立马就朝身后的几个班上混得很是熟悉的哥们喊道,但是那几个人却有些为难,毕竟齐飞也是同班的,而且平时也玩得很好,这要是帮王文进干了尼玛估计就真闹翻了。
但是另外几个隔壁班跟王文进熟悉的家伙却没有这个顾忌,只见三个高个子的家伙和两个矮壮的家伙立马便往前挤了过,巴掌拳脚不断地往齐飞身上落,任是力气再大,齐飞也扛不住六个人的群殴,脚下一个踉跄就栽倒在过道里,顺将杨平平推开。
“玛里个巴子,弄死他,老子给他几分脸,还真牛逼了!”
齐飞抱着头也不反抗,这情况就是在牛逼都不行,但是这时情况又出现了戏剧化的变化,那几个在一边看着的十一班学生见王文进竟然叫其他班的学生一起揍自己班上的齐飞,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先前那个劝架的高个子脸sè涨得通红,反抓起身边的一个长凳就劈头盖脸地朝着其中一个矮个子砸了下。
“**你吗的,十二班的垃圾给老子滚,飞子也是你能打的,兄弟们,干死他们!”
“镜子,你妈的***不厚道,老子今天跟你摆明了道,以后别进十一班的门。”
十一班的十来个学生顿时一个个抓起教室里的长凳就往前冲了上,那几个帮忙的家伙还没反映过来就被砸翻在地,杨平平此时已经被从教室里冲出来的几个女同学给拉了回。
那高个子一脚踹到王文进就猛地把躺在地上的齐飞拉了出来,只见他脸上全是血迹,头上一处打破了的地方正涔涔地往外冒着鲜血,臂好像还有一只被打折了。
“飞子,你没事吧?”
“没事,栗子,你够哥们,妈的王文进,**!”
那高个子叫李立,也是十一班一个极为强悍的战斗力,平时就跟齐飞玩得比较好,虽然干架跟着王文进,但是他们却不是一条路子,xìng子还是淳朴些。
只见齐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那只臂原来不是折了,而是被脚踩得有些发紫,站起身子,齐飞拎起边上的长板凳猛地就撞开前面的人墙,揪住一个刚才踩自己的学生,猛地就砸了下,一声闷哼,那家伙就倒了下,这一下子估计是把人给砸晕了。
看见拿着凳子在苦苦招架的王文进,齐飞一用力就挤上前,猛地揪住王文进那小子的领子反一拉就拉到了走廊的这边,这是十二班的学生看见本班的几个人竟然被十一班的人痛揍,顿时就从自己教室了拎起长凳冲了过来,一群人在走廊里就这么推搡着互砸了起来。
其实这个走廊并不宽,并肩站着也就能站四五个人,人虽多,但是真正接触到正面的就那么几个人,双方使劲儿地往对方挤过,一旦揪住一个人就往死里打,但是两边人都不傻,都是互相拉着,很难被揪过。
噼啪的打斗声终于引来了阵阵围观,整个三楼上全挤满了学生,对面的第一教学楼上,每个楼层里都是人,全都趴在围栏上看,还不住的大声叫。
“好,尼玛的用脚啊!”
“好牛逼的汉子啊,揍死那个小个子!”
“齐飞,好样的!”
“王文进,你个龟儿子不行啊!哈哈哈!”
此时由于是刚刚报名结束,学校里的大部分老师都不在学校回吃午饭了,只有少数几个班主任在办公室,但是大冷天的都把门关得紧紧的,还闷在另外一个楼道里,哪里听得到,一时之间竟然没人知道学校发生了极为恶劣的斗殴事件,随着十一班这边人越来越多,竟然直接把十二班的学生往楼下挤了下。
不过十几分钟,十几个十一班的学生就围着十二班的**个人挤到了一楼的过道里,两栋楼之间有一块极大的空地,场子一散开就群殴起来,而双方认识的熟人也纷纷加入进来,竟然演变成了上百人的群殴,整个楼道和空地上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两边都有几十个人往前推搡着揪住就往死里揍,这一切竟然就发生在短短的十来分钟里。
带头的齐飞此时也大红了眼,高中三年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幸好今天仅仅是高三的学生在学校,要不然高一高二的学生也在的话,恐怕事情就更大了,此时他却管不得事情的后果,只想把对面十二班的几个杂碎全痛揍一顿。
黑压压的人群不住地往前涌,嘶叫声,喝骂声,还有女孩子的尖叫声。
当张真一骑着他那辆只怕有六七个年头的山地车,刚刚转进学校的院子时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脑子里立马就想起记忆里同样的一幕来,那是自己高二时,班上的十几个男生跟高三的一个班干架,结果引得整个高三和高二的人在学校大打出。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我这不过是出买了一瓶水就成这样子了,这是要闹得哪样?”
“真一,尼玛的回来了,快把他们拉开啊,待会老李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你就惨了。”
就在他犯迷糊时,班上的一个同学突然跑来朝张真一喊了起来,这一嗓子顿时就把他给弄晕了,这是什么跟什么,自己也没参与这**啊,我了个。
“尼玛,还跟你没事,这是十一班的王文进带人调戏杨平平,结果齐飞站出来被人打了,十一班的人内讧,问题就是王文进那小子看你把杨平平勾走了,所以不满了,你跟你有没有关系?”
那人朝张真一挤了挤眼,有些滑稽地道,任是谁碰到这么复杂的关系也要笑得肚子疼。
张真一觉得自己很蛋疼,而且不是一点点蛋疼,但是心理却有些火大,王文进那狗娘养的竟然把自己的话当做放屁了,尼玛的***,老子都想宰了你。
推开那同学,两条长腿飞快地撒开步子就往空地那边跑,一百八十多的身高在人群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能拦住他的视线,身上的黑sè夹克极为醒目,再加上身体壮实,两臂力气极大竟然给他生生地撕开了一条线。
一般的学生都认识他,再加上参战的理科班的学生几乎都是以他为首,看见张真一挤进来,纷纷跟在他身后,不多时就汇集成了第三方势力,斗得火热的两群人此时已经超过百人之多了,张真一看着有些蛋碎,这群家伙是不是被书给逼疯了,没事尼玛打什么架,打就打,别把老子拉进来啊。
心里窝着一团火气,拉起身边一个cāo起凳子便往前砸的学生的一抖,将对方的凳子抢在里,使劲地往前挥了过,身子不断地往前挤着,身后的理科班学生见状纷纷学着把两班人马赶出,不听的直接痛殴一顿。
“尼玛的,还打什么,给老子撒!”
“滚你妈的!”
“还有你,再动一次试试。”
不过几分钟,张真一带着几十个人便强力地把两群人都拦在广场地两边,不明所以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站在中间的那个穿着黑sè夹克的高个子。
“尼玛的,张真一你以为你是谁!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还没等张真一转过头,就被两个理科班的家伙扇了两耳光,一脚踹了出来。
“老子叫你不要打,你没听见吗?
看着自己面前的小个子,张真一吼了一嗓子,脸sè涨得通红,那人顿时就被吓住了,一声不吭,张真一猛地一脚踹了过,就把那小子给揣到了人墙上。
“谁再动老子就灭了他。”
转身朝四周看了看,只见真个场地上顿时变得寂静起来,张真一微微吐了口气,尼玛的,真装逼。
“都散了,看什么看!”
“王文进呢,把他给老子拉过来还有齐飞,十一班和十二班的学生都给老子过来。”
一嗓子吼开,众人便纷纷散开,只留下两个班的学生还有跟着张真一的十几个理科班的壮汉,平时都是一起踢球的汉子,张真一为人厚道,虽然家里有钱,但是从不摆架子,吃的喝的都不吝啬,而且也帮他们解决了不少社会上的事情,所以理科班的学生一般都比较服他。
那两个班的人嫣儿吧唧的也不好走人,随着众人散都纷纷留了下来,张真一低头了一句就朝厕所那边走,身后的四十几个人也只好跟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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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到你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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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学生没有几个不叛逆的,也没有几个不学兄弟之义,九十年代的岁月里,张真一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学生那样,在一中的时代,风sāo华丽,被数届的学生崇拜得五体投地。
在县城一中北侧的公厕附近,有一块较为宽敞的石板地,还有一条极为隐蔽的巷子,是在学校废弃的教学楼和一间老食堂的屋子之间,大约宽约三四米,长十来米的样子,一头封闭,一头是一闪铁门关着,以前是食堂放杂货的胡同,现在却成了一中的学生解决恩怨私斗的场地。
张真一带着一大群人走进这块石板地后,便站在那里看着众人,有几个学生自觉地往外面看了看,拦住想来看热闹的其他学生。
“齐飞,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张真一看着一脸是血的齐飞,冷冷地问道。
他认识齐飞,一起踢过球,而且还知道这家伙的身子挺壮实,xìng格也挺温和的,没想到竟然这么能打,以前只听过十一班的齐飞很能打,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有些走眼。
以前总喜欢用成年人的思想来看待这些学生,莫不想自己也是一个中学生,尽管灵魂里时一个成年人,但是却改变不了自己中学生的事实,其实过了这么些年,张真一早就把自己的心理放平了,开始逐渐地融入了这个角sè,并做的越来越好。
“不想怎么解决,张真一,这件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齐飞的xìng格极为强硬,尽管他很佩服张真一的为人,但是他却不惧他,尽管今天的事情着实让他见识了张真一在一中的能量,要是换一个人的话,恐怕谁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把两边人分开,但是他相信以张真一的为人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否则也就没有必要这么大声势把自己弄了过来。
“呵呵呵,齐飞,这件事不是我要多管闲事,而是我听说了这件事跟我有关,要不然我管你们毛的死活。”
张真一显然就已经料到了齐飞的态度,毕竟自己的这个做法霸道了些,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法子,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要是一般人干架,他才懒得管,关键是这件事还把自己和杨平平搭进去了,这就不得不让自己管了。
“真一,马上就要开班会了,老李待会看到你不在,你还是要惨,赶紧的。”
那个小胖子同学再次提醒了张真一今天是什么rì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有不到四十分钟的样子就要班会了,当即也不废话。
“齐飞,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跟这件事没关系了,至于你跟王文进之间的事情,结束了,带你们班的人回去吧,你们十一班和十二班的事情,我不管,你们自己随后解决,是打是和别问我,只要不把我扯进去就成,另外告诉你们,最好别把杨平平扯进去,要不然谁乱动手那我就弄死他,别怪我没告诉你们。”
张真一一句话说完,那个一巴掌拍在杨平平屁股上的学生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不过张真一倒是没有发现,随着杨平平把这件事选择xìng地遗忘后,那家伙也免了一次皮肉之灾。
齐飞恨恨地看了一眼和十二班的学生站在一起的王文进,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十一班的学生也顾不得王文进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了,扭头就纷纷回去了。
剩下的王文进和十二班的众人看着张真一也不说话,张真一看着王文进心里就不由得冒出一团火来,这家伙看来真是屡教不改。
“王文进,你最好不要惹杨平平,你把老子的话当做放屁吗?”
张真一极不客气,刚一说完就一巴掌扇了过去,王文进没想到张真一竟然会真的光明正大的扇自己一耳光,顿时就火了,撒手就往张真一冲了上去。
“张真一,我草你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敢打老子。”
“啪!”
还没等他靠近,可惜就已经被张真一一脚踹了出去,重重地跌坐在石板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老子喜欢打你,你欠揍,理由多的是,还有你们,十一班的事情你们十二班的人叫个毛啊?”
张真一被王文进这么一弄顿时就火了,连带着十二班的人也毫不客气的骂了起来,那几个十二班的学生见状顿时就不满了起来,别人惧怕张真一但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哪里那么容易服人。
“张真一,你管的也太宽了,老子喜欢管你管得着吗?”
