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群雄鏖战
苗人凤看着天下英雄,鱼贯而出,也是百感交集,之前他与陈家洛等人为了给齐御风打通任督二脉,在中了七转软筋散之下强行运功,身体尚未康复,是以这一战均不能参加。
唯独胡斐,墨心,书砚三人常年服食小飞所捕获的巨蟒蛇胆酒,身子强健,远超他人,才安然无恙。
当下便由胡斐领队,一行人顺着密道走出玉笔峰,准备去山下迎击来犯的清军。
齐御风腿伤未愈,虽然一个劲的吵嚷,但却终究被胡斐劝住,他陪这几个老头在大厅中呆得无趣,便自顾自跑去山崖边看着清军埋炸药。
苗人凤与无尘道长看他耍着xìng子离开,都不禁莞尔一笑,便如同长者面对自己顽皮的儿孙一般无奈。
无尘道长笑道:“苗大侠,你看此子如何?”
苗人凤摇摇头道:“我如此年纪之时,不如他远矣。”
无尘道长感慨道:“不错,若他到了咱这把岁数,真不知武功能练到何等地步。”
赵半山也笑道:“只怕苗大侠这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号,不出几年,便得让给他啦。”他先前也指教过齐御风不少武功,此时言语之中,居然颇为自得。
苗人凤仰目朝天空望去,望着一云比一云还高,也是悠然神往,感慨不已。
无尘道长又道:“先前大勇方丈临行时所言,怪里怪气,似有深意,不知是什么意思?”
苗人凤见室内群豪都看向他,都是一脸疑惑,若有所思,便起身持剑比划了两个招式,说道:“这一剑若剑尖之上生出三尺剑芒,诸位如何破之?”
赵半山大惊道:“剑芒,那是内力透过剑体外散凝集而成的光芒么,那得多深的内力?”
无尘道长也有点嗔目结舌,颤声道:“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的武功?”
苗人凤叹一口气道:“不错,御风便曾经遇到过这般神仙般人物,传授了他这套博大jīng深的《长白剑经》,咱们参详了这许多时rì,领悟到的奥妙,又有多少呢?”
几人沉默不语,陈家洛来的太晚,未曾参研《长白剑经》,但见苗人凤方才比划几招,也觉得奥妙无穷,当下不由得感叹道:“想来大勇方丈也是窥测到了这等武功的门径,他数十年来,足不出少林,可这次却破例出山,应该是也感应到了这少年人的不凡之处。”
苗人凤摇头道:“不见不闻,即心有所感,那是佛家的广大神通了,不过大勇方丈修的是出世之道,练的却是霸道的心意气混元功,我早年曾去少林寺与他谈武论剑,他说他这路功夫已入歧路,却无可改变,心魔不净,终无法成就大道。”
无青子道长修习武当内功,虽已年老,却也隐隐约约窥测到了一些上层境界的门径,他先前一直一言不发,听闻此言却突然道:“那他这一身焦黑的皮肤……?”
苗人凤点点头道:“他内力已臻大成之境界,却蓦然发现即使如此也无法练到证虚合道的地步,于是便外放了丹田内火,才将身子烧成这样,当时我为他护法了七天七夜,情景苦不堪言,此等大毅力之人,也算当世难得了。”
无青子梀然而惊道:“那御风这套剑法……?”
苗人凤捋须道:“不错,我这几十年来,唯一所见能的能达到无上境界的功法,恐怕也就是这套剑招了。只可惜我等都已老朽不堪,终究见不到那一rì了。”
厅中都是当世绝世高手,放眼江湖,几无敌手,可是听到这般神话般的故事,却都忍不住热血沸腾,直恨不得再活几百年才好。
当下“奔雷手”文泰来黯然一声长叹道:“唉,老啦。”说罢一掌击中桌面,似乎十分不甘。
苗人凤呵呵笑道:“可不是,咱们都老啦,将来的江湖,还是年轻一辈的天下。咱们都过了知天命之年,难道还看不开么?”
赵半山道:“不错,我等后继有人,当浮一大白!”众人想到如此,都乐不可支,只有无尘道长想到自己唯一的徒弟朱复华昨天却死在自己手上,不禁有点黯然神伤。
众人谈论一番,不一会儿陈家洛又道:“也不知胡斐他们究竟如何,真教人好生担心。”
无尘道长冷冷道:“那都尔嘉的儿子现在就在咱们手上,实在不行,便给他点切点零碎看看。”
众人都是刀头舔血走过来的老江湖,倒也不以为忤,林爽文却摇头道:“此次乾隆派了福康安这等重臣亲征,自是有势在必行之心,都尔嘉敢折了福康安的xìng命,要他因儿子的xìng命退兵,却怕是颇难。”
陈家洛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此番带兵足有万余人,一旦将这山峰炸塌,我等却当真无计可施。”
众人看到了时辰,便临到崖边观看,只见胡斐率领着群豪,从远远处杀来,清军措不及防,纷纷散开。
胡斐等人右手舞动单刀,冲杀进战阵之中,呐喊声响,声震于天,群雄手起刀落,一时杀得十分痛快。
但听得号角急鸣,此起彼落,吉林将军都尔嘉也急忙整编队伍,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剑戟如林,都尔嘉一声令下,顿时战阵集体冲杀出来,与群雄战在一处,整个战场烟雾弥漫,裹在一片尘沙之中。
群雄见惯了血腥,却从未见过这等成千上万的厮杀,见了这等声势,无不骇然,唯独林爽文能看出其中关节,不断为诸位英雄指点。
烟雾渐渐散开,群雄与官兵都开始捉对厮杀,胡斐身穿白衣,十分显眼,只见他单刀到处,敌兵矛断戟折、死伤枕藉。但关外的八旗兵剽悍力战,复又恃众,竟不稍却。
其余各人,也都各逞其能,前仆后继,奋勇抢攻。一时杀声震动天地,空中羽箭来去,有似飞蝗。
又过一会儿,只听一声号角声响。都尔嘉亲自带领一支jīng兵,布开阵势,稳扎稳打,或五人一组,或七人一组,对付单枪匹马的江湖豪客,
胡斐眼见群豪对付不了这样成建制的军队,纷纷受伤,而敌军蜂聚蚁集,越来越多,除了暂避其锋芒,一时也想不出别样计较。于是当机立断,也燃放信号,
由各门派高手压阵,后队变前队,掩护着受伤的义士,缓缓退入林中。
那都尔嘉勒令部下,也不追击,缓缓望着众人离去。
崖上苗人凤等老英雄见了这等情景,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齐御风一瘸一拐的在旁边观看,也是惊骇无比,这等尸山血海,他从所未见,想不到成千上万人的战争,竟恐怖如斯。
过几个时辰,胡斐等人循密道上得峰来,众人急忙围住,嘘寒问暖,详问细节。
胡斐皱眉道:“今rì杀他个措手不及,可后来却还被他搬回局面,我们这些草包,没一个会带兵,便是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都尔嘉都难以抵挡,他rì遇见阿桂那等名将,可如何是好?”
一边田树言也道:“不错,这都尔嘉有了提放,恐怕rì后再战,能达到今rì之功都已谢天谢地了。”
当下众人商议,大撒英雄帖,广纳豪杰志士,一边由林爽文的副手严烟,将胡斐等人叫到一旁,传授战阵技巧,带兵之术。
一时玉笔山庄在炮声隆隆之中,又忙乱个不停,只有齐御风大模大样抱着玄金剑,盘腿窝在平素苗人凤所坐的老虎皮包裹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人都知道这人年纪虽轻,武功却高,是玉笔山庄胡斐的高徒,是以都十分客气,可那阿瓦克力看似粗莽,却最重礼节,他忙完手中活计,一把将齐御风提起道:“那是你能坐的地方吗?”
齐御风白他一眼道:“这里又没人我随便坐一坐怎么了,莫非你还想打不成。”
阿瓦克力摇头笑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这柄剑这么锋利,我的铁锅可挡不住。”
齐御风不能参战,正愁没地方泻火,当下道:“那我换一柄剑与你打。”
阿瓦克力依旧摇头:“胡大侠都说啦,你还有一柄宝剑,比这柄还要锋利,我是个穷人,只剩下一口铁锅,可舍不得让你打破。”
齐御风听闻此言,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哈,穷人!”
阿瓦克力迷惘道:“怎么?你就那么看不起穷人么?”
齐御风不去理他,手舞足蹈的跑到苗人凤面前行礼道:“大将军!末将有一计,可谈笑间令敌人灰飞烟灭,不费吹灰之力。”
苗人凤正与众英雄商讨,当即回首笑道:“有话快说,你个犟头犟脑的憨货,又能有什么妙计。”
齐御风眼珠骨碌骨碌转了几圈,道:“这计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人多了,可就不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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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十日之后
自清军大炮轰山之后,又过了十rì,大江南北的英雄齐聚长白山,天下英雄,草莽异士,民间豪杰,一时纷至沓来。
原来陈家洛从京城赶赴长白山前,便已将消息传出,当下红花会,天地会暗藏多年的力量都倾巢出动,汇集塞北。
苗若兰跟着胡斐,苗人凤等人,每rì迎来送往,安排人手,忙碌不堪。
此时长白山上共计已有五六千人马,山头林立,具体数目也难以统计。这许多人吃饭都难,未了众英雄又出门洗劫了附近几个州府的粮仓,才勉强填饱肚皮,幸亏已至初夏,万物萌发,山上野物甚多,群雄这个山头几百,那个山头一千,每rì乱哄哄的,采参打猎,仿佛郊游一般热闹。
那都尔嘉运粮的车队也被洗劫了多次,他也不着慌,只是收束军队集于山下,每rì大炮炸药不停,不住的攻打玉笔峰,直将这一座好好的孤崖,炸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这一rì,林爽文传令下去,命各山各寨,整编人马,磨砺兵刃,准备出战。自己却亲率红花会与天地会的一彪jīng英人马集结于玉笔峰附近林深之处。
朝阳出升,半天布满红霞,景sè瑰丽无比。陈家洛站在崖边,看崖下敌军奔波来去,挖孔钻眼,搬运炮弹,忙得不亦乐乎。
他不禁一声大笑,吸引住崖下人的眼光,然后喊道:“都尔嘉,你不要你儿子的xìng命了么?”他内力深厚,这一声远远传了出去,峰下人人皆闻。
说罢一招手,身边人抓过一人,正是都尔嘉的儿子勒保。
都尔嘉在峰下持“千里眼”观看,也是心疼不已,但他本是刚毅心xìng之人,又深惧乾隆喜怒无常,知道福康安一死,自己若不打破这山峰,恐怕全家xìng命都难保,只做不睬。
陈家洛见无人回答,便一招手,命人将勒保投掷下去,只见他身子直坠,啪一声落在地上,摔成肉泥,峰下将士人人停下手中活计,看得清清楚楚,一时不禁都心下一沉。
陈家洛又一声叹息,高叫道:“人常言虎毒不食子,你既如此无情,便将这块肉送你,包顿饺子吃罢,都不用剁馅子啦。”
说罢一扬手,几道亮晶晶的东西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勒保尸首旁边。
都尔嘉双目紧闭,半晌一声长叹,命几名亲兵将尸首抬回。
这一下变故,峰下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当下目光,不由得朝那几名亲兵移过去。
只见那几名亲兵,小心翼翼走到崖下,突然面面相觑,互相对视,接着便各自上前,疯狂的在地上抓着什么东西,几番抢夺,更有人抽出腰刀,顺手砍翻了身边一人,从他怀里掏出一物。
都尔嘉正自伤神之际,也未加留意,可其他兵将却心生疑惑,不由得挪步朝峰下走去,想看个究竟。
未等众人走到近前,突然峰上一人大喊:“送诸位一场大富贵,都回老家结婚生孩子去罢!”正是齐御风的声音。
这一声说罢,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突然从天而降一阵闪光的瀑布,落在地上,光芒闪烁。
众人急忙上前一看,只见珠光宝气,霭霭浮动,地下滚满了珍珠、宝石、金器、白玉、翡翠、珊瑚、祖母绿、猫儿眼……不由得都大吃一惊。
当下所有人只觉得眼热心cháo,再不能淡定,上前一涌,七手八脚的,纷纷开始拣了起来。
众兵将喜不自胜、心慌意乱之下,难免有人磕磕碰碰,人挨人,人挤人之下,当场就有武官喝令下属交出拣到的财宝交给自己,那士兵当即红了眼睛,抽出腰刀,要与上司一决雌雄。
那上司见士兵挑衅,却浑然不觉,因为此时他已抬头看见,天上又降落下无数金银,宝石,宛如一条七彩银河一般,众人那曾见得如此多的宝藏?登时觉得仿佛生活在梦中仙境一般。
哗啦啦的金银珠宝顺着山崖流淌而下,宛如世界最珍贵的河流一般。
虽然金银落地,砸死砸伤不少,可众人却也都发疯的上前,一阵哄抢。
这一抢夺,众人便不免斗殴起来,此时什么长官属下,全部不理,所有人都红了眼乱打,成千上万人挤成一团,里面的抱着财宝想出去,外面的够不着财宝,便随手杀人,以便进去抢夺。
一时间原本齐整有序,肃杀庄严的兵营大寨顿成了修罗战场,认识的要杀,不认识的也要杀,只要自己是最后一人,那么,这富可敌国的财宝,便都属于我了!
胡斐手持着长刀,在山崖边冷眼观瞧,苗若兰站在他身边,看着下面狰狞丑恶的嘴脸,不免有些心颤。不过在看见夫君高大魁梧的身姿和虬髯戟张面孔,挺立山巅,英姿飒爽,心中不由得充满了说不出的爱慕眷恋,感觉无比踏实。
又看见他脸sè凝重,眼露杀气,不由得一阵怜惜,心道:“我等在这山上隐居,何等逍遥自在。这宝藏归了谁有什么要紧,可怜他为此奔波劳碌,守护了这宝藏数十年之久,将半生辛苦都搭在这上面。”
这几rì他忙着联络义军、夺取粮草,不禁憔悴了不少。她心里心疼,禁不住上前一步,握住他手。
胡斐见爱妻上前,不由得轻呼一口气道:“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已经胜了。”
苗若兰向下望去,但见血河蜿蜒流淌,万余人只半个时辰便杀得只剩下近千人。
那些兵士还在拼死互相乱打,乱咬,乱撕,仿佛都变成了野兽一般。
他们丝毫没有看见,远远处天地会和红花会的人马,已经从树林中缓缓向他们逼近……
傍晚,胡斐和陈家洛坐在山崖边上,并没有参与余下的围剿。
他们只是看着,这一场本应血腥无比的战争,居然以这般方式,无形的化解了。
没有浴血的苦战,没有jīng明的算计,甚至不需要当事人有多么高深的兵法,多么深谙战阵之道。
至于那涂了毒药的财宝,似乎也没能派上多大的用场,在无比的贪婪之前,其他的一切,都那么苍白。
人心算计,都抵不过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在如许的金山银海面前,又有几人能抵挡的住,丝毫不动心?
