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我是林一帆的哥们
肖力就这么一路走着,心里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这么一刻莫停地走着,路边发廊的小妹不停地招呼,他也权当耳背,他觉得走路也是一种发泄,当他累了的时候,也许就该回去了,总归是要回去的,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工作,他或许真应该找点其他什么事情消遣消遣,比如体育锻练什么的。如果不是为了拼命地工作,如果他有多余的时间打打球、跑跑步,他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累。是的,肖力累了,他想停一会儿,这路边的草坪看着还不错,可是这傍晚时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像一个流浪汉一样席地而坐的事他却做不出来,所以他左顾右盼,所以他发现他居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对面。
此刻,黄莺应该就在对面的医院里。肖力不得不怀疑刚才一路而来是不是一直受着自己内心的牵引,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如此的巧合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且管他呢,关键是现在进还是不进?这又是一番挣扎:林一帆的朋友就是他肖力的朋友,顺便来探望一下也没什么,用不着自己为难自己,何况这段时间林一帆也不在临江,说不定黄莺有个什么需要帮忙的,自己搭把手也是无可非议的。
这传染病区跟前面门诊和其他病区果然是不一样的,一个字,静。十二楼那可就更静了,这个地方一周前已然来过,但此刻肖力却有着一丝丝的紧张,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在被自己的脚步声给掩饰过去了。籍着走廊惨白的节能灯光,那远端的长椅上端坐着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女人,正垂着头,双肩轻轻地颤抖着,好似在抽泣。
莫不是黄莺吧?她怎么啦?她的妈妈不好了吗?肖力的脑海里一下子堆满了担心和疑问。他走近她,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看她的衣着已是黄莺确认无疑的了,还是那件衣服,也许太忙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怎么还是这件衣服,肖力不由地暗骂林一帆怎么能丢下这个柔弱的女人一走了之呢,如果换作自己应是绝不会如此作为的。可他此时却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她,或许让她把心里的痛换作眼泪流出来也是好事,是的,流出来也便舒服了。
肖力就这样坐着,好似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只是各自借坐在一张长椅的两端而已。
也许是泪枯了,也许是还有别的事要忙,黄莺终于抬起了头,她奇怪身边怎么会安静地坐着一个男人,而此该这个男人正安静的注视着她,眼睛里充满着怜惜。
黄莺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居然是渴望这种眼神的,可惜的是他终究不是林一帆。
“你怎么样了?”肖力柔声问道。
“噢,没事!”黄莺慌乱地站了起来,复又坐下问:“肖先生,你怎么又在这里?”
“也没什么,吃完晚饭后散散步,不知不觉居然到了医院门口,就顺便进来看看你和阿姨!”
“这样子啊,谢谢你!”黄莺稍稍安心了些。
“看你刚才好像在哭,阿姨怎么了,不好吗?”肖力关心地问道。
“没事,还好啦!”黄莺显然是在撒谎。
“告诉我,究竟怎么样了?”肖力抓住黄莺的臂急切地问:“相信我,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黄莺又一次接确到肖力的眼神,眼泪不争气地又挂了下来,抿着嘴,好一刻才迸出一个字:“癌!”
“什么?确诊了吗?”肖力放开黄莺,无力地摊了下来,其实上次过来他就知道了个大概,但今天听黄莺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意外。
“确诊了,是肺癌,而且是一种很少见的癌,具体什么我也说不清楚。”黄莺咬着嘴唇说:“医生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转到惠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去动手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那还等什么,赶紧啊!”肖力急道。
“可是……”黄莺yù言又止。
“可是什么,缺钱吗,我有!”肖力热切地道,他只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
“谢谢,不是钱的问题,听这边的主治医生说在惠州医院能做这种手术的只有已经退休的老院长刑教授,可他年纪大了,一周最多只安排一个手术,而且要排队……”黄莺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我明白了!”肖力沉静了下来,思索了一会,站起来说:“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先进去照顾你妈吧!”
“你真的有办法吗?”黄莺惊喜地道。
肖力笑笑道:“总归有办法的,相信我!”
黄莺重重的点点头道:“肖先生,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为好!”
“谢什么,我是林一帆的哥们呀!他出差不在,我就更应该多帮忙呀!”肖力涩涩地提及林一帆的名字道:“以后就叫我肖力吧,这样听着舒服!”
“当然,还是要谢谢你,肖力!”黄莺伸出了手。
肖力轻轻的握了握道:“我这就回去给你联系,就不进去打扰阿姨休息了!”
“好!”
待送走肖力,黄莺复坐在长椅上,思忖刚才的肖力来得好奇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也不和她打招呼,末了又热情的要帮助她联系惠州医院的事,真的很奇怪,自己又和他不熟,上次来探病黄莺就觉得他来得有点突兀,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黄莺不由得对肖力生出了一丝好奇一丝关切来。只是刚才听肖力提起林一帆,显然他是把她当作了林一帆的女朋友的了,思到这儿黄莺的心底感到生出了一丝丝的甜意来,是啊,这个时候林一帆他在干什么呢?
三十二、未来是什么样
临江是座小城,自是比不得沈从文的风情湘西,而且也沾染了不少时下的浮躁之气,但骨子里生来的慵懒闲散的韵味终究是掩蔽不去的。尽管林一帆的尘世之心被吉利这多rì来的耳鬓厮磨差点又撩拨了起来,但能早一些回来,林一帆还是高兴的,因为他隐隐地觉得临江是有他的寄托的,也许是对田园牧歌的生活向往,也许是从心底透露出的对那山、那水、那人的依依不舍……
天sè已晚,那一扇熟悉的窗已透着了光,那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窗口耸动着。林一帆不由心生了一份歉意,归来的一路上他想着了黄莺,想着了楚翘,甚至想着了苏姐,可却片刻也不曾想着她。
“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准备报jǐng了!”雪雯坐在沙发上,看着林一帆进门,卸包,换鞋,这话应该是带着笑说没错的,可林一帆却感觉到一种生分,一种疏远,一种淡然。
“对不起,当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林一帆有点累了,坐下解释道:“在那儿BP机接不到信号的。”
“是么!”雪雯应道:“好在我也一直在忙,没呼你几次。”
林一帆听着,这可不是她的个xìng呢,便靠上雪雯的肩道:“怎么,生气了?”
“哪有?”雪雯道:“我们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什么?”林一帆是真有点累了,便顺势倒了下来,把头枕在了雪雯的腿上,眯上了眼。
雪雯抚弄着林一帆的头发,手指甲轻挠着他的头皮,真是舒服的很,这是多么遥远的感觉啊,今天雪雯的沉静让林一帆依稀找到了楚翘的影子。
“你很累了吗?”雪雯问道。
“有一点,怎么啦?”林一帆道:“噢,对了,你不是一直说有话要跟我说么,到底什么事啊说吧!”
雪雯忽然停下了手,问:“一帆,你说我们现在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林一帆含糊地反问道。
“什么关系也不是。”雪雯说罢,重重的呼了口气,仿佛有太多的东西沉积在心底。
“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么?”林一帆坐了起来问道。
“有事,也没有事!”雪雯打着禅语似的。
“我走之前,其实有打电话给你,只是你同事说你请假了,你在忙什么呢?”林一帆问道,没太注意雪雯的语气有何不同。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雪雯没有回答问题,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说实话,我还真没有认真想过。”林一帆老实地回答。
“其实,我妈一直在催促我快点结婚……”雪霁犹犹豫豫地道。
“哦!”林一帆应了一声,他当然明白雪雯的意思。
“你就这样,永远这样!”雪雯对林一帆不死不活的反应当然不满,语气急促而高亢起来。
“我怎么了我,我这样怎么了?”林一帆也大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给不了你,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没有房子,也没车子,更没有票子,我怎么和你结婚啊?”林一帆终于把最隐密的心底抖露出来,郁结已久的话一出口,倒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只是奇怪自己平素也算是个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也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了。
“我这几rì天天在这里等你回来,难道就为了等你这样几句话吗?”雪雯的眼睛红了。
“那我能怎么样呢?”林一帆道,语气颓丧了下去。
“我是最看不得你这个样子,说得好听是没有自信,说得不好听是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最起码也要努力一把吧?作为男人,最起码也要争取一把吧?”雪雯显然是暴发了:“你是得过且过呢,也许从未想过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从未设想过吧?当年对楚翘一定也是这样子的吧?”
“闭嘴!是的,我承认,我是自卑,我是不负责任,我也从未想过明天会怎样!没错,当年楚翘就是这样被我放弃的!”林一帆感觉是被雪雯剥了皮一样地无处躲藏,于是反击成了最好的自卫武器:“那你呢?你又怎样呢,还不是一样的现实势利!”
“我怎么啦?”雪雯道:“你说说看啊,我怎么啦?”
“你倒说说,你我和朱然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正常吗?”林一帆终于把长久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你……”雪雯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半晌迸出了一句:“你真卑鄙真无聊!”
林一帆显然拿出了最锋利的武器,接着进攻道:“我们原本就是一路人,你我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
雪雯瘫坐了下来,林一帆的话就像一支利箭,shè穿了她最后的伪装,她喃喃道:“是啊,也许你是对的,我们确是各取所需,临时抱暖罢了!”
看着雪雯失魂落魄的样子,林一帆却丝毫也没有快感,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我的心从未真正放弃过楚翘,对于你的迷恋,也许更多的是对你**的迷恋!”
“你就一定要说出来吗,你真够残忍的!”雪雯虚弱地道:“不过也许你是对的,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啊!”
“不,我需要你的**,你需要的却是我带给你的jīng神慰藉,朱然不能给你的,你恰恰在我身上找到了填补。”林一帆一下子觉得他和雪雯的关系原来也是很简单明了的。
“你说得不全对,我对你心底里是多少抱有一丝幻想的,所以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问你个明白,问你有没有真心地爱过我,我想要一个答案,只是一个答案而已,而你却……”雪雯也许真的是感情流露,泪流不止,语调里充满了一种幽怨的情绪。
“所以你就问我对将来的打算,你希望我能给你什么样的答案呢,如果我就这样向你求婚的话,你会答应吗?”
“不知道,也许吧!”雪雯老实地道:“不过今天我能找到这样一个答案,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尽管这个答案一直在我的意料之中,谢谢你,让我破灭了结婚前的最后一个迷梦。”
“什么?你要结婚了,和朱然?”林一帆大吃一惊。林一帆似乎从未想过这个原本也在意料之中的结果,如今听雪雯亲口说出来,失望感还是一瞬间充满了整个心窝。
“没错,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毕竟也等了我这么些年了!”雪雯惨然的笑笑道“我该走了。”
林一帆此刻却握住她的手,想放,却又久久不愿松开。这个女人毕竟陪伴了他走过那么长的一段路程,突然间就这样说再见,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当然是不好受的。
“我真的该走了!”雪雯在林一帆的唇上印了一下,附在他耳边道:“告诉你吧,上次你打电话找不到我,其实我是和他拍婚纱照去了!”
“你!”林一帆抓住雪雯的臂,紧紧地,留下了五个赫然的指印,心里的五味瓶打翻了,说不出来的感觉,有酸楚,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不甘。
雪雯忍着痛,笑着说:“看来,你还是有一点点爱我的,不然也不会抓疼我了,谢谢你!”
林一帆终于放开了她,黯然道:“你走吧!”
雪雯终究是走了的。
林一帆虚脱无力的倒了下去,如同刚刚和雪雯在这张破沙发颠鸾倒凤了一番似的,口中却喃喃呓语道:“去吧,去吧,住到你的别墅去吧,开着你的宝马去吧,到那个胖子身边去吧,我不稀罕,我不稀罕!有什么呀,生意不成,一拍两散嘛!”可眼角却还是涩涩的,似有泪水渗下了。
三十三、多余的人
林一帆闭目躺了一会,突然坐起来,想起原本准备放了行李就去医院的,没想到碰上雪雯唱的这一出倒把这事给忘了。他抬腕看一下表,时间倒是不早了,去还是不去呢?这个念头却只是一转而过,一定要去的,哪怕看一眼就好。不知道为什么,林一帆今天特别想见她,最好马上见到,他似乎只要见着她就一切都变好了,刚才所有的痛和酸也便都能分解了去,只因为她是黄莺。
传染病区的灯还是那么幽暗,护士小姐正吃力地撑着头昏昏yù睡。
林一帆转了好几个圈,把楼梯口的数字看了又看,应是没错的,却怎么好像是在梦游一般,这场景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林一帆对5032这个房号是有记忆的,可躺在床上的却不是黄阿姨。她们去了哪里呢,莫不是出院了,或是转院了?却从未得到过黄莺片字的信息。
林一帆从皮带上取下了BP机,翻开记录,却都是黄莺的留言,7月25rì:你怎么样,还好吗?7月26rì:工作还顺利吧?要多注意身体!7月30:请不要担心,我妈这几天好一些了,我很高兴。8月3rì:少喝点酒店,对身体不好!8月5rì:十几天了,rì子真是漫长啊!……
看着这些留言,林一帆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心想这雪雯真是说得没错,他还就是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男人,真就是个十足的混蛋,黄莺对他这么好,黄阿姨又把黄莺托付了与他,而自己却沉迷在吉利的温柔乡里,有点乐不思蜀,连哥们也不要了!
看来是要扰了护士小姐的清梦了,“小姐,小姐!”林一帆轻轻地敲了敲了案台,倒把护士小姐吓了一跳。只见她一个激灵,条件反shè地站了起来,开口就是:“几号床?来了来了!”