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学生毫不理会张真一,嬉笑地看着张真一,眼里露出一丝不屑。
“我管不管得着这个问题你还不够资格问,你如果不爽就老规矩,一个一个来,我也不欺负你们。”
拍了拍手掌,张真一就指着那个被铁门锁着的胡同说道,对于一中的学生来讲,这是最为常见的办法,如果双方有和解的意思,但是还有解决不了的矛盾的情况下,那就由矛盾的双方一对一在胡同里分胜负,不管输赢都要认了,以后不许再提过往的恩怨。
那家伙一声不吭就反身走进巷子口,一脚踹开铁门,走进里面朝着张真一勾了勾手,张真一看着那家伙心里有些像发笑,但是脸上却一片平静,波澜不惊,对于他来讲,揍趴下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并不是很难,事实也正是如此,不过一个身位之间,那家伙就已经在地上爬不起了。
看着张真一强悍的身手,十二班的几个学生顿时就不说话了,纷纷怂搭着脑袋,王文进这时候也已经爬起来了,看着张真一不过一招就把那家伙揍趴下了,心里掀起一阵狂惊。
“张真一,你到底想怎么办,说吧,不要太过分了!
王文进已经不想在这里丢人了,他现在只想出去,然后找人逮住机会把张真一狠狠地修理一顿,忍一时不忍一世,憋了一口气在心里,问的有些心口不一,但是张真一却并不是一般的十七岁少年,要知道这具身体里装着一个加起来都快六十岁的灵魂,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小子的葫芦里装着什么。
“王文进,我觉得你已经不适合留在一中了,你觉得呢?如果你不走也行,你小子在学校老实点,别让我听到你什么时候对杨平平动手动脚了,要不然我绝对我宰了你,不信你就试试。”
张真一尽管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是对付这种人就要狠,你不狠他就比你更狠,如果不想出现不可控制的情况,那就让他老实点好。
快若闪电般深处修长的手,抓起王文进的脖子,一只手竟然生生地把这个身高体健的家伙提了起来,两眼中泛着jīng光,极为骇人。
“张真一,快放下他,尼玛的弄出人命了!
王文进被卡住脖子脸sè涨得通红一片,眼珠子不住地往上翻,但是张真一哪里会真把他给掐死,顶多窒息一次,这种手法他可是学了不少时间了,而且以前还用过,但是唬住这些小年轻还是不成问题的。
“真一,快放他下来,尼玛的要死了!
小胖子吓得脸sè发青,谁知道张真一这**会来这么一手,要是真的杀人了,他们也是帮凶,虽说都是混过rì子的,但是真要他们杀人的话,基本上没人敢。
“啪!”
张真一毫不客气地松开手,把王文进扔在地上,那家伙已经吓得小便失禁了,一股子的sāo味儿弥漫在空中,张真一并不心痛,对这种家伙就是要狠手,让他彻底记住自己才不会乱来,否则杨平平迟早要被这家伙祸害了。
“咳咳!
缓缓回了口气,王文进看着张真一的眼神有些恐惧,他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死亡,刚才彷佛真的要死了,如果张真一再晚点的话,恐怕自己真的就活不下来了,心里最后的防线已经崩溃了现在几乎上提不起报复的心理,但是张真一显然小瞧了人的仇恨的作用。
随后发生的一幕会让他把这个经历记的无比深刻。
约定三章后,张真一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带着留下的人返回到教室里,此时校长李鸣凤仍然不知道一中的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犯了**,最诡异的是竟然没人主动提起这件事。
坐在三楼教室里的杨平平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老师有些发愣,瞬即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的一摞厚厚的小字条儿,上面青涩的笔迹仍然能看出自己的影子,只是那些熟悉的楷体字迹仍旧没有变样。
这些字条儿是她从张真一家拿出来的,算是张真一送给自己的礼物,她没想到当初的那个少年竟然一直将这次字条儿保存的这么完整,也么有想到当初的小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蹁跹的伟男子,尽管他并不是异样的帅气,但是却足够有力量。
脑子里不住地回忆起少年的时光,每当自己背着老师给他传字条儿时,同桌的那两个好姐妹都会说少年是自己的情郎,小小的年岁里并不懂得那么多,现在却发现那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想起被褥上他的味道,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杨平平不由得笑了出来,灿若桃花的面容,如果被张真一看见的话,肯定会惊为天人,当初的那个青涩的小苹果真的长大了,尼玛的,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第八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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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很平静,少年的身姿华丽。
在一中的那天目睹了张真一从天而降,恍若帝王一般分开了斗殴的双方,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认为帅呆了,在一中的历史从来没有哪个学生能有这么大的威望,但是张真一做到了。
尽管很无奈,但是张真一却不得不出头为这件事情画下一个句号,尽管不是那么完美,强力在这个过程中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对于整个一中来讲,这件事就这样消散在嘘声中了,没有人去提起他,只是偶尔还会有人记得那天,那道身影,从千军万马中止住了刀戈相向。
毕业班的班会总是显得那么的平淡和无聊,甚至是张真一抖觉得有些那难以忍耐,若不是负责班会的是老李,恐怕学生们早就昏昏yù睡了,即使是这样,张真一也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
毕业班永远都有忙碌不完的试卷和各种测试练习,张真一还记得后来自己的几个表妹和表弟们上学的时候大学基本上都是不用考的,那分数简直就是少的不能再少了,即使是名校,也远远低于这个时期的难度,那时的孩子怎么会想到就在不到十年之前,为了走进大学的校园,他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那是青chūn,也是最美的年华。
老李一如既往地强调了时间就走在屁股后面,若不奋力急追的话,只怕就是时间的追赶者了,就在高考即将来临时,老李的叮嘱让少年少女们似乎意识到了,不知不觉中时光似乎已经逼近了那个从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开始期盼的节点。
斜阳在老李结束班会后已经落到了教室的门口,午后近晚的天意似乎有些冷,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让人仍旧记得这还是在寒冬未退的季节,由于是开学报名的第一天,所以晚上并没有安排自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晚间逛超市已经成为了整个一中的学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尽管学业紧张繁重,但是这仍然不足以压倒他们压抑了一个chūn节的热情,三两成群便穿过校门,往不远处的佳乐福而去。
张真一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这怪天气还真是有些冷,嗖嗖的冷风好像是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吹得人有些发僵,手指头都有些麻木了,这才在教室坐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两只脚就已经麻木了。
“呵,胖子,今晚上哪里乐呵啊,冻不死你!”
一边打开自行车的锁,一边逗着刚刚下楼的小胖子,张真一朝手上吹了口气,呵,尼玛的真冷,这鸟天气,总不会这时节再来场大雪飞扬吧。
其实张真一从学校到家的路程并不是很远,骑自行车的话插上小黑街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一脚跨上自行车便猛地窜了出去,速度倒是快得很。
恰好与去佳乐福的方向相反,小黑街是在校门的另一侧,可能是天气较冷的缘故,又兴许是学生都涌去了佳乐福的缘由,反正张真一就没见到小黑街上有人影。
“我X,这是哪个缺德鬼在这里泼这么一大块香油!”
张真一正觉得今天是不是见鬼了,竟然都没人在黑街,虽然说这条街偏僻,但是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自己都走了无数遍了,少说往rì也能看见一两个个人影儿吧,倒真是怪事。
就在他一时走神,车子突然刷地好像没把稳,横着斜了出去,哐当一声就栽倒了地上,这时节摔一下张真一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上肯定被磨破皮了,火辣辣地痛的厉害,随即转身一看,这才发现后面的路上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竟然在地上洒了一大片菜籽油。
菜籽油独有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他哭笑不得,自己这是倒得哪门子霉。骑个车还能被菜籽油给滑到。
然而令张真一没想到的是,这菜籽油还真不是人家洒的,就在他扶起车子一脚踩上去整打算推起来时,突然像是有什么往自己后背砸了过来,张真一极为敏锐,一直到现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坑了。
但是那个被眼角的余光扫到的黑影还是让他心里猛地一紧,随即便顺手扬起左手挡了一下,这一下子让他丝毫没意料地吃了个大亏。
只见一根儿臂粗细的木棒猛地砸在左手上,张真一一阵吃痛,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极快的跳下车,往来人一脚踹了过去。
“王文进,你真是好本事!”
一棒子打在张真一手上的赫然就是王文进,这是只见他的手上正拎着一根擀面杖似的东西,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根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木杆子,也就是农村人用来拍被褥用的那种棍子,长不到一米的样子,就是这么个东西让张真一的左手现在还提不起力气来。
“你不是牛逼吗,你牛逼啊,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张真一一眼就扫到了围住自己的有六七个人的样子,而且都是身高体壮,看来是王文进这小子在校外找来的人手,这家伙搞不好还真是对自己恨意深切。
“王文进,平时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这么有种。”
其实张真一并不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但是他却很好奇王文进跟自己的仇恨什么时候这么深了,一中抓人的事情不少,但是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抓到自己头上。
“你算个鸟!”
王文进丝毫没有理会张真一,一棒子就往头上砸了下来,那几个男子都不是什么菜鸟,看样子就知道是老混街的,眼见王文进上了,就一拨儿地朝张真一冲了过来。
年少的时光总是肆意随便,下手丝毫不知道轻重,一个个都是往死里使劲,张真一不敢大意,拔腿就朝一中的方向跑,
一个好汉两个帮,双拳难敌四手啊,张真一又不傻,即使自己有一拼之力,但是能跑不跑就是傻子,但是张真一太大意了,没注意到自己一脚就踩上了方才跌倒了自己的那团油渍,结果可想而知。
王文进第一个赶上来,一棒子砸在张真一的背上,顿时就听到闷哼一声,张真一忍着背上的剧痛猛地爬起来,脸sè通红,两眼布满血丝,从活过来以来,他还没受过这种耻辱,即使是被人抄家的时候,也没让人占到过便宜,今天却栽倒了这小子手里。
“王文进,龟儿子,老子弄死你!”
张真一的速度极快,反手一巴掌就打在紧追着自己的王文进脸上,一巴掌把那小子扇倒在地,还没等他靠近,后面追过来的几个社会青年就相继着一脚踹了过来,张真一躲避不急,一下子就被踹得退了几步,不知道是谁朝他扇了一巴掌,虽然没打到脸,但是去把后颈打的火辣辣的。
心头一片火起,尼玛的,这是要老子的命啊,**。
张真一被弄得窝了一肚子火却发不出来,那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尼玛的力气实在是不小,虽然单个没自己力气大,但是奈何人家是六个人,张真一边扛着一边往后退。
“**,**!”
“尼玛的,龟儿子你跑啊!”
那几个小混混不住地叫嚣,张真一却丝毫没有办法,身上的大衣已经被揪住扔了出去,露出裹在毛衣下面jīng壮的上身,突然他揪住中间一个人的手臂猛地拉了过来,一巴掌砍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群小混混丝毫没料到面前的这个学生竟然还有这一招,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张真一是谁,王文进也没说清楚,只是说是学校的一个学生,若是让他们知道张真一的名字,恐怕他们不一定会出手。
看到自己这边有人倒了下去,那几人显然不像学校的学生胆怯了,而是更加凶狠地朝着张真一逼了过去,手中的力气奇大,张真一硬扛着挨了不知道多少下,他出手并不多,但是每每看准时机出手一次就会折一个人,不过几分钟,竟然就只剩下两个人围着他了,逮住机会,张真一一腿扫倒其中一个混街仔,抓着另一个使劲连踹带揍,狠狠地出了口气。
“王文进,尼玛的老子废了你!”
张真一看着眼前的王文进,自己那一巴掌用了多少力气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小子好几分钟都没回过神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张真一使劲地踹了两脚,这才看到王文进的眼里了露出一丝清醒的颜sè。
“张真一,有种你就打死我,老子看你有种!”
呸!