胡斐原先并不觉得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能让敌军大乱,但事实证明,他的确想的错了。
他久居深山,对这等贪婪的人xìng,确实已有些淡忘。
他看着那些贪婪的面孔,依稀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偷了他两页刀谱的跌打医生阎基、想起了阮士中、曹云奇、田青文,他们在死前,脸上就都是那种被财宝的光芒熏得扭曲发狂的表情。
那种仿佛要吞噬一切,而丝毫不顾及xìng命的表情。
胡斐沉默不语,陈家洛却一声感慨,道:“世上之人,能不争名利之人又能有多少?”
胡斐侧目看去,齐御风盘腿坐在山巅,面沉似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家洛也转头看了一眼,回头对胡斐道:“此子算是一个!”
胡斐略一沉吟,道:“总舵主谬赞了。”
陈家洛微微晃晃头道:“此乃真心实意,非是谬赞,更难得他非但不怎么动心,而且对这这人心习xìng的把握,都如此秒到毫巅。”
胡斐沉默不语,此次齐御风献计,多少人都只觉得是孩童异想天开,胡闹非为,可是他屡次坚持,大伙不由得也正式对待,诸英雄细细思虑了七天,才决定打开宝库,勉力一试。
可当胡斐率领众英雄一打开那闯王宝藏的山洞,看着眼前宝藏宝光四shè,璀璨夺目,金银如海,只那些举世无双的宝物就数不胜数,顿时眼花缭乱,如同到了殷纣之鹿台,石崇之金谷。
陈家洛当时和他的伙伴们都惊呆了。
到了此时他们才明白,只有真正见到了光莹四shè,金采夺目的情景,才会明白站在它们面前时,人类会如何的血脉贲张,不能自已。
群雄勉力压制自己的心跳之余,至此才明白,齐御风此计——大有可为。
两人感慨不已,良久,陈家洛道:“我们劳碌了一世,可所杀的鞑子,却好像都没有今天一战为多,他rì抗清大业,此子大有可为。”
胡斐轻轻一笑,也颇为自豪的点了点头。
陈家洛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道:“这本《红花秘籍》乃是我等摈弃门户之见,杂糅各门各派,融合了红花会诸位当家的武功所编撰而成,他立此大功,便作为奖赏,赠送与他吧。”
胡斐点头收下,陈家洛又道:“还有五哥,六哥的徒弟习思思,自幼孤苦无依,身世颇为可怜,全赖会中各位当家的扶持,xìng子也蛮好……”说着说着,眼角满是笑意。
胡斐远望齐御风一眼,凑近了陈家洛说道:“他这次下山,据说结识了一位结识了一位使鞭的女子,那女子据说也是清丽脱俗,秀若芝兰。无青子见了也是大加称赞。圆xìng据说也要收那位李文秀当个徒弟,继承峨眉衣钵。总舵主,你看这个……?”言语之间,居然显得颇有些不好意思。
陈家洛见胡斐神神秘秘,颇有些无奈,哈哈一笑,轻声说道:“如此小辈的事,咱们还就别乱参合啦。”
两人对视一笑,当即起身下山,向众英豪发放解药,归拢残存的珍宝。
除了打碎的宝石玉器,山上另有珊瑚等未曾投放之宝,收拢之后,召集鉴宝之人猜度,共折合现银也有几千万两,足够军资之用。
到了晚上庆功之时,众人纷纷问道齐御风为何能想到如此计策,齐御风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心里只想着:“超市打折都能挤流产,更何况真金白银乎!”
第九十二章 恍如隔世
盛夏七月,天空碧蓝如洗,有数朵白云悠悠地飘荡。
一行人走出庄外,来到玉笔峰前。
此时距离群豪击退清军已有两个多月有余,几位老英雄养好了伤,再也闲不住,便纷纷辞别苗人凤,分赴大江南北,联络举义之事。
其中红花会分两路赶赴江南,回疆,天地会赶赴东南沿海,临行时都带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以充军资。
剩余之人,由胡斐统筹,在干饭盆安营扎寨,暂时伏蛰于东北的深山之中,养兵习武,种粮屯田,继续招纳天下有识之士,准备等天下大乱之际,便起来响应。
反正此时东北地广人稀,好田无数,众人又陆续行刺了几位辽东要员,此时人心惶惶,朝野动荡,乾隆对福康安之死,伤心不已,当即大病。而官员们纷纷盯上那几个肥缺,又都怕有命赚钱没命花,纠结无比。
反正现在,谁也没空管着他们这写深山老林中的草莽之士了。
齐御风与墨心、书砚等人协助胡斐,在山中练兵,将那一套灵狐剑法也传给了他二人和田树言等人,可是没了小飞亲自指导,他三人练了半天,怎么却也练不出那种神韵。
这一rì天地会,红花会分别传来消息,要齐御风分别奔赴běi jīng,福建两地,一是天地会要增补人手,联络群豪,少不了这柄玄金剑和这样的少年打手;二则是红花会准备伏击清廷阿桂等军政要员,急需好手相助。
胡斐见了两封信哭笑不得,心道这两会即使再却人才,也不差齐御风一个。可两位总舵主殷切提拔之心,却也可见一斑。
当下等齐御风练功归来,便对他说明,让他尽早下山奔赴这两地,反正以他当前武功,天下之大,也无去不得之处了。
至于红花会信中所写的“思思甚为想念”等调笑言语,胡斐便没有对齐御风细说。只是晓以民族大义,一本正经的讲来。
齐御风当即点头答应,回房收拾行李,准备下山。
等一切收拾停当之际,那小飞又奔了出来,就在那孙自佑上山那天,它一口气生了三只幼崽,所幸在苗若兰的照顾下,都安然无恙。
现在三个幼崽都已能跑能跳,有一只更是与齐御风甚好,每rì都缠着他玩耍不已,如影相随。
那小狐狸通体雪白,跟它妈妈一般颜sè,身量不过几寸,两只小眼漆黑如豆,就是在苗若兰手上,也能打滚翻转。
当下那小狐狸见齐御风要下山,便钻进他的背囊,咬住绳子,死活都不出来,众人无论怎么引逗拉扯,都绝不屈从。小飞也一如即当,淡定从容,不理不睬,只当做没看见这孩子一般。
齐御风无奈之余,便抱着幼崽跟小飞解释了半天,任由它钻进背囊之中,想习思思那姑娘对这小白狐也是又怜又爱,临下山的时候还天天抱着小狐狸爱不释手,一步三回头,让她再见见也好。
收拾完毕,他当即辞别了苗人凤,胡斐等人,背负了长白与玄金双剑,径直下山。
这一次下山与往次可不同,他身负天下武林盟主之剑,又带着顶尖的两大帮会的邀请函,可谓意气风发,chūn风得意。
下了玉笔峰,走过天池,经过大瀑布,看瀑布远处清溪萦回,水声潺潺,近处则水流湍急,滚滚而下。上方飞泻下来的水流,撞在岩石上,水花四溅,如飞珠碎玉般晶莹可爱。
他信手在水边洗了把脸,远眺瀑布,心道:“等我内功有成,非得回来练一把那‘庐山升龙霸’不可。不过要是改名叫做‘长白升龙霸’,这名字却好像有点气势不足,却如何是好?”
大踏步再向山下走去,虽然骄阳似火,热的不行,但偶尔见溪流萦绕,穿流山间,鸟鸣幽谷,鱼跃荷塘。心中当真无比畅快,想到自己终于要脱离这塞北辽东一带到江湖上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当下意气风发,不由得高声唱道:“
放眼望千山雪海
我有梦在云外
见世上冷漠人似冰封
笑问热血何在
人间一向多风霜
同心冰雪亦无碍
豪气生温解冻
将冰雪为你改……”
唱到兴奋之处,情不自禁拔出那柄长白宝剑来,随手挥舞一番,他这次行走江湖,定然经历许多惊险,所以苗人凤特命他带上穿越来时所带的长剑,还给这剑以山为名,定为长白。
这几月苗人凤细心教导,再加上他把自己的《长白剑经》,《雪山剑法》,《苗家剑法》,《胡家刀法》等武艺慢慢揣摩梳理了一遍,又领悟了不少道理,虽不敢说已完全融汇贯通,但剑法登堂入室,已堪大成。
当下他这一施展剑法,即使在白天,也是青光霍霍,如风雨急骤。猛如虎,灵如狐,风驰电掣,步履铿锵,如长龙之舞,鹰隼飞扬。
一套剑法使罢,齐御风抚剑长叹,心中有说不出的畅美之感。
回首往事,想一年前初来之时,自己不过初出茅庐,连窥测到武学奥秘的门径都算不上,而现在居然练就了如此神妙的剑招武功,当真让人遥想不已。
当下他越走越快,拐过小溪,穿过松林,等到了山腰之处,却不由猛然一愣,接着便痴痴呆呆,有些神情恍惚。
眼前一条大路,居然停着一辆银白sè的——捷达。
走上前去,再仔细看:
轮胎上扎着四个红缨……
驾驶座前挂着个红葫芦……
车屁股上面贴着“我是军火商,拉的都是枪”……
“当你看到这行字时,你离我太近了”……
晴天烈rì之下,齐御风顿时之觉得汗毛一紧,生出一股yīn冷之感,猛然眼前一黑,不由得一个腚墩坐在了柏油路上。
好半天,他才打起jīng神,起身抬头远望,只见远远处有一座全金属架构的白楼别墅,隐约可见,泛着光芒。
还有一座移动公司的信号塔……
另外,天上还经过了一架飞机……
他终于才确定了自己,确实回到了现代。
齐御风思前想后,不由得感慨一声,油然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第一章 稀里糊涂的穿越回来了
齐御风感慨半天,见车上无人,便信步朝自己先前所居住的旅馆走去,行至近前不免有些忐忑,也不是现在到底是何年何月,自己那些行李到底还存在与否。
等到了近前,突然从大门中走出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冲着他惊讶道:“你……你……你去拍电影了么?”
齐御风恍恍惚惚,认出此人好像是旅店的前台,情不自禁拱手道:“在下……”
那女孩捂嘴咯咯直笑道:“你还真入戏啊?”齐御风一听,急忙尴尬的放下手。
那女孩继而又好奇道:“拍的是什么?《碧血剑》?《连城诀》?那家投资的?TVB,芒果台?不会是于正已经开拍《神雕侠侣》了吧?杨过这次跟谁谈恋爱?大雕?瑛姑?李莫愁?”
然后看了看齐御风的服装,摇头叹道:“现在这些电视人越来越不敬业了,你这衣服明明是清朝的,头发确是明朝的,连道具服装都弄不好,这也抬没诚意了,这戏我肯定不追了。”
“戏的名字是什么?我马上发**呼吁抵制这种粗制滥造的电视剧。”
齐御风被问得恍恍惚惚,一时被问的居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绸布长衫,再看看对面女孩穿着的小T恤,牛仔短裤,手里拿着的IPHONE5,耳朵上亮晶晶的耳环,呐呐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顺口说道:“是《连城诀》。”
那女孩闻听,“嗤”一声不屑道:“要拍就拍天龙、笑傲、倚天、神雕啥的,什么《碧血剑》,《连城诀》,现在的九十后不读书不看报,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没有脑残粉围观,此剧必然扑街!”
齐御风被她强大的自信和气场所慑,半天不敢言语,只觉得她这般神气,真是比苗人凤的威势还大。
那女孩又道:“算了,这种烂剧肯定没啥大牌明星,我都不稀得问了,值一夜的班了,我得走了。”
齐御风赶忙道:“今天……几号?”
那女孩“哈”一声笑:“你怎么出去呆了一天,人都变得呆头呆脑的了,昨天晚上你没回房间,我们经理还找你半天,差点报jǐng呢,幸亏现在没到二十四小时,你就回来了。”
齐御风闻言不由得一阵震惊,如内心里劈了个雷一般,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学了那么多武功,还数次经受生死考验,没想到转换到现实时间,居然不到一天!
那女孩看他表情木讷,不像昨天那么好玩,不由得失去了搭讪的兴致,随意挥挥手,打个哈欠道:“走啦。”说罢,转身离去。
齐御风糊里糊涂朝旅馆走去,仿佛脚上踩着棉花一般,刚到了门口,就听见有人脆生生喊道:“喂,古代人,你打尖还是住店?”
齐御风抬头,见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正看着自己嘻笑,显然是看到了他和那个下班的前台说了一阵子话的表情。
齐御风想了一想道:“我……我住二楼。”具体房间,却是记不清了。
那女孩道:“哈,原来你就是昨天晚上失踪那个人啊,我们还都以为你在森林里走丢了呢,原来拍戏去啦,上去罢。”
齐御风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小心翼翼道:“房卡……丢了。”
折腾了半天,齐御风终于坐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看旁边两大箱子行李,里面手机、人民币,银行卡,录取通知书,都丝毫无恙;旁边一个狼皮所硝制的背囊,里面并排放着两柄宝剑,几锭黄金白银,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眼睛眨啊眨的,努力的撅着屁股,正在撕咬着苗若兰给自己缝制的长袍……
齐御风眼望窗外的景sè与他辞别胡斐等人时一般无二,碧空如洗,天际湛蓝,不禁长叹一声……
定了定神,他拿起手机,颤抖的登陆QQ,发了一条说说:
少小离家老大回,
一行白鹭上晴天。
伤心yù问前朝事,
十年生死两茫茫。
然后,换上短裤短袖,穿了一双运动鞋,揣起新办的房卡,下楼到前台道:“路那边有辆捷达车……”
话未说完,那女孩头也没抬,就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道:“你说抢劫那个吧?早被抓起来了,车还放那,那个女司机在楼上睡觉呐。”
齐御风登时觉得怅然若失,迷迷瞪瞪又朝门外草地走去,只见烈rì之下,无论是瀑布,小湖都袅无人踪,哪里还寻得到当初那传艺赠剑的中年人?
无奈之下,他又硬着头皮回到大厅问道:“咱们酒店是否住着一个老头,一个中年男子,俩人都有早期锻炼的习惯。”
女孩迷茫了一阵,摇了摇头:“没有,咱们这海拔太高,一般不来老头。”
齐御风点头称谢,又回转房间,看着远远的长白山顶峰,却再也没有勇气,去重新攀爬一遍。
睡了一天,第二rì一早,他收拾好一大堆行李,便想乘车离开长白山,可是临到这关头,却油然生出一股依依不舍的感觉,在旅馆里呆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带着小狐狸,再登一次长白山。
乘车到了山顶,只见天池之水,平静晶莹,仿如凝翠,嶙峋奇峭的长白十六峰环列周边,倒映在水中。
此时阳光鲜亮,景物清明,是一年中难得能看到天池的好时机,可齐御风无心欣赏,便一直来到玉笔峰下,只见峰起双尖,中辟一线,山势下方平缓,唯独山顶之处险峻异常,正是昔年都尔嘉所炸开的模样,只是兹山犹在,峰顶的房屋设施,却已注定无存,没有了以往的人来人往,欢声笑语。
齐御风怀着莫名的忧伤,转头回转天池之畔,放下小狐狸,望着天池之水,碧波粼粼,神奇变幻,想起他与墨心,书砚二人在二百多年前,于此指点江山,何等豪情,不禁又是喟然长叹。
齐御风呆立半晌,听着一边有人拿着喇叭远远冲他喊道:“请游客远离水边,如果惊动怪物,恐生危险!”