“不是!”林一帆笑望着这个可爱的姑娘:“我只是想问一下,这5032房原来的病人是不是出院了?”
护士小姐揉了一下眼睛,见是个帅气小伙站在面前,见着自己的窘样,不由得满面桃红,口气异常地温驯:“噢,你是说5032的肺癌患者施启珍吗?”
“什么?肺……肺癌?”林一帆怔住了,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心想这可怎么办呢是好,他走的这么多天,黄莺该是如何捱过来的呀?
“没错,是肺癌!”护士小姐认真地说。
“那她们人呢?去哪里了?转院了吗?”林一帆急切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转惠州附院去了!一个姑娘真是难为她了,不过好在有男朋友!”护士小姐叹了口气道。
“男朋友?”林一帆一呆,脱口问道。
“是啊,全是她男朋友一手替她办的转院手续,听说是惠州医院那边也都给安排好了,去了就能动手术!她男朋友还很帅呢!”护士小姐说完,望着林一帆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似的。
“噢,是这样啊!谢谢你了!”林一帆寻思着黄莺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个帅气的男朋友。
“那请问你是?”护士小姐实在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林一帆没有作答,只是默默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搬动着脚步向楼下移去。
夜已渐浓,林一帆无目的地踱在大街上,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了,雪雯走了,如今连黄莺都有男朋友了。
对于雪雯,林一帆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舍几分疼痛的,他不知道刚才对雪雯说只是对她的**感兴趣这句话有没有伤害到她,要说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那绝对是假话,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没有未来的,只不过这一天提前到来了而已,就像一个酒鬼,尽管他知道酒jīng伤身,想戒了,可真到了戒的时候,对酒还是念念不忘的。
至于黄莺,林一帆对她却生出了一分怨。为什么,为什么确诊了不告诉他,为什么转院了也不告诉他,在黄莺的心目中,他究竟该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呢?没错,他的心底其实一直在抗拒着黄莺的靠近,他宁愿把她当作最好的红颜知己,或者当个哥们更好一些,可此刻,一种落寞感袭上了林一帆的心头,却不知道为什么,尤其是在得知了黄莺有了帅气男朋友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更逼近了。
酒,林一帆突然想喝酒。
“龙虾,十三香龙虾啊”
老天还真是看得起林一帆,当他想喝酒的时候,居然还真有那么一间酒屋出现在了他面前,而这大街两旁原该都是些时装jīng品店之类的,不是么?
已是盛夏,这林荫下宽阔的便道就是最好的露天排档。林一帆坐了下来喝道:“老板,来一盆龙虾,三轧啤酒!”
“好嘞!你等着,马上就来,大盆小盆?”
“大盆,今天心情好,大开杀戒!”林一帆喊完了,却担心,能吃得掉吗?
龙虾果然很快就上来了,可林一帆却哪里有心思吃得下,只是这杯中之物才是此刻最好的药引,能麻醉林一帆心病的,也只有这酒了,可惜它不是良药,它不是良药店!
林一帆引以为豪的酒量却哪里去了,当两轧啤酒强灌下去,林一帆的肚里便唱起造反调了,醉意一层层地包围过来,林一帆的心却越发地痛了,只是不知道为谁,是为雪雯,是为黄莺,或是为了他自己。
啤酒,淡橙sè的,清澈透明,酒花浮在杯口,就像林一帆的心絮似的,不断地收拢着翻出的汽泡。林一帆不由地看呆了,仿佛自己已化身为其中的一个缈小的汽泡似的,翻滚着,挣扎着……
三十四、你是谁
你是谁?”林一帆一路追问着。
可那青衣女子却不作答,留与他一个勾人魂魄的回眸便又飘然而去,如一只异丽的蝴蝶。
晨风拂过,白雾缭绕。
林一帆茫然四顾,却再不见她的影子,只由得她满含chūnsè的的笑声在前头牵引着他不断地向青林深处寻去。藤蔓越来越密,山路越来越窄,林一帆似乎感觉着各种山兽正对他虎视眈眈的绿光,冷汗叭啦叭啦地直滴下来。
“快来呀,别停下!”青衣女子在那棵大树背后突然探出头格格笑道。
“等等我!等等我!”林一帆叫道,可是喉咙好像被扎住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拉着我!”青衣女子伸过滑润的手道:“前面就到了!”
林一帆就像抓住了救命绳索一样牵着她的手便再也不肯放开了。
一条半尺见宽的独木桥出现在了面前,桥下却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只隐约听有轰鸣的击水声升腾上来。
“到了!”青衣女子趁林一帆发愣间,收了手,径自快步地向桥上迈去,简直如履平地一样,一霎间便到了对崖,向林一帆招手道:“过来呀,过来呀!”
林一帆眼见着桥下的水汽,不觉一阵晕眩,胆颤心惊地怎么也跨不出步去。
“快点呀!胆心鬼!”青衣女子慎怪道,便诱着林一帆,居然罗衣轻解,露出了胸口一片白光。
林一帆咽了口口水,心想自己宁愿做个好sè鬼也不做胆小鬼,便紧紧腰带,提步上前。只可惜这独木桥布满了青苔,林一帆脚底一个打滑,打了个趔趄,身体一阵晃动,林一帆大惊,赶紧趴下身,紧抱住独木桥,此时也顾不得体面,顾不得形象了,只抱住了独木,既不敢向前,更不敢退后。
“瞧你那样!格格格……”青衣女子叉着腰笑得花枝招展,硕大的胸rǔ一阵乱颤。
林一帆张嘴叫道:“快想办法救我,快想办法呀!”可林一帆的耳里听到的却只有身下的轰隆声和女子的笑声,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过来呀,快过来呀!”青衣女子作着各种撩人的动作,表情迷离而yín荡。
林一帆手脚打颤,却咬咬牙,只好努力地向前攀去,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便向涧下坠了去,只余下一声厉叫“啊……”
可这一声厉叫林一帆却终于喊了出来,他一睁眼却见那女子着了一身红sè亵衣正坐在他的床边,便问道:“你什么时候换了红衣了?”
红衣女子闻声转过脸来,却似曾相识。
“你到底是谁啊?”林一帆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吗?”红衣女子柔声反问道。
“你……”
“起来擦把脸吧!你刚才做恶梦了,喊得那么响,把我也吵醒了!”红衣女子道。
“什么?”林一帆揉了揉眼,仔细一瞧,这不是……“苏姐?”
“你终于认出我来了,真好!”苏姐笑道。
可不是吗,敢情刚才做了个恶梦。林一帆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坐起,发现自己居然光着膀子,便慌乱的一揭被单,还好,内裤还在身上。
“放心吧,昨晚我没吃了你!”苏姐吃吃地笑道。
“噢,不是!我只是奇怪我怎么会睡在了你这里!”林一帆不好意思地说,看着苏姐玲珑有致的身体,表情不觉有些别扭。
苏姐感觉着林一帆异样的眼神,发觉了些什么,便嗔笑着戳了他一指道:“叫你不老实!”
林一帆只傻傻地笑,忘了自己还光着身子。
“我去做早饭!”苏姐起来拉了一件衣服自己披了,又扔了一团衣服给林一帆便出去了。
林一帆仔细打量一下屋子,房间不大,倒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得出主人是个细致的人。林一帆把衣服往头上一套,却发现居然是件女式的,便跳下床寻自己的衣物,却发现床下打了地铺,看来昨晚苏姐还真没把他怎么样。
“苏姐,我的衣服在哪里?”林一帆裹了被单靠在门口里沿问道。
“你还真一点不记得了?昨晚都吐了一身,我帮你洗了!”苏姐动作麻利地烤了几片面包,热了两杯牛nǎi,端到了小客厅里。
“我真不记得了,好像昨晚是喝酒来着的,但我是一个人喝得呀,你怎么会……?”林一帆终究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在了苏姐的床上。
“你先凑和着穿一会吧,你的衣服一时半会干不了!”苏姐道。
“那,那好吧!”林一帆只好勉为其难地套了身上,扭扭捏捏地出了房门。
卟哧一声,苏姐忍不住笑了起,眼睛里却尽是柔光。“你昨晚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你怎么知道的?”林一帆奇道。
“我当然知道啦,我要不知道的话,你可就睡马路上了!”苏姐接着道:“我已经不去红太阳了!”
“我知道!”林一帆脱口道。
“你知道?”苏姐狐疑道:“我不是叫你尽量不要去这种地方吗?”
“没有啦!上次杨杰和老板不合了,心情不好,硬拉了我去!”林一帆小心地解释道:“知道你不在,后来我也就坐一会儿就走了!”
“噢,真的?”
“真的,不骗你!”林一帆转而问苏姐:“你现在在哪里做呢?”
“自从上次遇上你之后没多久我就不做这一行了,现在自己开了一间时装店,就在昨晚那家酒屋旁边。”苏姐道:“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我猜就是这样!”林一帆感激道:“谢谢你,苏姐!”
“碰上烦心事了,能说说吗?”苏姐关心问道。
“被女朋友甩了!”林一帆摇摇头道。
“哈,哪个女人不长眼啊!”苏姐骂道。
“嗨,也没什么,有时候分手也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说说你吧,生意怎么样,好吗?”
“还不错呢,照这样子下去,明年就可以把我小孩接过来了!”苏姐说到小孩的时候,脸上充满了阳光。
“也许,也许我不该问,你……你一个人带两孩子吗?”林一帆犹豫着问道。
“孩子他爸跟人走了!”苏姐黯然道:“开始我们两个人一起出来打工,在东莞那边的电子厂拼死拼活地干,没想到只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跟厂里的那个寡妇老板好上了,最后居然还跟着她跑台湾去了,把两孩子两老人扔给了我!”
“怎么会这样啊?”林一帆发现自己真不该瞎问。
“算了,都过去了,现在拿出来说说也无妨!”苏姐笑道,可眼角分明有泪光闪动:“那一阵子,rì子真难过,连死的心都有了,但也没办法,只能再出来打工,可是靠在电子厂打工可怎么养得活五个人啊!”
“我理解,所以你才到娱乐城去上班的,对吗?”林一帆怜悯的扶住苏姐的肩道。
“弟,你不会因此看不起我吧!”苏姐抹去泪花,强笑着问道。
“怎么会呢,我还很佩服你呢,只是你怎么又想着开时装店了?”
“唉,正经人谁愿意一直在哪种地方做呀,况且这是吃的青chūn饭,我也老了,还不得早点把退路找好了!”苏姐道。
“胡说,你那里老了,你的皮肤比小姑娘还嫩呢!”林一帆本想把气氛调节轻松一些,说出的话却孟浪无比。
好在苏姐也不生气,只啐了林一帆一口道:“还嫩呢,老得长满蜘蛛网了!”话一出口,苏姐发现这话原也是和林一帆犯了一样的毛病。
仔细琢磨着两人的话,怎么越琢磨越不太像话,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成了一团。
三十五、同仇敌忾
“林主任早!”
“林主任好啊!”
“林主任你回来啦?”
办公室的同事们纷纷向林一帆问好,倒让林一帆真有点受宠苦惊。只是张菊兰在旁边却听着不甚舒服了,怪怪地说了一句:“还早呢,都迟到半小时了!”
“是,是,是!”林一帆解释道:“回来坐火车有点累了,没想到睡过头了,对不起!”
张菊兰冷哼了一句,翻开桌上的考勤本,在林一帆的名字后面重重地作了个什么劳什子记号。
林一帆看着跟她大概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从手袋里掏出了小礼品。
“哪,小蔡,送你一个打火机!”小蔡接过来,立马咔嚓咔嚓试打了几下,赞道:“还真不懒,谢谢你,林主任!”
“谢什么呀,难得出趟差,怎么着也不能忘了兄弟姐妹们啊!”林一帆转过身对李枫道:“小李,这是给你的,一张游戏卡,你虽然是新来的,不过我知道你喜欢这玩意!”
“哎哟,我也有份呀,林主任你可真够细心的!”小李一看,叫道:“哇噻,还是任天堂的,谢谢你林主任!”
“哎,不要林主任林主任地叫了,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都把我叫老了!”林一帆旋即又调笑着对孙涵道:“小姑娘最爱臭美了,没办法,送不起时装,我送你一双丝袜吧,穿上了我送的连裤袜,你可以把裙子剪得更短一些了!”
大家听罢,不禁哄笑起来,可把小孙臊得红了脸,扭捏着接过了浪莎丝袜道:“林主任就会斯负女孩子!”
“张主任,这是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林一帆拿出一盒水晶挂件送到张菊兰面前道。
“你就寒碜我吧,我都什么年纪了,还戴这东西!”张菊兰嘴上这么说,手却拿起礼盒又仔细看了看,大概心里还是欢喜的,便拉开抽屉小心地塞了进去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还能想到我!”
“瞧你说的,忘了别人了也不能忘了你呀!”林一帆半真不假地笑道:“不然以后我还怎么在你手下混啊!”
“知道就好!”张菊兰只当作没听懂林一帆的挪揄,换了一副领导的脸sè道。
大家听了,便都止了说笑,安静了下来。
林一帆把一个烤瓷烟嘴放了杨杰桌肚里,又把一条暗花的丝巾放了黄莺的台上,转念一想,还是以后亲自送给她的好,便又重新收了起来。
“小林啊,这次展览会收获如何啊,居然还真待了整整一个月!”张菊兰终于忍不住问道。
“一般般,现在普遍行情不好!”林一帆琢磨着她一定会追问刘芸和高远的事,便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作答才两面不得罪。
没想到张菊兰居然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哦了一声,眼睛倒盯在了林一帆的身上问道:“小林你这件T恤蛮好看的,也是上海买的?”