一口吐掉嘴里的血块,王文进恨恨地盯着张真一,年少轻狂,飞扬的青chūn,多少年后,张真一再次看到眼前这个当年被自己数次修理的家伙时,总会想起那个下午,那个黑黑的街道上,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王文进,你以为你小子算什么?靠你老子的一条命就能在皖南算是一个人物了?你还嫩了点,你回去问问你老子,你算哪根葱!
看你是同校同学的份上,给你三分薄面,你还真当回事了,这件事我没时间跟你计较,你叫来的这几个人,你告诉他们,让他们准备好,不出三天,我就要弄死他们,妈的,痛死我了!”
啪!
猝不及防地,张真一顺手一巴掌就摔在王文进脸上,这次是真的有些气急了,这小子竟然找人来群殴自己,真是不知好歹。
“记住,不服气就来找我,我叫张真一!”
第九章 我要做学霸
显然,张真一没有料到,nǎinǎi还是被吓坏了,千算万算,还是没瞒得过老人家的金金火眼,晚间的餐桌上,自己极为反常地用一只手,随即便被箐芜用力抓了一把受伤的左手,痛的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肿这么大,造孽啊,你怎么不跟你妈说一声。”
刘萍微折腾了老半天才把他的那只手给洗干净,抹上红花油包了起来,原本白净修长的手面肿的跟板砖似得,实在是有些吓人,张真一也没料到自己那随手一挡竟然会伤的这么厉害,王文进那***真该一脚踹死他。
“真一,你陈姐姐让你打个电话给她!”
张真一缓缓吐了口气就听到对面的小姨刘小平朝自己说道,小姨其实已经订婚了,年底就要结婚,令张真一感叹命运安排的是,小姨这一辈子竟然还是机缘巧合地看上了前世记忆里的那个有些木讷的小姨夫张胜利。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竟然能在大街上都认识,实在是令人想不通,原来小姨小平一次上街买衣服的时候,被一辆摩托车擦了一下,小腿上被蹭破一块皮,那骑摩托车的人正是张胜利,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去还真认识了,老爷子也没什么门庭观念,家里清一sè的泥腿子,虽然有钱了但是跟脚也是地上刨吃的,门庭观念要不得。
只要自己的女儿喜欢,穷点也没关系,只要人老实上进,老爷子一眼就相中了自己未来的女婿,这可把小姨乐得。
由于年底就要结婚,所以刘小平还是呆在家里,等着出嫁了,张胜利在张家的安排下也进了运输公司,但是张真一还记得小姨夫前世里开饭店的那段经历,自己还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张胜利凭着一身的好手艺,竟然把饭店做大在县里开了酒楼,这的确有几把刷子,所以他硬是忍着一家人的白眼把张胜利赶出了运输公司,出钱给他开了一个饭店,盈亏自负。
短短两年的时间,饭店办的有声有sè,现在已经在开始筹办搬到复兴路自家超市附近开酒楼了,戴在张真一头上的“恶人”帽子,这才摘下来。
“陈姐?她也舍得给我打个电话来!”
张真一显得有些兴奋,他的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那张极度妖娆的面孔来,自从四年前自己开始复读,陈丽君便离开了皖南,回到沪城读了硕士,之后两年一直留在沪城上班,从那时起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期间虽然偶尔有一些联系,但是却总归是生疏了一些,猛地一听到这个消息心理竟然有一种极为期待的感觉。
蹭蹭地跑上楼,张真一立马就吧啦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小姨记下来的那个号码。
足足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极为轻柔的女声。
“您好,我是陈丽君。”
“您好,陈小姐,这里是XXX礼品店,我们这里有客人为您点的礼物,请您过来领取一下。”
张真一一听到那道声音,就不禁想起那个让自己还是一个少年时就陷入遐想的美丽女子,顿时就在心里冒出一股捉弄的想法,随即顺口就编了一个错漏百出的理由来。
却不料如此简单的理由竟然还真被陈丽君相信了。
“哦,这样啊,麻烦你告诉我你们的地址,我马上就过去拿!”
张真一强忍住想发笑的感觉,缓缓从嘴里吐出一个地址来。
“我们这里是江南省徽州市皖南xian复兴路XX号。”
说完这句话,张真一原本以为对面的女子会像以往一样笑骂自己,让他困惑的是,足足过了快一分钟,对面竟然都没有声音,若不是话筒里传来的声响,他还以为是陈丽君把电话给挂断了。
“喂喂?人呢?”
“喂,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呵呵呵,真一吧?戏弄你陈姐姐好不好玩?你等着,我马上就去“你店里”拿我的礼物,到时候要是让我失望,你小子就等着吧。
啪嗒一声,陈丽君还没等张真一说话,竟然真的就把电话给挂断了,顿时他就发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话筒,不太确定地放到耳边听了两遍,直到里面清晰的盲音传至耳中,这才肯定那女人真的把电话挂了。
“这--这还没到更年期吧这!”
郁闷地把话筒放好,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趟便昏睡了过去。
三月的时光无限美好,天气渐渐回暖,张真一看着院子里正吐露新芽的树苗,心里随即也多了一丝期待,自己现在可谓算的上是家财万贯了,但是重生了一世,自己的目标却比这个要更远,在更远的世界,在目光延伸不到的地方,还有自己心中埋藏的追求。
九七年的高考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张真一仍旧记得在这一年之后,国家便会开始进行扩招,而这一届高考生正是恢复高考以来最为艰难的一年,不管出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张真一都觉得自己应该赢得这一次考试,或许生在红旗下的少年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高考总是显得那么珍重,至少现在的国人还做不到西方国家那样,上不上大学并不是那么重要。
在这个考上一个大学生,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年代,似乎读大学比张真一写本书卖了几千万要来的响亮很多,老nǎinǎi挂在口边上的几乎年年都是哪家的孩子考了多少分,今年哪家的孩子上了什么大学。
令张真一很是吃惊的是,在前几年听到村里一个女孩子由于没钱竟然退学的事情后,老爷子竟然在张家岭镇上设立了一个什么扶贫计划,老爷子这几年每年chūn节前的两个月都回镇上搞调查,做过会计,学过古书的他这次可是发挥余热了。
在老妈和小姨的帮助下,老爷子将全镇的学龄儿童的家境都做了个调查,随即以佳乐福的名义资助了一大部分家庭贫困的学生的学费,为了这件事,县教育局还想给老爷子发奖来着,被老爷子一再拒绝了,这个计划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
自从有了双休rì后,张真一便变得无比不苦闷了,由于这几年一直没有出风头,小rì子倒是风平浪静的,偶尔有一些读者慕名来看自己,张真一甩开膀子陪他们在狭小的县城里使劲儿地逛,陪吃陪喝,可谓是招待得细致周到。
在他看来,读者能来拜访自己,这首先是对作品的认可,其次是对自己这个人的认可,不管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和什么样的心理,他们都应该是自己最尊贵的客人,在自己的条件允许下,自己应该给他们最好的招待。
但是令张真一无比苦恼的是,来看自己的不是青chūn美少女,也不是年少轻狂的小少年,而恰恰是一群无比风sāo的青壮年大哥大姐,甚至还有一些中年的大叔大爷,这就让自己无比苦闷了,偶尔还有几千小朋友,这几年只怕已经接待了不下数百人了。
九七年的青葱岁月,张真一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大时代来临的步子,从南方吹来饿暖风不住地催促着人们离开固守了一辈子的家园,往沿海的沪城和南方的深市和发达城市去淘金,相对于前世而言,皖南的形势却要好的多,至少,更多的人由于能在县里找到合适的工作留了下来。
在这一年里,当所有人都不知道未来走向时,张真一已经在梦里数次梦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但是令张真一兴奋了整个二月末的是,这一辈子那个场景真的没有发生,原本在二月的某一天,那位伟大的老人会离开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祖国,但是现在却似乎没有这个消息,这不得不令张真一窃喜不已。
他仍旧记得当老人看着遥远的南方,那座离开祖国百多年的小城的轮廓时,在那睿智的目光里,那被掩藏在眼里的浓浓的深情,令张真一一辈子都无法忘却,那不仅仅是一种渴望,而是一种信念,一种情怀。
“XP,您好!”
时常在纸上写这句话,张真一突然有些想再次见到那位伟大的领袖,这几年老人家已经很少露面了,但是与前世不同的时,在去年老人家本应该陷入病痛时,他老人家还在某次活动时露了一下脸。
但是不管张真一如何感叹,他都脱离不了高考催促的赶脚,随着时间进入三月份后,最后的冲刺时间已经让他没有多余的jīng力去各种思考了,尽管前世读到博士,但是张真一一直苦闷的是自己竟然没学过数学,这辈子竟然坑爹地学了理科,这时节盛行的可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除了英语和语文能横扫一中以外,张真一觉得自己在数学神马上面真的没占到重生的红利,这时节里的题目难得一塌糊涂,而且现在还是全国统一的试卷,根本就不存在地区xìng的问题,至少在江南省是这样的。
“我要做学霸!”
这便是张真一再三月的头一天里送给自己的话。
第十章 快乐地痛苦着
“叮铃铃!”
下课的铃声如约而至,少年踩着轻快的步子踏着楼梯的曲线,用一种惊爆眼球的频率极快地从一楼冲到三楼的某间教室外面,还没等刚刚从讲台上下来的老师反映过来,就径直冲到教室里,随即把一张红sè的字条在十一班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塞进了女孩的手中。
“喔喔喔!”
“尼玛的哪个班的!”
“哈哈哈,鸿雁传书啊!”
“杨平平,快念给大家听听!”
小胖子很倒霉,一大早就跟张真一那个王八蛋打赌,内容就是今天上课,数学老师手中的那一摞试卷里,谁考第一,结果令人意外地,张真一竟然逆天了一把,三年来头一次在数学测验中亮瞎了大家的钛合金眼球。
“这次张真一同学值得表扬,这一段时间他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你们要多学习这种拼命三郎的jīng神。”
张真一已经没有兴趣听教数学的那个小老头在讲台上把自己夸得跟朵儿花似的,手中的笔在极快地画着,而这个就是胖子打赌服输的代价,传字条儿,而且还是跨楼层跨班级的那种。
在那次斗殴事件以及张真一事后狠狠地教训了王文进之后,那小子似乎是开窍了,当天就退学了,听说是去了南方省淘金了,而十一班的另外一霸齐飞则再也没有搞出什么事,但是张真一直到这不过是暂时的,十二班的那群杂碎们把齐飞揍成了猪头,只怕那小子是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齐飞,你看那小子是不是一班的?”
高个子男生在齐飞耳边嘀咕了一句,这家伙就是那天拉了齐飞一把,率先跟王文进翻脸的那男生,好像叫李立,齐飞正趴在桌子上,两眼涨得通红,不用猜了,昨晚肯定又是整晚在宿舍通宵打牌了。
“栗子,你管那么多闲事就不发慌啊,用你的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没看那孙子是给杨平平传字条儿的,满一中里除了张真一那个王八蛋,就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的货。”
说完,又趴了下去。
而此时,杨平平却尴尬得举手无措,被那小胖子塞进手中的纸条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同桌的女孩一直在打趣自己,班上的男同学更是叫个不停,但是显然他们嘀咕了女孩的火爆。
“你们叫个屁啊,有本事你们也写张字条送到一班去。”
“哈哈哈!”