齐御风听到这天池水怪的故事,豁然惊醒,当即哭笑不得,离开了水边。
傍晚临别之时,他转身遥望,只见玉笔峰顶尖秀峭,向西南斜而有力,形同孤隼,石峙琳琅,影印天池,层山之中,特树一帜。
虽然大部分山体已被风雨风雨剥蚀得只剩下沙土砾石,而遥远的天边,却是郁郁葱葱的大森林,森林之光似乎把空气也染绿了,将万里蓝天和谐地融为一sè,
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泪痕,抱着小狐狸飘然下山。
第二章 你若军训,便是晴天
齐御风带着一堆东西,弄了好半天,也没能回转,只因为他这又是动物,又是管制刀具,无论火车、客运,都统统拒载,连安检都不让过。
齐御风将小狐狸藏进背囊里,怒而问道:“到底什么算是管制刀具?”
那安检员慢悠悠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指着一柄指甲刀说道:“比这长的都算。”
齐御风当即泄气,坐在火车站前半晌无语,无奈花高价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长chūn。
到了学校,却又听说四天后才开始新生接待,此前概不受理。
他沉吟半晌,又到学校宾馆开了一间房,然后抱着小狐狸出门寻了间网吧,疯狂打了三天DOTA。
网吧老板见这少年,抱着电脑如同亲爹一样,除了人狗吃饭,上厕所之外,几乎寸步不移,情不自禁想到,原先以为磁暴步兵杨叫兽和尤里卫士陶叫兽都是骗人的无耻之徒,没想到今rì居然真见到了这网络沉迷综合症的患者。
三天之后,齐御风晃晃悠悠走出网吧,虽然筋骨酸疼,昏昏yù睡,但一年没碰电脑,畅玩之后,还是觉得胸襟爽快无比,飘飘yù仙。
当下他循着路边的狗皮膏药广告,租了一间学校附近偏僻的民房,将双剑和小狐狸安置其间,又出门置办了一些rì用品和狗粮,自己吃了一碗冷面,回到屋中便昏昏睡去。
第二rì起床,喂了小狐狸吃喝,便拿着录取通知书,转到学校,交了费用,领了饭卡,被褥,看了寝室,看距离开学还有段时rì,于是又转回家中,又宅了几天。
等到正式开学那rì,他回到寝室,见到四人间的寝室已经塞满,只余他一个未到,便急忙上前问候。
几人互通了姓名,又出去吃了一顿,等回转道寝室,正遇到辅导员发放军装。
几人急忙凑过去,跟辅导员一阵寒暄,辅导员是个假正经的老处女,讲解了近期的事项,便道:“明天开始军训,谁也不许缺席。”然后便翩然离去。
第二天众人集合,由辅导员带着领到cāo场,全校新生,按照学院,人数,xìng别分成若干个连队,便开始入学军训。
其实开学军训有很多好处,第一个就是让老师和学生熟悉熟悉,再一个就是同学们之间熟悉熟悉,其次就是同学对学校熟悉熟悉。
毕竟嘛,昨天晚上开班会,挺多人自我介绍,一张嘴就是:我是一个高中生。
丝毫没有认清现实状态呢!
齐御风在cāo场站了一上午,也没练什么玩意儿,于是准备吃饭。
吃饭的时候站在食堂门口,看着周围大二大三的人像看动物似的看自己。
集体分连队唱歌,不唱响亮了不许吃饭。
于是乎:《一二三四》、《祖国啊母亲》,《长城长》、《到咱当兵的人》、《军中绿花》。一个连队接一个连队唱,谁先唱明白了谁先吃。
下午继续站军姿。
站军姿看上去最不起眼,其实最折磨人,大太阳底下一站一个小时不能动一下,身形要直,脊梁要挺,收腹挺胸提臀双手并拢压在裤线上,流汗不能擦,痒痒不能挠。
齐御风只当站桩功了,当下也是毫不在乎。可其他人却受不了这些,暗中嘀咕这不是训练,而是活生生的虐待。
齐御风同寝室的舍友詹国影也说:“如果有什么重大案件的嫌疑犯,这么让他站两三个小时,保管有什么招什么。
齐御风闻言只是一笑,他这般历经生死,与一年前的小皇帝生涯早已有所不同,当下只是沉默不语,尽量低调行事。
开头几天还按部就班,立正,稍息,齐步走,正步走,到了四五天头上,便开始有些不正常,原来今年学校搞什么花花蛾子,要搞一个军中拳术会cāo表演。
教官示范打了一趟,顿时下面一阵哗然,都笑了场,有人叫道:如果遇见坏人,摆出这架子,是不是坏人直接就吓趴下了?
教官铁青了脸道:”继续,看着,两脚成弓字步,两手前伸,手腕相接,手掌打开……”一边说着,一边手脚比划。
平心而论,这教官倒也还算尽职尽责,只可惜这拳术粗陋,不堪入目,齐御风也没多大兴趣,只怔怔的看着。
突然间詹国影道:“教官,你这拳练的不对。”
那教官也是个十仈jiǔ的小青年,闻听有人挑刺,忍不住一挑眉毛,惊讶道:“我叉,吓尿了,原来咱们这里还有武林高手呐,你会你来教来呀?”言语之中,颇有些国足混赖的架势。
詹国影嘴皮子功夫厉害,手上却是不行,当下厚着脸皮道:“那你就尿呗。”
一个班的同学闻言不由得都哈哈大笑,声音震天,惹得周围其他连队都驻足观看,教官向下伸手道:“小点声,小点声……”
随即又有点谦虚的笑道:“我这也就两年兵,要说练不好也有可能,你们要是真有谁会,咱们相互交流一下。”
齐御风毕竟少年心xìng,心道“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当下站出一步道:“我来教你。”
说罢迎着众人惊讶的眼神,站出一步。
那教官心想,我勒个去,我就随便谦虚谦虚,还真有人这么好为人师啊?这小子一直老老实实,沉默不语,我也没怎么得罪他啊。
齐御风上前这一步,如岳凝山峙,当即双脚不丁不八成弓字步,双手前伸,手腕相接,仿照着方才教官的模样推出一掌。
那教官只觉一股劲风扑面,当即吓了一跳,心道这还真有高人啊,当即眼珠一转,轻声道:“来,你先归队,咱们找个凉快地方去。”
齐御风依言归队,众人看他刚才推出那一掌,劲风甚强,当即看他的眼神,都有所不同。
教官带队走到一处yīn凉地方,解散了队伍,大伙坐在地上,摘下帽子,扇着风,教官看周围没有其他队伍,便悄声说道:“咱们……要不要争个第一?”
一听此言,大伙都争先恐后说道:“那必须地!”
教官转过脸朝齐御风一笑:“那就得看你了。”
齐御风思忖这个教官,身体素质一流,军事过硬,作风优良,还会额外教比如擒拿,爬杆,徒手开砖等科目。尽管只带一个班,但深得全连男生敬仰。
而且他们这个连队,一直以来都是最清闲的连队之一,领导来视察了就安排大家齐步走原地摆臂练习,没人视察就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好不痛快,为此还安排了人放哨。
而且每次训练完毕还会用最大的嗓门喊"今天我们训练得非常辛苦,大家回去要注意休息!"让所有其他教官听到,算是个颇有情趣的人。
于是沉吟片刻便道:“好。那我教大家一套太极拳。”
教官叫道:“那种老娘们拳软绵绵的,有什么好看,得威猛一点的,像你刚才那招。”
其实太极拳真打起来,也是刚柔相济、变幻莫测、威力无比,更有许多动作,也是花样翻新,十分好看,而且一旦打得顺溜,体会入神,便是终身只习练这一套拳,也能受益匪浅。
齐御风见这教官只求威猛,也不解释,便说:“那我会一套闯关东拳法,就教给大家吧。”
说罢他站起身来,见周围有人跃跃yù试,包含期待,有人却似笑非笑,手中军帽一摇一摆的扇着风,歪着脑袋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想是心中不服。
他也不说话,当即轻舒猿臂,也不见助跑弯膝等动作,便轻轻巧巧腾空而起,在空中连翻了两个筋斗。
这一下出手,教官不禁和他的伙伴们都惊呆了,若不是在这偏僻之所,只怕全校新生都要过来围观。
齐御风轻轻落地,一时也感觉的得意无比,谁知此时突然又人叫道:“我去,刘翔啊!”
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接着那詹国影便道:“什么刘翔,简直李宁再世啊。”
身边七嘴八舌:“李宁是谁?卖衣服的吗?”
又有人道:“啥再世啊,人家李宁还没死呢好不好?你会不会说人话?”
众说纷纭,一时全都聚拢在齐御风周围。
那教官眉开眼笑,说道:“你看我说这哥们就有真功夫吧,你们还有人不服,不服就上来比划比划试试。”
说着也不顾炎热,亲亲热热的搂住齐御风肩膀。
第三章 增肥秘诀
当下齐御风便把这套自穷家帮陈元厚,赵老三手中学来的拳法教给了这些同学。
这路拳简洁鲜明,动作紧密,大开大合,动作舒展刚劲、猛烈、朴实、干脆,与后世流传的通臂拳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这些同学身体素质不一,但经过了一个暑假的修养,也都还算凑合,齐御风从呼吸、仰俯,手足屈伸等简单的形体运动入手,教习大家。
等到众人血液jīng气都活跃开来,流通无阻,再将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分解开,逐渐传授。
众人跟随他练了会儿,虽然动作还颇为喜感,动不动就找不准方向,打着打着就打到旁人身上,惹得齐御风和教官单手扶额,一脸无奈,但也渐渐有模有样,逐步步入了正轨。
齐御风故意引逗众人争强好胜之心,将每一个动作练到最高深境界所能达到的效果一一展示,众人登时心cháo澎湃,一个个专心不已。
两个多时辰过后,虽然众人都有点手脚酸疼,但越练jīng神确是越旺,都是神采奕奕,觉得体内劲力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以往之惰xìng,不翼而飞。
盖只因有此效果,只是因为这路拳刚柔相济,最容易练出效果,齐御风又是深谙其中拳理,不停在这些人身上挤压按摩,以气催形。
当下休息时,便有一人上前道:“齐同学,这拳法能不能打人啊?”
齐御风闻言呵呵一笑,自信道:“不服来十个?”
那位当即咧嘴笑道:“我去,你当你叶问啊?来,谁跟我合伙扁他!”说罢,在班中召集了十个膀大腰圆之辈,一起冲杀上来,抱头的抱头,搂脚的搂脚,便要将他掀翻。
齐御风力凝山根,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向外推去。登时便有几个人被他这一推,站立不稳,仰倒在地。
然后头向下一低,后背发力,又震开两人。
低头看那两个抱着他大腿不放之人,大腿一抖,那两人立刻感觉手上轻颤,便抱之不住,他一手一个,拎着后襟,扬手甩了出去。
剩下两人一看不好,急忙撤退,齐御风笑呵呵盯着他俩也不追击,有一人看齐御风目光有形有质,直盯着自己不放,不禁有些发毛,当下躺在地上,说道:“你别摔我啦,我躺下还不行么?”
众人见他如此死乞白赖,不禁哈哈大笑。
先前那挑衅之人见到齐御风如此痛快便将自己甩了出去,不禁揉揉屁股,膛目结舌道:“这都是这套拳里的功夫?”
齐御风笑呵呵道:“都是,你要从小练武,也能跟我一样。”
那人闻言不由得神sè一黯,长叹一声道:“我小时候就想去过少林寺,可惜我们七八个人,好容易攒了点压岁钱,还没等到火车站呢,就被我妈抓回来了,一年的压岁钱,都被没收了。”
身边当下又有人道:“可不是,我小时候也想去过,不过我当时不是班干部,人家班长开组的团嫌我等级不够,不带我。”
“我小时候只觉得奥特曼超帅,无奈完全跟咱不是一个物种,完全没有希望……”
有一人面sè沉重,感慨道:“你们都说想去,可都没去成,算是幸运了,你们知道我的童年多么悲惨么?”
“怎么啦?”有人一边问道。
那人脸sè惨然道:“你们去了少林寺,也是想当方世玉那样的俗家弟子吧?我当年可是为了学武功,下定了决心,不娶媳妇不吃肉!造型神马的,为了武功全都不要了。”
“而且我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家就在河南。”
“小学四年级那年,我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到了少林寺。”
“谁知我看到那些和尚,登时就傻了。脚上穿着耐克,身上穿着阿迪达斯,唱着周杰伦的《东风破》,一边看NBA,看我来了非得给我算卦,把我那点钱都骗走了。”
“要不是jǐng察把我送回去,我就得在郑州要饭了!”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当下那长头发的挑衅之人又问道:“齐师傅,你这武功在哪学的呀?”
齐御风见众人吹捧,自然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当下淡淡笑道:“家传的。”
那人一拍大腿道:“得,看来这大学没白上,好歹学了点有用的东西,教官,请个假,我去给大伙儿买冰棍去!”
教官呵呵一笑,点头答允。
齐御风看那人兴奋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俗话说,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
他这套”闯关东“的拳法虽然看来平平无奇,但练到深处也是当世少有能及的拳法,这些人中间,若是有一个几年之后练出点模样,已能算得上烧高香了,要说都变成武林高手,那更是扯淡了。
现代人一没有时间,二缺乏耐xìng,三又没有天天练武的环境,不是从小练武或者有大毅力之人,过了这股兴奋劲,该什么样还什么样,绝不会出现什么奇迹。
等到了第三天,众人一套拳法都能连贯的打下来之后,以齐御风所在的三班教官为首,便联系连长,准备在全连推广这套拳法。
齐御风三招两式,便把那个年轻的连长“劝说”得心悦诚服,面对这个秘密武器,也是心动不已。
这连队从此神神秘秘,与其他连队不同,每天除了规定的正步齐步之外,单独练拳术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找一个地方,唯恐其他连队偷师学艺。
由齐御风的教官统一指挥,三连每rìcāo练比别的连队多出一两个小时。
为了夺冠,齐御风又在其中加了不少刚健有力,阳刚十足的花俏招数,当下这一套拳法虽然编成了套路,却也虎虎生风。
大伙胳膊腿上,都受了不少皮肉之伤,但眼见了这套拳法的神奇,却也都甘之如饴,强忍着cāo练。
这天中午,齐御风赶回家喂了小狐狸,看着它呼呼睡下,又走回宿舍,准备下午的军训。
他开门进了宿舍,见宿舍众人都躺在床上睡觉。
他便蹑手蹑脚走进屋中,单手搭住床边,一个翻身,如莽龙急卷,轻轻巧巧便躺落在床上。
谁知刚一闭眼,就听见旁边传来低低的一个一个声音:“你怎么上去的?你再上一遍让我看看呗?