林一帆心想这苏姐果然很有眼光,早上吃完早餐只下去逛了一会儿便给他买回来了,林一帆穿在身上也觉得帅气了很多,结果苏姐还愣是不肯收钱,说是权当送给弟弟了。
“啊,不是的,就在桃源路上买的!”林一帆回过神来道。
“是哪一家呀?叫什么名字?多少钱啊?”张菊兰连问道。
这可难坏林一帆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噢,我明白了,准是哪个妹妹给买的吧?”张菊兰似乎又回到了原来那个林一帆曾经熟悉的张菊兰。
“哪里有啊,是一个朋友送的,朋友送的!”林一帆笑着重复道。
“还真不错!”张菊兰看来还真是喜欢这件衣服。
“行了,行了!”林一帆被她看得有点别扭,便岔开话题问道:“高总刘总他们呢,来了吗?一些客户资料还在我这儿,准备给他们呢!”
“哼,他们呀,早着呢,还在睡大觉呢吧!”张菊兰冷哼了一声道:“只刘总来了个电话,说让通知周一早上开会,可能总结这次展览会的事吧!”
说起展览会,张菊兰靠近林一帆的桌子,张张嘴,却又yù言又止。
林一帆估计她是有太多的话要问他,只是碍于办公室那么多人在,很是不方便。林一帆实在也是有点怕单独面对她,看她心神不定的样,不觉好笑,便借故道:“整整出去一个月了,我下车间去转转!”
张菊兰似乎又心情不爽了,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林一帆去了宁玉琦的小楼,没想到老陈头也在。见林一帆来了,陈工赶紧拉住他诉苦道:“哎哟,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可就要真被她折腾死了!”
“怎么啦,怎么啦?谁折腾死谁呀?”林一帆不解道。
“还能有谁啊!”平素老好人的宁玉琦似乎也愤愤不平。
“是她吗?”林一帆有所悟,朝办公室方向挪挪嘴道。
陈工说起张菊兰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骂娘道:“真他娘的不是人,不懂装懂,非要把人逼疯了不可!”
“她还真是拿了鸡毛当令箭,一会儿叫朝东,一会儿叫朝西,她还真以为自已是盆菜呢!”宁珏琦道。
林一帆心想这回张菊兰可能真做得有点过份了,要不然像宁玉琦这样蔫的人怎么也和老陈头同仇敌忾了呢。
“有本事自己追去上海啊,在我们头上撒什么气啊!”老陈头道。
林一帆在两个前辈面前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听,也只能是听。
“不能再任由她这样了,她现在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我们出来做事的时候她可还在吃nǎi呢,现在倒好,爬到我们头上来做窝了!”宁玉琦也确实生了大气了。
“算了,算了,何必跟一个小字辈计较呢!”林一帆打圆场道。
“小林,不,林主任你是不知道,平素她在上面捞足了好处也就罢了,我们都能忍,如今她在大庭广众这下羞侮我们,我们真是忍无可忍了。”老陈头道。
林一帆算是明白了,看来这两老人最丢不得还是这个脸。确实也是,作为从集团里走出来的老人,如今被一个年轻的,毫无资历的,而且还是个女人当众羞辱,这口气相必也确实是难以下咽的,可即便这样,又能如何呢?林一帆隐约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一句俗话是这样说的:好人发火,恶人吃苦。如今连宁玉琦老陈头都要发火了,看来某人的好rì子也就快要到头了。
“那就让她等着吧,看我们怎么把她拉下来!”宁玉琦笑道:“林主任,你就准备着大大方方光明正大接张菊兰的位置吧!”
“可别,千万别害我,我可还没活够呢!”林一帆连连摆手,心想这老宁说得是什么话呀,什么大大方方,什么光明正大,怎么觉得这好像是三个人的一场yīn谋似的。
“你就放心吧,我们有把握!”老陈头高深莫测地笑道:“我们也不是今天才准备这个事!”
林一帆摇摇头,笑道:“你们权当我没来过吧,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事都不用干,就等着当你的大主任就行了。”宁玉琦拍拍林一帆的肩道。
“大主任?”林一帆笑笑,心里却想着,如果真有一天当了办公室主任,这雪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如果真有一天当了办公室主任,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黄莺。想到黄莺,林一帆却感觉到心房一阵刺痛,暗道这是怎么了,黄莺找着了男朋友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么,这样他就终于可以又卸掉一个感情包袱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林一帆的心情如此沉重呢,那不知名的愁怅为何如乱丝一般地纠缠不清呢!
算了,不去想了。
还是赶紧跳出这个巨大的yīn谋吧,看来只有走是上策!
三十六、你的屁可真香
办公室,林一帆刚坐下位置,吉利的电话就追来了。
“你怎么样,昨晚休息得可好?”吉利问道。
“还好啦!你呢?公司有没有乱成一锅粥啊?”林一帆自是不便把昨晚的事老实交待,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尽管林一帆对吉利是充满着好感和激动的,不过毕竟还没到那个需要刻意隐瞒的地步,况且林一帆的心底对吉利的热情还是有一点点抗拒的,即便这种抗拒在吉利的进攻下正在不知不觉一点点地消退。
“不碍事,我的公司开张也没几rì,暂时也没什么客户,权当是晚开张两天好了!”吉利满不在乎地答道。
“既然准备做这项事业了,就该好好做嘛!”林一帆感觉自己的话假假的,便又添了一句:“你呀,原本就不应该来上海!”
“那还不得都怪你呀,我是怕你跑了!”吉利吃吃笑道。
“那也用不着看着我整整一个月呀,你就不怕我嫌你烦啊?”林一帆听着吉利的情话,心里原本还是蛮受用的,可此刻却突然有黄莺的面容在脑海里闪过,只不知道为什么,林一帆居然和吉利在电话里打情骂俏了起来,似乎不这样,这心里就不能平复似的,似乎不这样,这黄莺的面容就不能排解出去似的。
“说的也是啊!”吉利沉静了片刻道:“我是不是离你太近了?没错,还是离开一点点的距离比较好!”
“没错,没错!不要老是盯着我这张老脸,离我远一些,当你转身的时候,也许就会发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林一帆掩起话筒小声道,他终究觉得这会儿实在不是说绵绵情话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老是这么抗拒我?”吉利从正面追问林一帆道。
“没什么,没什么!”林一帆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啊,这是在办公室呢,不方便多说了!”
“我不管,我不管!”吉利发急道,急促的呼吸里却又透露出几份嗲意。
林一帆听着感到一阵酥麻,便笑道:“好了,好了,晚上我过去找你,晚上再说啦,挂了!”
“真的?那不许骗我啊!”吉利认真道。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好了,真挂了!”林一帆先一步挂了电话,一抬头,却见办公室的同事们正齐刷刷地盯着他笑呢。
林一帆不觉赧然,故意摸摸自已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么,怎么都盯着我看?”
“哟哟哟!才几个星期不见,这刚回来,一大早电话就追这儿来了!”张菊兰嘲笑道。
“哪有啊,误会了,误会了,就一同学!”林一帆道。
“告诉我,是不是集团那姑娘?上次我好像在前面公寓见过一次,那天和你一前一后正上楼,是不是她?”张菊兰追问道。
“好了,好了,就算是她吧!”林一帆知道张菊兰是误以为雪雯了,但被女孩子甩了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又不想把吉利扯进来,也便只好将错就错地认了。
“什么时候带来让我们大家正式认识一下啊?”张菊兰还在不依不饶的问。
“快了,快了!”林一帆只好含糊的回答。
张菊兰总算是放过了他,却把这个月的各种报表让小李找出来扔给林一帆道:“你看看吧,这个月除了残疵率品外的各项指标都较上个月有所提高呢!”
“噢,不错嘛!还是我们张主任领导有方啊!”林一帆能感觉到张菊兰的得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功劳似的,便顺着她的意思拍了把马屁。
“有什么呀,只是对下面几个头管紧了点而已!”张菊兰道。
“那也是你驭将有术呀!”林一帆话一出口,却觉得自己怎么越来越恶心了。
“嗨,说不定这会儿那几个头头脑脑的正在背后骂我呢!”张菊兰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一条倒真是被她说着了。
“不会的,谁要是说你坏话,你就扣他奖金,罚他下车间当工人!”林一帆忍不住又要调笑张菊兰。
“去!”张菊兰白了林一帆一眼道:“那你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呀!”
“所以我一直在拍你马屁呀!”林一帆取了本本子,在张菊兰身后扇了几芭蕉,赞道:“张主任,你的屁可真香!”
办公室里顿时哄堂大笑,连张菊兰也差点笑喷了,只骂了一句:“滚!”
待笑闹够了,林一帆仔细看报表,正如张菊兰自夸的一样,各项指标确实是提高了一大截,心想这张菊兰还果真是个人才,只不过做人太过乘张了点,不讨人喜欢是真的,如果真让他林一帆坐她的位置,自忖不一定比她做得更好,他林一帆还真没有这个自信。
林一帆花了半晌,总算是把资料全部看完了,便寻思着刚刚电话里说好今晚和吉利相约的事。
突然林一帆一拍大腿,暗叫一声:忘了,忘了。原来早上林一帆本准备下午请假去惠州找黄莺的,怎么在吉利的甜蜜攻势下就答应了她呢,如果真去了惠州,这晚上是铁定赶不回来的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一帆从心底里无疑是想去惠州的,毕竟黄莺是自己的知己朋友,估计她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不然这整整一个星期不会一点讯息都不给他的,要知道这前几周两人的通讯一直是比较频繁的。
他的BP机当然是开通了漫游功能的,初到上海也接到吉利好几条留言,只是忍住了没回,结果却把吉利的人给招过去了。
雪雯的留言也是有一两条的,林一帆也是一个电话没回,回临江后却直接把他给甩了。
只是自从吉利来上海后,他就渐渐没时间翻BP机了,回电的次数也少了点,莫不是黄莺生气了,故意整整一周不给他一丁点讯息呢?林一帆猜不透。却尽想着昨晚医院听来她有男朋友的事,这可让林一帆的心有点乱了方寸,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惠州呢?林一帆的心里犹豫了无数遍,他只是觉得有点不爽,说不出理由,大概他心里还是挺在乎黄莺的,不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这原本应该是恋爱中的人才有的感觉啊,他这是怎么啦?
林一帆终于找了个理由对自己开解道:只是同事的妈妈病了而已,早一天晚一天去应是没有什么多大区别的吧,算了,不能时间太赶,还是明天再作打算吧,况且已是和吉利约好了的。
三十七、怎么女人都一样
时间对于那一群东拉西扯的家伙而言是很快的,一个段子还没到高cháo呢,一抬腕,哟,该吃中饭了,再一抬腕,哟,该下班散伙了。可林一帆却觉得这一份一秒好像停止了一般,他注视着墙上的石英钟,却是动都不动,不知道为什么,林一帆有点心神不宁,尽管作了决定不去惠州了,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四点,林一帆终于还是呼了126人工台,留言道:黄莺,我已回临江,公司忙,明后天我过去看你妈妈。
临走了,却又接了凌菱的电话:“一帆,我是凌菱,你下班了么?”
“正准备走呢,有事啊?”林一帆有些意外,思忖凌菱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没事,我一个朋友在这儿,正不知道找什么节目呢,晚上一起吧!”凌菱道。
“不了吧?我还约了人呢!”林一帆推托道。
“不会吧?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
“约了女朋友吗?如果不是女朋友的话就赶紧给我把约会推了!”凌菱命令道。
“这……不太好吧?”林一帆迟疑道。
“有什么不好的!”凌菱笑道:“不会真是约了女朋友吧?”
“不是不是,我哪有女朋友啊,还得靠你介绍呢!”林一帆也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给你一个惊喜!”凌菱神秘地道:“你赶快准备下来吧,我十五分钟后到你公司门口!”说完也不等林一帆作答就挂了电话。
林一帆可真是无语了,想了想便拨通了肖力的手机:“哥们,你在干嘛呢/?”
“是一帆啊,我刚从惠州回来呢,被凌菱拴在家里了,正做菜呢,说是有客人来!”电话里果然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响。
“什么客人啊?凌菱还叫了我一起来呢!”林一帆问道。
“哪还等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烧菜我又不在行!”肖力忙碌着,口气急促地说。
“可我约了人啊!”林一帆叫苦道。
“谁呀?女朋友啊?吉利?”肖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啊?”林一帆奇道。
“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肖力笑道:“上次在张菊池那里不是她自己说的嘛!”
林一帆一想不禁苦笑,也是啊,现在这个女朋友在他们面前看来是背定的了。
“有什么为难的,那就一起带过来呗!”肖力道:“好了,不说了,鱼都要焦了!”
“那我待会儿看着办吧,挂了!”林一帆道。
待林一帆下到公司门口,凌菱的红sè宝马已等候在路边了。
“你朋友呢,没跟你一起吗?”林一帆见车上就凌菱一个人,便问道。
“噢,她先去他表哥那儿了,一会儿自己过去。”凌菱熟练地调转车头道。
“这样啊!”林一帆道:“那你先送我去一下园林路吧!”