杨平平这话一说出口,全班人就猛地大笑了起来,口哨声,尖叫声,桌子被擂得咚咚作响,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这才静下来,少年的心热得快也冷得快,不多时就没人关注这个不起眼的事情。
轻轻摊开手心被自己捏的一团褶皱的字条儿,淡红sè的纸条上写着一行漂亮的字迹,简短的一句话却看得她满心欢喜。
“平平,nǎinǎi让你晚上去家里吃饭。”
原来自从老太太那天见过女孩后,便喜欢得不得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还跟外孙是一个村里的,这还是门前屋后的近邻啊,女孩子一个人在城里上高中无亲无故的,老人一开始是直接想让女孩直接搬到家里来的。
赶情就是把她当做外孙的第一女友了,这时节里这种事情可不稀奇,女孩子十七八岁就有对象的事情很多,年龄一到立马结婚,可不像后来那样结婚离婚,谈恋爱比换衣服还快。
张真一耐不过***xìng子,只好让小胖子去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了,他哪里知道越是这样越让大家给误会了,女孩的心,海底的针,杨平平哪里知道张真一是迫不得已才写了这么一张字条儿的。
张真一又哪里知道女孩的心思,其实在中考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要到县城一中来读书,而目的就是为了见到小学时,那个陪自己传字条儿,打水扫地的少年,杨平平整整三年都没跟张真一相聚过,偶尔间的见面点头招呼,其实在心里已经把他当做自己内心深处最纯净的净土了,自从张真一在黑街上把她抱紧怀里后,女孩的心里便已经泛滥成灾了。
华灯初上,九七年的皖南,大街小巷上已经完全没了五年前贫瘠的模样,除了大片机器轰鸣的工地以外,就是灯火通明的街道,虽然并没有几分气势,但是在这个时代里,在内陆的一个小小的小城里能见到这番景象已经很了不起了。
“平平,夹菜吃,以后放学不忙就叫真一带你来家里吃饭,你和我家真一还是一个村的,不是外人。”
看着杨平平碗里堆得老高的菜,再看看自己碗里淡淡的白米饭,张真一默不吭声,哗啦哗啦就挖了一大口,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这成什么跟什么了,封建老婆子nǎinǎi怎么就这么八卦了,他几十岁的智商可是马上就明白了老人家是打的什么主意。
令他看不懂的是,杨平平竟然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这简直就是默许了老人家的意思,难道这丫头今天魔楞了?平rì也没见她这么好说话啊,其实在张真一心里,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跟杨平平有什么交叉点,除了把她当做同学和同乡以外,真的没有歪心思,他的心里一直装着那个从三楼跌落在地的女子。
三月的天,是chūn风的眼睛,看向身后的寒冬,又看向不远处,灿烂的阳光,随着气温的缓缓回升,街头上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透过窗户,张真一有些走神,看着窗外一片川流不息的景象,他总会想起在十年后,当自己再次回到这座小城时,是否依旧如此淳朴和安宁。
少年的时光渐行渐远,他知道这份属于自己的安宁已经为时不多了,尽管自己早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想法,但是真的当自己沉入这样恬淡的生活时,自己内心的躁动却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梦不在这里。
心中的遗憾,心中的渴望,远比这座小城要来的凶猛,遥远的未来自己需要更多的挑战,当自己离开这个小城时,恐怕就已经物是人非了,那时的自己恐怕已经行走在追求梦想的路上,那是一段波澜壮阔的经历,也是自己作为一个重生者,应该奉献给自己的祖国应有的财富。
儿不嫌母丑,张真一从不怀疑自己对这个国家的希望和敬意,不是因为她孕育了五千年的华夏文明,也不是她养育了数以亿万计的华夏儿女,而是她在久经风霜和苦难后,仍旧挺起脊梁继续朝前的勇气,是无数伟大的人们用鲜血付与祖国的荣光,是她给了自己站立的土地,活着的尊严,追求理想的前路。
五年期间,张真一已经记不清佳乐福集团先后修建了多少公路和学校,资助了多少创业的人,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商业集团,佳乐福已经成为了民营企业的标杆,无论是经营的理念,还是社会的责任感,张真一都想做得最好,他仍旧记得前世人们总是批评中国的企业太吝啬,慈善上的缺失让人实在是心痛。
这一世,他想用自己创立的集团树立一个新的形象,不管是谁,进入这个行业,都应当自觉地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当然并不是盲目地交由zhèng fǔcāo作,就像佳乐福集团的做法,**出资安置人民,修路铺桥,建立学校等,完全是由自己的建筑公司完成,不存在贪腐和偷工减料的行为。
张真一并没有想到他创立的这个企业**慈善模式会对后来会产生什么影响,一直在若干年后,当佳乐福慈善基金会成立,收到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大量的资金时,他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起步,佳乐福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做慈善,赢得的不仅仅是名声,更重要的是这种理念,被所有的本土企业家们所信任的自信。
沙沙的写字声充斥在耳旁,一中的月考rì,三月的尾声。
张真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桌面上整齐的三张试卷,满意地笑了笑,该死的考试rì,实在是将人折腾得有些惨了,连续三天的考试真的有些吃不消,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考完还有两天的双休。
看了看时间,发现离考试结束还有近一个小时,张真一目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埋头狂书,只有自己在四顾盼望,看来自己这次又要逆天了,话说为什么每次考试都要把英语放在最后一颗,弄得自己每次都要提前交卷,第一个奔出教室,结果连看门的大爷都以为自己是在打酱油。
收拾好东西,张真一果断在监考的女老师诧异的目光下交了试卷,推门而去,吹着风,散散地拽着车子出了校门,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挤满的复兴路,张真一顿时来了兴趣,都快大半年没逛县城了。
九七年的县城街头,由于当初张真一修路的时候便考虑了车流和发展的需要,所以路面极宽,两旁的老房子几乎都推到后移或者进行搬迁了,唯独只有佳乐福超市那段路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店前广场,后面的地几乎都买了下来,张真一还真打算在这里建立佳乐福集团的总部了。
一个优秀的企业总部并不都是在发达的城市,未来的网络发达,交通的因素可以缩小到最小,作为九十年代初就开始现代化建设的地带,张真一并不认为皖南xian城在十年后还是如此,或许地处三省交界的小城会有着完全不同的格局也不一定。
每当想到这里,张真一总显得有些自信,毕竟,这是自己注入心血的城市。
第十一章 买地
九七年其实已经很开放了,张真一尽管好几年没有踏出过县城,但是每年汇聚到他手头的资料何止千万,每一条信息都被他要求整理好形成年鉴放在案头,这样既可以提醒他自己应该干什么,又可以让他对照前世的记忆第一时间做出决策,作为一个文科出身的高学历管理人才,张真一并不想自己去开创什么了不起的技术,但是他却可以把握世界经济走向,哪里有机会哪里就是自己应该关注的地方。
作为最早开发皖南的私人资金,佳乐福集团并不想把这块崛起的地方拱手想让,但是张真一同样明白后来的房价会有多么的恐怖,皖南要想成功升级为市的话,仅仅是在经济上做出巨大的进步还远远不够,人口的因素同样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指标。
其实随着佳乐福集团的崛起和大片配套工程的建设,县城的人口已经翻了数番了,九七年时候已经达到了十五万了,足足是原来的三倍多,而且还在继续增加,这已经是后来二十一世纪前十年末的水平了。
张真一相信随着新城的建成以及新区的发展,整个县城会迎来一个井喷式的发展,申请设市也不是不可能的,徽州市本来就已经够大了,位于三省交界的皖南成为市似乎是情理之中,前世就一直在争论这个问题,只不过当初的经济规模实在是寒酸,都不好意思启齿啊。
张真一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过几年这件事情就有结果了,应为随着佳乐福的规模越来越恐怖,县里的财政收入光是这一项就能领跑全省甚至是全国了,去年佳乐福的全球销售额首次逼近了五百亿大关,虽然远远不及此时的世界巨头动不动就是数百亿美元的恐怖销售额,但是佳乐福的潜力就在于几何式扩张的速度,随着市场的迅速扩张,今年上缴的税额就能让皖南实现跨越式的增长。
关键是佳乐福拥有的并不是一家连锁超市而已,还有一家现在已经形成气候的物流运输公司、一家大型的建筑公司和房产公司,张真一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未来的十年内,佳乐福就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挑战世界巨头,现在的他还是在积累的过程中。
在他的小算盘里,现在正在跌打滚爬的那些后来称霸一方的巨头们,像国美、苏宁、百联什么的企业,正是自己觊觎的对象,即使不能把这些潜力无限的未来巨头们收到旗下,也要和他们形成合作机制,想必以佳乐福现在的地位,他们没有拒绝的余地。
对于佳乐福集团的发展,张真一已经基本上放给了林齐辉来管理,自己定下的发展计划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现在这个年轻的巨人能走到哪一步,就要靠他自己的努力了,自己的目标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未来的统治领域:互联网和电子科技。
不管在什么时代,总有那么一两项发明能统治整个时代甚至一个世纪之多,就像当初的电力汽车石油一样,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是一个高科技的家园,获得科技的力量,才是世界的巨人,九五年的比尔盖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寒冬已经过去了,张真一已经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而现在等待的就是那一次难得的机遇,九七年的时代,永远是一个了不起的回忆,这里有香港的庆典,当然也少不了庆典背后的锋芒毕露和攻防战。
但是现在张真一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些,现在他只有一件事需要去做,那就是从县zhèng fǔ手里买一块自己看中了的好地,要说好地其实不然,但是对于满足张真一的要求来说,这块地实在是上佳。
位于皖南城南的位置,一座不高不低的山脚下有一块很大的废旧土地,这块地原本是城南水库挖掘时用作工地的,上面被风干的水泥堆满,沙子石头极多,面积也不小,那座不高不低的山正是当初挖水库时的土方堆积出来的杰作。
小山正好把这块地跟皖南以外的田地阻挡了起来,山脚下的地皮的另一侧是一条流经县城外侧的河流,说是河流,其实称呼它是一块水地也不为过,十几米的河面上全是小石头,河水充其量不过米许,但是这水常年不断,直通下游的长江,更为难得的是由于这水是从山里的方向一路沿着山林的边缘流下来的,所以尤其清澈。
加上水库在中间的中转,河里面倒是有不少的鱼种,大大小小的非常多,种类齐全的很,几乎上本地的鱼种都有些。
张真一还记得这块靠山朝北的废地对面的那块广袤的农田里,在十几年后就会建起一座座红sè的欧式楼盘,成为全县房价最贵的小区之一,而且还供不应求的。
在地皮的东面就是穿城而过的皖南街,后世时这块地皮可是被浪费掉了,被县里当做一块普通地皮建成了公交车站,实在是令人心痛不已,只是可惜了那些从建国初期挖水库时就种下的老树,粗壮的只怕要两人合抱了,长了近半个世纪的参天大树可不是哪里都能见得到的。
张真一直接放好老掉牙的自行车,穿过那两排仍然健在的粗壮大树,放眼望去,只见十几米高的“土山“脚下,一块被枯死的杂早覆盖的地皮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水库边上,被水库分割开,下面就是一片片农田了,靠近北侧的还是那条熟悉的清流蜿蜒而下。
“多好的一块地啊,尼玛的,竟然被用来当垃圾场和公交车站,真是坑爹。”
张真一狠狠地在腹中骂了几句,难怪县里的经济发展不起来,那些领导的决策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别的地方埋地赚钱,他们连地都不会卖,这么好的地段竟然就这么浪费了,虽然现在还有些荒凉。
在不到两年后,张真一就知道这块地隔着皖南路的对面就会建起一座全新的高中,皖南第二中学,而后来,附近的地块全部都会利用起来建起一条新街,三个小区,那时候zhèng fǔ才想起在这里建公交车站。
“呵呵,这块地的作用应该更大的,还有北面的那一大块田地,也要买下来,路对面的地皮除了学校用地也要买下来,到时候捐赠给县里一个新高中,买几块地应该会批的吧。”
不得不说这算盘打得是真不错,但是没办法,重生的优势总算是让张真一又要华丽一次了。
仔细勾勒出了自己需要买的地皮大小,张真一第二天立马就准备好了材料王县府杀了过去,县里的一把手张真一并不熟悉,但是县长却是老熟人,还是现在已经四十几岁的林晓梅林县长,当初这位皖南的女强人可是对张家额外照顾的,这一方面得益于刘云清,一方面也是林晓梅知道张家对全县发展的巨大作用。
县府办公室的主任正是已经从张家岭镇调回的李江华,也就是老李家的独子,李佳慧小丫头的老子,张真一认识老李的时候,李哥还只有三十左右的样子,现在也已经中年模样了,岁月真是可怕。
跟这李江华上楼后,张真一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县府大楼,脑袋里还记的自己当初大闹县zhèng fǔ的情形,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嘴角弯起一丝弧线,林晓梅很敬重刘云清,用的办公室也没有变动过,还是当初刘云清用的那一间。
“林阿姨!”