稍一转头,见对面床上的成绪元正瞪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
“啥?”齐御风没听清他说话,又问了一声。
“你刚才怎么上去的?就那么一翻身?”成绪元的双眼中满是惊讶,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对呀,谁上上铺不得一翻身啊?”齐御风有点莫名其妙。
“可是,可是你……”成绪元是唯一与他们同寝不同学院的学生,一直对他们三个都是客客气气的,闻听此言,他心里一着急,不由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当下他掀开被子,在床上坐直了身体,说道:“你那个上床……不正常。”
齐御风登时哭笑不得,无奈道:“我怎么不正常了?”
成绪元思索了一下,皱眉道:“就是你刚才上床所形成的抛物线与所做的功不成正比。”
齐御风上下看他两眼,问道:“你是计算机学院的吧?”
“对啊。”成绪元点点头道。
“把物理忘了吧,以后在也用不着了。”齐御风说完,便埋头准备睡觉。心道若是让你看见胡斐的轻功,只怕你连万有引力的定律都得有点动摇。
“不……齐御风,你教教我吧?怎么才能像你一样,身体素质变得那么好?”他一见齐御风准备埋头睡觉,急忙飞身下床,趴在齐御风床边,仰头问道。
一边詹国影早就被他二人吵醒,听了半天,当即笑道:“齐御风可是武林高手,前几天我们班十个人一起上都没打过他一个。”
成绪元一听,眼中登时发出神异的光彩,上前一把抓住齐御风的手臂,说道:“你能不能……你能不能教教我?”
齐御风抬起头来,看了他半天,这成绪元虽然个头不矮,也有一米七多,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但是周身上下估计也就有九十多斤不到,一双胳膊比擀面杖也粗不了多少,实在是瘦子中的战斗兽,麻杆中的奇葩麻。
当下他手臂虽被成绪元抓在手里,也不敢乱动,唯恐一用力便弄他个骨断筋折,只能一脸关切的,轻言安慰道:“成同学,你还是多吃饭吧。”
“记得,
多吃肉,多喝汤,
逮啥吃啥别怕脏。
一天吃上六顿饭,
包准体格变强壮。”
成绪元听闻,期期艾艾道:“可是我一顿吃不了那么多。”
“没事。”齐御风向他传授增肥秘诀道,“零食糖果巧克力,nǎi酪啤酒火腿肠。这些都是大补元气之物,多吃点准没错,我就是这么吃出来的。”说完运气入腹,一拍肚皮,亮给他看。
“哦。”当下成绪元见齐御风只是调侃,也不扯正题,便放脱了握着他胳膊的手,失望的慢慢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直到齐御风朦朦胧胧睡着,还仿佛听见那个小瘦子的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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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裸奔无推荐,我很悲伤有谁怜?
第四章 军训事件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会cāo的那一天。
只见彩旗飘扬,锣鼓喧天,体育场上人声鼎沸,不少不用参加比赛的高年级学生也前来围观。
校方与军方代表分别在主席台落座,一声“开始”,广播喇叭便开始播放音乐,接着各连队入场。
然后便由一连队伍开始表演集体军体拳,台上诸位看了半天,假模假式的鼓鼓掌,一连便退了下去。
詹国影在一边冷眼观瞧,不由得笑道:“就这水平,比咱们可差了远啦。”
周围同学听到此言,不由得也点了点头,露出点不屑的表情,唯独三班教官严肃道:“别说话,保持纪律。”
接着二连上场,表演的是一套简化的长拳,也是轻飘飘的无力,空有个架势,这一下便是连三连的连长,也绷不住,嘿嘿的笑了两声。
等到三连上场,只听连长大喊一声:“起!”
近百人齐齐亮出起手式,一起“嗨”了一声,顿时这体育场上,竟然凭空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连长双手摆臂,上前一步,接着双臂一探,伸向前方,身后同学伸臂,横扫,突刺,一起喊了一声:“杀!”
整个体育场上千名观众竟然被这一声杀震得半晌无语,那个主席台上的一个老头本来似睡非睡,看见这情景忽然眉毛一挑,睁开眼来,开口道:“这是什么拳?”
几个本来正襟危坐的评判嘉宾,也都探着身子,目光灼灼地往场上看着。
接着只见三连士兵,气势如虹,步履铿锵,招招狠辣,动作干净利落,一套拳法演完,登时震撼全场,鼓掌叫好之声,连绵不绝。
大伙都自豪一笑,当下退场静待佳音。
接下来几个连队表演,都乏善可陈,不是军体拳,便是武jǐng常用的擒敌拳,有些女队,干脆便拿简化太极拳充数,一个个颤颤巍巍,犹如裹脚的老太太,不是有人跌倒就是打错方向,一时笑料百出。
齐御风不由得感叹,其实即使军体拳或者擒敌拳,只要能刚猛有力,打起来至少还能好看些,不过看这些人动作轻浮,显然没人将这比赛放在心上,便是连二连的长拳都不如。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候,只见校方领导照例一通废话之后,军训团长上前宣布:“十二连女生团第一名,三连男生团第二名……”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詹国影皱着眉头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三连连长跟这帮孩子混得了大半个月,也十分熟悉,当下小声解释道:“十二连那个小白脸是师长的勤务兵,现在升迁要点政绩,你懂得……”
团长念完成绩,当即道:“现在请第一名获得者,学生代表前来领奖。”
大家面面相觑,却半晌不见有人领奖。
又过了一会儿,十二连方向一阵sāo动,只听一个女生脆生生的喊道:“我不去,丢人!”
这一声喊犹如炸药引信一般,整个会场顿时议论纷纷,三连所处的方位的嘈杂声,尤其刺耳。
只听得吵杂声中,詹国影大声嚷嚷:“师长的勤务员了不起吗?军队如此**,还怎么保家卫国?”
这一声喊,顿时全场恍然大悟,骂声沸腾,其他连队纷纷挥舞红旗,表示支援。
他这一声喊,顿时全场沸腾,其他连队纷纷挥舞红旗,表示支援。便是连场外的高年级学生们,也跟着起哄。
眼看局面将乱,团长紧皱眉头,大声喊道:“同学们,不要吵了!”
谁知他这一声,更是引起无数人大哗,居然有几名女生,上前对其竖起中指,接着转身就跑,隐没在人群之中。
团长眼见事态激化,学生们的愤怒达到了极点,顿时脸sè铁青,不知如何是好。
他解开衣襟,左右看看,只见詹国影在下面指手画脚,对着自己骂声不绝,不由得怒上心头,当即喊道:“刚才你说那话,什么意思?”
詹国影哈哈一笑,凑到主席台近前规规矩矩站好道:“对不起,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如果有冒犯的地方……你TM来打我啊!”
团长四十多岁,当了几十年兵,那曾见过这等挑衅?当下头上青筋暴跳,怒不可遏道:“有种你给我上来!”
詹国影哈哈一笑,又上前一步,站在主席台下方道:“有种你下来!不敢下来就是没种!”
团长闻言,当即血气上涌,一抬脚就把面前桌子给揣了下去。
这主席台上的桌子有三米多长,原来是为了显示气派挪用的会议室的大型桌椅。那桌子既宽又大,五六个同学抬上去的,都费了好大力气,看见团长揣桌子,马上就要砸到詹国影的脑袋,下面女生登时花容失sè,“呀”的惊呼一声捂住眼睛。
詹国影也是心中一惊,急忙后退,可那桌子宽大,下坠又是极快,当下避无可避,只能双眼一闭,抬臂一挡。
这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人突然拽了自己一把,他一个踉跄,才终于逃了出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御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边。
那桌子“呯”地一声落在地上,声震四方,体育场内,台上台下顿时久久没有声音。
齐御风拽回詹国影,抬脚一勾,将歪倒的桌子放平,一手压着桌子,抬起头来,两眼望着团长。
团长看见这学生炯炯目光,充满杀气,当下不由得一阵心慌气短,心中只骂明明没有自己什么事,却没来由的背这份黑锅。
左右看看,四周几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连一个出头为他解围的都没有,显然都等着看他笑话,当下更是一阵闹心。
一边代表学校的团委书记寻思半天,突然清了清嗓子,上前道:“同学们……”
一声“同学们”刚刚喊出,只见齐御风抬手一掌,砍在桌面上,一寸多厚的桌面,登时化为两截。
“好!”一阵山呼海啸,学生们的热情登时被激发起来。红旗招展,鼓声震天,一个连接着一个连的玩起了人浪,其中夹杂着不断的喊声:
“二连向三连同志们致敬!”
“五连六班支持三连获得超级男生总冠军!”
“信息学院支持三连战友!”
“向纯爷们的三连致敬!”
“…………”
团长听到这喊声,脸sè越来越白,一边的团委书记抬着一只手也放不下来,主席台上几个人面面相窥,才发现自己玩得大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齐御风走到自家教官身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撤吧。“
教官眼中含泪,一个大老爷们早就哭得不行,其实对他而言,得了第二已经很满意了,可是这群孩子的热情却让他不知道怎么才好。
“三连,全体都有!”教官猛得一声大喊。
三连的人们收起笑脸,诧异的望向自己哭得满脸热泪的教官。
“立正!”教官声嘶力竭的喊着。
一千多人鸦雀无声。都默默收拢了队伍。
教官抹了把脸,把一手的泪水在身上蹭了蹭:“三连全体都有,向后转!”
“起步走!”
三连撤离cāo场。
众人的狂欢结束了,都冷静下来,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回头眯缝着眼睛望着那个背靠太阳,已经缓过来点的团长,再看看远去的三连连长,等回到军队,他们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言而喻。
“cāo他妈,走!”二连连长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烦躁,他一直以为自己看得很开了,对一些东西已经不在乎了。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异常的愤怒。狠狠的看了一眼十二连的连长,心道:“都他妈当兵吃饭,怎么就混个三六九等呢?”
二连随之离开了。
接着,一个一个的连队相继离开体育场,整个cāo场只剩下主席台那孤零零的几个身影,还有两边飘红的条幅。
一场原本走过场般的颁奖大会,夏然而止,不欢而散。
第五章 谁说我不是精神病?
齐御风等人回到了寝室楼下,许多同学都停住脚步,同连长,教官谈了一会儿,此时冷静下来,都深有悔意,生怕他们这一闹耽误了几个军人的前程。
唯独詹国影嬉皮笑脸道:“你们都放心,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我詹国影办事你们放心,绝对不打没有把握之仗,你们就等着吧,看那团长怎么死地……”
他罗里吧嗦,不断吹嘘,加上兴奋之余大着舌头,把自己名字詹国影总能说成“真过瘾”,让人觉得这人仿佛喝醉了一般。
与教官们分开,众人回到寝室,只听得走廊里到处都是人大声嚷嚷,传诉这件事情。
齐御风感慨一声,小时候听孟庭苇说校园里的消息传得特别快,看来果然如此。
有人拿着脸盆到水房洗脸,见了他们几个回来,当即又是一阵欢呼:“向英雄的三连致敬!”
也有老成的问道:“教官不能有事吧?”
“不能被处分啥的吧?”
当下齐御风,詹国影,还有另一位同寝同班的杨威解释了几句,回到了自己寝室内。
进屋之后,众人沉默半晌,杨威说道:“詹国影,你今天真就不该说那句话,你看惹多大篓子,连长他们说不定挨什么处分呢。”
詹国影满不在乎道:“切,能有什么事,有处分我全抗了。”
杨威又道:“你也小心点,今天惹这么大祸,小心被查了水表,关进jīng神病医院里出不来。”
詹国影斜睨了杨威一眼,说道:“为什么要出来?”
杨威登时就是一愣,说道:“关进去还不赶紧出来?”
詹国影轻嗤一声道:“jīng神病院里面管吃管住管玩,还都是免费,有啥不好?”
此言一出,杨威登时语塞,半天才说道:“莫非你还真想进神经病院?”
詹国影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脚一抬放在桌子上,洋洋得意的抖着腿说道:“环境好,空气好,想吃什么药都能要到,多幸福!我跟你说,那里面的药都是管制药物,外面吃不到,尤其是有些进口药,哪怕是特别豪华的药店都没有。”
这一言出来,室内其余三人登时吃了一惊,面面相觑,杨威看看齐御风,齐御风看看成绪元,成绪元又看看杨威,最后问道:“你进去过?”
詹国影一拍大腿,说道:“可不是,要不是他们把我撵出来参加高考,我才不出来呢,整天在里面好吃懒做,打人骂人,rì子过得不知道有多逍遥快活。我当时都混上三楼楼长了!唉……”言语之中,竟然觉得出来之后颇为遗憾。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都偷偷挪动了步伐,离他稍微远了一点,过了半晌,杨威小心翼翼问道:“那他们不打你么?”
詹国影双目如刀,杀气凛然道:“谁敢,老子jīng神病杀人不犯法。就咱们军训那个团长,你等着着吧,他不给我个交代,我就给他一个交代!”
三人此时早已将方才体育场上的风波忘却脑后,面对如此传奇中的猛人,其余一切奇闻异事登时都显得那么苍白。
杨威坐在椅子上探身问道:“你进去……多少年啊?”
“一年多吧,高一的时候就想进去看看,到高二终于托人办妥的,”詹国影低着头,掰着手指开始计算,“刚进去第一个月就是‘三好病人’,后来是‘模范jīng神病标兵’,再后来是‘模范小组长’……”
“你看,我为了当这个楼长我干掉多少人啊!赵疯子,李疯子,欧阳疯子,金疯子,古疯子,梁疯子……要说我爸这人就坑儿子,跟《大明官》里的方清之似的,我的大好前途啊……”话说到这里,居然有无限唏嘘之感。
他长叹一口气,又转过头说道:“我们那也有名额指标啥的,住哪里费用国家都能报销90%以上,你们要是认识什么没儿没女的老头老太太啥的,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介绍,比去养老院待遇好,还省钱多了。”
三人都连连摇头,不知不觉之间已贴在门口规规矩矩站好,随时准备一言不合,立刻逃跑。
詹国影见他三人害怕模样,不觉莞尔一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我都好几个礼拜没有杀过人了,虽然我自从得了jīng神病之后人jīng神不少,但是我还是能分清好坏人的。”
三人又都连连点头,却也还是不敢乱动。
正当三人心惊胆战之时,突然门呯呯两声响,有人在外面说道:“齐御风同学是住在这里么?”