“干嘛,买花呀?”凌菱笑问道。
“不是,我一个朋友在那儿开了个园林设计公司,过去和她说点事!”林一帆解释道。
“男的女的?”凌菱还问得真是多。
“好像是女的吧!”林一帆平时还真就怕凌菱的热情。
听了林一帆的回答,凌菱似乎还算满意,便不再多问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吉利工作的地方。
吉利的公司算是在城乡结合部,倒正适合她的工作xìng质。门口的院墙上写着“新叶园林”四个字,不大,用原木制成,很有股古朴的味道,林一帆心里不禁赞许了一下。说是公司,进了大门却如进了公园一样,绿树名木,花花草草应有尽有,居然还有小桥流水,嶙峋怪石,只有一幛小楼躲在绿荫背后,旁边还依着一个花房。远远地林一帆就望见吉利正和几个工作人员在楼前指指点点忙碌着什么,他便停了脚步,只远远地望着,嘴角含着笑,好似看着情人似的。
良久良久,吉利才发现了他,便朝他招手。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待林一帆走近,吉利问道/。
“顺便来看看啊,好像不欢迎啊!”林一帆笑道。
“去你的!”吉利娇嗔了一声,转身对那几个工作人员道:“你们赶紧给我去万豪花园,马上去,全部拔掉,重新种吧,今天晚上加班加点一定要重新种上!”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林一帆看着好像事情有点严重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
“前一阵子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嘛,他们居然把树种都搞错了,全种错了!”吉利咬着嘴唇道。
“很严重吗?”
“哪倒没有,其实两种树很相像,养活以后的绿化效果也相差无几。而且客户对这方面也没有提刻意的要求。”
“那不就行了,费那个劲干嘛?”林一帆舒了一口气道。
“不行的,错了就是错了,这有悖于我的原则,况且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我不希望我的作品有一点点的瑕疵!”吉利正sè道。
“那也对!”林一帆点头称是,心里对吉利更多了一分喜欢,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手上几篇作品也是改了又改,迟迟不得脱稿。
“噢,一帆,对不起,今晚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想去现场把这事办完了!”吉利抱歉地对林一帆道,说完居然在众目睽暌下抱住了林一帆。
林一帆赶紧推开她,小声道:“有人在呢,别这样!”林一帆只是奇怪吉利自小在rì本长大,怎么一方面看似她很大方,某一方面却又很保守。
“哪你可不许生气噢!”吉利噘起了嘴道。
“不生气,不生气,我也正好有事呢!”林一帆正中下怀地道:“哪我先走了,外面有我朋友等着呢!”
“男的女的?”吉利问。
“是凌菱,就是肖力老婆,让我今晚上他们家吃饭去,本来想叫你一起去呢!”林一帆心中不禁发笑,怎么女人都一样,总受问这样一句呢。
“唉,算了吧,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去呢!”吉利叹了口气道。
“没事,下回再去就是了!”林一帆道。
“那好吧,注意少喝点酒,回来后打我电话!”吉利叮嘱道,俨然是一个小妇人,还趁林一帆不注意,在他脸上嘣了一口。
林一帆大窘,便不再和她厮磨下去了,赶紧离开了罢!
三十八、小珂
对于吃,谁都在行,但做菜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林一帆有悟xìng,只要吃过一次或看过一次就能差不多做出来,尽管味道可能不怎么地道,但至少能做到形似,吃起来也还可口,这也应该算是难能可贵了。肖力则不然,指导意见倒是提供了不少,属于典型的少做多说的那种人,所以这鱼该烧焦还是要烧焦的,不过却意外地收获了烤鱼的味道。
林一帆动作麻利,再有小茱帮忙,不一会儿一桌好菜也便手到擒来了。
“哇噻,一帆你好厉害,没上过培训班吧?”凌菱抱着孩子从房间出来大呼道。
“你们两口子这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随便做的,但愿不会怠慢了你的客人!”林一帆解下围裙道。
“怎么么还不来呢?我来打个电话催催她!”凌菱拿起了手机,刚准备拨号,门铃响了。
“小茱,赶紧开门去!”凌菱使唤道。
“我来吧!”林一帆见小茱正摆碗筷呢,便接口道。
门一拉开,却见门外正立了一人,白衬衫,牛仔裤,短发,大眼,直鼻梁,嘴唇微翘,皮肤不算白,算健康sè,完全是属于另类风格的美女,林一帆却感觉似曾相识,不禁多盯了她一眼。
“你好……请问这是凌菱家吗?”美女迟疑着问道。
“哦,是是是,快请进!”林一帆回过神来。
“嗨,小珂,你怎么才来呀,菜都凉了!”凌菱一声欢呼,把小豆子塞给小茱便迎了出来。
“是这样,我从我表哥那出来略有点晚了,遇上晚高峰了!”小珂边解释边卸下了凡布大跨包。
“给我吧,我帮你挂起来!”林一帆心道,原来她就是小珂,难怪有些眼熟,那rì在南山的沙龙上应是见过的,只是当时人太多,没太注意。
“噢,谢谢你!”小珂看了他一眼,递过了包。
“你们应该见过面的呀,这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林一帆,这位是惠州电视台的小珂,再认识一下吧!”凌菱热情地把他们俩相互介绍。
“你好!”小珂朝林一帆点点头,也不伸手,笑道:“我记得你,那rì在南山,虽然人很多,但我对你有印象!只是那么长时间了,刚才你开门时我不敢确认是你,真对不住!”
“呵呵,我也是呢,我说这门外的大美女怎么有几份眼熟呢!进去坐吧!”林一帆道。
“肖力,肖力,你怎么还不出来呀,小珂来了!”凌菱叫道。
“来了来了,大呼小叫地干嘛!”肖力从书房里出来了,向小珂打了声招呼道:“小珂啊,好久没碰面了,你还好吗?”
“还好啊,你呢,生意越做越大了吧,等那天我混不下去了就到你那儿报到去!”小珂玩笑道。
“可不敢,换了别人还行,你可不行!”肖力笑道。
“为什么呀?”小珂不解道。
肖力笑而不答。
“有你这么个美女待在肖力身边,凌菱可不放心呢!”林一帆道。
“一帆,你都把我说成什么样了,我可从来不管肖力的事,他能找到大美女那是他的本事!”凌菱假作大方道。
“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要制造矛盾好了,免得到时讨不得好去!”小珂道。
“我们边吃边聊吧!”肖力道。
林一帆便绅士地给小珂拉开椅子,伺候她坐了。回头喊小茱:“小茱,过来吃饭了!”
“你们先吃吧,我来带小豆豆!”小茱道。
“随她去吧,我们先吃!”凌菱尤自坐了下来道。
肖力也不多说,从小茱手中抱过小豆豆,给放了跑跑车里,小豆豆倒也不闹,玩滑板似地一会儿滑到东,一会儿滑到西,一个人还玩得挺欢的。
“坐我身边来吧!”小珂拉过了小茱。林一帆便在小珂的另一边也坐了。
“我们喝点红酒吧?”肖力征求大家意见。
“我喝半杯,待会儿还开车,你呢?”小珂转过脸问林一帆。
“那我也喝一点吧,虽然我也开车!”林一帆顿了下来,自嘲地道:“开自行车!”
凌菱道:“去你的,就一张讨女孩子喜欢的嘴!”
小珂也泯嘴而笑,继续问林一帆:“听说你以前在《惠州晚报》待过?”
肖力干咳了一声,瞪了凌菱一眼,暗怪她真不该把林一帆的**告诉别人。
“只是在那里实习过而已!”林一帆假装淡淡地回应道。
“小珂啊,我把你约家里来,一是想你了,二是介绍一帆给你认识,他的文章写得很好的,你在这圈子里熟,有机会给他推荐推荐!”凌菱道。
“我早就听凌菱说起过你的文笔,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拜读啊?”小珂问道。
“嗨,你别听凌菱胡说,我纯粹是自误自乐罢了,不敢拿出来现眼啊!”林一帆摆手道。
“既然你能写,当初怎么不留在《惠州晚报》呢?”小珂还想继续刚才的问题。
“这……”林一帆迟疑着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主要是因为一帆的父母在临江,而且年纪大了,他可是个孝子呢!”肖力为林一帆开解道。
“是么?”小珂半信半疑。
“是啊,我在这边离家近一些,方便照顾他们!”林一帆感激地看了肖力一眼,转头对小珂道。
“来,我们干杯吧!”凌菱大概也看出了林一帆的尴尬,便提议道。
“好啊!”大家一起举杯。
“不过呢,我觉得一帆还是要充分发挥你的特长为好,待在厂里面有什么好的,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财”凌菱把半杯红酒一干而尽道。
小珂泯了一小口。林一帆看着这小珂看似应和凌菱是完全不同的人,这两个人怎么会成为好朋友呢?
肖力为小茱夹了一块虾仁道:“一帆,你和小珂坐得近,给她夹菜啊,她太客气了,也不吃菜!”
林一帆闻言只好照办,他把筷子调了一头,为小珂夹了一口文哈涨蛋道:“你尝尝这个,女士美容的!”
“谢谢!”小珂略有点不好意思,尝了一点,仔细品味了一番后点头赞道:“真好吃,肖力你的厨艺还真不赖嘛!”
“他哪有这手艺啊!”凌菱白了肖力一眼道:“这一桌菜可全是一帆的作品,你再尝尝别的!”
“谁说的,这烤鱼可是我的专利,小珂你要不要也尝尝!”肖力叫屈道。
小珂看了看小茱面前的鱼,黑呼呼的,鱼尾鱼鳍都炭化了,不禁笑了:“不了,你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真不错呢,像烤鱼,很香呢!”小茱插嘴道。
“小孩子吃你的饭,大人说话别插嘴!”凌菱骂了一句,小茱便噘嘴不说话了。
肖力又夹了一块鱼肚给小茱笑道:“别理你姐,她不吃,咱们俩个吃!”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烧菜呢!”小珂对林一帆道。
“你别羡慕,看来你是享不了这个福了,人家一帆可是有女朋友的!”凌菱笑道。
话一落口,倒把小珂和林一帆的脸全给说红了。
“凌菱你别瞎说了,我哪有女朋友啊!”林一帆连忙解释道。
“这么说,我们小珂还有机会咯!”凌菱继续调侃道。
“看你说的,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小珂看了林一帆一眼,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反正一帆的事啊,你就多上心点!”凌菱总算放过了他们俩。
“那是一定的,放心吧!”小珂道,又对林一帆道:“你除了写文章,其他还善长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林一帆推脱道,心里倒暗怪这凌菱也太过自作主张了,也没问过自己,就托小珂帮自己忙,也不知在小珂眼里自己究竟成了什么样了。
“他可厉害了,在学校里可是唱歌、主持、演讲样样能手,文章也发表了不少,他还是我们下一届的学生会副主席兼宣传部长呢!”说起林一帆的辉煌历史,肖力可是最了解。
“是吗?”小珂有点对林一帆刮目相看了,仔细想了一下,认真地对林一帆道:“那你应该朝这方面发展发展啊呀,比如可以在你们集团做做共青团的工作什么的!”
“你不知道,他是个清高的人,原本他就在集团的宣传科工作,可他偏要下去,你说有什么办法!”肖力耿耿于怀地道。
“我只是看不见他们的官僚作派,还不如下车间来得踏实!”林一帆道。
小珂笑了,道:“这一点倒是和我一样,我也最看不惯这个!”
显然,小珂对林一帆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停追问着有关于他的一切话题,肖力倒还知道为他遮蔽一下,凌菱却是知无不言了。
林一帆感到在小珂面前几乎是一点秘密也没有了。
……
不知不觉,两瓶酒都下去了,好像全是凌菱和林一帆喝的。
小珂终于要告辞了。
“一帆,我有点头晕了,你帮我送送小珂吧!”凌菱吩咐道。
“我?”林一帆笑道:“我也喝得挺多的,我原本还想在这儿赖一晚上呢!”
“怎么,送我不乐意吗?”小珂半真不假地质问道。
“哪里哪里,我和凌菱开玩笑呢!”林一帆还记得把包递给她。
“那再见啊!小楼小心!”肖力和凌菱送到了楼梯口。
“你俩回吧,再见!”小珂挥手。
三十九、交浅言深
小珂在前面走,林一帆默默地跟着,保持了一步的距离。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很不容易接近吗?”小珂停了下来。
“没有,你很好啊,我只是……”林一帆支吾了一下,遂鼓作勇气道:“其实只是凌菱一心想帮我,我并不想改变我现在的生活,所以……。
“所以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对吗?”小珂接过话道。
“是,我只想简单一些!”林一帆实话实说。
“你……要比我想象中更好!”小珂咬了下嘴唇道:“本来我今天不想来,但是一方面碍于凌菱的情面,另一方面听说是你,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就过来了,不过总算是没白来!”
“嗯?”林一帆道:“什么?”
“我是说你还不错,我原以为你纯粹是凌菱拉来走我后门的呢!”小珂笑道。
“是么,看来你跟凌菱很熟啊?”林一帆问道。
“她是个交际高手,我没办法跟她不熟!其实我和她也就是那天在沙龙上认识的。”小珂道。
“她很热情,一直很关照我!”林一帆道。
“是啊,关于你,她都对我提过好多次了,记得上次还约过你,只是你好像没空。”小珂回忆道。
小珂的眼很美,睫毛很浓,很长。“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说实话,那次我是有意推托掉的,并不是没时间。”林一帆盯着小珂的眼睛认真道。
“哇,那我太没面子了!”小珂听了不禁笑了起来。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呀?好像很有背景啊,要不然凌菱也不会请你关照我。”林一帆早就想一问究竟了。
“唉,看来我的知名度还是不高啊,看来前几年的主持人是白做了!”小珂假装叹口气道。
“哎哟,恕我眼拙,我还真不知道你当过主持人呢!”林一帆抱歉道。
“想当年,我还很红呢!”小珂瞟了林一帆一眼接着道:“你呀,太孤陋寡闻了!”