张真一并没有称呼林晓梅“县长”,这不仅仅是因为熟悉的缘故,更多是张真一并想在县委一把手对自己不感冒的时候,县zhèng fǔ自然就是自己靠拢的对象,尽管自己并没有违法经营的打算,但是不可避免地,有些事情根本就绕不开zhèng fǔ这一刀子。
在县长的位子上已经干了近五年的林晓梅比之当初,已经逐渐有了一丝女强人的风范,干练的穿着衬托出一股子的干劲,但是张真一仅仅是在一眼之间就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怒意,看来这位县长最近过得并不轻松。
林晓梅最近的确不是很如意,那位新来的书记,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三十几岁的书记却是很有为,家里恐怕也不简单,但是为人处事实在是太欠揍了,事事拍板,胡乱上项目,不仅仅如此,zhèng fǔ工作也要横插一杠子,自己的数个提议都已经被他启用书记一票否决权否定了。
完全的破坏mín zhǔ作风,而且为人极为粗鲁,在办公室抽烟喝酒的情形屡见不鲜,作为县委一把手,却也没人好管他,这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林晓梅的头上,但是她每次开会后都是一脸黑。
“原来是我们的大老板来了啊,呵呵呵!”
见到张真一,林晓梅显得有些高兴,张真一已经觉察到了她并不是作伪,神情很轻松,脸上略微一笑,听见她这么叫自己,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不管怎么说,排除县府一把手的身份,对方也是一个长辈,自己倒是不能托大,百亿家产又如何,自己还没有成长到忽视zhèng fǔ的地步。
“林阿姨,您这可是笑话我,这次我是有件事情想来麻烦您来了,您可要给我开点后门哟,不过我一贯是不会让zhèng fǔ吃亏的,您放心。”
张真一直接就说明了来意,跟熟人不需要那些客套话,只可惜,今天不同往rì了,这是他所没料到的。
(最近收到的批评颇多,关于这个青蛙也想吐槽一下,在写情节的时候自然也会有跌宕起伏,大局面写完有读者说太装逼,走到铺垫的时候有读者说2逼,一本书想满足所有人太难了,青蛙只好按着既定的大纲进行调整,有落有起,能提出意见的读者说明一直在关注这本书,首先要谢谢,然后在每个星期有数的写作时间里会争取进行修改、设计。青蛙在这里多谢各位支持!)
第十二章 新城计划
“说说到底是个什么事情吧!
林晓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考虑了一会之后仍旧这样说道。
令张真一没有料到的是这次林晓梅并没有直接答应自己,这可不像是往rì的状况,尽管往rì里也有考虑的情况,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次这么谨慎的情况,更不用了还考虑了一会了。
林晓梅说完这句话眼里又是闪过了一丝恼怒的神sè,极为隐蔽但是并没有逃脱一直观察着她一举一动的一双眼睛。
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林晓梅极为清楚,张真一自己极为熟悉,他说不会亏待县zhèng fǔ就必然能做到,不说这个,张家这一连五六年来,给县里办了多少事,县里要是算欠账的话,恐怕十个亿都不够还的,偏偏人家不要,就这么送给了县里,不得不说,江南省皖南出了一个张家实在是福气。
对于自己不能答应张真一的话,这并不是由于什么其他的原因,正是县里的那位新书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位书记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张家,所有关于张家的问价和材料都在拖,不仅仅是张家反应了数次,佳乐福集团更是联系了很多次,但是这位书记竟然还在拖,不管什么事情,常委会开会时一律拖一个月后再决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很显然这是在有意地针对张家了。
鉴于这件事,林晓梅自然要考虑自己一旦答应了张真一,万一在那位那里通不过会怎么办,而且通不过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这自己怎么敢随便答应,作为县zhèng fǔ的一把手,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张真一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成功的概率恐怕被无限缩小了,但是他仍旧装作不知道一般,笑嘻嘻地把准备好的文件拿了出来,递给了林晓梅。
随后办公室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剩下文件哗哗的翻动声,林晓梅看得有些慢,张真一其实写的东西并不多,一张文件写了一份计划书,说明那块地的用途,一张纸上弄了一个地块的位置和现在的情况,还有几张是买地的方案,张真一其实留了一手,在看到林晓梅的情绪不对劲后便偷偷留下了剩下的几张,那几张是另外几块地以及整个城南的改造计划,他觉得这次通过的概率并不大,所以并没有把这块地的价值点名出来。
林晓梅足足看了二十来分钟才把这份几页纸的材料看完,心里几乎上已经肯定了这份计划是行不通的,虽然张真一提出的代价很诱人,但是县委绝对通不过,因为这份文件上,张真一表示他想买地的理由是建一座私人的住宅,作为县府一把手,林晓梅觉得用一所崭新的中学来换一块地很值得,但是那位新来的书记恐怕不会让张真一如愿的。
“真一,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爸的意思?”
林晓梅其实已经知道这份文件恐怕是身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写的,早在数年前,张真一就能拍板一个有着十数亿资金的集团的走向,更何况现在了,她这只不过是自己推脱的一种方式罢了。
“林阿姨,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您知道的,我的想法就能代表张家的想法,我的意思就是家乐福集团的意思,这里还有一份文件,看与不看,您自己考虑一下。”
张真一略微笑了笑,便将手中留下的最后几张文件轻轻摆在桌面上,随即便站起身子,借口上厕所出去了。
林晓梅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她心里极为明白,那个还只是个少年便已经获得那位领袖喜爱的男孩,现在已经变得更厉害了。
只怕是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困境,这是在逼自己表态,他的那句话里未免就有一丝威胁的意思,什么叫做佳乐福集团的意思,说明最近县府的一些做法已经引起了佳乐福集团的注意甚至是反感,这份文件是他做的不假,里面的购地意向也是真的,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自己如果看了后面的文件,就说明自己做好了反抗新书记的决定,如果不看的话,说明自己拒绝了他的请求,那无异于直接否决了佳乐福集团的请求。
其实张真一的确有这几分意思,这一段时间以来,县里一直在各个方面为难集团公司,包括税务交通等等方面,不仅仅如此,而且还数次借着各种借口,将佳乐福连锁超市的总店清查了好几遍,这已经够让他恼火了,没想到后面还越来越盛,自己就想不通了,县委的领导是不是吃屎长大的,竟然做出这种弱智的事情,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逼林晓梅表态,一个就是用家乐福的力量解决这件事。
作为享誉全国甚至是在世界范围内都小有名气的超级集团,佳乐福有这种实力,也有这个条件,大不了换个总部,这中间的得失不管是张真一,还是林晓梅,都很清楚,但是张真一并不想最终的选择是第二条,自己如果真的搬迁了总部,那就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家乡。
不过片刻,张真一便甩了甩手臂,再次推开门走进办公室里,脸上冰冷的水滴滴落下来,很显然,他冷水敷脸过了。
看到张真一走进办公室,林晓梅没有再犹豫,直接捻起了桌上的文件便翻看了起来,张真一看到这一幕便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女强人已经做出了让自己满意的选择,嘴角弯起一道弧线。
原本林晓梅拿起这份文件只不过是做出一个姿态,为的是向张真一传达一个信号,那就是我认可了你的做法,并且会站在你这边,但是当她看明白文件中的内容后,心里便开始动容了。
在这份简单的文件里,张真一不仅仅写出了如何去开发那几块荒废土地的方案,还分析了未来发展的趋势,作为一个城市人口不足的县城,皖南拥有大批的农村人口,甚至远超一般的县城,足足八十余万的总人口数,只需要三分之一进驻到城里,便可以给县城带来庞大的城市动力。
但是如何解决这些人的生存问题,张真一早先提议建立的新城已经实现了这个目标,发展大量的轻工业和加工工业能够吸纳大量的劳动力,县城的发展也会提供更多的岗位,更重要的是,佳乐福集团的扩张同样会需求数千上万的劳动力,这些都足以成为县城发展的动力。
随着城市的发展,现在的布局就出现了拥堵,尤其是老旧的南部地区,前世拆迁了十几年都没能拆掉,如果现在在地价还没有上升时进行拆迁的话,恐怕阻力会小很多,张真一在计划中已经明确了,拆迁费用由佳乐福集团提供,但是南城区的建设要交由佳乐福集团负责。
在建成之后,佳乐福集团只需要南城区的楼盘和商业街,其他的道路等设施全部交给zhèng fǔ,作为地皮的代价,另外的河对面的地皮则交给佳乐福房产开发公司进行开发,预期在五年之内完成,那时候县城有足够的需求。
这其实是后来典型的商业住宅开放模式,但是放在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可以亮瞎眼球的创新了,这让林晓梅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如果这份计划书真的能付诸实施的话,恐怕在未来的五年之内,全县就会大变样,说不定到时候就真的叫做皖南市了。
“真一,这份计划书你确定可行?”
林晓梅有些不确定,这样大的投资数目,按照计划书上的规划,已经接近二十个亿了,如果是皖南zhèng fǔ自己掏腰包进行这样的大项目的话,恐怕还得等十几二十年才行,但是那时候的开发资金真的就不会发生变化吗,即使不知道未来的情况,但是林晓梅也不是傻子,不会傻到认为一成都不会变,更不会认为不升反降。
张真一微笑这点了点头,其实这份计划书一直是他想做的,前世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有人在撮合这个问题,但是非常难,在新世纪的前十年快结束的时候,仍然没有任何进展,主要就是拆迁工作太难了,一方面zhèng fǔ根本就不能进行这样庞大的投资,一方面也没有那么雄厚实力的企业愿意付出巨额的费用来开发这样一个五流都不是的县城的地块。
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现在皖南的发展形势非常好,城市的潜力远远高出了前世数倍,所以开发得到的收益自然会增加很多,另外现在的开发费用会出于最低期,每多一天,成本都会上升。
南区的开发跟县城的潜力是成正比的,南区开发得早,就可以促进城市的发展,得到更多的收益,南区不开发,皖nan县就无法进行新的扩张,由于地处山区,只有南边有大片的土地,但是中间偏偏隔着这么一大片老城。
林晓梅有些按捺不住地在办公室里走来两圈,似乎难以下决定,这份计划书无疑是非常不错的,甚至是足够改变皖南命运的,这也是一个改变数十万人民的命运的大事,虽然她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可行xìng,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在县委是绝对通不过的,假若是刘书记的话,恐怕就会立马拍板开会讨论然后上报省里批文了。
“这样吧,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我也知道,你买的那块地就是为了建你所说的庄园吧,资本家就是会享受,我看开发南区是顺便吧,大手笔啊,不过既然你有这想法,那我们自然不会拖后腿,你先等着,我会联系刘书记cāo作这件事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张真一极为惬意,三月末尾的chūn风的确很不错,就是眼前不时地驶过的车子令他有些苦恼,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小车真的是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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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博弈
迎着朝阳璀璨金黄的光,笔直却裂开显得有些破旧的水泥路面上,一辆黑sè大气的丰田皇冠驶过,隔离玻璃让人无法窥视车里的面目,这越发地揪起了人们内心的好奇。
微微吐出露水,饱含着青sè叶片的植株已经开始吐露新芽,身姿摇曳,婀娜多姿,并不是灿烂花容,也有chūn意浓重,并无巍峨大气的台阶前,小车缓缓靠边打正停下,平稳而华丽。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sè夹克的年轻男子,约莫三十余的年纪,夹着一个褐sè的皮革公文包,从师傅的右侧轻步下车,还没等他去打开后座的车门,便啪地听到车门已经被推开了,随即一个面目清朗的男子便自顾自地走了出来。
“市长!”