齐御风立刻回道:“是,我马上就来。”说罢如释重负对詹国影说道:“我先走了,回头再聊。”
杨威和成绪元见齐御风如此不仗义,不由得心中暗暗鄙视。
齐御风走出寝室,关上房门,大呼了一口气,唯恐防脱了那个杀人不偿命的恶魔。
抬头一看,面前一个三十多岁,面目俊朗的年轻人正看着自己,身边站着自己班级的辅导员,正对自己横眉怒目咬牙切齿,面sè十分jīng彩。
那年轻人见齐御风走出来,上前一步微笑道:“你就是教三连拳法的那个齐御风?”
齐御风点点头道:“是的,你是……?”
那年轻人笑道:“我是咱们学院的团委书记,今天找你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咱们往那边走走?”说罢手一指宿舍外面的长廊,也不理他人,径直走了。
齐御风心道自己在辅导员那里也得不到什么好话,便当做没看见他一般,故意不睬,跟着那团委书记走了出去。
两人沿着长廊走到一处无人的yīn凉之处,团委书记才悠然道:“你那拳法水平很高啊,叫什么名字,怎么我从未见过?”
齐御风只觉得这人气质,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十分熟悉,当下便道:“叫闯关东。”
团委书记失笑道:“那是什么名字?”转过头来,眼角带笑道,“我听说你在体育场能一个打十个,武功练到这样地步,我也不敢托大,齐师傅,咱们初次见面,搭搭手如何?”
齐御风万没想到这个安安静静的大学老师居然也是个武林高手,当下不由一怔,上下打量道:“你也会武?”
团委书记轻笑道:“呵呵,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田,名叫田克刚,小时候也学了点家传武艺,可惜到现在,却也大部分荒废了。”说完之后,有点不自信的脸红了一红。
齐御风闻言,点头说了一声道:“好。”
说罢,抬手使一招“推窗望月”,在田克刚手腕上一搭,便等着对方动手。
田克刚手腕一翻,十分灵活,反手便将手掌按在他脉门之上,向下一压。
齐御风未等他掌心压到实处,也反手划一个弧线,继而又搭在他手臂之上。
田克刚吃了一惊,心道:“我虽然学艺不jīng,但这般近身擒拿的小巧功夫,自忖也有些经验,这学生才多大年纪,怎么出手如此之快?”
当下好胜心起,抬手出掌,以指尖向齐御风胸膛平平刺去。这一式变招急快,当下他不由得也心中有所得意。
齐御风右腕一闪,转了个小圈,翻将过来,“啪”一下抓住他手腕。
田克刚心中一凛,只觉左腕已如套在一只铁箍之中,再也无法挣脱。
齐御风用力稍微一捏,田克刚承受不住,立刻哎呦一声。
齐御风随即松手,田克刚惊疑不定看着他,甩了甩手腕,伸手又朝他面门一抓,两人此时相距不到一尺,齐御风又是双手下垂,他自忖怎么也能找回点面子。
谁知他手刚一伸出,只见齐御风手腕一抬,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之上,轻轻一点,他只觉手腕一阵刺痛,当即这一抓便抓不下去。
田克刚又甩甩手腕,看着齐御风的眼神已有所异样,像是不相信眼前所见一般,定定神说道:“再来一招。”
齐御风有点点头。
田克刚当即以掌代剑,向下斜斜一刺,直奔齐御风小腹,他这一招势头猛烈,既快且准,又具有很强的隐蔽xìng,近身搏击,向来无往不利。
齐御风也不见如何动弹,只左手轻挥,小指在他右腕穴道上轻轻一拂,田克刚登时手上一麻,手上使不出力来。
当下他心悦诚服,不由得垂手笑道:“果然好功夫,这些年我见过练武的人里面,数你武功最高。”
齐御风哈哈一笑,说道:“你这无极玄功拳练到这地步,眼里那还能装下别人?”
第六章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由萌物统治着的
田克刚见齐御风一语道破他武功家数来历,不禁大吃一惊,他这路拳法可不像太极拳,少林拳那般大路货sè,尽人皆知。乃是祖上继承下来的独门拳法,一向不曾流传于江湖。
没想到这里遇见一个少年,只凭借这三招两式,居然就能看出了他的武功家数。
齐御风看他脸sè变幻,惊疑不定,不由得笑道:“其实我跟武当派关系匪浅,也算是武当派的半个弟子。”
田克刚听了这话,当即大喜,拉住他手说道:“原来你也是武当派的,那咱们还算是师兄弟了?”
齐御风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寻思这要是从你祖宗哪里论,咱们这辈分可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了。于是便问道:“田老师,你家在清朝乾隆年间的祖先,是不是有个叫田树言的?”
田克刚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摇头道:“不知道啊,反正这拳法倒是祖传的,就是传到现在,好像不少招数都残了。”说到此处,不由得摇头一叹,颇为遗憾。
齐御风闻听一笑,也不答话,无青子道长传他这路拳法,其中玄微之处,他自己也没能完全练通,更何况这老师不是一般玩票的同学,而是jīng研武学的业余拳师,贸然传艺,也有许多忌讳。
田克刚呵呵一笑,说道:“我来之前,我都跟几个同学打听过了,军训这是双方都算有过错,这事你先别出头,别跟那些当兵的一般见识,反正我保证最后学校肯定是要给你一个满意的个交代。”
齐御风笑道:“不给个胶带封住嘴就好,那就感谢田老师了。”
田克刚也点点头,又一阵好加安抚,然后苦着脸道:“我这是听说三连出了你这么个奇人,才先来这里的,现在还要去给那个军训团长赔礼道歉呐,你们几个乖乖的,可别给我惹事啦。”
齐御风连忙点头称是,两人又谈论了几句,田克刚便先行离开。
齐御风其实对这事也没算太过放在心上,他经历了杀人造反,与天下众多武林高手相抗,手下已有了不少人命,还曾亲手杀过满清第一权臣福康安,对现世生活这些小是非看得颇为淡泊,若不是没想出什么缘由跟家里人交代,念这个大学,对他来说也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当下他也无事,便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
一开门,只见门口旅游鞋里面一双小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正拼命往出窜,他急忙赶过去一把抓起,放在地上。
原来那小狐狸没事自己在屋里玩耍,钻进鞋里,居然半天爬不出来了。
小狐狸得他之助,逃出樊笼,当即大喜,在他身边挨挨蹭蹭了半天,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齐御风为他所拌的狗粮。
齐御风看着脚下这个小毛团,不由得眉头紧皱,越想越是忧虑。它平rì走路跌跌绊绊,不是撞沙发就是自己把自己绊倒,玩个线团也能把自己缠在里面,至于被外面飞起的塑料袋吓得瑟瑟发抖,抱头鼠窜;喝水呛着,吃饭噎着,咬尾巴把自己咬得吱吱叫唤等蠢事,更是数不胜数。
而且这厮现在已有几个月大,却长得不盈三寸,娇小玲珑,不吃肉,不吃饭,专吃狗粮!
真是丢尽了极地青狐一族的脸。
齐御风看着小狐狸吃完了狗粮,玩着它唯一的玩具,一个买狗粮赠送的塑料骨头,各种旋转跳跃,各种开心忘情,蹦啊蹦,蹦啊蹦的,也觉得有点温馨。
谁知小狐狸一激动,一个大跳,“呯”撞在了茶几之上,齐御风顿时觉得有点无语。
小狐狸迷迷糊糊爬起,晃晃脑袋,回头委屈的抱住齐御风小腿,不停的吱吱叫唤,好像要他帮忙报仇一般。
齐御风不禁又怜又爱,伸手将它抱起,轻轻抚摸它的后背,小狐狸半眯缝着双眼,不时的摇晃着尾巴,表示十分惬意。
正在此时,突然手机声响,小狐狸豁然一惊,爬起来张口朝手机咬去。
齐御风挡开小狐狸,接了手机,就听见杨威急切的声音传来:“齐御风,你在哪里呢?千万别到处闲逛,有人要找你麻烦。”
话未说完,就听得一边詹国影的声音嚷嚷道:“麻烦个屁,十二连的一群姑娘,这次你走大运啦,他们现在正在体育场等你,说不见不散呐,哈哈……”
杨威声音又传来道:“你别听那个神经病瞎说,她们里面也有人会功夫,你可千万别去……”
“什么……,杨威,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敢说我神经病,老子告诉你,老子这是jīng神病,不是神经病…………”里面传来一阵嘈杂,随即电话便被挂断。
齐御风呵呵一笑,思虑了一会儿,觉得反正时辰已晚,天sè将黑,也没什么事,便抱着小狐狸,信步从家门走出,从学校后门进去,走到了体育场。
借着昏黄的灯光,远远便看见一群莺莺燕燕,聚成一团,齐御风走近,那几个女人也浑然不觉,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
只听的其中一个女孩占据zhōng yāng,其余人都盯着她的面孔,看样子是这群人中的头领。
齐御风细看那女孩面孔,只觉得她肤sè红润,娇美异常。眉宇清秀,难描难画。在星月微光和灯光掩映之下,十分可人,当真可称得上是“本洁如梨蕊,今又映朝霞。”
当下不由得心中一动。
只听那女孩说道:“找到没有,他们班没别人知道他电话号码吗?”
另外一个女孩道:“没有,据说他不怎么在宿舍呆着。”
那女孩“哼”了一声,小巧的鼻尖翘起,撇撇嘴道:“明天就要开课了,我不信他敢夜不归寝。在他宿舍门口监视的人呢?还没打电话来吗?”
齐御风在一旁听了不禁笑道:“我叫齐御风,几位在找我吗?”
只见那女孩闻言身体一僵,突然身子急卷,暴怒的回过头来,眼中的火焰似乎能吞噬星空一般,当下娇喝一声:“——哇,好可爱!”
只见她眼中神情,突然从暴怒转成盈盈笑意,饱含着无限惊奇,喜爱,几步走到齐御风近前,轻轻抚摸小狐狸的脑袋,随口道:“哇,这小狗怎么这么可爱啊。”
只见周围的女孩也一拥而上,集体从齐御风手中夺过小狐狸,放在地上,口里不是惊叹。
“哇,看它眼睛,看他眼睛,那么黑,那么圆。”
“是啊,是啊,它身上一根杂毛都没有,雪白雪白,真漂亮。”
“比我家养的哈士奇漂亮多了,真想也养一只。”
“啊,它舔我手了,小舌头透粉透粉的,真可爱。”
“让我抱抱,让我抱抱,我发WEIBO……”
这群女孩子围着小狐狸不时感叹,而小狐狸也竭尽全力的闹腾,不时撒娇打滚,摇头晃尾,瞪眼吐舌,连拱带蹭,又扑又舔,真叫个卖萌不停。
而齐御风则被晒到一边,无人理睬。
他看到小狐狸丝毫不怕生,兴奋得趴在地上摇着尾巴,发出哼哼唧唧的动静,情不自禁想道:“花痴有罪,卖萌可耻,此诚不欺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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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个,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呐……
等了好半天,齐御风咳嗽两声,“咳,咳……”声音刻意拔高,以示存在。
无人搭理。
齐御风又高声说道:“找我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啦?”
继续无人搭理。
齐御风恼羞成怒,“哼”一声一跺脚,扬长而去,走到远处一个口哨,小狐狸听闻,登时迅如闪电一般向他蹿去,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然后毫不出意料的撞在了草地上面的木桩上面。
那女孩见小狐狸跑开,急忙站起身,缓过神来,大叫道:“站住,你别走!”
齐御风回头笑道:“我叫齐御风,不叫詹铸。”
女孩心疼的抱起小狐狸,安抚两下,然后交给身边另外一个女孩,双目瞪视着齐御风道:“白天挺出风头哇?就是你教的三连那套拳?”
齐御风穿着背心,裤衩,脚上蹬着一双拖鞋,懒洋洋说道:“不错。”
女孩当即上前一步,身形轻轻一抖,骨骼咔咔脆响,双脚不丁不八,身体如波浪一般微微的起伏,整个身形协调优美、神形兼备。当真一派大家风范气度,不可令人小窥!
齐御风一见这女孩架势,情不自禁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你一个小姑娘,练八极拳干什么?”
女孩怒咤道:“就是教训你这般不要脸的!”说罢作势一扑,一拳向齐御风面门打来。
她这一扑,身后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宅系少女,识得她的厉害,当即大声喊道:“前方有高能反应,请非战斗人员紧急回避!”一群莺莺燕燕,登时吓得躲得远远,看这两人相斗。
齐御风只觉一阵幽香扑面而来,抬手一架一推,那女孩被他这一推,登时噔噔噔倒退三步,不由得惊讶道:“这是什么拳?”
齐御风有点哭笑不得道:“太极拳啊,你们十二连不是练过么?”
女孩闻言脸sè一变,复又扑上,齐御风故意炫技,轻轻向后一个小空翻,躲过这一拳,落在地上,
此时那女孩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两人相距不到一尺。齐御风顺着她发力路径在她肩膀轻轻一推,女孩吃不住力,登时啪一下趴在地上。
女孩拼命爬将起来,只见身上脸上都是泥土,乌漆麽黑的十分狼狈,当即大怒,“女孩子你都不让,你还是人不是?”
说罢唰唰唰几掌,如暴风骤雨,又朝齐御风拍来。
八极拳一向以攻代守,防御很少,拳路刚猛无比。有着"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的说法。她这几掌一挤、一靠、一崩,每招都是从脚跟发力,爆发力极强,当真有穿云破月之势。
齐御风暗忖,若是自己未曾有如此奇遇,得到胡斐等人教导,说不定现下还真就可能输给了这丫头。
他听她说自己还得让着她点,不由得苦笑,看她运掌如风,不断袭来,当即背着双手,向后连续轻轻纵跃三次,等那女孩又一次力气使老,小腹轻轻一撞她的侧腰,登时那女孩平衡一下子被打破,又一次趴在了地上。
那女孩起身,脸sè又羞又怒,娇嗔道:“你……你干嘛呀?”
齐御风也面sè一红,有些后悔自己的孟浪,他光考虑耍帅,想着不用双手也能打赢这女孩,方才那一下,正是女孩一股力气使到尽头,全身毫无防备之时,他势如闪电这一撞,便如同撞一个九十多斤的木偶一般。
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小腹撞人。这一下动作有些暧昧下流,怨不得人家埋怨。
女孩拧着眉头,红着脸蛋,委屈得像是要掉下泪来一般,一双眼睛瞪着他,无限幽怨。
齐御风登时傻傻的站在当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般站好。
好半晌,那女孩看着自己的脏衣服,冷哼一声:“今天先不跟你打了!这事没完!”
说罢一甩秀发,喊道:“咱们走。”
齐御风看她转身离去,急道:“那我的狐……我的小狗!”
女孩回头望了他一眼,说道:“没收!”说罢从那戴眼镜的女孩手中接过小狐狸,抱在怀里,紧紧搂住,唯恐齐御风来抢。
齐御风闻听不由得着急起来,这小狐狸才几个月大,弱不禁风,万一被这些不靠谱的女生喂点不靠谱的东西,弄死了可怎么办?