“不是,我只是不太关心美女!”林一帆调皮地赞美了她一句。
女人是最喜欢听到赞美的,尤其是这赞美出自一个出sè男人的口中。小珂脸微红了一下道:“只是我现在不做这一行了!”
“为什么呀,当主持人可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职业呢!”林一帆诧异道。
“理由很简单啊,我只是怕天天化妆!”小珂抬起头扬眉道。
林一帆有些意外,好奇之心陡起,见小区绿地上有个秋千架,便邀道:“我们要不要在那儿坐会儿?”
小珂看了下表道:“也好,坐会儿吧!”显然她也很想了解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真是怕化妆这个理由吗?如果真是,那也算是天下奇闻了!”林一帆还是有些不信。
“不骗你,真的,我讨厌每天花几个小时坐在那边,让他们在你头上摸来摸去的!”小珂坐在了秋千上:“我现在不施脂粉,健康本sè不好吗?”
林一帆轻轻为她推了一把道:“很好啊,天然美女,至少我是喜欢的!”
“我现在晒得很黑吧?,天天在外面跑!”小珂仰脸问林一帆道。
“别有韵味!”林一帆问道:“那你现在做什么呀,还天天在外面跑?”
“算编导吧,不过我老借采风之名游荡在外面,哈哈!”小珂开心地道:“别停啊,再帮我推一把啊!”
林一帆依言推了一把,心想以为她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也就一个小小的电视台编导呀!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小珂道。
“我有什么好说的呀,就这样过rì子呗!”林一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
“哪我说说对你的印象?”小珂沉呤一下道:“我总觉得你自我防范意识很强,不够主动,有点颓萎,有点清高。不过听肖力的介绍,你原来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你说得都没错,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但是习惯了!”林一帆确实是被小珂看穿了。
“我不知道你曾经遇到过什么事情,其实你是可以把心放得宽阔一些的,多交些朋友,人毕竟是社会动物,有时候朋友的帮助很重要的,一个人单打独斗太辛苦了,也不值得。”小珂开导林一帆道。
“是吧,我会尝试改变的,谢谢你小珂!”林一帆虽觉得他和不珂有些交浅言深了,但还是有一丝感激之情。
“那就把你的心敞开吧,就从接纳我作朋友开始!”小珂认真道,伸出了手。
林一帆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小珂的手。
“这就对了,放心吧,我会尽量帮助你的!”小珂从秋千上跳下来,真诚地说。
“谢谢你!”林一帆心道一个小小的电视台编导能帮得了他多少呢,他现在急需要的是钱,黄莺一定需要很多的钱。林一帆奇怪自己怎么突然又想起了黄莺,不是已经作主不去想了吗?
夜sè下,小珂倒没太注意林一帆的神情有什么变化,继续道:“听肖力的介绍,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在政工宣传这方面发展,你入党了吗?”
“没有,入党哪有那么容易啊!”林一帆不知道小珂是什么意思,这一切跟入党又有什么关系。
“哦,如果入了党就好多了!”小珂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自言自语道。
林一帆笑道:“那好吧,明天开始我就严格要求自已,多做好人好事,争取早rì向党组织靠拢!”
“好了,我是说真的呢!”小珂醒过神来问道:“不早了吧,我该走了!”
“呀,是不早了,我送你吧!”林一帆道。
“你送我,用你的自行车吗?”小珂笑道。
“噢,对不起!”林一帆一阵脸红,心底一个声音突然对他自己道:“会有的,早晚一切都会有的!”听完自己心底的声音,林一帆不禁吓了一跳。
小珂感觉到了林一帆的不自然,便拍了他一把道:“好啦,跟你开玩笑呢!你住哪里,我带你一程!”
“不了,我住不远,我散步回去,晚餐吃了不少,正好运动运动。”林一帆作势做了几个扩胸运动道。
小珂一笑,便也不再坚持,道:“那好,再见吧!回头我会联系你的!”
“谢谢你,路上走好!”
林一帆挥手看着小珂驾车离去,一个人沉静了下来。他刚才确实是被自已心底的声音吓着了,人都是有这种yù望的,这本不足为奇,只不过平时一真被他压抑着,近来怎么好像地下的熔岩似的,涌动的周期越来越频繁,林一帆似乎已经感觉着了这种灼热,他真的担心有一天这种yù望就会突然喷薄而出,再也控制不了。
夜露已下,林一帆却坐在了秋千上,一个人晃荡着,心绪难平。他原本以为自已能超脱世外的,他原本以为离开惠州后也就离开了世事繁华,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欺骗,而这个施骗的人却原来是他自己。原来他所有的努力连小珂一句小小的无意的玩笑话也禁受不住,更惶论雪雯对他的绝然,原来他还是在意的,原来他还是大大地在意的。
哼!林一帆苦笑一声,但愿这仅仅是他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BP机的红灯开始闪烁,所料不差的应是吉利的简讯罢!
是该回去了。
四十、意乱情迷
门廊的灯漫散着昏黄的光,给了林一帆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他犹豫着。吉利是非要见他不可的,她的留言简单而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完事就过来,我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林一帆似乎觉得自己对吉利有一种纵容,她有时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她说的做的,让他根本无法拒绝,他的内心甚至还有一种幸福感。
门铃按了好久,吉利才打开门。
待林一帆进了门,吉利问了句:“怎么那么晚呀?”便裹着浴袍又跑回浴室去了,过了半晌,又喊:“一帆,一帆!”
“怎么啦?”林一帆远远地问。
“帮我把沙发上的睡衣拿给我!”
这是一件紫sè的真丝睡衣,林一帆拿在手上觉得润滑得很,还有条小小的三角裤,居然也印着蜡笔小新的图案,看着小新傻乎乎的样,林一帆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个黯然的笑。
“快点呀,你在干嘛呢!”吉利催要道。
“来了来了!”林一帆应了一声。
浴室的门半开着,一股温热的水汽溢了出来,林一帆深深地吸了一口道:“喏,睡衣给你!”说着从门隙里递了进去。
吉利的手伸了出来,摸到了林一帆的手,在他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才接了过去。
林一帆没有说话,只是心中一荡,这是一个何等熟悉的电影桥段,可她是吉利啊,多么纯洁的姑娘。
林一帆收起了旑想,便回客厅坐了,看着这个华贵而不失雅致的房子,居然莫名地想起了黄莺的香闺来,想到黄莺,林一帆突然生出了一丝丝歉意。
电话就在茶居上,林一帆思量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拿起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给谁把电话呀?”吉利不知何时已从浴室出来,俏生生地立在了他身旁。
林一帆一惊,不由放了电话道:“没,没什么!”
“瞧你紧张啥,想打就打啰!”吉利笑道,挽着他的臂挤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哎,算了,怎么晚了!”林一帆补了一句:“这会儿,我们高总应该休息了。”
吉利的睡衣真的很薄,真的很滑。林一帆的臂感到了一股温暖的热量传来,麻麻的,酥酥的,很舒服,也很难受。林一帆就这么僵着臂,想动又不敢动,想抽回却又隐隐地不想抽回。
“哎哟,今天可累死我了!”吉利整个人靠上了林一帆,双腿舒服地跷到沙发扶手上,睡衣的裙摆滑了下来,一双如羊脂玉般白润的美腿呈在了林一帆的面前。
“你让工人们去弄就行了,干嘛事事亲力亲为呀?”林一帆转过身,给了她一个更舒适的依靠。
“公司刚刚起步,得先给他们养成一个好习惯,即便一棵草一棵树一块石头也不能马马虎虎草草了事,况且各个位置的人员还没配齐,我总得给他们做一个榜样呀!”
看着小女人一样的吉利居然还有一点女强人的风范,林一帆觉得不可思议。
“一帆,帮我捏捏肩脖吧,好酸好痛啊!”吉利撒娇道。
“好啊!”林一帆扶上她的肩。
吉利的头发松松地盘了个髻,露出细长白嫩的脖颈,好像吹弹可破似的,林一帆便吹了口气。
“别闹,痒!”吉利扭动了一起。
林一帆揉捏着吉利浑圆的肩,闻着吉利头发里散逸出的奇异的香,心里居然有了一点点燥动。林一帆暗骂了自己一句畜生,面对这个如此纯洁而不设防的姑娘,怎可生出如此龌龊的念想。怎奈骂归骂,林一帆的尘根还是像chūn天的笋尖一样,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哎,真舒服!”吉利惬意地扭了下脖子道:“再让我趟一会儿!”说罢也不待林一帆分说便自己倒了下去。
这一倒不要紧,可把两个人给窘坏了。
吉利的头正搁在林一帆的两腿中间,她显然是感觉到了坚硬的异物,只“呀”了一声,下意识地一转头,却不料更坏,林一帆的尘根正好堵在了她的嘴边,吉利的脸顿时通红,却趟也不是,起也不是,直不知如何是好。
林一帆也好不了哪里去,脸上也是烫得火热,一手想托起吉利的头,另一手想揽过她的腋,却不料把吉利的胸rǔ抓个正着。
吉利嘤咛了一声,闭上眼,只闻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我不管啦!”林一帆暗叫了一声,两片滚烫的唇终于粘合在了一起。
林一帆努力吮吸着,吉利也小心地回应,舌尖笨拙地触碰着林一帆的,林一帆想抓住,她却又不合时宜地缩回去了,这倒更激发了林一帆的情yù,他的手也不老实起来,肆无忌惮地探进了吉利的睡衣。
吉利的胸不大,盈手可握,林一帆拨弄着她的小樱桃,不一会便膨胀激凸起来,吉利一阵颤抖,双手只无力地推挡着林一帆可恨又可爱的手,口中呻吟不止。
林一帆手继续向下游移,滑向吉利平坦的小腹,手指轻沿着她的肚脐边缘轻绕。
吉利的抗拒已变得无力而摊软了,剩下的只有她的热情回应和chūn情勃发。
林一帆的舌还在和吉利的打架,眼睛却沿着自己的手向下游走。
腊笔小新,是的,一样的腊笔小新。
当他扫过吉利那印小腊笔小新图案的三角裤时,不由打了个激灵,手停了下来,舌也停止了在吉利口中的探索。
吉利终于得了喘气的机会,睁开眼,只不好意思的抱住林一帆的腰道:“坏家伙,你咬疼我了!”却不曾发觉林一帆的异样。
林一帆把吉利扶了起来,吻了她一下道:“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
吉利只哦了一声,盯着林一帆支起的帐蓬,略觉惊异而不舍。
卫生间里。林一帆记得楚翘的内裤也是印有卡通人物的,尤其喜欢腊笔小心的,林一帆真怀疑刚才的意乱情迷中是不是有一瞬间是把吉利当作了楚翘的,如果真是那样,可就对吉利太不公平了。
林一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长得丑陋。当他把目光下移到那个地方时,不由苦笑,不管是楚翘也罢,吉利也罢,林一帆的尘根却依然坚挺无比。林一帆想让它消退下去,却任是想了各种办法也无济于事。林一帆便只好解了腰带,拉下裤子,自己套弄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排出了些白sè的胶体。
“一帆,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吉利在外面轻轻敲门在问。
“啊,没事,就好!”林一帆赶紧收了宝贝,用手纸把地面上擦拭干净,丢在马桶里,放水冲了下去。
一开门,吉利不由掩鼻道:“哎哟,这是什么味呀,那么怪?”
“卫生间里能有什么好味呀?”林一帆连忙推了吉利出去。
两人回到客厅,依偎着在沙发上坐了。
吉利抚摸着林一帆坚实的胸肌,余有未尽地道:“你刚才好坏哟!”
“我哪里坏了?我全身上下好得很!”林一帆笑道。
“你欺负我!”吉利咬着嘴,瞄了下林一帆那地方道。
“我哪有啊?分明是你引诱我在先,洗澡连门都不关!”林一帆道。
“什么啊,明明是你欺负人,得了便宜还卖乘!”吉利作势要捶他。
“好了,好了,是我欺负你,我是男人嘛,男人都好sè!”林一帆捉住她的手道。
“可不允许对别人好sè!”吉利道,过了一会儿,坏笑地接着说:“比如你们那什么刘芸啦,那什么黄莺啦,还有张菊兰什么的……”
“那还让不让我活了,我不如去当和尚得了,也不行啊,这庙里还有女香客呢!”林一帆道。
“去你的!”吉利捏了他一下道。
“对了,明后天你有空吗?”林一帆问。
“干嘛?”
“刚才你说的黄莺,她妈妈转院去惠州了,好像不太好,有时间陪我去看看吧!毕竟是哥们嘛!”林一帆着重了哥们两个字。
“这样啊,我随时有空啊,到时你打我电话吧!”吉利很高兴。
林一帆不知道为什么吉利很高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要把吉利带去,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去做,只有这样做了,自己的心里才会有一种平衡感。
四十一、墙倒众人推
当周一早上林一帆走进会议室时,大概又是晚了的。
张菊兰还是用同一句话调笑他:“昨晚又到哪个妹妹那里鬼混去了?”