夹克男子显然已经习惯了领导的这般做法,上前将手中的文件包递了过去,清朗男子接过微微点了点头就踏着台阶走进了徽州zhèng fǔ大楼。
这男子赫然就是年前刚刚升任徽州市委委员、市委常委副书记兼任市zhèng fǔ一把手的刘云清,四十三岁的地厅级一把手在这个年代显得异常少见,相对于市委刚刚升任副省长的汪键平和顺利转正为书记的牛德志两位领导而言,他显得格外惹眼。
“市长,刚刚皖南那边的林晓梅同志打电话来找您,而且似乎比较急。”
刚踏进五楼的办公室,zhèng fǔ办的一个副主任便迎了上来,低头朝刘云清低声说道。
“皖南的林县长?你是怎么答复她的?”
刘云清一听这话便在脑子里响起了那个有些要强的女县长,对于林晓梅他是极为赞赏的,共事那么多年,自己从县长到书记到市长,这一路走来,自己的付出功不可没,但是其中对自己助益最大的,便是张真一和他的家乐福集团,其次,便是这个林晓梅林县长。
在他的印象中,林晓梅是一个平时不发言,但是做事极为认真负责的女xìng,女人从政,总显得有些放不开格局,但是林晓梅却不一样,胆子很大,步子很宽,敢作敢为,自己当初以一人之力顶住县委常委毅然跟张真一的佳乐福集团合作,开展新区建设,县城的治安整顿,还有外资引进等等,她便一路支持。
本来自己以为升任之后,市里会让她更进一步的,没想到却从省里直接下来一个摘桃子的,江南省张家虽然不是什么权势家族,但是对于人轻言微的林晓梅来说,无异于一个庞然大物,即使是自己面对这个本地势力,尤其是张家那位死而不僵的老人时,都有几分顾忌。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皖南谋求快速发展的好机会,抓住了就能一飞冲天,成为江南省广大内陆地区甚至是中部地带一颗璀璨的明珠,林晓梅这时候找自己,恐怕是碰到了极为棘手的事情,否则以这位的xìng子,是不会求助的。
不得不说刘云清分析得极为到位,片刻之间就已经把握住了林晓梅的意图,作为徽州zhèng fǔ一把手,刘云清自然不会把小小的县委书记放在眼里,但是如果这位县委书记是根深叶茂的话,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何,你去把今天的rì程安排一下,我打个电话,没事不要让人来见我。”
刘云清迫切地想知道林晓梅到底碰到了什么样的困境,尽管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皖南人,但是在这个付出了他不少心血的土地上,还是系着一份情的,至少,将来皖南真的发展起来了,自己的简历上也是浓墨重写的一笔。
“刘书记,您好,我是林晓梅。”
电话接通,林晓梅很欣慰刘云清果然不是那种升官发财两相忘的人,在官场上这种情况其实很多见,见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朝相交夕相离,阔别多年的朋友猛一见面便是泪水泛滥,在官场上,昨rì还笑脸相谈,今rì就有可能冷眼相对。
“晓梅同志,我听办公室的同志说你一早就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你慢慢说别急嘛。”
语气平易近人,没有居高临下的凌厉,也没有今时不同往rì的陌生,还是像往常一般。
“刘书记,这次我们皖南是真的碰到大难题了,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想打电话问问您的意见,毕竟您可是从我们皖南走出去的,再甜甜不过家乡水,再亲亲不过父老乡亲,您这次可要给我们出个主意啊。”
林晓梅很厉害,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不会在三十**岁就执掌一县的zhèng fǔ,但是很显然的是,林晓梅的能力比外表表现出来的还要厉害,岁月的沉淀让这个女人变得无比内敛,但是一旦触及到底线,她就会爆发出令人恐怖的能量。
她并没有直接指名难题的内容,而是绕开了即将面临的问题,直接给刘云清也出了道难题,官场就是这样,我不问您情况行吧,直接给你一个选择,虽然林晓梅是下级,但是这也是一种政治表态,在友谊之外,我们还有政见的统一。
既然如此,您就直接说问题解决不解决,不要说虚的,刘云清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女子竟然变得如此犀利,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看来自己以前的确是压制了她,这次县委班子的调整,一方面对县委有影响,一方面对县府的影响看来也非常小可。
“晓梅同志,先不要急,问题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先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刘云清显然明白林晓梅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推脱,自己不管怎么样还是皖南出来的人,再说了,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情肯定跟张真一有关系,自己在皖南六年时间,可以说是看着那小子长大的,做事老练成熟,格局大,眼光开阔,甚至自己都比不上,能开创出佳乐福如今全国的统帅局面,可以说完全是这个少年一手策划之力。
皖南的发展与其说是靠着佳乐福的崛起而顺风为之,还不如说是当初那个少年的赤诚之心,全国有利的城市那么多,偏偏他就选择了自己的家乡作为集团的总部。
作为一个在全国甚至是全亚洲都有不小影响力的大集团,总部坐落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内陆城市,甚至不是一个市级的小城里,肯定是有影响的,不说别的,佳乐福所有的物资人员都是靠公路运输,铁路虽然有,但是那也只是极少的几个方向,这么庞大的集团,这种小城市何止局限了发展,简直就是埋没了。
但是就是如此,张真一都没有拍板搬迁总部,而是亲自坐镇在此,让负责人林齐辉远赴首都。
其实在佳乐福集团内部,公司的领导层不止一次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是张真一同样给予了否决,并且坚信自己能够在未来的十年内冲出亚洲,走向全世界,挑战欧美霸主的地位,出于对这位年轻的开创者的尊敬,他们选择了继续跟着张真一。
这个小老板的身体里有着超乎寻常的魅力,就像能够预测未来一样,每次做出的决策都能够击中目标,没有一丝的偏离,同样,他们对张真一的许诺深信不疑,十年后,佳乐福必将会站在世界的最高处,藐视那些曾经在中国的土地上跑马圈地的大集团。
出于对张真一的信任,刘云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解决问题,林晓梅一听此话,便不再迟疑了,作为一个下属,尽管壮着胆子,凭借以往的情谊打出一张感情牌,甚至可以说是逼宫了,但是绝对不能够得寸进尺。
“那么按照你这样说,这个计划是行得通了?具体的计划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说的这个情况,假如张真一真的有能力把县城南区的改造工作做好的,并且能给县里的工业带来新的机遇,我看这件事的确可行。
你们是个什么主意,有没有在常委会上讨论?这件事按理说是对皖南有很大的助力的,为什么这件事还存在问题,假如真的验证了其实可行的话,那你们就直接向市里和省里报备。是不是有阻力?”
刘云清一句话就指明了问题的所在,不得不让林晓梅服气,半天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刘云清的说法,两人稍稍沉默了半响,刘云清便率先说道:
“晓梅同志,这件事我看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这样吧,你把具体的计划书制作好,让张真一给出具体的改造方案,具体的规模和需要zhèng fǔ做什么都形成文字,然后拿到市里来讨论一下,我想同志们会有一个公正的答复的。”
姜还是老的辣,林晓梅处在县委书记的下方,自然不能长袖挥舞,但是刘云清却可以绕过县委解决这件事,毕竟这原本就是zhèng fǔ应该管的工作,党委党委,研究党务也是可以的。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刘云清草草地订下了这件事的章程时,皖南,县委大院里,县委书记张中平也已经得知了这条消息,至于是怎么来的,却无人知晓了。
张中平极为年轻,甚至比当初来上任的刘云清还要年轻几岁,身材中等,面目有些yīn柔,皮肤很白皙,但是却显得有些妖异,这样奇特的气质呈现在一个正处级领导的身上,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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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常委会上的斗争(一)
时间步入四月之后,张真一似乎没有多少时间纠结土地的问题了,六月在即,高考在望,是在是令他有些仓促,手里的试卷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这种被埋葬题海中的rì子,至少现在一眼望去,似乎还看不到边的样子。
节奏实在是有些快了,四月的少年少女们不在悸动,纷纷转而在课堂里书写最后的华丽,即使是齐飞,也一转xìng子不再熬夜打牌,而是正儿八经地彻夜挑灯夜读。
未来尽管迷茫,但是少年的心中却总是点亮一盏明灯,似乎只有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拼尽全力才能在迷雾中杀出一个未来。
此时的徽州市zhèng fǔ里,却是硝烟弥漫,战火四起。
早在几天前,张真一就已经将完整的计划书制作好,在这件事情上,他并没有完全依靠自己的想法来,而是让佳乐福集团的专业团队根据自己的医意愿进行了实际的预算和分析后才得出的结论。
林晓梅迫不及待地拿到这份计划书后就兴匆匆地赶往了市zhèng fǔ,刘云清在看完之后也不得不佩服张真一锐利的目光,竟然能做出如此jīng准的预测,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想过皖南的突破口竟然在这个地方。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敢提出由私人出资对城市的主体部分进行改造的想法,张真一之所以敢肯定这个计划会获得通过,是因为再后来这种cāo作的方案实在是太常见了,几乎每个城市在发展的过程都会引入大量的私人资金,唯一付出的就是土地和提供配套的水电等服务设置,何乐而不为呢。
不管如何,时间总停留在九七年的chūn天,不可能更早也不可能更晚,当所有人都敢大胆设想时,张真一再次惊爆了众人的眼球。
出席这次会议的有市委常委、市委书记牛德志,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市长刘云清,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王爱华,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铁国照,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林金平,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蒋文娟,市委常委、分军区司令吴兰剑等人。
像往常一样,主持此次会议的是市委书记牛德志,市长刘云清发言讲话,在会议之前,其实刘云清就已经跟牛德志在私下里交流过这件事情,对于刘云清这个小了自己一轮的后辈来说,牛德志还是比较欣赏的。
不仅仅是由于在老书记汪建平在赴任省委常委副省长之前,就已经暗示过他这位刘市长的家庭背景并不是那么简单,更在于这几年徽州一系的人马能在官场上迎头而上,很大程度上就借用了皖南的快速发展和一系列惊爆眼球的项目。
作为一个地级市的一把手,牛德志自然清楚一二把手的关系很重要,早先老书记在的时候,市里的事务基本上都是公私分明,老书记为人坦诚,从不喜欢搞小动作,连带着所有的人都在他的影响下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但是年初的时候省里做出了重大的调整。
不仅仅将老书记在临近退休的时候再提了一次,而且把徽州的布局也进行了非常大的调整,空降了一个新的副书记,一个新的组织部长不说,还直接把市里提名的皖南zhèng fǔ一把手否决,直接下派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省委干部,张中平。
在牛德志看来,这件事说明了省里已经有人对皖南地区的政绩眼红了,那个张中平很明显就是下来摘桃子的,在刘云清找自己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自己尽管是市委一把手,但是新来的干部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拉拢了一批态度不明的家伙,徽州市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在之前有老书记压着还能镇压住那些心思不齐的家伙,但是现在老书记走后,这些人立马就纷纷不甘寂寞地跳了出来。
“同志们,现在我们有有一个提议需要大家大论一下,这里是一份皖南地方zhèng fǔ的计划书,大家先看看,研究一下这个计划书上的项目是否可行,然后举手表决一下。”
刘云清的秘书何胜荣立马就抱着一大摞计划书开始围着会议室分发起来,十来个常委人手一本,随即便退回刘云清身后坐着记录。
如果细心的话就会发现,四月初的天气其实还带着几分寒意的,至少是不会太热的,但是何胜荣的额头上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握着钢笔的手指头有些发颤。
何胜荣今年三十岁,科级干部,而且还是市zhèng fǔ一把手的秘书,所以说也算得上是前途无量,自从年前被刘云清挑上以后,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今天的会议议程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对于市里的格局也耳濡目染地分得一清二楚,别看两位一把手看似很和气,但是真的要到了这种刺刀见红的时候,牛书记恐怕不会明摆着给刘市长说话的。
会议之前领导之间就有过一次谈话,不过似乎不怎么愉快,至少是没有取得初步的协作意向,主要的根源就在于新来的书记,实力不一般,连老市长也就是现在的新书记牛德志都不肯轻易落下身子。
假如今天真的要取得进展的话,还得看刘市长怎么cāo作了,牛书记不出力的话,恐怕是一番龙争虎斗。
“咳咳!”