登时他迈开大步,向前一冲,到了那女孩身边,纵身一跃,身形在空中急卷,左手一指点在那女孩手臂之上,右手伸出一捉,将小狐狸擒在手中,落在远远的地上。
那女孩目瞪口呆,眼中泛出难以置信的光彩,她千思万想,也料不到这人轻功,擒拿,居然如此厉害,而且他方才在自己胳膊上一点,自己手臂便是一麻,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当下她不由得颤声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齐御风正心疼小狐狸被她又搂又抱,也不知玩坏了没有,低头仔细检查一番,发现依旧活泼泼的无恙,才放下心来,当即不耐烦道:“说了你就能破解啊,你当你黄金圣斗士啊?同样的招式不能使用两次。”
女孩脸sè泛红,低着头期期艾艾争辩道:“那你不是可以教我么?”话语之间,居然带了点柔情似水的意思。
齐御风搂住小狐狸爪子,不让它抓破自己的背心,继而说道:“女孩子练什么武,摆跨、凸肩、甩屁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练不来还要跟人近身扭打,输了就说人家耍流氓?”
那女孩嘤咛一声,红晕布满脸颊,双手抓住衣襟下摆,拧着身子,柔声细语的争辩道:“我练地又不是形意拳,没有那些打法。”
齐御风一听,觉得这女孩见闻倒也广博,自己说什么,便能反驳到点子上,当下又道:“我要教你,那要是矫正姿势怎么办?我要碰你一下,你又该说我耍流氓了。”
那女孩登时面红耳赤,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软绵绵地说道:“那个,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呐……”
齐御风登时像辩论时抓到对方什么漏洞似的,激动地说道:“你看,那就更不行了。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呢,咱俩天天在一起算什么事,我齐御风岂是毁人清白的坏人!”说罢,一甩手扬长而去。
那女孩看他远去背影,,胸脯起伏不定,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他一口似的,心里的怒火像浇了一瓢油一般,忽地燃烧了起来。
她愤恨说道:“武功练的好,好人当到老,你就活该去罢,本姑娘还不稀罕呢!”
说罢奋力铲飞一块草皮,转身离去。
第八章 齐御风,你小子死定了!
第二rì学校已经开课,齐御风领了书本,坐进教室,听了一节《毛概》,这才算是踏踏实实真正的过上了大学生的生活。
不过在他心中,此时却是愈发的觉得不能融入现在的生活,思来想去,脑子里全是武功之事。
他现在剑法一途,算下去唯剩苦功磨砺而已,招式已练无可练,至于轻功、内功、拳法,则还有一丝进步的空间。
他现在所学的颇杂,光拳法剑法就有好几种,可是根基毕竟还在胡苗二人所传的武功之上。
胡家的拳经刀谱只是名字不太好听,其实也是一部武学总集,里面有四象步法,chūn蚕掌法等武功他已练会,另外刀法内功,却只能说是浅尝则止。
盖只因以客犯主、后发制人等理念,听是听得明白,看也看的清楚,可要想得其jīng髓,却还是要下一番苦功不可,而内功更非一朝一夕而成,需要每天不断的呼吸吐纳,逐渐积累。
他现在一身武学之所以厉害,大部分全赖《长白剑经》和“灵狐剑法”的奇招怪式,若非如此,以他一个少年,想要胜过那么许多高手,实在难入登天。
他想来想去,不禁又想起众多英雄给他打通经脉,传输内力之时,那时他身轻体健,举手投足都有偌大力气,一剑如长虹经天,真可谓意到劲随,随心所yù。
可惜内劲一去,他还是得拖着这个**凡胎生活,在现世这种浮躁繁华的世界,若想凭借无极玄功拳和胡家心法练成那种内功,真可谓是难如登天了。
他想起胡斐,不禁感叹,他不仅内力了得,兵刃上会胡家刀法,苗家剑法,掌法上有chūn蚕掌法,太极拳,关外大擒拿手;暗器上会漫天花雨手法;轻功则会飞天神行。
当真可谓是内外兼修,拳脚器械、暗器轻功都达到了一个巅峰,令人羡慕不已。
一节课下来,他脑中尽是这些胡思乱想,当下不由得一叹,又想起他还有无青子道长所传的无极玄功拳,陈家洛所赠的《红花秘籍》,赵半山的太极拳,等等一大堆武功未练,干坐在这里,无疑于虚度光yīn,不由得又是一阵懊恼。
想来想去,又想起昨天晚上所遇的那女孩所修习的八极拳法,朴实简洁,刚猛脆烈,也是他山东流传出去的一路拳术,当年胡斐也曾从一个叫秦耐之的手上学得,便心道:“这路拳法虽不见得多高明,却也是千锤百炼,也不可错过。”
正当他为自己制定修行计划的时候,突然教室门一开,闯进一个女孩,脸蛋红扑扑地娇艳yù滴,向室内望了一望,张口便对他说道:“齐御风,我还不知道你电话号码呢?”
因为大家都是初来乍到,而且上午还有一节课没上,教室中全班同学谁也没走,都在屋中规规矩矩坐着,这女孩一闯进来,登时所有的目光都不禁集中向她看去。
那进来的女孩正是昨夜在体育场与齐御风过招之人,齐御风看周围同学,面上带着惊奇,羡慕,鄙视,愤怒等眼神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不由得大为厌烦。
当即烦恼道:“我这个人很穷,我没电话。”
那女孩也不着恼,大模大样地看了看这间教室,尤其将每个女生都示威似的打量一番,然后顺手丢过去一部手机,欢笑道:“记得二十四小时开机,我等下节课再来。”说罢,便急匆匆跑掉了。
詹国影看着女孩跑掉,目瞪口呆,一拍齐御风大腿,笑道:“小子厉害啊,这么快就搞定了这么漂亮的妞!”
齐御风疼得一咧嘴,手里握着手机皱眉道:“哪呀,这就是昨天晚上要找我麻烦那个十二连的侠女。”
詹国影笑道:“侠女配英雄,不是正好?我昨天就说是好事吧,杨威那小子还不让你去呢。”
杨威也凑过来笑道:“还有没有,让你女朋友给俺也介绍一个?”
詹国影怒道:“去去去,先来后到懂不懂,没看我在这排队呢吗?”
杨威惊诧道:“你还用介绍女朋友?昨天在寝室你怎么说的,你不说那些女病友你都忙不过来呢。”
詹国影正sè道:“我认为像我这样的,最好跟你们这些正常人多交流交流,而且不能只跟同xìng交流,跟异xìng的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这种密切联系群众的作风无论道什么时候,什么年代都是丢不得的。”
齐御风不耐烦道:“行啦行啦,别刚学一节课《毛概》就乱拽词,下节课《邓论》,看你能不能也把理论融入实践当中去。”
当下他又在教室上了一节课,一个半小时之后,便到了午休时间。
刚随着人cháo走出学院大门,齐御风便看见远远广场对面跑来一人,正是方才那女孩,只见她呼呼带喘,急速奔袭而来,手里还抱着书包,停到自己面前时脸上红霞未退,便笑眯眯脆声说道:“齐御风,我陪你吃饭去呀。”
众人只见这女孩清丽端秀,眉宇清明,宛若瓷器做的jīng致娃娃,黛眉接远山,星眸深似海,容颜还有些孩子般的稚气与柔弱,真是站在任何地方,都能成为人群的焦点。
当下众多光棍不由得对齐御风都是羡慕不已,纷纷投来嫉妒的眼神。
齐御风见众人围观,当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叹道:“你烦不烦啊。”
女孩听了这话,登时便如同内心被重锤击中一般,向后退了一步,脸sè变幻,立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内心饱受伤害的样子,一手捂住胸口,无力的争辩道:“我……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围观众人看她白皙透明的肌肤瞬间便染上一层红晕,泪眼盈盈。便如同梨花带雨,海棠醉rì一般,而语气娇弱无力,又宛如黛玉重生,西子再世。
当下不由得对齐御风大加愤慨,一个个横眉冷对,心道这么好的女孩都不知道珍惜,真是瞎了你的硬化氪金狗眼!聋了你的泰坦jīng钢狗耳!
齐御风只觉得脑子嗡嗡直乱,当下低着头不敢看他人眼睛,提起手中书册遮挡住半边脸颊,对那女孩慌乱的说道:“我下午没课,不吃了,我走了。”
说罢匆匆而走,那女孩见他离开,便也跟着,齐御风见她追来,心道这还没完了,急忙撒开腿就跑。
那女孩穿着带跟的小皮鞋,气喘吁吁,追了半天,见追之不及,不由得怒道:“我去,这都追不上你,齐御风,你小子死定了!”
说罢俏目中寒芒一闪,已然计上心来。
齐御风回到寝室,等詹国影回来,连忙说道:“你有没有女病友啥的给介绍一个,把那丫头吓走得了。”
詹国影一口水没喝完,登时吐在地上:“我去,我说我是jīng神病你就信啊?那我说你看要倒霉了你信么?”
齐御风闻听此言,沉默半晌,不由得重重一叹。
第九章 能干出来这种事的孩子绝对是牛犊子
第二rì,学校里的大学生们按照惯例起床,洗漱,吃饭,上课。
有的各别人,则是,起床,重起,起床,重起,起床,起床……
然后忧郁的趴在枕头边叹息道:“我得了一种一起床就会死的病……”
要说这人呐,明明就是懒,非说有拖延症;明明就是贱,非说有强迫症,没点病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
齐御风稍有所不同,他醒来之后,先将小狐狸叫醒,然后给它喂饭,又带着它出门到附近的小花园遛了一圈。
等到小狐狸在一边玩耍开,他便站在一处,默默练起了武功。
有道是一rì练,一rì功。一rì不练十rì空。齐御风这一身功夫来之不易,可不敢轻易撂下,但此时却又没太多时间练武,只好早起晚睡,抽出一点时间温习。
所幸他武功现在已经甚高,已然登堂入室,达到动静相修,意到力足的境界,只见他身形微微起伏,手指点来划去,便是在练着各种近rì来较为生疏的拳术。
此时外人看来,他只不过是站在原地,不时有点略微抽风的青年,但其实他此时内蕴绷劲,只要稍有外力刺激,便能如伏龙登天,霹雷击地一般化为随时搏命之状。
俗话说打一架,上一档。齐御风此时没有对手,便只能凭空想象,幻化一个人不断朝自己进攻,四肢百骸看似平静,其实掤、捋、挤、按,活动不断,有飘然腾云之意境,正是赵半山所传的温州太极。
练了一会儿太极拳,继而又站起无极玄功拳的桩来,其实这无极玄功拳虽然是一套拳法,却主要是修行内功之用。齐御风所学的拳术中,都是静坐呼吸吐纳,打坐练气,进展缓慢不说,还容易有走火入魔之虞,独这套武当绝技,别具蹊径,内外双修,是他眼下打熬筋骨,增强内力的最佳法门。
这套拳法的桩功,其实可练可不练,只要他勤练拳脚,便能有所成就,但此时他身处一个小区的花园中,在此习武未免惊世骇俗,只好退而求其次。
修习了半天武艺,他才回家洗漱,这其中缘故也是因为人刚睡醒之时,yīn阳未分,虚实未现,朦胧中最容易激发灵感,入静放松。
而洗脸刷牙人体一受冷水刺激,yīn阳即分,虚实立现,人也立即清醒了过来,许多意境,便不容易体会。
当下收拾了屋子,便准备上学。
可是当从他踏入校园后门的时候起,就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
每一个认识他的人,不管距离他有多远,都会主动上来微笑的打个招呼,每个不认识他的人,都会对他在远处指指点点……
我什么时候时髦值变得这么高了?
齐御风莫名其妙的想着。
他一路闷头不吭声,一直走到食堂,要了一杯豆浆,一碟咸菜,,两个包子,开始吃早饭。
只听得旁边的位置上两个女生说道:
“真是时代不同啦,男女都一样,哈哈。”
“虽然说女追男也不算啥大事了,但是没几个能像这个女孩这样吧?”
“可不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
“男主角好像还是我们学院的呢!给力哟。表白都这么拉风的嘞。”
“我见过女主角哦,超级可爱!”
“唉,为什么没有这样追我呢?太浪漫了。”
“咳,你先把体重减到二百斤以下再说吧。”
齐御风听着这些话,似懂非懂,突然内心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三两下吃完早饭,便紧忙夹着书本向教室走去。
一路看见周围闪烁戏谑的眼神,听到莫名其妙的话语,他只觉得前方仿佛有一种恐怖的神秘力量,即将将他抛到命运的惊涛骇浪之中………………
当他拐过一片松林,看到学院大门外的一瞬间,他的心脏登时停止了跳动,眼前的情景令他惊骇莫名,他同时感觉无数的视线向他shè过来,那一番情景,他终生难忘。
只见布告栏前松松垮垮的挂着一条十米多长的条幅,上面写着:“二零一三级XX院学齐御风,人家真的没有男朋友哦!”
齐御风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仰面便要栽倒,幸亏他内功已有小成,危机之时稳定心神,紧忙扶住墙壁,却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迷迷糊糊中,听得周围无数人小声说道:
“男主角终于出现了!”
“看哪个看哪个,哪个竭斯底里,靠着墙,不停的揪头发的就是男主角!”
“嗯,还真是有点小帅呢,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正自他颤抖无力之际,只见詹国影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条幅,猛然叫道:“我cāo,能干出来这种事的孩子绝对是牛犊子!齐御风,你火了!”
齐御风唉声叹气,有气无力问道:“这条幅挂这多久了?”
詹国影转转眼珠,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齐御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便道:“那你帮我把他拆了。”
詹国影道:“那可不行,这是以社团名义挂这的,你拆条幅就是违反学校规定了。”
“这是哪门子的规定啊?学校让人挂这个干P呀?”
“光棍节啊,学校传统,这一天可以随便挂条幅表白。”
“表白你妹啊,现在才九月份,光棍节要十一月份好不好?”齐御风上得前去,三下两下,便把条幅扯下,塞进垃圾桶里。
一回头,却发现那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她身穿紫sè短裙,白sè衬衫,头发梳成一条马尾,正是标准的邻家女孩打扮。
只见她双手轻束在身前,亭亭玉立,一双眼睛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为条幅被扯下而生气。
齐御风回头看她,两人目光一凝,便再也分不开了。
身边远远处不少人假装不经意的偷看,一人暗中说道:“终于演到高cháo了!”
“男女主角终于相遇了。”
“男主角会杀了女主角吧?”
“看看,或许会跪地求饶也说不定。”
“我去,跪地求饶,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
好半天,齐御风才压抑了杀人的冲动,叹一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装着文静可爱的样子,矜持优雅的低着头说道:“我姓霍,叫霍婧竹。”
齐御风又道:“那你是需要一个男朋友?”
霍婧竹羞涩的点点头,继而抬眼看他,眼中泛着闪亮喜悦的光芒,抿嘴微笑。
齐御风一把拉过詹国影,说道:“你看他怎么样?”