林一帆笑而不答,见最里面还留着个座便挤了进去,经过老陈头和老宁前面时,只觉得他们朝他点点头,好似打了招呼。林一帆实是不想掺和他们与张菊兰之间的纷争,便只作没看见,自是落了座。
不过张菊兰的玩笑倒是让林一帆对昨晚的花事重又回味了起来,如今想来吉利那丫头昨晚是准备把自己给了他的,这从她洗澡时半掩着门,又让他递睡衣可见一斑,记得她好似没有穿了胸衣的,这让林一帆轻易地过了把手瘾,只是林一帆却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后来两个人居然有床不睡,还在沙发上搂着窝了一夜,想到这林一帆不禁摇头,暗笑自己也忒误了女儿心了,只愿吉利不要生了什么想法误会了他才是啊,下回吧,下回一定让这丫头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林一帆活动了一下被吉利压麻了酸痛难忍的肩膀,奇怪自己原本一直是抗拒着吉利的,不知什么时候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可以亲近的女人了。
“小林呢,林一帆来了吗?”高远一进门就大声问,倒是扰了林一帆的chūn梦。
“我已到了!”林一帆站起来应了一声,却见高远穿着一件T恤看着挺眼熟,再一瞧,这不和苏姐买给他的是同一款么,只不过颜sè不同罢了,林一帆心里不觉一动。高远背后的刘芸拎着个纸袋子也跟着进来了,这是她自从上次和高远吵架离开后第一次回公司,见她满面chūn风的样子估计是准备正式回归了。
一起回来的当然还有杨杰。杨杰就坐在张菊兰的身边,也是啊,原本就是她手下的兵嘛,坐在她身边也是正常不过的了,但杨杰本是被她张菊兰气跑的,此刻坐在她身边给林一帆的感觉就是有点怪怪的,更怪的是杨杰居然还举手朝他作了个V字的手势算是打了招呼。
“人齐了啊?”高远环视了一圈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开始吧!大家也知道,今年的上半年的外贸行情不好,所以我和刘总还有小林,林主任一起参加了上海的这个博览会,时间很长,差不多整整有一个月,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张菊兰张主任这个临时大总管当得好,我看了这个月的报表,总体运转良好,各项数据基本上是稳中有升,在这里我就先口头表扬一下,呵呵!”高远呵呵了两声,见大家也没什么大的反应,便扭头看了一眼刘芸接着道:“当然了,我也要自我表扬一下,通过我们三个人这一个月的努力,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收获不小,希望大家作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大忙季吧!博览会上的一些情况就让刘总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刘芸清清了嗓子含着笑意道:“大家好,前一阵子我身体不太好,休息了一阵子,紧接着又去了上海,老长时间没来公司了,套用冯巩的一句台词说,同志们,我可想死你们了!”
大伙都附和着笑了起来,只有张菊兰似乎冷哼了一声。
“至于博览会上一些具体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我想大家也不会感兴趣,总之收获要比我们原本想像的要大得多,当然这跟下半年的国际机电市场形势好转的大气候有关系,但是我们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尤其是小林……”刘芸话音停了一下,看着林一帆。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一帆心道,只不过吉利在的前三天凭着她的外语水平和个人魅力倒是确实帮忙接了一些订单的,特别是还帮他和美国最大的机电销售商德尚公司搭上了关系,但也仅仅是搭上关系,德尚究竟看不看得上他们红星八字还没一撇呢!至于他林一帆个人,除了陪高远喝上几趟酒,帮她刘芸拎上几回包之外,成绩实在是乏善可陈。
“小林的社交能力很强啊,正是小林的努力,使我们确保了下半年的业务量,而且比去年同期还有所增长,最重要的是小林还设法和德尚联系上了,德尚公司大家应该都知道的,是美国最大的机电销售商,如果一切发展顺利的话,以后我们可就都有得吃了!”刘芸继续道。
听刘芸这么一说,大伙不由都对林一帆刮目相看起来。
“小林他是谁呀,他可是高总千挑万选来的高材生,还能差到哪里去啊!”老陈头赞道。
“我早就说过,林主任是了不得的人,记得他刚来我车间才半rì的时间,就看出了灯光有问题,就赶紧让我上报作了机位调整,结果当月的残疵率和漏验率就下降了十二个百分点,这可是了不得的成绩,虽然当时是把这功劳记在了我的名下,但我还是要实事求是地说,这是林主任谦逊礼让,现在说起这事,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宁玉琦也啰嗦了半天。
“没有啦,没有啦,今天又不是开得表扬会,怎么尽说我呀!”林一帆都听着肉麻,有点脸红。
“有成绩就该表扬嘛!”张菊兰也说了一句,却看不出咸淡来。
“小林还是个文章高手呢,听说前几rì《临江rì报》上就发表了他两篇文章呢,讲什么我是不懂啦,好像是关于国有企业改制方面的理论文章,对吧小林?”杨杰也什么事都插一脚。
“你好像比我还清楚呢!”林一帆笑道,他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那么多人净把他往好处说呢。
“小杨是克格勃出身呢!”张菊兰冷言道。
“看来这林主任不光有实际管理能力,理论能力也很强啊!我们这些老人是自叹不如了!是吧,老宁?”陈工叹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该退休让贤了!”老宁附和道。
“哎,你们两位可是老当益壮,可千万不能退啊!”刘芸接了老宁的话头道。
原本是一个关于博览会的总结会议,如今这议题却渐渐地变了方向和味道。林一帆淡看着他们的表演,却隐约担心着,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正冷眼看着他们的居然还有高远,他显然也感觉着了什么。
“所以呢,我和高总商量了,决定奖励一下小林。”刘芸摆手止了大家的话题,从桌子底下拿出那个纸袋子道:“这是一部摩托罗拉558手机,今天就奖给小林了,以后你们也要努力工作,做出了成绩,高总肯定也是不会吝啬的,对吧,高总?”
在大家的欢呼和羡慕声中,高远回过神来道:“是啊,是啊,大家要多做工作,多出成绩!”
林一帆确是受宠苦惊了,但看着高远的表情却好像不知道这事似的,倒不知道该不该接这梦寐以求的手机了。
“给你的,就拿啊!”张菊兰道,话语里透着一股酸意。
“我们确实应该要奖惩分明啊!”宁玉琦道。
“对呀,有奖就要有罚嘛!”老陈头适时接过,大声道。
刘芸看了高远一眼,问道:“陈总,你什么意思啊,话说半句的,给说明白了!”
“我是说有人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该怎么处理啊?”老陈头似乎得到了鼓励,站了起来,有点激愤地道。
“是谁呀,胆敢这么做?”刘芸有点怒意,问道。
“那你说说啊,究意是谁这么大胆呀?”张菊兰终于感觉到了什么,沉声问道。
“好啊,你倒还挺沉得住气,我说的就是你,我说的就是你张大主任!”老陈头显然是豁出去了,矛头直指张菊兰,话一出口,他重重地松了口气,看来这些话实在是憋在心头太过长久了。
“我怎么啦我,你倒是说出来啊!”张菊兰嗖地站起来,厉声问道。
“还要我明说吗,那卖集成电路板的是谁呀?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居然到了这份上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老陈头一改以往在张菊兰面前的萎萎缩缩。
“好吧,那集成电话销售商是我姑父,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张菊兰没想到这老陈头一剑就戳到了她的七寸上,声音便一下子降了八度,身子缓缓地坐了下去。
“价格要比市场上高一成,质量却堪比垃圾,这里面难道一点猫腻都没有吗?”
“价格略微高一些没问题,只要能保证质量和交货及时的前提下。”高远旁观了半rì,方说了一句,大伙听着却感到这话分明有为张菊兰开脱之嫌。
坐在刘芸下首的林一帆感觉刘芸在桌下狠狠踩了高远一脚,高远咧了一下嘴道:“这个月的报表数据显示不是还好么!”
“事实情况并不是如此,货从我这里出去的我最清楚!”老宁也加入了反击的行列。
“你的意思是报表也有造假?”刘芸追问道,自是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
“小蔡,这报表是你做的,你说说有没有问题?”张菊兰转脸问小蔡。
小蔡看了一眼高远,又扫过刘芸和林一帆的脸,嚅嚅道:“报表嘛,是人做的,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当然,也不能说一点问题也没有。”
张菊兰对小蔡的话显然是失望的。
表面看小蔡的话是谁也不得罪,但仔细推敲还是很有玄机的,林一帆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一向畏张菊兰如虎的小蔡也落井下石了。
林一帆坐着,却不细看张菊兰的表情是如何变幻的,见张菊兰居然沦落到了这墙倒众人推的地步,这心里是生出了一些同情的,毕竟这张菊兰对他也算不薄。
四十二、渔翁利
看来这张菊兰平时确实是得罪的人太多了,老的且不去说他,连这帮小年轻也没几个见她好的,做人至此,自是没什么话说的了。所以这张菊兰也便不再争辩什么了,只这么冷冷的坐着。
张菊兰不再搭腔,老陈头他们倒反而不知如何把这戏唱下去了。
刘芸转脸对高远道:“看这事闹的,高总你看怎么办是好啊?”显然这刘芸是把球踢给高远了,不管怎么处理,她刘芸已经是棋赢一着。
看来高远不出来是不行的了。高远目光如剑,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道:“张菊兰你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我无话可说。”张菊兰冷冷地道。
对于张菊兰的态度林一帆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她一定会争个脸红耳赤的,没想到到了这一刻她还是那么据傲,还是那么冷静,林一帆竟然有一点佩服这个女人了,夸张一点地说,他都忍不住想为她的表现拍手喝彩了。
“不说也好,后面总会弄清楚的。”高远沉声道。
“高总,这事居然都当面揭发出来了,总该马上调查清楚的好,这样对张主任也是好的,早点还她一个清白,也好堵了这大家的悠悠之口,对增进我们公司的凝聚力有好处。”刘芸的话还是那么轻,那么柔,却字字在理,滴水不漏。
“那好吧,居然是进货渠道出了问题,那就让杨杰和陈工去调查清楚吧!”高远略作思索便定下了调查人员。
让这两个人去查张菊兰,这个决定倒是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但还是引来了大家一片欢呼和拥戴之声。
“居然这样,张主任你总该是当事人,就请回避一下,权当是休假吧,手头的事就请交待给小林,让他帮你管上几rì吧!”刘芸也不待高远多说,便用副总经理的身份对张菊兰命令道。
“不行的,我一个小年轻能管得住什么事啊,还是请别人吧!”林一帆听了连连摆手。
“怕什么,该怎么管就怎么管,我们绝对配合!我先表个态,虽然我是几十年的老人了,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你说呢,老宁?”老陈头实在是很积极。
“当然,当然!”老宁也表同意。
“小林,放手去做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嘛!”刘芸道。
“不是,我……”林一帆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张菊兰站了起来道:“小林,不,林主任,既然领导这么安排,自有这么安排的道理,你就先接着吧,明儿个我就把有关资料和档案柜钥匙什么的移交给你。”
“那就这么办吧!”高远看了半天,听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这句话。
林一帆却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他实在是没准备好如何坐这一个位置,尽管之前已知道老陈头他们有动作,但他也没太当回事,因为他知道这张菊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准备得这么充分,一下子点中了张菊兰的死穴,倒让他林一帆得了渔翁利了。但他终究不能确定,这渔利到底该拿或是不拿。
“好了,散会吧!”高远无力地挥挥手道:“小林你留一下!”
“兄弟啊,你老实告诉我,这事你有没有参与?”待众人散尽,高远问道。
“没有。”林一帆在高远边上坐了道:“高总,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做老总啊!”高远笑道:“没有就好,我是相信你的,她们的事你少参与,只管做好你的事就好了!”
林一帆点头称是,心想你高远居然还笑得出来。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把办公室这副担子给挑起来吧,通过我的观察,你应是有这个能力的,好好干吧!”高远接着道。
“高总,我真不行,再说张主任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吧,我最多也就是给她顶几天!”林一帆道。
“哎,张菊兰是回不来的了!”高远叹了口气道。
“回不来了,怎么会呢,难不成她还真有问题吗?”林一帆奇怪高远怎会如此说。
“问题嘛总是有的,而且一定还不少!”高远道。
“怎么会?”
“我也是业务员出身,他们这一套我都懂,我玩得可比他们都jīng。”高远道。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了?”林一帆是真有点搞不明白这高远葫芦里卖的药了。
“知道!不过这张菊兰办事能力还是有的,尽管一没文凭二没资历,所以我用她就是看中这她的这个优点,敢冲杀。但这却又是她的缺点,镇不住人啊,还把公司里所有人都给得罪光了。”高远细数着他的用人之道。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林一帆想这高远还真有几分识人之明。“刚才你说张主任回不来了是怎么回事啊?”林一帆接着问道。
“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的,这张菊兰是完全被踩到脚底下了,所有的人都反对她,甚至反感她,况且她也是个有傲气的人,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要说换了别的事,她是一定会讨回来的,但这次不一样,她的小辫子被人家拽在手里呢,所以这次即便我同意让她回来,估计她也是不会再回来的了!”高远分析道。
林一帆心道这高远对张菊兰真的是太了解了,看来这两个人真是交情菲浅。
说实话,林一帆对张菊兰的评价还是正面分要比负面分多一些,但这也仅仅是感官印象罢了,也许还有张菊池的加分因素,同事那么长时间,他还真的从没有触摸到她的内心过。
“好了,你先去吧!我要想一些问题!”高远笑道。
林一帆便把桌椅收拾一下准备离去。
“等等,你的手机!”高远喊住了他。
“高总,这手机的事你不知道吧?而且我拿着也不合适,你还用着大哥大呢,还是你用吧!”林一帆倒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就这么拿着不踏实。
“刘芸已经给我买了,还没拿出来用。”高远笑道:“我只是没想到刘芸给你的居然和我的一模一样,看来刘总是很看重你啊!”