刘云清见牛德志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心里有些吃不住味儿,自己虽然说不上为官立大志向,但是也算的上是敢作敢为,为民请命,这位新书记,以前在市长的位子上被老书记压着没看出来是个什么德行,但是现在看来的确算得上是不作为,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在市长的位子上耗着。
为官就当敢于出头一搏,大丈夫畏首畏尾,真不是一个合适的一把手,竟然默许下面的同志搞这些小动作,实在是有些令人无语,看来这件事要想cāo作成功还得自己想办法。
“同志们,皖南地区作为我们徽州市的龙头辖区,在以往的五年里,经济发展名列前茅,甚至在全省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一些沿海地区的发达地区甚至都在发展的速度上都慢了一拍,可以说,皖南地区已经是我们徽州市发展的一块招牌。
在这份计划里,皖南地方zhèng fǔ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十分新颖的计划,那就是联合皖南佳乐福集团,将拦在全县发展道路上的一个巨大障碍解决掉,不但不用zhèng fǔ支付出一分钱的投资,而且还可以赢得一个非常有利的发展机遇,可以说,这是皖南地区独有的机遇,毕竟佳乐福集团全国就一个。
鉴于这样的机会,我们市zhèng fǔ今天就是要讨论一下,这份计划的可行xìng,以及计划上的工程能不能被执行的问题,同志们,改革开放已经搞了十几年快二十年了,XP同志一直告诉我们要大胆去做,迈开步子,解放思想,这是皖南甚至我们徽州市发展的大机遇。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皖南地处三省交界的位置,如果这次机会抓牢的话,将会在未来的十年内成为江南省西南地区甚至是整个中部地区最为闪耀的中心,不仅仅会带动徽州市西南部的发展,还会在中部地区树立起一个经济奇迹,这对整体的经济发展格局也是有着莫大的作用的。”
刘云清从大小两方面阐述了这份计划的重要xìng,随即便从具体的计划上阐述了一下皖南现在的困境和发展境况,其实越说他越惊讶,他自己在皖南地区执了六七年的权,几乎每天都在考虑发展和突破瓶颈的问题。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样天才的计划,不得不说,人和人真的差别太大。
整整过了十几分钟,会议室里都只剩下哗啦哗啦的纸张翻动声响,不多时,就在何胜荣正以为今天的回忆恐怕会无果而终时,新来的副书记王爱华轻轻敲了敲桌子。
“想必大家已经详细翻阅了这份计划书,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不得不说,这是一份非常妙的计划,不管是在创意上还是在规划上都没有漏洞,但是,对于计划中的内容,我是不敢苟同的。
近几年来皖南地区的发展确实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是同志们不要忘记了,皖南地区的不利因素同样很多,假如新的城区建成了,他们哪里去有那么多的人口入住,靠什么来支撑他们的商业发展,靠几十万的农村人口吗?
还有,在计划里,佳乐福集团提出用土地来换建设资金,建成后新城的养护工作如何分配?如果新区产生的效益不足以zhèng fǔ支付支出怎么办,庞大的硬件需要数量庞大的人口来满足,这样一个庞大面积的城区,足足可以容纳近三十万的人口,这三十万人口靠什么来养活?
同志们哪,解放思想是要实事求是的,XP同志的话不错,但是我们同时也不要忘记伟大领袖的话,要戒骄戒躁,切不可急于求成哪,所以我的意见是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等到皖南zhèng fǔ对其余的一些问题有了解决方案之后,再作讨论吧,现在他们工作的重点是,如何做好新区的发展工作,不要好高骛远,到时候新区破产了打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脸,还是我们全市领导班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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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常委会上的斗争(二)
王爱华的的话就像一颗石子,顿时就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平静,在座的常委们顿时纷纷就开始争论起来,这一争论可就不得了了,虽然头脑风暴却是可以产生创意,但是这般争权夺利,围绕自己利益争斗的争论可是没有丝毫的好处。
刘云清两眼一闭,突然睁开,骇人的jīng光从眸子里shè出,扫了一眼喧闹的会议室后猛地拍了拍桌子。
“都安静!这是只是下面zhèng fǔ的一个提议,一个个吵成这样像什么话,我是要你们讨论可行xìng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下面我来说几句。”
言语间赫然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一把手的位置,众人的脸sè纷纷微变,组织部长更是有些怪异地看了看坐在上首,彷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继续跟军分区的吴司令小声说话的牛德志一眼,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同志们,作为内陆地区,尽管皖南临近长江,但是并不是良港,不远处的芜州和徽州就能够取代它的临江优势,山地较多,交通并不是十分发达,资源不丰富,没有重工业和轻工业作支撑,可以说很难有经济增长的亮点。
但是这几年我们愣是凭借着佳乐福集团的强势崛起,带动了一大批技术纯熟、市场反应好的轻工生产线,不仅仅如此,在早前的几年里张家已经以佳乐福集团的名义在皖南的工业新区附近开辟出了一块创业基地,当初并没有人看好这块面积不足数平方公里的创业基地,就连我也不例外。
但是,事实是大家都错了,在三年的时间里,那个面积不足四平方公里的创业基地里还真的出成绩了,而且出的还不是小打小闹的成绩,而是沉甸甸的硕果。
一个是野味山珍的加工产业,同志们都去下面考察过,伟大领袖关于这一点也有过论断,‘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由于整个皖南地区,除了县城地处的谷底之外,几乎上都是延绵的山里,虽然山不在高,但是也盛产大量香菇银耳之类的山珍野味。
在创业园区里,由张家投资建立了一家这样的加工厂,直接面向全县甚至附近的县里收购山货,然后进行营养评估和加工,借用佳乐福庞大的销售渠道进行专卖,同志们都去过徽州市的佳乐福超市,里面的佳乐福专卖区你们肯定看到了,这东西已经有了初步的市场,甚至是自己的品牌。”
“另外就是皖南地区的丰富渔业生产资源--”
其实现在的人远远没有意识到十年后的生态资源会被破坏到什么程度,现在在湖里随便一网撒下去都能捞上几斤肥鱼,十年后可就只存在记忆里了。
由于靠近长江,所以皖南地区水资源异常丰富,在皖南地区颇有名气的大湖湾,张家在全县诧异的目光中,设立了一个水产公司,联合下面围绕大湖湾的三个乡镇几十个村,县里近五分之一的人口和面积大搞水产开发。
他们的开发并不是像后世的那些水产养殖公司,完全地靠湖养鱼,而是结合了周边的环境,订下规章,按照各村入股的份额分配利益,张家出了整整一个亿的资金,并且按照人头象征xìng地收取了一些费用后,每个行政村按照人口享受一定股份的红利。
在这之后就分配任务,从治理大湖湾周边的环境入手,大胆地将一些贫瘠的靠近湖边的土地都种上树种,山地都种上饲料,整个大湖湾周边都设立了检查站,对流入大湖湾的小河流进行观测,保持其水质。
另外组织专门的捕鱼队,育苗小队,巡查队等,在张家岭镇上设立了一个庞大的中转机构,每年五百万的承包费用县里承诺用于下面乡镇道路的建设,事实上,张真一似乎又成功了,第一年的产值就达到了惊人的一亿六千多万,刨除本金后,这些收益几乎每家都分到了两千多块,而且这还是第一年,各方面并不成熟,甚至销售渠道都是挂靠的佳乐福集团。
紧接着第二年,收益就翻了三倍,所有涉及的行政村都自觉把这个当做了事业,一些外出的年轻人纷纷回家,专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加入水产公司,其他的行政村则是眼红不已,听说张家又想出了办法,这几年就会启动,打算扩大规模,把下面张家岭以及另外两个乡镇近二十万的人口全部纳入这个计划中,建立一个水产品的加工厂。
然后就是组建附加产业,什么饲料生产,运输公司、销售公司、甚至还有珍稀水产品的养殖等等,形成一个巨大的加工地带,把整个大湖湾的周边地带都带动起来,这种手笔是任何个人都没有的,但是张家却掌握着全国最大的商业集团,付出几个亿的资本对他们来说尽管有一定的资金周转障碍,但是却不会形成较大的难度,至少敢于这么干,肯下力气这么干的,全国只有张家。
“同志们,鉴于这样大好的局面,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让皖南zhèng fǔ放手去干,改革开放并不是一句空话套话,没有政策就要创造,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我们现在有了条件,政策上进行转变也是可行的。”
李云清端起面前的茶杯,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坐在上首的牛德志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侃侃而谈的刘云清,年轻的脸庞上,一双中满睿智的眸子里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光,额头上微微冒出一些汗滴,心里竟然有一种老年迟暮的感觉,年轻就是好啊。
“这小子前途无量啊,或许我真的该跟他商量商量。”
“好了,我们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再讨论!”
牛德志一锤定音,众人只得纷纷离开座位到外面透气,刘云清此时却是接到了一个来自省里的电话。
“喂,您好,我是刘云清。”
“呵呵呵,我是汪建平,小刘啊,听说你们市委市zhèng fǔ正在讨论关于皖南新城开发的计划?这件事不可急躁,尽快将计划书移交到省里,这件事上面出现了分歧啊,张书记需要看看这个计划啊。”
挂断电话后,刘云清脑子里开始极速地思考了起来,什么叫做上面出现了分歧,很明显,就是说明上面有人不同意这件事情,而且来人很强硬,似乎连省里刚刚升任政治局委员不久的张书记竟然都不能轻易否决,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皖南那谈浑水里的那条小鱼,现在看来,那还是条大鱼啊。
此时在另一边的走廊里,王爱华同样接到了电话,脸上还不时地露出一丝喜悦神sè。
“张书记,您好!我是小王啊!”
作为地厅级别的三号人物,王爱华竟然自称小王,可想而知对面的是一个什么人物,其实打电话来的赫然就是省委常委、省城市的副书记兼市长张中年,作为省委大员,张中年的威势自然不是王爱华能比的,能自称小王也不算是埋没了他,只不过旁人自不知晓的是张中年和王爱华的年岁却相差得并不大,张中年也就五十不到的样子,而王爱华也已经四十出头好几年了。
“恩,是,恩,我知道了,我们市里现在正在讨论这件事,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持自己的意见的。”
王爱华心里此时已经乐呵得找不到北了,没想到自己一直想努力靠拢却苦无没有门路的张家,竟然在这个时候接纳了自己,本以为这件事只不过是张中平那小子在皖南搅动的小风小浪,却不料竟然在这时候得到了张家的接纳。
“张书记,恩,好的,这件事我会办好的,您放心吧,我会马上联系到中平书记的,恩,好的,再见!”