霍婧竹皱了皱眉头,强行压抑怒火,声音不复甜腻,略有些伤感道:“我跟他在一起,你不会伤心吗?”
齐御风道:“我跟他没什么,就是舍友。”
霍婧竹:“…………”
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气,可怜巴巴,期期艾艾地说道:“可是,齐御风,我喜欢你呀。”
齐御风点点头道:“眼光不错,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霍婧竹猛然一愣,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眼光在齐御风和詹国影两人之间变幻不定,饶是她个xìng爽朗,粗豪无比,也不禁一阵阵颤栗。
“你……你是……”霍婧竹伸出一只手指,指着齐御风,轻轻地颤抖着。她小嘴微张,玉颜俏丽,秀丽娇美,一时詹国影眼睛都看得直了。
齐御风双手扶着额头,唉声叹气道:“你什么你……大姐啊,恶意卖萌是犯规你知道吗!你可别乱联想了。”
”你可别搞妖蛾子啦,你不就是想学武么,晚上六点,到我寝室楼下等我!”
霍婧竹见齐御风终于投降,不禁一下子挺起胸膛,自信起来,双手一拍,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我准时到,你可不许迟到哦!”
说罢,哼着歌连蹦带跳,上课去了。
齐御风一个上午都昏昏沉沉,无jīng打采,等到午休时回到寝室,照了半天镜子,然后回头问道:“詹国影,我是不是真的很帅?”
詹国影拿着PAD正看着电影,听闻此言,抬头看他一眼,说道:“妈的,你这种练武的也太狠了,连自己都骗。”
第十章 汪洛极、何其正与贾多宝……
好容易熬到下午放学的时候,齐御风,这位当天校园人物风云榜的第一名,却又被田克刚在学院门口叫住,亲亲热热的把他拉到办公室。
忙着放学回寝室的众人见他一个大一新生就能与团委书记如此熟悉,不免有些惊诧,心道这人倒也厉害,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田克刚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叼了根烟,然后递一根给齐御风,问道:“抽不抽?”
齐御风摆手拒绝,田克刚点点头,自己掏出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然后盯着烟头的火光感慨一声,说道:“唉,不抽好啊。”
齐御风问道:“您找我来,是关于军训的事?”
田克刚看着时现时隐的火光点点头,然后转头笑道:“可不是,校领导们知道这事,都说看你们在军训时候这股jīng神头,收复台湾,可就靠你们这届学生了。”
齐御风心中微微有些忐忑,问道:“那个军训团长不会教训了两位教官吧?”
田克刚摇头道:“那边没事,那个军训团长其实就是专门搞军训的,也就是那种专门联系军地合作的那种非作战军人,而你的教官们都是从野战军临时抽调过来的,这两拨人之间没啥隶属关系。但在当时教官们还是得他的听命令,毕竟军队是讲究指挥层级的地方。”
“可是十二连连长跟我们教官是一个部队下来的吧?”齐御风思前想后,把这几天最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问题就在这呢。”田克刚抽了口烟,看了齐御风一眼,“人家师长相当不服气了,对自己的兵倒没啥,听说你单手劈桌子,当时就说想过来见见你。”
齐御风听到这句话,反而不怕,呵呵一笑道:“那就让他来呗。”
田克刚“嗤”的不屑一笑,说道:“那些当兵的仗着年轻力壮,又练了点速成武术的皮毛,你说那些军体拳,擒敌拳,在真正练家子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整天不服这个,不服那个的,也就欺负欺负平民老百姓,跟你这种武林高手真打起来全都白扯,不过他们势力很大,找起你麻烦来,也够闹心的。当时我代表学校就给拒绝了。”
齐御风点点头,心想来了也是浑然不惧。
田克刚又摸摸下巴,犹豫了一会儿道:“不过你扰乱军训,严重违反校纪校规,学校为了做出交代,还是得对你和那个詹疯子做出点处分。”
齐御风听闻刚上大学就要挨处分,不由得剑眉一挺,便要据理力争。
田克刚紧忙往下压压手,说道:“你先听我说完,你再说。”
齐御风依言点头,一双眼睛目光炯炯,瞪视着田克刚。
田克刚看着齐御风面带不忿,不由得笑道:“这就是一个完全象征xìng的jǐng告,咱们院长说了,只是在布告栏贴一份通告,不计入档案,以后你俩该拿奖学金拿奖学金,该保研保研,这事丝毫不影响。”
“其次,我也跟你托个底,咱们学校以后再也不会安排和这个团长所在团队合作军训了。”
齐御风闻言,当即转怒为喜,笑着说道:“那就好,随便处分吧。”
田克刚也呵呵一笑:“这通告写出来肯定不像个处分,倒像个嘉奖令,你就放心吧。”
齐御风笑得合不拢嘴,心想这学校也太好了点吧?这么向着学生?
田克刚就像个知心大妈一样立刻为他解惑,探身凑近他说道:“你知道为啥,这次学校这么大方不?”
齐御风闻言一怔,说道:“我们占理啊。”
田克刚感慨一声,看着这个一脸稚气的青年,无奈摇摇头说道:“这是社会,你有理有什么用?还得是谁比较强势,谁才说了算。”
“那我们?”齐御风登时有点糊涂了。
“唉,你们现在这些孩子,了不起啊。一夜之间,关于这次军训哗变事件的WEIBO,微*信,客户端,网站,全都做出来了,连境外媒体都报道了。”他面含深意的看了齐御风一眼,“你说这些大领导谁还坐得住?”
齐御风闻言不由得大为得意,兴奋得搓着手嘻嘻笑道:“我哪有时间上网呀,我都不知道呢。”
田克刚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哪像个武功jīng湛的高手,分明还是个顽皮好动的孩子,不由得一笑,掐灭了烟头继而说道:“汪老师听说了这件事,也对校方表示了密切关注,他还表示合适的时候,希望见一见你,看看这套他从未听说过的拳术。”
齐御风闻言,不禁一阵迷茫,说道:“汪老师是谁啊?”
田克刚看了齐御风一眼,皱眉道:“怎么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个古代人似的呢?汪老师是咱们学校唯一的国家武术九段,自己回去好好打听打听吧。”
说罢,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武功,齐御风便离开了办公室,回到家中,打开电脑,查询这个汪老师资料,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汪老师,原名汪洛极,与何其正,贾多宝,并称当世三大凉茶,不是,三大武学泰斗。
更是当年民国时期大大有名的zhōng yāng国术馆的学员。
他早年从师霍殿阁学习八极拳,后来后入天津市第一国术社,修习形意、八卦、太极等拳术,1930年考入南京zhōng yāng国术馆,广学武技和武术理论。后来因武学jīng湛,曾随南洋武术队多次出访国外,可谓打遍全球,未逢一败。
到了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人真可堪称活着的传奇了,是当之无愧的武学泰斗,一代宗师。
齐御风见自己随随便便教出一套拳,便能得到这样的武林大家重视,不禁大为得意。
当下齐御风解决了两件大事,不禁心情大爽,晚上见到霍婧竹的时候,也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谁知霍婧竹一见到她,不禁秀眉微颦,张口就问道:“你那只小狗呢?怎么没带来?”
齐御风闻言不觉一愣:“你不是要学武功吗?”
霍婧竹不耐烦道:“武功也要学,小狗也要抱,快点拿给我抱抱,我都可想它了。你看……”
说罢展开自己随身带着书包,里面装满了狗粮,狗饼干,狗衣服,狗链子,狗咬胶……
齐御风哭笑不得,原来人家姑娘闹这么大阵仗,其最感兴趣的居然不是自己这一身在现世足以惊天动地的武功,而是那只笨笨的小狐狸。
他此时心情甚好,也不生气,当下说道:“小狗在我家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取?”
霍婧竹奇怪道:“你不是养在寝室吗?你家在附近?”
齐御风不耐烦道:“在附近租的房子,寝室里怎么养小狗?”
“哦……”霍婧竹脸sè有点通红,一时拿不定注意,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找个同学陪我。”
齐御风道:“你还怕我把吃你怎么地?”
霍婧竹眼睛一瞪,哼了一声,心说咱俩还说不定谁吃谁呢。
当下她打了电话,不一会儿,那晚比武之时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翩然而至,一行三人,直奔了齐御风的出租房。
两人见到小狐狸,登时喜欢得不得了,连蹂带捏,惊笑连连,浑然不觉身边还站着个人。手里拿出带来的小玩具,小食品,一样一样往它嘴里塞去。
而小狐狸白天一人在家,也是孤单寂寞,当下不停蹦蹦跳跳,耍宝卖萌,吐着小舌头哈哈喘气。
齐御风在一边看小狐狸见了两人,浑然不理自己,不觉有些嫉妒,说道:“喂,差不多啦,看看就行啦。”
霍婧竹一抬头笑道:“卖给我吧?多少钱?”
齐御风登时觉得自己被她的天真打败了,摇头道:“多少钱都不卖。”
“这样啊……”霍婧竹略有些伤心,轻轻放下小狐狸,不舍的摸了摸,又问道:“这是博美吧?”
“啊……对,博美,纯的。”
“我以前也有一条小博美,虽然没它这么漂亮,可是也可好玩,可听话了,可惜后来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死啦。”霍婧竹轻轻抚摸着小狐狸,轻轻说道。
齐御风听闻此言,不禁也有点感伤,若是小狐狸不幸死掉,他也肯定是心疼的不得了,只因他这一次神奇的旅程,能带给他不断回忆的,也就是它了。
“它叫什么名字啊?”霍婧竹从伤感中挣脱出来,继而问道。
“呃,还没起名呢……”齐御风回来之后,一直忙忙碌碌,哪有时间给它起名。
“就叫……吧。”霍婧竹在手上掂了掂小雪球似的小狐狸,想了一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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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个小狐狸的名字,要萌,要可爱!
第十一章 你可真是活蹦乱跳的大天才啊
三人说了半天,霍婧竹终于抬眼看看这间老房子,皱眉道:“你这居住环境也太差了,我们家小雪球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真是委屈它了。”
齐御风脸sè一红,随即苦笑道:“就这房子都是我节衣缩食凑出来的呢,再租好房子,我就得天天去食堂喝免费汤了。”
霍婧竹在客厅了转了转又道:“那你不会找个大点的,阳光充足的啊,这一楼多憋屈啊。”
齐御风见霍婧竹一心为小狐狸cāo心,也生不起气来,便道:“来了之后匆匆忙忙租的,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
霍婧竹当即道:“下次房租你先别交了,到时候换个好的。”
齐御风本质上也是贪图享乐,好逸恶劳之辈,当即想到自己还有好几个明晃晃沉甸甸的金元宝,只要一出手,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于是便点头答应,“嗯”了一声。
一边那戴黑框眼镜的女孩本来只是矜持微笑,听到两人一本正经的讨论租房子问题,却再也忍不住“哈”一声笑出声来,面带戏谑,看着两人。
霍婧竹回头看她,微愠道:“苗苗,又瞎想什么呢?”继而回头再看齐御风,自己也是脸sè通红,微微有些发烫,急忙道:“咱们去学校体育场吧。”
于是一行三人,又抱着小狐狸回到了学校体育场。
只因为练拳的老规矩,都是要在四面有墙的老院子里,不准被第三人看到,过去齐御风家人练武,都是在夜里练,一是为了保密,而是为了练眼神。
现在三人没这条件,也只能将就,所幸这体育场甚大,三人走了走,便寻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等三人站定,齐御风立刻变得严肃矜持,端起架子,学着那些大派掌门的风范,对霍婧竹说道:“你先打一趟拳看看吧。”
霍婧竹平rì里嘻嘻哈哈,没个正经,谈论武功却一脸郑重,当即点了点头。
当下运掌成风,练了一趟八极拳法。
只见她姿势舒展,刚猛有力,虽然动作朴实无华,但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当真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齐御风点了点头,暗暗思索,他知道此地是八极拳第二故乡,练这功夫的尤其以姓霍的为主,这女孩武功如此深湛,想必定是霍殿阁一脉的家传。
现存的武学之中,流传较广的,有太极,形意,八极,劈挂等拳法。
又因为太极拳名气甚广,而形意拳在近代又出了好几名生平未有败绩的大宗师,所以大家都以为内家拳比外家拳厉害。
其实却大谬不然,内家练气重于筋骨,招式用意为先,拳脚随后,讲究以柔克刚,料敌在先;而外家虽然练筋骨重于练气,招式的巧妙,却也丝毫不差。
譬如这八极拳就讲究气势雄厚,发力饱满,正所谓内外兼修,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处,更像是形意拳的近亲产物,硬说他是外家或者内家,都有些不太合适。
在齐御风眼中,其实现世所存的拳法,大多都算是一家,只是发力技巧各有不同,譬如整劲发力,八极拳多震脚发力,而形意拳则是劲气于丹田,而发于腰。
虽然齐御风没练过八极拳,但以他现在眼光,指点这小姑娘却也不难。
当下他一边仿照霍婧竹的拳路,一边解说,一边比画,那一招不对,那一招没有力量;应该这么发,应该这么收,都说的头头是道。
霍婧竹一边听他讲解,一边默默揣摩,面sè狐疑,也不知他说的对是不对。
齐御风又想了想道:“我这一身功夫,跟你所学的不同,有句话说‘外家不练内,一辈子难有大成。内家不练外,这一辈子小成都难。’你现在功夫还是以外家为主,内力不到,这样发力震脚,只怕武功练到了,身体也被震垮了。俗话说“外练筋骨皮,内练jīng气神。”所以我建议你跟着我学太极拳,先把jīng气神练好,再学其他。”
霍婧竹问道:“那八极拳和太极拳,能一起练么?”
齐御风笑道:太极拳松柔圆顺,讲究绵柔包铁;八极拳勇武刚烈,两者风格不同,发劲的理论也不同,若是初学者,同时学这两种拳法自然会似是而非,造成混乱,不过你八极拳已然定型,应该没什么问题。”
霍婧竹惊喜道:“那就太好了。我就怕耽误了八极拳我爸爸不高兴呢。”
齐御风笑道:“其实这拳法就是练,修,养,打法招式什么的都是建立在内劲的基础上的,太极拳的内功心法在挺多地方已经失传,恰好我这还会一点。”
霍婧竹笑道:”可不是,看那些人练太极,根本没有练法,心法,打拳就跟练体cāo似的,我们八极拳打他们就跟打孙子没什么区别,还是你练的好。”
齐御风不由得汗颜,半晌无语,当下便由呼吸吐纳,静桩架子开始,将他自赵半山处所学的太极拳基本功讲解了一遍。
最后说,等霍婧竹什么时候引导呼吸的时候能沟通表里,使形神相亲,表里俱济,便可以开始正式学太极拳了。
霍婧竹听了半天,暗暗记在心间,然后却反问道:“难道不是从招式开始学么?”