听着这话,林一帆总觉得怪怪的挺别扭,该不会是这高总吃了他的干醋吧,想到这儿林一帆觉得实在是好笑异常。
“没有,刘芸是把我当作了弟呢!”话一出口,林一帆便觉得不妥。
“噢?是嘛!”高远一愣,旋即道:“兄弟那你就好好干吧,可千万别让你姐失望!”
“我会的!”林一帆应了一声便出了门去。
走在走廊上,林一帆不觉笑了起来,这又是哥又是姐的,自已都成什么了!
四十三、哪个人的屁股都不干净
KTV歌房里。
“谢谢你,小林!”张菊兰道。
“谢什么,当时我调到后道的时候你不也安排聚会送我了嘛!”林一帆抬腕看了下表,这已不知是第几次看表了。
“别看了,他们是不会来的了!”张菊兰苦笑道。
“这几个家伙,也没说有什么事情不能来啊!”林一帆道,心想办公室这几个家伙也真不懂事。
“也难怪呀,我这状况,谁还敢和我沾边呢!”张菊兰举起了酒杯。
林一帆拿起啤酒瓶和她碰了一下道:“你也别难过了,有什么呀!”
“我没难过啊,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一点我早知道。”
“你究竟怎么回事啊?”林一帆终于忍不住问道。
“哎,不瞒你小林,在红星集团,但凡是在位置上有点权力的哪个人的屁股都不干净!”张菊兰喝了一口酒笑着对林一帆道。
“不会吧,应该没那么黑吧?”林一帆应道。
“清白的也不是没有,喏,那邵chūn花就是一个!”张菊兰叹了一口气道:“可你看她那下场!”
“她,怎么会?”林一帆可是听说她是为情所困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世道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纯净!”张菊兰又倒满酒杯:“她的事以后你早晚会知道的,今儿就不说她了吧!总之,尽管我也吃拿卡要,但和他们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噢!”林一帆是懂非懂的点头,心想这“他们”又是指的谁呢。
张菊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直接学林一帆的样吹起了喇叭。
“你少喝点,今天是请你唱歌的。”林一帆拿下她的酒瓶笑道:“喝多了,我可付不起酒钱,这里的酒水可贵了去了!”
“看你那小气不拉的样!”张菊兰拨开他的手笑道:“等我把东西都移交给你,你就有酒钱了!”
“什么?”林一帆不解。
“你以为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是为了什么?”张菊兰问。
“我还真不知道。”林一帆是有点担心张菊兰会不会把他也计入他们中间。
“你看老陈头老宁平时那熊样,居然也惦记着我手中的小金库呢!”张菊兰道。
“不会吧,他们也就是不服气一把年纪还被你管着,所以挣点面子回去而已!”林一帆尽管也听说小金库的事,但知道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为好。
“我倒不担心他们俩,最垂涎我的就是那杨杰了!”
“垂涎美sè呀,说实话我也有点心动呢!”林一帆调笑道。
“滚,跟你说正事呢!你倒吃老娘豆腐!”听着林一帆拐弯抹角的赞语张菊兰还是很受用的。
“那你就没怀疑我吗,我也有可能和他们渗和在一起了,毕竟目前我是最大获益者。”林一帆正sè道,原本他就担心张菊兰会不会对他有所误会,倒不如自己把这事说开了。
“你呀,不会的。”张菊兰睥了他一眼道:“说句不好听的,你目前为止也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我想也是,所以我才不想坐你的位置呢,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林一帆道:“况且高总可是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
一听提起高远,张菊兰顿时变了脸sè,冷哼一声道:“站在我一边?枉我一直对他这么好,到了放弃的时候还不就轻而易举地把我放弃了!”
“没有啦,他总归是会想办法的。”林一帆开解道。
“他呀,我是不指望了,只是担心他早晚要死在那妖狐子手里边!”张菊兰恨恨道。
“谁呀?”林一帆当然知道是谁,心想这高远在你张菊兰手里估计也是讨不得好的,早晚也得死。
“还能有谁,今天那背后的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张菊兰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林一帆道:“你呀,也给我小心着点,别看她现在对你还不错,她这是对你进行感情投资呢!”
林一帆笑笑,半真不假地道:“你对我不也一直挺好的么,不会也是对我有所企图吧?”
“我倒是想啊,可惜是没机会了!”张菊兰爱昩地盯着他道。
“可别,高总会把我砍了的!”林一帆避着她的眼神,转移话题道:“那你真不打算回来了?”
“是啊,昨天那场面你也看到了,再回去我也确实没那个脸了,不过,现在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张菊兰若有所思,半晌道:“真要到了船沉的时候,再想下船可就难了!”
听她这话,林一帆也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想起那在邵chūn花有关天塌地陷的胡言乱语来,莫不是这天真的要塌了吗,随即他又转想,那么大的一个企业集团该也不是说倒就倒的,何况仲董事长还是市委常委呢。
“你在想什么呢?”张菊兰见状问道。
“没什么,我说我也不会这么倒霉吧,才刚上船呢!”林一帆道。
“呵呵,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别当真呀!”张菊兰笑道:“不管怎么样,把我的位置交给你,我还是蛮高兴的,总比交给杨杰那玩意儿强百倍!”
“谢谢!我说你就这么走了,不担心他们和你秋后算帐吗?”林一帆还是有着一丝丝的担心。
张菊兰感激地捏了捏他的手道:“放心吧,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谁的屁股也不干净!”
“噢,这就好!”林一帆道。
“你可知道,我们的产品有一小部分降等品是改作内销的?”张菊兰问。
“我不太了解。”林一帆对于这些还真不在行。
“这些折价产品一般是不开票的,所以有相当一部分的钱款是不体现在帐面的。”张菊兰停了一下,问林一帆:“你懂了吗?”
“税务部门不查吗?”其实张菊兰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林一帆当然懂,所以担心是必然的。
“不会,一方面现在国内增值税开票还没有全国联网,漏洞比较大,另一方面我们的仲董事长可是市委常委,除非有人举报,一般这些戴大盖帽的部门是不会来查的,何况逢年过节的我们也都会去烧香拜佛的。”
看来张菊兰还真是看重林一帆,居然把这些秘密一股脑儿全都倒给了他。对这些事,林一帆是深深记下了,尽管自诩自己只是上班拿一份工资而已,定是能置身事外的。
“现在你明白了,这就是杨杰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的原因,全都想着要分一杯羹呢。”张菊兰道。
“原来是这样啊!”林一帆应道。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懂的。”张菊兰举瓶和林一帆碰了下道:“我只望着你以后还是能帮他就多帮他吧!”
“那是,那是!”林一帆心想还真看不出来,这张菊兰对高远居然还是有一份真的。
“喝酒了!”张菊兰长舒了口气道。
张菊兰应是已经喝了不少了,终究是要离开了,伤感还是有一些的,林一帆注意到她的眼角是有些湿的,只是不知道是为了高远还是为了其他什么放不下的。
“对,还是喝酒吧!”林一帆道。
张菊兰趁着酒意,伸手摸摸林一帆的脸开玩笑道:“小林,要是我年轻几岁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得了吧!张主任还真是看得起我。”林一帆被她摸得痒痒的,便让开了她笑道。
张菊兰的手还停在空中,她看着自已的手只是不停地笑,这笑意里却透出无尽的不甘和落寞。
“好啦,喝酒吧!”林一帆拉下她的手道。
“我……”张菊兰终于哭出了声来,一整天的伪装此该终于被她自已给撕了下来。
“没事没事,哭什么呀!”林一帆犹豫着,终于还是搂过了张菊兰的肩头,心想别看她一直强势无比,可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啊。
哭了一会儿,张菊兰发现自己居然倒在林一帆的怀里,便扭捏着不好意思起来。
林一帆只是笑,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张菊兰抹了把脸道。
“你先告诉我你哭什么?”林一帆道。
“我是恨,恨高远终究是选择了她!”张菊兰在林一帆面前倒也不瞒不藏:“那你笑什么?”
“我是笑你还是一个女人啊!”
“是啊,我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啊,所以也只有默默离开,总不能和她争个鱼死网破,最后搞得连他也下来台吧!”
“说实话,你们的关系本就不正常,早点放手还是对的。”林一帆道。
“也是啊!这我也知道,但有时候感情这种事情自己是没法控制。”
“没法控制也要控制啊,多想想你老公,多想想你女儿!”
“呵呵,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婚姻辅导师了!”张菊兰笑了起来道:“其实我和高远也没什么的!”
“什么?”林一帆又不解了。
“真没什么,说起来你也不相信,我和他真是没什么的,充其量也就是jīng神恋爱了!”
jīng神恋爱?这个女人竟然还知道jīng神恋爱这个词,林一帆对张菊兰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好了,今天真是谢谢你,我终于哭出来了,现在舒服多了!”张菊兰道。
“也谢谢你!”林一帆由衷地说。
“谢谢我?”张菊兰疑问道。
“谢谢你当我是朋友,把什么都告诉了我,尤其……”
“尤其什么?”
“尤其是你的jīng神恋爱!”林一帆笑道。
“好啊,你竟敢笑话我!”张菊兰嗔道:“其实我是不光会jīng神恋爱,而且也会……”边说张菊兰的手又向林一帆的脸摸去。
“你还会什么呀?”林一帆边躲边问道。
“还会勾引小男生啊!”张菊兰笑着,终于摸着了林一帆的脸。
四十四、自尊
对于张菊兰的话,林一帆是半信半疑。
不过管她呢,随她和高远到底是什么关系,上床也好,jīng神恋爱也罢,和他终究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尽管通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且不管公事还是私事,林一帆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也越来越不知道该信谁了。但有一个人想来还是可以信任的,那也就只有黄莺了。
想到黄莺,林一帆的愧疚这心便又升腾起来。这上海回来也有几天了,真是该去看看她了,于是他拨通了吉利的电话。
“这么晚了你在哪儿呢?”吉利先问了道。
“我在公寓,你还没睡吧?在干嘛呢?”林一帆道。
“我啊,在和你讲电话呢!”吉利道。
“这不是废话吗?”林一帆听了忍不住笑骂道。
“呵呵呵!”吉利也自觉这问题回答得妙,跟着呵呵傻笑。
“你用的什么电话呀?”吉利突然止住笑问道。
“托你的福,在上海帮我接了几个单子,公司里奖了一部手机给我!”林一帆得意地道。
“真的呀,哈哈,现在知道我是你的福将了吧,当初居然还要赶我走!”吉利记恨道。
“如果我真要赶你走,你想你还真能留得下吗?”林一帆柔声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吉利不依不饶道。
“你没走留下来,其实我也是很高兴的!”林一帆总算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真的么?真的么?”吉利显然很高兴,语调里居然还带着颤音。
“喂,喂,我说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林一帆坏坏地道。
“我哪有激动啦,我哪里有?”吉利狡辩道。
“好了好了,明天下午有空吗,陪我去趟惠州附院吧!”林一帆道。
“好啊,到时我过去接你!”吉利欣然道,她对黄莺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早就想见见了,女人嘛,大概都有这份好奇之心,尤其这个女人的名字还经常挂在林一帆和肖力他们嘴里,哪就更该见一见了。
“那就先挂了吧,晚上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呼呼的呢!”林一帆道。
“怎么又喝酒了?不要紧吧?”吉利关心地问道。
“没事,挂了啊!”林一帆本想把当了办公室主任的事也告诉她的,但怕吉利笑话他不淡定,也就作罢了吧。
“那行,你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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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林一帆起得可早。
也许是升了职还留着股兴奋劲吧,也许是昨夜想着要去见黄莺有一丝小忐忑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天还没亮透呢,人就醒了。
没承想,起早的可不止他林一帆一个人。
“咦,小林,怎么来得这么早?”有人站办公室窗口问。
林一帆抬头看,这不是刘芸么,“你来得也不晚啊!”
“彼此彼此!”刘芸见办公室里只有林一帆一个人便走了进来。
“吃早饭了吗?喏,我们有福同享吧!”林一帆把刚才门口买的煎饼果子撕了一半递过去。
刘芸也不客气,接过去小嘴咬了一口道:“我就不客气了,我还真没吃早饭呢!嗯,味道还不错呢!”
“刘总怎么,没吃过煎饼果子啊?”林一帆想想也是,人家是什么身份啊,怎会吃这种东西。
“说老实话,我是看着嫌路边摊不卫生,真是没吃过,不过弟说得好,有福同享,我就当有难同当吧,反正我是准备着待会上去吃诺弗沙星呢!”刘芸笑道。
“得,刘总,你可是金贵人,还是还我吧,我可不能害了你!”林一帆作势便要去夺刘芸的饼。
刘芸掸开他的手嗔道:“去你的,弟你怎么总是叫我刘总刘总的,不是说好了叫我姐的吗?”
林一帆被她说得脸一红道:“这不是在公司吗,叫人家听着了不太好!”