收起电话,这时候的电话还是个时髦的物事,功能不方便不说,而且老贵老贵的,若不是因为是常委的缘故,想必还没有这个待遇,给配大五千的摩托罗拉手机。
挂断电话,立马就顺手拨通了皖nan县委的办公室电话,不多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略微有些青涩的声音,不得不说,张家的人就是命好,三十几岁的县委一把手,张中平这小子真是生得好。
“我是王爱华。”
“王书记,您好您好,我是张中平,您可是rì理万机,现在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爱华一听这话就有些肉痛,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呢,自己好歹也是副厅级别的三把手,这小王八蛋竟然如此无礼,忍了老子,若不是你老大,你张中平什么都不是。
“中平啊,听说你们县里在提议跟佳乐福合作改造南城区是吧?这件事我已经跟张书记沟通过了,你要在县里做好一把手的表率,不要轻易把县里发展的大好局势给搅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发展,新城的开发是行不通的。另外我在市里也会给你些助力,不要迫于压力做了错误决定。”
“王书记,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的,现在有您的支持,把握就更大了,请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注意的,多谢您了。”
王爱华一阵愕然,这小子还真不谦虚,随便说了两句就掐断了电话,随即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便再次回到会议室,此时刘云清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但是心里却憋出一团火来,随即做了一个令众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会议重新开始。
“同志们,之前的那些东西我这里就不多做表述了,刚才我已经和牛书记商量了一下这件事情,我们都一致认为这件事可以先交由皖南zhèng fǔ试行,同时立刻形成文字材料送往省里,这件事情就交给爱华同志,为了我们徽州的发展,这件事就麻烦爱华同志在省里多多辛苦一些了。
现在做一个表决,同意这个安排的同志们就举手进行表决。”
刘云清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就变得寂静起来,原本他们以为这会是一番龙争虎斗,没想到刘云清竟然让步了,只有牛德志第一时间就凝注眼神深深地看了那个一脸刚毅的年轻市长一眼。
“好手段啊,好一招以退为进,这件事自己刚刚已经得到了省里的消息,省里已经形成了分歧,但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省里的张书记肯定会反驳对方的,也就是这件事最终该一定会通过,毕竟以为政治局的领导的威势不是一般人可以忽视的。”
刘云清现在以退为进,明面上把选择的权力、决定的机会交给了反对意见最大的王爱华,但是同时又能把这快拦路石给搬走了,可以说王爱华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剩下的张中平可以说并不在他忌惮的范围内,凭借自己在皖南的影响力,在县里通过这个试行的方案还是很容易的。
“好,既然同志们大部分都同意这个表决,那就这么办了,这件事情县放到一边,让爱华同志去省里汇报这件事,另外我立刻亲自去皖南进行调研,看看能否在小方面进行试行。散会!”
见刘云清率先一步踏出会议室,王爱华的脑子里猛地一阵轰响,从椅子上站以来,身子一个站不稳,竟然是晃了两晃,若不是眼疾手快抓住桌边,恐怕就要丢人了。
何胜荣暗自抹了一把汗,心里直呼过瘾,跟在刘云清身后,两眼充满了崇拜之sè,自己的这位领导真的非同一般,果决聪敏,手腕老练,处事干练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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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京城的来客
不管市委会议室里如何风云跌宕,张真一仍然在靠窗的墙壁下懒散地打着哈欠,晕黄的阳光已经转为一抹红sè的光线通过窗子,落在身上,夕阳晚下,早已经没有了一丝暖意,与秋rì落幕的夕阳想比,这异样的余晖少缺了一丝秋寒的落寞,多了一丝早chūn的生机。
仍旧是这样的下午,这样的夕阳西下,这样的落rì余晖,同样的场景,却变了时空,少年的梦想依旧,身影被余晖拉的老长老长,却不见了往rì里熟悉的面容,张真一卷起衣袖,轻轻地看了一眼窗外斑驳的壁影,被岁月剥落的粉白墙壁早就没了当初的模样。
远方的你还好么?你是否还是那么忧伤,是否还是那么善良?在这个异样的时空里,你还会记得我么,曾经,那个捧着你的脸,凝望你双眸的男孩,会不会记得陪你在空旷的街道,从深夜走到黎明的男孩。
“哎,蛋疼的高考。”
轻轻地叹了口气,张真一抬眼看了看黑板上唾沫横飞的老詹,异样的时空看着这个师德上佳但年轻了不知道多少的中年汉子,稀疏的毛发仍旧是那样耀眼,但是不得不说,透过厚厚的玻璃镜片,看得清的是那里隐藏着饿一对睿智的眸子。
下课的节奏很快,整个走廊里被挤得水泄不通,张真一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已经够有钱了,尼玛的还上学干嘛呢,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回头一想却发现不管前世的经历多么丰富,今生的生活都不能那么苍白。
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冲出重重包围,跨上单车,行走在岁月的风尘里,初chūn的落rì,余晖袅袅却不见炊烟,避开华丽丽的复兴街道,颠簸着拐进黑乎乎的胡同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张真一似乎回到了那时的青chūn,异样的时光岁月里,自己就像一只迷途的雄鹰,越飞越远,总有一天,会找到迷失的归途。
哐当哐当的拾荒者,带着满车的破铜烂铁,飞快地掠过,张真一在心里细数着自己满满的期待,首都有人回来了,这是他上午才接到的信息。
人还在车上,右脚支着地,轻轻踢开院子大门后便从门缝里挤了进去,院子里有些异常的安静,往rì里箐芜总会在院子里吵闹今天却不见了人影,倒真是有些稀奇。
张真一买的这座院子在后世看来已经是典型的土豪金了,虽然地处偏远之地,但是豪华程度已经让人发指了,老爷子不止一次指责他年年修房子。
院子里的两块菜地已经被少年改成了长青的嫩草坪,四周载满了珍贵的树种,而且都是那种成年的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左边的车库里终于正儿八经地停着几辆小车,张真一十六岁那年就拿到了驾照,但是从来没能开出去显摆过,没办法,老爷子的家法实在是严得很。
院子里的纵横两条道铺满了鸽蛋大小,极为均匀的小石头,两边镶嵌着大理石条,安装了一列路灯,房子的外墙也早就贴满了大块的青石墙砖,屋子里每一个房间,除了卫生间厨房都铺满了厚厚的人工毛毯,极为厚实,墙上挂着极多的相框,全是一大家子的合影、独照。
败家子儿!
这是老爷子在张真一把房子整成这样后常说的一句话,每逢回村里,都会逼着张真一跟着去,目的很简单也很奇葩,那就是带他回村里干一天农活,对于张真一来说,恐怕老爷子带他回去干农活是假,磨自己的xìng子是真的,老爷子并不清楚自己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世为人,但这份关切却实实在在。
随手将那辆快老掉牙的自行车靠在院墙上,踮起脚跟前后脚交替着,修长的双腿就已经踏上了门廊的地板上,轻轻推开厚厚的木门,彷佛是一瞬间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喧嚣的华丽和外面清冷的夕阳,仿若被这一扇小小的门隔开,恍若隔世的迷离。
嗡!
推开门的刹那间,张真一诧异得露出了一股惊异的表情,此时的客厅温暖如同在chūn夏之交的暖阳里,香气浓郁的烤花生味道,还有淡淡的鸡蛋面香气,鲜美的鱼汤里溢出的诱人的味道,实在是忍不住,肚里的馋虫早就耗尽了尽力,在这一瞬间彷佛都活了过来。
客厅里坐满了人,一大家子人除了在外奔波的那几位以外,几乎都在厅里的沙发上坐着,肆无忌惮地挥洒着笑意,老爷子显得特别高兴,张真一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汉子正背对着自己,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手里抱着一个月末两三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那小东西正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
“哟,真一回来了,过来,快过来见见你王叔和婶子,都好些年没见过了!”
老爷子眼见得很,眉梢一挑便看到少年的目光落在了厨房的位置,随即便指着身前的沙发说道,这些年,老爷子的架子可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前世张真一就发现自家外公越老越有范,家里的儿孙每一个不畏惧的。
这个时空里看来家境的改变也让老爷子的范儿越来越大了,有那么几分气势,目光凌厉,语言和善却显得极为睿智,让人不敢正视,还真是怪事,老爷子这辈子加起来就看了那十几本线装版的老书,却满身的书卷气,实在是令人想不通,前世里,外婆可没少说外公是投错了胎没做书先生。
肚中的馋虫叫嚷个不停,张真一却将老爷子的那句话听得分外清楚,跟家里有来往,能让老爷子指示自己叫王叔的,除了王朝军以外,就没有别人,张真一其实已经大三年,应该是四年没有见过王朝军了,自从复读那一年回来过年以外,王朝军就一直跟林齐辉全国各地到处奔波,隔三差五就飞国外开拓市场。
大前年还打电话回来说在首都结婚了,不过一年又说生了个小崽子,当时可没把老爷子乐的,这几年家里净出闺女,带把的老王家倒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一脚跨过茶几,张真一就看到那个熟悉的汉子,脸上竟然越发地年轻了一些,看来这几年的岁月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岁月这把刀在他这里倒是拐了个弯。
“王叔!”
这一生喊得却是有些心甘情愿,二九年华的青chūn里,张真一已经明白了眼前的汉子自从跟着自己踏上英伦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与自己有着数不清的牵连了,这几年家里也渐渐把他当做了一份子。
王朝军微微笑了笑,看着眼前已经已经不比自己矮上多少的男孩,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了当初那个天才少年的影子,变得更加沉稳朴实了,灿灿的眸子里闪耀着更多的睿智,如玉一般的面容上刻画着岁月的痕迹,已经看不到了浅浅的绒毛,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当初那个尚不及肩的少年,那双真诚的眸子还有那个善意的谎言,眼眶里禁不住落下热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王朝军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除了自己的老母亲去世,现在竟是感触得如此真切。
“真一,长高了,也壮实了,哈哈哈!”
粗狂的嗓音显得非常激动,堆积的像山一般的汉子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抹了把眼角的水滴,这才拉着少年狠狠地抱了一把,蒲扇般的大手掌在少年的后背上使劲拍了两记,张真一有苦说不出啊,自己已经饿得两眼冒星星了,这一下子差点没趴下来。
“好了好了,先吃饭,一家子人都等你!”
老爷子的话依旧犀利非常,总有那么几个理由是落在外孙的头上,似乎这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当一切不合理变成合理的时候,也就显得很和谐了,甚至不知道从哪天起,张真一已经没有了反驳的权力。
龚娜微笑着看着坐在自己丈夫身旁的男孩,好看的眉梢挑起,眼里露出一丝惊异和审视的味道。
少年的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平凡得只剩下普通的脸,却被那对闪亮着异常智慧的眸子,还有细长锐利的眼睛点缀得无比耀眼,似乎他本就是这尘世的王者,只不过被时光和青chūn遮掩了光芒。
在龚娜心中,自从偶尔在公司的一场谈判中认识王朝军以来,自己就被这个沉默寡言但是却沉稳非常的男人所吸引了,但是令自己想不到的事,就是这样一个男子,竟然说他结婚要征得一个少年的认可,这让自己大为惊讶也有些失望,但是随即了解了男人和他的经历后,反而却爱得更加深了,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自己并没有看错。
与此同时,令他无比好奇的是那个未曾谋面却一直生活在自己人生的这几年里的少年,自从大前年自己的丈夫说婚事已经得到首肯后,两人顺利结婚生子,期间虽然没看到对方所说的那一家子来人,但是龚娜却能从托人送来的礼物里看出对方对自己男人的重视和牵连。
无论是豪华的别墅住宅,还是如今风头一时无二的佳乐福集团百分之二的股权证书,都让龚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以前尽管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佳乐福集团的员工,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帮助他的人是谁,也没有告诉自己他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地位,对于王朝军来说,这些都不过时过眼烟云,自己并不缺少这些,因为有少年的认可就行了。
其实,更让龚娜从心里接受这一家子的却是那一整箱的传统的红被褥,还有各种农家传统的花生桂子,十几双小孩子从出生到六岁的童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手工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小孩子的棉袄衣衫,这些东西若不是当做自家人定然是不会送的,如今真的见到这一家子人,她悬起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