齐御风笑道:“你可别小看这呼吸吐纳的功夫,这呼吸的一动一静,变幻虚实,刚中柔表三诀你若是练会了,这太极拳你就学会了一半,太极拳“虚”、“软”、“轻”、“柔”、“粘”、“弹”、“长”、“绵”,无不跟呼吸有关。”
“而这几个定式,更是太极的总纲,你稳定住拳架,找到内在感觉,便可以积淀功力,远胜你不知其理的埋头苦练。太极拳意在拳先,越是能静得下心,得到的功夫就是越好。”
“那些什么懒扎衣、金鸡dú lì、采马拳什么的,无非是锻炼人的平衡与协调,呼吸协调了,方能学会那些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否则就是练上一辈子,也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一无所得。”
霍婧竹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从未听别人说过。”
齐御风嘿嘿一笑,不由得仰望明月感慨道:“现在啊,还有几个人明白这太极拳的道理。都是自吹自擂、固步自封、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有一天,你能以太极拳为养,加上八极拳的打法,这时代,就真没太多人能打过你了。”
霍婧竹听了他后半句,不由得也悠然向往地说道:“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那戴黑框眼镜的女孩苗笛听得他俩互相吹捧,不由得抱着小狐狸又是一阵暗中偷笑。
霍婧竹随即又问道:“那练到你那样,得需要多长时间?”
齐御风道:“我?我以前是练通臂的,练太极拳也不过一年多而已。
霍婧竹当即吓了一跳:”一年?那你可真是活蹦乱跳的大天才啊?”
齐御风道:“主要是师傅好,教的正,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练上一年,比我现在也差不多那里去。练武这玩意儿跟下棋一样,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虽然苦功必须得下,但是天资不够,也是枉然。”
霍婧竹双眼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幽幽问道:“那我是不是到时候就跟你差不多厉害,努努力就能打过你了?”
齐御风见她不怀好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即一笑,顺手从旁边杨树上折下三尺树枝,撸去树叶,说道:“就是十个你,我拿这根树枝都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罢手腕轻颤,在树上一连打下十几片树叶,可是杨树的树枝却连丝毫的抖动都没有。
霍婧竹也不生气,见到他挥剑如风,反而惊喜道:“你会用剑?”
“只怕天下练剑的,比我强的也没有几个。”
“又吹了,刚才吹牛我都没稀得说你。”霍婧竹鄙夷道,然后又说,“对了,我家有本剑谱,都好多年了,可惜家里没人能看得懂,我爸一直都深表遗憾呢。有时间你帮我看看。”
齐御风方才这一剑,快如惊鸿,轻若chūn沤,乃是上乘的剑法境界,原本颇为得意,谁知这女孩却只看到了他会使剑这一境界,可想而知,这眼光真是差的可以。
齐御风当即有点沮丧,心道这媚眼抛给瞎子看了,不由得不耐烦道:“行啦,别贪得无厌了,你能把太极拳先学好再说罢。”
霍婧竹转头看看落地的树叶,又道:“练到你这样的地步,需要多少年啊?”
齐御风持着树枝低头看去,想着自己练剑时,那些不疯魔不成活的rì子,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奇人异兽的帮助才达到如此境界,不由得感慨道:“我看,怎么也得二十年罢。”
霍婧竹没练过剑术,听他如此故作高深之状,也不敢轻易反驳,只能美目流转,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
等到快关寝室大门的时候,霍婧竹和苗笛恋恋不舍放下小狐狸,告别了齐御风,转身朝体育场大门走去。
临别时霍婧竹突然感觉内心生出一股难名的情愫,似乎不舍得离开一般,当下她转头朝齐御风回眸一笑,大声喊道:“小雪球早晚都是我的!”
第十二章 一个宅男的战斗力约等于0.5鹅
齐御风凝思了半天,也不知自己是何缘故,传授了那女孩那么多.
常言说,法不传六耳,千金不卖一道。
按理说,齐御风这等惊世骇俗的武功,决不能轻易传出去。
可他迫于那女孩yín威,又见那女孩八极拳法有成,显然是个有毅力之人,他这太极拳jīng髓对她有益,于是便也顺水推舟,将太极拳的奥秘都告诉了她。
可是再仔细想想,他武功练到如此地步,现在身边却连个能谈武论道的都没有,又何尝没有孤独寂寞之感。
当下他在这体育场边又将无极玄功拳缓缓练了两遍,然后抱着早已在草地上团成一个小白球,呼呼熟睡的小狐狸回转家中。
第二rì他回到寝室,见成绪元脑袋上贴着块纱布,十分沮丧的坐在椅子上,不断唉声叹气。
他不觉一愣,急忙问道:“老成,你这是怎么啦?”
成绪元可怜巴巴的抬头望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无助,随即神情一换,正sè道:“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墙……”
齐御风登时无语,又问道:“没事吧?”
成绪元苦笑了两声,连忙道:“没事,没事……”声音无尽萧索,却好似要哭出声来一般。
詹国影本来躺在床上睡熟,此时突然从床上跳起,哈哈大笑道:“你也真能编,明明是约了咱们班小丽去农大的路上,被鹅咬伤了,还说什么去超市!”
成绪元登时面红而赤,抬头怒道:“詹疯子,你瞎说什么?”
詹国影丝毫不体谅他的难堪,继续咧着大嘴说道:“你被那只大白鹅追得满地乱跑,连蹦带跳,呜呜直哭,我会乱说么?”
成绪元本来已抄起拖布,准备战斗,听得这话,不由得垂头丧气地放下拖布,尴尬道:“你都看见啦?”
詹国影笑道:“我看见个屁啊,还不是小丽回来告诉你们学院的苑琳,苑琳告诉了他同寝刘夏蓓,刘夏蓓又告诉了他的jiān夫谭显化,什么事到了谭显化嘴里,那不还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全校皆知的秘密?”
成绪元闻言不觉眼前一黑,踉跄几步,几yù摔倒,急忙坐到椅子上扶住把手,好半天才颤声说道:“小丽……她怎么能……?”
詹国影也叹息一声道:“年轻人,你还不懂爱情,有道是‘伤情泪眼余秋恨,客途悲风半**’,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齐御风在一边听着,也不禁无语,没想到这成绪元干干瘦瘦,不声不响,脑子竟然颇灵活,一到大学,就能约出个女同学来,可是这战斗力也是在太差,居然连战斗力只有0.5的鹅都打不过,白白葬送了一段姻缘。
他不由坐到椅子上,颦着眉头问道:“怎么……连只鹅都打不过呢?”
成绪元此时也顾不得丢人,急忙说道:“你不知道哇,那只大鹅,舌头上都牙齿,特别锋利,我也没招惹它,老远就冲我跑了过来,不依不饶,连拍翅膀带叼人的,可吓人了……”
他这般喋喋不休的渲染鹅的战斗力,一边詹国影又听不下去,不由得撇嘴道:“对对对,那只鹅是恶魔之卵孵出来的,相当于好几个奥特曼的战斗力。”
成绪元连一红,说道:“那倒也不是,主要还是我太弱了。”心中想到小丽那清纯娇美的模样,不由得一痛,当下又叹了一口气。
齐御风笑道:“看来你这光凭吃饭是不行了,要不,你跟着我一起练武吧?”
成绪元当即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惊喜道:“你答应了?”
齐御风点点头道:“原本就怕你受不了那份罪,可是现在看来……不练练估计是不行了。”
成绪元道:“那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齐御风道:“每天晚上六点吧,还有那个姓霍的疯丫头,她也跟咱们一起练。”
成绪元练练点头道:“我还有个同学,叫阮剑贡,听说了你的事情,也特别想跟你习武,不知道行不行?”
齐御风寻思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便点点头,说道:“那就都来吧。”
听得此言,詹国影顿时从床上爬了下来,大声道:“英雄,请你打包把我也收下吧。”
齐御风笑道:“你杀人不犯法,我可不敢让你学,不知道要给我惹多大麻烦呢。”
詹国影急道:“你要是带他不带我,咱寝室明天就多一个马加爵,你信不信?”
齐御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成绪元可怜兮兮的说:“詹疯子,你不是真的杀人如草芥吧?”
齐御风寻思,这詹国影虽然说话口没遮拦,却也算古道热肠,挺有侠义之心,当下道:“那你也跟着罢。”
当下詹国影和成绪元大喜,一行人欢欢喜喜的赶去上课。
等到了晚上,霍婧竹和苗笛赶到体育场,见到多了三个男人,不由得秀眉轻颦,说道:“怎么这还多了三个?”
齐御风笑道:“都是同学,过来跟着看看。”
霍婧竹大模大样打量三人一番,说道:“你们三个跟我一起练武,得收费啊。”
詹国影一听,便不服道:“咋,为啥你就免费,这场子你老公开的?”
霍婧竹闻言脸sè通红,说道:“就凭我比你厉害。”说罢,伸手一拳朝詹国影打去。
詹国影一见这女孩说打就打,急忙向后一退。
谁知霍婧竹这一圈乃是虚招,见他下盘一动,露出破绽,急忙伸腿一勾,詹国影便仰躺在地。
霍婧竹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服不服?”
詹国影面sè通红,一言不发的站起。
齐御风却不耐烦道:“行啦,你个练家子跟人家动手算什么能耐。来你们站好,听我说两句。”
几人见他脸sè严肃,急忙规规矩矩站好,不再吭声。
齐御风道:“咱们都是同学关系,也不像旧社会有什么门派,所以你们现在学会了武艺,将来出去,可以说是同学教的,但别说是师傅传的,以后跟练武的人打交道,谁要是诋毁你的武功,你就当耳旁风,别当他一回事。也别妄自褒贬他人,炫弄自己,现在是和谐社会,不到生死危机关头,不可以轻易动武。”
他看几人都点了点头,又续道:“咱们练的拳法,也不是什么武林绝学,出类拔萃的功夫。当时我师傅教我时,专取其jīng,不教我好高骛远,所以这拳法的jīng义和要诀要是你们领悟到身体上了,对付三五个常人,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我七岁开始练武,到现在才算有点成就,你们三个虽然开始的晚了,但骨架现在正好定型,也不算迟,正是长功夫的时候,只要坚持练习,约莫一年左右,功夫就能上身。我保证当初怎么学来的,就怎么教给你们,等你们学完了,想在继续学,或者另投名师,那也都悉听尊便。”
“在这我就敢说句狂话,在我这,绝对不会将你领到歧路上,而且你在任何一个地方学习,应该都没我这里长功夫快。”
“咱们入手开始之前,先讲好了,我从初步的功夫教起,不许厌烦,不许间断,否则咱们就算了,我估计我以后还要在这行当里面混,也不想落个误人子弟的名声。”
几人看他说的郑重。都一一点头,霍婧竹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神异的光彩。
当下齐御风便把固下盘,稳根基的扎马之法和吞吐气息的练气之法传给了几人,并且让这三人扎下马步,在一边不断提醒。
“重心在脚,身体要不断如波浪那样轻微的起伏,幅度不要太大。”
“眼光开阔,看着远处,自然就不会觉得太累,脚趾抠地……行啦,蹲个十分二十分就行了,活动活动,最重要的是呼吸,在呼吸中能体会到刚柔,虚实,动静,yīn阳,比你练多少架势都强。”
齐御风教导完了三人,走到霍婧竹身边,看着那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苗笛道:“你也要学吗?”
苗笛懒洋洋道:“我就跟着霍婧竹学太极拳就行啦。”说罢继续摆弄着小狐狸,陪它玩耍。
齐御风见这女孩对学武没太大兴趣,当即转头问道:“昨天教你的,你都学会了么?”
霍婧竹点点头,缓缓一呼一吸,手中摆了个太极拳的拳架,齐御风一见不禁惊奇道:“这么快?那我便教你老架太极拳的前几式,你配合着练吧。”
当下他一抖身形,使出几个招式,只见他架势舒展大方,步伐轻灵稳健,身法中正,从预备式,金刚捣碓,一直练到白鹤晾翅。
然后停下来道:“太极拳要以内劲统领全身,以缠丝劲为核心,动作以腰为主,节节贯串;一动则周身无有不动,一静即百骸皆静。运动如行云流水,绵绵不断;发劲时松活弹抖完整一气。练功的时候切莫只顾着招式,忘记了呼吸之法。”
霍婧竹点点头,随手开练。
过了一个多小时,只见詹国影,成绪元,阮剑贡站在那里三人,虽然个个满头大汗,却又都神采奕奕,说不出的畅快,詹国影更是直呼过瘾,yù罢不能。
齐御风却道:“行啦,一天练上一会儿就够了,猛然一下子贪多,容易伤了身子,反而不好了。”说罢,便招呼大家收工。
大伙正自过瘾之时,颇舍不得离开,可是见他如此,却也不得不就此告辞离去,霍婧竹故意磨磨蹭蹭,与齐御风并肩走在一起,其他人知她心意,便都早早离开。
霍婧竹道:“我练了你教的太极拳,只觉得身体jīng神多了,腰脚也比以前灵活,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齐御风苦笑道:“你可别埋汰我啦,哪有这么快的?”
霍婧竹道:“怎么没有?这功夫只要练对了,一天就上身也不是什么难事。练几十年才出效果的,那才叫瞎炒糊涂炖呢。”
齐御风也点点头,他在山上之时,也是如此,胡斐教导一番,便能得一份的体悟,身子也仿佛轻了一份。
霍婧竹低头细声细语道:“那……平时,你除了喜欢练武,还喜欢什么啊?”
齐御风心道,莫非这小妮子真的对我有意思?低头看去,只见面前的少女,一弯细眉,在路灯的掩映下显得温润秀美,清澈如水。倒没了平rì里凶巴巴的样子。
当即便道:“也没什么啊,就是喜欢……做木匠活。”他一言既出,情不自禁想起当初在长白山时,他拿着长白剑做的那些木碗、木筷,只可惜后来陪胡斐上了玉笔山庄,这些东西就全都丢下了。
霍婧竹不禁一阵语塞,心道:“我好心跟你培养点共同爱好,你怎么尽说这些不着调的。”
她强抑着不满,继而装出一副文艺小清新的天真无邪说道:“那你喜不喜欢文学,像近现代文学,巴金的《四世同堂》,老舍的《家》、chūn》、《秋》,还有小时候我们学过的那个鲁迅的《小桔灯》?”
齐御风随口道:“那些都没看过,我平时就爱看武侠小说,什么还珠楼主、白羽、郑证因什么的,还有金庸,不过……。”他回想霍婧竹的话,猛然怔了一下。
“《四世同堂》是巴金写的吗?”他突然疑惑的说道。
霍婧竹也停了一下,高三时候苦苦背诵的《语文基础知识手册》一页页豁然在眼前展开。
“我去,怎么这么快就就饭把这些知识吃掉了。”她心中暗暗叫苦。
登时她脸颊宛若红霞,犹胜火烧,立刻叫道:“啊,是吗?不是吗?这的确是个问题,呃……那个……我先走了,再见……”
说罢,将手中的小狐狸交给齐御风,撒腿朝苗笛追去。
齐御风挠挠脑袋,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巴金写的了的?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