刘芸嗯了一声笑道:“算你有理,下次没人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叫个够!”
“行行行,我一定叫!”林一帆一听奇了怪了,什么叫让他叫个够呀,该是让她听个够才是吧!
刘芸总算是满意了,却在张菊兰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林一帆没办法,便只好没话找话:“刘总你今天怎么也来得这么早啊?”
“不知道呢,睡不着了!”刘芸转动着椅子道:“这张菊兰的椅子坐着还挺舒服的嘛,蛮柔软,蛮灵活的!”
“那也一定比不上你楼上的位置啊!”林一帆语带双关地道。
刘芸听了,指指林一帆,嘿嘿笑了,过了一会儿突然问林一帆:“小林,你入党了吗?”
“没有,我还不够积极!”林一帆笑道,心想怎么刘芸也这么问,记得小珂是问过这个问题的,入党难道是必须的吗。
“有空先把入党申请书给我写了,我帮你交上去!”刘芸命令道。
“好的。”林一帆应道,又问:“刘总你是党员了吧?”
“是啊,我们公司就两个党员,一个是陈工,一个是我。”
“怎么高总还不是啊!”林一帆是有点想不透。
“他不求上进呗!你可别学他!”刘芸笑道。
“噢,是这样啊,所以说党领导一切嘛!”林一帆显然是在调笑刘芸。
好在刘芸也不以为然,道:“等你入了党,我们公司就可以成立党支部了!”
“入党很难吧?”林一帆想连高远都没入,这对他林一帆是不是太有点难度了啊。
“别担心,一切有我。”刘芸信心满满道。
“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了!”林一帆心道管他呢,能入就先入了再说吧。
“好吧,看在你的半张煎饼果子的份上,这个忙我帮定了!”刘芸笑道。
“你放心,只要我入了党,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煎饼果子我全包了!”
“你想腻死我呀!”刘芸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道:“好了,他们也该来了,我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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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附院确实很大,但真要认真找一个病人说难也不难。没费大多周张,林一帆就确定了黄莺妈妈的住院病区和房号。
到了21楼,说怪也怪,黄莺就好像知道林一帆要来,早早地站在电梯前的廊下等着他似的。
“黄莺!”林一帆叫了一声,见到黄莺便急切地跨出了电梯,把吉利还差点带了个咧咀。
“一帆……”黄莺只高兴地喊了两个字就住了口。因为她在盯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此刻正一手捧花,一手若无其事的挽着林一帆的臂,亲密而自然。原本以为是雪雯,却不是。如果是雪雯的话,也许她的心便不会这么痛,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却又是一个美丽异常,清新脱俗的女人。
“黄莺!”林一帆又叫了声。
黄莺还是无动于衷,好似灵魂出窍了似的。
林一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挣脱了一下,却还是被吉利挽得紧紧地。
“一帆,你来啦!”黄莺暗暗叹了口气,终于缓过神来,故作优雅地问道:“这位是……?”
“噢,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林一帆其实真不知道该如何把吉利介绍给黄莺,原本以为可以把吉利带来刺激一下黄莺的,可是为什么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比知道黄莺有了男朋友还要更痛。
“你好,我是一帆的女朋友,我叫吉利,你就是黄莺吗?”吉利不待林一帆说完便伸出手先作了自我介绍。
“怎么,你认识我?”黄莺有些意外道。
“一直听一帆说起你,所以早就想认识你呢!”吉利道。
“是吗,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黄莺突然一反常态,热情地握住吉利的手,甚至还和她拥抱了一下转脸跟林一帆道:“一帆,走啊,刚才我妈还念叨你呢!”
“是吗,真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了,你男朋友在吗?我还想见见呢!”林一帆终于忍不住把这个愚蠢的问题提前问了出来。
“我男朋友?”黄莺一脸茫然,眼睛在林一帆和吉利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后含含糊糊地道:“噢,他呀,他,他……出差呢,这两天不在这儿呢!”
“是这样啊!”林一帆应道,心想看来那护士小姐说得不错,果然她是有男朋友的了。
黄莺脸sè好像不太好,不过跟吉利倒是表现出超乎异常的热络:“吉利,是叫吉利吧,一帆没欺负你吧,他可是一向没心没肺,好歹不分的,以后如果他敢惹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嗨,一见面怎么尽说我坏话呢,吉利你可别听她的。”林一帆心道这黄莺怎么会变了个人似的呀。
吉利只是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笑笑道:“没关系,我自己能收拾他!”
黄莺嘴上称好,心里却像裂了口似地疼。
心痛的当然还有林一帆,这个黄莺怎么连他和吉利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问问,难道这一切对她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吗。
“一帆来了,你可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黄莺妈一见着林一帆便埋怨道。
“阿姨,真对不起,这一阵子公司实在是太忙了,而且最近又出了点事情,所以没早点来看你!”
“哎呀,妈,人家一帆出差刚回来呢,一回来就来看你了,你还说人家!”黄莺怪她妈妈。
听着黄莺这话,林一帆怎么感觉像是在骂人似的,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听说你有了男朋友,这心里生了结,本该早就来了的。
吉利见他们仨聊着,也插不上话,便把手中的花解了胶纸,拔了药柜上的蔫花,给换上了。
“哟,这姑娘是谁呀?”黄莺妈妈问道。
“噢,她叫吉利,是一帆的女朋友!”黄莺抢在前头回答道。
“女朋友?一帆的女朋友?”黄莺妈妈的脸sè沉了一下,旋即笑着赞道:“一帆好眼光,姑娘长得好俊啊!”
“没有啦,阿姨,黄莺姐才长得漂亮呢!”吉利俯身对黄莺妈妈道。
“嘴也甜!”黄莺妈妈又赞了一句便好似有些累了,脸sè真得是很不好,眼睛渐渐眯上了。过了一会却又睁开道:“小莺啊,你带一帆他们出去坐会吧,这病房里空气不好,我也有点想睡了!”
“那好,阿姨,你先眯会儿,我们待会再进来看你!”林一帆道。
“出去吧!”黄莺拉了林一帆走。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林一帆问:“你怎么转院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我想你在上海一定很忙吧,再说告诉你也救不了近火啊,想想算了,还是不烦你了!”黄莺解释道,可明显这个解释是苍白无力的。
“你一定很辛苦吧?”林一帆心疼道。
黄莺的心里总算涌进了一股暖流,嘴上却道:“还好啦,还好有人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林一帆便不好多问什么了,是啊,人家原本就有男朋友帮忙,又何必劳烦他呢。
“阿姨是不是新动了手术啊,效果怎么样啊?”吉利插嘴问道。
这也正是林一帆几次想张口问的,便期待地盯着黄莺。
但吉利的问好似触摸到了黄莺的最痛处,她的眼睑垂了下来,两滴泪叭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略有哽咽地道:“已经动了一次手术,说是还有希望的,等我妈身体稍微恢复些时rì,准备再开第二刀。”
“真是苦了阿姨,也苦了你了!”林一帆叹了口气道:“那还得准备好大一笔钱啊!”
“没关系,总归有办法的。”黄莺吸了下鼻子苦笑道。
林一帆想了想,抬头看了吉利一眼。
吉利实在是冰雪聪明,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来,塞给了林一帆。然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黄莺的眼里。
“黄莺,这里有……”林一帆见吉利比划出三根手指,便会意道:“这里有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后期费用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不,我不能收你们的钱,我真的不能收!”这钱黄莺是断断不肯收的,尤其这钱居然还是吉利拿出来的,那她就更不能收了,她尽管确实很需要钱,但就这么收下是万万过不了自已的自尊心这一关的。
“收下吧,权当是我借给你的好了!”林一帆道。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黄莺咬着嘴唇道:“其实……其实我男朋友已经为我准备好一切了,你们就放心吧!”
林一帆听了不觉黯然,是啊,人家的男朋友一定是个有能耐的人,能帮她转院到这惠州附院来,能请得动邢教授亲自主刀的就一定不是普通人。
“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林一帆写了号码递给黄莺。
“谢谢!”黄莺的泪又断了线似地直滴下来,只不知是为她妈妈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理由,或者,两者都有。
“我们再进去陪阿姨说会话吧!”吉利见状道。
“好啊!”林一帆和黄莺同声道。
四十五、是不是太敏感了
窗外的天气似乎不太好,也许不早了吧,天也该暗淡了。
暗淡的还有林一帆的心情,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只是安静地歪头看外面的白杨树飞速地向身后扑去,就像一团团黑sè的魔影似的。
吉利专心地开着车,难得地居然一路也没几句话,莫不是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突然“嘎”地一声,吉利一个急刹车,林一帆瞬间被甩了出去,尽管系着安全带,可额头还是重重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哎哟!”林一帆的头顿时金星直冒,却只关心着吉利有没有受伤,急急地问道:“吉利你怎么样,没事吧?”
“哦,我没事,你呢?”吉利转脸伸出手摸了一把林一帆的脸道:“吓死我了,还好还好,没有破相!”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林一帆责备道:“什么状况啊,为什么急刹车?”
“对不起,刚才不知怎么的就走心了,突然奔出来一条狗,我只觉得前面有一团东西撞来,就下意识的踩了争刹。”吉利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心口道:“还好,万幸万幸!”
“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开车也不安心!”林一帆点了一下吉利的头道。
“我在想……算了,不告诉你!”吉利支吾着,她的yù说还休可算是吊足了林一帆的胃口。
“说啊,到底在想什么呢?”林一帆笑道:“如果今天出车祸死了的话,还不知道为什么死的岂不是太过冤枉了啊!”
“呸呸呸!”吉利赶紧掩了林一帆的嘴道:“在胡说些啥,人家还要开车呢,在车上和在船上是一样的,可不兴说晦气的话。”
“这你也信!”林一帆道:“你还是快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吧!”
“一定要说吗?”吉利犹豫了一下道:“算了,说就说了吧,其实也没想什么,我只是看着那黄莺好像有点喜欢你呢!”
“又瞎说,我们可是好哥们!”林一帆赶紧否认,心里却有点后悔真不该带吉利来惠州,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这可是个不一般聪明的女人啊,都说女人很敏感的,如果真让她看出个三二五来,这可如何是好?
“没瞎说,我看得出来,真的!”吉利把索xìng把车停到了路边,认真地道:“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还是母狼看公狼的眼神啊?”林一帆调侃道,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些。
吉利笑道:“嗯,我看也差不多,她的眼神里似乎对我有一种敌意!”
“怎么会呢,她不是对你挺热情的吗?”林一帆有意化解道。
“这才不太正常呢!”吉利还在纠结着,疑惑着。
“嗨,你也不想想,她现在这状况,最需要的是帮助,也许看到了我们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所以对我们热情些也很正常呀?”林一帆假意分析道。
“也许吧!”吉利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道:“该不会你和她有些什么事情吧?”
“去!”林一帆嗤了一声道:“你没听人家说嘛,人家是有男朋友的。而且……而且我也是有女朋友的呀!”
“想想也是,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吉利摇摇头道,林一帆的后半句看来是对吉利起了作用。
“你一敏感可不要紧,我的额头上可起了疱了怎么办?”林一帆凑脸去道。
“噢,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亲一下就不疼了!”说着吉利抱住林一帆的头重重的亲了下。
“好啦,别弄了我一脸口水!”林一帆假装用衣袖擦了下道:“我们走吧!”
“那好吧!”吉利总算被哄高兴了,发动了汽车问道:“你直接回公寓吗?”
“先去你那儿,把我撞伤了难道你就不管了?怎么着至少也得管一顿晚饭什么的吧!”林一帆道,心想着前几天在她家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事给办了。
“真的呀,那我们去超市买菜回家自己做吧!”吉利高兴极了,脚下的油门不觉重踩了一下,车子箭一般地窜了出去。
“你慢点,激动啥!”林一帆赶紧拽住顶门上的拉手道。
“我哪里激动了,我只是想着早点回家做饭!”吉利狡辩道。
“哟,像个贤妻良母!”林一帆夸张地赞道。
“哪是当然,不过……我告诉你个秘密。”吉利故作神秘道。
“什么?”林一帆猜不出她又在玩什么。
“是我饿了!”吉利大笑道。
“嗯,饿了,那待会我喂你!”林一帆暧昧地坏笑道。
“你……去你的!”吉利停了一会,突然明白了林一帆的意思,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霞。
“呤呤呤”两人正卿卿我我时,林一帆的手机不适时地响了。
“谁呀?”吉利讨厌地问。
“不知道呢!”林一帆接通手机:“喂,哪位呀?”
“小林,是我,高远。你在哪儿呢,惠州回来了吗?”
“噢,正在回来的路上呢,有事吗?”林一帆朝吉利嘘了一声道。
“晚上有个饭局,一起参加一下!”高远道,语气却是命令。
“重要吗,一定得参加吗?我这……”林一帆迟疑着道。
“一定得来,我一个人可扛不住他们,在张生记,你直接过去吧!”高远不容分说,直接挂了电话。
“谁呀?”吉利问。
“还能有谁啊,老板呗,让参加酒局呢!”林一帆晦气地道:“完了,你那儿是去不成了,在前面大转盘放我下来吧!”
“哎哟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是答应了我嘛,怎么又变卦了!”吉利不高兴了。
“老板,没办法!”林一帆只有苦笑了。
“哎,算了算了,真没劲!”吉利也只得作罢:“少喝点!”
女人就是女人,牢sāo是有的,但关心更是满满,林一帆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